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我的名字叫红 - 58. 我,谢库瑞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黑把们藏在了一个远亲的家里,我在那里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躺在床上,依偎着哈莉叶和我的孩子们,伴鼾声及咳嗽声,我还能够入睡。但在令人不安的梦境中我看见四肢被砍断又随便重组的怪物和女人们紧追着我不放,一再把我惊醒。黎明将临时,我在寒意中醒来,替谢夫盖和奥尔罕盖好棉被,搂了搂他们,亲了亲他们的小脑袋。我恳求安拉赐予他们美梦,如同住在先父的屋顶下那段幸福岁月中平静夜里的甜美梦境。
  然而我再也无法入睡。晨祷过后,从狭窄、阴暗的屋里透过百叶窗望出街道,我见了过去在美梦中反复出现的景象:一个鬼魅般的男人,伤痕累累,精疲力竭,高举一根木棍当宝剑挥舞,踩着熟悉的步伐殷切地走向我。每次在中看见这个景象,正当要冲上去拥抱他时,我总会惊醒,泪流满面。当我认出街上的男人是黑时,梦中永远发不出的叫喊声脱口而出。
  我冲过去开门
  他的脸被打得肿胀瘀青。他的鼻子血肉模糊一道又深又长的切口从他的肩膀划入脖子。他的衬衫浸饱了鲜血。正如梦中的丈夫,黑隐隐约约地对我微笑,因为,他终究是凯旋而归了。
  “快进来。”我说。
  “叫醒孩子们,”他说,“我们要回家了。”
  “你这个样子不能回家。”
  “再也不需要怕他了。”他说,“凶手是威利江先生,那个波斯人。”
  “橄榄……”我说,“你杀死那个卑鄙混蛋了吗?”
  “他已经从帆船码头坐船逃到印度去了。”他说,避开了我的眼睛,深知自己没能彻底完成任务。
  “你能走回我们家吗?”我说,“让他们弄匹马给你。”
  我感觉他会死在家门口,对他无限怜悯。不仅是因为他将死去,也是因为他还不曾品尝过一丝一毫正的幸福。他眼中的忧伤和坚决告诉我,他不想死在这个陌生的家里,只渴望消失,不让任何人看到他凄惨的样子。他们费了一点力气,把他抬上马背。
  回程的路上,我们紧抓着包皮袱穿越窄巷,一开始孩子们吓得不敢看黑的脸。然而,骑在马背上缓缓而行的黑,仍有余力描述事情的经过,讲述他如何揭发了杀死他们外公的可恶凶手,如何击破了他的计谋,如何与他比剑一生死。我可以看见孩子们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不禁恳求安拉:求求您,别让他死!
  当我们到达家门口时,奥尔罕大叫:“我们到家了!”他的语如此快乐,使我直觉以为死亡的天使阿兹拉尔会可怜我们,安拉会再给黑一点时间。但经验告诉我,我们永远无法猜测崇高的安拉何时、为何会带走一个人的灵魂,因此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我们困难地扶黑下了马,带他上楼,在我父亲蓝门的房间铺好床,让他躺了下来。哈莉叶煮了一壶热水带上了楼。我和哈莉叶脱他的衣服,用手撕开或拿剪刀剪开,拿掉了黏在他身上的浸血衬衫,解下了他的腰带、鞋子和内衣。我推开百叶窗,柔和的冬阳穿透花园里摇曳的枝叶,满溢了整个房间;宽口瓶、水壶、胶水盒、墨水瓶、几片玻璃和画刀上反射出点点光芒,照亮了黑惨白的皮肤,以及酸樱桃色的紫红伤口。
  我撕下几片床单,浸泡在热水中用肥皂搓洗,然后拿它们擦拭黑的身体。我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一块珍贵的古董地毯,同时又温柔专注,如同照料一个我的孩子。悉心谨慎地,不压到他满脸的瘀肿,不触痛他鼻孔的切口,我像个医生清洗了他肩膀上的恐怖伤口。好像孩子们还是婴儿时帮他们洗澡那样,我唱着歌似地跟他说着一些无聊的话。他的胸口和手臂也遍布伤痕,左手的指头被咬得发青发紫。用来给他擦拭的碎布很快便吸满了鲜血。我轻碰他的胸膛,用手感觉到了他腹部的柔软。我看着他的阴良久。下面的庭院里传来了孩子们的声音。为什么有些诗人称呼这个东西为“芦秆笔”呢?
  我听见艾斯特走进厨房,一贯愉悦的声音和故作神秘的姿态宣布她又带来了新的消息。我下了楼。
  她兴奋得连拥抱我或亲我都忘了,劈头就说:人们在画坊前发现了橄榄的断头,证明他有罪的图画与他的包皮袱也被找到了。他原本打算逃往印度,但决定临走前再看画坊最后一眼。

  有人目击了整个过程:哈桑巧遇橄榄后,拔出他的红宝剑,一剑砍下了橄榄的脑袋。
  一面听她讲述事情的经过,我一面心里在想着,不知道不幸的父亲此刻在哪里。得知凶手已受到应有的惩罚,先是使我放下了心中的恐惧;接着,复仇的快感给了我一种舒坦,也感觉到了正义的存在。当下,我真想知道如今已故的父亲在他所呆的地方是否也能有同样的感受。也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对我而言,好像是一座拥有无数间的宫殿,里面有着一扇接着一扇的房门。只有靠回忆与想像的驰骋,才能从一间房走入下一间,然而我们大多数人,由于懒惰的缘故,极少发挥这些能力,于是一辈子都停留在了同一个房间里。
  “亲爱的,别哭了。艾斯特说,“看吧,到最后一切都圆满收场了。”
  我给了她四枚金币。她生硬地一个一个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嘴里狠咬了几口,掩饰不住满心的兴奋和期盼。
  “威尼斯人的假金满街都是。”她微笑着说。
  等她一离开,我马上就命令哈莉叶不准让孩子们上楼。我回到黑所在的房里,反手锁上了门,急切地来到黑的身旁,贴上了他赤裸的身体。接着,更多的是出于好奇而非欲望,是出于爱怜而非惧怕,我做了那件事情,也就是父亲遇当晚在吊死鬼犹太人的屋里黑要我做的那种事。
  我不能说我完全了解,为什么长久以来用芦秆笔象征男性xxxx的波斯诗人,相对之下要将我们女人的嘴比拟成墨水瓶。或者也不太懂这个代代相传、来源早已不可考的比喻,背后竟是什么意思——是在形容嘴巴的小吗?还是形容墨水瓶神秘寂静?还是说,真主自己是一位画家?然而,要了解爱情,不能透过逻辑,像我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以求自保的女人,是想不通的;爱情只有毫无逻辑的人才能了解。
  好吧,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儿,在弥漫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引起我欢愉的不是嘴里的东西。当时,趴在那里,整个世界在我唇间颤动,然而引起我欢愉的却是我的儿子们在庭院里互相吵咒骂的快乐唧喳声。
  那时,我的嘴正忙着的时候,我的眼睛瞥见黑用一种全然不同的眼神望着我。他说他永远不会再忘记我的脸和我的嘴了。他的皮肤闻起来好像我父亲湿霉的旧书,宝库中的灰尘与布匹的气味渗入了他的头发。我全放纵了自己,拥抱他的伤口、他的刀痕与瘀肿,他像个孩子般呻吟,一步一步远离了死亡。然后我才明白,我甚至会更加依恋他。仿佛一艘阴郁的船只,胀饱了风帆逐渐加速,我们愈来愈急促地做爱,带着我们大胆地航向未知的海域。
  黑对这些海域了若指掌,即使躺在濒死的病榻上,也能驾驭自得,从此我知道他过去曾多次往返这些海面,天晓得是与什么样低贱的女人。迷乱中我已分不清自己亲吻的手臂是我的还是他的,嘴里吸吮的是我自己的手指还是我整个的生命。陶醉于欢愉和伤口的楚中,他透过半闭的双眼,检视着前方未知的世界。偶尔,他会温柔地用双手捧起我的头,难以置信地凝视我的脸,一会儿仿佛在详一幅图画,一会儿又好像看着一个明格里亚娼妓。
  达到欢愉的顶点时,他狂叫一声,像是在纪念波斯与图兰军队争战的寓言图画中,传奇的英雄被一剑斩成两截时的哀号。想到整条街的邻居都可能听见这声叫喊,我骇惧不已。然而就如同一位真的细密画师,在灵感高xdx潮的刹那,一方面顺从安拉的引导握笔挥毫,一方面仍然能理智地控制整幅画面的形式与构图,黑即使在狂喜的顶端,也能继续从心中一角校正我们在茫茫大海中的位置。
  “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正在给们父亲的伤口抹药。”他喘着气说。
  这句话不仅象征了我们情欲的色彩——处于生与死、禁忌与乐园、绝望与羞耻的临界点——日后也成为了我们情欲的借口。接下来的二十六年里(直到有一天早晨我挚爱的丈夫黑心脏病发倒在井边猝逝),每个中午,当阳光从百叶窗间渗隙透入房里时,我们就做爱,并且最初年是伴着谢夫盖与奥尔罕的玩耍声,我们也总是称它为“给伤口抹药”。就因为这样,我嫉妒的儿子——我不希望粗暴而忧郁的父亲出于一时嫉妒,责打他们——才得以每晚继续与我同床共枕多年。所有明智的女人都知道,与其和一位被生命击垮的忧郁丈夫同床,还不如和自己的孩子相拥而眠,这要愉快舒适得多。

  我们,孩子们和我,幸福快乐,但黑却快乐起来。最明显的原因,在于他肩膀和脖子上的伤口始终没能痊愈。我挚爱的丈夫从此“残废”,我听别人这么形容他。不过,除了外表受影响之外,这并不会使他的生活变得艰难。我甚至听过几个从远处看见他的女人形容他长得英俊。然而事实上,黑的右肩比左肩低,脖子始终怪异地倾斜到一边。我也听说过一些流言,大意是说:像我这种女人,只能嫁给一个她觉得比自己卑的丈夫;而且,就好像黑的伤是他郁郁寡欢的原因,同样地,这也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幸福秘诀。
  然只是流言,但流言中也许也含有一丝真实的成分。除了遗憾和无奈自己无法在奴隶、女仆和侍从的簇拥下,骑着高挑的骏马,昂首阔步走过伊斯坦布尔的街道——艾斯特总认为这是我应得的待遇——偶尔我也会期盼拥有一位勇敢而强壮的丈夫,期盼拥有能够抬头挺胸睥睨世界的丈夫。
  无论真正原因为何黑始终沉浸于忧愁当中。由于知道他的悲伤丝毫无关乎他的肩膀,因我相信,必定是某个忧伤的邪灵占据了他灵魂的阴暗一角,使他情绪消沉,就算在我们共赴云雨的极乐刹那也挥之不去。为了平抚心中的邪灵,有时他会喝酒,有时凝视着书本中的插画,投身艺术鉴赏;有时他甚至会与细密画家们泡在一起,和他们一起追求漂亮男孩,流连忘返。有一段时间,他很喜欢与画家、书法家和诗人们聚在一起狂欢作乐,吟诗弄词,以各种双关、比喻或文字游戏自娱娱人。也有一阵子,他抛开一切全心投入工,在驼背的苏莱曼帕夏的行政部门替自己谋得一职,成为政府职员,负秘书工作。四年后,苏丹陛下逝世,继任的苏丹麦赫梅德对艺术毫无兴趣。从此以后,黑对绘画和装饰的热情从原本的公开颂扬,转为私底下的秘密追逐。有些时候,他会打开我父亲遗留的手抄本,带着罪恶感和伤感,望向一幅帖木儿之子时代绘制于赫拉特的图画——是的,席琳瞥见胡斯莱夫的肖像,一见钟情——对他而言,欣赏图画不像是参与一场至今宫廷内依风行的才华飨宴,而仿佛停驻于一个早已尘封在记忆中的甜美密。
  苏丹陛下即位的第三年,英格兰国王送给了陛下一个神奇的时钟,上面装着一个风箱乐器。一个英国代表团费好几星期的辛劳,拼装起各式各样他们从英国带来的零件、机械、图案和小雕像,终于组好了这座巨大的时钟,将它竖立在皇室御花园一个面向金角湾的斜坡上。大批民众蜂拥围观,有的聚集在金角湾的斜坡上,有的乘着轻舟,带着震撼而敬畏的心情,众人争睹真人大小的雕像与装饰在巨钟的嘈杂音乐声中,互相牵引、移动;雕像们随着节奏自动翩翩起舞仿佛它们是活生生的真主造物,而非他仆人的创造。时钟报时的鸣声好像敲响一座大钟,远远传遍全伊斯坦布尔。
  黑和艾斯特分别在不同的场合告我,这座成为全伊斯坦布尔愚夫愚妇惊奇焦点的时钟,不出所料因为象征异教徒的力量,成为虔诚教徒和苏丹陛下的眼中钉。这样的闲言闲语很快地甚嚣尘上,直到一天半夜,苏丹艾哈迈德,苏丹麦赫梅德的继任统治者,得到安拉的启示,抓起长矛从后宫跑下御花园,把时钟和上面的雕像砸了个粉碎。告诉我们这个小道消息的人还说,苏丹陛下在熟睡中看见了我们的崇高先知沉浸于圣光里的神圣脸孔,这位真主的使徒警告陛下:如果苏丹陛下放任不管,让他的臣民尊崇模仿人类、意图取代安拉造物的图画或雕塑,那么他的帝国将会背离天的旨意。他们还补充说苏丹陛下抓起长矛的时候梦还没醒呢!苏丹陛下也向忠诚的历史学家口述了这一事件,内容约略如此。他找来书法家,赐予他们大笔黄金,编纂这本名为《历史精髓》的手抄本,不过没让任何细密画家给它画插画。

  于是,一百年来,吸取了波斯地区传来的感滋养,在伊斯坦布尔绽放的绘画艺术,就这样如一朵灿烂的红玫瑰般凋萎了。究竟要依循赫拉特前辈大师还是法兰克大师的风格,这个导致细密画家们争论不休、疑难困惑的冲突,始终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因为绘画被彻底地遗弃了,画家们画得既不像东方也不像西方。细密画家们也没有因此而愤怒或鼓噪,反倒像认命屈服于疾病的老人,带着卑微的哀伤和顺从,慢慢接受了眼前的情势。过去,他们曾肃然追随赫拉特与大布里士的伟大画师,但如已不再梦想前辈的传奇作品;过去,他们曾对法兰克画师新奇的技法心生向往,在羡妒与仇恨中进退维谷,如今对它们却也不再好奇。就好像入夜后家家户户关起房门、城市陷入夜幕一样,绘画也已无人理会。人们无情地遗忘了,曾经,我们透过截然不同的眼光观看过世界。
  我父亲的书,令人遗憾地,终究没有完成。被哈桑散落一地的已成的图画,后来送入了宝库。在那里,一位效率极高且一丝不苟的图书司,把它们和其他不相关的画坊插画混杂在一起,装订成册,于是它们便分散到好几本不同的书里。哈桑逃离伊斯坦布尔后,从此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但谢夫盖和奥尔罕始终没有忘记,杀死卑鄙凶手的人,是他们的哈桑叔叔,而不是黑。
  奥斯曼大师在失明两年后与世长辞,鹳鸟接替他当了画坊总监。同样敬畏我先父才华的蝴蝶,投注余生为地毯、布匹和帐篷绘制饰图案。画坊的年轻助理画师也走上了同样的道路。谁也没有觉得放弃插画就是什么严重的损失,或许,是因为不曾有人看过自己的脸完美无瑕地呈现在画纸上的缘故。
  我的一生,暗地里渴望有人能够为我画两幅画,这个心愿我从没向任何人提起:
  一、我自己的肖像:但我明白,不管苏丹的细密画家多么努力,他们还是会失败,因为就算看见了我的美貌,很可惜地,他们仍然坚信一个女人的眼睛和嘴巴非得画得像中国美女那样,才是美丽。假使他们根据赫拉特前辈大师的手法,把我画成一位中国美女,也许那些认识我的人看了画像,能够从中国美女的容貌背后,辨别出我的脸。但后世的人,就算他们了解我其实不是凤眼,依旧分辨不出我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果今天,年华老去的我——我在孩子的陪伴下活到了老年——能有一张自己年轻时的肖像,该有多好!
  二、一幅幸福之画:诚如拉恩的诗人萨勒·那辛在他的诗中所描述的东西。我非常清楚这幅画应该怎么画。想像这个画面:一个母亲与她的两个孩子,她怀里抱着年纪较小的那个,微笑着给他喂奶,孩子开心地吸吮她饱胀的Rx房,也回以微笑;哥哥略微嫉妒的眼神,与母亲四目交投。我想成为这幅画中的母亲。我想要画面上天空中的鸟儿,好像在飞翔,但同时又喜悦而永恒地悬在半空,正如赫拉特前辈大师的风格,让时间停止。我知道这不容易。
  我的儿子奥尔罕,傻到用理智解释一切事物。多年来,他一直提醒我,一方面,能停止时间的赫拉特画师绝对画不出我的模样;但另一方面,善于描绘母与子肖像的法兰克画师,则永远停不住时间。他说,我的幸福之画无论如何都画不出来。
  也许他说得没错。事实上,我们并不在幸福的图画里寻找微笑,相反,我们在生活中寻觅快乐。细密画家们深知这一点,但这也正是他们描绘不出来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用观看的喜悦取代生命的喜悦。
  我把这个画不出来的故事告诉给了我的儿子奥尔罕,希望他或许能把它写下来。毫不犹豫,我把哈桑和黑寄给我的信都交给了他,以及我们在可怜的高雅先生身上发现的图画——墨迹晕散的马匹草图。奥尔罕总是十分急躁,脾气也不好,他过得并不快乐,也从来不怕冤枉他不喜欢的人。因此,如果在奥尔罕的叙述中,夸张了黑的散漫,加重了我们的生活困苦,把谢夫盖写得太坏,将我描绘得比实际还要美丽而严厉,请千万别相信他。因为,为了让故事好看并打动人心,没有任何谎言奥尔罕不敢说出口。
或许您还会喜欢:
新月集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0
摘要:我独自在横跨过田地的路上走着,夕阳像一个守财奴似的,正藏起它的最后的金子。白昼更加深沉地投入黑暗之中,那已经收割了的孤寂的田地,默默地躺在那里。天空里突然升起了一个男孩子的尖锐的歌声。他穿过看不见的黑暗,留下他的歌声的辙痕跨过黄昏的静谧。他的乡村的家坐落在荒凉的边上,在甘蔗田的后面,躲藏在香蕉树,瘦长的槟榔树,椰子树和深绿色的贾克果树的阴影里。 [点击阅读]
旗振山疑云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J报社大阪支社的总编富永拜访浅见家,那是l1月1日的事。那天是星期天,可对于浅见光彦来说,不管是周末还是假日都与他无关。浅见昨晚深夜才从四国松山旅行回来,一回来就埋头工作到凌晨。因为约定后天之前要完成的稿件,比预定的晚了许多,虽然老记挂着这件事,可人终究敌不过睡魔。一直坚持到凌晨4点20分,本想打算稍事休息,没想到脑袋一落枕头,就沉沉睡过去了。“少爷!少爷!快起来。 [点击阅读]
无人生还
作者:佚名
章节:71 人气:0
摘要:varcpro_id='u179742';varcpro_id='u179742';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新近离任退休,现在正在头等车厢的吸烟室里,倚角而坐,一边喷着雪茄烟,一边兴致勃勃地读着《泰晤士报》上的政治新闻。沃格雷夫放下报纸,眺望窗外。列车奔驰在西南沿海的萨默塞特原野上。他看了看表,还有两小时路程。 [点击阅读]
无声告白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莉迪亚死了,可他们还不知道。1977年5月3日早晨6点30分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莉迪亚已经死了,他们只清楚一个无伤大雅的事实:莉迪亚来不及吃早餐了。这个时候,与平常一样,母亲在莉迪亚的粥碗旁边放了一支削好的铅笔,还有莉迪亚的物理作业,作业中六个有问题的地方已经用对勾标了出来。 [点击阅读]
无妄之灾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薄暮时分,他来到渡口。他大可早就来到这里。事实上是,他尽可能拖延。先是跟他的一些朋友在“红码头”午宴;轻率、散漫的对谈,有关彼此都认识的一些朋友的闲话——这一切只意味着他内心里对他不得不去做的事退缩不前。他的朋友邀他留下来喝午茶,而他接受了。然而最后他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的时刻终于还是来到了。他雇来的车子在等着。 [点击阅读]
日常生活的冒险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1读者可曾想象过接到这样来信时的辛酸味?信上说,你的某一尽管时有龃龉,但长期来常挂心间交谊甚笃的好友,不意在某个远如火星上的共和国的哪个陌生处所,原因不明,轻生自尽了。在弱小的兽类世界,想来也有像遇到较强兽类,将其坚实头颅,如同软蜜饯似地一下咬碎一类的残酷体验,但在人类世界,以我目前的想法,即此便是辛酸不过的体验了。 [点击阅读]
日本的黑雾
作者:佚名
章节:86 人气:0
摘要:松本清张是日本当代着名的小说家,一九〇九年生于福冈县小仓市。高小毕业后,曾在电机厂、石版印刷厂做过工,生活艰苦。自一九三八年起,先后在朝日新闻社九州岛分社、西部总社、东京总社任职,同时练习写作。一九五〇年发表第一篇作品《西乡钞票》,借明治初期西乡隆盛领导的西乡军滥发军票造成的混乱状况来影射战后初期日本通货膨胀、钞票贬值的时局。一九五二年,以《〈小仓日记〉传》获芥川奖,从此登上文坛。 [点击阅读]
日瓦戈医生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精彩对白Gen.YevgrafZhivago:Tonya,canyouplaythebalalaika?日瓦戈将军:冬妮娅,你会弹三弦琴吗?Engineer:Cansheplay?She'sanartist!工程师:她会弹吗?她是个艺术家!Komarovski:Igivehertoyou,YuriAndreavich.Weddingpresent.科马罗夫斯基:我把她给你,尤里,结婚礼物。 [点击阅读]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0
摘要:《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作者简介奥德丽·尼芬格(AudreyNiffenegger),视觉艺术家,也是芝加哥哥伦比亚学院书籍与纸艺中心的教授,她负责教导写作、凸版印刷以及精美版书籍的制作。曾在芝加哥印花社画廊展出个人艺术作品。《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她的第一本小说。 [点击阅读]
时间简史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宇宙论是一门既古老又年轻的学科。作为宇宙里高等生物的人类不会满足于自身的生存和种族的绵延,还一代代不懈地探索着存在和生命的意义。但是,人类理念的进化是极其缓慢和艰苦的。从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的地心说到哥白尼-伽利略的日心说的演化就花了2000年的时间。令人吃惊的是,尽管人们知道世间的一切都在运动,只是到了本世纪20年代因哈勃发现了红移定律后,宇宙演化的观念才进入人类的意识。 [点击阅读]
昂梯菲尔奇遇记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一位无名船长为搜寻一座无名小岛,正驾着无标名的航船,行驶在不知晓的海洋上。1831年9月9日,清晨6时许,船长离舱登上了尾船楼板。东方欲晓,准确地说,圆盘般的太阳正缓缓地探头欲出,但尚未冲出地平线。长长地发散铺开的光束爱抚地拍打着海面,在晨风的吹拂下,大海上荡起了轮轮涟漪。经过一个宁静的夜,迎来的白天将会是一个大好的艳阳天,这是末伏后的九月难得的天气。 [点击阅读]
星球大战4:新希望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另外一个星系,另外一个时间。“古老的共和国”是传奇的共和国,它的广袤无垠和悠久永恒远非时间和距离所能衡量。不必追溯它的起源,也不必寻求它的方位……它就是宇宙这一方的独一无二的共和国。在参议院的英明治理和杰迪骑土们的保卫下,共和国一度十分兴旺发达。然而,事物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当财富和权力从受人倾慕而膨胀到令人畏惧时,奸邪之徒就会应运而生。他们贪得无厌,渐荫觊觎之心。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