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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情似雨浓 -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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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近来,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得耐人寻味,风老太爷望了望面无表情的风悠辰,又瞧了瞧俏容冰冷的雨浓,困惑地支着下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这……天下又要大乱了吗?和平日子过没多久,他又敏感地嗅到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预料得到不久的将来,又将掀起漫天战火,厮杀缠斗,永无宁日……唉,可怜了他这把老骨头,怎禁得起他们年轻人的折腾唷!
  坐在她身旁的他,当然是首当其冲地感受到雨浓的“肃杀”之气,瞧她桌下的小手握得死紧……天啊!她、她、她……该不会想掀桌子吧?
  随着她冒火的目光望去,瞬间,所有的困惑全化为一抹奇妙的笑意。
  瞧瞧他看到了什么?同时在座的姜曼妃居然毫不顾忌他们在场,将不安分的小手悄悄伸到桌子底下,巧妙地沿着风悠辰的腿往上挑逗蜿蜒爱抚,愈形放肆的举止到了最后,整个人几乎快要挂到他身上去了。
  风悠辰呢?安之若素,像个没事人一样吃他的饭。
  一腔怒火愈烧愈旺,雨浓燃着熊熊怒焰的美眸死瞪着他们。
  王八蛋!风悠辰,你死人啊!感觉不出人家在勾引你吗?也不晓得要推开她,还是他根本就乐在其中?
  姜曼妃也未免过于放肆,虽然孟斯凡早早就先行退席,但她和风爷爷不是人吗?她竟敢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和风悠辰调情起来,浑然忘了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
  什么叫道德廉耻他们究竟懂不懂?好歹……也关起门来,要做什么也就没人知道,偷情偷得光明正大实在太过嚣张,但倒很符合风悠辰的作风。
  当看到姜曼妃风情万种地搭上他的肩,神态娇媚地挟着菜往他嘴边喂时,她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
  啪!
  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雨浓的怒气已到达沸点,面色冷沉地站起身来。“风爷爷,伤风败俗的事看多了会消化不良,我先回房了。”
  “等等,雨浓丫头,我好像也有点消化不良,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吗?”
  “当然,这儿空气不新鲜。”雨浓含沙射影地讥讽道,丢给风悠辰鄙夷而愤怒的一眼,扶起风老太爷离去。
  两人一走,风悠辰冷笑着盯视姜曼妃。“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我为你的成就喝采。”
  姜曼妃神色自若,一贯优雅地回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不笨,但是千万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瓜,我不是单纯善良的雨浓,更不是能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怎么样,我的配合度还不错吧?还有什么需要在下我效劳的?”平缓无波的语调,隐含冷冷的嘲弄。
  “当然有,”她冶艳而媚惑地露出勾魂一笑。“陪我度过这寂寞的漫漫长夜。”
  风悠辰冷酷地扬起了眉。“不愧是名满京师的青楼艳妓,你够婬荡。”说完,他不带一丝留恋的绝情而去。
  姜曼妃望住那冷漠决然的身影,笑意一敛,眼眸一片阴沉。
  风悠辰——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他与她之间的演变,再也不是傲风堡与美人计的问题,而是单单一个男人与女人的情感对立,她要他的人,也要他的心,原因不为其他,就因为她爱他。
  原来,欢场女子也有真感情,就看这一生当中碰不碰得上有足够能耐勾起她一腔狂爱的男人。多年的卖笑生涯,她早就绝了情爱衍生的可能性,练就了不妄动真情的高超本事,没想到一遇上卓绝冷傲的风悠辰,那股冷漠狂傲的气势与风采竟致命般攻破筑起多年的冰冷心墙,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任感情全然沦陷……
  她也深知,他不似孟斯凡,可以任她轻易掌控,她一生摆布男人,但是生平第一次,她不在乎风悠辰能不能任她摆布,她只要他的心,这就够了。
  传言没有夸大其词,风悠辰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场美人计,她败下阵来,全盘皆输。
  不过,另一场情感的战争,她却不容许自己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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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老太爷悠悠闲闲地漫步,目光不时打量着身旁心事重重的雨浓。
  “我说,雨浓丫头,你又在和我们悠辰闹什么别扭了?”
  提起风悠辰,一腔才刚平息的怒火又熊熊燃了起来。“我不想提他,否则——我会有杀人的冲动。”
  哇,这么严重?
  “你们这阵子相处得不是好多了吗?我还不时看到你们难分难舍、恩爱甜蜜得让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看了都脸红呢!”
  不受控制的红潮又不争气的占据娇容,雨浓又羞又赧。“那是……乱讲!我才没和他恩爱甜蜜。”
  噢,心虚得要死,温雨浓,你在睁眼说瞎话!
  “是这样啊?那不就是我老人家年纪大,眼花了?”风老太爷十足戏谑地瞅着她。
  “呃……可能吧!”她嗫嚅着低语。
  “那你现在火气这么旺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个,俏颜又绷了起来,咬着牙迸出话来。“我是不齿他龌龊下流的行径!”
  “龌龊下流?”风老太爷惊叫出声,两眼瞪着比铜铃还大。“他对你‘龌龊下流’啦?”
  口吻乱暧昧的。
  雨浓被瞅得无地自容,不听话的云霞再一次飞上嫣颊,急得低叫:“风爷爷!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用心听着,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懊恼失望。”
  啊——她呕得想失声尖叫。
  “风爷爷!”
  “没关系,你别恼,风爷爷这就帮你出头去,回头我说说他,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雨浓欲哭无泪。“你是希望我一头撞死给你看吗?”
  他要真的这么说,她哪来的脸见风悠辰?
  “嗄?原来你的心灵受创这么深,都快想不开了,我马上把那小子抓过来了了你的心愿……”逗逗小女孩,有时也是不错的消遣呢!
  “不是啦!”雨浓急忙拉住作势转身欲走的他。“我是气他寡廉鲜耻,和姜曼妃纠葛不清,并不是……我都恨死他了,你还这样逗我。”
  “和姜曼妃?你是说悠辰?”方才餐桌那一幕他也是瞧得分明,只不过想更清楚这小俩口的心结。
  “除了他还有谁。”她闷哼着。
  “你确定?”
  “我不是瞎子。”她忿忿然道,一把无名火烧痛了胸口。“我已经不只一次看见他们相依相偎,也不管是夜阑人静还是光天化日,偷情偷得明目张胆,这还不够下流龌龊吗?”不知何时,泪雾已迷蒙了双眼。
  他将雨浓的反应尽收眼底,了然于心。“你问过他吗?没亲口承认的事,就可能有误会存在。”
  “要说他们没什么,鬼才相信。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吃饭还用得着人家喂吗?还有,说话就说话嘛,干么没事老是靠这么近,是姜曼妃哑了还是他聋了?”讨厌,怎么一颗心绞得好痛,酸楚的感受渗入了骨血……
  温雨浓,你少不争气了,没事伤心个什么劲儿?
  啧,醋味冲天,雨浓丫头的醋劲真是不容小觑。
  “你爱悠辰。”这不是询问,而是坚定的断言。
  雨浓一惊,吓得尖声驳斥。“胡说!我才没有。”
  “哦?那我问你,你到底在气什么?又为什么而哭?反应这么激烈,为的又是什么?”风老太爷平静却不失犀利地直捣她逃避着不敢面对的问题症结。
  一连串的话语,问傻了雨浓,她茫茫然然,目光漫无定点。
  一直以来,她就坚定地告诉自己,她是讨厌他的,从没想过,她也会有爱上他的可能性。
  是吗?她会在不知不觉中对他动了情而不自知?如果是否定的,那她这些难解的情绪反应又作何解释?
  “雨浓丫头,我告诉你,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对于悠辰,我有十足的信心,他行事一向极有分寸,也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至于姜曼妃的事,其中必有内情存在,绝对不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那个样子,不要太快就下了定论。”
  “你要我相信他?”在事情这么明显之后?
  “他不值得吗?”风老太爷将问题丢回给她。
  他值得吗?雨浓自问。
  总觉得,心高气傲的他,不是个无耻之徒,但又为何与姜曼妃纠缠不清、暧昧不明?她愿相信他是落拓君子,但他为何老是将最不堪入目的一面呈现在她眼前?她期望自己对他能有和风爷爷一样的信心,但是每回她所得知的一切,却都太过伤人。
  他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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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过后,风悠辰一直想找个时间和雨浓好好谈谈,他想,该是他们坦诚相见的时候了,完全掌握了姜曼妃可能会有的行止与动向后,她与孟斯凡的意图已昭然若揭,他该把一切告诉今生他唯一想信任、想真诚相待的女人,孟斯凡不能不防,他担心雨浓心思太过单纯,会掉入他们的陷阱。
  他等得太久了,也开始急了、怕了,心急雨浓对他误会愈来愈深,最后会成为一堆再也解不开的死结;害怕雨浓对他愈恨愈深,最后会真的成了定局,再也扭转不了,如果雨浓无法自行看穿伪善后的丑陋真相,感受不到他的用心良苦,就由他来告诉她一切吧!
  待会儿真的有必要去找找雨浓。
  手中的帐簿看到一个段落,他放下毛笔,往后仰靠椅背,敛着眼出神凝思着。
  除此之外,他狂切刻骨地想念着她身上醉人的幽香。
  敲门声拉回他的思绪,他抬眼望去,姜曼妃在意思性的敲了两下门后,不请自入地走了进来。
  他眉心一蹙,冷起脸来。
  怎么又是这个不懂“放弃”为何物的女人。
  风悠辰阴沉的神色并没有令姜曼妃退却,依旧仪态万千地走近他,凝脂玉臂搭上他的肩,顺势将身子贴了上去。
  “你来,就为了卖弄风情?”他讥诮地开了口,闲适自若的好奇她又想导演什么样无知愚蠢的戏码。
  “怎么,你不喜欢?”声音媚得足以让男人酥了骨头。
  “就怕你演得无趣。”他今天没什么兴致奉陪,想雨浓想得狂。
  “你何妨欣赏看看?”充满诱惑的指尖轻画他俊美绝伦的脸庞,然后,她以红滟滟的朱唇取代手,以销魂蚀骨的方式一路吻去,直到他噙着冷酷笑意的唇角。
  风悠辰失望透了,还道是什么新花招呢,原来她这么不长进,用来用去还不就是这些个换汤不换药的旧戏码。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戏演得太无聊,抓不住观众的心,那就不是我的错了。”他轻嘲淡讽道。
  姜曼妃笑而不答,她要的男人从没有一个逃出过她的手掌心,风悠辰也不会是例外,她就不信在她深谙媚惑调情的技巧下,还有哪个男人有办法能不为所动地全身而退。
  不愧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挑逗男人的手腕倒是不马虎。风悠辰鄙夷地冷哼。
  媚惑的手,灵巧地滑下他襟口,趁隙探入他的胸膛大胆而放荡地爱抚着,同时销魂地啄吻他刚毅的下巴,缓缓移向他耳后,吐气如兰地耳语:“你喜欢吗?”
  风悠辰回以一贯的冷笑,心中感到抱歉得很,虽然他很想配合,但是对于一个残花败柳,他实在提不起多大的兴致。
  记忆中,唯一能让他失去控制的,只有清纯如处子的雨浓,而,这个世上只有一个温雨浓。

  想起她,内心的渴盼便不可自持地泛滥成灾,他再也没耐性与姜曼妃周旋下去。
  冷眼看着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姜曼妃,他嘲弄道:“就这样?容我无礼,这出戏实在无趣得紧。”
  然后,他冷酷地甩开缠身的她,起身绝情地甩门而去。
  姜曼妃呆立桌前,整个人傻掉了。
  他……居然无动于衷?
  深深的愤恨令她握紧了拳,指尖陷入掌心。风悠辰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风悠辰,你今日的残酷,我会加倍奉还,我发誓!
  细微的开门声拉回她深陷于恨火狂涛的思绪,她本能地回首,门边站着孟斯凡。
  “你们……没怎样吧?”他望着衣衫不整的姜曼妃,神色不定地问。
  “你何不自己判断?”她娇媚地睨着他,妖娆的身段偎向他。
  “呃,你……”孟斯凡傻眼了,这儿可是风悠辰的书房啊!
  “我怎么样?”婬荡的小手探入他胸膛,倾身在他发热的耳畔轻舔啃咬。
  “曼……曼妃……”神思已渐渐恍惚,斯文的脸孔因情欲而胀红,他失控地拉过姜曼妃,疯狂而激烈的吻住她。
  姜曼妃也没让他失望,立即回以最放浪的迎合。
  艳眸一眯,闪过了一抹旁人难察的冷意。她姜曼妃还是有足够的能力让男人为她发狂,眼前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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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和风老太爷谈过之后,雨浓决定要去找风悠辰把事情问清楚,她愿意相信他是钦崎磊落的君子,但不愿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看着每个人各弄乾坤。
  问了几个下人,她得知风悠辰此刻人在书斋中审核帐目,于是不加思虑地往书斋的方向走去。
  抬起正欲敲门的手在空中顿然止住,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气,听着房内传来的声响……
  放荡的娇吟,可以分辨是出自姜曼妃之口,那销魂惹火的声浪,伴随着男性的粗喘,连白痴都可以判断出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婬欲情缠的热度,连门外的雨浓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倏地刷白了小脸,掩住冰冷而颤抖的唇,深怕自己尖叫出声,在失控前,她转身狂奔,离开这令她感到作呕与莫名悲愤的地方。
  该死的风悠辰!你怎么可以这么肮脏下流,枉费我如此深信你的人格……
  椎心的痛楚淹没了她所有的知觉,不知跑了多远,她喘着气在小亭中停住,汗珠伴随着再也抑止不住的泪滴一道滚落。
  该死、该死、该死!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伪君子,我恨死你了!
  收不住的泪,索性就让它泛滥成灾,雨浓泄恨似的捶打石桌,却捶不消心头刺骨的悲痛。
  曾经有过的温存与关怀,竟全是虚伪,姜曼妃的美艳无双才能令男人神魂颠倒。她承认,论姿色,她是没有姜曼妃的艳丽;论人情世故,她也没有姜曼妃的八面玲珑,更学不会如何迎合男人、抓住他们的心。姜曼妃就像浓醇的烈酒,足以令一群男人为她迷醉痴狂,而她却无知得有如一杯乏味的开水,引不起任何男人的兴趣,风悠辰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模糊的泪眼,有如失了魂般戚然落寞地凝望前方,再也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
  风悠辰几乎找遍傲风堡上下,好不容易才在亭中发现令他情牵的小女人。
  “雨浓,一个人发什么呆?”他来到她跟前,才发觉带泪的眼睫湿意犹存。“你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风悠辰疼惜地抬手欲为她拭泪,岂料雨浓头一偏,冷冷地闪过。他望着僵在空中的手,对着自己苦笑。
  看来这几天的事已让她积了不小的火气,不好好解释是不行的了。“不听听我的说词吗?”
  说词?他想说一时糊涂?还是情欲埋没了理智?这种事,容得了他说一时糊涂便云淡风轻吗?她没想到,原来男人都这么经不起勾引,孟斯凡是,风悠辰也不例外。“敢做就要敢当,风悠辰,我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风悠辰心头一惊,在雨浓愤然离去前喊道:“你给我站住!”
  “你去死!”她咬着牙回吼,迈步奔回房中。
  “雨浓!”他快步追了上去,在她关门前扣住她不听话的小手。“我们谈谈。”
  “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你好肮脏婬秽……”尖锐的呐喊,消失于他的口中。
  “唔……”她使尽全身力气反抗,又是捶打又是挣扎,奈何就是挣不脱他坚定的缠绵温存。
  双臂一紧,他像要将她揉入骨血般的,以激情熊熊焚烧彼此。这个令人发狂的小女人,老爱残忍地折磨他,他已无法再承受更多了,如果……如果真能将她化成粉融入他的血液,让他们再也难分彼此,那该有多好!
  “雨浓……”他低抑的呢喃着,心折地暗暗叹息。
  是酸楚的柔情作祟吧,她不自觉的软化,双臂悄悄环上他颈间,闭上眼承受着他绕肠揪心的缱绻缠绵。
  依依难舍地离开她的唇,风悠辰含笑凝望她。
  雨浓一震,使劲推开他。“你离我远一点!”可恶,他就只会用这一招,偏偏她还不可原谅地臣服。
  他沉下脸。“雨浓!”
  “滚开,我不要见到你!”她决然地背过身去。
  风悠辰也恼了,强行扳过她的身子,正欲怒吼,却迎视到一双闪着晶灿泪光的星眸,火气立消,化为一腔绕肠的柔情。“你哭,为了我吗?”
  “谁为你哭了,我巴不得你死到万里长城去,我眼不见为净!”她尖声叫道,不争气的泪却一滴又一滴地淌了下来。

  风悠辰摇头笑叹。“你说谎的技巧真糟糕。”
  “你——我恨你,我——是真的好恨你……”她悲切地喊着,风悠辰看得出来,她恐怕是说真的。
  “给我一个理由。”他沉下脸面无表情地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心照不宣,你做得出这么龌龊下流的事,我却难以启齿。”
  龌龊下流?太严重了吧?
  握在她肩头的手一紧,他面罩寒霜。“把话说清楚,我不接受空穴来风的污蔑指责。”
  “我没你那般厚颜无耻,能够面不改色,不知羞耻为何物!”她不甘示弱地回吼。
  气氛顿时陷入一片窒人死寂,空气中扬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
  冷眸降至冷点,几乎要将雨浓冻结成霜。“从没有人敢骂我无耻,只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我,我容忍够了,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放过你。”就算再爱她,他也无法再忍受她接二连三的曲解谩骂,不该他承担的罪名,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强扣在他身上,包括雨浓。
  他森寒的神情太令人心惊胆战,但满怀悲怨的雨浓不受影响,无惧地昂首直视他。“你本来就无耻,敢和姜曼妃做出苟合之事,又有何面目在这里咄咄逼人?”
  风悠辰没料到她会出此言,一不留神,差点儿被自个儿的口水呛着。“苟……苟合?姜曼妃?”
  “少在我面前装傻,刚刚才做的事,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刚刚?风悠辰蹙起眉头,他只记得刚刚自己满怀柔情地寻找他心爱的小女人,然后在亭子里莫名其妙地被臭骂了一顿,惹得他又气又怜地吻她,最后就是现在剑拔弩张地对峙。这样很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吗?值得她动用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秽言骂他?
  接下来的话,解释了他的疑问。“姜曼妃已经名花有主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不清,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天打雷劈?我这句肮脏龌龊哪里骂错了?”
  天大的冤枉哦!他摇头看着她。“你亲眼看到了?”
  “我……”想起那一幕,泪雾又刺痛眼眶。“我没你们这么恶心!我……只在书房门口……听到……”
  听到这里,风悠辰已大致明了了状况。啧,姜曼妃这个荡妇婬娃,她要下贱本来不关他的事,但是别害他背黑锅嘛!
  “你听到什么?说来参详参详。”他悠闲地道。
  “你——下流!”他居然面无愧色,雨浓恨声咒骂着。
  瞧见她爱恨交织的神情,一抹奇妙的笑意在眼底闪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就算我和姜曼妃打得火热也不关你的事嘛,莫非——你吃醋?”
  吃醋?她的俏容霎时又青又白。“你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好吧,我老实告诉你,就算要找女人,我也一定会找你,信不信得过我?”他谈笑自若。
  她气得尖声大叫。“风悠辰!信不信我Yan了你!”看他如何下流。
  哇!她醋劲真是了得。风悠辰好笑地道:“温大小姐,你既没亲眼看到,又怎能断言一切?”
  “她明明在你的地方……”雨浓尴尬得说不下去。“你还想文过饰非、睁眼说瞎话?”
  谁规定在他的地方男主角就一定得是他?“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将这句‘龌龊下流’送还给有这种想法的人?”
  他竟然拐着弯骂她思想龌龊下流?她气得失去理智。“风悠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人,我错看你了,滚!我不想见你、不想听你说任何一个字,滚哪——”
  “听我说,温雨浓!”他以着更大的音量盖过她,吼傻了雨浓,换来她怔忡的凝望。
  他缓了缓神色,以前所未有的冷静瞅住她。“听清楚,我只说一次——我风悠辰行事,从不需要向人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自认无愧天地,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也不需要去介意别人如何看我,所以,我也一直觉得解释是愚者的行为。但是后来我才明白,当我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在乎她怎么看我,我的喜怒哀乐会随她而动,于是我发现,以前之所以可以心如冰霜、无动于衷,是因为我不曾由衷去在乎过什么。生平第一次,我对你有了解释的冲动,但我换来的,却是你的不信任,我不明白,付出了这么多,却被你看得一文不值、弃如敝屣,到底值不值得,我何苦来哉?付出得再多,你永远也不会懂,只会一再误解……这是第二次,如果你仍是选择怀疑,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
  注视她震惊而惨白的容颜,他苦涩地一笑,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书房中的人不是我,我已早一步离开去寻找你了,就这样。”说完,他转身欲走。
  “悠……悠辰……”
  身后传来雨浓颤抖而脆弱的叫唤,他无言地回首凝望她。
  他……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在乎她?那么他之所以坚决要得到她,为的,只是因为他对她动了情,并不是执意与她较劲?
  太大的震撼,使得脑海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无法成言。
  风悠辰深深凝视着她,幽幽沉沉地一叹。“雨浓,该是你好好思考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默默地离去,留下呆怔的雨浓,以及不断回绕脑际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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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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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当这个时代到来的时候,锐不可当。万物肆意生长,尘埃与曙光升腾,江河汇聚成川,无名山丘崛起为峰,天地一时,无比开阔。—2006年1月29日,中国春节。写于38000英尺高空,自华盛顿返回上海。说来新鲜,我苦于没有英雄可写,尽管当今之世,英雄是迭出不穷,年年有,月月有,报刊上连篇累牍,而后才又发现,他算不得真英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