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无声告白 - 第十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第十章
  当然,莉迪亚误解了路易莎。那时候,在女儿的生日宴上,詹姆斯还不相信,除了玛丽琳,他这辈子竟然会和别的女人睡觉,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个想法,他会觉得荒谬可笑;那时候,同样会让詹姆斯觉得荒谬可笑的是,他们的生活中将不再有莉迪亚。然而现在,这两件荒谬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
  路易莎关上公寓门回到卧室的时候,詹姆斯已经在系衬衫扣子了。“你要走?”她说。她依旧心存侥幸,希望玛丽琳的造访只是一个巧合。然而,这是自欺欺人,她明白。
  詹姆斯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扣紧皮带。“我必须走了,”他说,他俩都知道这是实话,“最好现在就走。”他不确定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伤心?愤怒?把平底锅丢到他头上?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对玛丽琳说什么。“再见。”他对路易莎说,她吻了他的脸,只有这句“再见”是他唯一确定的事。
  中午刚过的时候,他走进家门,发现没有哭泣,也没有怒火——只有沉默。内斯和汉娜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在詹姆斯经过时谨慎地看着他,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难逃一死的家伙走向绞刑架。詹姆斯爬上楼梯,来到女儿房间的时候,他也有同感。玛丽琳坐在莉迪亚书桌前,平静得诡异。她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他强迫自己保持站姿,努力不让双手发抖,直到她终于开口。
  “多长时间了?”
  内斯和汉娜蹲在屋外最高一级楼梯上,不约而同地屏息静气,偷听里面的动静。
  “自从……葬礼。”
  “葬礼。”玛丽琳依旧凝视着地毯,紧抿着嘴唇,“她很年轻,多大了?二十二?二十三?”
  “玛丽琳,别说了。”
  玛丽琳没有停。“她看上去很甜。相当温顺——这是个不错的改变,我觉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吃惊。我猜,你早就想换人了。她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小妻子。”
  詹姆斯惊讶地发现自己脸红了。“没人说过……”
  “只是还没说而已。但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婚姻。丈夫。我了解她这种人。”玛丽琳顿了顿,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她母亲自豪地低语:很多优秀的哈佛男人。“我母亲一辈子都想把我变成她那种类型的人。”
  听玛丽琳提到她母亲,詹姆斯僵住了,仿佛全身结了冰。“噢,是的,你可怜的母亲。后来,你走了,嫁给了我。”他干笑一声,“多么令人失望。”
  “是我失望。”玛丽琳猛地抬起头,“我以为你和别人不同。”她的意思是:我以为你比其他男人好。我以为你想要比他们好。但是,詹姆斯依旧在想着玛丽琳的母亲,他会错了意。
  “你厌倦了与众不同,对吗?”他说,“我太与众不同了,你母亲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觉得这是好事,与众不同。但是,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他抓起玛丽琳蜜色的头发。足不出户一个月,她的皮肤本来就很苍白,现在更白了。她天蓝色的眼睛一直是詹姆斯的最爱,这样的眼睛首先出现在他妻子的脸上,接着又传给他的孩子。詹姆斯把他以前从没说过、甚至从未对玛丽琳暗示过的话都倾倒出来:“你又没有在别人都和你长得不一样的房间里待过,没有人当着你的面嘲笑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被人当作外国人对待。”他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猛地抬起手背挡住嘴,“与众不同——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在那个瞬间,詹姆斯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既孤独又脆弱,仿佛变回了她多年以前遇到的那个腼腆男孩,玛丽琳既想把他抱在怀里,又希望用拳头揍他。她矛盾地咬着嘴唇。“大二的时候,在实验室,一些男生偷偷溜过来,想要掀我的裙子。”她终于开口了,“一次,他们来得早,在我的烧杯里撒尿。我去告诉教授,教授抱了抱我,说——”记忆让她的声音哽咽起来,“‘别担心,亲爱的。人生太短,而你太美。’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成为医生。”她看了詹姆斯一眼,似乎他刚刚反驳了她,“然后——我醒悟过来,再也不标新立异,我只做其他女孩都在做的事情。我结了婚,我放弃了一切。”浓郁的苦涩粘住了她的舌头,“做别人都在做的事。你一直都这么告诉莉迪亚,交朋友、适应环境。但是,我不希望她和别人一样。”她的眼角精光闪烁,“我希望她出类拔萃。”

  楼梯上,汉娜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包皮括手指。说不定要是她坚持不动,她父母就能停止争吵,这样她就能维持世界和平,确保一切安然无恙。
  “好了,现在,你可以和她结婚了。”玛丽琳说,“她看上去像个正经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举起左手,婚戒闪出幽光,“这样的女孩,想要的是全套:一座带篱笆的小房子,两三个孩子。”她发出一声突兀、尖利、恐怖的冷笑。楼梯平台上,汉娜把脸靠向内斯的手臂。“我猜,为了这些,她一定乐意放弃学业。我只希望她不要后悔。”
  听到这个词——后悔——詹姆斯心中燃起怒火,他似乎嗅到了电线烧融的味道:“就像你一样?”
  一阵突如其来的静默。虽然汉娜的脸仍然压在内斯的肩膀上,她还是想象得出母亲现在的样子:面孔僵硬,眼圈深红。如果她哭的话,汉娜想,不会有眼泪,只能哭出血来。
  “出去,”玛丽琳最后说,“滚出这座房子。”
  詹姆斯摸摸口袋,想找钥匙,发现它们还在他的手里,他都没来得及放下。他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留下来。
  “让我们假装,”他说,“你从来没遇见我,她从来没出生。这些都没有发生过。”然后,他就走了。
  楼梯平台上的汉娜和内斯没有时间逃跑了,他们还没站起来,詹姆斯就冲到走廊里。看到两个孩子,他短暂停留了一下。显然,他们全听到了。过去的两个月,每当他看到内斯或汉娜,就好像看到了莉迪亚的某个部分——内斯歪着的头,汉娜半遮着脸的长发——每当这时,他会突然离开房间。他并不真的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现在,在他们俩的注视之下,他侧身向前移动,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汉娜贴在墙上给父亲让路,但内斯直视着他,一言不发,詹姆斯无法理解儿子现在的表情,悻然离去。外面传来汽车倒出车道的哀鸣,然后是加速的声音和告别的鸣笛;他们都听见了。沉寂如尘土一般覆盖了整座房子。
  这时,内斯突然跳起来。别走,汉娜想说,但是她知道内斯不会听她的。内斯把汉娜推到一边,他母亲的车钥匙就挂在厨房里,他拿下钥匙,走向车库。
  “等等。”汉娜大声叫道。她不确定内斯是去追詹姆斯还是也想离家出走,但她知道,他的计划非常可怕。“内斯,等等,别去。”
  内斯没有停步,他把车倒出车库,刮到了门边的丁香花,然后也走了。
  楼上的玛丽琳对此一无所知。她关上莉迪亚的房门,整个房间像一块厚重的毛毯,让她无法呼吸。她的手指在莉迪亚的书本上划动,还有那些整齐排列的文件夹,每个夹子上都用记号笔标注了类别和日期。现在,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粗糙的灰尘:那排空白日记、墙上的科学展览绶带、爱因斯坦明信片、文件夹的外皮、每本书的书脊。玛丽琳想,要是一点点清空这间屋子的话,摘下那些海报和照片之后,墙纸上会出现无数小洞,变得非常难看。还有地毯,它已经被家具压得坑坑洼洼,再也不会恢复原形,就像她母亲家里清空之后那样。
  她想起她的母亲,那些年里,她一个人守着一座空房子生活,除了卧室的床单是新的,别的东西都没有变化,因为她女儿再也不会回来,她丈夫也早就消失,现在睡在别的女人床上。你曾经爱得那么深,怀有那么多的期望,最后却一无所有。孩子不再需要你,丈夫不再想要你,最后只剩下你自己,还有空荡荡的房间。
  她伸出一只手,把爱因斯坦从墙上揪下来撕成两半,然后是元素周期表,它现在毫无用处。她猛地扯过莉迪亚听诊器上的听筒,把曾经作为奖品的绶带绞成碎片,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推倒。《人体解剖学彩色图集》《科学界的女先驱者》,每推倒一本,玛丽琳的怒火就蹿高一点。《你的身体是如何工作的》《儿童化学实验》《医学的故事》,她记得每本书背后的故事,犹如时间倒流,莉迪亚的一生在她眼前重放,书堆在她脚边崩塌。楼下,蜷缩在走廊桌子底下的汉娜静静地听着楼上“砰砰”的声音,仿佛一块接一块的石头砸在了地板上。

  最后,轮到了书架最边上的一本书:玛丽琳买给莉迪亚的第一本书。它像小册子一样薄,先是独自在书架上簌簌发抖,接着就歪到一边。空气无所不在,展开的书页上写着,盘旋萦绕在你的周围。尽管你看不见它,它还是在那里。玛丽琳希望烧掉这些书,把墙纸剥下来,清除所有可能让她想起莉迪亚的东西。她想把书架踩成碎片。因为书都堆在了地上,书架摇摇欲坠,仿佛疲惫不堪,她轻轻一推,它就轰然倒地。
  这时,书架底下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本书:厚厚的,红色封皮,书脊上贴着透明胶带。无需看到封底的照片,玛丽琳就认出了它。她用突然变得颤抖的双手打开书,贝蒂·克罗克的脸赫然又出现在她面前,凝视着她。
  “你的烹饪书,”莉迪亚曾经说,“我给扔了。”玛丽琳当时有些激动,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个预兆——她的女儿读懂了她的心;她的女儿永远不会被局限在厨房里;她的女儿想要更多。原来,她骗了她。她翻动着多年没有见过的书页,手指描摹着她母亲画下的铅笔线,摩挲着她晚上在厨房独自哭泣时打湿纸面的痕迹。不知怎的,莉迪亚知道,这本书像一块极其沉重的大石头,对她的母亲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并没有破坏它,而是把它藏起来,藏了这么多年。她在它上面堆起一排又一排的书,用它们的重量压着它,这样,她母亲就不用再看到它了。
  莉迪亚五岁的时候,会扒在水池边观察醋和小苏打中和反应生成的泡沫。莉迪亚从书架上拖下一本厚重的书,说:“再给我讲讲。”莉迪亚轻轻地把听诊器放在母亲胸口。泪水模糊了玛丽琳的视线。其实,莉迪亚自始至终,爱的并不是科学。
  玛丽琳眼中的泪水仿佛变成了望远镜,她开始看得更加清楚:撕碎的海报和图片、散乱的书本、倒伏在她脚边的书架,它们代表着她对莉迪亚的每一个期望,莉迪亚并不想要,但是却接受了它们。一阵钝重的寒意逐渐爬遍她全身。也许——她呼吸困难地想——也许,最后正是它们把莉迪亚拖到了湖底。
  门“吱呀”一声开了,玛丽琳缓缓抬起头,仿佛莉迪亚会突然出现似的。恍惚之间,这一幕似乎真的发生了。那是一个矮小一些的模糊身影,酷似小时候的莉迪亚,深色头发,大眼睛,她迟疑地站在走廊里,抓着门框。拜托,玛丽琳想,她现在只想说这些,请你回来,请让我重新开始,请留下。拜托。
  然后,她眨了眨眼,那个身影清晰起来——汉娜,苍白,颤抖,脸上布满泪痕。
  “妈妈。”她嗫嚅道。
  玛丽琳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汉娜踉跄着跌进她的怀抱。
  镇子另一头,内斯在一家卖酒的商店里,把一瓶750毫升的威士忌搁在柜台上。在此之前,他只喝过一次酒,在哈佛的时候,接待他的那个学生给过他一瓶啤酒。他一连喝了四口,与其说是酒的味道,还不如说是喝酒这个念头本身让他更兴奋——他觉得,啤酒尝起来像带着泡沫的尿液——然后,整个房间就在他面前摇晃了一晚上。现在,他非常想要全世界都在他眼前旋转,来个底朝天。
  柜台后面的男人打量着内斯的脸,然后瞥了一眼威士忌酒瓶。内斯的手指开始颤抖。按照法律,十八岁的他只能买到酒精浓度3.2%的啤酒——就是他的同学在派对上当水喝的那种淡而无味的液体。3.2%显然无法满足他现在的需求。店员又看了他一眼,内斯以为他会说:“回家吧,小伙子,你太年轻了,不能喝这种酒。”
  然而,店员问:“你妹妹就是死的那个女孩?”
  内斯觉得喉咙疼,仿佛那里有个伤口。他点点头,盯着柜台后面的架子,那里堆着很多香烟,盛在红白相间的烟盒里。
  店员又拿下一瓶威士忌,把它和第一瓶一起放进袋子里递给内斯,同时把内斯放在柜台上的那张十美元纸币也还给了他。
  “祝你好运。”说完,他就将脸别了过去。
  内斯知道的最安静的地方,在镇子外面的县界附近。他把车停在路边,掏出一瓶威士忌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让酒液烧灼他的喉管,烧光他身体内部所有红肿疼痛的地方。现在还不到下午一点钟,到第一瓶酒喝完的时候,他统共只看到一辆车经过,那是辆深绿色的斯蒂庞克,开车的是个老太太。威士忌并没有如他所愿地生效,他本以为它能彻底抹掉自己的记忆,像海绵擦黑板那样,然而,每咽下一口酒,眼前的世界就又清晰一分,各种细节令他眩晕:驾驶座旁边的后视镜上的泥点子,里程计的最后一位读数停滞在5和6之间,车座上的针脚已经开始磨损了;一片树叶夹在挡风玻璃和雨刷之间,在微风中颤抖。解决第二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父亲出门时的表情。他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只关注某个远在地平线以外、或者存在于过去的东西,而他和汉娜都没有见过它,更不可能碰触它。车厢里变得憋闷起来,他的肺如同棉花。内斯摇下车窗,凉爽的微风吹了进来,他扒住车门,把两瓶威士忌都吐在了路沿上。

  詹姆斯也在车里回忆起楼梯上的那一幕。倒出车库后,他茫然地开着车,脚一直放在油门上。他的目标是开到一个能让他把踏板踩到底的地方,所以,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回去找路易莎,而是穿过镇子,经过学校,上了公路,车速表的指针从六十、六十五跳到七十。当绿色指示牌“托莱多,15公里”出现在头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开出了多远。
  多么恰如其分,他想,托莱多,人生的对称性真是美得不可思议。十年前,玛丽琳抛弃一切,躲到这里。现在轮到他了。他深吸一口气,更加坚定地踩下油门。他终于说出来了,那原本是他最害怕说出来的话,恐怕也是她最想听到的:假装你从来没遇见我,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已经纠正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然而——他无法否认这一点——玛丽琳看上去并不感激。她退缩了,好像怕他啐在她脸上似的。她连咬两次嘴唇,仿佛吞下一颗坚硬痛苦的种子。汽车朝路肩上开去,砾石在车轮下颤抖震荡。
  是她先离开的,詹姆斯提醒自己,他把车拉回路中央。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但是,虽然他这么想,但他知道这不是真的。黄线摇摇晃晃。詹姆斯承受了多年别人不加掩饰的打量,他们似乎把他当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他听够了路人的窃窃私语——中国佬,滚回家——“与众不同”一直是他脑门上的烙印,在两眼之间闪闪发光,这个词影响了他的一生,它在每件事上都留下了肮脏的手印。然而,“与众不同”在玛丽琳眼中却具有不同含义。
  玛丽琳年轻时,在一屋子男生面前毫无畏惧。她倒出烧杯里的尿液,用梦想堵住她的耳朵。她是蓝色运动衣海洋中的一袭白色女衫。她一直追求“不同”:生活与自我的标新立异。好比一个人举起他的世界,转动了一下,然后又放回地面。后来,失意的玛丽琳为了他们的女儿,将梦想夹在薰衣草间小心埋藏。囚禁在米德伍德死胡同般的小街上的那座房子里,她的野心无法施展。她脑中错综复杂的齿轮不为任何人旋转,纵有无数想法,也像困在窗户里面的蜜蜂,得不到实现。现在,她独自待在女儿的房间,被各种遗物包皮围,没有什么薰衣草,空气中有的,只是尘埃。詹姆斯很久以前就觉得,妻子是为了她的各种心愿而活的。
  后来,在詹姆斯的余生中,他都在竭力修补这种感觉,他再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真实意图,哪怕是对他自己。在这一刻,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怎么会的,他寻思着,怎么会错得如此彻底。
  在米德伍德,内斯不清楚自己在前座躺了多久。他只知道,有人打开了他的车门,有人叫了他的名字,然后,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温暖、轻柔、有力,没有松开。
  烂醉如泥的内斯觉得,那人的声音像他的父亲,尽管父亲从未如此温和地叫他的名字,或者那样小心地触碰他。睁开眼之前,他认为那就是他的父亲,即便是朦胧的阳光射入他的眼帘,他发现一辆警车停在旁边,菲斯克警官顺着敞开的车门探进身体的时候,他仍然认定刚才就是他的父亲。显然,是菲斯克警官拿走内斯手中的空瓶,扶起了他的头,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刚才是父亲对他说“孩子,该回家了”,想到这里,内斯哭了起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啤酒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赫邱里-波罗用欣赏的眼光有趣地打量着刚被引进办公室的这位小姐。她写给他的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求见他一面,没提任何别的事。信很简短,语气也很认真,唯有坚毅有力的字迹,可以看出这位卡拉-李马倩是个年轻活泼的女性。现在,他终于见到她本人了──高挑,苗条,二十出头。她是那种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昂贵,裁剪也很合宜。她的眉生得相当方正,鼻梁挺直而有个性,下巴坚毅果决。 [点击阅读]
四签名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歇洛克·福尔摩斯从壁炉台的角上拿下一瓶药水,再从一只整洁的山羊皮皮匣里取出皮下注射器来。他用白而有劲的长手指装好了精细的针头,卷起了他左臂的衬衫袖口。他沉思地对自己的肌肉发达、留有很多针孔痕迹的胳臂注视了一会儿,终于把针尖刺入肉中,推动小小的针心,然后躺在绒面的安乐椅里,满足地喘了一大口气。他这样的动作每天三次,几个月来我已经看惯了,但是心中总是不以为然。 [点击阅读]
在路上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2
摘要:1第一次遇到狄恩是在我与妻子分手后不久。那时我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对此我不想再提及了。不过它的确与那次令人烦恼、充满灾难性的离婚有关,当时我似乎觉得一切情感都已经死了。自从狄恩·莫里亚蒂闯入我的世界,你便可以称我的生活是“在路上”。在这之前,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梦想着要去西部,但只是在虚无缥缈地计划着,从没有付诸行动。狄恩这家伙是个最理想的旅伴,他就是在路上出生的。 [点击阅读]
复仇狂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1东京中野区哲学堂附近。七月二十八日,晚上九点一过,街上已没有行人了。仁科草介知道,自己身后有两个人越走越近,他们用醉醺醺的、含混不清的奇怪腔调喋喋不休地交谈着。“我醉了?总不犯法吧。呃……是吗?”其中一人声音含糊地说着,不知是对同伴,还是对仁科。仁科不由得苦笑了,看来这是个喝醉了酒脾气就不大好的家伙。两人步伐杂乱地从仁科身边擦过,霎时,仁科感到左肋下一阵剧痛,两支手同时被人按住。 [点击阅读]
夜城4·魔女回归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夜城里什么东西都有,从神圣的遗产到污秽的法器一应俱全。不过除非具有钢铁般的意志,不然我绝不推荐任何人参加夜城里举行的拍卖会。虽然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敢在拍卖会中跟我抢标,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席任何拍卖会了,因为每次我都会在标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前先标下一堆垃圾。有一次我意外标到了一张召唤妖精用的“普卡”,结果就出现了一只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花花公子玩伴女郎,足足跟了我好几个月。 [点击阅读]
夜城8·非自然询问报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在夜城,黑夜永无止尽。这里是隐身于伦敦的黑暗魔法之心,美梦以各种型态现世,诱惑与救赎永远都在特卖。你可以在夜城中找到任何事物,只要对方没有抢先找上门来。火热的霓虹,深邃的黑暗,信用卡难以支付的罪恶,狂放的夜店,疯狂的音乐。换上你的舞鞋,舞动到血流如注为止。夜晚持续不断,欢乐永不止歇。随时都会有人手中握着印有你的名字的子弹。我名叫约翰·泰勒,是一名迷失灵魂、在诅咒之地寻求救赎的私家侦探。 [点击阅读]
夜城外传·影子瀑布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世界上存在着一座梦想前去等待死亡的城镇。一个恶梦得以结束,希望终得安歇的所在。所有故事找到结局,所有冒险迎向终点,所有迷失的灵魂都能迈入最后归宿的地方。从古至今,世界上一直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地方,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黑暗角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的发展、魔法的消逝,大部分的奇景都已不复见,而这类隐藏的角落也随之凋零。 [点击阅读]
大师与玛格丽特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暮春的莫斯科。这一天,太阳已经平西,却还热得出奇。此时,牧首①湖畔出现了两个男人。身材矮小的那个穿一身浅灰色夏季西装,膘肥体壮,光着秃头,手里郑重其事地托着顶相当昂贵的礼帽,脸刮得精光,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得出奇的角质黑框眼镜。另一个很年轻,宽肩膀,棕黄头发乱蓬蓬的,脑后歪戴一顶方格鸭舌帽,上身着方格布料翻领牛仔衫,下身是条皱巴巴的自西眼裤,脚上穿一双黑色平底鞋。 [点击阅读]
大象的证词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奥利弗夫人照着镜子。她自信地瞄了一眼壁炉架上的时钟,她知道它已经慢了二十分钟。然后她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奥利弗夫人坦率地承认,令她烦恼的是经常要改变发型。她差不多已把每种样式都试过了。她先梳了一个庄重的,把头发从四面向上卷得又松又高;接着又梳了一种迎风式的,把发绺往后梳,修饰得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至少她希望如此。她已经试了绷紧的整齐的卷发,也试过一种很有艺术味道的凌乱的发型。 [点击阅读]
失去的胜利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2
摘要:前言1945年我曾经讯问过许多德国将领,他们一致的意见都是认为曼施坦因元帅已经被证明为他们陆军中能力最强的指挥官,他们都希望他能出任陆军总司令。非常明显,他对于作战的可能性具有一种超人的敏感,对于作战的指导也同样精通,此外比起任何其他非装甲兵种出身的指挥官,他对于机械化部队的潜力,又都有较大的了解。总括言之,他具有军事天才。在战争的最初阶段中,他以一个参谋军官的身份,在幕后发挥出来一种伟大的影响。 [点击阅读]
局外人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人道主义思想加缪的思想,其核心就是人道主义,人的尊严问题,一直是缠绕着他的创作、生活和政治斗争的根本问题。《西西弗斯神话》和《局外人》构成了加缪文学创作的母题,包含着加缪未来作品的核心问题。书中,西西弗斯的幸福假设的提出,其本质动机,不在荒诞,荒诞既不能告诉我们幸福,也不能告诉我们不幸,之所以加缪假设西西弗斯是幸福的,是因为他认为只有幸福的生活才符合人的尊严,被责为永罚,却幸福,这绝对是一种反抗, [点击阅读]
广岛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一九五七年夏天,八月,广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法国女子在这座城市里。她是来参加拍摄一部关于和平的影片,她在影片中扮演一个角色。故事发生在这个法国女人回国的前夕。她在其中扮演角色的这部影片实际上已近完成。只剩下一组镜头要拍摄。就在她回法国的前夕,这个在影片中始终未提及名字的法国女人——这个无名妇女——将遇到一个日本人(工程师或建筑师),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段过眼云烟的恋情。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