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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密(未删节版) - 正文 红楼遗密 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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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
  “你就会在这些东西上花心思!”沉瑶嗔白了他一眼,在水里仰平身子,望
  向悬着一轮明月缀着几点星儿的夜空,心里一阵迷醉。
  “瞧这里多美。”宝玉环望四周,月光下的野山枫此际展露出一种白天没有
  的静谧与妩媚来,他天生最嗜美丽,不禁给眼中的景色深深震撼住了。
  如非此人,自己还真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在这人间仙境里,沉瑶心思浮荡,
  突地一阵恍惚,思绪骤然飞回了那地下湖中碧玉棚内……
  宝玉亲亲她的发梢,得意道:“醉倒了吧?”
  “早就醉了,适才被你灌的!”女孩撒娇道,平日行走江湖之时,不得不时
  时刻刻绷紧的弦儿,此际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了。
  宝玉一笑,移唇贴着她的耳心低低道:“是从上边灌醉的呢…还是下边?”
  沉瑶一呆,旋即大羞,她原本是说喝酒,不想却给这小淫贼趁机占便宜,把
  手在他臂上狠狠拧了一下,咬牙道:“大坏蛋!坏死了你!呜……不睬你了…”
  宝玉在水中抱住她,任嗔任捶,只报以无数的亲吻,在他心里,便是给这可
  人儿千鞭万杖,也觉胜似神仙。
  沉瑶闹了一会,终在檀郎怀里软了下来,如胶似漆地与之热吻,这回竟把香
  舌主动送过宝玉口内,任他恣意咂吮。
  宝玉的两只手渐又不老实起来,在娇躯上四处抚摸揉探。
  沉瑶给他惹得阵阵酥悸,禁不住嘤咛道:“你……你……又…又怎么了?”
  宝玉笑道:“适才你不是嚷嚷身上脏了?我帮你搓一搓啊。”白如羊脂的美
  躯已非初次入目,但在清泉荡漾之下,另有一种异样的迷人趣致。
  沉瑶低首垂目,望向他那只把自己的乳儿揉捏成千形万状的坏手,娇嗔道:
  “这儿……哪曾脏了?”
  宝玉面不改色,笑道:“虽然没脏,但肯定出了些汗,帮你搓搓还不好?”
  沉瑶咬住樱唇:“真赖皮!”却并无挣拒,只是脸上红喷喷的,在氤氲的水
  气中宛如雾里娇花般朦胧诱人。
  宝玉又把一手探到她的腿心,扣指掏挖花溪,嘻皮笑脸道:“这里出汗最
  多,更需仔细洗洗。”
  沉瑶含嗔望向他处,娇喘吁吁浑身酸软,在水里几立不住。
  宝玉把扶住她,数指不停轮动,似在揉洗其间的黏腻,谁知不来倒好,这一
  洗却是越洗越滑溜,越洗越“不干净”了。
  女孩痉挛似地扭动起来,粉臂死死搂住男儿的脖子,仿佛害怕一撒手便会沉
  入水里淹死。
  淫人戏耍了许久,弄得满手皆腻,情欲复炽,嘴唇忽又贴到她耳心,喘道:
  “里边够不着,我换别的东西来洗。”
  沉瑶虽给爱过一次,其实意犹未尽,此刻早已挨受不住,脸皮却薄,忍不住
  大发娇嗔:“你再捉弄人,我……我可真……真的不睬你啦!”
  宝玉怕她真恼了,不敢再轻浮嬉耍,柔声道:“好娘子,我又想你了。”
  沉瑶喘颤道:“我也……我也想你……很想……阿瑶不喜欢你……你乱说话
  来羞……羞人家……喜欢……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言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宝玉听了,悄悄铭记于心,将玉人翻转过身,让她趴在从小竹棚伸出半浸在
  水里的竹排上,他底下早已重振雄风,挺拔地抵住了嫩蛤口,轻轻柔柔研磨了一
  会,开始发力朝里边揉入。
  沉瑶凝住娇躯,眯目感受爱郎的推入,不知不觉咬住了樱唇,待到花心失
  陷,方发出一声娇脆的嘤呀。
  宝玉两手绕到前边,扣拿住美人如脂如酥的美乳,从后边缓缓抽送起来。
  虽已春风一度,沉瑶却仍感无比挤涨,在水里给推耸得东倒西歪,两手忙紧
  紧捉住竹排,娇美中带着点狼狈。
  宝玉一边抽添一边亲吻,由下至上,嘴唇从幼滑的玉背出发,滑过香肩、雪
  颈和发梢,游荡到了粉嫩的耳廓上,舔舐得女孩丝丝发痒阵阵心慌,低语道:
  “瑶瑶,让我爱遍你每一寸地方。”倏地将舌一挑,顶入了她的耳心……
  沉瑶娇躯大震,蓦又发酥发悸,花底霎似敏感了许多,仿佛清清晰晰地感觉
  到了男儿的每一下抽插,禁不住娇娇哼吟起来。
  她的肌肤经温泉水浸泡,此际愈显娇嫩欲滴吹弹得破,触之令人销魂蚀骨,
  宝玉紧紧贴抱住她,尽力使两人的接触亲密无间。
  沉瑶很快又动情起来,她不但已有点适应爱郎的冲击,还仿佛上了瘾头,竟
  不时沉腰相就,偷偷让内里的嫩心去“吻”那偶尔深突的龟头。
  宝玉动作柔缓,每一深入,便恰巧挑着那粒奇滑异脆的妙花心,先还不敢采
  得太深太密,但渐渐觉察到了可人儿的小动作,不由情怀荡漾,遂越送越勤越刺
  越深。
  孰料小仙子的“胃口”极其有限,不一会儿,便感抵挡不住,腰儿连连闪
  扭,躲避男儿的深袭。
  但淫人欲火已旺,这回可不答应了,一臂下移紧紧箍住蛮腰,不许美人四下
  逃窜。
  沉瑶只得苦苦领受,花阴内的酥痒之中竟又多了一丝酸意,慌得一头乌黑亮
  丽如丝如缎的湿发不住甩荡,也许因在山中,四围又是密密的野枫,不觉有些肆
  无忌惮起来,叫声越来越娇越来越亮。
  宝玉受其感染,抽耸愈疾愈烈,原先在水里还觉浮浮沉沉煞得情趣,此刻却
  嫌无处着力不满起来,突把玉人整个抱起,推放于竹排之上,自个也随后爬起,
  重新一枪挑了,这回终能脚踏实地结结实实地狠顶怒刺,火热巨硕的龟头频频突
  过幽谷,命中妙心。
  沉瑶要紧之处连遭重创,凝身趴伏在晃荡不止的竹排上,突地失声嘤啼:
  “别……别老……老碰那儿呀……好……好酸的……啊……啊……宝……宝玉…
  呜……”
  宝玉却仿若未闻,只垂首注目下边,原来水线正淹及两人的股胯部,开合擒
  纵间,波浪时开时闭,那交接处的奇妙绮景在眼中霎失霎现,惹得他越发狂荡,
  双手把女孩的两条美腿大大叉开,几推成了个“一”字,入目更是撩人万分。
  沉瑶四下乱抓,但竹排长久浸泡水中,处处皆滑不留手,反手又勾不到爱
  郎,心下愈添难挨,她的武功虽高,但在这方面却若雏儿,突感内里的小妙物如
  前次般剧麻了起来,慌得呼道:“又……又要糟了!我好……好象又要糟了!”
  宝玉旁侧望去,从她半边脸上瞧见一副憋尿之状,心中明白,忙柔声哄道:
  “莫怕莫怕,是要丢了,男女相欢,最美妙的便是这一刻了。”反更下下刁狠,
  记记直捣痒筋花心,激烈之度竟是前所罕有。
  沉瑶煞是不耐,听了爱郎的哄诱,更是把持不住,待给怒茎大采了几下,花
  心眼内倏地奇痒,娇啼一声,雪颈乍仰,阴精已尽情甩出。
  丝丝浓稠的白浆骤从巨根塞住的花缝里迸涌而出,弄混了周围的泉水。
  宝玉闷哼一声,顿美得筋麻骨软,但他已泄过一回,因此尚能坚持,耐着满
  茎的酥麻温热,继续于花谷内奋力驰骋,龟头触及花心,只觉越发娇弹滑脆,不
  禁昏昏思道:“阿瑶的这个妙物,定是那《搜珍记》里所说的‘蚌酥’、‘螺
  舌’无疑了,啧啧啧,这万中无一的名器竟叫我遇着了!”
  沉瑶如寒似悸地丢了又丢,却感爱郎仍无休无止地采个不停,心中大慌,哆
  嗦啼道:“我……我不……不好了……停……停一下……歇息一下……啊……
  又……又要来了……快停……啊啊……”
  花房内存余的每一丝缝隙都给黏稠的浆汁填满了。
  宝玉听她连连呼停,心中不忍,用了极大的努力,方才硬生生顿住,颤哼
  道:“我……我……”
  沉瑶通体酥软,骨头似都化掉,螓首一坠,沉入水中。
  宝玉赶忙抱住,也不拔出,便将她翻转过来。
  沉瑶头晕目眩,迷糊中见爱郎满面苦色,娇弱无力道:“你……你难受是
  吗?”
  宝玉不知如何应好,巨茎仍坚如磐石地撑顶着玉人。
  沉瑶似懂非懂,又问:“那个……你也得……也得出来才舒服是吗?”
  宝玉赶忙点头。
  沉瑶已缓了口气,柔声道:“那你继续吧,我行了。”
  宝玉一阵犹豫。
  沉瑶努力抬起手臂,充满柔情蜜意地轻抚爱郎的脸庞,媚得惊心动魄地望着
  他道:“再来啊,阿瑶还要你。”
  宝玉大喜,遂又抽耸起来,过不一会,就忍无可忍地变成了冲刺。
  沉瑶霎又美极,突然痴痴迷迷道:“你……你今儿在……柔水庄上说的那…
  那句话可是真的?”
  淫人此刻哪还想得了别的事,只一味感受玉人内里的绝顶美妙,迷糊道:
  “什么话?”
  沉瑶颤吟道:“你说便是天……天底下的人都骂我,天底下的人都……都要
  你骂我,你也决计不……不骂的是……是么?”
  宝玉脱口道:“当然是真的,莫说不骂,就是天下人都恼你,天下人都要为
  难你,我都会护着你爱着你!”
  沉瑶芳心甜透,整个如酥似醉,努力弓起上身,樱唇在他胸颈上不住蜜吻,
  娇喘道:“是你说的哦……这话可……可是你自己说的……日后……日后可不许
  赖哦!”
  宝玉粗喘应道:“嗯,我不赖,永远不赖。”每及深处,火烫的前端仿佛把
  花心上的嫩肉都粘了起来。
  沉瑶猛觉内里的小东西不住地乱蹦乱跳,一股奇痒从内里直透出来,怕是又
  要象适才那样丢了,两只脚儿不住在水里乱蹬乱踏,划起一道道浪花,急急喘
  道:“玉……玉你……你……想……想来了吗?”
  宝玉俊颜胀赤,昏昏地点了点头,突将女孩的两条美腿从水里捞起,朝上方
  大大压去,直至触到她自己的香肩,底下抽势如虹,雨点般密密地刺向幽深的嫩
  心。
  沉瑶方才丢过,花房之内无不敏感万分,心里忽生出一种再这么下去定会死
  掉的感觉来,樱唇触着男儿哪里便是火辣辣一吻,哼哼颤道:“那你快…快点…
  我……我又……又要……又要……”爱郎教的那个“丢”字始终说不出口来。
  宝玉已是千钧一发,盯着她的绝丽俏容哆嗦道:“就来了……就射了……
  阿……阿瑶……我要……要射你里边了……”
  沉瑶给他淫言撩惹,芳心大醉,尽把娇姿媚态展献在爱郎的眼中,娇娇嘤咛
  道:“好……快啊……快给我……我要……我要带走你……我要带着你的快乐离
  开……”喘着吟着,美目中突然充满了晶莹闪闪的泪水。
  宝玉拚命点头,责无旁贷地发起最后冲刺,带得花唇翻飞不住,数十抽过,
  倏地顿住,俯身紧紧地抵住了玉人,龟头在那奇滑异脆的妙物上展开一轮粗暴的
  研磨与颤击。
  沉瑶登时魂飞魄散,喉里发出声声迷离而慌乱的娇啼,粉臂死死抱住男儿的
  脑袋,似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里,融为一体。
  宝玉腰股不住加力,突地一下得势,力道角度皆达极致,竟揉得花心绽开,
  前端已戳着了花眼内的奇娇异嫩……
  沉瑶乍然悸啼,蛮腰惊心动魄地一拱,骤又丢了身子,喷涌之势更胜前次。
  宝玉闷哼一声,肉茎霎时通根美透,在阵阵收缩的花径中剧跳了数下,滚烫
  的浓精终于怒射而出,箭般注入玉人的嫩心里。
  沉瑶受了他那玄阳至精,越发丢得死去活来,口中忘情地呼唤着爱郎的名
  字,而那柔若无骨的美丽娇躯,则忍抑不住地痉挛着抽搐着……
  这一刻,生命是如此的美妙动人。
  良久之后,才听宝玉懒洋洋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两情缱绻的恋人,此际肉体似已不再存在,只余一种心灵融合后的醉人感
  受。
  “不管他日如何,阿瑶都会永远记住今夜的。”女孩从男儿怀里仰起脸来,
  如烟如雾地望向一碧如洗的夜空,叹息似地呢喃道。
  《红楼遗秘》第九十四回千千心结
  翌晨,兜兜醒来,发觉自个睡在床上,心忖定是小姐搬的,忽尔想起了宝
  玉:“昨晚竟给他哄了这么多杯……不知他下山了没有?”怔怔地呆了一会,方
  爬起下床,穿了鞋袜,来到隔壁沉瑶房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沉瑶开门出来,身上只披一条冰梅银绣纱子,鲜媚得宛如雨后娇花,面上却
  似有些忸怩之色。
  兜兜见状,即时明白了几分,指着屋内笑道:“在里边?”
  沉瑶面泛桃花,咬着唇儿点了点头,羞嗔道:“我有叫他去别的房里睡啊,
  可这人就是赖皮,被他缠磨死了。”
  兜兜吃吃笑道:“他若肯啊,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我们今儿还
  走不走?”
  沉瑶正色道:“当然要走,迟一日回圣山则多一分变数,大将军的安排也可
  能被打乱。”
  兜兜道:“好吧,我这就去做饭。”
  沉瑶回到屋内,掀帐坐在床沿,见宝玉仍在酣然大睡,便轻轻推了推他,柔
  声唤道:“懒猪猪,起来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也该回去了。”
  宝玉昨晚喝了不少酒,接着又闹了个梅开二度,回房后还在被窝里跟佳人卿
  卿我我直到深更,是以颇为困倦,只含糊应道:“再睡一会……就一会……”
  沉瑶见状,便舍不得硬拉他起来,坐在旁边静静看着,瞧着瞧着不觉痴了,
  想起今次一别,便是万水千山重逢渺渺,心里顿一阵酸楚黯然,忽听心上人梦呓
  道:“阿瑶你定……定要快快回来啊……我……我可是天天想着你的……”
  沉瑶心中颤悸,俯下身去在爱郎耳边低低道:“我会的我会的,事情一了,
  我就会立刻飞回你身边来的……”贴脸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坐直起来瞧了瞧,忍
  不住又俯下去在他唇上轻轻地沾了一下。
  ************
  宝玉心舒神畅地听着窗外的清脆鸟鸣,迷迷糊糊摸了下旁边,整个人忽尔清
  醒过来,猛从被窝里坐起,大声唤道:“阿瑶!阿瑶!”却半晌不闻回音。
  他心头一缩,胡乱披了件中衣便跳下床来,推门急奔而出,边寻边唤:“阿
  瑶!阿瑶!你在哪里?”待到后来又喊兜兜,只是俱无人应。
  宝玉寻遍几间屋子,终明两个女孩已经离去,心中有如刀绞,不禁揪发懊
  悔:“都是我贪睡!都怪我贪睡!竟连为她们送别都没赶上!”
  他在院子里呆了许久,方长吁短叹地回屋穿衣,忽瞥见枕畔放着张纸条,用
  半瓣隐约透明的白石压着,正是从丁翊秘库找到的绝世奇宝“映花琳琅”,急忙
  拿起纸条来看,入眼两行秀气飘逸的字儿,写着:
  “玉:
  我们不能耽搁,就不等你了,厨房里有早点,记得去吃。倘在都中
  遇见什么难处,可去找崔朝阳帮忙。
  分君心半瓣,寄妾思满怀。
  你的阿瑶”
  内容虽简,但宝玉却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种脉脉的温馨与情意,特别是最后
  的署名。
  他两眼发潮,把字条和那半瓣白石捧在胸口,坐于床沿伤感了良久,轻抚锦
  被,鼻中似乎还能闻到那“瑶池娇”的淡淡香气,反复念着那句“分君心半瓣,
  寄妾思满怀。”突然喃喃傻笑:“你的阿瑶……你的阿瑶……你是谁啊?”
  宝玉失魂落魄地回到都中,方记起此次出城,原本是要到紫檀堡看望白湘芳
  的,正打算次日再去,却听王夫人说明天便是贾敬的寿辰,阖府皆要过去热闹,
  心中立念起可卿来,怕又见不着她,一时愁肠千结,忽尔想起凤姐来,忙跑去悄
  悄央求。
  凤姐儿只是闲闲坐着,待痴人把好话软话吐尽,方横了他一眼,笑道:“用
  得着这样牵肠挂肚么!好啦好啦,我虽与她辈份不同,却是情同姐妹,明儿自然
  要去看她的,到时你就跟着我吧。”
  宝玉大喜,如非屋里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差点就要猴到她身上去。
  ************
  到了第二天,除了贾母,王夫人、凤姐、宝玉一众都过宁国府来,贾珍并尤
  氏接了进去。尤氏之母先已到了,大家见过,彼此让了坐,自免不了一阵说笑。
  几杯茶过,王夫人问起可卿:“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儿媳妇身上有些
  不大好,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尤氏道:“她这个病说来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玩到半夜,
  回家来还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便一日比一日不好了,也懒得吃东西,经期又有
  一阵子没来。”
  邢夫人道:“别是喜罢?”正说着,外头人回道:“大老爷,二老爷并一家
  子的爷们都来了,在厅上呢。”贾珍脸上正不自在,忙趁机出去了。
  尤氏方继道:“前阵子大夫也有说是喜的,但这两日冯紫英荐了他从学过的
  一个先生,据说医道很好,瞧了又说不是喜,竟是很大的一个症候。昨日开了方
  子,吃了一剂药,今日头眩的略好些,别的却仍不怎么见效。”
  凤姐儿听了,眼圈便红了起来,宝玉更是心如刀割心急欲焚,巴不得能立即
  过去瞧瞧。
  正说话间,贾蓉进来,到邢夫人、王夫人、凤姐儿跟前请了安。
  凤姐儿便捉住了问:“蓉哥儿,你且站住,你媳妇到底是怎么着?”
  孰料贾蓉皱皱眉头,只应道:“不好就是!婶子回头瞧瞧去就知了。”言罢
  迳自出去了。
  宝玉见了,心里既纳闷又生气,不免更为可卿担忧:“卿卿身子不好,他却
  怎么如此不耐烦?”
  说是贾敬的寿辰,却因他一味好道,只爱烧丹炼汞,在城外的道观里不肯回
  来,说是:“我是清静惯了的,可不愿意往你们那是非场中闹去。”因此今日之
  庆不过是个虚应的景,摆几桌筵席,看几折戏,大家凑合着热闹,却没个主角
  的。
  午饭之时,宝玉如坐针毡,不住暗地里催促凤姐。
  凤姐挨不住他闹,饭毕匆匆漱口净手,就回太太们:“我先去瞧瞧蓉哥儿媳
  妇。”带了宝玉,唤贾蓉带着往可卿这边来。
  进了房门,三人放轻脚步,悄悄走到床边,可卿在帐里望见,便挣扎欲起,
  凤姐赶忙上前扶住,握其手惊叹道:“我的奶奶,怎么几日不见,就瘦成这模样
  了!”
  宝玉凝目望去,只见玉人神形憔悴面色苍白,心中顿时一阵大痛,眼泪险些
  掉将下来,若非贾蓉在旁,早奔上前百般怜惜了。
  可卿仍半支起身,靠枕斜卧,强笑道:“这都是我没福,这样人家,公公婆
  婆当自己女儿似的待,婶娘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从来没有
  红过脸儿。就是一家子的长辈同辈之中,除了婶子倒不用说了,别人也从无不疼
  我的,也无不和我好的。这如今得了这个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了。公婆
  跟前未得孝顺一天,就是婶娘这样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顺的心,如今也不能够
  了……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
  贾蓉听得脸上阵青阵白,忽朝瑞珠喝道:“还不快去倒茶!婶子和二叔在上
  房还未喝茶呢。”
  宝玉正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海棠春睡图》与那副秦太虚的“嫩寒锁梦因春
  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对联,不觉想起在这屋里的香榻上梦游“太虚幻境”的事
  来,再忆及那醉碧轩的销魂、翠石屏里小木屋中的缠绵,不禁情迷神伤,听她说
  了这些话,更如万箭攒心,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可卿眼角睨见,心里一阵酸楚,目中也发涩起来,赶忙垂下头去,悄悄叹息
  了一下。
  凤姐知晓这对冤家的荒唐秘事,生怕贾蓉瞧出端倪,忙道:“宝兄弟,你忒
  婆婆妈妈的了。她病人不过是这么说说,哪里就到得这步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
  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还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儿么?”
  宝玉忙拭了眼泪,朝可卿强笑了笑,却见玉人只是怔怔地望着被子,始终不
  望自己这边一眼,偏他素又毫无自信,心里渐渐灰了,失魂落魄地思道:“我又
  算得了什么?在她心目中,一直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
  贾蓉也干巴巴地劝了两句:“她这病也不用别的,只是吃得些饮食就不怕
  了。”
  屋中一时静得瘆人。
  凤姐又对宝玉道:“好了,人也看到了,没什么大碍的,太太适才叫你快些
  过去呢,别只在这里呆着,倒招得媳妇也心里不好。”
  宝玉哪舍得离开,但听她这么一说,又怕自个留在这,还真惹可卿心里不快
  了,不禁大为犹豫。
  凤姐朝贾蓉使了个眼色,说道:“园子里的戏就快开始了,你先同你宝叔过
  去罢,我再略坐一会儿。”
  贾蓉在可卿跟前待得大不自在,闻言趁机开溜,拉了宝玉便往门外去。
  可卿心头一颤,急忙抬首朝宝玉望去,手在被里悄悄轻抚自己的肚子,心中
  悲苦交煎地轻唤道:“好孩儿,快看看你的父亲,快记住你爹爹的模样,今次之
  后,我们多半再见不着他了……”
  宝玉到了门口,恋恋不舍地回了下头,不想正碰上可卿这深深地一瞥,心头
  蓦地剧震,刹那间神魄俱销。
  自他入房以来,始终不见可卿看自己一下,不觉心灰如槁,但就这如烟如雾
  如怨如诉的一眼,骤令得他精神大振:“卿卿是在乎我的!卿卿心里边定是有我
  的!”当下几乎不顾一切奔回床前去。
  贾蓉却急着离开,只一味拉他出去,道:“宝叔走吧,我们在这,她们倒说
  不了知心话哩。”
  宝玉这才省醒过来,可卿毕竟是此人的媳妇,千般不甘万般无奈下,只得将
  那销魂蚀魄的眼神深藏于心,行尸走肉般随他去了。
  待他们两个走后,凤姐儿又劝解了可卿一番,说了许多衷肠话儿,忽然压声
  笑道:“知道么?那人对你可真牵肠挂肚的,昨儿怕你不肯见他,还特跑去央我
  带他过来呢,你也是的,居然不跟他说一句什么,唉……依他那性子,回去又得
  如痴如魔了。”
  可卿心中凄苦,只强忍着不让自个掉下泪来,黯然许久,终于轻叹道:“好
  婶婶,你若疼我,这段孽缘就莫再提它了……如今只余一桩心愿,非得告诉婶
  子,别人晓得亦未必中用。”
  凤姐听了她的口气,心中隐感不祥,强笑道:“有何心愿?你只管与我说便
  是。”
  可卿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及
  你,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
  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
  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凤姐听了此言,不由心生敬畏,又觉她话里有话,点头道:“这话虑的极
  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可卿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是人力能可
  保全的,但如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到时或可免遭万劫不复。”
  凤姐疑惑道:“难道我们府中有甚不妥?”
  可卿只道:“这个婶婶不必知道,眼下若能行妥两件事即可,第一,目今祖
  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但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
  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我之
  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
  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
  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将来
  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却是不入的,倘真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
  农,也可有条退路。”
  凤姐更是惊疑不定,追问道:“什么罪不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你竟出
  此言?”
  可卿幽幽一叹:“要知即使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也不过是瞬间的繁
  华,婶婶只消记得我的话,如信得过我,便依言去做,免得他日生悔。”
  两人说话间,尤氏打发人请了两三遍,可卿不想再多说,遂道:“婶子你去
  吧,我有点乏了。”
  凤姐儿见她边说边喘,虽然满腹狐疑,亦不忍累着她,于是道:“你好生养
  着罢,我回头再来看你,合该你这病要好,所以前几日就有人荐了个好大夫来,
  再也不用怕的了。”
  可卿懒懒一笑,淡淡道:“任凭神仙也罢,治得病治不得命。婶子,我知道
  我这病不过是挨日子。”
  凤姐急道:“你只管这么想着,病哪里能好呢?总要想开了才是,况且听得
  大夫说,若是不治,怕的是春天不好呢,如今才九月半,还有四五个月的工夫,
  什么病治不好呢?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
  得好你,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的起,好生养着罢,我过园子里
  去了。”
  可卿心中明了,今回劫数已定,凄然道:“婶子,恕我不能跟过去了,闲的
  时候还求婶子常过来瞧瞧我,咱们娘儿们坐坐,再多说几遭话儿。”
  凤姐听了,不觉眼圈又是一红,忙应道:“我得了闲儿,必会常来看你
  的。”又仔细叮嘱了几句,这才领着跟来的婆子丫鬟往会芳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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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静郡王府,书房。
  一人头戴斗笠,低低遮着脸面,直身端坐椅上,不茶不语纹丝不动。
  世荣负手步入,面上神清气爽,显然伤势已好了许多。
  那人赶忙立起,曲膝跪拜,却仍不摘顶上的斗笠,恭声道:“属下叩见门
  主。”
  世荣扬手命屋中的侍女退下,微笑道:“你辛苦了,起来吧,若是嫌闷,就
  莫戴斗笠了。”
  那人应道:“是。”当即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寻常无奇的阔面,无须厚唇,
  浓眉肥鼻,约为三、四十岁的模样。
  世荣入座,道:“妖女终于现身了?说吧。”
  那人道:“上月十五,龙二公子在龙津渡突然遇袭……”
  世荣打断道:“这个我已知了,你只说那‘诛妖大会’上的事。”
  那人恭声应是,接下便叙述起来,言词精简,脉络清晰,显然当时在场。
  世荣悠然听着,不时发问,忽道:“妖女手里拿的那把剑真的是‘湛泸’
  么?
  那人道:“属下不敢断定,但那剑通体如墨,浑无光华,加之削铁如泥,倒
  与传说中的‘湛泸’颇为相吻。”
  世荣暗忖:“如果真的是‘湛泸’,问题可就大了,这神兵千百年来未现世
  间,妖女从何得之……莫非她已成功进入丁翊的秘库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命那人接着往下说,待听到沉瑶用手去捉沉问星的剑刃
  时,心中更感诧异:“若说那妖女击败冷然是倚仗宝剑,但她这空手接剑的功夫
  可就匪夷所思了,沉问星绝非泛泛之辈,能以血肉之躯硬接其剑,只怕连我都不
  能够,难道妖女年纪轻轻就修成了金刚不坏的神通?不可能……不可能……”
  接下又听得沉瑶邀宝玉比武,结果却给击败,脸上终忍不住露出一丝讶色,
  沉声问道:“你可没有听错,那小子真的叫做贾宝玉?”
  那人道:“属下不敢记错,这两日还特在都中打探了一下,那小子的确姓贾
  名宝玉,乃荣国府员外郎贾政的二公子,据说出世时颇为怪诞,一落胎胞,嘴里
  便衔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因此便取名为宝玉。”
  世荣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惊诧交集:“难道真的是卿卿梦中叫唤那个宝玉?
  原来并非寻常之流,难怪卿卿……”一念及可卿,他顿心潮翻滚魄动神摇,蓦地热
  血上涌:“嘿嘿,如此方妙,我倒要瞧瞧这人是不是个对手!贾宝玉呀贾宝玉,你
  可千万莫令我失望才好。”
  那人又道:“那小子甚是奇怪,之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头,但那日却听妖女
  说他‘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称其为‘逍遥小神仙’,那‘百丈蛟龙’不知是
  何方神圣,但魔音鬼母却是无人不晓的上辈高人,如今这小子已哄动江湖,又掌
  握着数百个中了‘锁元刀’之人的命运,因此有许多人要将他捧入当今十大少侠之
  列,来顶替已殁的龙二公子。”
  世荣动容道:“他还击败过魔音鬼母?嘿……这倒真有点意思了,你仔细说
  说他是如何击败妖女的。”
  那人便细述当日所见情形,并不时起身比划,一来一去甚是清楚,显然本身
  就是个十分了得的武功高手。
  世荣却愈瞧愈感迷惑,沉吟道:“妖女的身手果然不俗,但那小子出招却似
  笨拙无序,居然能逼得妖女处处受制,难不成他招式里藏有什么厉害的杀着?”
  那人只道自己比划得不行,忙道:“属下武功不济,比划起来肯定已有些走
  样,更有许多瞧不懂的地方,自然无法学出其中的精妙之处。”
  世荣点点头,又问了些许问题,末了道:“你且去吧,那姓贾的小子你不用
  再管了,只想法子去追踪妖女的行迹,倘有重大发现,许你随时来报。”
  那人朗声应了,伏地叩首,戴上斗笠躬身退出。
  世荣犹坐案前怔怔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串甜脆的笑声,有人道:
  “在想我姐姐是么?”
  王爷回过神来,见紫姬蝶儿似地飞到了身边,遂一把揽入怀中,笑道:“我
  在想你。”
  “哼,莫哄人啦,人家还不知你多着迷我姐姐吗,我问你,昨晚你把她拐到
  哪儿去啦?”
  世荣嘴角挂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紫姬大嗔:“好啊!你竟瞒起我来了!呜……”已作抽噎状。
  世荣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啦好啦!本王招了。”对于这个女人,
  他几无什么需隐瞒的。
  紫姬盯着他道:“躲哪胡闹去了?”
  “皇宫。”
  “皇宫?你们去皇宫了?”
  “嗯,确切地说,应该是后宫。”世荣道。
  紫姬登急了,娇嗔道:“天呐!你身上的伤方才好一点点,怎又跑去那里边
  冒险了!你……你……”
  “放心吧,我已认得里边许多地方,今回又有你姐姐帮忙,来去可谓如入无
  人之境,就是遇上了那四张面具,我也自信能全身而退。”世荣神情悠然。
  紫姬仍是不依:“可你身上有伤啊!我姐姐又不是神仙,有她便能保得万无
  一失么!”
  世荣道:“我已复元近九成了。”
  紫姬心下不信,只道男人敷衍:“你莫哄人,怎有如此之快?”
  世荣哈哈一笑:“说起来可得感谢那位宇文长老了,记得我上次从白莲教龙
  象使者手里夺来的那‘九转千琼丹’么?经枯荣二老鉴定,原来此物是用许多珍
  奇药材所制的无上圣药,极补元气,我这些日来连续服用,是以复元得甚快。”
  “太好了,白莲教那厮丢了这一葫芦宝贝,定是心痛死啦!”紫姬喜孜孜
  道。
  “听他们说,这丹药原是要送出宫去,献与他们教主的。哼,如今我总算明
  白了,宇文妖道在宫中造了个巨炉,八九是用来炼制此物的,嘿嘿,不但无人骚
  扰,还可借着为狗皇帝烧丹炼汞之名,白白获取无数各地进贡的珍稀药材。”
  紫姬接道:“就是啊,谁会知他却把最好的成品偷偷送出宫去,献给他真正
  的主子哩。”她心中稍宽,问道:“你们去后宫做什么?”
  “我已着人查明,给白莲教控制的妃子是谁了。”
  紫姬喜道:“是哪个?”
  世荣沉声道:“织霞宫尚书、淑惠妃吴媛媛,安城候吴之淳的千金,当今宫
  里最得宠的女人。”
  紫姬微吃一惊:“这还了得!白莲教果真有些手段哟。”
  世荣点头道:“因此我们在宫内的布置远远不及白莲教,须得奋起直追。”
  紫姬黛眉打拧,沉吟道:“如何追法?不如……不如我们也弄个美人儿送进
  宫里去,把那狗皇帝迷昏头……”
  “这个我曾想过,但又谈何容易,首先这个美人儿须有倾城之姿,其次又得
  有那过人的魅力与机敏,否则如何能在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此际着手培养已是
  不及,眼下我只有一个现成的……”世荣笑眯眯地盯着孔雀儿,一指勾起了她的
  雪腻下颔。
  紫姬唬了一跳,慌得芳心乱蹦,颤声道:“你……你说的不会是……不会
  是……”
  “说的便是你……”世荣用力一揽,挤高她的蜂腰,俯脸在她酥胸上吻了一
  下,叹息道:“可惜我偏又舍不得,只好另想他法了。”
  紫姬方舒了口气,抡起粉拳娇嗔地轻擂男儿胸膛:“坏蛋!你吓唬人呦……
  呜……吓死我了……那你可想出什么法子了?”
  世荣沉吟道:“本来也无什么速见成效的法子,但你姐姐一到都中,我突然
  就有了个想法……”
  紫姬“啊”地一声,霎又紧张了起来,盯着他道:“你带她去皇宫,你……
  你不会……不会是在打我姐姐的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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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aliang兄的排校。
  奇花乍放影摇扶,枫林霜染碧空除。
  寻欢灶台红菱艳,得趣竹排颤声酥。
  醉颜含羞迎还拒,颦眉怀怯沉时浮。
  如此风情如此夜,几逢明月照归途。
  以上是弈海舟兄为93回作的诗,大家觉得如何?迷男最喜欢最后这句“几逢
  明月照归途”,有接文中未尽之意,“几逢”二字佳妙,谢谢。
  后续请看(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第九十五回青楼纷争
  世荣笑道:“你姐姐绝对是个合适无比的人选,但我岂会把她往火坑里送,那蠢物就连给你姐妹俩架脚儿都不配,哈哈,放心好了!”
  “那还有什么好法子?你快说啊!”紫姬虽然聪明机巧,却因时常有这才可傲世的男人好依赖,能偷懒时便偷懒。
  世荣凝目前方,若有所思道:“吴媛媛已是深得宠爱,我们若弄一个新人去跟她争宠既费时又费力,于眼前实属不智,但如能令得这个吴媛媛弃暗投明转向我们……”
  “转向我们?”紫姬一呆:“白莲教定在这吴媛媛身上花了许多气力,她如何肯突然转向我们?”
  世荣道:“倘照常理,自然不大可能,可如今你姐姐已到了都中,而且呢,她的‘拘魂大法’已然练成……”
  紫姬眼中一亮,登时恍然大悟:“你是想我姐姐用‘拘魂大法’去收伏吴媛媛?”
  世荣点点头,微笑道:“虽说此着甚险,但却值得一试,倘若成功,这便是见效最快的一条途径,白莲教千辛万苦才在皇宫安插下的棋子转眼就成了我们的,而且在他们未发觉之前,嘿嘿,更可通过她去破坏白莲教。”
  紫姬喜道:“此策大妙!昨晚你和我姐姐摸进宫去,就是去寻她施法么?”
  “嗯,你姐姐的‘拘魂大法’果然玄妙,昨晚已经略收成效,不过要完全控制住她的心智,尚得花些时日,但这可比我们弄一个新人进宫快得多了。”
  紫姬娇声道:“哼!你瞧瞧,我姐姐是不是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还赶不赶她回南疆?”
  碧眼魔姬凤凰儿乃圣门布置在南疆的一颗极其重要的棋子,更是陈见羽的一条臂膀,岂能不回。但世荣笑得十分好看:“再不赶了,她想在都中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紫姬大喜,朱唇连吻男人,忽道:“对了,那吴媛媛既能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大得狗皇帝的宠爱,长的定是美貌之极吧?”
  世荣瞧着怀里的女人,笑道:“嗯,简直是天仙下凡矣……不过,比起我的小心肝来,可就逊色多了。”
  紫姬笑靥如花,搂着男人的脖子道:“你这话定是哄人高兴的,可……可我就是喜欢,嗯,人家也让你快活一下吧,南边有消息了。”
  世荣一听,立时坐直了身子,两手捉住美人的香肩急切道:“快说!”
  紫姬道:“适才接到了从南边飞来的信鸽,附着陈见羽的密函,里边说已收到门主派人送去的冯左庭军报,并获知门主授予‘霹雳圣骑’的指挥权,南方将士无不大受鼓舞,加之冯左庭重伤于榻,前阵子又接收了我姐姐送去的六百名工匠,目前形势极好,似已具备我方展开大动作的条件。”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动作?”世荣忙问。
  紫姬道:“信里说他正抓紧时间调集人马,并派出多路探子前往各处敌营刺探,看看冯左庭的部署是否与军报吻合或有无变动,一切相机待动。”
  世荣连连点头,笑道:“嗯,见羽办事就是稳当,好!好!”细嚼着那句“似已具备我方展开大动作的条件”,不禁越思越欢,心情一佳,便觉怀中的美人越发可爱起来,忽把脸埋入霓衫,在她香甜的雪颈上亲了一口,畅声道:“小孔雀,我想吃你了。”
  紫姬嘤咛一声,娇躯顿软了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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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见了可卿后,宝玉更是忧心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才好,偶便如痴似魔,对着无人处喃喃自语。
  他这毛病并非首次,房里的丫鬟婆子早已见惯了的,也没人十分留意。
  到了这日,扬州忽有人来,却是黛玉之父林如海身染重疾,特写信来接她回去。
  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赶忙打点黛玉起身,命贾琏送她去,嘱咐事情完了仍带回来,一应土仪盘缠,自是不消烦说。
  宝玉心里大不自在,怎奈人家乃是父女之情,也不好拦劝。
  是日贾琏与黛玉辞别了贾母等人,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宝玉越发寂寞,遂又钻了牛角尖:“阿瑶走了,颦儿也走了,独剩我一个孤零零的,却哪也去不了……”于是终日只泡在小木屋里玩看三册奇书,不知不觉又各有进境。
  这日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翻到后边,见那裸女的姿态更是奇诡,除了原先画在她身上的圆点红线外,周围又多了一些用小点组成的细细虚线,他起初并未留意,孰知看着看着,体内的气息便莫明其妙地激荡起来,依着女体身上的圆点红线所示四处流窜,且愈行愈疾,大有无处宣泄之意,焦灼惶惑间,书页上的裸女竟似动了起来,于脑海中翩跹而舞,更匪夷所思的是四肢展处绝非常人能及,偏又姿如天仙美不可言。
  痴人天性最是嗜美,越瞧越是着迷,不觉惊叹:“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舞蹈!”心驰神摇间几欲随之起舞,怎奈屋中着实狭窄,只得强压幻念,继续观看,为明究竟,终第一次去看那旁边的注释,其中的异族文字固是完全不懂,但那中土的行楷却也看得一头雾水,十成之中看懂的不到其一。
  宝玉读到一段:“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学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心中一动,思道:“莫非这就是武功里边的招式?嗯……肯定是了,当日在柔水庄上,沉问星那厮追得我东奔西跑无法脱身,倘若当时我识得此招,那便轻松多啦。”
  他痴痴地看了许久,再翻后边一页来读,见裸女的姿势又是不同,旁边的虚线比前页多了不少,注释中有一段写道:“此招出击方位奇繁,且似缓实疾,令敌防不胜防,可借‘百凤朝阳’名之。”
  宝玉心道:“原来这招叫做‘百凤朝阳’,嗯……不好不好,凤朝阳乃心所向往,岂能把敌人称之为阳?这名字取得不好……”但该改做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出来,遂又翻过一页继看,见旁注云:“此招与前招形似神非,其内蕴藏着截然不同的大变化,委实玄奥,可名之为‘百凤归巢’。”
  宝玉又觉不好,自语道:“俗,俗,恶俗!这等美妙的招式竟以如此恶俗的名字命之,不知注译者是何人?”
  接下瞧去,又见“凤翔九天”、“凤点头”、“凤凰展翅”等名字,他亦一概嫌不好,却给图上所示的玄奇招式倾倒,只感美不胜收,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便错过了晚饭时间,待到目中模糊,方察天色已晚,腹中饥饿,便出屋锁门,迳往府外,打算到酒楼食肆里随便吃点东西,然后仍回来继续看书。
  到了街上,忽然想起带凌采容去过的顺丰楼来,遂提步前往。
  宝玉随小二上了二楼,见上次与凌采容坐过那张桌子正好空着,心中一喜,便过去坐了,点了几样精致菜肴,心中犹怀念山中的销魂之夜,于是问小二道:“你们这可有‘玉井坊’的酒?”
  小二笑答:“怎会没有,‘玉井坊’可是都中有名的老字号,其酒甘冽有劲,却不上头,喜欢的客人可多哩。”
  宝玉道:“很好。”于是要了一坛。过不一会,酒菜上齐,他边吃边瞧窗外,望着隔邻那条灯红酒绿的逍遥街,又再思念起凌采容来:“好久都没见凌姐姐了,不知如今在哪?唉,她只身来都中,举目无亲的,只怕办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哩,心里边亦多半孤单得很……”
  正在惆怅,忽闻楼梯那边一阵喧闹,迎客与小二迭声招呼,转首看去,但见一行人走上楼来,为首一个盛妆丽人,雪肤桃腮黛眉杏目,娇妍妩媚容光照人,顾盼之间,一对星眸似能勾魂夺魄。在她旁边的是个清瘦青衣公子,细眼薄唇,神情倨傲,腰间悬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两人后边跟着六、七个桃羞杏让的美人,个个衣鲜鬓秀烟视媚行,叫人一眼便瞧出均是那青楼中的女子。
  楼上的客人骤见,纷纷引目相随,宝玉更是瞧得大吞口水,心中十分羡慕:“不知那男子是谁?竟有这么多美人拥着,好福气好福气!”忽认出那些美人当中有个是罗罗,正犹豫是否上前招呼,旋听有人高声笑道:“燕大家来了么,黎某恭候已久了!这边请。”
  几个美人脸上齐现紧张之色,唯独那青衣公子冷笑一声,迳先踏步上前。
  宝玉给屏风挡住,看不见那个说话的人,听他又道:“哎哟哟,这位不是‘龙影剑’宋公子么!今儿怎有空上这顺丰楼来啊?”
  那青衣公子竟然冷冷道:“我本没空,但听说有人霸道得很,心里好奇,因此过来瞧瞧,想知道是谁在天子脚下这么猖狂!”
  对方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好!好!燕大家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大名鼎鼎的宋公子都请来了,有眼光有眼光!”
  为首那丽人娇靥微晕,微笑道:“黎师爷谬赞,奴家哪有什么本事,只不过宋公子仁心义胆古道热肠,听说黎爷今儿设宴相请,生怕燕娘给人欺负,便陪奴家一块过来走走。”说罢暧昧地乜了青衣公子一眼,神态亲昵。
  那青衣公子得意一笑,手负身后,胸膛高高挺起。
  那黎爷笑道:“很好很好,今天来越多人越好,黎某最喜欢热闹了,大家请先进去喝杯酒吧。”
  一众丽人转过屏风,声音渐稀渐逝,显然都入厢房里去了。
  宝玉瞧见罗罗,旋忆起那夜在紫檀堡的荒唐来,正在销魂,忽见罗罗一个人从里边匆匆出来,立在楼梯口不住张望,象是在等什么人。
  色人赶忙起身,上前作了一揖,笑道:“罗罗姐,还认得我么?”
  罗罗回首一瞧,惊喜道:“宝……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宝玉点头道:“我来吃饭,姐姐近来可好?”
  罗罗掠了他一眼,咬唇道:“不好!”
  宝玉一怔,忙问:“怎么不好?有什么需我帮忙吗?”
  罗罗稍稍朝他贴近,低低声道:“某人答应要来瞧我,结果却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害人家白白等了许多日。”
  色人一听,心中欢喜,小声道:“最近事情多了点,一时脱不开身哩,改天定去看望姐姐。”其实他近来最有闲暇,却因可卿身子不好,黛玉又回了扬州,心中懒了,上哪都提不起兴致,加之痴迷于那三册奇书,便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罗罗轻哼了一声:“又来哄人是不是?今回我可再不上当啦。”说话间,眼睛频频往楼下张望,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宝玉道:“这回一定说话算数,上次路过玉柳巷,便想极了进去瞧你呢,可惜那天正好有事。”
  罗罗更是不依,娇咛道:“还说呢!路过都不进去,恨死你了!”
  她乃青楼姐儿,说话自有勾人之处,宝玉听了这半真半假的薄嗔娇语,心中越发着忙,正待继续解释,忽见一人上楼来,望这边道:“燕大家在这里是么?”
  罗罗忙迎上前道:“这位不是刘大哥吗,郭爷来了没有?”
  那人道:“下午局里突然接了批急货,郭爷出镖去了,怕是得三、五天才回来,命我过来告诉一声。”
  罗罗“啊”了一声,急问道:“那潘四爷呢?他也不来了?”
  那人道:“四爷也出镖了,跟郭爷一起走的。”
  罗罗脸上露出十分失望之色,只得道:“那好吧,刘大哥辛苦了,我会转告燕娘的。”
  那人作了一揖,转身下楼去了。
  宝玉才要说话,又见一人上来,认得罗罗,递过一封书函,道:“我师父有事来不了了,信里有说原由,还请诸位姑娘见谅。”说完也匆匆走了。
  罗罗急忙拆开书函来看,面上的失望之色愈来愈浓,一副神魂不定的狼狈模样。
  宝玉见状,心中奇怪,问道:“罗罗姐,怎么了?”
  罗罗摇了摇头,心不在焉道:“贾公子,您去吃饭吧,不巧今儿有点事,恕奴家不能相陪了。”
  宝玉讨了个没趣,心里讪讪的,只好点头道:“好的,姐姐你忙。”正要走开,忽见从里边出来一个女孩,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模样十分甜美,正是与罗罗同来的几个美人之一,神色有些惊慌,近前压低声音道:“罗罗,燕姐姐问,郭爷他们来了没有?”
  罗罗有气无力道:“郭爷和潘四爷他们下午出镖去了,曾师傅也派人送信来说临时有事,今晚来不了啦。”
  那女孩一听,神色更见惊慌,小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宋公子怕是靠不太住,燕姐姐急死了!”
  罗罗面色苍白,怔道:“怎会如此?不是听许多人说过,宋公子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么,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头脸的呀!”
  那女孩道:“可是对方也请来了个高人,宋公子一瞧见他,手都立时有点颤了,对了!还有奉天帮的魏爷呢?他不是也答应今晚要来吗?”
  罗罗咬牙恨恨道:“他啊,到此刻连影子都没见着哩!这些大老爷们,平日馋了,便在我们跟前豪言壮语把胸膛拍得噼叭响,吹自个是如何的神通广大英雄了得,说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去,可如今真的碰着了事,一个个却都立刻变成那缩头乌龟了!”
  失神间乜见宝玉,怔怔地若有所思,突然道:“贾公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宝玉忙应:“好啊,什么事?”
  罗罗道:“上回在紫檀堡,你们当中有位姓冯的爷,好象是那……那什么营的军官?”
  宝玉一听,立知她说的是冯紫英,道:“没错,他是京城骁骑营的,现任指挥使之职。”
  罗罗凑近前来,娇躯几乎贴到了宝玉的身上,丝丝香甜的气息直钻他的鼻子,低声道:“倘若你去求他,他肯帮你的忙吗?”
  宝玉道:“求他什么?我们情同兄弟,我如有事,他自然会帮忙,到底出什么事了?”
  罗罗喜道:“那好,你现在能立刻去请他到这儿来么?有伙恶人要欺负我们,你就跟他说我们是你的朋友,倘能解得今次之难,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宝玉一听,不禁紧张起来,问道:“是些什么人呀?难道就不怕王法么?”
  罗罗焦急道:“说来话长哩,你先去请他过来再说,迟便来不及了!对了,记得唤他多带些人来哟,快去快去,罗罗求你啦。”边说边抱住他手臂轻晃,脸上俱是央求之色,样子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煞是动人。
  宝玉只觉一腔热血直涌上来,毅然道:“好的,我这就去叫他过来!”正待下楼,忽然又有一帮人从楼梯上来,为首一人,身材甚是高大,两目炯炯有神,下巴一围灰白短须,年已半百,却是体健神旺。后边的十余人手里皆持刀枪棍棒,束着紧身劲装,个个盛气凌人气势汹汹,一副要来寻事的模样,吓得上下楼的客人纷纷走避。
  两个女孩子一见,登时面露喜色,罗罗忙迎上唤道:“魏爷,可把您给盼来了!”
  旁边那女孩亦道:“适才还在担心您老来不了呢。”
  那白须老头呵呵一笑,朗声道:“魏某人答应的事岂有做不到的!”
  那女孩欢声道:“那是那是!谁都知您老是言出必行,行而必果的,我们燕姐姐可是成日家夸您的。”
  白须老头一捋短须,微笑道:“甜儿,点花楼来的是谁啊?”
  宝玉心道:“原来她唤做甜儿,无怪生得这样甜的。”
  甜儿道:“来的是黎文彦,而且还请了个高人,好象很厉害的。”
  白须老头哂然一笑:“什么高人!别处不敢夸口,但这都中地面上嘛,老头子还是吃得开的,莫说是黎文彦,便是点花楼的两位楼主亲自来了,亦得给我魏某人三分面子!”
  罗罗拍拍胸口道:“您老一到,我们心里边可就定得多了。”
  原来这白须老头正是都中两大帮会之一奉天帮的玄武堂堂主“铁腕”魏宣,乃都中的一大地头蛇,擅长一门武林罕见的“金刚臂”功夫,能破木开石,很是厉害。
  他一招手,对两个女孩道:“走吧,带我去会会那黎文彦,瞧他如何个霸道法。”行过罗罗身边,突沉手在她粉股上悄捏了一把,笑道:“小罗罗,此事完了,你可怎么谢我呢?”
  罗罗惊呼一声,柳躯娇震,旋即甜甜笑道:“倘若魏爷帮我们摆平了今次之事,我们留仙楼的姐妹哪个会不感激您哟,对了,前阵子燕姐姐在紫檀堡买了个园子,依山傍水的景致极好,改天还请魏爷赏脸光临,多住几日。”
  魏宣听得高兴,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近来在城里正闷得慌哩,到时一定去!一定去!”
  宝玉虽看不见这老头子的小动作,却亦能从罗罗的反应猜出他干了什么,且听其言轻浮,心中大生反感,浑忘了自个平日也好此道,愤愤不平地悄骂道:“都七老八十了,怕是子孙满堂的,怎还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真是为老不尊好不要脸!唉,罗罗姐有事求他,便得受此委屈了。”
  又记得弄云好象是锦香院的,心忖:“罗罗姐不是跟她一处的么,怎么说是留仙楼的了?”
  甜儿又道:“魏爷您还是小心点好,点花楼请来的那个帮手怕是非同小可哩,连宋公子都似有些怕他。”
  魏宣不悦道:“哪个宋公子?”
  罗罗道:“就是宋俊亭,道上的人说他是烟台什么武林世家的人。”
  魏宣微微动容:“哦,‘龙影剑’宋俊亭,烟台宋家的支系子弟,识得点‘海市蜃楼剑’的皮毛,燕娘把他都请来了?那便更不用担心哩,点花楼今次是吃定亏的啦!”
  甜儿嗫嚅道:“可……可是宋公子好象有点害怕对方请来的那个人啊……”
  魏宣满面不以为然:“那个人又是谁?叫什么?”
  甜儿道:“好象叫俞什么…俞……哦,对了他的外号唤做‘黑风郎君’。”
  魏宣身躯一震,面色微变,驻足道:“‘黑风郎君’俞逸?”
  甜儿道:“是是,就是唤做俞逸。”
  魏宣怔在原地,再不迈前半步。
  罗罗见状,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问道:“怎么啦?魏爷您认得他么?”
  突然厢房那边传来一阵“砰砰碰碰”的大响,似乎盘碗碎裂之声,二楼众客正循声张望,又听一声巨响,隔在大堂与厢房之间的屏风骤然整面倒下,惊得旁边的客人四下奔逃,有两、三个走避不及的便给压在下边,一时惨号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一人摇摇晃晃地从屏风面上踏过,顶上束冠已散,头发散了半边,手里握着把长剑,漫无目的地乱刺乱砍,情状有如醉酒。
  宝玉凝目一瞧,原来正是那被魏宣称之为“龙影剑”的宋俊亭,此刻鼻口皆血,右颊乌青,肿得一边眼睛无法睁开,先前面上的倨傲神情已是毫无踪影。
  一个灰衫男子随后现出,浓眉长目,皮肤微黑,表情极其冷酷,身形稍动,便轻轻松松地避过了毫无准头的砍刺,突然飞出一脚,迅如奔雷飞电,把已是摇摇欲坠的宋俊亭踢了个吓人的跟斗。
  只听一片女人的惊呼声响起,却是同行的那帮丽人跟了出来,个个面无血色战战兢兢。
  再有一个身材短小容貌猥琐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行出,后边跟着七、八个劲装汉子,手里皆提着兵刃。他不屑地望着散架般的宋俊亭,嘲笑道:“龙影剑啊龙影剑,你不是条龙么?适才还活灵活现的不拿眼瞧人,怎如今却变做条虫儿啦!”
  宝玉听其声音,就是先前那个被称做黎爷的人,心知此人必是罗罗所说的黎文彦了。
  宋俊亭周身剧痛,眼睛又给血污了,却颇强悍,趴在地上犹四处摸寻脱手的长剑。
  黎文彦收了笑,寒声道:“就凭你也配来帮人出头?倘在烟台,别人还瞧瞧你家的脸面,可这都中,岂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他身后的随从中有好事者把长剑踢到宋俊亭的手边,笑骂道:“傻鸟,剑在这呐,再起来玩啊!”
  宋俊亭摸着剑,扶着桌腿挣扎地爬了起来,似乎为了瞧清对手,用力甩了甩头,弄得血珠子四下飞溅。
  这时顺丰楼的老板已闻讯奔上楼来,但见桌翻椅倒盘碎碗裂,四下零乱狼籍,只急得连连跺足,却认得场中有点花楼的人,哪敢叫人去报官。
  突听一个女子颤呼道:“宋公子,不要再打了,今儿的事不用你帮了。”
  宝玉望去,正是那个唤做燕娘的美人,绝丽的面容上满是惊慌之色。
  黎文彦阴恻恻笑道:“心疼情哥哥么?嘿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眼下你还是多为自个的后路想想吧!”
  宋俊亭努力举剑,摇摇晃晃地指着灰衫男子,喘息道:“黑风郎君,我……我们再……再打过!”
  那灰衫男子果然是“黑风郎君”俞逸,但见他摇了下头,淡淡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宋俊亭闷哼一声,倏地挺剑刺出,他已缓了片刻,身上凝聚了些残力,这招颇具威力,带出数道哧哧声响。
  俞逸叹了一下。
  众人尚未瞧清,便闻一声沉闷的爆响,有如重锤砸在皮革之上。宋俊亭“哇”地喷出大口鲜血,在半空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殷赤,整个人飞出老远,撞烂了数根栏杆跌下楼去,吓得街上惊呼迭起。
  俞逸皱眉望着溅洒在衣服上的鲜血,两条腿依旧是先前一模一样的姿势,仿佛从未动过毫厘。
  燕娘哭腔对身边的几个女孩呼道:“你们快去瞧瞧宋公子啊!”
  却听黎文彦乍喝:“今儿的事还没完哩,谁也别想走!”他身后的手下齐身抢出,身手竟然个个不差,分持兵刃拦住众女的去路,有人嘻皮笑脸道:“妹子好心急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来扑哥哥么?”
  罗罗急忙扯扯“铁腕”魏宣的袖子,低声道:“魏爷,您瞧点花楼的人多可恶啊!”
  甜儿也央道:“您老快帮帮忙呀。”
  燕娘此刻也瞧见了这边,登如溺水之人抓着了根救命稻草,惊喜唤道:“魏爷您可来了!”
  黎文彦及一众手下皆阴着脸转望过来,俞逸亦目如冷电。
  谁知魏宣竟然干笑一声,大声道:“哎呀!差点就忘了,今晚可是请了个大夫来为我娘看病的,该死该死!你们怎都不提醒老夫的?快回去快回去!”说着朝众随从一挥巨臂,转身便下楼去了,真个逝如疾风,罗罗同甜儿想拉都没能拉住。
  众随从登时愣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垂下了手中的兵器,亦都匆匆跟着下楼去,眨眼间便走得一干二净。
  楼上的丽人们面面相觑,个个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宝玉更是目瞪口呆,差点以为适才那大吐豪言壮语的乃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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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请看(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片段:
  燕娘迷迷地呆了片刻,突尔一咬银牙,望黎文彦道:“黎爷适才的话当真算数?”
  黎文彦打了个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爷我说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方各施一福,道:“请在此的各位为奴家作个证!”说完就从桌上拎起一坛“玉井坊”喝了起来,灌没几口,便给呛了喉咙,只咳得目湿面赤花枝乱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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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过了数十座宫馆,竟愈跟愈觉吃力,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却只是勉强跟上,加之身上有伤未愈,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心里暗暗骇讶:“此人的轻功竟似远于我上,难不成是灭嗔圣僧或太玄真人来了?”凝目望去,但见那人身材纤瘦窈窕,赫然似个女子,不禁愈感惊奇。
  那人突尔落到地上,伫足立定,朗声道:“银面具么?我要与哥哥说话,你给我离远点!”其言娇脆动听,果是女子的声音,淡然中竟散发出一种非凡的慑人威势。
  世荣大惊,他对自己的轻功从来自信,自认能列当世十名之内,且距那人达十余丈之遥,万料不到会给发觉,更想不破谁才有这样的口吻,竟敢对银面具呼呼喝喝。
  第九十六回仗义出手
  原来这“黑风郎君”俞逸乃是江湖上十分可怕的一个人物,为人亦正亦邪,武功独特罕异,出手毒辣无比,据传与之交过手的人非死即残,从无一例得以全身而退,因此虽只出没辽东一带,但名头却是响彻黄河以北。
  奉天帮一个武功高强的堂主曾经去过东北,在长白山脚下与之遇见,言语不合动起手来,据说仅仅一合就被踢碎了坐骨,变成了个废人,此后只要有谁在他跟前提起“俞逸”二字,便吓得干呕晕眩似那惊弓之鸟。
  “铁腕”魏宣知晓自己的武功与那堂主不过在伯仲之间,心中焉能不怯,临阵脱逃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他那说变即变的“变脸功夫”着实有些过人罢了。
  黎文彦满脸嘲弄之色,向燕娘笑道:“原来还找来了‘铁腕’魏宣啊,可惜这老头从来就是脓包!比那‘虫影剑’都不及的,看来我们的燕大家真是病急乱投医啦,哈哈!哈哈!”他猖狂笑了数声,旋又继道:“今晚还有谁要来啊?我们再等等如何?”
  燕娘花容苍白,心中终于绝望,无力道:“算你们赢了,我加倍还你们银子,你说多少吧。”
  “算我们赢了?”黎文彦作怔怔状。
  燕娘咬唇直视着他,娇躯微微颤抖。
  黎文彦倏地倾前,暴声吼道:“你道是在摆家家酒么!”
  众丽人无不唬得浑身发抖,燕娘首当其冲,娇躯一震,神情却是颇见坚毅,硬撑着道:“那你还待如何?”
  黎文彦几把脸压到了她的粉靥上,恶狠狠道:“燕如意啊燕如意,你自立门户也就罢了,却还来拐我点花楼的人,如今恼了两位楼主,又岂是用几两银子就能了结的!”
  原来这燕娘乃是点花楼两大花魁之一的燕如意,因与另一花魁花自在心生嫌隙,久峙之下终成水火,一怒便脱出点花楼另立门户,自己新开了个留仙楼。
  因她平日待人极厚,与众姐妹感情又好,而那花自在却是气狭量窄心狠手辣,便有几个受不了的女孩子跟到了留仙楼这边来,更令得点花楼大生不满,便借着“被拐了几个孩子”为由打上门去,着人在留仙楼一连大砸了几日。
  如此一来,留仙楼的生意自是做不下去,燕如意忍无可忍之下,遂答应与点花楼做个了断,并央请了几个平日看起来似有能耐的相好前来撑腰,因而有了今次的顺丰楼之会,不想却是一败涂地。
  燕娘身后几个女孩子一齐哆嗦道:“不是拐的,是我们自个要跟燕姐姐的。”
  黎文彦猛扭过头,骤又暴吼:“闭嘴!回去后瞧我怎收拾你们!”
  燕娘道:“不行!她们不能回去,我决不会让她们跟你回去的!”
  几个女孩子也都纷纷道:“我们不回去,便是打死我们都不回去!”
  黎文彦大怒,咬牙道:“那好,明儿我便拆了留仙楼!再告官里来拿人!”
  燕娘叫道:“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为何要把人逼得山穷水尽?”
  “为何?”黎文彦冷笑道:“谁叫你忘恩负义,倘若楼中的人个个都学你,点花楼便得关门大吉了!反正两位楼主已发下话了,留仙楼再亦不能在都中开下去,你——燕如意,乖乖回点花楼便罢,否则给你拐出来的这几个小贱人……嘿嘿,回去后怕是都不太好受哩!”
  燕娘怒道:“点花楼还讲不讲道理?如意可是赎了身的,凭什么还得回去,花自在又如何容得了我!这几个孩子我……我都帮她们赎身,要多少银子你们开呀!”
  黎文彦奇道:“我为什么要你的银子?点花楼就是不卖这几个孩子,谁又能强买了去!”
  燕娘一时语塞,她乃行中出身,当然知晓自己理亏,好一会后只得软声道:“黎师爷,求您开开恩好么?您也晓得花自在的肚量与手段,她从前就折腾这几个孩子,眼下又恼着我,倘若她们跟你回去,不啻于往死里送么!”
  至此宝玉已听明了个大概,心下暗忖:“原来是青楼中的纷争,竟不输那江湖上的惨烈哩,适才给踢落楼去的那个人,不知还保不保得住性命?”
  黎文彦冷冷道:“这可是你害了她们的,却又怪得了谁!燕如意你听好啦,其实这几个孩子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你另立门户,令我点花楼在四大楼中蒙羞,两位楼主就是要把你赶尽杀绝,要令所有跟你走的人因你而损,一个个悔之莫及!”
  燕娘呆在那里,喃喃道:“两位楼主就如此绝情么,不给如意半点余地?”
  楼上众客因见她生得如花似玉,心下无不暗暗同情,面上皆露不忍之色。
  黎文彦忽然缓了口气,道:“他们这回当真是恼了,但你也知的,两位楼主多少还是听得进黎某几句话的……嘿嘿……”
  燕娘眼中一亮,忙低声求道:“黎师爷,如意好歹曾是点花楼的人,从前又十分敬重您的,今次您就行行善,帮忙跟两位楼主求个情可好?此番大恩大德,如意定然铭记于心……”
  黎文彦却不接话,只把两只鼠眼盯着她,他原本就生得猥琐,这时的模样更是令人生厌。
  燕娘给瞧得浑不自在,娇容不觉晕了起来,怯生生道:“黎师爷?”
  黎文彦目光一寒,神情骤又冷如冰霜,恶狠狠道:“燕如意啊燕如意,如今你可来求我了!嘿嘿,还记得当初怎么给我脸色瞧的么?”
  燕娘忽似想起了什么,面上现出惊慌之色。
  黎文彦咬牙切齿道:“你也不过是个婊子,居然就吊起来卖了!倘若那次你乖乖的从了,今日黎爷我说不定便会帮你的,可如今我非但不帮,反要来个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哈哈,后悔了吧?后悔死了吧?臭婊子!是你自个害了你自己!是你害了那几个把你当做亲姐姐的可怜孩子!”
  宝玉素来最惜美人,见状不禁恚怒:“这姓黎的定是曾想玷污人家,却因不能得逞而怀恨在心,此时趁机羞辱报复!可恶可恶!真真可恶!”
  燕娘面无血色,转头望向几个女孩子,见她们怯生生地拥搂做一处,面上俱是惊恐之色,心中难过之极,突然朝黎文彦曲膝跪下,粉额直叩到地上,泣声央求道:“黎师爷,如意在此给您磕头了,从前都是如意的不是,求您大人大量,莫因如意为难这几个孩子……日后您要……要如何……我……我都……都……”
  此句一出,周围众客立时交头接耳起来,有人面露惋惜之色,更有人露出垂涎猥亵之色。
  宝玉心中大急,只怕这美人就此给那姓黎的家伙所趁,心中不住道:“莫再为难她了吧,这等美人儿都给你跪下磕头了,便是铁石心肠亦都融了哩!”
  燕如意身后众女见状,也皆随之跪下,纷纷道:“黎师爷,求您开开恩!”
  但听黎文彦“嘿”地一笑,阴恻恻道:“燕如意,既然你已知悔,今儿我便私下做个主,给你个赔罪道歉的机会,倘若你能办到,我便勉为其难,为你们去求两位楼主。”
  燕娘心头生出一丝希望,但亦晓得必定事不好与,颤声道:“黎爷请说。”
  黎文彦朝旁边的手下一摆手,道:“去取两坛‘玉井坊’来!”
  立有人应声去了,过不片刻,便抱回了两坛“玉井坊”。
  黎文彦两手接过,双双砸在桌上,朝燕娘邪笑道:“有句老话,叫做好事成双。只要你把这两坛‘玉井坊’喝下去,黎爷我便立马去为你说情。”
  旁观众客一听,即皆暗暗摇头。
  众丽人面色大变,罗罗愤然道:“黎文彦!你……你这不是要逼死人么!这两坛子酒灌下去,还不把人醉死了!”
  宝玉心里也恨道:“这怎可能!两坛子‘玉井坊’灌下去,就算不醉死,恐怕撑也得给撑死了!姓黎的恶人仍旧不肯放过这燕娘哩!”
  黎文彦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悠然道:“不喝也成,黎某人可没说非要谁喝啊。”
  燕娘迷迷地呆了片刻,突尔一咬银牙,望黎文彦道:“黎爷适才的话当真算数?”
  黎文彦打了个哈哈,仰鼻朝天道:“黎爷我说的话,岂有不算数的!”
  燕娘站立起身,朝四方各施一福,道:“请在此的各位为奴家作个证!”说完就从桌上拎起一坛“玉井坊”喝了起来,灌没几口,便给呛了喉咙,只咳得目湿面赤花枝乱颠。
  罗罗抢上抱住,又气又急道:“你还当真喝么!那厮怀恨在心,明摆着想要逼死你的,就是你真能喝下这两坛酒,他也未必会遵守诺言!”
  黎文彦怒目相视,问旁边道:“这小贱人是谁?”
  有手下回答:“这婊子叫罗罗,原‘锦香院’的,如今也过了留仙楼。”
  燕娘冷笑道:“上有天下有地,头顶三尺还有神明,有人若是想说谎,便也由得他!”用手一抹朱唇,抱起酒坛又灌了起来,罗袖滑褪,露出一双如雪如酥的粉臂来。
  旁观众客无人不知那“玉井坊”的性子极烈,便是男子,也绝无可能一气喝下两坛,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乎,心皆大感不忍,片刻之后,果见燕娘又呛了起来,剧咳中酒汁泼出,淋洒了一胸,娇颜艳得象是要滴出血来。
  几个女孩都哭了起来,纷纷拥上抱住,泣呼道:“姐姐莫喝了,让我们回去就是,花自在也未必整得死我们!”“我来喝!我来喝!我替姐姐喝!”“姐姐不能再喝了,再喝可就醉死了!”
  却见燕娘摇了摇头,边咳边喘道:“你……你们莫阻我,我能……能喝下去!我一……一定会喝……喝下去的!喝完你……你们就……就没事了……我们都……都会好起来的……”
  旁观众客无不为这美娇娘暗暗心疼,但见点花楼的人手持利刃棍棒,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更有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俞逸立在那里,哪个又敢站出来为她出头。
  宝玉也是又惊又怒,这才记起罗罗先前所求之事,赶忙从人群里向楼梯口挤去,想去把冯紫英搬来做救兵。
  黎文彦因为形貌不堪,自幼便极其自卑,当日遭燕如意冷拒,心中一直记恨,此刻见她苦不堪言,心中大感快活,口中犹道:“我说过可以代替了吗?谁也不许帮她喝!倘若再漏丁点出来,便得重喝两坛才算!”
  罗罗心中早就愤怒难抑,闻言终于豁了出去,破口痛骂道:“黎文彦,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赶着了胎,却生得这副三寸丁的窝囊样,莫说燕姐姐瞧不入眼,纵是你爹都后悔生你!你娘都不愿奶你!”她乃青楼姐儿,骂起人来自是无比的阴损难听。
  不巧黎文彦正是孤儿,给她乱骂中砸着痛处,面色一变,大怒道:“小贱人,找死啊!”两步就跨到了罗罗跟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将之抽了个趔趄。
  众女齐声惊呼,甜儿赶忙去扶,朝黎文彦怒道:“大坏蛋!你从来就不是好人!”
  这时宝玉已挤到了楼梯口,闻声急忙回头,见罗罗跌坐地上,嘴角溢血,半边粉靥已高高地肿了起来,周身热血顿往上涌,刹那间浑忘了一切,怒喝道:“住手!”胸口真气倏注,人已腾空而起,竟从众人顶上掠过,眨眼就到了黎文彦的跟前。
  黎文彦吓了一跳,定睛瞧去,见是个模样俊雅的华服公子,并不识得,他正于火头之上,喝道:“滚开!”未及细想抬手就要把对方叉开。
  宝玉怒不可遏,右臂全力挥出,竟如奔雷闪电,一拳正中黎文彦的鼻梁。
  黎文彦登往后跌去,摔了个四脚朝天,面上已如开花般鲜血迸涌。
  他那几名手下齐吃一惊,纷纷怒喝着挥舞兵刃猛扑过来。
  宝玉怒火满怀,脚下东奔西突,两拳发狠乱打,居然连连击中敌人。
  原来他已打通了任督二脉,又与胸前的通灵宝玉融为一体,真气随念灌注,出手自是疾迅非常。而黎文彦同一众手下皆非高手,当然抵挡不住。
  过不片刻,便再无人靠近,宝玉立定一望,但见黎文彦和几名手下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心中不禁愕然,再瞧瞧自己身上,却是毫发无损。
  众客尚未瞧清,便见点花楼的人尽数扑地,无不惊奇万分。燕娘、罗罗及甜儿等一众美人更是惊喜交集,双双妙目皆聚在他身上。
  黎文彦捂鼻爬坐起来,只道又是燕如意请来的帮手,闷哼道:“阁下是谁?报上名号。”
  谁知宝玉却怒道:“你这厮,竟打女人!难道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么?可恨可恨!委实可恨!”越想越生气,过去又是一拳。
  旁观众人均想:“此人定是那些姐儿的相好,为她们出头来了。”
  黎文彦大惊,见他拳头袭来,急忙举臂格挡,面门蓦地剧痛,却是再吃了一拳,力道胜似万钧,震得脑瓜都晕了,霎又仰面倒下。
  “黑风郎君”俞逸一直冷眼旁观,这时方道:“好快的拳,我们亦来玩玩吧。”
  宝玉听见俞逸说话,蓦地想起适才所见情形,此刻怒意已缓,心中顿时怯了,眼睛再接着他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差点就想转身逃走。
  俞逸缓步逼近,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微笑,慢声道:“你也许是我入都以来遇见的第一个真正对手,千万莫令我失望啊。”
  宝玉退了两步,身子微微发抖,气势跟对方一比,简直判若云泥。
  众女见宝玉一上来就放倒黎文彦七、八人,皆暗暗生出一丝希望,但此刻见他也明显怕那“黑风郎君”,心里又慢慢沉了下去。
  俞逸道:“来了。”两肩未动,一脚已无声无息地从袍底踢出,疾如鬼魅。
  宝玉赶忙躲闪,堪堪避过,模样十分狼狈。
  俞逸心中却是一凛:“这小子诈的,想令我轻敌!”又一脚电般劈出,仍然落空,听得一声裂响,横倒地上的一张桌子从中破开,便如纸糊一般。
  旁观众人无不瞧得心惊脉跳,个个思道:“倘若给他踢着一下,那还了得!”
  宝玉面青面绿,虽没见对方继续追击,却仍慌慌张张地往后连退数步,忽听后边有人悄声道:“小心啊。”回头一瞧,原来已退到了罗罗与甜儿的跟前,差点就踩到她们脚上,出声的正是那个甜儿,脸上不禁一热,心里不住叫苦:“今晚真是要命,她们都在瞧着哩,我可怎好意思撒下就逃?”
  罗罗压低声音道:“那人很厉害,你别跟他打,快想法子逃走,去请冯公子来,这是今晚最后的希望了。”
  俞逸腿已归位,仿佛不曾动过,嘴角依然挂笑,神情却见凝重,点头道:“身法也不错,都中果然藏龙卧虎。很好,再来!”来字一出,人已拔地而起,两腿凌空交替踢出,竟隐隐夹带着风雷之声,威势十分惊人。
  宝玉正听罗罗说话,闪避已是不及,慌忙举臂格挡,乱舞一气竟没触着对方丝毫,蓦地胸口剧震,刹那间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同时喉中一热,大口鲜血猛喷了出来,在空中带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赤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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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织霞宫。
  寝殿内青烟细细甜香缕缕,静谧得有些出奇。
  世荣幽灵般忽尔悄现,步至绣了鸾凤的床榻前,扬手掀起珠帘帐,轻声道:“附近的宫女太监都已给我点了穴道,你可开始施法了。”
  牙床上有一坐一卧两个女人。躺着之人迷糊昏睡,容颜冶艳体态丰腴,正是当今最得皇帝宠爱的淑惠妃吴媛媛;而坐着的赫然是碧眼魔姬凤凰儿,她手捂贵妃的天灵,凝神道:“今晚这段甚为紧要,头尾约需两个时辰。”
  世荣道:“没问题,我会一直守在旁边的。”
  碧眼魔姬微一颔首,忽用双手扣住贵妃两边的太阳穴,然后缓缓俯下头去,用前额抵住了贵妃的额顶,姿态煞为怪异。
  吴媛媛的花容顿有些扭曲起来,瞑目咬牙,如中魔魇。
  世荣放下珠帘帐,缓步行开,又于织霞宫内仔细巡查了一遍,出到外殿,在中门旁侧的花丛里静静坐下。
  这几日,南疆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一切似乎进展得十分顺利,陈见羽派出的探子接连证实了冯左庭的布署与奏报朝庭的军报相吻合,各部兵营、行营、粮仓及补给路线一处处清晰地浮现出来,最令人振奋的是终于找到了“后羿营”的藏匿位置——一条名为“潜龙渊”的大峡谷之内。
  “原来冯夫子把它藏在‘潜龙渊’!那地方我知道,果然隐秘之极,难怪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着,嘿嘿,不过在这种地形屯兵也有其致命的弱点,就是……”当凤凰儿知悉后,便立即做出了评判,“一旦给突袭,便会象地穴里的老鼠遇上爬进来的蛇,无路可逃,很容易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当然,这得先决于我们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得成功。”
  想到此处,世荣不禁一阵兴奋:“冯左庭呀冯左庭,你一世不败的威名怕是就折在这里了!”当日他即飞鸽传书去南疆,命陈见羽尽快做出可行计划,示意允许使用“霹雳圣骑”去突袭“潜龙渊”。
  此役如果成功,南疆的局面就会立刻被打开,进而逐鹿中原,圣门终可揭去遮掩了数百年的面纱,第一次于世人面前大展鸿图了。
  而都中这边也大有收获,贾珍父子俱已屈服,随时可以抱得美人归,有了秦可卿与东仪婷这对万中无一的纯阴炉鼎,修成月华精要的第七重天便指日可待。
  “待得月华精要大功告成,天下再无谁人能阻我矣!”世荣愈想愈是快活,继思道:“也许不久便会开战,到时可有得忙了,趁着这段时间空暇,何不把卿卿接来身边,免得日久又生变数,那姓贾的小子终究是个麻烦!”
  接下更是想入非非:“他朝登极之时,卿卿必是东宫,孔雀儿我可不能亏待了,除了她们两个,朕的三宫六院还得有谁呢?”蓦地忆起了在这宫中遇见的元春,心道:“是了,她自然亦得算一个,当日若非她救我,今日诸般皆成泡影哩……且以她的容貌言行,也配为一宫。”
  世荣在花丛里坐了许久,心中渐痒了起来,思道:“凤凰儿距完功尚需个把时辰,此时已是深更,定无人会来这织霞宫了,我何不趁空去瞧瞧那对大小美人?”当下站立起身,施展轻功,悄悄掠出了织霞宫,纵身跃上某殿之顶,却又踟蹰起来,原来当日他乃躲在藏锦坞,并不知元春所在的迎晖馆位于何处。
  “宫里馆院无数,倘我四处瞎摸,怕是三天三夜都找不到那迎晖馆,若捉个宫人来问,手尾又不好了结……”他正犹豫,忽见对面墙上影子一掠,立转头望去,只见那边殿脊上无声无息地落下一人,只于脊瓦上稍触,整个霎又腾空而起,宛如踏风而行般飘往另一处殿顶。
  世荣心中诧异:“好轻功,宫里怎会有个这样的夜行人?寻常侍卫绝无这等功力,难道是那四张面具之一?不对,他们亦算是宫里的侍卫,何须这般高来高去!”不禁大感奇怪,未及多想,即提步追去,悄悄跟随其后。

  谁知过了数十座宫馆,竟愈跟愈觉吃力,他已将轻功施展至极限,却只是勉强跟上,加之身上有伤未愈,气息渐渐粗重了起来,心里暗暗骇讶:“此人的轻功竟似远于我上,难不成是灭嗔圣僧或太玄真人来了?”凝目望去,但见那人身材纤瘦窈窕,赫然似个女子,不禁愈感惊奇。
  那人突尔落到地上,伫足立定,朗声道:“银面具么?我要与哥哥说话,你给我离远点!”其言娇脆动听,果是女子的声音,淡然中竟散发出一种非凡的慑人威势。
  世荣大惊,他对自己的轻功从来自信,自认能列当世十名之内,且距那人达十余丈之遥,万料不到会给发觉,更想不破谁才有这样的口吻,竟敢对银面具呼呼喝喝。
  那人并未回头,足下一点,继又往前掠去,奇疾异诡有如魃魅。
  世荣冷汗甫出,心中惊疑不定:“真是见鬼了!幸好她把我当做那银面具了。”凝目看那人的衣着,却又是个男子打扮,更是好奇得无以复加,遂又继续跟去,决意定要弄清楚此人是何方神圣。
  那人不再理睬他,迳自拔足飞奔,又转过数座宫馆,到了一个大花园中,黑暗中忽窜出四名黑衣侍卫,手上各执兵器,凛声低喝道:“站住!来者何人?”
  那人抬手示出某物,只应了一字:“我。”
  四名黑衣卫看见那物,又瞧清了来人的模样,立时躬躯俯首,收起兵器,连身也不敢转,便恭恭敬敬地闪退入花木丛里去了。
  世荣后边望见,丹田提气,整个人立时斜斜掠起,在半空拐了个大弯,从旁侧的树梢上绕了过去,依旧远远地跟着那人。
  那人奔至一座亭子前,忽然唤道:“哥哥,我来了。”
  亭子里搭着顶勾银芙蓉大纱帐,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里边钻了出来,玉肩双削柳腰堪搦,云发蓬松楚楚可人,身上只披着一条薄如蝉翅的碧烟罗纱子,朝那人急急跪下,俯首道:“水奴叩见宫主。”
  那人哼了一声,负手冷冷道:“我命你来保护皇上,你却勾引他是么!”
  女孩拢紧胸口的纱子,声音微颤道:“水奴不敢,是……是……”丽目朝帐中乜了一眼,便垂下首去。
  只听帐里有人大笑:“是我用强的,费了好大力气呢,哈哈,不关她事不关她事!”纱帐掀处,一人出来,圆面无须,生得肥胖白净,年已过了四十,身上套着一件玄色绉纱软衫,正是当今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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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剑锋寒袖底收,诗书无味岂风流。
  缘随溟沼奇书现,恨在天涯寂颜忧。
  堂庙风高尘欲起,烟柳寒侵怨难休。
  人情薄似江湖水,赎得余生换自由。
  弈海舟兄真是认真,为拙作几改诗词,其实随性亦好的,谢谢。
  “赎得余生换自由”是隐射高鄂续的宝玉结局么?因是古体,“自由”改为“自在”如何?感觉“自由”似乎现代了一点?
  另外,我身边一朋友以为“诗书无味岂风流”这句的“岂”字,改作“本”或“原”才妙,似乎更切宝玉性情,但不知是否直白了些?犹豫犹豫,难怪古人以诗会友,寥寥数字,便能送下千杯。
  这几回多写江湖,到98回方回荣府,怕是不好作诗赋词,弈兄莫勉强。
  后续请看(第九十七回)皇朝遗秘片段:
  皇帝拗她不过,终道:“好吧,但这回你千万莫再杀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闹得太过,结果牛清那老骨头天天都跑来吵我,非要我处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难道丁翊不该死么!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只恨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世荣大吃一惊:“丁翊不是给砍了脑袋么?当日文武百官亲眼瞧见的,怎却说给他逃了?”细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团丛生:“丁翊被满门抄斩,不是因为他监守自盗与私截圣品么?又如何说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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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想起那幅图画旁边注着:“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学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继思道:“难道我适才使出了那招‘凤行虚空’么?虚空……虚空……这虚空却为何物?”
  罗罗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唤道:“你怎样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可……可千万要撑住啊!”
  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痴痴迷迷地沉浸于那无比动人的玄奥妙境之中,这一刻,世间万物甚至生与死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七回皇朝遗秘
  世荣心头剧震,匿身于距亭十余丈处的一棵大树之上,屏息止气。
  那人竟嗔道:“你……你就是老想着玩女人!什么都好乱来么,我把水奴送与你,可不是给你荒唐的。”
  皇帝又笑:“好妹子,你不闻‘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么?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有谁会来伤害朕?而且朕的身边侍卫如云,安危何须多虑?水奴这等娇弱不胜,岂是用来弄刀舞棒的,若不加以疼惜,便可谓暴殄天物哩!”
  世荣听得大奇,心道:“狗皇帝竟唤她做妹子?不知是哪位公主?居然敢对狗皇帝如此说话!”
  那女子道:“皇帝哥哥,你在宫里,许多事情都不晓得,别老听那些只会拍马阿谀的混帐东西蒙你,其实眼下并不太平,前朝余孽并未根除,一直蛰伏于国境边上,南疆诸族亦见蠢蠢欲动的迹象,似有人在暗中撺掇操控,东边沿海倭寇成患,搔扰规模愈来愈大,北方更有阿罗斯大公国虎视眈眈,唉,这些说了你也不懂……前阵子冯左庭在南疆遭伏遇刺,你可知道?”
  世荣愈听愈惊,心中震憾:“皇族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且还是个女子!而我之前却闻所未闻……”
  皇帝道:“知啊,柳彪、侯晓明那几个老家伙还为此烦了我好阵子,我已应允让侯小月去云南缉拿凶手了。”
  那女子道:“所以说眼下并不太平,冯左庭手执重兵,坐镇江山一角,可见行刺之人用心何等险恶,此事须得仔细对待,定要将那伙人连根拔起才是。”
  世荣冷汗涔涔,心里想极了要瞧瞧那人长的是何模样,无奈她一直背对着自己,始终无法识得庐山真面目。
  皇帝笑道:“放心好啦,侯小月一出马,哪回不是手到擒来,至今可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那女子道:“但今次似乎有些不同哩,哥哥可曾听说过白莲教与魔门吗?”
  世荣这一惊非同小可,赶忙凝耳细听。
  皇帝摇了下头,道:“白莲教嘛似曾听过一点,是个什么江湖帮会吧……但那魔门却是个什么东西?好古怪的名字。”
  那女子道:“白莲教与魔门皆是极其神秘的民间教会,近几年的许多怪事乃至今次的冯左庭遇刺,似乎都与这两个教会有些干系,哥哥可得当心了。”
  皇帝哈哈一笑:“小妹,你太过多虑了,区区两个民间教会又能有甚作为!只要朕下一道旨,立刻就能叫他们作鸟兽散。”
  那女子道:“哥哥万莫小觑了这些民间教会,要知汉末的黄巾之乱、北宋的方腊之灾,甚至朱乞儿盗取天下,皆从教会始之。至于白莲教,由始至今已有数百年,屡遭各代朝廷绞杀而不灭,可见其根何等之深何等之固!近年来其势日大,教徒剧增,着实令人担忧……”
  皇帝面上大不为然,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嘻嘻道:“小妹,你坐下来说。”
  那女子把手一缩,迳入亭中坐下,接道:“而魔门则更为诡秘,其起源与宗旨皆不明,至今从未于世人面前暴露过,但数百年来,各代朝廷与民间都一直有这魔门暗中兴风作浪的影子,其中最离奇的一桩,据传那更唐为周的女帝武则天便是魔门中人。”
  皇帝“啊”了一声,坐到那女子身边,饶有兴味道:“这可是真的?有趣有趣,我怎从未听闻过这个典故?”
  那女子道:“这些只是传说,官史中并未记载,哥哥不知并不奇怪,但我太行宫却一直在暗中留意这两个教会的动静,因此略知一二。”
  世荣听见“太行宫”三字,心中突地一跳,隐隐想起些许陈年旧事来。
  皇帝道:“你说冯左庭遇刺与这两个教会有关?”
  那女子道:“嗯,我怀疑与他们有些干系,据我太行宫收集的消息,埋伏行刺的那帮人当中,似有几个使用的是魔门的秘技,伤了冯左庭的许多随行护卫,其中一样唤做‘拘魂大法’,最擅迷人心智,乃魔门非主系不传的奇功。”
  世荣知行刺冯左庭之役,碧眼魔姬凤凰儿有参与伏击,那女子言中指的必然是她,心中骇异:“‘拘魂大法’已多年未现江湖,明了之人可谓寥若晨星,但这女人却连此技是我门中主系的功法都知晓!”
  那女子接道:“但魔门已多年未现世间,凭此便断定是他们所为略显牵强,倒是那白莲教更令我担心,因为其教近年来实力膨胀,且于滇、黔、湘数省活动频繁,有大规模活动的迹象,又曾一度大肆收集各地工匠与各种物资,背后的动机着实令人怀疑。”
  皇帝道:“收集工匠有甚不妥的?哎……你说的这些朕都不懂,也不想懂,你如怀疑他们欲行不轨,我明日便颁一旨,把那什么魔门白莲教统统定做邪教,命各地抄查封禁了……”
  那女子立道:“万万不可!哥哥啊,你怎么老不喜欢动动脑子?你且想想,这两个教会的教徒何止千万,倘若并无异心,你这随意一禁,岂非陡惹他们心生嗔怨?若是真的心怀不轨,你未做丝毫准备,便贸然打草惊蛇,到时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即时反了,你又将如何对应?”
  皇帝呆了一下,道:“小凤凰,那依你说如何才好?”
  世荣听得一怔:“这女子也名为凤凰?可未听闻有这么一个公主啊……”
  那女子道:“请哥哥将此事交与凤凰来办,让我太行宫去挖出这两个隐秘教派的底细,若无异心,则收之,相反便觅机尽根剿灭,免得日后生患!”
  皇帝眉头微皱:“哎,你太行宫还是少插手朝政好了,免得那几个老家伙又跳出来说三道四,烦死朕了!”
  那女子道:“哥哥,你不知道么?其实太行宫一直都在暗中辅佐咱家的,从前父皇就曾得益极多,何况,这也不算什么插手朝政啊,反正我不用你一兵一卒,你只消给我生杀权限罢了。”
  皇帝仍在犹豫:“我还是下旨封禁了省心,你亦无需到处乱跑,免得老是不在都中,叫我心里好生挂念。”
  世荣听了这句,心里不觉生出异样之感,越发觉得他们兄妹的感情非同寻常:“狗皇帝言中的自称居然改‘朕’为‘我’了。”
  那女子道:“适才不是跟你说了,硬来恐生不测,牛清是知道太行宫的,父皇从前不是也曾倚仗过的么,他焉敢因此多话!”她双手抱住皇帝一臂,柔声继道:“哥哥哟,凤凰累点儿有啥,能保你在龙椅上坐得安安稳稳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拗她不过,终道:“好吧,但这回你千万莫再杀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闹得太过,结果牛清那老骨头天天都跑来吵我,非要我处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难道丁翊不该死么!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只恨最终还是给他逃了!”
  世荣大吃一惊:“丁翊不是给砍了脑袋么?当日文武百官亲眼瞧见的,怎却说给他逃了?”细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团丛生:“丁翊被满门抄斩,不是因为他监守自盗与私截圣品么?又如何说他‘设下机关动摇我家江山’?”
  皇帝道:“可你杀人太多,牵涉太广,连津门那个魏……魏什么都杀了,且还是满门俱灭,惹得牛清又拿着‘劝贤鞭’跑来吓唬我。”
  那女子“卟哧”一笑:“你就是怕那老头儿,我倒真想瞧瞧他气势汹汹的时候是啥模样哩,嗯,也好,总算还有人能管着你。”
  皇帝没好气地望着她,眼中却是满满的温柔与痴迷。
  那女子笑了一会,方才接道:“你说的是津门总兵魏传吧?那次是个意外,说来话便长了……哥哥放心好啦,今回我一切都悄悄的来,绝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倘若那魔门、白莲教果真心存不轨,我就灭他个神不知鬼不觉。”
  世荣从来就天地不惧鬼神不怵,但听了那女子的笑言淡语,心头竟禁不住生出一丝寒意来。
  皇帝道:“你自个须得小心……唉,如此一来,你又得四处奔波,恐怕我许久见不着你了。”
  那女子笑道:“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反正有那么多美人儿陪你。”
  皇帝叹了一声,竟道:“天下人都道我有三宫六院,宫里人又都以为我最宠那吴媛媛,殊不知三千颜色加起来都不及我的小凤凰一个,殊不知我心里边最疼的人儿其实是你。”
  那女子伏脸贴到皇帝臂上,轻声道:“哥哥,如今这世上,我只得你一个亲人了,你若不疼我,我也没意思了。”
  皇帝情不自禁抱拥住她,俯首轻吻秀发云鬓,怜爱万千道:“小凤凰,哥哥会永远疼你宠你的。”亲着吻着,嘴唇滑移,触着了女子的耳廓。
  那女子蓦地坐直,有些慌张道:“你……你又乱……乱碰……”
  皇帝嘿嘿讪笑:“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亲热一点,有何不可?”眼睛勾勾地望着她,渐渐地混浊了起来,突然朝前一倾,结臂抱住了女子,闷哼道:“今儿月白风清,你又即将离开都中,就……就让哥哥好好疼你一回吧!”
  那女子大发娇嗔道:“你怎又糊涂啦!放手啊!”
  皇帝一臂箍住她的蛮腰,一手往她身上乱揉乱探,粗喘道:“小凤凰,哥哥爱死你了,你就给我了罢!”
  旁边的水奴依旧跪着,只是把脸垂得更低。
  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但听皇帝“啊哟”一声,突然松开了手臂,整个人往后瘫靠在石桌边上。
  那女子拉好胸口的衣衫,上前在皇帝腰里轻轻揉抚,咯咯笑道:“谁叫你又乱来,倘若下回还这样,我便没这么客气了。”
  皇帝呻吟道:“小凤凰……小凤凰……我……我真的很……很……”
  那女子抬起一手,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柔声道:“你适才都说了,我们兄妹情深似海,你……你是我哥哥哟。”
  皇帝喘息了一阵,渐渐平缓下来,忽然咬牙切齿地恨恨道:“可恨上天不作美,倘若你真的是那女儿身,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妹子,才不管世人如何嘲讽讥笑,更不怕将来下那阿鼻地狱,我都一定要得到你!将你立为我的皇后!”
  世荣听得一塌糊涂,心中既奇怪又好笑:“这算什么话?简直是那天底下最最狗屁不通的混帐话了!唤做亲妹子,怎又不是女儿身?难道狗皇帝发昏了么?”
  那女子娇嗔道:“你不怕我可怕哩!”忽然幽幽一叹:“也许前世作了什么孽吧,才令上天如此惩罚我,叫我一生下来便阴阳不分,以至骨肉别离,从来不能与亲人团聚……”
  听了这句,世荣蓦想起一个极为隐秘诡异的传说来:约于十几年前,宫里曾传泄出一个十分惊人的消息,说是生下当今天子的德仪皇后又有了身孕,怀胎八月就生下一个怪胎来,老皇帝连夜密召数名心腹大臣入宫释疑,当时的三位大钦天监皆下断言:“此婴先天不足阴阳不分,按上古训示,既出龙庭,乃为极其不祥之兆,若不立即弃之,举国必生刀兵之乱,大好江山恐有冰消瓦解之忧。”
  是以老皇帝当即命人将那怪婴送出宫去,至于是诛是弃还是交由他人喂养,自是不得而知。
  后来世荣闻之,认为不过是无稽之谈,当时一笑了之。此刻回想起来,再套上适才听见的话,心中大讶:“难道那传说并非子虚乌有?但‘阴阳不分’又是什么?”他一时沉浸疑思,接下的几句便没听见。
  直至见那女子站立起身,世荣方回过神来,听她对皇帝道:“那我走了,今夜商议之事,你万莫告诉别人。”
  皇帝点头应允,道:“等等,今夜唤你来,乃有一事需你帮忙。”
  那女子撒娇道:“原来有事啊,还以为你想念人家了呢!”
  皇帝笑道:“想你是主,请你帮忙为副。”
  那女子道:“说吧,什么事?”
  皇帝面上微露尴尬,道:“媛媛近来老是睡得不好,晚晚都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气色差得很,胃口也没了,那帮没用的太医始终调治不好,有人说莫是给…给什么脏秽之物魇住了,你不是最擅那玄门奇术么,顺道过去帮我瞧瞧可好?”
  世荣大吃一惊,暗忖:“狗皇帝的这妹子一过去,两只凤凰可就碰头啦!”
  那女子嗔道:“原来是这破烂事!本宫才不管呢,哼,叫那骚狐狸没了才好!免得她成日缠着你。”
  皇帝轻斥道:“不许胡说!听哥哥的话,快去瞧瞧。”
  世荣心念电转:“这女子轻功超绝,武功势必不差,倘若给她缠住,惊动了四张面具,那便麻烦了!”当下不敢再待下去,悄悄跃出树丛,急往织霞宫掠去。
  孰料那女子始终不买这皇帝哥哥的账,竟还沉了脸:“我是识得玄奇神通,但绝不是用来干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的!哥哥还是另请高明吧。”
  世荣赶回织霞宫,奔到牙床前撩起珠帘帐,低声道:“快走,有人来了!”
  凤凰儿此刻距完功只余半个时辰,若是就此放弃,整晚的努力便告白费,心中极是不舍,双手仍扣着吴媛媛两侧的太阳穴,只把头离了她的前额,斜目睨示,盼望世荣能想法子对付敌人,为自己再争取些许时间。
  但世荣惮极了那个奇怪女子,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心中大急,遂道:“快收功,今晚到此为止!”不由分说拦腰就抱起凤凰儿,疾往殿外掠去。
  吴贵妃颤哼一声,上身随着凤凰儿的手掌离开倏尔弹起,僵直了一会,又仰面栽倒下去,蓦地牙根紧咬,神情痛苦万分。
  凤凰儿突给破功,自亦好不到哪里去,登时气血翻腾,勉强按捺了片刻,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四处狂窜的内息,蓦地朱唇张启,一口鲜血喷呕在男人的衣襟上。
  世荣吃了一惊,赶忙把掌抵在她背心,输入真气紧紧护住心脉,脚下仍然不敢丝毫停顿。
  凤凰儿在他怀里呻吟道:“你想害死我呀?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世荣道:“倘若给她撞上,只怕连脱身都难了。”
  凤凰儿从未见他如此紧张过,无力问道:“惊……惊动了四大圣卫是么?”
  世荣心中冒起丝丝寒意,思绪紊乱如麻:“不是,是一个女人,可能是一个女人,一个绝对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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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女的惊呼声中,宝玉重重撞在墙上,继给弹落地面。
  罗罗与甜儿急奔过去,见宝玉又呕出一大口鲜血来,唬得心都颤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汗巾子帮其揩拭。
  “黑风郎君”俞逸收腿立定,负手叹息道:“适才那招叫做‘天雷劈’,不但力逾千钧,更可从任何角度破敌。我师父说只此一招,便足够我受用后半辈子了。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名所谓的好手倒在它的面前,因为它我懒于进取裹足不前,一直希望有谁能破解掉它,结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宝玉差点闭过气去,周身俱如散架,奇的是通灵宝玉仿佛嵌进了胸腔,似与心脏贴在了一起,一注注暖流正大江奔流般由其上注入体内。这情形并不陌生,似乎曾在从前的什么时候发生过。
  其他几姝也奔围过来。燕娘已喝了不少“玉井坊”,酒劲渐涌上来,跪在旁边迷迷糊糊地问道:“这……这人是谁啊,为何来帮我……我们?”
  罗罗哭道:“他是荣国府的贾二公子,我适才求他去请人来帮忙,谁知他…他自己就……就动手了,定是瞧见姓黎的恶贼打我,一时急了……”
  燕娘眼圈红了起来,凝视宝玉道:“先前是宋公子,现在又是这……这位贾公子,今晚我们可真害……害了不少人。”
  色人望望身畔众女,见她们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而罗罗更为自己伤心啜泣,刹那间身上舒服了许多,心中暗暗快活:“能得这么多美人如此瞧我,今晚便是死了都不冤哩。”
  黎文彦吃了宝玉两拳,这时已缓了过来,见他给俞逸击倒,心下大喜,急忙挣扎爬起,顺手抄起一把丢在地上的快刀,摇摇摆摆地逼了过来,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是谁?竟敢来管我点花楼的闲事,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女知他欲来报仇,皆惊得花容失色,唯独燕娘张臂拦在宝玉身前,轩眉怒道:“黎文彦,他可是荣国府的人,你敢伤他!”
  倘在平时,黎文彦当会想上一想,但此刻鼻塌面绽鲜血淋漓,神思也有些不清,只恶狠狠道:“我不敢?便是玉皇大帝我也宰了他!”说着已到了宝玉跟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额头青筋毕现,朝众女喝道:“滚开,否则连你们都砍了!”
  罗罗、甜儿几女吓得微微让开,燕娘却闭目道:“砍吧!”依旧死死地拦在宝玉身前。
  宝玉心中感激,再想起先前她的所作所为,不禁暗暗佩服:“这燕如意虽为青楼女子,却是个十分有情义的人。”
  黎文彦大怒,一刀往下劈落,也不知是要砍谁。
  宝玉倏地坐起,一拳击在他的腹部。
  黎文彦惨叫一声,踉跄跌退数步,又一跤软倒于地。
  俞逸微吃一惊,飞腿扫出,用脚弓斫向宝玉颈上的大动脉,欲令之彻底瘫痪。
  千钧一发之际,宝玉脑海中蓦地闪现出一副图画,正是下午在小木屋看那册《凤凰涅槃大法》里某页的画面,图画中异国美人周围的虚线尽数活了起来,仿佛向观者暗示着天地间某种玄奥无比的神秘轨迹……
  就这一瞬,场上骤生奇变,燕如意身后的宝玉突然凭空失却,众人正感惊奇,猛见俞逸背后无声无息地现出一条人影,竟是宝玉。
  俞逸一击落空,蓦觉后边给人拍了一下,顿有一股怪异非常的炙热从背心透入,熔岩般疾侵周身经脉,刹那间整个人便似坠入了炼狱之中,但他十分顽强,闷哼声中勾腿回踢,正是那招神出鬼没的“天雷劈”。
  宝玉腹底剧震,五脏六腑似都移了位,整个人竟给踢了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
  俞逸方欲追击,却感通体欲融,气力突给尽数抽空,只得盘膝坐倒,运功疗伤,眼睁睁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宝玉。
  众丽人又再奔围到宝玉身边,七手八脚为他揩拭不断从鼻口里涌出的鲜血,呼唤声啼哭声此起彼伏。
  旁观众客中有许多人暗暗摇头,心里道:“女人果然是祸水,风尘中的女人更是沾惹不得,争风吃醋起来可非说笑哩,这不闹出人命来了!”
  俞逸心中震惊之极,疑思满腹:“中了‘天雷劈’的人非死即残,从未有过能立刻动弹的,这小子怎有余力反击?又怎会突然转到了我背后去?武林中竟有这等神奇的功法?侵入我体内的炙烈气劲又是什么?啊!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西域魔功‘烈日大法’?”
  宝玉却如陷魇中。他先前默想那图画中的虚线,手足不觉舞动,竟按着那些虚线比划起来,突然间周遭的一切尽皆慢了下来,就连俞逸那招疾如鬼魅的“天雷劈”都变得宛如蜗行,此后心随念至,眨眼就到了敌人背后,令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怎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蓦想起那幅图画旁边注着:“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间转移之功,与我中土武学颇为相异,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创,暂译做‘凤入虚空’。”继思道:“难道我适才使出了那招‘凤行虚空’么?虚空……虚空……这虚空却为何物?”
  罗罗见他面如白纸气若游丝,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唤道:“你怎样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你可……可千万要撑住啊!”
  宝玉只是充耳不闻,依旧痴痴迷迷地沉浸于那无比动人的玄奥妙境之中,这一刻,世间万物甚至生与死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八回艳福无边
  众人正乱着,忽听黎文彦的一名手下高声叫道:“黎师爷,副楼主带人来了!”原来此人靠近走廊,可以看见楼下。
  黎文彦大喜,躺在地上狞笑道:“燕如意你还有帮手么?哈哈!哈哈!瞧你们怎么死哩!”
  燕娘等一众丽人无不暗暗叫苦,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希望霎又没了。
  这时人群分开,从楼梯口处涌过来二、三十人,为首一个阴沉着脸,正是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
  黎文彦挣扎了老半天,方再次从地上爬起,沙哑呼道:“二楼主,您来得可真及时啊!”
  吕坤瞧见他的模样,心中吃了一惊,皱眉道:“怎么回事?还没搞定么!”
  黎文彦道:“燕如意请来了许多帮手,我们血战至此,兄弟们全都受伤了。”
  吕坤望望四周,见“黑月郎君”俞逸盘膝打坐,不言不语,微诧道:“俞少怎么了,连他都镇不住么?”
  黎文彦一指群姝那边,恨恨道:“她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个臭小子,也是高手,俞少同他两败俱伤。二楼主您快把他废了,莫给他缓过劲来。”
  吕坤心中吃惊,忖道:“俞逸腿法独步武林,辽东一带罕逢对手,燕如意去哪里找来与之匹敌的了得人物?”当下不动声色地向众女行去,身后有四人紧步跟随,个个脚步轻捷目蕴精光,显然都是好手。
  众女大多原是点花楼的,深知这位楼主十分厉害,两只手随随便便一抓,就能从人身上挖下块肉来,无不吓得花容失色,罗罗更是着急,泪水一注注涌出,顺着脸庞滑到下巴,滴落在宝玉的脸上。
  燕娘颤声道:“二楼主,你……你要做什么?”掩身挡在宝玉面前。
  吕坤微笑道:“你怎么还唤我做楼主呢?这可不敢当哟。”
  燕娘怕他杀了宝玉,仍拦着道:“二楼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如意……如意回点花楼就是……”
  吕坤和声道:“这就对了,早些如此,今晚也不用这般大动干戈了嘛……”倏地电般出爪,把燕如意的一条玉臂拧反过去,笑道:“起来,让我瞧瞧你请来的高手是谁!”
  众女齐声惊呼,宝玉吓了一跳,心神回来,瞧见有人正拗着燕如意的手臂,不禁怒道:“放开她!”人已随声弹起。
  吕坤瞧见是他,心中大吃一惊,丢下燕娘疾退数步。身后的四人飞步掩上,团团护住。
  盘膝疗伤的俞逸更是吃惊,心道:“这小子连挨了两记‘天雷劈’,怎……怎么还能如此活蹦乱跳?”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几乎对令自己名震江湖的绝技产生了怀疑,却不知宝玉所练的乃是那天底下最具疗伤神效的“凤凰涅槃大法”。
  宝玉这时也瞧清了吕坤,不由暗吸了口凉气,心道:“原来是这厮,今晚当真倒楣到家了,竟又碰着了个旧日对头!”
  吕坤面上阴晴不定,心中念如电转。
  两人四目相交,一时僵在那里。
  黎文彦大声叫道:“二楼主,就是这个小子,就是他伤了我们好多人,大伙上啊,快快把他宰了!”
  谁料吕坤竟喝道:“闭嘴!你们全都瞎了狗眼,不知这位就是‘笑破魔音鬼母,怒斩百丈蛟龙’新列当今十大少侠的贾少侠么!”突然满面堆欢,朝宝玉拱手谄笑:“哎呀呀,这些蠢货孤陋寡闻有眼无珠,贾少侠仁怀宽广,千万莫生他们的气啊。”
  黎文彦顿时傻了眼,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俞逸心中讶道:“这小子便是前阵子哄动江湖,在柔水庄上击败白莲妖女的那个‘逍遥小神仙’?无怪身手这等诡异,无怪无怪……适才我还是小觑他了……”
  就连宝玉自个都感大惑不解,心中疑道:“这厮不是一直都要害我么,眼下又人多势众,怎么反而打起哈哈来了?”
  吕坤又向黎文彦怒道:“你们还不快过去跟贾少侠赔个不是!”
  黎文彦同众手下面面相觑,犹豫片刻,见吕坤面色不好,终还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宝玉跟前,垂头丧气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今儿冒犯了贾少侠,您可大人大量,千万莫同我们计较。”
  众手下见状,也都随之过来赔罪。
  宝玉素就重女轻男,更讨厌这种欺负女子的男人,鼻中哼了一下,并不开口。
  燕娘一双妙目凝于他身上,心中十分惊奇:“居然连吕坤都点头哈腰的,这斯斯文文的小公子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
  吕坤笑得更加欢快,上前道:“贾少侠在柔水庄上勇斗妖女,为我三百豪杰夺得解药,侠名远播江湖,令吕某好生钦佩,每每想起之前的误会,心中便惶惶难安,总想什么时候能请少侠喝杯薄酒赔个不是,不期今晚却在这里遇见,贾少侠千万要赏脸啊!”
  宝玉心忖:“这厮莫非又想害我?”只冷冷道:“不必了。”
  吕坤露出一副惶然之色,道:“莫非贾少侠仍在恼我?唉,吕某从前曾为白莲教所害,是以时常疑神疑鬼杯弓蛇影,当日才把小英雄误当做了白莲恶徒,真是糊涂透顶!该死!该死啊!”
  宝玉心道:“你若只是因为误会害我,那倒罢了,可你还煽风点火要别人为难阿瑶,这便饶之不得!奇怪,误会便误会了,他又何须如此低声下气要我原谅?难道真的于心不安了?”
  吕坤瞄见他面色稍缓,忙继续道:“贾少侠啊,这里狼籍不堪,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可好?吕某摆酒设宴,好好向少侠赔罪道歉。”
  宝玉面嫩心软,听他说尽好话,脸上再绷不住,道:“既是误会,那就算了…”眼角掠见燕娘、罗罗众女,心中忽然一动,接道:“吕先生不必麻烦了,倘若真的有心道歉,那便给在下一个面子。”
  吕坤即道:“什么面子?贾少侠尽管吩咐,只要吕某做得到的,就一定给您办来!”
  宝玉迟疑片刻,指着燕娘、罗罗众女,终鼓起勇气道:“吕先生,不知贵楼可否高抬贵手,莫再为难这几位姐姐?”
  吕坤微微一怔,道:“她们是贾少侠的……的朋友?”
  宝玉望了罗罗一眼,耳根发烧地点了下头。
  吕坤一拍大腿,竟道:“哎呀,她们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没今晚的事了!”
  众人皆是一愣。
  旋听他道:“行!从今以后,她们同点花楼再无任何瓜葛,想干啥便干啥去。”
  燕娘、罗罗等姝全都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宝玉没想他竟答应得如此爽快,喜道:“真的?”
  吕坤道:“吕某虽说偶尔糊涂,但决非那信口开河之人,贾少侠尽可放心。”
  宝玉对其登时大为改观,俯首作揖道:“这真多谢吕先生了。”
  众姝犹如梦中。
  罗罗只知宝玉是那荣国府里的王孙公子,却万没想到他在江湖上竟还是这等有头有脸的了得人物,一句话间便使得众姐妹脱出困境,心中喜讶万分,差点便当着众人的面扑上去亲吻他。
  燕娘只道是自己醉了,扶着头问罗罗道:“适才他……他们说什么来着?”
  罗罗一把拥搂住她,脸上笑得灿如明霞,雀跃欢呼道:“好姐姐,我们没事了!我们再也没事了!吕坤已经答应不再为难我们了!”
  其余几姝也都喜得心花怒放,双双妙目皆凝锁在宝玉身上,仿佛真的瞧见了一块绝世宝玉。
  吕坤干咳两声,忽然道:“贾少侠,咳…咳……吕某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宝玉心中一沉,暗忖:“莫非他是有什么条件的?”凝声道:“先生请讲。”
  吕坤仍是吞吞吐吐:“这个……这个嘛……上次在柔水庄……咳……不知…不知……”
  宝玉怕他反悔,急道:“什么事?先生尽管说吧。”
  吕坤终于道:“贾少侠上次在柔水庄中击败妖女,她曾答应要把‘锁元刀’的解药交给您,不知少侠拿到没有?”
  宝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也中了‘锁元刀’,想跟我讨解药哩!无怪先前拚命向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又一口答应我不再为难罗罗她们,哼!我却还道他变成了好人呢……”
  原来吕坤自从中了“锁元刀”后,每一想起得罪过宝玉,就食之无味寝则不眠,深惧到时自己得不到解药,等若就此给废掉了武功。正为此愁得差点白了头之时,不想却意外地遇见了宝玉,自是死命抓住机会,百般讨好。
  宝玉道:“眼下还未取到,但沉小姐已答应在三个月后交给我,当时许多人都听见的,你怕她反悔是么?”
  吕坤道:“那妖女在白莲教中地位极尊,谅她多半不会反悔,只是……只是到时来跟贾少侠讨解药的人恐怕会不少,您……咳……少侠您可莫将吕某的这一份给忘记了。”
  宝玉听他口口声声唤沉瑶为妖女,心中愈是反感,淡淡道:“先生放心好了,只要你记着先前的话,我不但会给你留着,到时还一定亲自送上门去。”
  吕坤大喜,之前的种种忧虑顿时一扫而空,畅笑道:“少侠不记前嫌,果然胸襟过人,吕某没瞧走眼!没瞧走眼呐!”当下又邀他去隔邻逍遥街的点花楼把酒言欢。
  宝玉早已久闻点花楼的大名,心里痒极,但想起那次在酒肆听见他同慕容慕雪算计沉瑶的险恶之言,便仍无法释怀,遂以时辰不早,婉言推掉了。
  吕坤不再勉强,就称改日相请,命人去跟老板结算赔付砸坏的东西,担扶伤者,率众离去。
  宝玉正待离开,却见罗罗过来,小小声道:“你在街西岔路口等我,一定的哦。”说完就回燕娘、甜儿那边去了。
  色人心中一荡,暗忖:“莫非……莫非她要带我去她那玉柳巷的屋子?”抬起头来,见罗罗身旁的丽人都暧昧地笑望着这边,顿时慌了,忙唤小二结账。
  谁知小二却笑嘻嘻道:“已经有人结了。”
  宝玉问是谁。
  小二指指众姝那边,笑容古怪道:“如今您可成了这些仙子们的大恩人啦,往后呐……啧啧啧……定是艳福无边喽。”
  宝玉竖眉低喝:“胡说八道!当心我叫老板给你顿棒子。”骂完就心畅神怡地赏了他一块碎银,飘飘欲仙地步下楼来,一路皆沐浴在无数钦佩、艳羡或妒忌的目光里。
  出了顺丰楼,宝玉沿西而行,到了百余步外的岔路口,便立在拐角处的一个茶摊棚下等着。此时天已飘雪,地面皑皑一片,寒冷中回味起紫檀堡那夜罗罗的风情,心头却是酥麻麻热乎乎的。
  “倘若罗罗真的…真的邀我去她那里,这可去不去呢?现下时辰已经不早,倘若去了,今晚多半便回不了家了,明儿又得瞧袭人的脸色哩……”他为难地搓了搓手,脸上时喜时愁,心中怦怦乱跳。
  正在胡思乱想,听见那边传来车马之声,却是从顺风楼方向行来三辆大车,稍顷便到了跟前,忽见头辆车的厢帘掀起,有人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唤停车子,又朝这边招了招手,不是罗罗是谁。
  宝玉心中顿感失落,面上微微发烧:“原来她要同别人一道回去呢,我却还在这儿思进念退的,真真好笑哩。”赶忙走过去。
  罗罗伸长手臂拉他,欢喜道:“快上来!”
  宝玉问:“去哪?”接住她那软滑温腻的手儿,登车钻入厢内,尚未坐定,便给罗罗扑身搂住,火辣的香吻已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色人哪里受得了这等投怀送抱,遂亦张臂抱住女孩,正想吃她唇上那甜甜的胭脂,忽听旁边有人嘻嘻一笑,对前头的车把式唤道:“继续走吧,往留仙楼。”
  宝玉大吃一惊,慌忙放开罗罗,转头望去,顿时臊得面红耳赤,原来厢内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却是燕娘同甜儿。
  罗罗笑靥如花,依旧旁若无人地骑在公子身上,两只柔荑捧住他的俊脸,喜滋滋道:“原来你竟是如此了得的人物!在江湖上这么有头脸的,居然连吕坤都怕你哩!老天有眼,叫我们今晚遇见了你!”
  宝玉哂道:“哪有的事,只不过碰巧他有求于我罢了。”
  燕如意软软地斜倚在一只靠枕上,微喘着嗔道:“罗罗,还不……不快把恩……恩公介绍与我。”
  罗罗却笑道:“你就乖乖睡吧!明儿再与你说。”转回宝玉道:“她是我契姐姐燕如意,留仙楼的大当家。我已从锦香院出来了,如今跟着她哩。”
  宝玉心里十分敬重这燕娘,忙作揖道:“燕大家好,在下贾宝玉。”
  燕如意挣扎着爬起,忽然就在厢内朝他盈盈跪下,断续道:“贾……贾公子今儿可真帮……帮了我们留仙楼的大忙,使我们众姐……姐妹脱得困境,恩同再……再造,请受……受奴家一拜。”
  旁边的甜儿也跟着一同跪下。
  宝玉忙推罗罗起身,分手扶住二女,惶然道:“不敢受此大礼,两位姐姐快请起来。”
  燕如意先前灌下了大半坛“玉井坊”,早就不胜酒力,此刻心欢神畅,酒劲更涌将上来,摇摇欲坠道:“大……大恩不……不言谢,我已叫人先……回……回留仙楼准备……准备筵席了,待会再好好敬恩公几杯薄酒……”
  罗罗瞪眼道:“你还喝啊?再喝就醉死了!到了家你便给我睡觉去,贾公子由我们来陪就行了。”
  宝玉亦道:“今晚不过是碰巧帮上点忙,燕大家无需客气,就不要麻烦了。那‘玉井坊’的劲头可是不小呢,姐姐又已喝了那么多……”
  燕如意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一点都不麻烦,我……我一定要敬恩……恩公几杯,不单是我,凡是留仙楼的……的人今晚都……都得来敬恩公,罗罗你莫……莫霸住他……”
  罗罗面上一红,没好气道:“什么呀……我是担心你啊!你就莫再闹了,省得明儿起来又喊头痛哩!”
  燕如意笑了笑,娇态可人道:“我没事,真的一点都……都没事,罗罗你忘了么?我可是最……最能喝的……”正说着,突然一个踉跄栽在宝玉身上。
  宝玉赶紧张臂扶住。
  罗罗忙同甜儿一起来扶,但燕如意已软得似那面团一般,两人折腾了大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把她从宝玉身上搬起来。
  宝玉只好依旧抱着,虽然脸上尴尬,但心里却是乐意无比。
  燕如意憨憨一笑,把脸贴在他的腹上,呢喃道:“不小……小心就……就绊了一下,幸好有……有公子接着……要不……要不……唔……公子身上可真暖和……”竟似觉得十分受用,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罗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公子道:“你瞧瞧,都醉成什么样子啦!哎,你就扶着她吧,很快就到留仙楼了。”

  宝玉点点头,笑道:“没事,没事。”但下边给那软绵温腻的娇躯贴住,随着马车的晃动不断厮磨着某个部位,脸上便渐渐有些不自在起来。
  罗罗觉察,微诧道:“怎么了?你的伤要紧吗?”
  宝玉支吾道:“不……不是,我没受伤啊……”只觉裆中烘热一片,心里愈慌。
  罗罗倾过身来用手轻轻抚揉他的胸口,心疼道:“适才给踢着这里是不是?我听到好响的一声哩,竟还说没伤着!”
  甜儿眼尖,睨见公子嘴角噙着丝许残血,忙从怀里掏出一方软帕为其仔细揩拭,脸上也是满满的温柔,轻声道:“这儿还有血迹哩,先擦擦,到了家里再好好洗漱。”
  宝玉目光无意间与之相交,见她却不避去,一双黑漆漆的星眸竟然凝视着自己,心头不禁怦怦乱蹦。
  厢内本就不大,这会又挤了四个人,越发显得十分狭窄。宝玉陷在三个美人中间,肌肤所触无不软滑温腻,魂魄早已酥了一半,鼻中再闻得甜香丝丝芬芳阵阵,余下的另一半尽亦化去,心里只暗暗盼望这辆马车永远行不到尽头。
  忽听趴伏在身上的燕如意“嘤咛”一声,着恼道:“什么哟!下边怎么老是有东西硌着我?”乜晃着星眸,边嗔边探手去摸。
  宝玉蓦察底下已是怒勃如杵,给她隔裤一把拿住,鼻血差点没当场标出,从喉底挤出一声闷哼。
  罗罗与甜儿微微一怔,又听燕娘轻咦了一声,跟着吃吃地笑了起来,旋见她仰起艳容,媚得惊心动魄地望着男儿。
  宝玉满面通红,一时语无伦次:“我……我不……不是故意……故意的…那个……啊!时辰已经不早,我还是回去算了,改日再到留仙楼拜访诸位姐姐。”挣扎着就要起身。
  谁知燕如意仍然紧紧压着,醉意似更深浓,喘息嗔道:“不要!你……你不能走,不……不许你走!都说好去我们那………那儿了,怎么可……可以突然反悔!”
  宝玉只觉底下的那只手儿不住揉动,指劲下下落在美处,力道更是刁钻巧妙,竟比当日凤姐儿在车上帮他手淫时还要厉害许多,通体旋即绷紧,颤声道:“姐姐你……你……呜……我……我……”
  罗罗同甜儿见状,心中俱已明白,于两边笑容古怪地盯望着他,慢慢亦都依偎过来,紧紧地贴在公子臂上,情状亲密且火热。
  又听燕娘腻声讶道:“天呐!怎么……这般大了?”
  罗罗睨了宝玉一眼,笑道:“他就这么吓人的,莫叫那上边的斯文面孔骗去哩。”
  甜儿在对面笑嘻嘻道:“好姐姐,你可是给他骗过啦?”
  罗罗娇靥飞霞,把脸埋入公子怀内,隔衣悄悄咬了他胸口一下。
  宝玉目饧耳烫,只感那底下的手儿揉弄得越发放肆起劲,竟还不时偷偷捋套数下,他已多日未曾胡闹,猛觉射意汹涌,心里暗叫不好:“死了!死了!她的手儿怎么这般要命?再耍几下,只怕就得当众出丑啦!”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九十九回双姝绮戏
  燕如意乃是青楼花魁风月大家,识得百般房中秘技,这手上的功夫自是非同小可,且她此际醉意深浓,嬉耍得肆无忌惮,比平时更加厉害许多。
  宝玉如何抵挡得住,凝身死忍了片刻,意志骤然崩溃,一跳跳就射出精来,前端变得敏感万分,急呼道:“别动!”
  燕如意正玩得兴起,反将底下的手儿捋得飞快,吃吃笑道:“偏不听你的!你瞧我的眼……眼睛是不是水汪汪的?是不是明………明眸善睐剪水秋瞳风情万千……嗯……真真迷死人了……了吧?人家偏偏要……要叫你……你……”倏地心口烦恶,胃中剧烈痉挛起来,朱唇一张,大口粘腻腻热呼呼的秽物唏哩哗啦地呕吐在公子腹上。
  罗罗与甜儿大吃一惊,赶紧帮这个抚胸拍背为那个擦汲揩拭,一时手忙脚乱。
  宝玉大口喘气,心中哭笑不得,他只射了一半,就给突然刹断,自是万分难过苦不堪言。
  三人满面尴尬,费了好大工夫才把醉如烂泥的燕娘搬到座上。
  罗罗埋怨道:“真真给她闹死了!”
  宝玉裆内已是一塌胡涂,怕极给她们发觉,俊颜胀得通红,忽然道:“罗罗姐,我真的该回去了。”
  罗罗抬首望他,微诧道:“就快到了啊。”
  宝玉道:“燕姐姐……燕姐姐她醉得厉害,我还是不叨扰的好。”
  罗罗晕脸低声道:“不是还有我么?”眸里尽是诱惑之色。
  宝玉道:“可你瞧我这一身……”其实外边的狼籍倒无所谓,只怕内里的不堪给人知去。
  甜儿插嘴道:“我们那儿有衣服换的。”脸上满是期盼之色。
  宝玉面嫩,心里暗忖:“倘若给她们瞧去,怕是要给笑死了,不定还会传到别的姐妹耳朵里去,她们又都是青楼姐儿,见的人可多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说我贾宝玉给人只摸几下就射了裤子……呜……今晚也太不争气啦!”愈想愈是惊慌,于是坚持道:“还是不了。”
  罗罗咬唇道:“你真的要回去?”
  宝玉只觉得内里的淋漓悄往下淌,似已流到了大腿上,怕是很快就会注透出来,赶忙道:“真的须回去了,否则给屋里的哪个丫鬟婆子捅出去,明儿可得吃罚哩。”
  罗罗无可奈何,木着脸呆了一会,忽朝前边的车把式唤道:“停车!”
  宝玉见两个女孩十分失望,歉意道:“改日一定到留仙楼看望姐姐们。”
  罗罗不答,倒是甜儿低声道:“公子走好,可一定要来哦。”
  宝玉应了,不敢再有片刻停顿,遂起身钻出车厢跳下马车,走出数十步外,转入一条小巷,方才施展轻功往荣国府掠去。
  此时夜已深浓,雪也越来越大,一路飞奔,几无碰着什么人。
  到了荣国府,他先去小木屋换了里边的中衣,这才转回自己屋去。
  袭人自是照常守着,见他进屋,忙烧手烫脚地上前帮他更衣摘靴除去抹额,嘴里咕哝道:“这样冷的天,却还这么晚才回来……咦,这可怎么了?”原来瞧见了衣上的大块污渍。
  宝玉含糊答应,说是跟冯紫英他们喝酒去了,有人醉了不小心吐到的。
  袭人免不了唠叨几句,抱衣去外边泡了,回来又端水持盂,让公子洗手漱口,再陪他吃了半碗热茶,然后服侍睡下。
  宝玉安顿下来,心中情欲渐复,见她放下帐子要走,赶紧悄悄拉住。
  “怎么呢?”袭人问。
  宝玉掀起一角被子,低声道:“先莫去,上来陪我说说话儿。”
  袭人道:“我的小爷,现在多晚了,你快乖乖地睡了吧。”
  宝玉适才只泄一半,里边憋得十分难受,只得实言央告:“好姐姐,我想你了。”
  袭人面上顿晕了,转首瞧瞧晴雯那边,见无动静,方俯下身来,悄笑道:“有多想呢?”
  宝玉道:“想死了!快来。”用力拉她手儿。
  袭人却仍不肯上去,只笑嘻嘻道:“还道你不想了呢,前阵子那么久都不闹人的。”
  宝玉道:“莫急我,快快上来罢,今晚闹你到天亮!”
  袭人轻叹道:“可惜今儿不成了。”
  宝玉一呆:“怎么不成了?”
  袭人笑而不答,好一会后,见公子真的急了,方把嘴儿凑到他耳心,小小声道:“那个来了。”
  宝玉登时蔫了。
  袭人亲了他额头一下,含笑道:“好好睡吧,过几天就……就陪你。”直起身放下帐子,移灯炷香,回自己炕上睡了。
  直到下半夜,宝玉竟仍无法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内里的欲火不依不饶地愈烧愈旺,令他从袭人想到凤姐儿,又从凤姐儿想到可卿,再从可卿想到沉瑶和兜兜,越想越是苦不堪言。
  他猛从被里坐起,闷哼道:“不行了!不行了!”隔帐望望晴雯那边,终究不敢过去,在床上苦恼了半天,忽想起麝月来,心中一动:“何不寻她去?”于是悄悄溜下床来,取过旁边的一件起夜的大红貂颏满襟暖袄披在身上,蹑手蹑足出了屋子,往旁厢丫鬟们的房间摸去。
  到了麝月屋外,忽然发起愁来:“月姐姐跟碧痕睡在同一屋里,如何才能唤她出来?”正苦无良策,突似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心中大感奇怪,思道:“这三更半夜的谁还没睡?”当下循声寻去,却是跟到了另一间丫鬟的屋子,见房门竟没关上,更觉诧异。
  又听有人道:“好冷啊,要不去把炭盆子搬到炕上来。”
  另一个声音道:“那你把帐子勾起来,免得不小心碰着火头。”
  宝玉一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想了半天方记起这是佳蕙与坠儿的屋子,不由十分好奇:“她们在做什么?这么晚竟还没睡。”蹑步摸进门去,见坠儿跪在炕上,正跪起身挂帐子,下边埋在被堆里,上头只穿一条水藕色肚兜,露着白雪般的香肩和粉臂。
  这时火光移动,宝玉赶忙闪入柜旁的阴影里,见一人提着炭盆子走过,身上套着一件对襟短袄,露出里边的粉绿色的肚兜,底下一条窄窄薄薄的玉色亵裤,勾勒出两腿绷处的柔美线条,生得清秀俏丽,正是佳蕙。
  坠儿掀被在床尾腾出一块地方,道:“放这里,快上来。”
  佳蕙放下炭盆,忽问:“适才你去拿东西,回来关门了没有?”
  坠儿道:“好象没呢,好姐姐,你去瞧瞧罢。”
  佳蕙跑到门边,见果然没关,赶忙上了闩,回来飞快地爬上炕钻入被里,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娇声道:“快帮我渥渥,冷死啦。”
  坠儿竟在其面上亲了一下,用被子包住了她,道:“外边雪好大了,适才我出去,差点没给冻僵哩。”两人在被窝里搂做一团,神态十分亲昵。
  宝玉一呆,心道:“原来她们这般要好的,居然如此亲热。”
  佳蕙道:“你到底去拿什么东西?这般紧要的。”
  坠儿从被里取出一物,在她面前晃了晃,笑嘻嘻道:“就是这个。”
  佳蕙登时怔住,道:“这不是宝玉的东西吗!你拿它做什么?”
  宝玉凝目望去,见坠儿手中握着一管毛笔,毫肚粗壮饱满,锋际锐颖细长,笔杆末端包着打磨如玉的象牙,长逾十寸,果然是去年冯紫英送给自己的石獾毫笔,名曰“圣贤独秀”,乃湖州一品斋所出的极品獾毛笔,心中也奇怪:“是啊,她又不识写字,为何要拿我这支笔?”
  坠儿笑容古怪道:“昨晚你不是说‘不知怎样才好’吗,我想呀想,就是这支东西了。”
  佳蕙面生薄晕,道:“到底在说什么呀?”
  坠儿神神秘秘道:“待会你便知了,我们接着玩儿吧。”说着又去亲她,这次却是去吻嘴唇。
  佳蕙凑脸接住,两个女孩儿居然相拥而吻,还将丁香互渡,亲热之状有如男女欢好。
  宝玉瞧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里暗道:“她们这算是什么?难道女孩子之间也……也……”突然想起了自己跟秦钟的秘密。
  两个女孩儿热吻了一阵,手上开始互相乱摸起来,渐渐愈演愈烈,偶尔发出一、两声似是难忍的迷人呻吟,忽听坠儿轻喘道:“你还冷吗?”
  佳蕙道:“有这炭盆子在床上,一点都不冷了。”
  坠儿道:“那我们把衣服都脱了吧。”一只手儿在她肚兜里不住拱动,正是奶儿的位置。
  佳蕙俏脸绯红道:“你脱我便脱。”
  坠儿笑道:“都多少次了,你还这样儿!”边说边反手到背后去松肚兜结子。佳蕙于是跟着,不一会儿,两人均已脱得精赤,贴抱得更加紧密,竟彼此扭动身子,互用酥胸去与对方厮磨。
  这双俏丫鬟皮肤极好,粉藕般的上半身裸露在被外,给翠绿的锦缎被面一衬,愈显得欺霜赛雪诱人万分。
  宝玉瞧得口干舌燥,心跳道:“她们果真是在玩那假凤虚凰哩!看来还玩过不少回了。”
  两个女孩儿越玩越动火,坠儿的樱唇离开佳蕙的檀口,从她粉颈缓缓滑落,游走过酥胸雪腹,身子渐渐往下溜去,直至完全没入被中。
  佳蕙仰起脸,用双臂努力支撑着微微发抖的身子,失魂落魄地盯着帐顶。
  宝玉这才瞧见了她的酥胸,只是稍稍浮起,其上两点淡淡红梅,嫩得宛如蚕膜,旋即想起上次“午夜淫烟”满连施放“离魂散魄香”那夜的销魂来,暗道:“终于又瞧见她的身子了,差点都忘了什么模样哩。”
  佳蕙轻轻娇喘,突然身子一震,低头望向被窝里,颤声道:“你做什么?”
  只听坠儿在底下笑道:“这样妙不妙?”
  佳蕙咬唇哼吟,俏目失神地注视被内,一副又想又怕的模样,好一会又道:“不要了,好痒的。”
  坠儿道:“这样就怕了?还有更好的呢,”
  宝玉心奇道:“她在底下做什么呢?”正想间,猛听佳蕙低呼一声,见她双手冲向被内,似乎去捉什么东西。
  坠儿咯咯笑道:“有这么厉害么?快放手。”
  佳蕙喘着气儿嗔道:“那地方不敢碰的,要不你试试。”
  坠儿道:“待会我就试,眼下你先来,不许动!你瞧你瞧,小东西都露出头儿来了……”
  佳蕙娇躯急抖起来,口中嘤呀颤哼,仿似苦不堪言。
  宝玉心痒难搔,忍不住悄悄溜了过去,躲在暗处贴着帐子朝内观看,却因被子挡着,始终无法瞧见她们底下的情形。
  佳蕙倏地失声:“停!停!痒到骨子里了……停呀!啊!啊!坏了!啊!”娇躯蓦地一弓,浑身直打摆子。
  这情形淫人见得多了,心跳道:“莫非丢了!不知坠儿在她下边搞什么名堂?”
  坠儿从被窝里钻出,秀发早已蓬松零乱,笑嘻嘻地举起手来,却是拿着那管石獾毫笔,放在佳蕙眼前,洋洋得意道:“美死了吧,你看看,笔毛全湿了。”
  宝玉恍然大悟:“原来小蹄子用我这笔跟她耍哩,石獾毛甚是粗糙,且最刚强有力,刷在那个地方,的确十分难挨。”
  佳蕙虚脱似地靠在床头,面红耳赤看着坠儿手上的笔,娇喘吁吁道:“摆布死人了,你竟想出这么玩法!”
  坠儿用笔去描她的酥胸,勾勒出一圈闪亮湿迹,摇头晃脑道:“有人教我的。”
  佳蕙道:“胡说八道,谁会教你这个,定是你这骚蹄子自个创新的!”从旁取过一条汗巾塞入被窝里去,似在擦拭什么。
  坠儿笑道:“宝玉教的。”
  宝玉大吃一惊,心道:“哪有这回事!”
  佳蕙更是唬了一跳,吃惊道:“你……你给他吃了?”
  坠儿笑眯眯道:“别紧张,我好好的,只不过有天中午路过书房,正巧瞧见他跟别人这样玩,便记下来了。”
  佳蕙道:“他跟别人玩?谁……姓花的是么?”
  宝玉冷汗甫出,暗忖:“难道她们知道我跟袭人的事?”
  坠儿道:“不是她,但也是我们这里边的,跟姓花的一样温柔体贴,却比姓花的能言会道……”
  佳蕙想了一会,压低声音道:“是……是那天上的月亮?”
  坠儿点点头,道:“就是这个。”
  佳蕙喃喃道:“除了姓花的,又有一个勾着宝玉了……”
  宝玉汗如雨下,蓦记起的确有个午后曾在书房里跟麝月胡闹过,当时自己就是拿了支笔戏弄她,不想却给坠儿瞧去了,心里惊慌起来:“原来她们不单晓得我跟袭人的事,竟连麝月也给知去了……”
  坠儿愤然道:“除了这两个,不定还有谁呢!上头那几个,日日都在宝玉身边的,勾引他的机会还会少么!比不得我们,莫说跟他说话,就连进去里边端茶递水送个东西都有人横眉竖眼哩!”
  宝玉听得纳闷,思道:“一个个都爱理不理的,谁又勾引我了?就是袭人和麝月也是我闹她们的……”
  佳蕙道:“那里边除了姓花的还和气点,其余四个都厉害,唉……”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声。
  宝玉又想:“其余四个说的又是谁呢?难道是晴雯、麝月、绮霰和碧痕?”
  坠儿道:“不说这些了,扫兴,好姐姐轮你侍候我啦。”
  佳蕙笑道:“浪蹄子,该你尝尝这笔儿的厉害了!拿来。”从她手上夺过那管獾毛笔,俯身钻入被里……
  坠儿道:“我才不怕。”话音未落,忽就吸了口气,俏目轻翻,从喉底挤出一丝腻哼,煞是撩人。
  佳蕙在底下笑道:“晓得厉害了吧,瞧你还敢嘴硬!”
  坠儿却喘息道:“爽利死人,还要。”
  两个小丫鬟便于被中嬉耍狎戏互相取乐,或因都是女儿家,彼此无所顾忌,又不知有人在旁偷窥,随着情欲积浓,口中越发不堪起来,把公子听得不亦乐乎。
  过没多久,坠儿也丢了一回身子,复又来玩佳蕙。
  佳蕙渐美,呢喃道:“这么玩法,竟比昨夜又好了许多。”
  坠儿笑道:“还有更妙的,你再试试这样……”
  佳蕙娇躯突然一凝,“嗳呀”失声,垂首望向下边,惊慌道:“这个万万不可!”
  坠儿道:“这样才更似哩,那天我瞧见宝玉就把一根东西插进那狐狸精的里边去了。”
  佳蕙挣扎起来,急唤道:“痛哩,快住手!我……我的身子可不能坏在这根假东西手上。”
  宝玉心中怦怦直跳:“敢情坠儿用我的笔去……”
  坠儿道:“这笔儿小,坏不了你身子的。别动!再乱动就真的弄破你了…”
  佳蕙一听,果然不敢再动,颤声央道:“好妹子,你快……快停手,我不玩了。”
  坠儿笑道:“已经进去了,别怕,你瞧没弄破你的。”
  佳蕙惊恐地盯着被中,道:“莫再进去了……咝!小心呀……”
  坠儿道:“可以的,宝玉那根东西比这笔儿可大得多了,照样整根扎没在狐狸精的骚穴里,把腿张开点。”
  宝玉听得通体烘热,暗忖:“那天不知她躲在哪儿看我跟麝月胡闹的?”
  佳蕙道:“宝玉的东西比这笔儿还大?”
  “没这么长,但比这支笔粗多了,他弄进狐狸精里边后,还这么来来回回地动。”坠儿道。
  佳蕙浑身轻颤,娇喘个不住。
  坠儿在被里问:“舒服是吗?”
  佳蕙不语,喘息之中偶尔发出一、两下娇吟。
  “到底怎么样啊?”坠儿急道。
  “不知怎么说,怪怪的……嗳呀!你别太快。”佳蕙低呼。
  坠儿道:“宝玉那天比这还快。”
  “你说说,宝玉……宝玉那东西长什么样子的?”佳蕙忽喘着问。
  坠儿“哧”的一笑,道:“你更骚哩。宝玉那东西整根红通通的,前边圆圆的比鸭蛋还大,嗯……对了,不是直的,弯弯的有点儿往上翘……哈,一听我说宝玉,你就流了这么多水。”
  佳蕙呻吟一声,羞得面赤如火,却道:“你再说宝玉是怎么搞那狐狸精的。”
  坠儿从被窝里爬起来,贴身抱住她,一只手仍留在底下耸动,亦喘道:“就这样,宝玉把那狐狸精抱在桌子上,自个站着,起先还慢慢的,后来就越来越快,还把狐狸精的两条腿儿高高担起,挂在肩膀上……”
  佳蕙闷哼道:“真不害臊,那骚货就不怕折寿么!”
  坠儿道:“反正那狐狸精乐的得意忘形,嘴里胡言乱语,呸!竟然好哥哥亲哥哥地乱叫,勾引得宝玉神魂颠倒……”
  佳蕙突然激动起来,颦眉闭目道:“你快点……快……再快……快点……”
  坠儿受她感染,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竟道:“我是宝玉,正和你偷欢呢!”
  佳蕙“啊”了一声,双臂绕上她的脖子,紧紧搂住。
  坠儿底下的手耸得飞快,又道:“宝玉正在插你哩!”
  佳蕙欲仙欲死道:“好……好……宝玉,佳蕙给……给你插!给你快……快活……啊唷!”突然悸喊了一声。
  坠儿手上丝毫不停,压声道:“我的姑奶奶,你想叫人来看啊,怎么了?”
  佳蕙道:“太……太深了,不知碰到哪儿了,啊!又……碰着了。”雪躯上浮起了一片片鸡皮疙瘩。
  坠儿道:“那又怎样?美不美的?”不待回答,更将手上的长笔连连深送。
  佳蕙螓首乱甩,嘤咛乱啼:“不敢了不敢了!酸死人啦……啊!啊!”突然人往后仰,把坠儿也拉倒了下去。
  坠儿喘道:“不过是支笔儿,倘若真的是宝玉的东西,你还不浪死了。”
  佳蕙幽咽如泣:“倘若真的是……是他,我就是即时死……死了也都心……心甘情愿!啊!啊!别了,这东西好硬的……”
  宝玉蓦察底下已搭起了个高高的帐篷,某物胀得阵阵酸痛。
  坠儿在她那红艳艳的小奶头上亲了一口,腻声道:“给我忍着!这笔就是宝玉平日里常用的东西,你且将就着浪吧。”
  佳蕙将至最美,失神哼道:“不管了!我明儿就……就勾引他去……一定要瞧瞧他的真宝贝……啊!啊!我要死了!”两条凝脂般的白腿忽从被窝里跑了出来,撩人无比地勾在坠儿腰上。
  坠儿从未见过她如此疯狂,有些心慌道:“好姐姐,你要我怎样?”
  佳蕙已陷迷乱,竟啼道:“快!快!宝玉快!仍跟适才……适才那样,啊!啊!别停!要掉了……”
  淫人在帐后听得鼻血欲标,几忍不住就要仗义出手,把裆里的正牌宝贝奉献给床上两个争妍斗丽的俏人儿。
  第十集皇朝遗秘第一百回夜闹书房
  坠儿闷哼问:“什么要掉了?”
  佳蕙不答,蓦地弓身拱起,竟把压在身上的坠儿整个顶了起来,却是丢了身子,好一会后,方才松软下去跌回床上。
  两个女孩搂着一起喘气,半晌后,听坠儿央道:“好姐姐,你也来扮一回宝玉罢。”
  于是佳蕙改扮做宝玉,竟比先前玩得还疯,口中连称宝玉我如何如何怎样怎样,把坠儿摆布得大呼小叫死去活来。
  半个多时辰过去,两人已轮流扮了数次宝玉,湿透了三、四条揩拭下边的汗巾子。
  帐外的宝玉始终瞧不见那被里的情形,心中连呼可惜:“原来这对小蹄子如此贪玩有趣的,且似对我大有意思,而我竟然半点不知,唉,敢情真是晴雯、碧痕她们几个太霸道了。”
  佳蕙终于心满意足道:“我不行了,天也快亮了,我们歇了吧。”
  坠儿酥做一团,懒声道:“嗯,我不回那边了,就在你床上睡了罢。”
  佳蕙昏昏欲睡,迷糊中突然一惊,道:“这支笔可怎么办?”
  坠儿方记了起来,忙道:“好姐姐,你拿去书房还了吧,免得明儿有人发觉。”
  佳蕙道:“你还啊!是你拿来的,我又不知它原先放在哪儿。”
  坠儿不肯,紧紧抱着被子道:“我拿你还这才叫公平哩,再说,适才你求我扮多了两次宝玉,我都答应了,可有跟你计较?”
  佳蕙无法,只得起身穿衣,却一时找不着肚兜,道:“是不是压你下边了?快帮我找找。”
  坠儿正眯目回味适才的美妙,半点不愿动弹,只道:“你快去快回,披个袄子不就行了,这时候穿肚兜给谁瞧去。”
  佳蕙一想也是,咕哝道:“好好好,你是奶奶的命,我都听你的。”当下穿了亵裤,套了件对襟短袄,拿起笔开了条门缝,先朝外边望了望,然后慌慌张张地溜了出去。
  坠儿在炕上低唤:“记住放哪儿呀,明晚我们再拿来耍。”
  宝玉心中一动,遂也悄悄跟了出去。
  佳蕙缩肩顶着屋外极度的寒冷,哆哆嗦嗦快步沿廊奔去,不一会已到了书房,推门进去,黑暗中摸到书案前,正要将笔放下,突然身上一紧,竟是给人从后抱住,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的笔掉落地上,差点便要叫喊起来。
  宝玉忙道:“莫怕,是我。”
  佳蕙立时听出他的声音,赶紧捂住嘴儿,惊慌却是丝毫不减,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
  宝玉笑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佳蕙哑口无言。
  宝玉移唇轻吻她的发梢耳廓。
  女孩打了个激灵,慌乱道:“你做……做什么?”
  宝玉两手插入短袄,恣意抚摸丝绸般的肌肤,把嘴凑到她耳心,悄声道:“我们也来玩游戏好么?”
  佳蕙羞惊交集道:“玩……玩什么?”只觉一只温热的手掌捂上了酥胸,心儿似欲蹦出腔去。
  “就是适才你们玩的游戏。”宝玉噙吮着她那玲珑细嫩的耳垂,不时还轻轻朝耳心里吹气。
  女孩一听,差点没立时昏倒。
  宝玉一手往下溜去,插入亵裤,滑经雪腹酥阜,掠过稀疏柔软的毛儿,指尖摸到了她的小裂口上,真个腻如凝脂。
  佳蕙死命夹起双腿,无奈公子仍一个劲地往里钻,继续侵袭桃源胜地,拨弄她那敏感无比的幼嫩花瓣。
  “不要……”女孩猫儿似地呜咽,底下却不争气地迅速湿滑了起来。
  宝玉积累的情欲早已超过极限,倏尔抱起俏人儿,把她整个放在书案上,双手推开两腿,自个飞快地解下扎腰汗巾,褪下裤子,趁着胸前灵玉散发出来的淡淡碧晕,将如杵怒茎对准了粉红鲜嫩的细缝。
  佳蕙蓦似梦中惊醒,急忙迭手捂住秘处,颤呼道:“不要!不可以!”
  淫人通体欲焚,用力扳她手儿,喘息道:“适才还央人扮做假宝玉,如今有了真的,怎么反而不要了?”
  佳蕙突然哭了出来,啜泣道:“你是个爷,便可随意夺人身子是么!”
  宝玉一怔,几乎软掉了大半,喃喃道:“原来你不愿意的,适才你怎么……怎么……”
  佳蕙满面晕红,轻轻抽噎。
  宝玉素来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心道:“她们先前那样,多半是因为寂寞胡乱闹着玩的,其实心里未必有我……”慢慢把女孩身上的短袄合上,提裤系上转身就走。
  佳蕙心中大急,忽然拉住他的手,蚊声道:“别走。”
  宝玉怔怔望她,不知如何才好。
  佳蕙道:“你过来,近一点。”
  宝玉不由自主踏前一步,本来离她就近,此时几乎贴着。
  佳蕙垂目道:“我问你,你可是一时兴起,随便玩玩的?”
  宝玉当然摇头。
  佳蕙低声道:“我好冷。”
  宝玉忙脱身上的大红貂颏满襟暖袄,谁知她却贴了过来,钻入怀中,环臂搂住自己的腰,不禁诧道:“你怎……怎么又……”
  佳蕙破啼一笑:“你不强迫人,我便愿意了。”
  宝玉大喜,给她惹得蝎蝎蛰蛰,情欲复又炽燃,俯首去亲她的俏脸,却得檀口相迎,热吻片刻,又觉丁香悄渡,赶紧接住咂吮,两手按不住再次放肆起来。
  女孩浑身酥软,渐坐不住,宝玉便把她放倒案上,迫不及待又要摘取娇蕊,再次褪了裤子,把一根巨棒对准玉蛤,前端抵住了守护花宫的珍贵嫩膜。
  佳蕙心如鹿撞,想给公子,却总觉有所不甘,忽然幽幽道:“宝玉,你……你要我的身子,可有什么话儿相许么?”
  宝玉脱口道:“日后袭人怎样,你便怎样。”
  佳蕙满心惊喜,楚楚可人道:“我才没她那福气,只盼你待我有她的一半便心满意足了。”说着缓缓闭上了秀目。
  宝玉道:“你就放心罢。”底下猛地一挺,半截巨茎已没入玉蛤,刹那间又将一个好好的女孩儿变做了妇人。
  佳蕙惨啼一声,花底仿佛给刀割着,万想不到竟是如此之痛,全身霎都凝紧了。
  淫人这夜欲火出奇炽烈,只是略略抚慰,便按不住发狠起来,但觉花径窄紧如箍,每回深入,茎身的表皮皆给剥留在外,每下抽出,龟头又屡屡卡在软嫩颈口,真个美不可言。
  佳蕙却是苦不堪言,本来有心想讨好公子,却因下下有如挨刀,抽抽噎噎地低声吟啼。
  所幸不及百下,宝玉蓦感精来,遂倾身一送,抖抖射了。
  佳蕙给他那玄阳至精一喷,顿时满腹皆酥,疼痛立减去许多,过不一会,通体竟变得暖乎乎懒洋洋起来,舒服异常,满面绯红地思道:“不知他放了什么在我里边?这男女欢好果然奇妙。”
  宝玉欲焰稍熄,心中歉意顿生,忙抱着女孩百般温存。
  佳蕙意外钓着人人垂涎的公子,心中如沐春风,难得如此亲密厮守,脉脉凝目端详,见其神彩飘逸秀色夺人,不觉更加欢喜,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道:“真没想到,我与你也有这样近的一天。”
  宝玉亦动情道:“倘若早给我知你的心,何须等到今日。”
  佳蕙本想说:“难道你不知,这屋里的女人有哪个不馋你的。”但心念一转,便忍住不言。
  这时窗外隐已发白,屋中亮了些许,女孩身上越显得水嫩雪白,宝玉心中贪恋,捻揉一阵,遂又再次求欢。
  佳蕙自是欣然相从,这回公子款款缓送,内里又给那最美女人的玄阳至精淋洒过一遍,但觉苦涩大减,甘美渐生,数十抽后,已是花蜜泛滥,往下滴垂。
  宝玉注目花底,边送边瞧,忽然惊喜道:“你快瞧!”
  佳蕙忙低头望去,见腿心下边嫣红点点,宛若梅花瓣瓣。原来案上铺着宣纸,自己的初红与蜜液滴落其上,因量多寡或晕或凝,又有部分给肌肤抹着,竟构成了一幅无意挥就的水墨冰梅图。
  宝玉在她耳畔道:“这可是我们的心血之作,稀世奇珍也,万万不可弄坏了。”遂抱起她那娇小轻盈的身子,放入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中,顺手全褪了亵裤,擎其腿分挂两边扶手之上,复又提杵上前,恣情肆意地挑刺玉人的嫩蛤。
  佳蕙如痴如醉,心中更添爱恋,抱住公子的头,甜媚道:“宝玉,就让佳蕙服侍你一辈子吧。”
  宝玉点点头,笑道:“一辈子这样服侍我。”当下把肉棒深送花宫,前端连连挑着一粒软滑嫩物,知是采着了花心。
  佳蕙秀目渐迷,两条白腿在扶手上时伸时缩,忽然道:“不敢老碰那儿。”
  宝玉诱道:“哪儿?”
  佳蕙俏脸飞霞,却半天不语了,只是不时扭动蛮腰,似在躲闪什么。
  宝玉道:“还痛么?”
  佳蕙摇摇头,仍不吭声。
  宝玉越瞧越觉这女孩子清丽可人,又贪看她那细细腰儿的美态,底下力道越来越大,故意频频去顶花心。
  佳蕙娇躯绷紧,随着公子的冲击一下下痉挛战栗,却因害怕发出声音惊动周围,始终咬唇死死忍着。
  淫人见状,愈觉诱惑,忽将她两条腿儿从扶手上叉起,高高挂在两边肩上,怒杵打桩般直起直落。
  佳蕙雪股朝天,蛤菊毕现,猛想起不久前还骂别人不知害臊,没料到这么快就遭了报应,只羞得秀目紧闭浑身发烫,整个人窝在太师椅内,尽管咬唇死命强忍,却仍无法完全阻拦住从喉底逃出来的丝丝绮音。
  宝玉耳闻目睹,更是兴动欲狂,欺负底下的丫鬟逆来顺受,又腾一手给她来个雪上加霜,用两指去捉揉蛤嘴里的粉嫩蒂子。
  女孩失惊挣扎,上身骤然弓起,却给公子用肩重重一压,立又贴回椅面。
  佳蕙哪曾遇过这种情形,心儿似欲蹦出腔外:“天啊,可以这样的么,真真羞杀人了!”蓦地通体美透,令得她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玉蛤夹得死紧,内里花浆乍涌,涂了公子满茎满根。
  宝玉爽极,盯着两人交接处的绮景,翕翕然中深探池底,抵住嫩心助其快美。
  佳蕙粉靥喷红,双臂死死搂抱住公子脖颈,娇躯抖个不住,良久方慢慢松软下来,忽闻声声抽噎,竟是哭了。
  宝玉讶道:“怎又哭了?”把她抱在怀里,自己坐入椅中。
  佳蕙摇头道:“我不晓得,我……我很快乐,适才不知怎……怎么就突然那样了,丑死人了。”
  公子笑道:“傻丫头,适才你最美了。”俯唇到她耳心悄语释疑。
  佳蕙听了一会,耳根不觉红透,蚊声道:“真的?”
  宝玉道:“哄你做甚?你跟坠儿玩耍不也这样么。”见她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心中怜惜,便从怀里取出汗巾为其揩拭。
  佳蕙自幼为婢,何曾遇过这等温柔,心中无比甜蜜,道:“怎么能比?天差地远的。”
  宝玉笑道:“这个当然,她是假的,我却是真的。”
  佳蕙羞道:“以后再不跟她胡闹了。”
  宝玉道:“那她不是恨死我了。”
  “哪会。”女孩忽然笑嘻嘻道:“你若是怕她恨你,不如……不如……真心问一句,二爷想不想要她?”
  色人哪会不要,只是面皮嫩点,忙把话题岔开:“你们那样子多久了?”
  佳蕙嗔道:“不告诉你!”
  两人卿卿我我温存缠绵,渐又迷乱起来。
  宝玉忽用双手托起女孩两瓣雪股,移到了朝天玉柱的上方,然后放开了手。
  佳蕙会意,面烧心跳地款款坐下,却因毫无此类经验,慌乱中屡屡对错,有回还给公子戳着了股心的小菊眼,不由急了,娇躯忽然前倾,赖在公子胸前,嘤咛道:“我不会,不要了。”
  公子一笑,这才把住她的嫩股,稳稳套在棒端,手上发力,将其按下。
  佳蕙也努力坐下,稍顷已吞掉了大半截肉柱,只感奇胀异饱,长长地舒了口气。
  宝玉又教她双膝曲跪自行起落。
  佳蕙冰雪聪明,初时还极生涩,但没多久,便行云流水吞吐自如了。
  淫人再教她深敦沉坐,以花心相就。
  佳蕙含羞带娇依言而行,果觉十分爽利,只因豆蔻初开,不敢放尽,饶是如此,数十回后,亦已液粘津滑了。
  宝玉笑道:“是那支笔儿好呢,还是我好?”
  佳蕙半晌方答,娇喘吁吁道:“爷好百倍。”
  淫人再问:“怎个好法?”
  佳蕙便不肯说了。
  宝玉动了起来,频频朝上发力挑耸,口中继续逼问。
  佳蕙目饧魂迷,只觉公子下下顶着花心,渐渐近了那紧要关头,不觉浪了起来,眉梢眼角俱是浓浓春意,腻声道:“那笔又硬又冰,戳得人心惊肉颤,只是聊胜于无,爷却……却是软硬刚好,而且还烫得人好……好舒服……啊!啊!”
  宝玉听了,顿如火里添油欲焰高炽,在底下抽送得愈加狂烈。
  佳蕙口中吟啼不绝,一副难支娇态,忽闻远处传来一声鸡鸣,登时唬得神魂归位,向公子道:“她们可要起来了,我们……我们且罢了吧?”
  宝玉已隐有一丝泄意,焉肯就此罢休,喘道:“再一会儿!”旋从太师椅中立起,把怀里的女孩翻转过去,令她曲膝趴伏椅内,沉首翘股,从后边又杀了进去,这回越发勇猛凶悍。
  佳蕙心中惊惶,丢意又浓,真个百味杂陈,挨了一会,又在底下颤声道:“每天一早,都…都会有人先到这……这来打扫的,倘若给……给人瞧见,我…我可就死了……”
  宝玉索性不理,只顾极力抽耸,带得花唇翻飞。
  佳蕙只觉头目森森,波波美意直涌心头,极力压抑声音,低呼道:“我……我又要那……那样了……啊!啊!”花心眼儿一张,阴精已甩。
  宝玉做出最后一下冲刺,闷哼道:“行了,我们一块来!”龟头顶住她的嫩心一阵研磨,沸腾的热流终于决堤而出,汹涌澎湃地注入花房。
  云收雨散,两人匆匆收拾,公子还想温存,佳蕙却急着要走,亲了他一下央道:“再晚点到处都是人了,我穿得这样,那时怎么回去。”
  宝玉只好放她离开,收卷起书案上的销魂杰作,用绳系住做了记号,混藏在往日的书画堆里,然后才悄悄溜回屋去,所幸无人撞见。
  他蹑手蹑足爬上床,躺在被里回味着昨夜销魂,不知何时方昏昏睡去。
  到了晚上,宝玉因昨夜闹了个通宵,颇感倦乏,于是早早睡下。
  恍惚间,突尔到了某处,居然似曾相识,望见墙上挂着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边还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心中登时一跳,思道:“莫不是到了卿卿的房中?”
  转眼向榻,见其上有一人幽幽地望着自己,正是日思夜想的秦可卿,不禁大喜道:“卿卿,我可想死你了!”正要奔前倾诉,忽从半空里落下个流蓝淌绿的鬼面人,冷笑一声,夹起可卿飞掠而去。
  宝玉大惊,赶忙提步追赶,口中连连叫喊,耳内却听不见半点声音,正感惊诧,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已跌入一条黑浪涛天的大河之中,他方挣扎欲起,水中骤跃出万千夜叉海怪似的妖魔,张牙舞爪一齐向他扑来。
  宝玉乍然惊醒,不觉已是一身冷汗,坐在帐里呆呆发怔:“我怎么又做这个怪梦了?上次那鬼面人劫去的明明是凌姐姐,我却怎么老梦到卿卿身上去呢?”
  惶惑间,突听二门上的传事云板连叩四下,正是丧音,心中惊疑不定,忙唤起袭人叫婆子去问消息。
  过没多久,婆子便已回报:“是东府的蓉大奶奶没了。”
  宝玉顿觉心口似给戳了一刀,愣了片刻,“哇”的一声,猛喷出大口鲜血来。
  (第十集完)
  *************
  附弈海舟兄为九十九回作的诗,“方觉孤塌冷”这句点得真好,十分感谢。
  第九十九回双姝绮戏
  茫茫风雪夜迟归,俏婢含嗔掩绣帏。
  恋热方觉孤塌冷,衾寒更慕并鸳飞。
  循声访趣双姝闹,蹑步窥春两靥绯。
  秀屋情浓春意盎,悄收艳色闭香扉。
  也许七、八年了,《红楼遗秘》到了100回。趁此就聊聊点东西吧。
  随着冠佑公司的结业,《红楼遗秘》的中断其实已成必然。虽然迷男对这部作品写得很投入,写得很自得,写得很享受,虽然万分不舍,但现实就是现实,有时候结果就是不以人的意志来诀定的。
  《红楼遗秘》最初的出现只是为图自己的一时快活,并没有考虑要出版,因此写得很是恣情随意,间中犯了几个大忌,也就是大多数人不能接受的情节,譬如出现了男男情节,出现了女主角给他人强暴的情节,实体书在台的销量并不如意,因此期望其他出版公司冒着版权的风险接手不太能。
  其实早在《红楼遗秘》之前,我就非常想写一个以东方玄幻为背景的故事,也积累了相当多的相关资料与丰富的故事情节,只可惜因时间问题一直无法实现。
  如今,随着《红楼楼遗》的过去,并且有幸得到罗森兄荐介,《逍遥小散仙》终得河图公司发行出版。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与支持,从当中得到一点享受。如果有空,欢迎时常到河图文化这边交流聊天。因为几许肆撰文字,数年行来,收获丰异,迷男无比感激感慰。有时候,几许共鸣,几个知自,比什么美酒金钱都要好的。
  《红楼遗秘》意犹未尽,还有许多心中渴盼的梦还未做,或许什么时候再来继续吧,但在写作《逍遥》期间不会。一下子聊了不少,祝大家健康愉快。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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