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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归真见李玺竟然神色变换不定,低头沉思,以为李玺一定为自己的条件所动,便再次鼓动。“只要你答应,我将倾囊相授,造就你的不世奇功,将来的道门就为你掌控。”
李玺忽而抬头,脸色恢复了沉静,慎重的问了赵归真一句话:“请问,美人加上道门与江山相比孰重?”
赵归真听了这句话,不由目光连闪,内心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可惜,自己虽然遇上了中意,可传衣钵的人,他却是皇家一脉。哪个天子的儿子不想当皇帝,又怎么肯放下江山去在乎几个美人和微乎其道的道门呢?
但是就目前来看,当朝天子膝下有三子,这李玺只不过排行第三,且少年初长成,而且皇帝早立了长子李湛为皇太子,这黄口小儿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说志在皇位。是不是自己小看了这少年的能力,还是朝廷即将发生巨变?
若是朝中有人拥立三皇子李玺,又是谁?宰相、皇后一直是李湛的拥护者,当今皇上也没有废长立幼的想法。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那么这人力拥李玺的目的又何在,是为权势还是为了惹起朝廷动荡?
一时间赵归真竟然也千头万绪,难以明白。
最重要的是这可关系着道门的生死存亡、千秋伟业。
李玺看自己一句话就镇住了死老道,不由得意的一笑,重新拉起了在一旁啜泣的心蝉,温柔的搂住她,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在被自己打的红肿的半边脸上轻轻吻了一口,还在心蝉耳边小声的道歉:“对不起,蝉儿,我不是故意的。”
心蝉被李玺反复无常的态度吓傻了,只有任其施为。李玺把心蝉的衣裙拿了过来替她抹去一身的秽物,重新套上。动作温柔无比,接着自己慢条斯理的开始着衣。
赵归真静静的观望着这少年,可以看出,李玺的性格反复但却决断果敢。小小年纪本身的武学修为也犹为可观,俊朗带有稍微邪异的双目神光闪闪,确实是具备了一代枭雄的气势,但他的眉毛粗短如刀,是明显的断眉,从命相来说注定会一生多桀,可他饱满的天庭。丰润的双颊又是大贵之相,端是不可捉摸。
但凭着自己傲视天下的识人之术,可以断定:倘若他现在志向从道,一生修炼,也许是不可限量的一代宗师,如果他贪图权势荣华,则将落得短命的下场。
看到这里,赵归真语重心长的道:“小王爷,本真人现在有一句话留给你,人生苦短,名利浮云,跳出尘间,方见本真。一切本真人也不强求,来去由小王爷自己选择。”
说完,赵归真不无失望的飘然而去。
李玺听了赵归真的话,不无思量。可是自己早已经走上了不能回头的争位之路,多想又有何用。
这回儿,一边的心蝉整理好了衣衫发髻,帮忙为李玺绑头发,李玺忽然道:“今天我和臭道士说的话,你可听见了。”声音透着凛冽的寒意。
心蝉的手一抖,怯声应答:“贱婢只顾得反省自己,没能让王爷尽兴,没有听见王爷的任何话,奴婢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玺本来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转过头亲昵的在心蝉的额头一吻。
“我会向姑姑要人,以后你就是本王最亲近的人了。”
心蝉诚惶诚恐的蹲身谢恩,可下身裂痛难当,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李玺伸手扶住她的娇躯,不老实的捏了心蝉的胸部一把,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心蝉低头垂目,一脸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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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归真离开了厢房,漫步朝心湖宫走去,他到要找妮儿姑侄女两个,问问妮儿李玺经常和什么人来往。
赵归真这次来长安真正目的是要联合北方“道门”同道一起对抗“佛门”。
在洛阳自己已经和“玄裔龙门派”的派主玉龙子达成了同谋共举的协议,可惜在同洛阳白马寺的禅宗第一高手慧舍印证武学时受了内伤,便赶到长安自己的记名弟子湖安公主处疗伤,而且要一探朝廷的动静,顺便再到道门的旁支终南山“终南剑宫”拜访一趟。
自从收了湖安公主做记名弟子之后,他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朝廷肯崇道,那么灭佛就有十成的把握。况且李唐王朝的太宗皇帝就把道家始祖老子李耳称为祖宗,对道教备加尊崇。因此,已有不少皇家宗室潜心修道,就象湖安公主。
可唐太宗也派遣了僧人玄奘入西域取经,使得佛教经义,大量传播,而近几代西域佛教盛行,中土佛事频繁,全国大小寺庙三十八万间,僧尼数百万人,要想灭佛大概除了江湖上的争斗,还是要靠朝廷了。
好在现在藩镇力量极大,自己早已经说服不少节度史信服道教,一旦中央统治者发令,灭佛只在一瞬。
要是说怎么使中央号令灭佛,自己虽然早有安排,但还是要细细考量一番,只凭湖安、安平两个公主?最少还要加上太子李湛。
想到湖安公主赵归真冷冷哼了一声。
湖安公主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当说客够分量,可惜她天性淫荡,长安风流仕子豪雄人物无不是她的入幕之宾,最可恨她明里拜自己为师尊,可却时刻和长安的华言寺名僧神秀来往甚密,显然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日里,在疗伤之机,她施展的“姹女功”实际是佛门“欢喜禅法”又怎能瞒过自己。
自己对李玺确实喜爱,主要是他天生异禀,可传承衣钵,行为果断决绝,比太子李湛的优柔寡断好了很多。但自己为图大业早有意拉拢太子,和太子李湛有半师之谊,而且自己的俗家弟子王度在朝廷官居要职,也正是太子伴读,只要太子继位,“道门”兴盛的时日就来临了。
所以自从听了李玺的一句江山孰重,自己不得不做出选择,李玺注定要放弃了。但李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还是早早揪出来为妙。
正细想着,却已经到了心湖宫门口,赵归真理了理思绪,抬步入内,只见湖安公主李瑚正和安平公主李妮在下棋,两人拄腮拧眉,聚精会神,连赵归真近来到他们身边都没注意,便故意咳了一声。二女抬头看是他,连忙起来,左右双双携了他的双臂朝各自的方向拉,几乎同声道:“师尊(师爷爷)快来帮我!”
赵归真微微一笑,反拉过二人,双手揽住二女的蛮腰道坐在锦凳上,回道:“棋,待会再下,本真人到有件事问你们。”
湖安公主见他似有心事,逐认真的点头应:“师尊,可是玺儿惹你不快?”
一边妮儿却气不过,作势欲起,边不忿道:“我去给师爷爷出气,揍他屁股。”
赵归真按住妮儿捻须道:“你别急,李玺这孩子我很喜欢,可是我们没有缘分,他的武学造诣颇高,不知从师何人?”
妮儿鄙夷的哼了一声,抢着答道:“那小子整天和一帮五坊小儿混在一起,不事学业,他的三脚猫功夫还不是我的对手呢?”
“哦?……”赵归真一声惊哦:“五坊小儿?那不是当朝的宦官集团的人马吗?”
想到这里,赵归真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明白了李玺那话背后的助力是谁。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宦官,当朝最不可忽视的势力。本朝前几个皇帝都是宦官挟持下,或毁于其手,或苟延残喘。自己怎么可以忽视这些阴人呢?
赵归真真的感到头痛了,因为这不仅是牵扯到朝廷的事,江湖上更是难以脱身事外,只不过江湖各派一直把这件事以不闻不问的态度去对待,实际上是不能轻视也不敢去管。
这是因为宦官集团的核心是“邪异门”,“邪异门”出自“魔门”,而“魔门”是中原所有江湖中人的公敌,可他们却被朝廷保护了起来,谁又能管?
当今的邪异门主“邪师”鱼弘治,正是宦官集团的幕后操纵者之一。可是自己二十年前就已经和“邪师”达成了重诺。“道门”不正面和“邪异门”为敌,而“邪异门”也不干涉自己的灭佛大计。
好一个“邪师”,你到会耍手段,我“道门”又是这么好惹的么?
想到这里,自己握住妮儿纤腰的手不由用上了力道。
妮儿轻呼一声,转身伏在赵归真身上,腻声道:“师爷爷,你捏的妮儿很舒服呢。”
赵归真呵呵一笑,心道:暂且抛开“邪异门”的烦扰,还是尽快把自己的伤疗好,一切从头再说。
于是一把把妮儿抱在怀里,朝内室的大床走去,回头对佼佼娆娆的湖儿道:“湖儿,这次师尊我可能在这里小住几天,你不会不欢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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