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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弄清楚它们在哪儿过夜,结果我看见了一些事情他们说:“达尔在哪儿?达尔方才上哪儿去了?”
他们把她抬回到苹果树下。
谷仓仍然是红红的,但已经不是谷仓了。它坍塌了下来,红红的火苗在往上蹿。谷仓化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火舌,往上翻卷,逼向天空和星星,星星只好纷纷往后退。这时候卡什还没有睡着。他的头从一边转到另一边,满脸都是汗珠。
“还要往腿上泼点水吗?”杜威·德尔说。
卡什的腿和脚都发黑了。我们举着灯察看卡什腿脚发黑的地方。
“你的脚真像是黑鬼的脚,卡什,”我说。
“我看咱们得把水泥砸掉,”爹说。
“真该死!你们干嘛给腿包上水泥?”吉利斯皮先生说。
“我以为这样可以固定住,”爹说。“我完全是一片好意。”
他们找来了熨斗和铁锤。杜威·德尔掌着灯。他们必须使劲砸。这时候卡什睡死了过去。
“他现在睡着了,”我说。“他睡着了便不会觉得疼了。”
水泥仅仅裂开一些缝儿。它不掉下来。
“连皮也要一块儿揭下来了,”吉利斯皮先生说。“你们干什么要给他糊上水泥呢。你们就没人想到先给他的腿涂上一层油吗?”
“我只不过想让他好得快点,”爹说。“是达尔给糊的。”
“达尔在哪儿啦?”他们说。
“难道你们当中任谁都没有一点头脑,知道这样干不行吗?”吉利斯皮说。“我原来以为达尔还多少有点头脑的呢。”
朱厄尔脸朝下躺着。他的背部红扑扑的。杜威·德尔在给他的背上药。这种药是用黄油和烟灰调成的,据说可以拔掉火气。涂好后他的背是黑黢黢的了。
“疼吗,朱厄尔?”我说,“你的背跟黑鬼的一样了,朱厄尔,”我说,卡什的脚和腿跟黑鬼的一样。这时他们把水泥砸下来了。卡什的腿在流血。
“你给我回去躺下,”杜威·德尔说。“小孩子晚上应该睡觉。”
“达尔在哪儿呢?”他们问。
他在外面苹果树底下陪她,躺在她身上。他呆在那儿不让野猫再来。我说,“你是想不让大猫来,达尔是吗?”
月光也斑斑驳驳地照在他身上。在娘的身上是一动不动的,在达尔身上则是斑斑驳驳一抽一抽的了。
“你用不着哭,”我说。“朱厄尔把她搬出来了。你用不着哭,达尔。”
谷仓还是红红的。但是不像方才那么红了。方才它还打着旋往上飞,吓得星星直往后躲免得掉下来。我看着心里直疼,就像看着小火车心里直疼一样。
我想去弄明白它们在哪儿过夜,结果我看见了一些事情,杜威·德尔让我跟谁也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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