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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幸运抑或不幸,我旅行的愿望未几便如愿以偿了。我周游各国,目睹了各色各样的生活场景。我不能说自己是用哲学家的目光研究了这些场景,而纯粹是以一个爱好风景的谦卑之人的闲适眼光,从一家图片店的橱窗浏览到另一家图片店的橱窗,不时被勾勒画中的美景、漫画中的滑稽和风景画中的秀丽所吸引。正如现代的观光客在游览时都时兴铅笔在手、回家时皮包中塞满了途中所作的速写一样,我亦未能免俗,勾画了几笔,以娱亲朋。可是,当我察看为此目的所记下的提示和便笺时,不禁垂头丧气、心灰意冷,因为我发现自己懒散的脾性使我误入歧途,偏离了有意缀字成书的一般旅行者所研究的重大课题。我不无担心,我会像一个不走运的风景画家一样令人大失所望——他到欧洲游历,但却凭着自己游移不定的癖好,尽于偏僻隐蔽的角落作画。因此他的速写本充斥着关于村舍、田园和不入人眼的废墟的画作,全然忘了描绘圣·彼得大教堂、古罗马圆形大剧场、特尔尼瀑布或那不勒斯湾的风光,在整个画集里也根本难觅一幅冰川或火山的作品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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