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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大战4:新希望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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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怪物身材窝大,但并不狰狞可怕。阿图内心的反应是皱了皱眉,检查了一下视觉传感器,并且重新启动体内的各种机械和电路。
  这怪物看上去很像一个老头儿,他身穿一件宽松的长袍,肩披一顶破旧的斗篷。长袍上悬挂着几条小带,几个小包,还有几伴不知做什么阳的小器具。阿图向怒人走来的方向搜寻了一下。并不见有恶魔追赶的迹象。老人也并不显得惊惶失措。事实上,阿图倒觉得他欣欣然面有喜色。
  这位奇怪的不速之客的苍老面颜和满是沙尘的衣服融为一体,胡须也和胸前织物的松散线头混杂在一起,简直无法将两者区分开来。
  一种和沙漠上遇然不同的潮湿和严寒的气候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只鹰钩鼻子宛如巨石突出在纵横起伏的皱纹和伤痕之中,似乎时时在警惕地嗅着什么。鼻两旁的眼睛如同蔚蓝色的液体一般清澈柔和。老人透过沙尘和胡须微微一笑,眯眼看着静静躺在陆上飞车旁边的那个瘫软的身躯。
  虽然阿图亲耳听到了那嚎叫声,但他以实用主义的态度撇开了这个事实。他确信沙民是受了某种幻觉的蒙骗;同时他也确信,这个陌生人对卢克并无恶意。阿图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想找个更好的观察角度。不巧,碰动了一块小石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这声音几乎连阿图的电子感受器都觉察不出来,然而那人却好像挨了一枪似的骤然扭转身来。他直盯着阿图藏声的石缝,仍然和蔼地微笑着。
  “喂!”他用一种高兴得令人吃惊的低沉嗓音喊道。“到这边来,我的小朋友,不要害怕。”
  这声音是友好的,使人疑虑全消。在这样的荒野上,虽然是跟一个陌生人交往。但无论如何比单枪匹马、孑然一身强。阿图摇摇摆摆地走到阳光下面,向瘫软地伸开四肢躺在地上的卢克走去。他斜倾着圆桶般的身躯,仔细查看卢克软绵绵的身体,从体内发出一阵担忧的嘘嘘声和嘟嘟声。
  那老头走过来在卢克身旁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卢克的前额,然后又摸了摸太阳穴。不一会儿,这个失去知觉的年轻人像在梦中一样动了一下,又咕哝了两声。
  “不要担心,”老人告诉阿图,“他会好起来的。”
  仿佛是要证实这个判断,卢克眨了眨双眼,茫然不解地凝视着上方。轻声而含混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地躺着吧,孩子。”老人一面屈腿往自己的脚后跟上一坐,一面说,“你今天够忙的了。”他孩子似的又一次咧开嘴笑了,说,“你真幸运,你的头还在身子上。”
  卢克向四周望了望,他的目光落到那俯视着他的苍老的脸上,他认出了眼前的老人,这使他奇迹般地清醒过来。
  “贝恩……一定是贝恩!”突然恢复的记忆使他害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但现在沙民已经无影无踪了。他慢慢地坐起身来说:“贝恩-克诺比,我见到你很高兴。”
  老人站起来,眺望着峡谷的底部和上面起伏的峡壁顶,一只脚踢弄着沙子,说:“这片琼德兰沙漠是不能随便来旅行的。来试探塔斯肯好客程度的人都是误入险徒的旅行者。”他又把目光转到他的病人身上。“告诉我,年轻人,是什么使你跑出这样远,来到这片偏僻的荒野上?”
  卢克指着阿图说:“是这个小机器人,他说他在寻找以前的主人。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疯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忠诚的机器人。他为了重归故主,一往无前,不顾一切,甚至对我采用了欺骗手段。”
  卢克抬眼看着老人继续说:“他自称是一个叫欧比—旺-克诺比的人的财产。”卢克紧紧地盯着老人,但老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是你的亲戚吗?我叔叔认为真有其人。或者他不过是一种幻象,是杂乱信息误人机器人的主存储库引起的。”
  老人象在追忆往事,皱了皱眉头,心不在焉地捋着蓬乱的胡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欧比—旺-克诺比,”他反复念着这名字。“欧比—旺……瞧,我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很久,很久了,真奇怪!”
  “我叔叔说他已经死了。”卢克想帮助他回忆。
  “噢。他没有死!”克诺比脱口而出地纠正他说,“还没死,还没有。”
  卢克激动地爬到他的脚下,把“塔斯肯袭击者”全忘了。
  “那么你认识他?”
  他那长满胡须的皱脸浮现出一种不寻常的孩子般的微笑
  “我当然认识他;他就是我。正象你可能怀疑过的那样,卢克。不过,从你还没出生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没有再用欧比—旺这个名字了。”
  卢克试探地指着阿图说:“那么,就象这个机器人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属于你的?”
  克诺比看着那默不作声的机器人,并不想掩饰自己的迷惑不解。他承认说:“啊,这可真令人奇怪了。我似乎并不记得有过一个机器人,更不要说是个现代化的阿图装置。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突然,不知什么东西把老头的注意力引到了附近的峭壁悬崖上。“我想咱们还是用用你的陆上飞车吧。沙民很容易受惊,但他们会很快地搬了援兵卷土重来的。陆上飞车是个宝贝,可不要轻易放弃,况且他们毕竟不是加哇。”
  克诺比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把双手捂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发出一声神秘可怖的嚎叫,吓得卢克跳了起来。“这应该可以使任何懒散的东西再跑上一阵子了。”老头得意地说。
  “这是克赖伊特毒龙的叫声啊!”卢克惊讶得目瞪口呆,“你是怎样发出这种叫声的?”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孩子。这并不很难学,只要用正确的姿势,有一副好用的声带和足够的肺活量。假如你是一个帝国官僚,我倒可以马上教你,可惜你不是。”他又一次向悬崖峭壁扫了一眼,说:“另处,我认为现在也不是学习这个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学习这个的地方。”
  “我并不坚持现在学。”卢克揉了揉后脑勺说,“让我们出发吧!”
  卢克的话音刚落,阿图就悲哀地嘟嘟叫起来。还飞快地转过身去。卢克不会翻译机器人的电子叫声,但他突然领悟了这叫声的含意,“斯锐匹欧!”卢克忧虑地喊起来。这时阿图正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朝着和陆上飞车相反的方向跑。卢克说:“咱们跟着他,贝恩!”
  小机器人带着他们跑到一个大沙坑的边沿停了下来,向下指着,发出悲哀的尖叫声。卢克看清了阿图所指的地方。他们小心翼翼地顺滑溜的沙坡往下走。克诺比毫不费力地跟在后头。
  斯锐匹欧躺在他滚下来的那个陡坡底下,摔得遍体鳞伤,
  一只车臂摔断了,曲扭着,脱落在不远的地方。
  “斯锐匹欧!”卢克呼唤着。但没有回响。摇晃他也未能使他苏醒。卢克打开机器人后背的一块板,把一个暗藏的开关连续拨弄了几次,开始听到一阵低低的嗡嗡叫声,时断时续。最后变成正常的颤动。

  斯锐匹欧用他那只还连在身子上的手臂撑着打了个滚,坐了起来。“我在哪儿?”他自言自语他说,他的光感受器渐渐清晰起来,他认出了卢克。“噢,对不起,先生,我一定是失足了。”
  “你很走运,你的每条主电路还可以工作。”卢克告诉他。接着又心情紧张地望着山顶说,“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必须赶在沙民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斯锐匹欧刚一挣扎,伺眼电动机就不正常地叫起来。“我想我是没法走了。你们走吧,卢克老爷。不必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我已经完蛋了。”
  “不,你没完!”卢克急忙说,不禁被新结识的这个机器人所感动。斯锐匹欧不是卢克平日打惯交道的那种沉默寡言的农业机器人。“你说了些什么呀?”卢克说。
  “可这是合乎逻辑的啊!”斯锐匹欧对他说。
  卢克气愤地摇着头说:“失败主义者!”
  在卢克和贝恩-克诺比的帮助下,这个伤残的机器人挣扎着站起来。阿图在坑边注视着他们。
  爬了一半坡,克诺比停下步来,他怀疑地用鼻于吸了口气说:“快!我的孩子。他们又在前进了。”
  卢克注视着周围的山石,一边留意自己的脚步,费劲地把斯锐匹欧拉出了沙坑。
  贝恩-克诺比隐蔽得很好的山洞是按照斯巴达方式装饰布置起来的,虽然简朴,但还舒适。不过,它的风格反映了主人古怪的折衷主义的情趣,是大多数人所不喜欢的。作为起居室用的地方是十分简朴的,表明主人所注重的是精神上的而不是肉体上的舒适。
  他们成功地在“塔斯肯袭击着”的援兵赶到之前撤出了峡谷。在克诺比的指点下,卢克驾着飞车,故意东弯西拐,留下一条方向难辨的痕迹,即使是具有超级嗅觉的加哇也无法跟踪。
  卢克竭力抵制着克诺比山洞里那些有吸引力的怪东西的诱惑,在一个布置紧凑、设备齐全的修理间,花了几个小时想把斯锐匹欧的断臂接上。
  幸好当时在剧烈的拉力作用下,过载保护器自动断开了手臂,并把电子神经和神经节封闭起来,所以并没有严重受伤。现在修复时,只需把断臂重新接在肩肿上,启动自我重接机构就行了。假如手臂折断的地方不在关节部位,而在骨头当中,那么这样的断肢再植除工厂之外是无能为力的。
  在卢克工作时,克诺比的注意力集中在阿图-迪图身上。矮墩墩的机器人驯服地坐在山洞中冰冷的地上,老头俯身用手拨弄着它的金属内脏。最后,老人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直起身来。他关上机器人圆脑袋上敞开的面板,说:“好了,我的小朋友,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
  卢克本来也快干完自己的活计,克诺比的话一下子把他从修理间吸引了过来。“我看到过一部分信息,”他开始说,“并且我……”
  一幅非常动人的人影又一次从小机器人的正面投射到空中。卢克立刻停止了讲话,那人影不可思议的俊美使他再一次为之倾倒。
  “是的,这就对了。”克诺比沉思地轻声说。
  影象依然很不稳定,这表明录象磁带是仓促录制的,但卢克钦佩地注意到,这次的影象比过去清晰得多。显而易见,克诺比在比清除沙漠上的尸骸更为具体的事情上是很内行的。
  “欧比—旺-克诺比将军,”影象以甜美的声音倾诉,“我以阿尔德兰星球和‘恢复古老共和国联盟’的名义和您讲话。我奉父亲贝尔-奥加纳——阿尔德兰系总督和第一主席之命,前来打搅您宁静的隐居。”
  克诺比静静聆听着这番郑重其事的倾诉,而卢克则双眼圆睁,眼球几乎从眼眶里滚出来。
  “将军,许多年前,”那声音继续说,“你曾在克洛恩战争中为老共和国建树过功勋。现在我父亲请求您,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刻再度帮助我们。他希望您前往阿尔德兰和他会合,您务必到那里去。
  “我感到抱歉的是,我不能亲自前来向您转达我父亲的请求。我的使命本来是要亲自会见您的,但失败了。因此我只好求助于这种间接的联络方式。
  “关系到阿尔德兰生死存亡的情报已经转存到阿图-迪图的电脑之中。我父亲知道怎样将情报取出。我恳求您把这机器人安全地送达阿尔德兰。”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此刻,她的话语急促,不象刚才那么平静了。“你必须帮助我,欧比—旺,克诺比,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将会被帝国的士兵抓住,但他们是不能从我这儿了解到任何情况的。需要了解的事全都存在这个机器人的记忆单元里了。不要使我们失望,欧比—旺-克诺比!不要使我失望!”
  一朵小小的三维静电干扰的云团取代了精美的立体形象,接着,静电干扰云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阿图-迪图满怀期待地抬眼望着克诺比。
  卢克的思想象塘水里掺了汽油一样,混乱极了。为了使自己镇静下来,他的注意力转向沉静地坐在一旁的身影。
  啊!这老人,这疯狂的术士,这从他记事时起他叔叔和其他所有人都莫不知晓的沙漠游民和十足的怪人!
  如果说,那个陌生女子刚才向着山洞里清凉的空气说出的那番惶恐焦急的话语对克诺比有所触动的话,从他的外表是丝毫看不出来的。相反,他背靠着石壁,沉思地捋着胡须,不动声色地慢腾腾地吸着那支造型奇特、铬层已失去光泽的水烟筒。
  卢克眼前又浮现出那质朴而又可爱的形象。“她是那么……那么……”他是干农活出身的,一时想不出用什么适当的词来形容她。猛然,他记起她刚才讲话中提到的一件事,这使他怀疑疑地凝望着这位老人。“克诺比将军,你参加过克洛恩战争,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卢克说。
  “嗯,是的,”克诺比漫不经心地应答道,就象是在闲谈炖肉的烹饪法一样。“我想这有些年头了。我曾经是一个杰迪骑士,象……”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接着说,“象你父亲。”
  “一个杰迪骑士?!”卢克重复说。突然他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但我父亲没有参加过克洛恩战争呀。他不是骑士,他是一个运货飞船的驾驶员。”
  克诺比含着水烟筒,嘴边浮现出微笑说:“但这是你叔叔告诉你的。”他的注意力突然转到其它什么地方。“欧文-拉尔斯不同意你父亲的思想倾向和人生哲学。他认为你父亲应该呆在塔图因,而不要去卷入……”你又似乎冷淡地,耸了耸肩。“唉,他认为你父亲应该留下,专心照管自己的农活。”
  卢克没有说话,他紧绷着身体倾听着老人叙述他父亲的身世。过去他只从他叔叔那儿听说过,而且那是被歪曲了的。

  “欧文常常担心你父亲的冒险生涯会影响你,使你脱离安克赫德。”他遗憾地慢慢摇着头,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你父亲恐怕天生就不是个干农活的。”
  “卢克转身走开。他又继续去清除斯锐匹欧伤口已经愈合了的金属外壳里最后的沙粒。“要是我以前就了解他该多好!”
  他喃喃地自语了一声。
  “他是我有生以来认识的最好的飞行员,”克诺比继续说,“一个机智的战士。他的‘力’……本能很强。”克诺比一下子显得苍老起来。“他还是我的好朋友。”
  刹那间,老人又恢复了他那天生的幽默感,象孩子似的眨动着双眼说:我知道你自己也是一名相当不错的驾驶员。飞行和航海虽然不能遗传,但造就一名优秀的小飞船驾驶员所需要的许多素质却是能遗传的。你已经从你父亲那里继承了这些素质。当然,就是一只鸭子,也还得先教它,才会游水。”
  “什么鸭子?”卢克好奇地问。
  “那是小事,你别管了。你知道,在各方面你都很象你父亲。”克诺比直率地打量着卢克,使卢克感到局促不安。“比起上次见到你,你已经长大了许多。”
  对此卢克无言以对。克诺比又陷入沉思之中,卢克默默地等待着。不一会儿,那老头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显然他已做出了重大决定。
  “所有这些都提醒了我,”他装出一副偶然想起的模样,“我这里有一件东西给你。”他站起来,走到一个庞大的、旧式柜子跟前,在里面翻寻起来,他把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翻了出来,又全都重新放了回去。其中有几样卢克是认得的。显然,老人是在专心致志地寻找某件重要东西,卢克只好克制自己,闭口不问那些逗人喜爱的小玩意。
  “你父亲说,等你长大以后,”克诺比说,“他想让你得到这把……可我得先找到这个该死的东西。我以前就想把它交给你,可你叔叔不允许。他认为你会由此而产生一些愚蠢的念头,最后会追随老欧比—旺去进行理想主义的讨伐战争。
  “你瞧,卢克,这就是你父亲和你叔叔欧文之间的分歧所在。拉尔斯是个不让理想主义来干扰实际事务的人,而你父亲则认为这个问题甚至连讨论的价值都没有。在这类事情上,你父亲都是凭本能作出决定的,就象他凭本能驾驶飞船一样。”
  卢克点了点头,他终于捡出了最后一颗沙粒。他四处寻找剩下来的一个器件,准备把它装进斯锐匹欧敞开的胸腔盖板上。他终于找到了这个防逃器,他拉开机器里的接收闩,要着手把防逃器装上,斯锐匹欧专注地看着卢克的动作,明显地向后退缩了一下。
  卢克久久地盯着那金属和塑料的光感受器。然后,他断然地把防逃器往工作台上一放,并合上了机器人的胸膛盖板。斯锐匹欧什么也没有说。
  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咕哝声。卢克转身看到克诺比很高兴地走了过来,交给卢克一个看来无害的小东西。卢克很有兴趣地研究起它来。
  这东西有一个粗而短的手柄,手柄上装有一对小开关。手柄上方是一个金属圆盆,直径比他摊开的手掌大不了多少。手柄和圆盘上都装有一些新奇的宝石般的零件。其中有一件看上去象是电池——卢克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电池。圆盘的反面磨得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最使卢克疑惑不解的要数这能量电池了。不论这东西是什么,从电池的额定功率可知,它是需要巨大能量的。
  尽管老人说这个东西是他父亲的,但它看起来仍像是新的。唯有手柄上的一些轻微划痕表明它过去曾被人使用过。显然,这应归功于克诺比多年的珍藏。
  “先生!”后面传来了卢克好一会儿没听到过的熟悉声音。
  “什么事?”卢克一惊,中止了他的研究。
  “如果你暂时不需要我,”斯锐匹欧说,“我想把自己关闭一会儿。这样有利于神经的愈合。而且,我反正也该搞点内部自我清洗了。”
  “好,去干吧!”卢克心不在焉地回答,马上又回头研究起这个不知名的东西来。在他身后,斯锐匹欧沉默着,眼睛里的辉光也暂时消失了,卢克注意到克诺比正在很有兴趣地瞧着自己,他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终于无可奈何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你父亲的光剑。”克诺比告诉他,“曾经有段时间,这玩意儿很流行。现在,在星系的某些地方,也还一样流行。”
  卢克检查着手柄上的控制开关。然后试着按了按靠近镶镜球部的一个颜色鲜艳的开关。霎时,圆盘射出一道大拇指粗细的蓝白色光柱,长约一米多一点,光柱稠密到不透明的程度。光柱的终点和起点一样浓烈耀眼,强度一点也不衰减。奇怪的是卢克毫不感到光柱有热辐射出来。不过,他还是非常小心不去碰上它。他从来没有见过光剑,但他知道这玩意儿能把克诺比的洞壁——或人体——钻穿。
  “这是杰迪骑士的正式武器,”克诺比解释说,“它不象能量枪那样笨重而无规则。要使用它光长两只眼睛是不够的,更要有娴熟的技巧。这是一种漂亮武器,也是一种象征。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能量枪和聚变刀。但如果你能熟练地使用光剑,那就表明你比一般人高出一头。”他边说边在洞里踱来踱去。
  “一千多个世代以来,卢克,杰迪骑士是星系里最强大的、最受尊敬的力量。他们是古老共和国的和平和正义的卫士。”
  卢克没有追问从那以后发生了什么情况。克诺比抬头一看,只见这青年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空中,根本没有听见老人的话。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责怪卢克心不在焉,但克诺比却不这样。他比大多数人更能体贴别人,他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户克察觉出了这种寂静,重新开始讲话了。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卢克缓缓地问。
  克诺比踌躇了一下。卢克觉察出老人并不希望谈及这个具体话题。然而,和欧文-拉尔斯不同,克诺比不能心安理得地用谎言来敷衍过关。
  “他是被出卖后遇害的,”克诺比说,“出卖他的是一个名叫达斯-瓦德的很年轻的杰迪骑士。”克诺比没有看卢克,又说:“这达斯-瓦德是我训练过的一个小伙子,是我最聪明的弟子之一……也是我最大的失败之一。”
  克诺比重新开始踱来踱去。“瓦德利用我教给他的本领和体内的‘力’行凶作恶,去帮助后来的昏庸皇帝。当时,由于杰迪骑士们死的死,散的散,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和瓦德抗衡。今天,杰迪骑士几乎已被完全灭绝了。”
  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从克诺比的脸上掠过。“在许多方面,他们都太善良了,太轻信了;以至忘记了保护自己。他们过于相信共和国的稳定,没有认识到,虽然她的身体可能是健全的,头脑却得了重病,日渐衰弱,最后给当今皇帝这样的人上下其手,钻了空子。

  “我要是事先知道瓦德追求的目的就好了。我有时有种感觉:他似乎在抓紧时间策划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阴谋,这就是一个掌握了‘力’而又被‘力’的阴暗面所吞噬的人的命运。”
  卢克的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力’?这是你第二次提到‘力’了。”他说。
  克诺比点了点头。“有时候我简直忘了是在谁面前唠叨了。简单点讲,‘力’是每个杰迪骑士必须与之打交道的东西。虽然对它至今尚无圆满的解释,但是据科学家推论,它是一种由生物产生的能量场。古代的人类早就猜想到它的存在。但是千万年来,人们对它的潜在能力却一无所知。
  “只有某种人才能认识‘力’的本来面目,然而人们却残酷无情地污蔑他们是骗子、伪造者、神秘主义者,或者更坏的人,能使用‘力’的人就更少了。由于‘力’经常突破它自身的原始控制,因此它常常太强大了,难以驾驭。‘力’被他们的同代人所误解——甚至更糟。”
  克诺比用两只手臂做了一个囊括万物的手势,说:“‘力’包围了我们每一个人。一些人相信它在指导我们的行动,而不是我们在支配它。杰迪骑士之所以拥有特殊力量,就是他们了解‘力’,知道如何应用它。”
  克诺比把手臂放下来,紧盯着卢克,把这个青年人盯得坐立不安。当他再讲话时,他的声调是那样地年轻而富有生气,以至使卢克不禁跳了起来。“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去阿尔德兰,那么你也必须学会如何应用这种‘力’,卢克。”
  “阿尔德兰!”卢克从座椅上跳下来,茫然不知所措。“不,我不去阿尔德兰,我甚至都不知道阿尔德兰在哪儿。”蒸汽发生器、机器人、收获——突然,周围的东西似乎向他挤压过来,刚才还惹人喜爱的陈设和新颖别致的器具现在却有点令人生畏了。他急忙向四周张望,竭力避开贝恩-克诺比的锐利目光……这个老贝恩……古怪的贝恩……欧比—旺将军……
  “我得回家去了。”卢克沙哑地说,“已经晚了,叔叔一定会责怪我的。”他突然记起什么事,向着一动不动的阿图指了指。“你可以把这个机器人留下。它似乎想要你收留它。我找个借口应付我叔叔——但愿能想得出来。”他几乎绝望地补充了一句。
  “我需要你德帮助,卢克,”克诺比解释道,语调悲伤而又坚定。“我太老了,无法胜任这样的事,而这使命又太重要了。”他朝阿图翘了翘下巴。“他的信息你已经耳闻目睹了。”
  “但是……我不能卷进这类事情,”卢克直截了当地说,“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们得把庄稼收进来——即使欧文叔叔中途雇用一个小帮手,也少不了我。而对于你讲的事,我也无可奈何,至少现在是无可奈何。况且,阿尔德兰离这里是那么遥远,整个事情都和我毫不相干。”
  “这话像是你叔叔说的。”克诺比不带怨恨地评论着。
  “噢,欧文叔叔?我怎么才能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呢?”
  老人忍住了微笑。他知道卢克的命运早已注定。这是在他得知父亲怎样死去之前五分钟注定的,是在他听到全部信息时注定的。当卢克第一次看到由小机器人笨拙地放映出来的美丽的奥加纳参议员恳求援助的形象时,命运就已作了安排。克诺比在内心里琢磨,甚至很可能在这孩子生下来之前,他的命运就注定了。贝恩并不相信宿命论,但他的确相信遗传,相信‘力’。
  “卢克,记住,一个人的痛苦就是大家的痛苦,地方遥远不等于就该遭受欺凌。邪恶势力不能很快地遏制,就会蔓延开来,吞噬掉所有的人,不管他是反抗者还是旁观者。”
  “我想,”卢克很不安地仟悔说:“我能够把你带到安克赫德镇。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交通工具去莫斯艾斯利,或者其它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很好,”克诺比同意说,“开始时这样做是可以的。以后你就必须得做你认为正义的事情了。”
  卢克转过身去,脑子里一片混乱。“好的,不过眼下我有点不舒眼……”
  牢房里灯光惨淡阴森,只有黑色的金属墙壁和头顶上高高的天花板依稀可辨。它的设计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加强囚犯的绝望感,这一点是成功的。当牢房的铁门嘎吱地打开时,莉阿-奥加纳惊恐地跳了起来,铁门和她身体一样厚,好象他们害怕如果做薄了她能赤手空拳地破门而出似的。
  姑娘费力地向外张望,看见几名帝国士兵各就各位地紧挨着门站着。莉阿-奥加纳蔑视地瞟了他们一眼,紧靠里墙站定。
  一个可怖的黑色身影走进牢房里来,步履平稳,好像在滑行一般。姑娘那镇定自若的神色顿时消失殆尽。瓦德的出现挫败了她的勇气,其彻底程度就像大象踩碎鸡蛋壳一样。这恶棍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瘦长得和古董店的一杆鞭子一样。虽然他站在黑勋爵身边显得卑微矮小,但那狰狞可怖的模样和瓦德几乎相差无几。
  达斯-瓦德对牢外的某人作了个手势。一个像巨蜂一般嗡嗡作响的东西渐渐移近,从门口滑了进来。这是一个黑色金属圆球,莉阿一见立刻透不过气来。它借助独立的斥力器悬浮在空中,表面突伸出许多金属臂,在金属臂的未端装设了大量精细器具。
  莉阿恐怖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她过去听到过关于这类东西的传说,但从来没有真正相信帝国的技术人员会建造这种恶毒的怪物——在它冷酷的记忆装置里存储了人类以及若干异类所具有的各种野蛮暴行的素质。
  瓦德和塔尔京静静地站在那里,让她有充分的时间研究这个在眼前盘旋的梦魇般的魔怪。至于塔尔京总督特别注意不让自己心存幻想——以为她一看到这个机器就会吓得供出他所需要的情报。这倒不是因为害怕下一步出现难堪的局面——他思忖道。每次动刑,都总有人醒悟过来,变得理智些,但那是普通犯人。这次看看这个参议员的反应倒是非常有趣的事。
  他们又有意地等了片刻。然后,塔尔京对机器作了个手势。“好了,奥加纳参议员,奥加纳公主,我们来讨论讨论叛乱的总根据地在什么地方吧!”
  机器慢慢地冲着她移过来,嗡嗡声越来越响,它那冷酷无情的球体遮没了瓦德、总督和牢房的其余部分……遮没了光亮……
  惨叫声透过牢墙和铁门传到外面已经非常微弱了,不足以打破走道上的安逸和宁静。尽管这样,门外守卫的士兵仍然立即设法找到借口,稍稍向远处挪动,挪到听不到那恐怖声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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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纪德是个不可替代的榜样在二十世纪法国作家中,若论哪一位最活跃,最独特,最重要,最喜欢颠覆,最爱惹是生非,最复杂,最多变,从而也最难捉摸,那么几乎可以肯定,非安德烈·纪德莫属。纪德的一生及其作品所构成的世界,就是一座现代的迷宫。这座迷宫迷惑了多少评论家,甚至迷惑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长达三十余年。这里顺便翻一翻诺贝尔文学奖这本老账,只为从一个侧面说明纪德为人和为文的复杂性,在他的迷宫里迷途不足为奇。 [点击阅读]
男人这东西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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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对于性,少男们由于难以抑制自己而感到不安;与此同时,他们又抱有尝试性爱的愿望。因此,他们的实情是:置身于这两种互相矛盾的情感的夹缝中苦苦思索,闷闷不乐。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成长为响当当的人是极其不易的。在此,我们所说的“响当当的人”指的是无论在肉体还是在精神方面都健康且成熟的男人和女人。在成人之前,人,无一例外要逾越形形色色的障碍、壁垒。 [点击阅读]
畸形屋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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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大战末期,我在埃及认识了苏菲亚-里奥奈兹。她在当地领事馆某部门担任一个相当高的管理职位。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正式场会里,不久我便了解到她那令她登上那个职位的办事效率,尽管她还很年轻(当时她才二十二岁)。除了外貌让人看来极为顺眼之外,她还拥有清晰的头脑和令我觉得非常愉快的一本正经的幽默感。她是一个令人觉得特别容易交谈的对象,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偶尔跳跳舞,过得非常愉快。 [点击阅读]
癌症楼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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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肖韦宏瑞典皇家学院将1970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从而使前苏联与西方之间继“帕斯捷尔纳克事件”之后又一次出现了冷战的局面。从那时以来,索尔仁尼琴也由一个“持不同政见者”变为“流亡作家”,其创作活动变得更为复杂,更为引人注目。索尔仁尼琴于1918年12月11日生于北高加索的基斯洛沃茨克市。父亲曾在沙俄军队中供职,战死在德国;母亲系中学教员。 [点击阅读]
白发鬼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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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诡怪的开场白此刻,在我面前,这所监狱里的心地善良的囚犯教诲师,正笑容可掬地等待着我开始讲述我的冗长的故事;在我旁边,教诲师委托的熟练的速记员已削好铅笔,正期待我开口。我要从现在起,按照善良的教诲师的劝告,一天讲一点,连日讲述我的不可思议的经历。教诲师说他想让人把我的口述速记下来,以后编成一部书出版。我也希望能那样。因为我的经历怪诞离奇,简直是世人做梦都想不到的。 [点击阅读]
白牙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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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黑鸦鸦的丛林,肃立在冰河的两岸。不久前的一阵大风,已经将树体上的冰雪一掠而去。现在,它们依偎在沉沉暮霭之中,抑郁寡欢。无垠的原野死一般沉寂,除了寒冷和荒凉,没有任何生命和运动的含义。但这一切绝不仅仅意味着悲哀,而是蕴含着比悲哀更可怕的、远超过冰雪之冷冽的残酷。那是永恒用他的专横和难以言传的智慧,嘲笑着生命和生命的奋斗。那是“荒原”,是充满了野蛮,寒冷彻骨的“北国的荒原”。 [点击阅读]
白衣怪圈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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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月4日星期一上午7时5分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冬夜一片漆黑。海伦·卡伯特在拂晓时醒了过来。她躺在路易斯伯格广场她父母的家中,一缕缕暗淡的晨曦刺破了笼罩这间三楼卧室的黑暗。她睡在一张有顶篷装饰的床上,懒得睁开眼睛,依然沉浸在鸭绒被赐予的舒适温暖之中。她称心如意,全然不知她的脑组织已出了大毛病。这次假期海伦并不很愉快。她是普林斯顿大学3年级学生,为了不影响功课,她预约了在圣诞和新年假期中做刮子宫手术。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