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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鲍伯·骚塞啊!你总算是戴着桂冠的诗人,那些诗人当中足可堪称为他们的表率,虽然你摇身一变,当上了托利党员,您这种情形近年来也不算是什么例外。头号的叛徒啊!你在消遣什么?是否在和那些“湖畔居士”们在朝野内外徘徊?依我看,都是一窝卖唱的先生,好象把一块馅饼从两打画眉中找出来。二“每当切开馅饼,他们就听话似的唱起歌,”“正可作为一道可口的佳肴,献给尊敬的皇上,”或者献给垂涎已久的摄政王。最近,请看柯勒律治也展翅飞翔,可惜却像蒙着眼的鹰,为头巾所蒙蔽,他完全运一套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学问来向国民大众说明——我希望他把“解释”再加以更为周详。三鲍伯啊!你可知道你多么狂妄,只因为不够称心如意便要蛮干到底:你原本想要在那道菜里唯我独尊,把其他啾啾的众生一一排挤,竟然不知道自己用力太大,未等大展鸿图,倒使自己跌一交,像一条飞鱼飞得很高很高,不得不落在船的甲板上喘息,又缺少水分,鲍伯啊,你可就死于干燥之地!四华兹华斯写了一篇《漫游》拖沓冗长,令人费解,为他新创的博大精深的诗的体系提出了一个即使是智者也难以理解的范例,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不是什么诗作,对,等有一天天狼星的祸害降临这个世界,也许是的。谁若是能理解,他就准能把巴别的通天塔又加高一层。五诸位君子啊!由于你们长久以来一味的闭关自守,封闭自己,没有见过外面的大世面,你们死守在凯泽克那一角落,心灵间相互交融依旧持续不断,所以得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是最合理的结果,即诗的桂冠只该捧在你们的手中,唉!这种见识未免是有所狭窄,你们从小湖搬迁到大海岸边,这便是我对你们的希望。六我不想仿效你们个人的打算,把自爱也变成那么卑鄙无耻的做法,不管变节给你们带来多少荣华富贵,它的代价可远远超出黄金价值的范围。就可以得到你们的薪水和津贴,就为此写作。华兹华斯在税局谋得了一个职位。可耻的一群!——但毕竟居诗人之中,堂而皇之高高的站在永垂不朽的纪念碑的高处。七空虚的头脑只等那些桂花来填补——甚至几点点美德的羞赧——予以隐蔽,得了吧,我从不羡慕什么桂枝和果实,至于你们在世上想独揽的声誉,那可是个竞技场,凡是能感到的心灵之火都能在此占有一席之地。克莱布、罗杰斯、司各特、甘培、穆尔等等这些当时的诗人,这些争议只有等后人来评说。八而我是和艺术之神缪斯一起行走的人,没办法和你们驾驭的飞翔神驹相比!但愿命运之神能赐予你们你们所嫉妒的声名和所缺的技艺。在我看来,作为一个诗人,给予同辈的也只能是以应有的赞誉,这对于他们自己并无什么损伤,同时,现在的怨天尤人却不一定想让自己为后世所赞誉的途径也许就这样。九所谓的想让后世人来欣赏桂花的人只能是损害了自己,因为这种说辞总是使他收获不丰,无法写出来,虽说过去也曾有过罕见的天才,他们终于从茫茫的寂寞中出现,如同一个巨灵一般,最终被抛掉的就是那些追求名利花冠的大多数人。天才知道是什么地方!——人怎么能知道?一十事实的确如此,生不逢时的弥尔顿常常遭人诽谤,因此请求“时间”这个复仇者予以公断,对他的不幸遭遇“时间”也只能是忿忿不平,“庄严”一词是由“弥尔顿风格”演化而来,须知他没有违心地作歌,他罪恶的源泉并非他的才能所变。他咒骂前生也并不是为了赞扬后世,他以仇恨暴君始,至死也不曾变换。一一可以这样设想那位老人双目失明他如同《圣经》中的撒缪尔,从坟墓里走出来,再次宣告他的预言,使帝王震惊,或者又活在人间,深受种种苦难两鬓都已斑白,绝望的眼睛中流露出种种苦难,那冷酷的女儿,贫困,苍老,病衰——他不会拜倒在一个苏丹脚下?他可否会受命于那心智上的太监卡色瑞?一二这个恶棍油头彩面,冷血无情,对此泰然自若!爱尔兰的鲜血沾满了他光滑的双手,但这只是小试刀锋;接着他奉派为了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到邻邦大肆屠戮。这是暴政所需的最卑劣的工具,除了必要的才能之外,再多也没有,刚够使他添一段别人打的镣铐,端上的毒药早已由人精心配置。一三这个演说家是一个废话连篇的家伙,不但鄙俗的不堪理由,而且还有一条头头是道的邪恶,连最卑鄙下流的捧场人都无从恭维,而敌人则不屑于一笑,他张着如同地狱大门一般的嘴,却迸射不出一串跳跃的火花,来越出轨外照耀。是一块不停地转,不停的磨的好磨石,无穷无尽的折磨,不停不息的运动,你由此而懂得。一四就论那厌恶的行业也很拙劣:总是修修补补,终于到了事件的结尾,主子仍放心不下剩下的些破绽——会议还得召开,阴谋一再制造,统制思想,控制国家,就这样愚蠢地为人类钉着镣铐,这个奴隶钉制匠啊!专修旧锁链,天灾人祸是由他的每笔生意招惹而成。一五当然我们也可以根据他的内心来揣测他的品行:人味没有一点,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如何捆绑别人,一个是如何讨好主人,他相信别人也少不了要戴他这样的锁链;像一个尤丑庇阿斯,他对于什么全不知道什么高贵、讥讽、智慧、自由,他是不畏惧的,——一块冰怎能有感情?他内心的僵硬才有了他的勇气。一六在哪儿我才能看不到他的桎梏?因为我绝不要身授于它。哦,意大利!他的身上复苏了古罗马的英魂,又在这国贼的弥天谎言下萎靡,我心里仍激荡着你镣铐的声音,爱尔兰的新创也向我高声呼唱。国王、奴隶、同盟、军队依旧在欧洲存在——而骚塞却对它唱着卑劣的颂歌。一七啊!我现在就把这献给尊敬的桂冠大人,这首以朴实无华的诗句写成的诗歌。如果说,这阿谀奉承并不是我所善于的辞令,那是因为我还持有黄蓝的服色,我的见解当然有待于教导,何况变节也很时髦:谁要想保持着一种信念,在眼下确实变得难于上青天——最会变节的托利党员就是我,你信吗?一八一八年九月十六日,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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