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他们来到巴格达 - 第十九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理查德到达发掘场时,看到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正蹲在工头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小镐头,在一截墙上轻轻地敲打着。
  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随随便便地跟理查德打了个招呼。
  “喂,理查德,你回来了。在我的印象中。你应该星期二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今天就是星期二,”理查德说。
  “真的吗?”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丝毫不感兴趣地说,“你下来看看这儿,谈谈你的看法。我们刚刚挖了三英尺,墙就露出来了,非常完整,似乎还有些油漆的痕迹。你过来看看,然后再说说你的想法。我看是大有可为。”
  理查德跳进沟里。然后,两位考古学家完全沉浸在高度技术性问题的讨论当中,一一直谈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
  “还有一件事儿,”理查德说,“我带来了一个女孩子。”
  “噢,是吗?她是干什么的?”
  “她说她是你的侄女。”
  “我侄女?”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的头脑中想的仍然是那堵土坯墙,十分费力地把注意力转了过来。“我觉得我没有什么侄女呀,”他带着很不相信自己的语气说,似乎是自己可能有个侄女,而自己把她忘记了。
  “我估计,她是来这儿跟你一起工作的。”
  “哎哟!”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脸上那层疑云消失了。
  “对,对,一定是维罗尼卡。”
  “我记得她说是维多利亚。”
  “是的,是的,是维多利亚。艾莫森从剑桥大学给我写信来,捉到了她。据我所知,她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是个人类学家。我真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当人类学家。你能想得通吗?”
  “我听你说过,有个女人类学家要来。”
  “到日前为止,咱们这儿的工作与她的专业还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了,咱们才刚刚开始。实际上,我记得她准备再过半个月才来。不过,她那封信我没仔细看,后来又弄丢了,所以,我确实记不住她信里怎么说的了。我妻子下个星期到,也可能大下个星期到——噢,她那封信我放到哪儿了?我倒是记得维罗尼卡是要和她一起来的——但是,我也可能全都搞错了。好吧,好吧,我们可能会给她派上用场的。我们很快就会挖出很多陶器来的。”
  “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吧?”
  “古怪?”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两眼瞪着他说道,“你是指哪方面说?”
  “噢,她没有得过神经错乱症吧?没有什么其他毛病吧?”
  “我记得艾莫森的确说过,她前一段时间工作很辛苦。好象是参加毕业考试,也可能是学位考试。不过我不记得他说她得过什么神经错乱症。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呢?”
  “噢,我是在路边上碰到她的。当时就她一个人在那儿转悠。就是在离咱们开车拐弯处一英里左右的那个小土丘上──”
  “我记得,”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说道,“你知道,有一次我在那个土丘上捡到一块努祖时期的陶器碎片。在那么远的南部地区能找到这样的东西,真不多见。”
  理查德不愿他把话题岔到考古学问题上去,坚持接着自己的话题说下去:
  “她给我讲了个最不寻常的故事。她说她去理发店洗头发,有人用三氯甲烷把她麻醉了过去,绑架了她,然后把她送到曼达里,关在一个伊拉克人家里,后来,她半夜里逃了出来——从来役听说过这样荒唐离奇的故事,全是胡言乱语。”
  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摇了摇头。
  “根本没有可能,”他说,“伊拉克这个国家局势很稳定,社会治安情况很好。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安全。”
  “一点儿不错。这一大套话显然是她编造出来的。所以我才问你,她过去是否得过神经错乱的毛病。”她肯定是个神经质的女孩子。这种女孩子会说,教堂的副牧师爱上了她们,不然就会说,医生强xx了她们。她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的。”
  “噢,我想她会平静下来的,”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乐观地说,“现在她在哪儿?”
  “我要她先洗一洗,打扮打扮。”说到这里,他犹豫了起来,“她什么行李也没有。”
  “是吗?这可倒真是个难题。你看,她不会要我把睡衣惜给她吧?我只带了两身睡衣,其中一身已经破得很厉害了。”
  “她得尽可能想法对付着,等咱们的卡车下周去巴格达再说。我真不明白,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野外,究竟在那儿干什么?”
  “现在的女孩子都有些令人奇怪,”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含含糊糊地说,“什么地方都去。你若是想把工作搞下去,就会觉得她们碍手碍脚。你觉得这个地方够偏僻的了,不会有什么客人来。可是,在你最不需要他们的时候,汽车呀,参观的呀,就都来了。那时候你就会大吃一惊的,哎哟,工人们都下工了。一定是该吃午饭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维多利亚正在提心吊胆地等着。她发现,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与她想象的迥然不同。他矮矮胖胖,头顶半秃,眼晴炯炯有神。这时,他一边朝维多利亚走过来,一边远远地伸出了双手,这真出乎她意料之外。
  “噢,噢,维尼西亚——我是说维多利亚,”他说,“我可真没想到啊。我本来记得你下个月才能到。不过,你来了我很高兴。艾莫森最近怎么样?气喘病不太厉害吧?”

  维多利亚本来有些失魂落魄,这时连忙使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口答说,艾莫森的气喘病还不算严重。
  “艾莫森老是愿意把脖子围起来,”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说,“这是个大错误。我早就对他说过了。呆在大学里不出门的那些学究们,总是过于关心自己的身体了。不去想它──这才是保持健康的好办法。噢,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安顿下来——我妻子下个星期就到——也可能是大下个星期——你知道,她最近有些不大舒服。我一定得把她那封信找着。理查德对我说,你的行李丢了。那你怎么办呢?下个星期才会派卡车去巴格达呢!”
  “我看我能对付到下个星期,”维多利亚说,“事实上,我也只好对付到那个时候了。”
  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跟理查德没有多少东西借给你。牙刷倒是有富余的,仓库里有一打——如果你需要的话,还有脱脂棉,还有——让我想想——还有爽身粉——另外,还有短袜和手绢。我想,别的东西就没有了。”
  “这就蛮好了,”维多利亚一边高兴地笑着,一边说道。
  “看起来,咱们发掘的这个地方不象是古代的墓葬,”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提醒她说,“有几堵墙挺完整的——远处的沟里有许多陶器碎片。或许也会挖到几块腿骨。不管怎么着,会让你整天忙个不停的。我忘了问你,你会拍照吗?”
  “会点儿,”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说。由于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提到了她过去的确搞过的事情,她心中感到宽慰。
  “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冲洗胶卷吗?我还是老办法——用盘子冲洗。暗室也太简陋。你们年轻人都习惯使用新设备,往往对简陋的设备感到不耐烦。”
  “不会的,”维多利亚说。
  维多利亚到考察队的仓库里挑选了一把牙刷、一管牙膏、一块海绵,又拿了些爽身粉。
  她努力思索着,企图弄清楚自己目前的确切身份,但仍然觉得摸不着头脑。显而易见,人们错把她当做维尼西亚了。那个女孩子要到这儿来参加发掘工作,而且还是个人类学家。维多利亚连人类学家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若是附近有本字典,一定要查一查。那个女孩子大概至少还要过一个星期才来。还有一个星期,很好——在她到达之前,或者是在汽车去巴格达之前,自己便是维尼西亚-塞维里,而且,在这种困难处境中,一定要尽可能保持情绪饱满。看来,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是既高高兴兴,又糊里糊涂,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但是对理查德-贝克尔却很不放心。她很不喜欢理查德用那种苦于思索的眼神看着向已,而且觉得,如果自己不小心谨慎,贝克尔很快就会看穿自己的假面具。十分幸运的是,她曾在伦敦的考古研究听当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打字秘书。因此,在考古学方面知道一点儿只言片语,而现在可能会有用了。但是,她必须十分小心,一点儿差错能出。维多利亚想道,幸运的是男人们都藐视女人,因而,即使她露出什么差错,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至多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证据,证明女人们是多么可笑,多么昏昏庸庸。她感到自己特别需要这段时间,这简直象是判了死刑之后得到一段缓刑期一般。因为,从橄榄枝协会的角度来说,她突然失踪这件事情会使他们张皇失措。她已经从监狱里逃了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很难追踪查询。理查德的汽车没有经过曼达里,所以,谁也不会猜到,她现在会在阿斯瓦德土丘这里。他们是想象不到的。在他们看来,维多利亚似乎已经化作飞烟了。他们或许会认为,维多利亚已经死了,认为她走进沙漠,迷失了方向,最后,精疲力竭,呜呼哀哉了。
  好吧,让他们这样想去吧。当然十分遗憾的是,爱德华也会这样想!很好,爱德华只好这样受着。但是无论如何,他这份罪不会受太长时间了。在他因为要自己跟凯瑟琳交朋友而苦恼伤心的时候——自己就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起死回生——只不过不是原来那个浅黑色头发的维多利亚,而是一个金发女郎了。
  想到这里,她又考虑起来,为什么他们(不论他们是什么人)要把她的头发染了。维多利亚想道,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不过,不论她怎么思索,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而且,她的头发很快就会长长一点儿,那时,根部露出黑色,一定会使人感到奇怪。一个染着白金色金发的女郎,既没有敷香粉,也没有涂口红!还有哪个女孩子会象自己这样,处于如此不幸的境地?维多利亚想道,这都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活着吗?而且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不该高高兴兴的——无论如何还有一个星期可以高兴呢!到考古考察队来看看他们干些什么,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只要她情绪饱满,把戏做好,不露出马脚,就会万事如意。
  她发现,自已扮演这个角色并不容易。谈起人名、出版物、建筑物的样式、以及陶器的种类时,都得小心翼翼地应付。幸运的是,人们总是喜欢别人一声不响,认真地听自己讲话。在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和理查德讲话时,她是再认真不过了。于是,她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听着,听着,不怎么费力地学会了不少考古学术语。

  而每当她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时,就偷偷摸摸地拼命看书。考察队驻地有一大批考古学方面的书籍和杂志。她很快就学到了这门学科的一些只言片语。她感到这里的生活十分令人入迷,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每天清晨,有人给她送来茶点,然后,她就爬上发掘场。她有时帮理查德照像,有时把陶器收集到一起,贴上标签,有时站在旁边看着人们干活,十分赞赏他们的技术和细致的动作;有时看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提着篮子把土倒在土堆上,欣赏着他们的歌声和笑声。她掌握了历史时期的划分,在挖掘工作中,她认得出不同年代的遗物,对前一期的挖掘工作她也都熟悉了。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挖出墓葬来。她被人们当做一个人类学家,人们期待她进行工作。可是她读的那些书籍和杂志,都没有涉及这门学科。“如果真地挖出骨头或是墓葬来,”维多利亚自言自语地说,“我就得生一场大病,重感冒一下,是严重的胆病发作——然后就马上卧床不起。”
  但是,一直没有挖出墓葬来,倒是慢慢地挖出来一座宫殿的墙壁。维多利亚对挖掘工作着了迷,而且,这儿也没有机会要她来表示自己是否有才能,或是表示有无特殊技能。
  理查德-贝克尔有时还是用怀疑的目光瞧着她,而且她感觉到,虽然他没有说什么,目光中却含着挑剔的意味。但是,他情绪上倒是很高兴,态度上也很友好,而且对她的热情表现感到愉快。
  “你从英国到这儿来,对你来说,一切都是很新鲜的,”有一天理查德说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搞发掘工作的时候是多么激动。”
  “那是什么时候?”
  “时间很久了。那是十五年——不,是十八年前的事儿了。”
  “你对伊拉克一定很了解喽?”
  “噢,我不光是在伊拉克搞发掘,还有叙利亚——还有波斯。”
  “你的阿拉伯语讲得很好,是吧?你如果穿上阿拉伯服装,能装扮成一个阿拉伯人吗?”
  他摇了摇头。
  “噢,不行——那还差得多。我怀疑是否有哪个英国人曾经装扮成阿拉伯人而不受怀疑──不论装扮多长时间都不行。”
  “劳伦斯①行吗?”——
  ①英国著名演员,——译者注
  “依我看,他根本不行。一个英国人装扮成当地人而确实看不出差别来,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在本地出生的,他父亲担任过驻喀什的领事,也担任过驻其他偏僻地方的领事。他从小就会讲各种古怪的地区方言,而且我相信,他以后也没有忘记。”
  “他后来怎么样了?”
  “毕业以后再没见面。我们是在一起上学的。大家都叫他行者,因为他能一动不动地打坐入定。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工作——虽然我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毕业以后再没见着他吗?”
  “说也奇怪,几天以前就那么凑巧碰上了他——是在巴士拉碰见的。这件事儿太奇怪了。”
  “你是说很奇怪吗?”
  “是的。我开始没认出他来。他打扮成一个阿拉伯人,裹着头巾,身穿长条纹布袍,外罩一件旧军衣。他戴着一串阿拉伯人有时戴着的琥珀珠子,用手指头象一般阿拉伯人那样拨弄着珠子——不过,你知道,他实际上是在用军队里的密码发送讯号,是用摩尔斯电码。他在对我发报。”
  “他说什么了?”
  “先是我的名字——噢,是我的绰号——还有他的绰号,然后是随时准备行动的信号,因为可能发生危险。”
  “那么,后来发生什么危险了吗?”
  “果然发生了。他站起来往门外走的时候,一个很安详、很不显眼、看起来象个做生意的旅游者拔出一支左轮手枪来。我朝他胳臂上打了一拳,卡米凯尔就逃走了。”
  “卡米凯尔?”
  他一听到维多利亚的口气,立刻把头转了过来。
  “这是他的真名字。你为什么——你认识他吗?”
  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是的,”她说,“他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是在巴格达,在蒂欧旅馆。”她很快补充说,“这件事情一被隐瞒了下来,没人知道。”
  理查德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是那么回事儿。但是,你——”他看了看维多利亚,“你怎么知道的?”
  “我被卷进去了——完全是个十分偶然的机会卷进去的。”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维多利亚看了一会儿。
  维多利亚突然问道:
  “你上学的时候绰号是叫魔鬼吗?”
  理查德有些吃惊。
  “魔鬼?不是叫魔鬼。他们叫我猫头鹰——因为我总戴着闪闪发光的眼镜。”
  “在巴士拉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叫魔鬼的?”
  理查德摇了摇头。
  “魔鬼,黎明女神之子——死去的神仙。”

  他接着补充说,“不然,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一根老式的涂蜡火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火柴的优点是,在风里也不会熄灭。”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维多利亚,而维多利亚则心不在焉地双眉紧锁。
  “我希望你能把在巴士拉发生的事儿,”她马上说,“一五一十地对我说说。”
  “我都告诉你了。”
  “你没有都告诉我。我是说,那件事儿发生的时候,你是在什么地方?”
  “噢,我明白了。那是在领事馆的休息室里。我在等着会见柯雷顿领事。”
  “休息室里还有什么人?有那个做生意的旅游者,还有卡米凯尔。还有什么人?”
  “还有好几个人,有个又瘦又黑的法国人,也可能是个叙利亚人,还有个老头子——我估计是个波斯人。”
  “那个做生意的旅游者一掏出左轮手枪来,你就架住了他的胳臂,然后卡米凯尔就跑出去了——可是,他怎么走的?”
  “起初,他朝领事的办公室走过去。办公室在一条通道的另一头,那边有个花园——”
  她打断了理查德的话。
  “我知道。我在领事馆住了一两天。事实上,我到的时候,你刚刚离开领事馆。”
  “是吗?”他又仔细地端详起维多利亚来——不过,维多亚利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她正在回想着领事馆中那条长长的通道,不过,门是在另一头——向着葱绿的树木和阳光。
  “噢,我刚才说,卡米凯尔先是朝那边走。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来,飞跑出门,到街上去了。从那以后,再没见着他。”
  “那个做生意的旅游者后来怎么样了?”
  理查德耸了耸肩膀。
  “我记得,他当时胡编了一套谎话,说什么有人头一天晚上袭击了他,抢走了他的钱,他把领事馆那个阿拉伯人当成了那个强盗。以后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随后就乘飞机到科威特去了。”
  “那时候,住在领事馆里的有什么人?”
  “有个叫克罗斯毕的——是石油公司的。没有别人了。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还有一个从巴格达来的人,不过我没见着他,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
  “克罗斯毕,”维多利亚想道。她记起了克罗斯毕上尉,想起了他那胖胖的五短身材,以及说话时断断续续的那种神态。他是个十分普通的人,为人很正派,不耍手腕。而且,卡米凯尔到达蒂欧旅馆的那天晚上,克罗斯毕已经到了巴格达。是不是因为卡米凯尔看见克罗斯毕站在通道的那头,在阳光下露出侧影,于是放弃了去总领事办公室的念头,而突然转身逃到了街上呢?
  她思索着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当她抬起头来,发现理查德-贝克尔正在仔细地端详着自已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里有点发虚。
  “你为什么想要了解这件事儿?”他问道。
  “我不过是感兴趣而已。”
  “还有别的问题吗?”
  维多亚利问道:
  “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个叫拉法格的?”
  “没有一一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也不知道。”
  她又开始思考起克罗斯毕来了。克罗斯毕?魔鬼?
  魔鬼是否就是克罗斯毕呢?
  当天晚上,维多利亚对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和理查德道过晚安,上床休息之后,理查德对博士说道。
  “我是否可以看看艾莫森写来的那封信?我想看看,关于这个女孩子,他是怎么说的。”
  “当然可以,亲爱的,当然可以。我就放在身边什么地方。我记得还在信封背面作了点笔记呢,他对维罗尼卡的评价很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她对工作非常感兴趣。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挺可爱的——十分可爱。行李丢了,她也没哭哭啼啼的,挺有胆量。处在她的地位,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坚持要求第二天就乘车去巴格达买一套新行装了。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点冒险精神,顺便问你一句,她到底是怎么把行李弄丢了的?”
  “她被人用三氯甲烷麻醉过去,绑架走了,然后关在一个当地人的家里,”理查德冷淡地说。
  “哎呀,是的,你告诉过我,我想起来了。根本没有这种可能。这叫我想起了——哎,叫我想起什么来着?——啊!对了,当然是想起了伊丽莎白-坎宁。你还会记得,她失踪了两个星期又露了面,编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是事实的故事。她说的那些事儿互相矛盾,十分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编了一大套吉卜赛人的事儿。而且她的长相并不好看,看起来其中不会牵涉到什么男人。而我们这位小维多利亚——维罗尼卡——我总是叫不准她的名字——她可是长得品貌出众。她这回事儿很可能会牵涉到一个男人。”
  “她若是没染头发,会更好看一些的,”理查德冷冰冰地说道。
  “她染了头发?一点不错。这方面你还真懂行。”
  “艾莫森的信,先生——”
  “当然——当然——我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了。你愿意在哪儿找就在哪儿找找——我正急着要找这封信呢,因为我在背面作了点笔记,还在上边给一串念珠画了张图。”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天黑前的夏天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着什么。在想事儿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是在试图抓住某个东西,让它赤条条地躺在跟前,好让她细细端详,看个真切明白。最近一段日子里,她脑海里的种种想法多如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件取下“试穿”。任凭自己嘴里冒出童谣般老掉牙的话语,因为遇到重要事件,人们总是习惯套用老话表明态度,而老话却多为陈词滥调。 [点击阅读]
太阳照常升起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Hemingway,1899-1961,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生于芝加哥市郊橡胶园小镇。父亲是医生和体育爱好者,母亲从事音乐教育。6个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二,从小酷爱体育、捕鱼和狩猎。中学毕业后曾去法国等地旅行,回国后当过见习记者。第一次大战爆发后,他志愿赴意大利当战地救护车司机。1918年夏在前线被炮弹炸成重伤,回国休养。 [点击阅读]
失去的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她的父亲亨格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心肠好,但绝对是以愚蠢的白我为中心。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深信,我每周来三次是因为陪着他是一种快乐。想到将有这样一个岳父真叫人扫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与格拉迪斯分开。那天晚上有一个小时或者还多一点,我听着他那单调的谈话。最后他跳了起来,说了些关于我平时不动脑筋的话,就进他的房间换衣服,出席会议去了。终于我单独和格拉迪斯一起了。 [点击阅读]
失落的秘符
作者:佚名
章节:135 人气:0
摘要:圣殿堂晚上8:33秘密就是怎样死。自鸿蒙之初,怎样死一直是个秘密。三十四岁的宣誓者低头凝视着掌中的人头骷髅。这骷髅是空的,像一只碗,里面盛满了血红色的酒。环绕四周的兄弟们都披挂着他们团体标志性的全套礼服:小羊皮围裙、饰带、白手套。他们的颈项上,礼仪场合佩戴的宝石闪烁发光,像阒无声息的幽灵之眼。他们共守一个秘密,宣誓互为兄弟。“时间已到。”一个声音低语道。 [点击阅读]
女妖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庄司武彦是个二十五岁的未婚青年,他父亲是银座有限公司的京丸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京丸是战后发迹的美术古董商,他为了扩大经营,组建了京丸股份公司。武彦的父亲是这家公司的股东。武彦去年毕业于大学的文科,至今也没有找工作。他也不愿在父亲的公司做事,但又不是游手好闲之辈,所以整天闷在家里看书。他可以说是个文学青年,但只爱好一般的文学作品,尤其对推理文学有着特殊的兴趣,是文学青年中为数不多的侦探小说迷。 [点击阅读]
如此之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风野的妻子并不知道衿子的住处,但是清楚他与她来往。可是妻子从不问衿子的地址和电话。话说回来,即使真被妻子询问,风野也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妻子的不闻不问,风野才得以安心。但是恰恰如此又给风野带来些许担忧。风野作为职业作家出道不久,上门约稿者还不多。万一他不在家,就很可能失去难得的机遇。风野以前曾打算把衿子的电话告诉一两个有交情的编辑,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也就作罢了。 [点击阅读]
妖怪博士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时值春天的一个星期日的傍晚,天空被一片厚厚的乌云覆盖着,显得格外闷热。一个小学生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走在麻布六本木附近的一条高级住宅街上。他叫相川泰二,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刚才去小朋友家玩了以后,正赶着回家。他家就住在麻布这一带叫笄町的地方。马路两边全是些豪宅大院,高高的围墙连成一片。走过几家大院,在一家神社的门前,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片小树林。这条马路平时就是行人稀少,今天更显得格外地空寂。 [点击阅读]
威尼斯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二十世纪某年的一个春日午后,古斯塔夫-阿申巴赫——在他五十岁生日以后,他在正式场合就以冯-阿申巴赫闻名——从慕尼黑摄政王街的邸宅里独个儿出来漫步。当时,欧洲大陆形势险恶,好儿个月来阴云密布。整整一个上午,作家繁重的、绞脑汁的工作累得精疲力竭,这些工作一直需要他以慎密周到、深入细致和一丝不苟的精神从事。 [点击阅读]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