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逝去的武林 - 李仲轩自传 荣辱悲欢事勿追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李仲轩(1915~2004),天津宁河县人,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弟子,因生于文化世家,青年时代武林名号为“二先生”,34岁退隐,遵守向尚云祥立下的誓言,一生未收徒弟,晚年于《武魂》杂志发表系列文章,在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
  荣辱悲欢事勿追
  我的父系在明朝迁到宁河西关,初祖叫李荣,当时宁河还没有建县。旧时以“堂”来称呼人家,我家是“务本堂”,民间说宁河几大户的俏皮话是“酸谈、臭杜、腥于、嘎子廉,外带常不要脸和老实李”,我家就是“老实李”。
  我母亲的太爷是王锡鹏,官居总兵,于鸦片战争时期阵亡,浙江定海有纪念他的“三忠堂”。王照(王小航)是我姥爷的弟弟,我叫他“二姥爷”,官居三品,他后来发明了“官话合音字母”(汉语拼音的前身),据说某些地区的海外华人仍在使用。
  清末时,天津的教官(市教育局局长)叫李作(字云章)是我家大爷,我父亲叫李逊之,考上天津法政学堂后,自己剪了辫子,被认为是革命党,李作保不住他,因而肄业。他有大学生架子,高不成低不就,整日喝酒,他的朋友说他中了“酒劫”,他的诗文好,但没能成就。
  唐维禄是宁河的大武师,他的师傅是李存义①,绰号“单刀李”。刀刃叫天,刀背叫地,刀锷叫君,刀把叫亲,因为刀是张扬的形状,所以刀鞘叫师,接受老师管束之意,刀头三寸的地方才叫刀,人使刀一般用天地,大劈大砍,而李存义的刀法用刀尖。
  唐师是个农民,早年练燕青拳,到天津找李存义拜师,李存义不收,唐维禄就说:“那我给您打长工吧。”留在国术馆做了杂役,呆了八九年,结果李存义发现正式学员没练出来他却练出来了,就将唐维禄列为弟子,说:“我的东西你有了,不用再跟着我,可以活你自己去了。”
  我仰慕唐师,就把家里的老鼻烟壶、玉碟找出一包皮,给了唐维禄的大弟子袁斌,他拿着鼻烟壶喜欢得不得了,在大街上溜达时说:“瞧,老李家把箱子底的东西都给我了。”是袁斌将我引荐给唐师的。
  唐师有个徒弟叫丁志涛,被称为“津东大侠”。天津东边两个村子争水,即将演变成武斗,丁志涛去了。动手的人过来,他一发劲打得人直愣愣站住,几秒钟都抬不了脚,这是形意的劈拳劲,一掌兜下去,能把人“钉”在地上。
  他“钉”了十几个人,就制止了这场武斗,也因此成名。丁志涛有三个妹妹,后来我娶了他二妹丁志兰为妻。
  宁河附近的潘庄有李存义师弟张子兰②的传人,叫张鸿庆③。唐师让我多去拜访这位同门师叔,并对张鸿庆说:“我徒弟去找你,你多鼓励。”张鸿庆脑子非常聪明,令我有受益。
  他精于赌术,一次作弊时被人捉住了手,说他手里有牌,他说:“你去拿刀,我手里有牌,就把手剁了。”刀拿来,他一张手,牌就没了——可想而知他的手有多快,手快脑子就快。
  我行二,大哥是李辕(字捷轩),随唐师习武后,宁河人管我叫“二先生”。有一个人叫李允田,练单刀拐子,对我师弟周锡坤说:“二先生有什么本事,见面我就把他敲了。”
  周锡坤就跟他动起手来,用横拳把他甩出去了。李允田回去约了东黄庄一个姓侯的人来报复,周锡坤听到消息就避开了。
  他俩四处找周锡坤时,有人告诉我说:“周锡坤打李允田是因你而起,他们找不着周锡坤就该找你了。”我当时正和父亲闹矛盾,心情非常恶劣,从家里搬出来,住在母亲家的祠堂里,我说:“我正别扭呢,谁找麻烦,我就揍他。”
  那两人最终也没来找我,周锡坤回来后,也没再找他。
  宁河附近唐师有个师兄弟叫张景富,绰号“果子张”④,我们一班唐师的徒弟都喜欢呆在他家,他为人随和,也愿意指点我们。一天我带了一个朋友去果子张家,正赶上午饭,就在果子张家吃了饭。
  我跟这位朋友说过,按照武林规矩,只要来访的是武林朋友,要管吃管住,临走还要送路费。
  没想到这朋友后来自己跑到果子张家吃饭去了,一去多次,还带了别人。果子张有点不高兴了,我就去找那朋友,不要他再去,他说:“你不是说练武术的,来人就管饭吗?”
  他是借着听错了去吃饭。当时宁河发大水,闹了饥荒,红枪会⑤趁机招会众,参加就管饭。唐师的徒弟廉若增亦因饥饿参加了红枪会,他的爷爷和我奶奶是亲姐弟。
  唐师、丁志涛都对红枪会反感,说:“不能信那个,一信就倒霉。”我劝过廉若增:“义和团也说刀枪不入,结果枪也入了刀也入了,过多少年了,红枪会还玩这套,你怎么能信呢?”他说:“我就是去吃饭。”
  红枪会头目杨三是治安军督办齐燮元的表弟,他知道我收藏刀枪,就让我捐给红枪会,我认为他们是骗人去送死,所以把刀枪藏在神龛上面,对他说:“我放在四十里外了。”
  杨三说:“快给我取去。”我说:“现在发大水,过不去。”他又冲我吆喝,那时是我心情很不好的一段时期,我一下就发了火,说:“二先生说在四十里外,是给你面子下台,现在告诉你,就在这神龛上头,离你五步远,你敢拿就拿。”——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自称是二先生。

  杨三没拿,转身走了。后来别人告诉我,有人问杨三:“杨三爷怎么吃这瘪,一个毛孩子都弄不动?”杨三说:“他六叔李牧之十九岁就当了同知(比知府低一级),现在的官比我表哥大。”
  红枪会和日本人开了仗,几乎全部阵亡,河里都是死尸,宁河话叫“河漂子”。只有一个人生还,叫李锐的十四岁小孩,也是为吃饭进的红枪会,算起来还是我本家的弟弟。日本人拿机关枪对着他,他吓得直摆手,那日本兵也摆摆手,意思让他快走,他就从死尸堆里走出来了。
  可能还有一个。红枪会的服装是一身黑,一个生还者躲进我住的祠堂,求我救他。当时日本人开着快艇在河道转,见到人就扫机关枪。日本人要上岸搜查,祠堂临街,是躲不过。
  我说:“你呆在这儿必死,翻墙吧,一直向北翻,北边河面上没日本人,过了河就安全了。”我教给他做水裤:将棉裤脱下来,吹足气,扎上裤脚就成了气囊,浮着过河。也许他活下来了。
  因我与父亲闹矛盾,唐师说他有个徒弟叫郭振声,住在海边,让我去散散心,并给我一块药做见面凭证,这块药就是李存义传下的“五行丹”⑥。我拿着药到了渤海边的大神堂村,然而郭振声不在。
  他是此地的请愿警,户籍、治安都是他一个人,当时有一家大户被匪徒绑票,索要两千大洋,郭振声让朋友凑了十八块大洋,留了九块给母亲,一个人去捉匪徒了。
  他在黑鱼籽村的旅馆里空手夺枪,捉住了两个劫匪。其中一个竟然是大土匪头子刘黑七⑦,不远就是他的老巢,郭振声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没法将他押走,就把枪还给了刘黑七,说:“绑票我得带走,你要不仗义,就给我一枪。”
  刘黑七连忙说:“那我成什么了?”拉着郭振声讲:“你知道我以前什么人吗?”
  原来这刘黑七是天津有名的大饭庄——登瀛楼的少东家,因为打死了客人,才逃到海边做了土匪。他向郭振声保证,只要他活着,大神堂村再不会受土匪骚扰,还要给郭振声三十块大洋,郭振声为不扫他面子,拿了两块。郭振声之举,保了大神堂村以及附近地区十余年太平。
  郭振声带着人票回来,全村人庆祝,我就跟着大吃大喝。那时我已经在大神堂村住了十多天,我把药一拿出来,郭振声就认了我这师弟,给了我五块大洋。
  从大神堂村回来后,唐师就带我去北京找他的师兄尚云祥(尚升,字云翔)。
  尚云祥年轻时求李存义指点,练了趟拳,李存义就笑了:“你练的是挨打的拳呀。”一比试,李存义没用手,一个跨步就把尚云祥跨倒了。尚云祥要拜师,李存义说:“学,很容易,一会就学会了,能练下去就难了,你能练下去吗?”尚云祥说:“能。”李存义只传了劈、崩二法。
  隔了十一二年,李存义再来北京,一试尚云祥功夫,感到很意外,说:“你练得纯。”对别人说:“我捡了个宝。”从此正式教尚云祥。
  唐师与尚师交情深,每年到了季节,唐师都从宁河来京给尚师送螃蟹。尚师属马,家住观音庵,以前是住尼姑的地方,当时已没尼姑了,住了几家人,尚师家是东厢房三间,院子很小。
  尚师早年是做帽子的,晚年生活来源的一部分是徒弟单广钦的资助,单广钦做水果、糕点生意,送钱时常说:“做我这生意的,现钱多。”单广钦比我大三十岁。尚师开始不收我,唐师好话说尽。
  我的姥爷叫王燮,是掌门长子,在清末任左营游击,官居五品,先守北京东直门后守永定门,八国联军进北京时因抵抗被杀害,他在北京市民中有声誉。唐师把这情况也讲了,尚师说:“噢,王大人的外孙子。”
  尚师对我好奇,但他从来不问我家里的事。清末民国的人,由于社会贫穷,大部分是文盲,尚师只是粗通文化,但他很有修养。
  我进入尚门后,师兄们跟我说,在北京一座大庙(忘记名字)院子里有尚师年轻时踩裂的一片砖,因为庙没钱换砖,这么多年还在,要带我去看看。尚师说:“去了也就是瞅个稀罕,有什么意思?”没让我去。
  天津没有尚师的徒弟。我开始住在北京学拳,后来住回天津,早晨出发,中午到了北京,吃完午饭后去尚师家,所以我跟尚师习武的近两年时间里,大部分是在中午学的。
  尚师一天到晚总是那么精神,没有一丝疲劳或是稍微神志懈怠的时候。对于这一点,越跟他相处越觉得神奇。
  孙禄堂⑧的《八卦拳学》上写道:“……近于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之境矣。近日深得斯理者,吾友尚云祥。其庶几乎。”⑨说拳术可以练到形神俱妙、与道合真的境地,当时得此三昧的,是他的朋友尚云祥,找不出别人。
  我们这一支的师祖是刘奇兰,他的师弟是郭云深。孙禄堂是郭云深⑩的传人,他曾施展腿功,惊吓了民国总理段祺瑞,被多家报纸报道,有盛名。
  我想找国术馆馆长薛颠比武,被唐师、尚师制止了。后来唐师跟我说:“别比了,你跟他学吧。”听了薛颠的事迹,我对这个人很佩服,觉得能跟他学东西也很好,唐师对尚师说:“我让他去见见薛颠?”尚师也同意了。

  去见薛颠前,唐师怕薛颠不教我,说:“见了薛颠,你就给他磕一个头。”在武林规矩里磕三个头已经是大礼了,而磕一个头比磕三个头还大,因为三个头是用脑门磕的,这一个头是用脑顶磕的,“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头点地”指的就是这个,要磕得带响,是武林里最重的礼节。
  我见了薛颠,一个头磕下去,薛颠就教我了。薛颠非常爱面子,他高瘦,骨架大眼睛大,一双龙眼盼顾生神。他第一次手把手教了蛇形、燕形、鸡形⑪。
  他是结合着古传八打歌诀教的,蛇行是肩打,鸡形是头打,燕形是足打,不是李存义传的,是他从山西学来的。其中的蛇行歌诀是“后手只在胯下藏”,后手要兜到臀后胯下,开始时,只有这样才能练出肩打的劲。简略一谈,希望有读者能体会。
  薛颠管龙形叫“大形”,武林里讲薛颠“能把自己练没了”,指的是他的猴形。他身法快,比武时照面一晃,就看不住他了,眼里有他,但确定不了他的角度。这次一连教了几天,我离去时,他送给我一本他写的书,名《象形术》⑫,其中的晃法巧妙,他跟我作试手,一晃就倒。回来后,尚师问:“薛颠教了你什么?”我都一一说了。
  第二次见薛颠是在1946年的天津,我在他那里练了一天武,他看了后没指点,说:“走,跟我吃饭去。”吃饭时对我说:“我的东西你有了。”——这是我和薛颠的最后一面,薛颠没有得善终,我对此十分难过。
  我二十四岁时父亲死了,我却不能回家。二十五岁时,天津财政局局长李鹏图叫我到财政局工作,也不给我安排事情做,只让我陪他去看戏、吃饭,我一看这情况,等于做了保镖。他也叫我“二先生”,其实他是我按照李家各房大排名算的三叔,他知道我练武。
  我以前是个少爷,练武后穿着就不讲究了。一天到捐物处去办事,我戴个美国鸭舌帽,上下身都是灰布,上身还破了个洞,漏着棉花。当时天津的捐警名声不好,干什么都是白拿白占。捐物处门口是个斜坡,我蹬着自行车直接上去了,到岗亭,一个捐警一脚揣在我的自行车上,我摔倒后,他跑上来抽了我一个耳光,还骂:“打你个××,谁叫你上来的。”
  我起来后,说:“你会打人,我也会打人。”拎住他抽了四个耳光,他就叫唤开了。捐物处有四十个捐警,平时总有二十个人在,一下都出来了。我考虑这场架怎么打,我现在是财政局人员,如果打重了,财政局和捐物处都不好收场。形意拳有个练身法的训练叫“转七星”,我跟他们转七星,手上像狗熊掰棒子似的,抓了帽子就往腋下一别。
  我想:“我能摘帽子,也能摘脑袋——只要他们想到这点,就会住手。”但他们想不到,掉了帽子还追我。捐警小队长,他拎着枪下来,看那架势要崩了我,但他认出了我,就把那帮捐警轰跑了,对我说:“您没在我们这打人,您给面子了。”我摘了十几顶帽子,随抓随掉,还剩下四个,就把这四个帽子递给了他。
  捐物处处长叫齐体元,李鹏图给他打了电话,说:“二先生没打坏你们一个人,这是给你齐五爷维住了体面,你也得给二先生个体面吧?”齐体元说:“行,二先生还给我们四个帽子,我们就开除四个捐警吧。”捐警外快多,被开除的四个人非常恨我。
  这件事出在我身上,我觉得不自在,李鹏图也看出我不愿做保镖。我喜欢武术,但我做不来武师,我开始绝口不提我练武了,后来到天津北站当了海运牙行税的卡长,离开了财政局大楼,更是没人知道我练武。
  我三十出头时,到宏顺煤窑住过一段时间,矿工中有个五十多岁的通背拳⑬武师叫赵万祥,能把石碑打得“嗡嗡”响,不是脆响,能打出这种声音,通背的功夫是练到了家。
  他带着徒弟在煤窑门市部后的空场里练,矿工们吃饭也多蹲在那吃,我有时出门能碰上,我从未表露过自己的武林身份,不看他们练拳。他们都叫我李先生,非常客气。我大半辈子都是旁观者,这位赵拳师和我算是个擦肩而过的缘份。
  只是在我大约37岁时,有一件武林纠纷找上了我。燕青拳名家张克功年老后,从东丰台迁到了卢台,收了几个小徒弟,他是唐师的朋友。当地的大拳师是傅昌荣⑭的传人王乃发,他的徒弟把张克功的匾给偷跑了。
  唐师去世的时候,嘱咐我照顾他的老朋友们,我就找王乃发要匾。王乃发说:“你来,我要给面子。你提唐师傅,我更得给面子。摘匾的事我不知道,但摘了匾再送回去,我也下不来台呀。”我说:“要不这样——”我就给王乃发鞠了一躬,把匾取走了。
  解放前夕,我来北京找到了会计师的工作,那时尚师早已逝世,当年旧景只能令人徒生感伤,无心与同门相叙,从此彻底与武林断了关系。
  【注释:】

  ①李存义(1847~1921),字忠元,清末深州(今深州市)南小营村人。20岁时向刘奇兰、郭云深学形意拳,从董海川学八卦掌。
  光绪十六年(1890),李存义在军人刘坤一帐下教士兵练武,屡建功绩。后到保定开万通镖局。
  八国联军侵华时,53岁的李存义参加义和团,奋勇杀敌,每战必先。他曾率众夜袭天津老龙头火车站,痛杀守站俄兵。
  民国元年(1912),李存义在天津创办北方最大的民间武术团体——中华武士会,亲任会长,教授形意拳,创编十六路的《拳术教范》,编写《刺杀拳谱》,教授门徒数百人。
  民国十年(1921),因病逝世,安葬于南小营村,终年74岁。
  ②张子兰(1865~1938),又名张占魁,字兆东,生于河北省河间县后鸿雁村。1877年结识刘奇兰弟子李存义,并义结金兰。经李推荐拜师于刘奇兰门下。
  光绪七年(1881),在京结交八卦掌宗师董海川的弟子程庭华。1882年冬,董海川去世,张占魁坟前递帖,程庭华代师传艺。艺成后,武林名号为“闪电手”。
  1900年后,在天津历任县衙任捉拿匪徒的营务处头领。1911年,参与创建天津中华武士会,并执教。1918年9月,携弟子韩慕侠进京,参加在中山公园举行的“万国赛武大会”,韩慕侠挫败俄国大力士康泰尔,轰动全国。
  ③张鸿庆(1875~1960)曾用名张庚辰,天津宁河潘庄人,二十多岁到天津刘快庄刘云济学习洪拳,曾随李存义学习形意拳,后被张子兰收为正式弟子。
  ④张景富以炸油条为生,是曾任清宫武术教习的申万林弟子。一次,族人来找申万林要钱修老屋,在申万林不知的情况下,张景富拿出所有积蓄,为申万林家族盖了三间青堂瓦房。感动了申万林,将医药秘本传给张景富。
  ⑤红枪会是本世纪二十年代中期活跃在冀南一带的农村会道门,后发展为几十万人的武装组织。
  ⑥五行丹:形意门秘传丹方,在内功修为上有特殊作用,但制作困难,一般炼成药膏,用于外敷,也是形意门嫡传弟子的身份证明。
  ⑦刘黑七从1915年起聚众作恶,为害29年之久。匪众最多时逾万人,流窜山东、河北、热河、辽宁、安徽等十余省,所到之处,抢劫财物,杀人如麻,官府军阀奈何不得。山东是刘黑七为祸的重灾区。
  ⑧孙禄堂(1860~1933)名福全,字禄堂,号函斋,武林名号“活猴”。完县东任家疃人。
  形意拳从学于李魁元,八卦掌从学于程廷华,太极拳从学于郝为真。1918年孙禄堂将形意八卦太极三家合冶一炉,创立了孙氏太极拳。同年徐世昌聘孙禄堂入总统府,任武宣官。有“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的称誉。
  孙禄堂晚年著书立说,留有《拳意述真》、《八卦拳学》等拳论,并击败俄国格斗家彼得洛夫、日本天皇钦命武士板垣一雄。
  ⑨《八卦拳学》这一章节名为“阳火阴符形式”,全文如下:
  阳火阴符之理(即拳中之明劲暗劲也),始终两段工夫。一进阳火(拳中之明劲也)一运阴符(即拳中之暗劲也),进阳火者,阴中返阳,进其刚健之德,所以复先天也;运阴符者阳中用阴,运其柔顺之德,所以养先天也。
  进阳火必进至于六阳纯全,刚健之至,方是阳炎之功尽(拳中明劲中正之至也);运阴符,必运至于六阴纯全,柔顺之至,方是阴符之功毕(拳中暗和之至也)。阳火阴符,功力俱到,刚柔相当,建顺兼全,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一气,浑然天理,圆陀陀(气无缺也),光灼灼(神气足也),净倮倮(无杂气也),赤洒洒(气无拘也),圣胎完成,一粒金丹宝珠悬于太虚空中,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然不动;常应常静,常静常应。
  本良知良能面目复还先天,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也,再加向上工夫,炼神还虚,打破虚空脱出真身,永久不坏,所谓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进于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之境矣。
  近日深得斯理者,吾友尚云祥。其庶几乎。
  ⑩孙禄堂是郭云深的徒孙,并得到了郭云深的亲自指导。
  郭云深(1820~1901)名峪生,河北深县马庄人,“神拳”李洛能弟子,在武林有“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美誉。1877年,为六陵总管谭崇杰聘为府内武师,进而为清廷皇室载纯、载廉等人的武术教师。晚年著书立说,留有《解说形意拳经》。
  ⑪形意拳五行和十二形为基本拳法,五行对应金、木、水、火、土,为劈、崩、钻、跑、横五拳,十二形对应动物,为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
  ⑫正式出版书名为《象形拳法真诠》。
  ⑬战国时代鬼谷子于云蒙山中观察通臂猿动作所创,以衣服练功,讲究手掌黏着衣服发劲,练时黏自己衣服发劲出响,用时黏敌人衣服发劲。在演练中啪啪见响,每一声响,都与技击有关。所以通背拳不许光膀子练,必须穿衣,通背拳不出响,犹如行船没有浆。
  ⑭傅昌荣(1885~1956),又名傅剑秋,河北宁河人。1908年前后,投身形意拳大师李存义、八卦掌名家刘凤春门下,艺成后出任张作霖私人护卫队长。1927年走访武当山,与徐本善道长互换拳术。
或许您还会喜欢:
哲理小品文(中国卷)
作者:佚名
章节:195 人气:2
摘要:○席慕蓉一电话里,T告诉我,他为了一件忍无可忍的事,终于发脾气骂了人。我问他,发了脾气以后,会后悔吗?他说:“我要学着不后悔。就好像在摔了一个茶杯之后又百般设法要再粘起来的那种后悔,我不要。”我静静聆听着朋友低沉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种怅惘的感觉。 [点击阅读]
城门开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2
摘要:光与影一二○○一年年底,我重返阔别十三年的故乡。飞机降落时,万家灯火涌进舷窗,滴溜溜儿转。我着实吃了一惊: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那是隆冬的晚上。出了海关,三个陌生人举着“赵先生”牌子迎候我。他们高矮胖瘦不一,却彼此相像,在弧光灯反衬下,有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影子。欢迎仪式简短而沉默,直到坐进一辆黑色轿车,他们才开始说话,很难分辨是客套还是威胁,灯光如潮让我分神。 [点击阅读]
尘埃落定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2
摘要: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嘘嘘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然后,她叫了一声桑吉卓玛。侍女桑吉卓玛应声端着另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那盆牛奶给放到地上。母亲软软地叫道:"来呀,多多。 [点击阅读]
山楂树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等爱变成习惯◎小左从不回忆与你一起的往事,从不念起你的现在,只是记得,你在心里。我用了一晚上看完了《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是先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评论,好奇心作祟,究竟是怎样纯洁的爱情呢?我是很少看这样的言情小说或是电视剧的,但是看过的一些,总是要被其中的主人公种种的灾难与不幸所感染,并且会在心里设定自己期望的结果,然后就期待结局就是自己安排的这样。 [点击阅读]
张承志散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离开沙沟和西吉滩,离开了头戴六角帽的哲合忍耶回民的黄土山庄,在大雪纷扬中,我们穿过了一片片斑驳错落的村寨,来到了单家集。但那弹洞累累的清真寺和闻之已久的红军遗迹并没有留住我们,一罐茶只喝了一口,我们便又穿过杨茂、姚杜,在暮色中的好水川旁冻硬的土道上,急急地前进了。 [点击阅读]
有种你爱我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2
摘要:有种你爱我作者:暗夜行路内容简介:此文献给大洋彼岸的ANGI同学:D1今天是小满,要吃扁豆焖面。越小满去了几个就近的饭馆,都没有卖那个东西的,只有一家有打卤面,用豆角做的卤。越小满记得陈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他吃过的,过程他都记得,先把豆角放进去,炒啊炒,然后放佐料,加水,要漠过豆角,然后把切面放进去,盖上盖,中间翻一次面,最后,抄底儿,盛在碗里,放点醋,就着蒜瓣,吃的要多香有多香!这个过程, [点击阅读]
林徽因诗选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认得这透明体,智慧的叶子掉在人间?消沉,慈净——那一天一闪冷焰,一叶无声的坠地,仅证明了智慧寂寞孤零的终会死在风前!昨天又昨天,美还逃不出时间的威严;相信这里睡眠着最美丽的骸骨,一丝魂魄月边留念,——…………菩提树下清荫则是去年! [点击阅读]
林海雪原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2
摘要:晚秋的拂晓,白霜蒙地,寒气砭骨,干冷干冷。军号悠扬,划过长空,冲破黎明的寂静。练兵场上,哨声、口令声、步伐声、劈刺的杀声,响成一片,雄壮嘹亮,杂而不乱,十分庄严威武。团参谋长少剑波,军容整洁,腰间的橙色皮带上,佩一支玲珑的枪,更显锝这位二十二岁的青年军官精悍俏爽,健美英俊。彵快步向一营练兵场走去。 [点击阅读]
林语堂《京华烟云》
作者:林语堂
章节:54 人气:2
摘要:我站在这个地位很难写书评,女儿批评父亲的书,似乎从来未听见过。那又何必写呢?因为好像话藏在肚子里非说不可。可不要说我替父亲吹牛,也不用骂我何以如此胆大,因为我要用极客观的态度来批评,虽然情感也不可无。我知道父亲每晨著作总是起来走走吃吃水果,当他写完红玉之死,父亲取出手帕擦擦眼睛而笑道:“古今至文皆血泪所写成,今流泪,必至文也。”有情感又何妨。 [点击阅读]
梦里花落知多少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2
摘要:一闻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得格外欢畅,左翻右跳地穷伸懒腰,觉得我的床就是全世界。其实我的床也的确很大。我只有两个爱好,看电影和睡觉,如果有人在我累得要死的时候还不让我睡觉那还不如一刀砍死我,那样我一定心存感激。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床弄得往死里舒服,我曾经告诉我妈我哪天嫁人了我也得把这床给背过去。所以闻婧的电话让我觉得特郁闷。 [点击阅读]
水知道答案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从我开始拍摄水结晶,以全新的方法与水相识、相知至今,转眼便已8年。在此之前,我一直用波动测定法进行与水相关的研究。当我知道水还有结晶这种独特的"容颜"之后,才发现,水实际上还有着它的风情万种,甚至还通过它的结晶,向我们传递着各种信息。我在研究中看见,与自来水相比,各种各样的天然水结晶可谓美丽至极;水听到了好听的音乐时所呈现的结晶,更是美不胜收。 [点击阅读]
江南三部曲
作者:佚名
章节:141 人气:2
摘要:父亲从楼上下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只白藤箱,胳膊上挂着枣木手杖,顺着阁楼的石阶,一步步走到院中。正是麦收时分,庭院闲寂。寒食时插在门上的杨柳和松枝,已经被太阳晒得干瘪。石山边的一簇西府海棠,也已花败叶茂,落地的残花久未洒扫,被风吹得满地都是。秀米手里捏着一条衬裤,本想偷偷拿到后院来晒,一时撞见父亲,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衬裤上的血迹了,一个人伏在井边搓洗了半天。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