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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武林 - 李仲轩自传 荣辱悲欢事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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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仲轩(1915~2004),天津宁河县人,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弟子,因生于文化世家,青年时代武林名号为“二先生”,34岁退隐,遵守向尚云祥立下的誓言,一生未收徒弟,晚年于《武魂》杂志发表系列文章,在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
  荣辱悲欢事勿追
  我的父系在明朝迁到宁河西关,初祖叫李荣,当时宁河还没有建县。旧时以“堂”来称呼人家,我家是“务本堂”,民间说宁河几大户的俏皮话是“酸谈、臭杜、腥于、嘎子廉,外带常不要脸和老实李”,我家就是“老实李”。
  我母亲的太爷是王锡鹏,官居总兵,于鸦片战争时期阵亡,浙江定海有纪念他的“三忠堂”。王照(王小航)是我姥爷的弟弟,我叫他“二姥爷”,官居三品,他后来发明了“官话合音字母”(汉语拼音的前身),据说某些地区的海外华人仍在使用。
  清末时,天津的教官(市教育局局长)叫李作(字云章)是我家大爷,我父亲叫李逊之,考上天津法政学堂后,自己剪了辫子,被认为是革命党,李作保不住他,因而肄业。他有大学生架子,高不成低不就,整日喝酒,他的朋友说他中了“酒劫”,他的诗文好,但没能成就。
  唐维禄是宁河的大武师,他的师傅是李存义①,绰号“单刀李”。刀刃叫天,刀背叫地,刀锷叫君,刀把叫亲,因为刀是张扬的形状,所以刀鞘叫师,接受老师管束之意,刀头三寸的地方才叫刀,人使刀一般用天地,大劈大砍,而李存义的刀法用刀尖。
  唐师是个农民,早年练燕青拳,到天津找李存义拜师,李存义不收,唐维禄就说:“那我给您打长工吧。”留在国术馆做了杂役,呆了八九年,结果李存义发现正式学员没练出来他却练出来了,就将唐维禄列为弟子,说:“我的东西你有了,不用再跟着我,可以活你自己去了。”
  我仰慕唐师,就把家里的老鼻烟壶、玉碟找出一包皮,给了唐维禄的大弟子袁斌,他拿着鼻烟壶喜欢得不得了,在大街上溜达时说:“瞧,老李家把箱子底的东西都给我了。”是袁斌将我引荐给唐师的。
  唐师有个徒弟叫丁志涛,被称为“津东大侠”。天津东边两个村子争水,即将演变成武斗,丁志涛去了。动手的人过来,他一发劲打得人直愣愣站住,几秒钟都抬不了脚,这是形意的劈拳劲,一掌兜下去,能把人“钉”在地上。
  他“钉”了十几个人,就制止了这场武斗,也因此成名。丁志涛有三个妹妹,后来我娶了他二妹丁志兰为妻。
  宁河附近的潘庄有李存义师弟张子兰②的传人,叫张鸿庆③。唐师让我多去拜访这位同门师叔,并对张鸿庆说:“我徒弟去找你,你多鼓励。”张鸿庆脑子非常聪明,令我有受益。
  他精于赌术,一次作弊时被人捉住了手,说他手里有牌,他说:“你去拿刀,我手里有牌,就把手剁了。”刀拿来,他一张手,牌就没了——可想而知他的手有多快,手快脑子就快。
  我行二,大哥是李辕(字捷轩),随唐师习武后,宁河人管我叫“二先生”。有一个人叫李允田,练单刀拐子,对我师弟周锡坤说:“二先生有什么本事,见面我就把他敲了。”
  周锡坤就跟他动起手来,用横拳把他甩出去了。李允田回去约了东黄庄一个姓侯的人来报复,周锡坤听到消息就避开了。
  他俩四处找周锡坤时,有人告诉我说:“周锡坤打李允田是因你而起,他们找不着周锡坤就该找你了。”我当时正和父亲闹矛盾,心情非常恶劣,从家里搬出来,住在母亲家的祠堂里,我说:“我正别扭呢,谁找麻烦,我就揍他。”
  那两人最终也没来找我,周锡坤回来后,也没再找他。
  宁河附近唐师有个师兄弟叫张景富,绰号“果子张”④,我们一班唐师的徒弟都喜欢呆在他家,他为人随和,也愿意指点我们。一天我带了一个朋友去果子张家,正赶上午饭,就在果子张家吃了饭。
  我跟这位朋友说过,按照武林规矩,只要来访的是武林朋友,要管吃管住,临走还要送路费。
  没想到这朋友后来自己跑到果子张家吃饭去了,一去多次,还带了别人。果子张有点不高兴了,我就去找那朋友,不要他再去,他说:“你不是说练武术的,来人就管饭吗?”
  他是借着听错了去吃饭。当时宁河发大水,闹了饥荒,红枪会⑤趁机招会众,参加就管饭。唐师的徒弟廉若增亦因饥饿参加了红枪会,他的爷爷和我奶奶是亲姐弟。
  唐师、丁志涛都对红枪会反感,说:“不能信那个,一信就倒霉。”我劝过廉若增:“义和团也说刀枪不入,结果枪也入了刀也入了,过多少年了,红枪会还玩这套,你怎么能信呢?”他说:“我就是去吃饭。”
  红枪会头目杨三是治安军督办齐燮元的表弟,他知道我收藏刀枪,就让我捐给红枪会,我认为他们是骗人去送死,所以把刀枪藏在神龛上面,对他说:“我放在四十里外了。”
  杨三说:“快给我取去。”我说:“现在发大水,过不去。”他又冲我吆喝,那时是我心情很不好的一段时期,我一下就发了火,说:“二先生说在四十里外,是给你面子下台,现在告诉你,就在这神龛上头,离你五步远,你敢拿就拿。”——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自称是二先生。

  杨三没拿,转身走了。后来别人告诉我,有人问杨三:“杨三爷怎么吃这瘪,一个毛孩子都弄不动?”杨三说:“他六叔李牧之十九岁就当了同知(比知府低一级),现在的官比我表哥大。”
  红枪会和日本人开了仗,几乎全部阵亡,河里都是死尸,宁河话叫“河漂子”。只有一个人生还,叫李锐的十四岁小孩,也是为吃饭进的红枪会,算起来还是我本家的弟弟。日本人拿机关枪对着他,他吓得直摆手,那日本兵也摆摆手,意思让他快走,他就从死尸堆里走出来了。
  可能还有一个。红枪会的服装是一身黑,一个生还者躲进我住的祠堂,求我救他。当时日本人开着快艇在河道转,见到人就扫机关枪。日本人要上岸搜查,祠堂临街,是躲不过。
  我说:“你呆在这儿必死,翻墙吧,一直向北翻,北边河面上没日本人,过了河就安全了。”我教给他做水裤:将棉裤脱下来,吹足气,扎上裤脚就成了气囊,浮着过河。也许他活下来了。
  因我与父亲闹矛盾,唐师说他有个徒弟叫郭振声,住在海边,让我去散散心,并给我一块药做见面凭证,这块药就是李存义传下的“五行丹”⑥。我拿着药到了渤海边的大神堂村,然而郭振声不在。
  他是此地的请愿警,户籍、治安都是他一个人,当时有一家大户被匪徒绑票,索要两千大洋,郭振声让朋友凑了十八块大洋,留了九块给母亲,一个人去捉匪徒了。
  他在黑鱼籽村的旅馆里空手夺枪,捉住了两个劫匪。其中一个竟然是大土匪头子刘黑七⑦,不远就是他的老巢,郭振声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没法将他押走,就把枪还给了刘黑七,说:“绑票我得带走,你要不仗义,就给我一枪。”
  刘黑七连忙说:“那我成什么了?”拉着郭振声讲:“你知道我以前什么人吗?”
  原来这刘黑七是天津有名的大饭庄——登瀛楼的少东家,因为打死了客人,才逃到海边做了土匪。他向郭振声保证,只要他活着,大神堂村再不会受土匪骚扰,还要给郭振声三十块大洋,郭振声为不扫他面子,拿了两块。郭振声之举,保了大神堂村以及附近地区十余年太平。
  郭振声带着人票回来,全村人庆祝,我就跟着大吃大喝。那时我已经在大神堂村住了十多天,我把药一拿出来,郭振声就认了我这师弟,给了我五块大洋。
  从大神堂村回来后,唐师就带我去北京找他的师兄尚云祥(尚升,字云翔)。
  尚云祥年轻时求李存义指点,练了趟拳,李存义就笑了:“你练的是挨打的拳呀。”一比试,李存义没用手,一个跨步就把尚云祥跨倒了。尚云祥要拜师,李存义说:“学,很容易,一会就学会了,能练下去就难了,你能练下去吗?”尚云祥说:“能。”李存义只传了劈、崩二法。
  隔了十一二年,李存义再来北京,一试尚云祥功夫,感到很意外,说:“你练得纯。”对别人说:“我捡了个宝。”从此正式教尚云祥。
  唐师与尚师交情深,每年到了季节,唐师都从宁河来京给尚师送螃蟹。尚师属马,家住观音庵,以前是住尼姑的地方,当时已没尼姑了,住了几家人,尚师家是东厢房三间,院子很小。
  尚师早年是做帽子的,晚年生活来源的一部分是徒弟单广钦的资助,单广钦做水果、糕点生意,送钱时常说:“做我这生意的,现钱多。”单广钦比我大三十岁。尚师开始不收我,唐师好话说尽。
  我的姥爷叫王燮,是掌门长子,在清末任左营游击,官居五品,先守北京东直门后守永定门,八国联军进北京时因抵抗被杀害,他在北京市民中有声誉。唐师把这情况也讲了,尚师说:“噢,王大人的外孙子。”
  尚师对我好奇,但他从来不问我家里的事。清末民国的人,由于社会贫穷,大部分是文盲,尚师只是粗通文化,但他很有修养。
  我进入尚门后,师兄们跟我说,在北京一座大庙(忘记名字)院子里有尚师年轻时踩裂的一片砖,因为庙没钱换砖,这么多年还在,要带我去看看。尚师说:“去了也就是瞅个稀罕,有什么意思?”没让我去。
  天津没有尚师的徒弟。我开始住在北京学拳,后来住回天津,早晨出发,中午到了北京,吃完午饭后去尚师家,所以我跟尚师习武的近两年时间里,大部分是在中午学的。
  尚师一天到晚总是那么精神,没有一丝疲劳或是稍微神志懈怠的时候。对于这一点,越跟他相处越觉得神奇。
  孙禄堂⑧的《八卦拳学》上写道:“……近于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之境矣。近日深得斯理者,吾友尚云祥。其庶几乎。”⑨说拳术可以练到形神俱妙、与道合真的境地,当时得此三昧的,是他的朋友尚云祥,找不出别人。
  我们这一支的师祖是刘奇兰,他的师弟是郭云深。孙禄堂是郭云深⑩的传人,他曾施展腿功,惊吓了民国总理段祺瑞,被多家报纸报道,有盛名。
  我想找国术馆馆长薛颠比武,被唐师、尚师制止了。后来唐师跟我说:“别比了,你跟他学吧。”听了薛颠的事迹,我对这个人很佩服,觉得能跟他学东西也很好,唐师对尚师说:“我让他去见见薛颠?”尚师也同意了。

  去见薛颠前,唐师怕薛颠不教我,说:“见了薛颠,你就给他磕一个头。”在武林规矩里磕三个头已经是大礼了,而磕一个头比磕三个头还大,因为三个头是用脑门磕的,这一个头是用脑顶磕的,“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头点地”指的就是这个,要磕得带响,是武林里最重的礼节。
  我见了薛颠,一个头磕下去,薛颠就教我了。薛颠非常爱面子,他高瘦,骨架大眼睛大,一双龙眼盼顾生神。他第一次手把手教了蛇形、燕形、鸡形⑪。
  他是结合着古传八打歌诀教的,蛇行是肩打,鸡形是头打,燕形是足打,不是李存义传的,是他从山西学来的。其中的蛇行歌诀是“后手只在胯下藏”,后手要兜到臀后胯下,开始时,只有这样才能练出肩打的劲。简略一谈,希望有读者能体会。
  薛颠管龙形叫“大形”,武林里讲薛颠“能把自己练没了”,指的是他的猴形。他身法快,比武时照面一晃,就看不住他了,眼里有他,但确定不了他的角度。这次一连教了几天,我离去时,他送给我一本他写的书,名《象形术》⑫,其中的晃法巧妙,他跟我作试手,一晃就倒。回来后,尚师问:“薛颠教了你什么?”我都一一说了。
  第二次见薛颠是在1946年的天津,我在他那里练了一天武,他看了后没指点,说:“走,跟我吃饭去。”吃饭时对我说:“我的东西你有了。”——这是我和薛颠的最后一面,薛颠没有得善终,我对此十分难过。
  我二十四岁时父亲死了,我却不能回家。二十五岁时,天津财政局局长李鹏图叫我到财政局工作,也不给我安排事情做,只让我陪他去看戏、吃饭,我一看这情况,等于做了保镖。他也叫我“二先生”,其实他是我按照李家各房大排名算的三叔,他知道我练武。
  我以前是个少爷,练武后穿着就不讲究了。一天到捐物处去办事,我戴个美国鸭舌帽,上下身都是灰布,上身还破了个洞,漏着棉花。当时天津的捐警名声不好,干什么都是白拿白占。捐物处门口是个斜坡,我蹬着自行车直接上去了,到岗亭,一个捐警一脚揣在我的自行车上,我摔倒后,他跑上来抽了我一个耳光,还骂:“打你个××,谁叫你上来的。”
  我起来后,说:“你会打人,我也会打人。”拎住他抽了四个耳光,他就叫唤开了。捐物处有四十个捐警,平时总有二十个人在,一下都出来了。我考虑这场架怎么打,我现在是财政局人员,如果打重了,财政局和捐物处都不好收场。形意拳有个练身法的训练叫“转七星”,我跟他们转七星,手上像狗熊掰棒子似的,抓了帽子就往腋下一别。
  我想:“我能摘帽子,也能摘脑袋——只要他们想到这点,就会住手。”但他们想不到,掉了帽子还追我。捐警小队长,他拎着枪下来,看那架势要崩了我,但他认出了我,就把那帮捐警轰跑了,对我说:“您没在我们这打人,您给面子了。”我摘了十几顶帽子,随抓随掉,还剩下四个,就把这四个帽子递给了他。
  捐物处处长叫齐体元,李鹏图给他打了电话,说:“二先生没打坏你们一个人,这是给你齐五爷维住了体面,你也得给二先生个体面吧?”齐体元说:“行,二先生还给我们四个帽子,我们就开除四个捐警吧。”捐警外快多,被开除的四个人非常恨我。
  这件事出在我身上,我觉得不自在,李鹏图也看出我不愿做保镖。我喜欢武术,但我做不来武师,我开始绝口不提我练武了,后来到天津北站当了海运牙行税的卡长,离开了财政局大楼,更是没人知道我练武。
  我三十出头时,到宏顺煤窑住过一段时间,矿工中有个五十多岁的通背拳⑬武师叫赵万祥,能把石碑打得“嗡嗡”响,不是脆响,能打出这种声音,通背的功夫是练到了家。
  他带着徒弟在煤窑门市部后的空场里练,矿工们吃饭也多蹲在那吃,我有时出门能碰上,我从未表露过自己的武林身份,不看他们练拳。他们都叫我李先生,非常客气。我大半辈子都是旁观者,这位赵拳师和我算是个擦肩而过的缘份。
  只是在我大约37岁时,有一件武林纠纷找上了我。燕青拳名家张克功年老后,从东丰台迁到了卢台,收了几个小徒弟,他是唐师的朋友。当地的大拳师是傅昌荣⑭的传人王乃发,他的徒弟把张克功的匾给偷跑了。
  唐师去世的时候,嘱咐我照顾他的老朋友们,我就找王乃发要匾。王乃发说:“你来,我要给面子。你提唐师傅,我更得给面子。摘匾的事我不知道,但摘了匾再送回去,我也下不来台呀。”我说:“要不这样——”我就给王乃发鞠了一躬,把匾取走了。
  解放前夕,我来北京找到了会计师的工作,那时尚师早已逝世,当年旧景只能令人徒生感伤,无心与同门相叙,从此彻底与武林断了关系。
  【注释:】

  ①李存义(1847~1921),字忠元,清末深州(今深州市)南小营村人。20岁时向刘奇兰、郭云深学形意拳,从董海川学八卦掌。
  光绪十六年(1890),李存义在军人刘坤一帐下教士兵练武,屡建功绩。后到保定开万通镖局。
  八国联军侵华时,53岁的李存义参加义和团,奋勇杀敌,每战必先。他曾率众夜袭天津老龙头火车站,痛杀守站俄兵。
  民国元年(1912),李存义在天津创办北方最大的民间武术团体——中华武士会,亲任会长,教授形意拳,创编十六路的《拳术教范》,编写《刺杀拳谱》,教授门徒数百人。
  民国十年(1921),因病逝世,安葬于南小营村,终年74岁。
  ②张子兰(1865~1938),又名张占魁,字兆东,生于河北省河间县后鸿雁村。1877年结识刘奇兰弟子李存义,并义结金兰。经李推荐拜师于刘奇兰门下。
  光绪七年(1881),在京结交八卦掌宗师董海川的弟子程庭华。1882年冬,董海川去世,张占魁坟前递帖,程庭华代师传艺。艺成后,武林名号为“闪电手”。
  1900年后,在天津历任县衙任捉拿匪徒的营务处头领。1911年,参与创建天津中华武士会,并执教。1918年9月,携弟子韩慕侠进京,参加在中山公园举行的“万国赛武大会”,韩慕侠挫败俄国大力士康泰尔,轰动全国。
  ③张鸿庆(1875~1960)曾用名张庚辰,天津宁河潘庄人,二十多岁到天津刘快庄刘云济学习洪拳,曾随李存义学习形意拳,后被张子兰收为正式弟子。
  ④张景富以炸油条为生,是曾任清宫武术教习的申万林弟子。一次,族人来找申万林要钱修老屋,在申万林不知的情况下,张景富拿出所有积蓄,为申万林家族盖了三间青堂瓦房。感动了申万林,将医药秘本传给张景富。
  ⑤红枪会是本世纪二十年代中期活跃在冀南一带的农村会道门,后发展为几十万人的武装组织。
  ⑥五行丹:形意门秘传丹方,在内功修为上有特殊作用,但制作困难,一般炼成药膏,用于外敷,也是形意门嫡传弟子的身份证明。
  ⑦刘黑七从1915年起聚众作恶,为害29年之久。匪众最多时逾万人,流窜山东、河北、热河、辽宁、安徽等十余省,所到之处,抢劫财物,杀人如麻,官府军阀奈何不得。山东是刘黑七为祸的重灾区。
  ⑧孙禄堂(1860~1933)名福全,字禄堂,号函斋,武林名号“活猴”。完县东任家疃人。
  形意拳从学于李魁元,八卦掌从学于程廷华,太极拳从学于郝为真。1918年孙禄堂将形意八卦太极三家合冶一炉,创立了孙氏太极拳。同年徐世昌聘孙禄堂入总统府,任武宣官。有“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的称誉。
  孙禄堂晚年著书立说,留有《拳意述真》、《八卦拳学》等拳论,并击败俄国格斗家彼得洛夫、日本天皇钦命武士板垣一雄。
  ⑨《八卦拳学》这一章节名为“阳火阴符形式”,全文如下:
  阳火阴符之理(即拳中之明劲暗劲也),始终两段工夫。一进阳火(拳中之明劲也)一运阴符(即拳中之暗劲也),进阳火者,阴中返阳,进其刚健之德,所以复先天也;运阴符者阳中用阴,运其柔顺之德,所以养先天也。
  进阳火必进至于六阳纯全,刚健之至,方是阳炎之功尽(拳中明劲中正之至也);运阴符,必运至于六阴纯全,柔顺之至,方是阴符之功毕(拳中暗和之至也)。阳火阴符,功力俱到,刚柔相当,建顺兼全,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一气,浑然天理,圆陀陀(气无缺也),光灼灼(神气足也),净倮倮(无杂气也),赤洒洒(气无拘也),圣胎完成,一粒金丹宝珠悬于太虚空中,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然不动;常应常静,常静常应。
  本良知良能面目复还先天,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也,再加向上工夫,炼神还虚,打破虚空脱出真身,永久不坏,所谓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进于形神俱妙,与道合真之境矣。
  近日深得斯理者,吾友尚云祥。其庶几乎。
  ⑩孙禄堂是郭云深的徒孙,并得到了郭云深的亲自指导。
  郭云深(1820~1901)名峪生,河北深县马庄人,“神拳”李洛能弟子,在武林有“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美誉。1877年,为六陵总管谭崇杰聘为府内武师,进而为清廷皇室载纯、载廉等人的武术教师。晚年著书立说,留有《解说形意拳经》。
  ⑪形意拳五行和十二形为基本拳法,五行对应金、木、水、火、土,为劈、崩、钻、跑、横五拳,十二形对应动物,为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
  ⑫正式出版书名为《象形拳法真诠》。
  ⑬战国时代鬼谷子于云蒙山中观察通臂猿动作所创,以衣服练功,讲究手掌黏着衣服发劲,练时黏自己衣服发劲出响,用时黏敌人衣服发劲。在演练中啪啪见响,每一声响,都与技击有关。所以通背拳不许光膀子练,必须穿衣,通背拳不出响,犹如行船没有浆。
  ⑭傅昌荣(1885~1956),又名傅剑秋,河北宁河人。1908年前后,投身形意拳大师李存义、八卦掌名家刘凤春门下,艺成后出任张作霖私人护卫队长。1927年走访武当山,与徐本善道长互换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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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省人民检察院的特级侦察员丁钩儿搭乘一辆拉煤的解放牌卡车到市郊的罗山煤矿进行一项特别调查。沿途,由于激烈思索,脑袋膨胀,那顶本来晃晃荡荡的五十八号咖啡色鸭舌帽竟紧紧地箍住了头颅。他很不舒服,把帽子揪下来,看到帽圈上沾着透亮的汗珠,嗅到帽子里散出来的热烘烘的油腻气味里混合着另外一种生冷气味。这气味很陌生,使他轻微恶心。他抬起手,捏住了喉头。临近煤矿时,黑色的路面坑坑洼洼,疾驰的卡车不得不把速度放慢。 [点击阅读]
许地山文集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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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许地山(1893~1941)现代作家、学者。名赞堃,字地山,笔名落花生。祖籍广东揭阳,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回大陆后落籍福建龙溪。1917年考入燕京大学,曾积极参加五四运动,合办《新社会》旬刊。1920年毕业时获文学学士学位,翌年参与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1922年又毕业于燕大宗教学院。1923~1926年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和英国牛津大学研究宗教史、哲学、民俗学等。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