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寓所谜案 - 第二十二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当我与斯莱克警督接通电话后,他的命令简短而坚决。
  不准“走漏”任何消息。特别是,不能惊动克拉姆小姐。同时,开始在墓地周围搜寻手提箱。
  格丽泽尔达和我回到家里,由于这个新的进展而激动万分。由于丹尼斯在场,我们不能谈得太多,因为我们已经向斯莱克警督郑重保证,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
  在任何情况下,丹尼斯都是件麻烦事。他走进我的书房,开始翻弄东西,双脚不停地滑来滑去,显得很拘谨不安。
  “怎么回事,丹尼斯?”我终于说。
  “伦叔叔,我不想当海军了。”
  我很吃惊。这孩子在此之前,对个人前途的态度是很坚定的。
  “但你很喜欢海呀。”
  “是的,但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到金融界去。”
  我更加吃惊了,“你说的金融界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进城。”
  “可是,我亲爱的孩子,我确信你不会喜欢那种生活的。
  即使我在银行里为你谋了个职位——”
  丹尼斯说,那不是他的意思。他不想进银行。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然,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他其实并不清楚。
  他所说的“到金融界去”,其实是指很快致富,他带着年轻人的乐观态度相信,只要一个人“进城”,就肯定致富。我尽可能温和地打消了他的念头。
  “是什么使你产生这种想法的?”我问道,“原来去当海军的想法,就使你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伦叔叔,但我一直在考虑。我总有一天会想要结婚的——我是说,要娶一个姑娘,你得有钱才成。”
  “事实有时与你的理论相反。”我说。
  “我知道——但是一个真正的姑娘。我是指,一个习惯了舒适生活的姑娘。”
  这话很含糊,但我想我知道他的所指。
  “你知道,”我温和地说,“并非所有的姑娘都像莱蒂斯-普罗瑟罗一样。”
  他立刻发起火来。
  “您对她太不公平。您不喜欢她。格丽泽尔达也不。她说她令人厌倦。”
  从女人的角度看,格丽泽尔达是相当正确的。莱蒂斯确实是令人厌倦。然而,我完全能够意识到,一个男孩会对这个形容词生气。
  “但愿人们体谅她一些就好了。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甚至哈特利-内皮尔也四处抱怨她?:仅仅因为她离开他们的网球聚会稍微早一点。如果她感到乏味,为什么要留下来呢?我想,她离开,是太恰当不过的。”
  “说得真好。”我说,但丹尼斯没有怀疑到我会有任何恶意。他的心中充满对莱蒂斯的忧郁。
  “她确实一点也不自私。这件事可以表明这一点:她叫我留下来。自然我也想离开。但她不听我的。说那样对内皮尔一家来说太扫兴了。所以,为了让她高兴,我多呆了一刻钟。”
  年轻人对无私的看法真是很奇怪。
  “而现在,我却听到苏珊-哈特利-内皮尔四处散布说,莱蒂斯举止散漫。”
  “如果我是你,”我说,“我就不用担心。”
  “这当然没有什么,但是——”
  他突然爆出一句话:
  “我会——我会为莱蒂斯做任何事。”
  “我们很少有人能为任何其他人做什么事,”我说,“不管我们多么聪明,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
  “我但愿我死了。”丹尼斯说。
  可怜的家伙。少男少女之间的爱像是致命的疾病。有一些直率的、也许是惹人生气的话很自然地滑到了我的嘴边,但我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我反而只说了声晚安,就睡觉去了。
  我主持次日早晨八时的祷告。回来时,看到格丽泽尔达坐在早餐桌旁,手中拿着一张打开的便条。便条是安妮-普罗瑟罗送来的。
  亲爱的格丽泽尔达:
  如果您和牧师今天能悄悄来这儿吃午饭,我将不胜感激。发生了某件非常奇怪的事,我得听听克莱蒙特先生的意见。
  你们来时别提这个,因为我对别人只字未提。
  深深地爱你们的安妮-普罗瑟罗“我们当然必须去。”格丽泽尔达说。
  我表示同意。
  “我猜不准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猜不准。
  “您知道,”我对格丽泽尔达说,“我感到,我们远未弄清这个案子的真相。”
  “您是说,直到逮捕什么人,才算弄清真相吗?”
  “不,”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儿有支流和暗流,我们还一无所知。我们得澄清所有的事情,才能弄清真相。”
  “您是指那些关系不大,但却妨碍了解案情的事吗?”
  “是的,我想这很清楚地表达了我的意思。”
  “我想,我们全都太太惊小怪,”丹尼斯说,自己拿了一点果酱。“老普罗瑟罗死了,是挺好的事。没人喜欢他。哦!
  我知道警察不得不操心,这是他们的工作。但我自己倒希望,他们永远查不出来。我讨厌看到斯莱克获得提升,趾高气扬,四处焙耀他的聪明。”
  “海多克医生的想法与我的很接近,”丹尼斯继续说,“他绝不会向警方供出一名谋杀者。他这样说的。”
  我想,这就是海多克的观点的危险所在。这些观点可能会自圆其说——我倒不这样认为——但会对年轻人的满不在乎的头脑产生某种影响,我想,海多克本人决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格丽泽尔达望着窗外说,花园里有记者。
  “我想,他们又在给书房的窗户拍照了。”她说,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使我们受罪不少。首先是懒惰的村民们的好奇,每个人都到这儿东盯西看,然后是带着照相机的记者,又是村民们来围观记者。最后,我们不得不从马奇贝纳姆请来一个警察,在窗户外执勤。
  “噢,”我说,“葬礼在明天早晨举行。在那之后,当然,这番激动就会平息下去。”
  当我们到“老屋”时,我注意到有几个记者在周围游荡。
  他们上来与我搭汕,问各种问题,我都一律回答(我发现是最佳回答):“我无可奉告。”
  男仆带我们走进客厅,客厅里惟一的人是克拉姆小姐,她显然十分快乐。
  “您感到惊奇,不是吗?”她说,一边与我们握手。“我从未想到这样的事,但普罗瑟罗太大真好,不是吗?当然,一个年轻姑娘呆在‘蓝野猪’旅馆这样的地方,周围全是记者,你们会认为不好。当然,我好像还不是无能为力的,像这样的时候,您确实需要一个秘书,因为普罗瑟罗小姐不能有什么帮助,不是吗?”
  对莱蒂斯的一贯的憎恶仍然存在,而这个姑娘显然已变成安妮的热心的同党,注意到这一点使我觉得好笑。同时,我怀疑她来这儿的说法是否很准确。在她的叙述中,是安妮约请她来的,但我怀疑是否确实如此。只有开始说到的不喜欢“蓝野猪”这一点,倒很可能是这个姑娘的本意。我未对这个问题下定论。我想,克拉姆小姐不一定完全讲的是真话。
  这时,安妮,普罗瑟罗走进了房间。
  她穿着肃穆的黑色衣服,手中拿着一份星期天的报纸。
  她用悲伤的目光看我一眼,将报纸递给我。
  “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这太糟了,不是吗?我在审理时见到一个记者。我只是说,我非常不安,并说无可奉告,然后他问我,我是否急于找到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我说‘是的’。然后他又问,我是否有怀疑的对象,我说‘没有’。又问我是否认为罪犯了解当地情况,我说当然好像如此。就这样。现在,看看这个2”在报页的中央是一张照片,显然至少是十年前照的。谁知道他们从哪儿挖出来的。然后是字体粗大的标题:
  遗媳声称,不安出谋害丈夫的凶手,决不罢休。
  普罗瑟罗太太(被害者的遗孀)断言,必须在当地追查凶手。她认为一些人有嫌疑,但不能肯定。她声称自己悲痛难当,但表明了追查凶手的决心。
  “这并不像我说的话,是吗?”安妮问道。
  “我敢说,还可能更糟。”我说,递回报纸。
  “他们真无耻,不是吗?”克拉姆小姐说,“我倒想看看这些家伙从我这儿能问出些什么来。”
  只见格丽泽尔达眨动着眼睛,我相信,她认为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付诸行动。
  吃饭时间到了,我们走进餐厅。莱蒂斯直到进餐一半时间才来,她走到空座位上,向格丽泽尔达笑笑,又向我点点头。我出于某种原因,注意地看着她。但是,她还是完全像以往一样神情茫然。非常俏丽,我得公平地承认这一点。她仍然没有带孝,但穿着淡绿色的衣服,更加衬托出她肤色的细腻美丽。
  我们喝过咖啡后,安妮平静地说:
  “我想与牧师谈谈。我得请他到我的卧室去。”
  终于,我就要知道她叫我们去的原因了。我起身跟她爬上楼梯。她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我正要说话,她伸出一只手止住我。她注意地听了一会儿,俯瞰着餐厅。
  “好的。她们到外面的花园里去了。不,别进那里去。我们可以一直往上走。”
  使我非常惊奇的是,她带路沿走廊一直走到厢房的尽头。这里有一道狭窄的梯子似的楼梯通向上一层楼,她爬了上去。我也爬上去。我们来到一处布满灰尘的木板过道。安妮打开门,让我走进一间显然是用作杂物间的昏暗的阁楼。
  那里有些衣箱、破烂的旧家具和堆放着的绘画,以及杂物之间存放的各种各样的零碎物品。
  我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之色,她淡然一笑。
  “首先,我得解释一下。最近,我的睡眠很差。昨夜——
  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三点钟,我相信我听见有人在房子里走动。我听了一会儿,最后起床出来看。我意识到响声是从楼梯平台上传来的,不是从下面,而是从上面。我来到这些梯子跟前。我想,我又听到一声响动。我喊道:“有人在吗?”
  没有回答。后来,我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于是,我以为是我的神经过敏,便又回去睡了。
  “但是,今天清晨。我来到这儿——只是出于好奇。我发现了这个!”她蹲下来,将一幅靠着墙,画布背对着我们的画转过来。
  我吃惊得喘不过气来。这显然是一幅油画肖像,脸部被胡劈乱砍一通,已经认不清了。但是,刀痕还是新的。
  “多么非同寻常的事啊:“我说。

  “是吗?告诉我,您能想到什么理由吗?”
  我摇摇头。
  “这件事有点野蛮,”我说,“我不喜欢这样。好像这是在一阵狂躁之中干的。”
  “是的,我也这样想。”
  “画的是什么?”
  “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未见过。当我和卢修斯结婚来这儿住时,所有这些东西就在阁楼上了。我从未清理过这些东西,也不想费神去清理。”
  “非同寻常呀。”我说道。
  我蹲下来,开始仔细看其它的画。这些画大体上是你预料会看到的那样——一些非常普通的风景画、一些石印油画和几件边框很差的复制品。
  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提供线索了。一只很大的老式衣箱,就是曾被叫做“柜子”的那种,上面印有大写字母E.P。
  我揭开箱盖,是空的。阁楼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提供任何线索。
  “这真是件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我说,“这毫无意义嘛。”
  “是的,”安妮说,“那使我有点害怕。”
  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了。我随她来到下面的客厅,她关上了客厅的门。
  “您认为我应当为此做点什么吗?告诉警察?”
  我犹豫了。“就表面看来,很难说是否——”
  “与谋杀案有什么联系,”安妮接过我的话头说,“我明白。这就是困难所在。就表面看,好像没有任何联系。”
  “对,”我说,“但这是又一件奇特的事。”
  我们俩都默默地坐着,迷惑地皱着眉头。
  “你打算怎样办呢?”过了一会儿,我问道。
  她抬起头来。
  “我至少还要在这儿生活六个月!”她用挑战的口吻说。
  “我不愿这样。一想到在这儿生活,我就厌恶。但我想这是惟一的选择。否则,人们会说,我逃跑了,我有犯罪意识。”
  “当然不会。”
  “哦!会的,他们会的。特别是当——”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六个月满了以后——我准备和劳伦斯结婚。”她的视线碰到我的视线。“我们俩都不打算再等下去。”
  “我想,”我说,“会是那样的结局。”
  突然,她颓丧地将脸埋在双手中。
  “您不知道我对您多么感激——您不知道。我们已经互相道了别。他打算走了。对卢修斯的死,我感到——我感到非常害怕。要是我们打算一起私奔时,他又在那时死了——
  现在的情况就会非常糟糕。但是,您使我们看到,这件事将会是多么危险。那就是我对您感激的理由。”
  “我也感谢你们。”我庄重地说。
  “不管怎样,您知道,”她直起身来。“除非查出真正的凶手,否则他们会以为是劳伦斯——哦:是的,他们会的。特别是当他与我结婚的时候。”
  “我亲爱的,海多克医生的证据很清楚地表明——”
  “人们会在意什么证据?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毕竟,医学证据对局外人来说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这就是我呆在这儿的另一个原因。克莱蒙特先生,我要查出真相。”
  当地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光芒闪烁。她又说了一句:
  “这就是我叫那位姑娘到这儿来的原因。”
  “克拉姆小姐吗?”
  “是的。”
  “那么,您确实问过她了。我是说,这是您的主意吗?”
  “完全如此。哦2事实上,她有点抱怨。审理时——我看见她在那儿。不,是我有意请她到这儿来的。”
  “可当然喽,”我喊道,“您不会以为那个年轻的蠢女人会与此案有什么关系吧?”
  “装出一副蠢相,这太容易了,克莱蒙特先生。这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之一。”
  “那么,您真的认为——”
  “不,不是。说实话,不是。我所想到的是,那个姑娘知道些什么,或者可能知道些什么。我想在接近她的情况下把她研究一下。”
  “就在她到达的那个夜晚,那幅画被乱戳一通。”我略有所思地说。
  “您认为是她干的吗?可为什么呢?这似乎是荒唐透顶、绝无可能的。”
  “在我看来,您的丈夫竟然在我的书房里被谋杀,这也是绝无可能、荒唐透顶的,”我尖刻地说,“但他还是被谋杀了。”
  “我知道,”她将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说,“这对您来说太可怕了。我确实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我对此没有说得太多。”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颗湛蓝色的天青石耳环,递到她面前。
  “我想,这是你的吧?”
  “哦,是的!”她愉快地笑着,伸手来接。“您在哪儿找到的?”
  但是,我并没有将耳环放进她那伸出的手中。
  “你是否介意,”我说,“我再保存一段时间呢?”
  “噢,当然会的。”她说,显得困惑不解,一脸探询的表情。然而我并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
  我反而问她,她的经济状况怎样。
  “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我说,“但我并不是真的很关心这一点。”
  “我根本不认为,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您和格丽泽尔达是我在这儿最好的朋友。我也喜欢那个滑稽的马普尔老小姐。您知道,卢修斯很富裕。他把东西很平均地分给我和莱蒂斯。‘老屋’属于我,但是,莱蒂斯可以挑选足够配置一所小屋的家具,她另得一笔钱来买一所小屋,以便使分配公平。”

  “她的计划是什么?您知道吗?”
  安妮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她没有告诉我。我想,她会尽快离开这儿。她不喜欢我——从不喜欢。我敢说,这是我的错,不过,我真的总想做得周到些。但是,我想任何姑娘都会生继母的气的。”
  “你喜欢她吗?”我直率地问道。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使我相信,安妮-普罗瑟罗是个非常诚实的女人。
  “我开始是喜欢她的,”她说,“她是一个多么俏丽的姑娘啊。我想我现在不喜欢她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您知道,我喜欢被别人喜欢。”
  “我们都这样。”我说,安妮-普罗瑟罗也笑了。
  我只有一件事得做。那就是单独与莱蒂斯-普罗瑟罗谈谈。我想那是容易的,因为我瞥见她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的身影。格丽泽尔达和格拉迪斯-克拉姆在外面的花园里。
  我走进去,关上门。
  “莱蒂斯,”我说,“我有件事得与你谈谈。”
  她毫不在意地抬起头。
  “是吗?”
  我事先已经想好了说些什么。我拿出天青石耳环,平静地说:
  “你为什么把这个掉在我的书房里?”
  我看见她怔了一下——这几乎是自发的。但她迅速恢复了平静,连我自己也不能肯定这个变化。然后,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从未在您的书房里掉过什么东西。那不是我的。是安妮的。”
  “我知道这一点。”我说。
  “噢,那么为什么问我呢?一定是安妮掉的。”
  “自从谋杀案发生后,普罗瑟罗太太只到过我的书房一次,当时,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所以不大可能戴蓝色的耳环。”
  “那么,”莱蒂斯说,“我想她一定是以前掉的。”她又说了一句:“这非常符合逻辑。”
  “是非常符合逻辑,”我说,“我想,你不会碰巧记得你的继母最后一次戴耳环是什么时候了吧?”
  “哦!”她用充满疑惑和信任的目光凝视着我说,“这很重要吗?”
  “可能很重要。”我说。
  “我得努力想想,”她坐在那儿,眉头拧成一团。我从未见过莱蒂斯-普罗瑟罗像现在这样迷人。“哦,对了!”她突然说,“她在——在星期四戴过耳环。我现在想起来了。”
  “星期四,”我慢慢说道,“正好是谋杀发生的那一天。那天,普罗瑟罗太太来到我花园里的书房前,但你能记得,在她的证词中,她说她只是到了窗户前,并未进屋。”
  “您在哪儿发现这个的?”
  “滚落在书桌下面。”
  “那么,她好像没有说实话,不是吗?”莱蒂斯冷冷地说。
  “你认为她确实进了屋,站在书桌前吗?”
  “喔,好像是这样,不是吗?”
  她目光镇静地与我对视着。
  “如果您想知道的话,”她平静地说,“我从未认为她讲了实话。”
  “但是,我也认为你没有在讲实话,莱蒂斯。”
  “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胆颤心惊。
  “我的意思是,”我说,“我最后一次看见这只耳环,是星期五我和梅尔切特上校来这儿的时候。它与另一只耳环摆在你继母的梳妆台上。我确实见过两只耳环在一起。”
  “哦——”她的声音颤抖起来,突然将身体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哭泣起来。她的短发散落下来,几乎触到地板。这真是一副奇怪的姿势——美丽而又无拘无束。
  我沉默着,让她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我非常温和地说:
  “莱蒂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
  她跳起身,将头发猛地向后一抛。她显得很狂野——几乎是惊恐万分。
  “您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使得你这样做的?是嫉妒?还是讨厌安妮?”
  “哦——哦,是的!”她将头发从脸上拨到脑后,似乎突然地恢复了自制力。“是的,您能把这叫做嫉妒。自从安妮来到这儿,盛气凌人,我就不喜欢她了。是我把这该死的东西放在书桌下的。我希望,这会给地带来麻烦。如果您不是这样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甚至去触摸梳妆台上的东西,这件事就会生效。不管怎么说,四处奔忙,帮助警察,并不是牧师的职责。”
  这是一种心怀怨恨的、孩子气的任性撒野。我没在意。
  确实,她此时很像个可怜的孩子。
  她企图报复安妮,她的这种幼稚之举几乎算不上是什么严重行为。我这样对她说,并说我会还她耳环,对发现耳环的情况也会守口如瓶。她好像深受感动。
  “您真好。”她说。
  她停了一会儿,然后,把脸转向一边,字斟句酌地说道:
  “您知道,克莱蒙特先生,我会——我会很快和丹尼斯从这儿离开。如果我是您,我想这样更好些。”
  “丹尼斯?”我有点惊奇地扬起眉毛,但同时又感到有点有趣。
  “我想这会好些,”她又说,仍然是一副尴尬的神态,“我为丹尼斯感到遗憾。我想他并不——不管怎样,我很遗憾。”
  我们的谈话就到此结束。
或许您还会喜欢:
青鸟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郑克鲁莫里斯·梅特林克(MauriceMaeterlinck,1862—1949),比利时象征派戏剧家。出生于公证人家庭,早年学习法律,毕业后随即到巴黎小住,结识了一些崇尚象征派诗歌的朋友,从此决定了他的文学生涯和创作倾向。他的第一部作品《温室》(1889)是象征派诗歌集。同年发表的剧本《玛莱娜公主》得到了法国评论界的重视,这个剧本第一次把象征主义手法运用到戏剧创作中。 [点击阅读]
1973年的弹子球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喜欢听人讲陌生的地方,近乎病态地喜欢。有一段时间——10年前的事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就问自己生身故乡和成长期间住过的地方的事。那个时代似乎极端缺乏愿意听人讲话那一类型的人,所以无论哪一个都对我讲得十分投入。甚至有素不相识的人在哪里听说我这个嗜好而特意跑来一吐为快。他们简直像往枯井里扔石子一样向我说各种各样——委实各种各样——的事,说罢全都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点击阅读]
1Q84 BOOK2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nbs;《1Q84BOOK2(7月-9月)》写一对十岁时相遇后便各奔东西的三十岁男女,相互寻觅对方的故事,并将这个简单故事变成复杂的长篇。我想将这个时代所有世态立体地写出,成为我独有的“综合小说”。超越纯文学这一类型,采取多种尝试。在当今时代的空气中嵌入人类的生命。 [点击阅读]
人间失格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人间失格》(又名《丧失为人的资格》)日本著名小说家太宰治最具影响力的小说作品,发表于1948年,是一部自传体的小说。纤细的自传体中透露出极致的颓废,毁灭式的绝笔之作。太宰治巧妙地将自己的人生与思想,隐藏于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藉由叶藏的独白,窥探太宰治的内心世界,一个“充满了可耻的一生”。在发表这部作品的同年,太宰治就自杀身亡。 [点击阅读]
假戏成真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接听电话的是波洛的能干秘书李蒙小姐。她把速记簿摆到一边去,拎起话筒,平淡的说,“屈拉法加8137。”赫邱里-波洛躺回直立的椅背上,闭起双眼。他的手指在桌缘上轻敲着,脑子里继续构思着原先正在口述的信文的优美段落。李蒙小姐手掩话筒,低声问说:“你要不要接听德文郡纳瑟坎伯打来的叫人电话?”波洛皱起眉头。这个地名对他毫无意义。“打电话的人叫什么名字?”他谨慎地问。李蒙小姐对着话筒讲话。 [点击阅读]
冰与火之歌5
作者:佚名
章节:73 人气:2
摘要:人味在夜空中飘荡。狼灵停在一棵树下,嗅了嗅,灰棕色毛皮上洒满了斑驳阴影。松林的风为他送来人味,里面混合着更淡的狐狸、兔子、海豹、鹿,甚至狼的气味。其实这些东西的气味也是人味:旧皮的臭气,死亡和酸败的气息,且被更浓烈的烟、血和腐物的味道所覆盖。只有人类才会剥取其他动物的毛皮毛发,穿戴起来。狼灵不怕人,就和狼一样。他腹中充满饥饿与仇恨,于是他发出一声低吼,呼唤他的独眼兄弟,呼唤他的狡猾小妹。 [点击阅读]
南非洲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2
摘要:南非洲历险记--第一章在奥兰治河边第一章在奥兰治河边1854年2月27日,有两个人躺在奥兰治河边一棵高大的垂柳下,一边闲谈一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河面。这条被荷兰殖民者称作格鲁特河,被土著霍顿督人称作加列普的奥兰治河,可以与非洲大陆的三大动脉:尼罗河、尼日尔河和赞比西河相提并论。像这三大河流一样,它也有自己的高水位、急流和瀑布。 [点击阅读]
堂吉诃德
作者:佚名
章节:134 人气:2
摘要:【一】乍看似乎荒诞不经.实则隐含作者对西班牙现实深刻的理解.作者采用讽刺夸张的艺术手法.把现实与幻想结合起来.表达他对时代的见解.现实主义的描写在中占主导地位.在环境描写方面.与旧骑士小说的装饰性*风景描写截然不同.作者以史诗般的宏伟规模.以农村为主要舞台.出场以平民为主.人数近700多人.在这广阔的社会背景中.绘出一幅幅各具特色*又互相联系的社会画面.作者塑造人物的方法也是虚实结合的. [点击阅读]
天使与魔鬼
作者:丹·布朗
章节:86 人气:2
摘要:清晨五点,哈佛大学的宗教艺术史教授罗伯特.兰登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里的人自称是欧洲原子核研究组织的首领,名叫马克西米利安.科勒,他是在互联网上找到兰登的电话号码的。科勒急欲向他了解一个名为“光照派”的神秘组织。他告诉兰登他们那里刚刚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他把死者的照片传真给兰登,照片把兰登惊得目瞪口呆。 [点击阅读]
安妮日记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192 人气:2
摘要:Frank and Mirjam Pressler Translated by Susan MassottyBOOK FLAPAnne Frank's The Diary of a Young Girl is among the most enduring document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点击阅读]
将军的女儿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2
摘要:“这个座位有人吗?”我向独自坐在酒吧休息室里的那位年轻而有魅力的女士问道。她正在看报,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回答。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我的啤酒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她又看起报来,并慢慢喝着波旁威士忌①和可口可乐混合的饮料。我又问她:“你经常来这儿吗?”①这是原产于美国肯塔基州波旁的一种主要用玉米酿制的威士忌酒。“走开。”“你的暗号是什么?”“别捣乱。”“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没有。 [点击阅读]
庄园迷案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2
摘要:范-赖多克夫人站在镜子前,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叹了一口气。“唉,只好这样了,”她低声说,“你觉得还可以吗,简?”马普尔小姐仔细打量着服装设计大师莱范理的这件作品,“我觉得这件外衣十分漂亮。”她说。“这件衣服还可以。”范-赖多克夫人说完又叹了一口飞,“帮我把它脱下来,斯蒂芬尼。”她说。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仆顺着范-赖多克夫人往上伸起的双臂小心地把衣服脱下来,女仆的头发灰色,有些干瘪的嘴显得挺小。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