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51。。。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Site Manager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 第九章鲍斯坦医生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迄今为止,我都没有机会把波洛的口信传给劳伦斯。而现在,当我仍然对我的朋友的专横怀着一肚子不满。去草坪上散步时,我看到劳伦斯在草地槌球场上,正在漫无目标地乱敲几只非常老式的槌球,用的木槌则更加老式。
  我觉得,这是个传话的好机会。否则,也许波洛本人要和他谈这件事情了,可我的确没有完全推测出它的目的所在。不过我自己认为通过劳伦斯的回答,也许再加上我的一点巧妙的盘问,我是很快能理解它的意义的。因此,我就走上前去和他搭话。
  “我一直在找你,”我说了假话。
  “你在找?”
  “是的,是真的。我给你带来个口信——是波洛的。”
  “是吗?”
  “他要我等到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时才说,”我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说,并且目不转睛地斜眼睨看他。我相信,在所谓谓制造气氛方面,我向来是有一套的。
  “噢?”
  那张黝黑、忧郁的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对我要说的话他有什么想法呢?
  “是这么个口信,”我更加压低了声音。“‘找到那种特大号咖啡杯,你就可以安心了。’”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劳伦斯十分真挚的惊讶地盯着我。
  “你不懂?”
  “一点不懂。你呢?”
  我不得不摇摇头。
  “什么特大号咖啡怀?”
  “我不知道。”
  “要是他要了解咖啡杯的事,他最好还是去问问多卡斯,或者别的女佣人,这是她们的职责,不是我的事。有关咖啡杯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搞到过几只永远没法用的,那可真是妙极了!是老伍斯特①。你不是个鉴赏家,是吧,哈斯丁?”——
  ①英国伍斯特郡一小城镇,以制造瓷器著称。
  我摇摇头。
  “这么说来实在太可惜了,那才叫真正是完美无缺的古老瓷器——摸它一下,或看甚至是看上一眼,也是十分愉快的。”
  “喂,我告诉波洛什么?”
  “告诉他,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对我来说这是句莫明其妙的话。”
  “好吧。”
  当我朝房子走去时,他突然把我叫了回来。
  “我说,那口信的结尾是什么?你再说一遍,行吗?”
  “‘找到那种特大号咖啡杯,你就可以安心了。’你真的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我认真地问他。
  他摇摇头。
  “不懂,”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懂,我——我希望我能懂。”
  房子里传出当当的锣声,于是我们一起走了进去。波洛接受约翰的邀请,留下来吃中饭了,他已坐在餐桌旁。
  经大家默许,一律不提及惨案的事。我们谈论战争,以及其它外界的话题。可是,在轮递过乳酪和饼干,多卡斯离开房间之后,波洛突然朝卡文迪什太太俯过身子。
  “恕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太太,我有个小小的想法!——波洛的“小小的想法”快要成为一个极好的绰号了。“想要问一、两个问题。”
  “问我?当然可以。”
  “你太和蔼克亲了,太太。我要问的是这个:从辛西娅小姐房间通向英格里桑太太房间的门,你说是闩着的吗?”
  “确实是闩着的,”玛丽-卡文迪什回答说,她显得有点惊奇。“我在审讯时就这么说了。”
  “闩着的?”
  “是的,”她显得困惑不解。
  “我的意思是,”波洛解释说,“你能肯定门是闩着的,不仅上了锁?”
  “哦,我懂得你的意思了。不,我不知道。我说闩着,意思是说它关牢了,我没法打开它,不过我相信,所有门发现都在里面给闩上了。”
  “就你所知,那门也许同样还锁得好好的吧?”
  “哦,是的。”
  “你自己没有碰巧注意到。大太,当你走进英格里桑太太房间时,那门是闩着的还是不闩的?”
  “我——我相信它是闩着的。”
  “你没看到?”
  “是的。我——没看。”
  “可是,我注意了,”劳伦斯突然打断了话。“我碰巧注意到,它是闩着的。”
  “噢,那就解决了。”于是波洛显得垂头丧气。
  我为他这一次一个“小小的想法”的落空而忍不住感到高兴。
  午饭后。波洛请求我陪同回家。我勉强地答应了。
  “你生气了吗?”我们走过园林时,他焦急地问道。
  “根本没有。”我冷冷地回答。
  “那就好。我思想上的大负担解除了。”
  这不完全是我原来的目的。我本来是希望他会批评我的生硬态度的。可他还是用热情的话来平息我的怒气。我缓和下来了。
  “我把你的口信带给劳伦斯了,”我说。
  “他说了什么来着?他完全给懵住了吧?”
  “是的,我完全相信他根本不懂你说的意思是什么。”
  我原来认为波洛会因之感到失望的;可是,使我惊诧的是,他回答说,这正不出他之所料,还说,他感到非常高兴。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再对他提出任何问题。
  波洛调换了话题。
  “辛西娅小姐今天吃中饭时不在吧?这是怎么啦?”
  “她又去医院了。今天她继续上班了。”
  “啊,她真是个勤劳的女孩子。又长得那么漂亮。她就象我在意大利看到过的那些美人画。我很想去看看她的那间药房。你认为她会让我看吗?”
  “我确信她是会高兴的。那是个很有趣的小房间。”
  “她每天上那儿吗?”
  “她星期三都休息,星期六吃中饭就回来。那是她唯一的休假时间。”
  “我会记得的。现在女人都在担当重大的工作,辛西娅小姐很聪明——啊,是的,她很有才智,这个小女孩。”
  “是的,我相信她经过非常严格的考试。”
  “毫无疑问,毕竟这是一项责任重大的工作。我猜想,她们那儿也有剧毒药吧?”

  “是的,她曾指给我们看过,全都锁在一只小橱子里。我相信他们都必须十分小心,离开那房间时,他们总是把钥匙交出。”
  “当然,它靠近窗口吗,那小橱子?”
  “不,恰恰在房间的另一边。怎么啦?”
  波洛耸耸自己的肩膀。
  “我感到奇怪。就这么回事。你要进来吗?”
  我们已经走到他的小别墅跟前了。
  “不,我想我这就回去了。我打算套远路穿过林子走。”
  斯泰尔斯庄园周围的林于是非常美丽的。在开阔的园囿中步行后,再缓缓地漫步在这凉爽的林间空地上,使人心旷神怡。几乎是没有一丝微风。就连鸟儿的啾啾声也是轻幽幽。我在一条小径上漫步着,最后终于在一棵高大的老山毛榉树脚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对人类的看法是仁慈的,也是宽厚的,我甚至原谅了波洛的荒谬的保密。实际上,我是与世无争。接着,我就打起呵欠来了。
  我想起了那桩罪行,而且感到它是那么虚幻,那么遥远。
  我又打了个呵欠。
  我心里想,也许,这种事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当然,这全是一场恶梦。事情的真相是劳伦斯用槌球木槌杀害了阿弗雷德-英格里桑。但是,可笑的是约翰对这件事竟如此大惊小怪,他大声嚷道:“我告诉你,我不许你这样!”
  我突然惊醒了。
  这时,我立刻就意识到我正处于尴尬的境地。因为,在离我大约十二英尺的地方,约翰和玛丽-卡文迪什正面对面地站着,他们显然正在争吵。而且,很明显,他们没有觉察我就在近旁。因为,在我走上前去或者开口之前,约翰又重复了把我从梦中惊醒的那句话。
  “我告诉你,玛丽,我不许你这样!”
  传来了玛丽的声音,冷淡、清脆。
  “你有什么权利来批评我的行动?”
  “这会成为村子里的话柄!我母亲星期六刚刚葬掉,你这就和那家伙到处闲荡。”
  “哼,”她耸耸肩,“要是你所关心的只是村子里的闲话就好了!”
  “可是不仅如此,那个东游西荡的家伙的那一套,我已经领教够了。不管怎样,他是个波兰犹太人。”
  “犹太血统的色调并不是坏东西。它能使那”——她朝他看着——“迟钝愚蠢的普通英国人变得灵活起来。”
  她的两眼热如炭火,她的语气冷若冰霜,热血象绯红的潮水,一直涌到约翰的脸上,对此我没有感到惊讶。
  “玛丽!”
  “怎么啦?”她的语气没有改变。
  他的声音中已经没有辩论的味道。
  “我要知道,你是不是还要违背我的意愿继续丢着鲍斯坦?”
  “只要我愿意。”
  “你向我挑战?”
  “不,但是我不承认你有权批评我的行动。你的朋友难道我都满意的吗?”
  约翰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慢漫变淡了。
  “你这算什么意思?”他反问道,语气动摇不定。
  “你自己知道!”玛丽平静地回答说。“你应该知道,你有没有权来指挥我选择朋友。”
  约翰恳求似地朝她瞥了一眼,在他脸上有一种惊慌的神情。
  “没权?我没权,玛丽?”他颤抖着说,他伸开了两手。“玛丽——”
  片刻间,我想,她犹豫了,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较为温和的表情,接着,她突然一转身,几乎是恶狠狠地离开了。
  “别这样!”
  她顾自走开,约翰急忙追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
  “玛丽,”——他的声音现在已非常平静——“你爱上那个鲍斯坦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突然间,她的脸上掠过了一种奇怪的表情,老样子,但带着某种新的从未见过的东西。大概有个埃及的狮身人面象就是这么笑着的。
  她从容地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扭过头说:
  “也许是。”
  说完,她就迅速地穿过小小的林间空地走了,留下约翰一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
  我有意颇为招摇地向前走去,尽量用脚劈劈啪啪地踩着地上的枯枝败叶。约翰转过身米。幸亏,他以为我刚来到这儿。
  “喂,哈斯丁。你看到那小个子安全回到自己的小别墅了吗?多有趣的小个子!可是,他真的那么能干么?”
  “他被认为是他那个时代的最杰出的侦探之一。”
  “哦,好吧,那我想其中必有一定道理。可是,这次可不太妙啊!”
  “你觉得如此?””我问道。
  “老天爷,说真的!首先是这件倒霉事。伦敦警察厅的那些人从屋子里进进出出,就象是只玩偶匣②,始终不知道下次他们会从那儿跳上来。国内的每份报纸上都是惊人的大标题——哼,那些该死的记者!你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大群人挤在庄园的大门口,朝里盯着看。有几分象塔梭滋夫人名人蜡象陈列馆了。可以免费参观。太过分了,不是吗?”——
  ②一种玩具,揭开盖子即有玩偶跳起。
  “别灰心丧气,约翰!”我安慰说。“不会老是这么下去的。”
  “什么不会?它会拖得我们永远再抬不起头来。”
  “不,不,是你在这个问题上精神有点病态了。”
  “是会把一个人给搞病的,成天受那班卑鄙下流的新闻记者的潜步追踪,还要受那伙目瞪口呆的圆脸傻瓜的惊讶凝视,你叫他往哪儿走呀!可是情况还有比这更坏的哩。”
  “什么?”
  约翰压低了声音。
  “你想过没有,哈斯丁——这对我来说真是一场恶梦——这是谁干的?有时我禁不住会认为这一定是个偶然事件。因为——因为谁会干这种事呢?现在,英格里桑已排除在外,不会有另外的人了;不会有了,我的意思是,除他之外,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干这种事的。”

  是的,确实如此,这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恶梦!我们当中的一个?是的,事情谅必确实如此,除非——
  一个新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际,迅速地考虑了一下。心里亮堂了。波洛的不可思议的举动,他的暗示——一所有这一切都和我的想法符合。真是傻瓜。以前我竟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这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多大的宽慰。
  “不,约翰,”我说道,“这不是我们当中的一个。这怎么会呢?”
  “我知道,但另外还有谁呢?”
  “你猜得到吗?”
  “猜不到。”
  我谨慎地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
  “鲍斯坦医生!”我低声说。
  “不可能!”
  “毫无问题。”
  “可是他和我母亲的死究竟会有什么利害关系呢?”
  “这我还弄不清,”我承认,“不过我得告诉你:波洛是这么想的。”
  “波洛?他这么想?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他,波洛听到说那个不幸的晚上鲍斯坦医生在斯泰尔斯时,非常激动,我还进而说:
  “他说了两次:‘这改变了一切’。我一直都在想。你知道的,英格里桑不是说把咖啡放在过道里的吗?咳,恰恰就在那时,鲍斯坦到了。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当英格里桑带他经过过道时,他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咖啡?”
  “哼,”约翰说。“那可太冒险了。”
  “是的,但这是有可能的。”
  “可是,当时他怎么会知道这是她的咖啡呢?不,老朋友,我认为这是站不住脚的。”
  但是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说得很对。问题不在于这是怎么做的。你听我说,”接着,我告诉了他波洛拿可可试样去做分析的事。
  当我还在说时,约翰就打断了我的话。
  “但是,请注意,鲍斯坦已经拿它去作过分析了。”
  “是的,是的,这是要害。迄今为止,我们根本没有看到过那试样。你还不理解吗?鲍斯但拿它去做分析——正是这一点!如果鲍斯坦就是凶手,没有什么比他用某种普通的可可来取代他的试样送去化验更为简便的了。当然,他们也就发现不了士的宁!可是除了波洛,任何人做梦也不会去怀疑鲍斯坦,或者想到再取一次试样,”我带着迟晚了的认识进一步说。
  “是的,可是那可可掩盖不了苦味怎么办呢?”
  “咳,这我们只是听了他说的。还有另一种可能呀。他是公认的世界上最著名的毒物学家之一——”
  “世界上最著名的什么之一?再说一遍。”
  “他懂得的有关毒药的知识,几乎比任何人都要多,”我解释说。“嗯,我的想法是,可能他已经找到某种方法使士的宁无味。或者是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士的宁,而是某种从来没人听到过的不知名的毒药,它会产生许多相同的症状。”
  “哼,是呀,也许是这样,”约翰说。“可是注意,他怎么够得着那可可呢?它不在楼下呀!”
  “是的,它是不在楼下,”我勉强承认说。
  于是,突然,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在我的脑际一闪。我暗自希望并祈祷,但愿约翰不要也产生这种想法。我朝他瞟了一眼。他正迷惑不解地皱着眉头,于是我宽慰地深深戏了一口气。因为我脑际掠过的可怕念头是:鲍斯坦医生可能有一个同谋。
  然而这还不能肯定!的确,没有一个象玛丽-卡文迪什这样漂亮的女人,会是个持刀杀人的凶手。但是漂亮的女人下毒。过去是时有所闻的。
  于是,我突然想起,我刚到那天喝茶时的第一次谈话。当她说到毒药是女人的武器时,她的两眼在闪闪发光。在那个不幸的星期二的傍晚,她是多么焦虑不安!是不是英格里桑太太发现了她和鲍斯坦之间的什么,而且威胁说要告诉她的丈夫?这次犯罪就是为了要阻止那种告发?
  后来,我又想起了波洛和伊夫琳-霍华德之间的那次莫明奇妙的谈话,他们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这个?这是不是就是伊夫琳所竭力不予相信的可怕的可能性?
  对了,这全部符合。
  霍华德小姐提出“这事可以不作声张,”也就不奇怪了。现在,我已经懂得她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埃米莉本人——”我内心也完全同意她的看法。英格里桑太大一定宁愿不要报仇,而决不愿这种极其丢脸的事落到卡文迪什这个姓氏上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约翰突然说,他那出乎意外的说话声使我内疚地吃了一惊。“这使我怀疑你说的是否符合事实。”
  “是什么事?”我问道,感谢他已抛开毒药如何能放进可可这个话题。
  “嗨,事实上是鲍斯坦要求验尸的。他本来不需要这样做嘛。那位小个子威尔金斯是很愿意让它作为心脏病死的。”
  “是的,”我含糊地说。“但是我们不知道。可能,他认为从长远来着,这样做比较安全。以后也许会有人说闲话。到那时,说不定内务部还会下令挖尸检验。整个事情就会暴露,那样他就会处于尴尬的境地,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象他这样一个有声望的人会把这错着成心脏病。”
  “是。那是可能的。”约翰承认。不过,”他又补充说,“我可不想知道他的动机可能是什么。”
  我哆嗦了一下。
  “喂,注意,”我说,“我可能完全错了,还有,请记住,这都是秘密。”
  “噢,当然——不要说出去。”
  我们边谈边走,现在,我们已穿过一个小门,走进庄园。近傍响起了说话声。那棵大枫树下,已经摆好了茶点,就是我刚来那天摆过的地方,
  辛西娅从医院回来了,于是我把自己的椅子放到她的旁边,同时告诉她,波洛希望去参观她们的药房。

  “当然可以!我欢迎他去看看。他最好哪天上那儿喝茶去。我一定为他准备好。他是位多亲切的小个子!可是他这人真有趣。那天,他要我从领结上取下饰针,再别回去,因为他说它没有别直。”
  我笑了起来。
  “这完全是他的一种癖好。”
  “啊,是么?”
  我们沉默了一两分钟,接着,辛西娅朝玛丽-卡文迪什的方向瞥了一眼,压低声音说:
  “哈斯丁先生。”
  “什么事?”
  “喝完茶,我想和你谈谈。”
  她朝玛丽那一瞥引起了我的联想。心想,这两人之间很少有共同之处。我第一次对这姑娘的前途感到纳闷。英格里桑太太没有为她作出任何安徘,不过我料想约翰和玛丽多半是一定要她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至少得到战争结束。我知道,约翰很喜欢她,他是舍不得让她走的。
  进屋去的约翰现在又出现了。他那张温厚的脸上,一反常态地气得皱起了眉头。
  “那些侦探莫讨厌!我真闹不清他们在找些什么!屋子的每个房间都去了——翻箱倒柜的搞得乱七八槽。真是太讨厌了!他们是利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搞的。下次见到那个贾普,我要找他了!”
  “一帮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家伙,”霍华德小姐咕哝着说。
  劳伦斯则认为,这是他们不得不表示一下他们是在干事。
  玛丽-卡文迪什什么也没有说。
  喝完茶,我邀辛西娅去散步,我们一块儿漫步进树林。
  “怎么样?”一当窗帘般的树叶把盯着我们的目光挡住后,我就问道。
  辛西娅叹了一口气,猛地坐了下来,一下子脱丢帽子。透过枝叶的阳光,把她栗色的头发照成了闪闪发光的金黄。
  “哈斯丁先生——你总是那么和蔼,而且你懂得这么多。”
  这时,我感到辛西娅确实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姑娘!比从来不说这类话的玛丽要妩媚得多。
  “怎么样?”当她犹豫不决时,我温和地问道。
  “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是呀。你知道,埃米莉阿姨总是对我说,我会得到抚养。我想她准是忘了,或者没有想到她会去世——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没人赡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认为我应当马上离开这儿吗?”
  “天啊,不!我相信,他们是不想和你分手的。”
  “辛西娅犹豫了一下,用她那双小手拔着小草。后来,她说了:“卡文迪什太太是想我走的。她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我惊讶地大声说道。
  辛西娅点点头。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看不惯我;他也是这样。”
  “这我知道是你错了,”我热诚地说。“恰恰相反,约翰是很喜欢你的。”
  “是的,约翰是这样。我指的是劳伦斯。当然,当没有一个人爱你时,这是相当可怕的。不是吗?”
  “可是他们是爱你的,亲爱的辛西娅,”我诚挚地说,“我相信,是你错了。瞧,有约翰——还有霍华德小姐——”
  辛西娅颇为忧伤地点点头。“是的,我想约翰是喜欢我的,还有伊维,当然,尽管她的脾气不好,可她是一点都不会伤害人的。可是劳伦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方面他是否能有所帮助,而玛丽简直不能使自己变得对我客气一点。她要伊维继续留下来,在求她,可是她不要我,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这可怜的女孩子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迷住了我。也许是她的美丽,她坐在那儿,阳光在她的头上闪烁;也许是在遇到一个与这悲剧如此明显地截然无关的人时的宽慰心情;也许是真诚地怜悯她的青春和孤寂。总之,我向前屈下了身子,拿起她的一只小手,笨拙地说:
  “嫁给我吧,辛西娅。”
  我竟然无意地找到了治疗她的眼泪的特效药。她立即坐直身于,缩回自己的手,带点严厉地说:
  “别傻!”
  我有点生气了。
  “我不是傻。我是在要求你给我赏光做我的妻子。”
  使我极为惊讶的是,辛西娅突然大笑起来,而且还把我叫做“好笑的亲爱的人”。
  “你这完全是在逗乐,”她说,“可是你知道你是不要的!”
  “不。我要的。我有——”
  “你有什么都没矢系。你不会真正要——而我也是如此。”
  “好吧,当然,那就这样算了,”我生硬地说。“不过,我没有看到有什么可嘲笑的东西。求婚没什么可笑的。”
  “确实没有,”辛西娅说。“下一次有人也许会接受你的求婚的。再见,你已经使我感到十分高兴。”
  于是,她带着一种最终难以控制地迸发出来的欢乐,消失在树丛之中。
  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次会面,我感到十分不能令人满意。
  突然,我想到该去村子一趟,去着看鲍斯坦。应该有人一直监视住这家伙,同时,减少他也许已经意识到的自己已被怀疑的疑虑,是明智的。我想起波洛就很信赖我的交际手段。因此,我就来到这座窗口嵌有“公寓”二字卡片的小屋跟前,我知道他寄住在这儿,我轻轻地敲敲门。
  一位老太太来开了门。
  “你好,”我举止文雅地说。“鲍斯坦医生在吗?”
  她两眼朝我盯着。
  “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
  “关于他。”
  “关于他什么?”
  “他拖走了。”
  “拖走?死了?”
  “不,被警察拖走了。”
  “被警察!”我气吁吁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把他逮捕了?”
  “是的,是这样,而且——”
  我没有再等着听下去,而是向村子飞奔去找波洛——
  书香门第扫描校对
或许您还会喜欢: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
飘(乱世佳人)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生平简介1900年11月8日,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个律师家庭。她的父亲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热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 [点击阅读]
飞鸟集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泰戈尔1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straybirdsofsummercometomywindowtosingandflyaway.andyellowleaveso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n.2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1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我睡醒的时候,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我伸出手想试探一下波丽姆留在被子里的余温,结果只摸到了粗糙的帆布被单,她准是又做了噩梦,爬到妈妈被窝里去了。嗯,准没错。今天是收获节。我用胳膊支起身子,屋子里挺亮,正好看得见他们。小妹妹波丽姆侧身躺着,偎在妈妈怀里,她们的脸紧挨在一块儿。睡着的时候,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些,脸上尽管还是一样疲倦,可已经不那么憔悴了。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壶中茶水的热气早已散发到冰冷的空气中,可我双手仍紧紧地握着茶壶。我的肌肉因为冷而绷得紧紧的。此时如果有一群野狗来袭击,我肯定来不及爬到树上,就会遭到野狗的撕咬。我应该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可我却坐着,像顽石一样一动不动。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树丛已隐隐显露出轮廓。我不能和太阳搏斗,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把我拖入白昼,而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是几个月来我一直所惧怕的。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3嘲笑鸟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鞋子,一层细密的灰尘正缓缓地落在磨旧的皮革上。此时,我正站在原来放着我和妹妹波丽姆的床铺的地方,旁边不远是放饭桌的地方。烟囱已经塌了,烧得焦黑的碎砖头堆成了一堆,靠这个我还勉强能认得出原来房间的位置,不然的话,在这茫茫灰海中,我靠什么来辨认方向?十二区的一切几乎已荡然无存。一个月以前,凯匹特的火焰炸弹摧毁了“夹缝地带”贫苦矿工的房子、镇子里的商店,甚至司法大楼。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