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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胜利 - 第十五章 1943-1944年的防御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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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1943-1944年的防御战(中)
  焦土政策
  因为要在极困难的条件之下来完成这些运动,所以我们必须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以阻止敌人的追击。最主要的就是要使他们达到第聂伯河时,不能发挥其追击的优势,而立即继续进攻。
  所以,现在德国人也必须要采取“焦土”政策,这也正是俄国人在过去撤退时所用过的老办法。在第聂伯河前方15英里宽的一个地带中,凡是能使敌人用宽广正面直趋河岸上的一切工具都被毁灭或撤退。这包括着一切在集中地区中能够掩护俄军和供其居住利用的东西,以及能够帮助他们解决补给问题的东西都在内。
  同时,为了执行戈林经济部的命令,所有一切可供俄国战争生产利用的物资和设备也都被撤走。专就本集团军群而言,这种措施是仅限于必要的机器、骡马和牲畜。自然,我们并不曾“抢劫”这个地段。这种行动是德国陆军所不能忍受的——也许与其他的陆军不同。我们曾作严格的检查,不准任何车辆装载不适当的东西。至于工厂、仓库和农场中的物资,那本是国家的财产,而并非私产,自然另当别论。
  因为这是俄国的政策,无论任何领土在收复了之后,就立即将所有一切在60岁以下的壮丁都编入部队,而其余的人口也都被迫参加军事性的工作,常常即在战区之中。所以最高统帅部也命令所有平民人口应都同时撤退。实际上,却仅对于兵役年龄的人采取强迫的措施,因为他们是会被俄军立即编入部队的。相反,有许多的俄国人民却都自动愿意撤走,以避免俄军的毒手,正好像以后在德国东部的情形是一样的。在撤退中,这些俄国人民备受德军的协助,到了第聂伯河以西的地区中,德国当局又为他们安排食宿。他们被允携带任何东西,连同牲口马匹都在内,而且我们也还尽可能把车辆提供他们使用。虽然战争使这些人民受到了许多的苦难。可是比起德国人民所受到的轰炸,以及后来在东部地区中所受到的蹂躏,却又还算是较为幸运了。无论如何,德军所采取的一切措施都是受到军事需要的限制。
  试举一两个数字,即足以表示这次撤退行动的伟大技术成就,首先要说的,是有20万伤兵要撤退。为了运输德军的装备、物资和没收的俄国财产,一共需要2500辆列车。随同撤退的俄国人民达数十万人之多。尽管是极困难的环境中,而且只有那几个渡口可用,但在相当短时间之内,撤退行动还是顺利完成了——这是与一般人所想像的不同,连这样的作战,也还是可以迅速执行的。
  到了9月30日,本集团军群中的所有各集团军都已经撤到了美利托波尔-第聂伯河一线的后面了。
  第聂伯河防线之战
  渡过了第聂伯河之后,本集团军群毫无疑问已经在其本身与敌人之间,设立了一道坚强的天然障碍物,至少在夏天里是如此的。不过这种紧张情况的减轻,却不能希望它都维持得太久。
  我们深信敌人在东线,必将继续在这个地区中,寻求摊牌的机会。因为无论就作战、经济、或政治的目的而言,头奖都是落在这里的。所以他们必定会尽量发挥其南翼方面的补给潜力,使生力军源源不断地投入对南面集团军群的斗争中。当然,他们还有能力在东线其他部分发动牵制性或有限的攻势,但是即使他们能产生局部性的成功,可是比起南翼方面的情形,却都不算是其有决定重要性。
  南面集团军群有无守住其阵地的希望?当敌军进攻第聂伯河一线时,是否会因为流血过多而自动放弃呢?假使第聂伯河一线早已设有坚强的要塞体系,那么在1943年的秋天里,对于这些问题的问答也就可以有更多的信心。很不幸,事实上却不如此。
  的确,早在1942-1943年之间的冬天里,本集团军群总部即曾要求陆军总部尽量加速建筑第聂伯河一线的要塞工事,不可稍有延误。我们自己却无法着手工作,因为渡河是位置在我们作战地区之外的。可是希特勒却否决了这个要求,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原则上就一向反对后方工事的构筑,认为这足以鼓励撤退,另一方面,他也希望把所有的劳力和物资都用在大西洋长城上面。在1943年年初时,战斗已经逐渐接近第聂伯河,于是本集团军群遂自动采取步骤,把查波罗齐、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克里门巧格和基辅都改建为桥头阵地,以防敌人窜扰,在这些重要的渡口上切断我们后方的交通线。当“卫城”作战结束之后,最后转移为防御战时,我们又利用本地的征工,开始扩大和延伸第聂伯河的要塞工事。甚至于到此时,也还只能构筑轻型的野战工事,因为集团军群要依赖陆军总部提供机器、水泥、钢材、有刺铁丝网和地雷,和依赖乌克兰的占领当局提供木材,而希特勒此时仍给予大西洋长城以高度的优先。固然在未结冰之前,第聂伯河是可以当作一个巨大的障碍物。但却也必须要有足够的防御兵力,始能补偿其工事的单薄。
  但这却正是我们弱点之所在。经过了两个半月的苦战之后,德国部队的实力已经消蚀到了可怕的程度。一切的人员、兵器,尤其是坦克的补充,都不足以填起这个空洞。这主要的是因为希特勒固执己见,硬要在国内后方编组新师的缘故。
  甚至于在撤退尚未完成之前,集团军群总部对于兵力的情形,即曾坦白的告诉陆军总部说,以现有的兵力而论,第聂伯河一线能守多久,也似乎颇有疑问。我们又指出河流本身的防御,必须要用步兵师,装甲兵力应保留作机动预备队,当敌军企图大举渡河时,才可以动用它来加以截击。
  我们又说明为了马上防御这一条440英里长的第聂伯河正面,本集团军群所辖的3个集团军,一共只37个步兵师可以动用。(其中包括3个已经正在向我们运动的师,另有5个师已经完全用尽了其战斗力,必须编入其他单位。)换言之,每一个师应负责12英里长的正面。而平均每一个师能适合前线战斗任务的兵员人数,现在仅约为1000人,即使统帅部所允许的补充人员都能够到达,这个数也都不会增到2000人以上。很明显,即使在第聂伯河的后面,以这样兵力为基础也还是不能作具有决定性的防御。
  至于说到集团军群现在所有的17个装甲或装甲步兵师,可以说没有一个师还能保留真正的打击力量,坦克的数量和装甲步兵团的人力都同样锐减。
  所以集团军群总部要求除了已经在途中的3个步兵师以外,还应送来更多的步兵师。因为中央集团军群的正面在撤到第聂伯河之后已经缩短三分之一,所以我们感觉到这个要求是更为合理。而且中央集团军群(至少它的南翼)也绝对不会变成任何的决定性攻势的目标,因为在攻击的过程中,敌人将会陷入平斯克沼泽(Pinsk Marshs)之中。
  相反,我们也强调在人员与装备的补充上,给予南面集团军群以优先的重要性,因为他们仍将继续担负东线战斗的主责。同时也更不可以再像撤退期中那样的缺乏弹药。我们断定说,在第聂伯河之战的争夺战中,敌军的攻势能否击败,就全要看这些要求能否满足而定。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德国最高统帅部是否还有足够的兵力与工具赢得这一场决斗呢?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不可能说,由于俄国兵力的全盘优势,情况即已经全无希望。即使敌人愿意在这一年内,不惜孤注一掷,以在南翼上争取决定的胜利,可是其补给问题却也仍然足以限制其在这一部分正面所使用的兵力数量。所以对于德军统帅部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预料到敌军可能发动攻击的地点,并不失时机的在同一地区中集结适当的兵力来应付。很明显,这又必须决心在东线其他地区中,以及其他战场上,不惜甘冒相当的危险。若能采取如此的行动,则当俄军对南面集团军群攻击失败之后,即可能将敌人的攻击能力磨毁达到决定性的程度——这样的成功对于战争的未来途径,即可能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如何对于德军南翼提供适当和合时的支援,这个问题遂继续成为南面集团军群与德军最高统帅部之间的争执焦点。对于这种数不清的辩论,我也不想详述,但我却必须说明,总参谋长与作战处是完全对我们表示同意的。例如10月3日,胡辛格将军(Gen. Heusinger)告诉我说,他曾经建议撤出克里米亚和撤退北面集团军群(缩短防线)以抽调兵力供南面集团军群使用。此外,他又曾建议在较远的后方,构筑一条适当的“东线长城”(Ostwall)。(希特勒最近也使用“东线长城”这个名词,形容原先违反其本愿所建筑的第聂伯河防线。)可是元首对于这两个建议都不予批准。胡辛格又说,虽然曾经考虑到从其他战场上抽调兵力的问题,但最多也不过少数几个师而已。
  现在让我们再回头说到第聂伯河的形势。
  到了9月底,敌方将要如何渡河进攻的意图已经可以明显看出来了。当第6集团军向美利托波尔-第聂伯河一线撤退时(自从月中起,该集团军改由A集团军群指挥),敌方的强大兵力即跟着后面前进。敌方3个集团军(两个在前,一个在后为预备队),共有兵力20个步兵师、两个坦克式机械化军,正在追击向查波罗齐桥头阵地撤退的第1装甲集团军。两个集团军共为15个师,后面跟着1个坦克集团军,下辖3个军,正在向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与克里门巧格之间的第聂伯河前进。两个集团军共约12个步兵师、两个坦克及1个机械化军,后面还跟着1个坦克集团军,下辖3个多军,正在向齐尔卡赛与李希夫(Rzhishchev)之间的第聂伯河岸上前进。
  在另一方面,向基辅以及该城以北河岸上前进的敌军,却只发现有3个步兵军及1个机械化军的番号。很明显,敌人的作战主力是首先指向第聂伯河湾的。事实上,在基辅南北两面的河岸地区中,却正是其从中央方面调动兵力的捷径。
  虽然集团军群已经在极困难条件之下,到了9月30日为止,完成了其将全部兵力撤过第聂伯河的任务。但却还是不能够阻止敌人在南岸获得了两处立足点。
  在第聂伯皮托罗夫斯克与克里门巧格的中点上,利用那里的岛屿,敌军在第1装甲集团军与第8集团军分界线的两侧渡过了河川。在对岸上的守军太单薄,根本不足以阻止他们。不幸得很,第40装甲军虽已由集团军群命令应集结在第聂伯河之南,当作机动预备队使用,可是此时却并不能立即发起反击把敌人赶过河去。它还滞留在查波罗齐的桥头阵地中,上文早已说过,在撤退中希特勒曾经命令必须死守查波罗齐、第聂伯皮托罗夫斯克、克里门巧格和基辅等桥头阵地。假使本集团军群若尚能有足够的兵力,当然并不会反对这种措施。但因为事实上兵力不够,所以我们主张在渡河完成之后,即应撤出这些桥头阵地——希特勒对于后述三者,总算是已经勉强默认了。但是不顾一切的反对,他却已经命令必须保留查波罗齐桥头阵地,并且甚至于还要进一步扩大它。除了认为必须控制第聂伯河大水坝及其发电厂以外,他又指出只要我们能够守住这个桥头阵地,则敌人也就会不敢攻击第6集团军的美利托波尔正面了。就作战的立场上来说,这个后述的观点是一点都不错的——除了希特勒又是犯了老毛病,同时追求太多目标以外。由于奉命死守查波罗齐之放,结果遂使第1装甲集团军不能如期释放第40装甲军。这样遂不能立即发动反攻,而让敌人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与克里门巧格之间,建立了一个宽大的桥头阵地。
  9月底,敌人利用波里亚斯拉弗尔(Pereyaslavl)以南第聂伯河的窄流(在卡尼夫桥以西),也渡过了该河。很明显,敌人是想在这一点上,作大规模的渡河,因为在两侧地区中,他们已经集中不下4个坦克军及1个机械化军的兵力。在第聂伯河以南,又投掷了几个伞兵旅。所以不久在湾流之内一共有了8个步兵师与1个坦克军了。
  在集团军群的极北端上,也发生了另外一次危机。在这里第4装甲集团军与中央集团军群的分界上,敌人已经能够渡过杰斯纳河,那是本应设防的。依照陆军总部过去所发出的命令,第2集团军应该集中兵力应付这个危机,但是却并未办到。
  9月中旬,集团军群总部已经由查波罗齐移到基洛夫格勒(Kirovograd),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城镇,位置在第聂伯河湾工业地区的中心。从那里我曾经亲自前往第1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所防守地区中发生危机的点上去视察,此外还有在基辅的正面。我在此时所获得的印象,是第4装甲集团军的正面还可能守得住,但其他两个集团军之间界线上的危机,却似乎很难于完全克服。
  10月初,集团军群总部已经迁入了在文尼察过去设大本营的房舍中,这是一个比较适宜于指挥全盘作战的位置。它位置在一个森林之中,过去为了提供大本营的水源和电力,曾经花了不少的气力,现在我们却坐享其成了。办公室和宿舍虽然都是简单的木屋,但家俱设备却极好。最奇怪的,是在整个森林中都遍布着一个地下的警戒网。很明显,希特勒一方面需要保护,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让人家知道。很侥幸,我们却不需要采取这种安全措施。文尼察是一个大型的疗养地区,位置在布格河风景如画的环境中。所有其一切的旅馆和其他房屋,现在都已改为军医院,只要我的工作能许可,我总是抽空去访问这些医院。
  1943年10月间,我们发现南面集团军群早已为第聂伯河一线,卷入了决定性斗争之中。在东线的北面地区中,每逢晚秋季节,一定有一段大雨泥泞的时间,使俄国人也难于作任何大规模的攻势行动。可是南方的情形却并不如此,战斗仍继续不停。
  依照我们在9月底所已经发现的敌军战斗序列,在本集团军群地区中,敌人的压力似乎是指向四个主要目标:
  一、查波罗齐桥头阵地,敌人显然认为清除它是对南面第6集团军继续发动攻势的一个先决条件。
  二及三、两个第聂伯河地区,敌人已经在其南岸获得了立足点。
  四、在基辅以北,第4装甲集团军的北翼上。
  虽然查波罗齐桥头阵地能够在10月初击退俄军的强大攻击,(当然,这也就是说第40装甲军无法立即抽出,以毁灭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与克里门巧格之间的敌军桥头阵地。)但敌人不过是暂停一下,等到援兵到齐之后,又再度发动攻击。俄军的排炮射击,其威力为我们过去所未见过的(整“师”的炮兵出现这也是第一次),所投下的兵力不下10个师,再加上强大的装甲兵支援,于是他们终于突入了桥头阵地。经过了苦战之后,我军遂被迫放弃阵地,虽然我们还是能够把守军撤过河流,并炸毁我们刚刚在几个月间所修复的水坝公路与铁路桥梁,但是在桥头阵地中苦战的各师,却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减弱,是否仍能防御河川的本身,也就殊有疑问。无论如何,由于希特勒的坚持守住这个桥头阵地,已经使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动用了第1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的机动预备队之后,虽然已能使敌人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与克里门巧格之间的地区中,暂停不进,但是却无法肃清南岸的敌军,他们的援兵正在不断渡河,以扩大其桥头阵地。关于这个地区的发展。下文中还要再度提及,因为这对于在第聂伯河湾中的未来作战是具有决定性的影响。
  同时,敌人也倾全力来扩大其在皮里亚斯拉弗尔(第8集团军左翼)的桥头阵地。不过,从第4装甲集团军与第8集团军中抽出的机动兵力却能阻止他们以宽广正面渡河的企图,并击毁其已经渡过的兵力。降落在此地与齐尔卡赛西南地区中的俄国伞兵旅也遭受到同样的命运。所以在皮里亚斯拉弗尔以南狭窄桥头阵地中的敌人,是颇难于突出,并大体已经在我方控制之下。
  在第4装甲集团军地区中,敌人在10月间也已在基辅正北方的第聂伯河西岸,建立了一个立足点。同时在击退了第2集团军的右翼后,也就可以面对着该集团军最北的一个军,以宽广正面渡河了。因为这一点是两个集团军的分界,所以又发生了新的危机。又是像过去一样,本集团军群想恢复此处情况的企图,因为第2集团军不服从陆军总部的命令,未能集结和支出必要的兵力,而宣告失败。甚至当我向陆军总部提出了严重的抗议之后,它也还是无法贯彻其命令。尽管如此,第4装甲集团军却在基辅以北两个军的地区中守住了第聂伯河以西几英里远的一道山岭。不过。情况却还是非常危险,因为我们可以预料到一旦当敌人获得了增援之后,就一定会从北面绕过基辅城的。

  最令人感到吃惊的事情,却是这个初期的战斗就早已把集团军群的全部机械化部队所动用了。他们战斗力的消蚀,其速度正像前线上步兵师一样的可怕。这样使我们更难于找到新的机动预备队,所以对于增援的需要也就更感迫切。
  第聂伯河湾之战
  集团军群总部一向认为其北翼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因为假使敌人击破了这一点,即能自由的对南面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执行迂回大运动了。可是事实上,敌人在10月间,却集中主力要想在第聂伯河湾中获致一个成功。同时希特勒为了经济与政治的理由,也坚持要据守克里米亚,所以逐迫使本集团军群必须在那里接受一个决定性会战。
  在10月间,“大草原方面军”总部在敌人方面似乎要算是最活跃的,将其兵力不断送入第聂伯河南岸,第1装甲和第8两个集团军分界上的桥头阵地中。到了10月底,那里一共已有5个集团军以上的兵力(其中有1个是完全装甲的)——总共为61个步兵师和7个坦克或机械化军,全部装甲战斗车辆估计在900辆以上。德军的两翼都挡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分别向东西两面撤退了。于是在两个集团军之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而让敌人可以自由向第聂伯河湾深入,直趋克里弗罗格(Krivoi Rog)与尼可普(Nikopol),希特勒曾经认为其保持对于德国的战争努力是具有必要性的。
  最糟的是假使敌人再作任何的前进,那么在聂伯河湾东部的第1装甲集团军即有被孤立的危险。从集团军群总部的眼中看来,这是一个最严重的问题,因为无论如何,都决不能使这个集团军遭受包围。
  此时,由于我们不断要求增援,也至少已经迫使陆军总部把两个整补后的装甲师(第14与第24)和一个步兵师拨交给我们。此外还答应再给3个装甲师(第1和“元首卫队”两个师正在后方整编休息中,加上新编的第25装甲师),不过它们最后的分配和达到的日期仍不能确定。
  假使早4个星期,集团军群既已有这5个装甲师可供运用,则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即使因为整补的原因,它们还一时不能达到,但集团军群总部若事先能确实知道有这些兵力可供调动,并且在其南翼上又能享有行动自由,则结果也将完全不同!
  不过从现势看来,甚至于我们也不能等候所有5个装甲师的达到,因为到了那个时候,第1装甲集团军的命运可能早已决定了。所以我们必须改变计划,用现在已有的兵力,第2装甲师和第1步兵师,立即发动一个反击。由第40装甲军指挥,从第8集团军已经撤回了的地区中前进,从西面打击向克里弗罗格方面前进的敌军的侧面和后方。第1装甲集团军本身也应投掷其一切尚可动用的装甲兵和步兵,以使其通过克里弗罗格的主要交通线维持畅通。为了达成这个任务,集团军群已经命令该集团军在第30军的地区中(防守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两侧的河岸),只留下了极少数的警戒兵力。这个军的主力则缩短正面,从查波罗齐之北到克里弗罗格之北,以求挤出兵力供决定性点上战斗之用。不管他愿意与否,希特勒也只好默认这一段河岸的放弃。
  感谢这两个集团军的合作无间(第40军在作战过程中改由第1装甲集团军指挥),这个10月底在克里弗罗格以北所作的反击结果是一个纯净的成功。敌人本已进到了该城的门口,现在不但不能切断在第聂伯河湾东部的第1装甲集团军,反而更受到了严重的挫败。根据集团军的报告,杀死敌人约10000人,除了350辆坦克以外,还有比此数更多的火炮和5000名俘虏落入了我们的手中。这些数字,若与过去所俘虏的物资相人员的纪录相比较,即足以证明俄军的物质装备对人力的比例已经大形提高。无论如何,却可以假定两三个坦克或机械化师和8个步兵师已经受到严重的打击,还有几个师也受到了重大的损失。此外,在第1装甲集团军与第8集团军之间,也已经重建了一条连续的正面。不过因为我们还是寡不敌众,所以还是不能将敌军赶回到北岸去。必须等到所允许给予我们的3个装甲师达到之后,才可能达到这个愿望——不过还要假定在其他地区中不发生新的危机。但事实上,却几乎立即又发生了。
  当第1装甲集团军的眼前威胁现在已经解除之后,在其后方又发生了一个新的和更大的危机。10月28日,一个远较优势的敌军兵力已经开始攻击第6集团军,后者正据守着第聂伯河与在A集团军群地区中亚速海海岸之间的正面。透入深度是相当的可观。第6集团军以惊人的机警,向西撤退。在这个阶段中,其北翼(第4和第29军)向后旋转,退入第聂伯河南岸的一个宽广的桥头阵地中,这也就是说第1装甲集团军的后方和尼柯普地区,至少暂时可以获得掩护。该集团军的其余部分则朝着贝里斯拉夫(Berislav)的第聂伯河渡口和该河下游的方向上,更向西撤退——尽管事实上,罗格斯克(Nogaisk)大草原不能提供基础来迅速构成一个新正面。
  在第6集团军地区中的此种发展对于在第聂伯河湾东部的第1装甲集团军,也就构成了一个严重威胁,因为第40装甲军的反击,虽然已经暂时稳住了其地位,可是敌军却并未受到决定性的失败。集团军群所计划在这里执行的主力打击,在11月中旬以前是不会有可能性,因为那3个装甲师最早也要在此时才能达到。到了此时,第6集团军的南翼可能会已经退到了第聂伯河下游的后面,在克里米亚的第7集团军也将被切断,敌人可能会从南面直趋第1装甲集团军的后方,从尼柯普的两侧渡过第聂伯河。第1装甲集团军现在的位置是限制在一个狭窄的马蹄形地区中,其东端直抵查波罗齐,其正面则向着北面和东面,所以其处境是会日益困难。假使这种发展不能阻止,则只好把第1装甲集团军从第聂伯河湾东部向西撤退了。这也多少等于是放弃上述的地区——无论如何,尼柯普和其所储积的锰矿是丢定了,而克里米亚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为了预防任何这一类的发展,尤其是为了解除在第1装甲集团军后方的任何威胁起见,我建议陆军总部应采取下述的措施:
  在摆脱了在克里弗罗格北面的战斗之后,第40装甲军即应马上使用两个装甲师(若可能最好为3个),从第6集团军所仍然据守着的在尼柯普以南的桥头阵地中,发动一个奇袭式的攻击,冲入正在追击第6集团军的敌军侧面,后者正在通过罗格斯克大草原向第聂伯河下游撤退中。这个攻击的目标是想要使第6集团军在第聂伯河前方能够构成一个新的正面,并与在克里米亚的第17集团军建立接触。同时,对于第1装甲集团军后方的威胁也可以解除。
  至迟到了11月12日,第40军应该连同预计可以赶到的3个装甲师,一同在第1装甲集团军的地区中,发动计划中的攻击。假使它能获得我们所希望的决定性成功,则甚至于可以使第6集团军重占美利托波尔-第聂伯河防线。这个建议自然受到了希特勒的热烈批准,因为这使他有希望可以保持着尼柯普与克里米亚。
  虽然如此,这个计划却始终未能兑现。第6集团军撤退得太快了,所以第40装甲军从尼柯普桥头阵地的攻击已再无成功的希望。以后,集团军群北翼方面的发展也使这3个正在途中的装甲师,更无用在第聂伯河湾中的可能性。
  假使这个计划若不会有一个极重要的教训,则在这里提到这个计划也就会是毫无意义——那就是说即使在被迫采取紧急措施时,但对于自己的基本作战指导观念,却还是须臾不可忘记。
  集团军群曾经强调其北翼所具有的决定重要性,敌军在最近的将来,很可能在这里发动另一次大规模攻击。所以我们的一般观念就是要采取步骤以阻止敌人在这一点上获得任何成功。为了这个目的,当第40装甲军在克里弗罗格作了成功的打击之后,就应该将其撤出第聂伯河湾,而转用在集团军群的北翼后方。正在运动中的3个装甲师也应准备用在这里。不过,从第6集团军地区的趋势上看来,第1装甲集团军最后也就必须撤出第聂伯河湾的东部,跟着也就必须放弃尼柯普和撤出克里米亚。
  这是可以断定的,希特勒为了想恢复在第聂伯河湾的情况,才肯让本集团军群增加5个装甲师的兵力,所以对于这个计划是决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会继续坚持守住第聂伯河湾和克里米亚。尽管如此,事实上,集团军群仍应照上述的方式采取行动。
  我所作的建议,就解除第1装甲集团军所受的威胁而言,固然是合理的,但就集团军群的全部作战观念而论,却是一种错误。结果,第40装甲军终于被钉死在第聂伯河湾之内。
  为什么我要违反我自己的基本思想,其理由有二:第一点,假使能够在尼柯普的两侧,占领了第聂伯河一线,那么就可以希望在该河的两岸上,迅速连续地给予敌人以奇袭式的打击,若再能成功,即可能恢复整个南翼的情况。第二点,我们若不作此种冒险,则一定会被迫放弃克里米亚——因为我们自己曾指挥第11集团军,为了这个半岛作过那样艰苦的战斗,所以更有舍不得之感。但就作战的观点而论,不忽视集团军群北翼为作战重点的原则,却似乎是更为正确。
  基辅之战
  11月初,敌人又以强大兵力再度对集团军群北翼,第4装甲集团军的第聂伯河正面发动了一个攻势。究竟这个攻势有无远大的目标,抑或仅只为了在该河的西岸赢得必要的集结空间,那却很难断定,不久即可以知道第4装甲集团军的部队是不能够守住第聂伯河一线,到了11月5日,即可以看出来基辅是必失的了。
  集团军群总部现在认为必须集中一切可用的兵力在这个地区中,尤其是尚在途中的3个装甲师。因为希特勒曾经明白指定这些师应用在第聂伯河下游地区中,所以必须先得陆军总部的同意。假使后者若不能另外把其他的强大兵力提供第4装甲集团军使用,则除了放弃第聂伯河湾以外,实更无其他的途径。因为对于这个基本问题尚无决定,我才在11月7日飞往大本营。
  在会谈中,希特勒宣称决不准备放弃集团军群原有的建议,因为那是唯一的机会,只有那样才能保住克里米亚。基辅方面无论获得多大的成功都不能解决南翼方面的问题。
  我回答他说若是坚持着原有的计划,则我们北翼方面即不免要作极大的冒险。于是南面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的整个地位都将陷于危殆。我也不愿意改变计划,但现在却有此绝对必要,一定要把新到的3个装甲师用在基辅方面。
  希特勒又说为了军事和政治的理由,我们必须要在第聂伯河下游地区中获致成功。第一点,陆军应使其自己认清仍有作成功性打击的能力。第二点,我们保持着尼柯普的锰矿,对于战争经济是绝对必要的。此外,也不应容许敌人用克里米亚来当作轰炸罗马尼亚的基地。
  我对于希特勒的动机固然也极表同情,但却仍坚决认为北翼方面的危险实也是太大了。假使第4装甲集团军方面出了毛病,则南面集团军群与A集团军群的命运也就迟早是注定了。
  希特勒也承认这个危险的巨大,但却宣称在我们现有的情况中,这种险是必须要冒的,并且他自己准备肩负这个责任。
  虽然如此,我却还是使他同意把第2集团军中那个曾经一再允许拨交给我们的第4装甲师送到我们的北翼上(很巧合的,这一次又还是没有兑现),此外还有“北国”(Norland)党卫军旅和第2伞兵师(时间较迟)。以后他也同意把那3个新到的装甲师(第25、第1和“元首卫队”)用在第4装甲集团军方面。但是第40军的两个装甲师(第14和第24)却仍留在第1装甲集团军中,以便将来还可以在第6集团军地区发动新的打击。只要希特勒不肯把第1装甲集团军从第聂伯河湾的危险地位中向西撤退(也就是放弃了尼柯普与克里米亚)则这两个师即永无动用的希望。
  在以后几天之内,第4装甲集团军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它的11个步兵师,几乎每一个都已经只能相当于一个团,自然不是实力远较强大的俄军的对手,后者在第一波攻势中约有足额的步兵师17个到20个、坦克军3-4个、骑兵军1个。即使这个集团军还有两个装甲师当作机动预备队使用,但实力还是太弱不足以阻止敌人的突破。
  经过了苦战之后,我军终于撤出了基辅城,以免第7军在该城中受到包围。该军向南撤退,敌军前进了30余英里才被阻止住了。在第7军的西翼上,在基辅西南的40英里远的地方为法斯托夫(Fastov)铁路交点,对于第8集团军的补给予增援都是极为重要的,也已经落入了俄国人的手中。
  在基辅以北,聂伯河的两个军也被迫向西撤退——第13军撤到了日托米尔(Zhitomir),第49军撤到了柯罗斯吞(Koroston)。这两个铁路交点对于与中央集团军群的交通,和对第4装甲集团军的补给,都是具有重要性的,也已为敌人所达到。
  现在第4装甲集团军已经分裂成为3个隔离颇远的集团。在这个黯淡的情况中,唯一的一线希望就是敌军的攻势已经分为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向南而一向西。向西前进的俄国单位只要他们还不能向南旋转,对本集团军群作大规模迂回运动之前,则对于作战还是不能够产生直接的影响。在集团军群的增援尚未能调齐之前,阻止敌军作如此迂回的责任,就应由已被迫向西撤退的两个军去担负。
  不过集团军群的对抗措施从11月中旬起才能开始发生效力,在此以前我们还是要经过几天紧张的日子。这个计划是准备用3个新的装甲师(第25、第1和“元首卫队”,由第48装甲军指挥)对从基辅向西南方前进的敌军装甲兵力发动一个反攻势。就目前而言,这是威胁性最大的一支兵力。以后这个装甲军就应向西旋转,并击碎追击第13军的敌军。
  在这一方面成功之后,又还有直趋沿着第聂伯河向南进攻的敌军后方的可能性。为了更进一步增加第4装甲集团军起见,集团军总部又从第8集团军方面抽出了两个装甲师(第3和第10)、两个装甲步兵师(第20和党卫军“帝国”师)和第198步兵师。当然,这将使第8集团军的正面受到严重的减弱,但是集团军群总部为了加强决定点上的兵力起见,却必须冒险采取这样的措施。
  不幸,第48装甲军在11月中旬以前不能完成集结,而基辅西南的情况却已经变得日益严重,所以集团军群总部被迫只好先行用第一个可以使用的装甲师,第25装甲师,在法斯托夫发动一个有限的攻击,其目的是为了使这个装甲军的集结地区得保自由。在这里我们又可以看出来,一个新编的师在初次参加东线的战争时,其所付出的代价何等巨大。此外,该师师长,当率领其搜索营赶往前线时,一经与敌人接触即被杀伤。所以不但不能率领其部队收复法斯托夫铁路交点,而且更使这些第一次参加东线作战的部队,在心理上受到严重的挫折。尽管如此,它还是在基辅以南阻止了敌军,并使第聂伯河正面不至于遭受任何进一步的迂回。
  11月15日,第48装甲军已能开始作预定的反击。当击败了从基辅向西南前进的敌方坦克军之后,也就算是已经达到了第一个目标。接着它向西一转,攻占了日托米尔,解除了第13军所受的压迫。但是这个装甲军的最后一击——向东沿着日托米尔-基辅大道向基辅南方俄军正面后方进攻——却被泥泞挡住了。即使如此,在第聂伯河西岸的敌军固然未能肃清,但到了12月初,第4装甲集团军的危机却总算是勉强克服了。这个集团军现在守住了一条正面,从基辅以南25英里的一点起,到日托米尔以北的地区为止。第49军仍然孤立在柯罗斯吞的附近,但却也已能夺回该地,并重建与中央集团军群之间的铁路联系。依照第4装甲集团军的报告,敌军的死亡数字约为20000人。我军俘虏的敌军总数仅为5000人,而俘获或击毁的坦克为600辆、野炮300门、反坦克炮1200门以上。这个事实又可以证明俄军的装备已经大有进步,在基辅正面所遭遇到的全部俄军兵力中,步兵师的2/3,以及4个坦克军、1个机械化军和1个骑兵军都可以算是已经受到了重伤。

  不幸,由于第4装甲集团军的各军最初都迅速向南及向西撤退,遂使希特勒认为这个集团军司令必须更换。虽然我坚决表示第聂伯河正面的丧失,其原因是由于敌军实力太大,而我们各师的兵力又都已消耗过度,并非是由于集团军司令领导失当之故。可是希特勒却仍认为霍斯上将在最近几年来,是已经操劳过度,应该休息一下,所以还是将他调入军官预备队中。我对于他的去职深表遗憾,不过希特勒却至少曾向我保证。等他略事休息之后,就要将他调往西战场仍然接任集团军司令之职。接替霍斯的人为一个前奥国的军官,劳斯将军(Gen. Rauss),他在本集团军群中曾连续出任第6装甲师和第11集团军的指挥官,也是颇负盛名的。
  第聂伯河湾的第二次会战
  当第4装甲集团军正面的战斗还正在进行之际,敌人到11月中间也恢复了其在克里弗罗格所受到的创伤。凭着生力军的协助,他们在第聂伯河湾中,又对第1装甲集团军的北面和第8集团军的邻接右翼(正面向东)发动了另一次大规模的攻击。在第1装甲集团军的东向正面,他们同时也尝试在查波罗齐以南渡河,并从齐尔卡赛的两侧攻击第8集团军的第聂伯河正面。以后他们又更延展其攻势,从南面向尼柯普桥头阵地发动了一个攻击。(第6集团军在这里的一个军已交由第1装甲集团军指挥。)敌军的意图现在显然是要想在第聂伯河湾的东地区中,围歼第1装甲集团军。
  11月下旬的情况发展迫使本集团军群向陆军总部对于进一步作战的指导,提出了其新建议。
  我们在是1月20日所提出的备忘录,是以下述的假设为基础:尽管敌人集中在集团军群正面的部队很多,但是他们仍有强大战略预备队可供运用。我们指出,依照现有的情报,俄国在1943年中曾经编成了44个步兵师和大量的装甲旅,到现在都还不曾参加战斗。此外,又可以假定33个步兵师和11个坦克或机械化军,正在敌军正面后方休息和整补。所以在整个冬季中,敌军都可能会对于东线的南翼不断发动他们的攻势,而且把主要的压力放在南面集团军群的北翼上面。即使我们在第4装甲集团军地区中所发动的反击能使局势转变得对我们有利,但敌军却仍能在第聂伯河以西维持着一个适当的集结地区和从那里继续进攻。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决不能从本集团军群中在作战上具有决定性的北翼上,抽调兵力以支援第聂伯河湾中的战斗。
  即使我们一方面能够击退在后述地区中的敌军攻势,而同时另一方面又能稳定在第4装甲集团军地区中的情况,但是事态仍然可能照下述路线发展。
  在这个冬季中,本集团军群所要据守的正面长度,要远超过其能力限度之外,其所有的各师都已经消耗殆尽。它也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对任何敌军的大规模攻击采取有效的行动,尤其是当几个地方一同告警时,更会手足无措。
  所以就作战上来说,集团军群将会完全听任敌军去加以宰割——因为我方部队的战斗力已经锐减,所以是尤其危险。这样的战斗不能够使敌方攻势能力发生决定性的减低效力。俄军将永远居于主动地位,使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受他们的控制,因为我们不能组成预备队来对抗其打击,所以地面、兵器和人力的损失都将会感到吃不消。
  要想使这个战斗获得成功,则其先决条件即为有足够的坚强预备队。假使若不能从其他战场上抽调兵力,那么就必须缩短南翼的正面(包括从海上撤出克里米亚的第17集团军在内)。若无预备队,则这个集团军群也就不可能渡过这个冬天。
  直到11月底为止,东线南翼的情况发展如下:在第聂伯河下游以南(A集团军群),第6集团军的右翼已经退过了该河的下游,仅在刻松(Kherson)留下了一个狭窄的桥头阵地。第17集团军被孤立在克里米亚半岛之上。但相反,它却还能维持着尼柯普前方的完整桥头阵地。尽管在南面负责的俄国单位,第4乌克兰方面军,已经动用了其主力——18个师和强大的装甲兵力——在这里进攻。就目前而言,敌军对于第聂伯河下游和克里米亚的颈部都已经暂停攻击。在第聂伯河湾中,敌军在查波罗齐以南,已经以狭窄正面渡河,并构成了一个小型的桥头阵地。此外,第1装甲集团军的防御战术就可以算是完全成功,因为在某些地点上,由于敌军的不断攻击,固然已经被迫略事后退,但在整个战线上,敌人却都不曾达到突破的目的。不过这些战斗却已经迫使该集团军把其最后的预备队都用完了。在11月底,它还守住一条连续的正面,从查波罗齐以北起,到克里弗罗格的西北为止,然后再折向北面与第8集团军相连接。
  第8集团军本身的处境却已经变得很狼狈,一部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它已经把1个步兵师和4个机械化师移交给第4装甲集团军,以去应付11月初发生在基辅的危机。敌军在克里门巧格地区中,也已在第聂伯河以南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基地,并控制了克里门巧格渡口。此外在该城的西南,他们也在该集团军向东的正面突破了一个空洞——在目前虽然还很小。在第聂伯河岸上的第8集团军北方正面,敌人也已在齐尔卡赛的两侧渡河成功了。因为已经没有任何预备队可供动用,这个集团军被迫放弃了60余英里的河岸,并在一道沼泽水道(与第聂伯河平行,约在其南面30英里处)的后面,建立了一条极单薄的防线。
  虽然集团军群总部在情况一经许可之后,就又从第1和第4两个装甲集团军中,抽回两个机械化单位给予第8集团军,但是该集团军能否填补在其东面上口的缺口和重新控制在齐尔卡赛的情况,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来集团军群总部是如何调动其装甲部队东奔西跑。每当企图在一点上使用机动兵力恢复情况时,则在其原有调出的地区中就可能产生另一个危机。
  到了11月底,从查波罗齐以北到齐尔卡赛以西,以及从基辅以南直到中央集团军群地区为止的第聂伯河一线,都已经完全落入敌人的手中。在南面集团军群的北翼上,自从第48装甲军的反击成功之后,第4装甲集团军的地区中已经暂时平静无事。不过毫无疑问,敌人一定会在那里集结新的生力军,然后再向本集团军群的纵深侧面作决定性的突击。尽管如此,由于第聂伯河湾中的战斗再起,所以又还是必须把上述的两个机动单位归还第8集团军。
  12月初,第4装甲集团军的右翼还仍在第聂伯河,其第24装甲军(此时我们的装甲军已经不再是完全由装甲师所组成,而成为一种任意拼凑的组织)仍与在卡尼夫渡口上游的第8集团军左翼相接触。在基辅南面30英里处正面突然离开河岸向西旋转,一直延展到日托米尔以北的地区为止(第48、第7装甲军和第11军)。在相当距离之外,正面朝东,还有柯罗斯吞附近的第59军。
  沿着全线的战斗
  在整个12月间,俄军仍继续想在第聂伯河湾中寻求一个决定。除了偶然因为调换部队而稍事停息以外,敌人对我们这个东端的堡垒不断发动攻击,毫无疑问也使他们自己受到了极惨重的损失。
  在该河的实际河湾中,第3乌克兰方面军一再攻击第1装甲集团军(第30军与第57装甲军)的北面,但尽管是拥有极大的数量优势,但却仍未能获得任何值得一提的成功。
  同时,第2乌克兰方面军(以前称为大草原方面军)也集中6个步兵集团军和1个坦克集团军的兵力,以求击溃第1装甲集团军的左翼和第8集团军向东的正面。敌人的意图很明显,使用大量集中的装甲兵力,在克里弗罗格西北地区中向西南突破,这也正是我方两个集团军的分界线。一旦达到了这个目的之后,他们就可以直趋该河的下游,以包围在第聂伯河东岸的第1装甲集团军。这个攻势的第二个焦点似乎即为第聂伯河以南第8集团军向东正面的北部。敌人在这一方面的企图,是想要同时从其在齐尔卡赛已经赢得的桥头阵地中突然出击,以便达到两面包围第8集团军的目标。
  同时第4乌克兰方面军的3个集团军也从南方攻击尼柯普的桥头阵地——那自然又包括第1装甲集团军的后方在内。
  虽然这些攻击是已经被击退了,可是第2乌克兰方面军以压倒优势的兵力,向第1装甲集团军的左翼进攻,那却必然使其对于第8集团军能够获致某种的成功。敌军两次在上述的主攻点上突破达相当的深度。结果,我们的正面在克里弗罗格(尚可据守)与第聂伯河之间逐渐后撤。
  在这两个情况中,集团军群总部都还是勉强在危险的点上,集中了1个装甲军的兵力,用反攻以求阻止敌军的突破,并防止它影响到整个的作战。当然,其余威胁暂时较低的地区中,防御兵力是更形减弱了。在这样的苦战中,德军也无可避免的显示了疲惫的现象。步兵师已经没有一分钟的休息,而装甲师更像救火队一样,从这一个地区赶到那一个地区。尽管敌军的损失要比我们大过了几倍以上,但是他们却仍有方法补充。相反,集团军群总之尽量希望能使最高统帅部明白,把我们的兵力沉陷在第聂伯河是不合理的,但却并未能产生任何真正的结果。陆军总部找不到必要的人力和物资来补充战斗力的损失,而希特勒却又拒绝同意适时的撤出这个地区,以便抽出兵力用在作战价值远较重大的北翼上。我们曾经一再提出警告说,只要敌军还持续不断地增援,则虽然能够守住第聂伯河湾,也还是不足以使第1装甲集团军得免于包围的最后威胁,可是希特勒却充耳不闻。我们又指出为了在南翼上建立预备兵力的迫切需要,正面是必须缩短,结果也同样无效。反之,我们最后也更无选择之余地,只好从集团军群北翼方面,还抽出两个师投掷在第聂伯河湾中,而事实上在北翼方面这两个师的用处更大。必须在北翼方面发生一个严重的危机,然后希特勒才会勉强的承认此种作战需要。
  希特勒之所以要继续抓着第聂伯河湾不放手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尼柯普和克里米亚对于我方的战争努力具有极大重要性。甚至于到现在他还不曾放弃下述的希望:一旦击退了敌人在第聂伯河湾中的攻击之后,我们即可以再向南发动另一次打击,以求解救克里米亚。此外他也相信只要能够寸土必存,像他在1941年在莫斯科城外所采取的办法一样,那么敌人最后也就一定会失血而死了。每逢我们建议缩短战线时,他毫无疑问就会反驳着说这一样也会使敌人多出了兵力。希特勒所不理解的,却是必须要有适当的防御,才能消耗敌人。
  在集团军群的北翼上,第4装甲集团军的第48装甲军所作的打击固然已经创出了一个喘息的空间,但毫无疑问,只要敌人将其损失补充起来了之后,则必然还是会再度发动攻势。第4装甲集团军的任务就是应尽可能削弱对方,以拖延时间。此外,由于这个集团军的主力现在所据守的正面,是在第聂伯河与日托米尔北面地区之间并面对着北方,所以当敌人尝试迂回其西翼时,则危险也就更大——孤立在柯罗斯吞的第59军,是无力阻止的。
  虽然第4装甲集团军的兵力,无论如何都不足以向基辅发动一个攻势,以完全肃清在第聂伯河西岸的敌军。但集团军群总部却感觉到至少应为该集团军西翼尝试创造一个安全的边缘。所以第48装甲军所重新获得的主动权,若能保持得愈长久则愈好。
  第4装甲集团军于是奉命扩张这种情况,现在就应在日托米尔-柯罗斯吞地区中的开放西翼上,发动有限目标的进一步攻势。根据集团军群的指示,第48装甲军从北面的正面中抽出,利用伪装和欺敌的手段,乘黑夜中开入了敌方第60集团军在日托米尔以北的开放西侧面。在一个奇袭之下,后者即被从西端卷起。接着该军又向正在柯罗斯吞东南集结中的敌军发动另一次打击,敌方至少又有3个机械化军受到了重创。
  最后,不仅使敌方的生力军受到了相当的重创,而且也更使我军对于第4装甲集团军左翼所面对的地区,重建了某种程度的控制。不过这却并不能阻止敌军在这同一地区中发动一个新的攻势,那是在12月24日开始的。
  当我正在视察第20装甲步兵师时,接到了敌军已在基辅-日托米尔公路的两侧发动攻势的第一次报告。该师是正在这个感受威胁的正面后方充当预备队。我正在那里参加其各国的圣诞节庆祝会。最初这个消息并不显得太严重,唯一感到吃紧的地区只有在该路以南的第25装甲师。可是当我在夜间返回文尼察总部时,从情况报告中即已经可以看出来敌军是正在企图向日托米尔作大规模的突破。
  在此后几天内,所获得的情报如下:在基辅地区中的第1乌克兰方面军已经在该城以西,集中了极强大的兵力,企图沿着日托米尔公路和在该路以南作一个宽广的突破。其主力为第38、第1近卫和第1坦克3个集团军,所含有的兵力有18个师以上的步兵和6个坦克或机械化军。在几天之内,又发现了其第18集团军的番号。这个主力攻势又由其在法斯托夫以南的第40集团军将其向南延展着。
  在攻击正面的北翼上,最近被我军击溃的第60集团军,又已经恢复了其实力,再加上在其北方的第13集团军,都正在向柯罗斯吞前进,其所指挥的兵力至少有14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军。尽管其中某些单位由于过去受到了我方第48装甲军的攻击,已经在实力上大为减弱,但是在他们的后面第3近卫坦克集团军却又正在忙于集中其兵力——不少于6个坦克或机械化军。尽管这些军中可能有3-4个在最近的战斗中也曾受到严重的损失,但他们却补充得很快。无论如何,这些机动部队的集中是足以暗示出来敌人的意图除了向日托米尔突破以外,还想取道柯罗斯吞作一个大迂回运动。
  诚然,在现在由第42军所指挥的最危险正面地段的后方,还有第48装甲军正集中在日托米尔的附近待命中,它包括着两个装甲师,第168步兵师和第18炮兵师(新近在集团军群地区中成立的)。但因为敌军的兵力要强过了好几倍,这一点兵力能否阻止敌军的突击,实在是大有疑问。而且即使能如此,但为了应付敌军通过柯罗斯吞再向集团军群北翼所作的包围运动,其兵力也还是不够的。
  所以在12月25日,集团军群总部就向陆军总部发出了一个报告,说明了敌我双方现有的相对情况,指出应有的对策。以现有的兵力,第4装甲集团军是不可能阻止敌人的攻势,换言之,它不能够完成其掩护南面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纵深侧面的任务。所以这个集团军必须彻底的增强。假使陆军总部已无兵力可供此项用途,则本集团军群被迫必须从其右翼方面至少要抽出5-6个师的兵力。这样一来,后者必然也就无法维持其在第聂伯河湾中的现有地位,所以我们又必须要求给予我们的行动自由。
  同时,我们也指示第4装甲集团军应立即使用其一切尚可动用的兵力去阻止俄军的攻击主力,不让他们在第42军地区中达到向日托米尔突破的目标。其北翼(第13和第59两军)应设法阻止敌军向日托米尔进行迂回。早已从第6集团军中抽回的第17装甲师,本暂时由集团军群总部控制,现在也奉命立即加入第4装甲集团军。

  由于希特勒的坚持,陆军总部的指示又还是企图在第聂伯河湾中作折中性的解决。我们就再度报告说,“用那些孤立的措施,例如调动1-2个师,以控制集团军群北翼方面的情况,这个时机是早已过去了!”
  从敌人已经在那里使用的兵力数量看来,我们认为即使能够暂时阻止他们的攻势,结果也还是差不多,尤其是他们一定会继续把新的预备队投入战斗之中。事实上,在柯罗斯吞-日托米尔-贝尔地齐夫-芬尼斯塔-基辅以南地区中今后几个星期中的发展,既足以决定东线德军南翼是否会被切断,并迫向西南退却的问题。
  为了应付这个危险必须要采取猛烈的措施,这个情况又与本集团军群在1942年冬季中所面临者相似,当时仅仅因为能够把第1和第4两个装甲集团军从右翼“蛙跳”到左翼方面,然后才渡过了难关。现在所应采取的对策,就是把第1装甲集团军从第聂伯河湾中撤出,并至少应连同5-6个师的兵力,将其调向贝尔地齐夫。这样又必须放弃第聂伯河湾的东部,把正面缩回到从尼柯普以西的第聂伯河膝部起到克里弗罗格为止的既设防线上。
  我们解释说,若能如此缩短战线,则可以抽出12个师的兵力,其中6个师,上文已经说过,应交给第1装甲集团军,其余6个师则留给第6集团军——它此后应代替第1装甲集团军的地位,在下第聂伯河建立一道防线。
  被送往增援集团军群北翼的兵力,应尽量向东以截击敌军趋向日托米尔的矛头。此外,陆军总部还应再抽调兵力来截击敌军的迂回运动。以后若有可能性,这支兵力更应从西方配合第1装甲集团军对于敌军主力的攻击。
  我们同时又指出,尽管敌军在第聂伯河湾中已经暂停攻击,所以现在情况似已缓和,可以容许我军调动兵力而不至于有任何巨大的危险,可是我们若不乘早撤退,则一旦敌人再度进攻时,即将陷于窘境了。基于以上的分析,我们的结论是说,最高统帅部必须要迅速作出决定。
  尽管我们如此的催促,直到12月28日为止,最高统帅部对于我们的提议也还是没有能够作下彻底的决定,只不过允许把1-2个师给予第4装甲集团军而已。12月29日,集团军群总部下达了其自认为适当的命令:第1装甲集团军司令部在1月1日,应将其现有地区移交给第6集团军,并至迟于1月3日,应接管第4装甲集团军从第聂伯河起到贝尔地齐夫东南约27英里的一点为止的那一段正面(即属于第24装甲军和第7军的)。在这个正面左翼的后方,第3装甲军又奉命集结从第聂伯河湾或第6集团军方面所抽出来的4个师——第6和第17两个装甲师、第16装甲步兵师、及第101轻型师。其他的各师则将继续调动。为什么这次第1装甲集团军的调动不能采取更大的规模,其原因是受了运输工具的限制。此外,本集团军群在未获希特勒同意之前,也不能命令撤出第聂伯河湾的东部,因为这是对A集团军群的地位具有直接影响的。很不幸,即使在集团军群的阶层上,这种独立决定的权限还是有限度的。
  对于第4装甲集团军的其余正面,则应由陆军总部所提供的兵力来增援,即为第46军司令部所指挥的第16装甲军、第1步兵师和第4山地师。不过这些兵力能否完成对敌军侧翼的反击,却还是殊有疑问。无论如何第一件事就是要使敌军停顿不进。
  12月30日,集团军群将其所已采取的步骤向陆军总部提出报告,第二天希特勒才勉强表示同意,但是他还继续不肯承认第聂伯河湾东部和尼柯普桥头阵地有放弃的迫切需要。
  当集团军群调动兵力的命令正在执行之际,第4装甲集团军地区中的情况到了12月31日,却变得益为恶劣。敌军的突击主力集团已经在文尼察的方向上向西南作成了一个宽广的突破。显然在该集团军基辅以南的正面仍能守住(第24装甲军和第7军),但其西翼却被迫必须向后弯折。此外在第3装甲军准备集中的地区中,也显出了一个宽达50英里的缺口,直到贝尔地齐夫东南不到30英里的一点上,才开始有另外一条属于第4装甲集团军的单薄防线,可是到了从贝尔地齐夫到日托米尔的公路以东,这道防线又再度中断了。在日托米尔附近战斗,正面朝着东面及北面为第13军,第59军现在已经被迫退到柯罗斯吞以西,在它与第59军之间又张开了另一个50英里宽的缺口,在其后方若干距离处,第26装甲军正在集中。
  很侥幸,敌军暂时还都在与第4装甲集团军的各单位分别作战,而忽视了其间的空洞,所以完全错过了用其机动部队直入集团军群后方地区,或包围第4装甲集团军的机会。
  1月初,本集团军群的地位就其全体而言,是变得益形恶劣。在第聂伯河湾中(包括尼柯普桥头阵地),敌军正准备向第6集团军与第8集团军发动一个新的攻势。假使在河湾东部尚未能依照集团军群的要求撤出之前,这个攻势即已发动,则这个翼的情况就会变得异常的严重。最坏的,是那些早已奉命作为第二波随着第1装甲集团军司令部转移到北翼方面的装甲师更将无法摆脱。1月3日,敌军在基罗弗格勒以东真的发动了一个大规模的攻击,于是在那里的两个师也就暂时的被坑住了。
  此时在北翼方面是更有补充兵力之必要,因为敌人已经认清第4装甲集团军正面所被撕开的裂口所能提供的巨大机会。在第1装甲集团军所接管的地区中(从1月3日起,该集团军已经接管了基辅南面和西南面两个地区中的指挥权。)敌人向南挺进直达乌曼以北30英里处的一点上,在那里暂时为第3装甲军的前进单位所阻止。
  在第4装甲集团军方面也发生了一个特殊严重的情况,因为害怕两翼都有受到迂回的危险,所以该集团军于1月4日被迫退到下述的一线上,从文尼察东面不到40英里的某点起,向北直趋贝尔地齐夫(在那里的战斗仍在进行中),最后以前波俄边界上距离该镇约40英里远的西面某点为终点。
  在我们自己与中央集团军群之间的宽广缺口中,第59军沿着从日托米尔到罗夫诺(Rovno)之间公路和公路的北方,撤到了俄波旧国界之上。
  1月最初几天内的情况发展,迫使我于1月4日飞往希特勒大本营,尝试说服他彻底认清有把兵力从集团军群右翼调往左翼之必要。我开始说明在第聂伯河湾中所面临的新威胁和在第4装甲集团军地区中的严重情况。接着我就详细解释我们的计划,准备使用第1装甲集团军的第3装甲军从东面,和现在正将达到第4装甲集团军北翼后方的第26装甲军从西北面,分别夹击敌军的侧面。(希特勒在这里又显出来了他具有相当的判断力,因为他怀疑我们的反攻能力。后来事实证明他是不错的。)同时我又密告希特勒说,这个计划中的反攻最多也只能暂时应急而已,从长期的观点来看,对于集团军群的北翼情况,并不能提供任何真正的解决。假使这里的情况不能获得一个根本性的解决,则东线德军的整个南翼就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于是南面集团军群和A集团军群就会在罗马尼亚境内或黑海岸上受到歼灭的厄运。所以假使最高统帅部已经不能提供足够的增援,则为了抽出兵力以救决定性的北翼起见,则对于集团军群南翼的撤退,也就决不可以再缓。换言之,也就是放弃了尼柯普和克里米亚。
  我应该指出,在这个阶段中集团军群总部认为从第聂伯河湾东部的撤退,还只不过是挽救全局的第一个步骤而已。为了重组兵力起见,在南翼上的正面还有更加缩短之必要。因为这个原因,本集团军群早已在更西的地方侦察和发展一条防线,以作为预备措施——希特勒当然知道这个事实。利用河川的有利形势。这一条防线从布格河的下游起,大致向北或西北延展,直到集团军群北翼现在正在苦战地区的南端为止。若是占领这一线,即将使第6和第8两集团军所据守的正面长度大约缩短一半——现在沿着第聂伯河湾的防线长度约为560英里。若把正面长度作如此的大量缩短,即可以省出很多的兵力(加上从克里米亚撤回的第17集团军),于是就终于可以把我们的主力移到北翼上面去了,同时在南翼上也还可以留下足够的兵力,守住这一条缩短后的防线,对抗远较优势的敌军。此外,因为我们已经彻底破坏了敌人的铁路网,所以敌人从其南翼将兵力调往基辅以西地区时,其速度和数量也许就都会赶不上我方。
  德军南翼的这种彻底撤退,其基础当然又是首先要撤出第聂伯河湾。因为我们深知希特勒的态度,所以认为若是直接提出此项要求,则结果就可能会碰钉子,因为他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需要此种远程作战性政策的。
  相反,希特勒在现在甚至于还反对撤出第聂伯河湾或放弃尼柯普。因为他认为若丧失了克里米亚,则将促使土耳其、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都会改变其态度。他又宣布他已经无法给我们以更多的兵力来增援北翼方面,因为这些兵力只有从北面集团军群中去抽调,于是它也必须撤回到排普斯湖上。若果如此,则芬兰可能会退出战争,并使我们丧失了波罗的海的主权。以后我们就会不能从瑞典获得铁矿,而我们的潜艇也会丧失一个主要的训练场。
  至于说到从西线抽调兵力的问题,希特勒也说,除非敌军的登陆已经首先被击退,或是英国人真能如他所希望的把兵力牵制在葡萄牙的境内,否则他也碍难照办。他现在所希望的就是拖时间,等候西方的情况澄清,和我们的新编单位完成准备。此外,从5月以后,潜艇战也将开始显出其效力。希特勒又说,敌方已经有了许多的歧见,所以这个联盟是注定了有一天会崩溃的,因此争取时间是最为重要的。
  他对于本集团军群所面临的威胁,也像我一样的表示焦急,但是他在没有更多兵力可供运用之前,却决定在这里冒险。与希特勒辩论是毫无作用的,因为他还是像旧例一样,指责我对于全局缺乏认识。我所能做的就只是一再说明我们北翼情况的严重,并强调集团军群本身所正在采取的对策是并不能提供一个根本解决。所以无论如何,都绝对需要把一个新的集团军,迅速调到集团军群北翼的后方,大致在罗夫诺的地区中,以应付敌军大包围的威胁。
  因为出席每日汇报的人很多,所以不便与希特勒再争论下去,所以我要求与他单独谈话,只留下总参谋长一人奉陪。希特勒对于我在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殊感诧异,但却勉强同意了,于是最高统帅部的显要们、戈林和其他侍从人员都起身退出了。(通常速记员在这种汇报中是要把一切的发言都记录下来,但他们面前并没有地图,所以常常不能了解我们所说的是什么。)
  我在飞往大本营之前,即早已立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心,准备除了讨论我本集团军群的地位以外,再度提出最高层军事领导的问题。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只留下了柴兹勒尔将军一个人之后,我就要求容许我坦白的发言。
  希特勒说:“请说吧!”他的态度虽不是冰冷的,但却至少是很有距离的。
  我开始说:“有一件事是我们必须清楚的,造成我们现有的严重情况,并不能完全归之于敌人的优势,尽管那是十分巨大的。我们的领导方式也应负责。”
  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希特勒的表情也就硬化了起来。他用眼睛死盯着我,好像是想粉碎我的意志一样,我从来不曾看见过旁人的眼睛会表现出来这样强烈的意志力。他的面目固然可憎,但其唯一具有吸引力的部分可能即为这一双眼睛,现在他就想用这种魔力来迫使我屈膝。有许多人都曾为这种魔力所征服。但是我却仍然继续说下来,并坦白的告诉他像这样的领导方式是无法再打下去了。我说我应再提出我过去曾经两次向他所提过的建议。为了处理大战略的问题,他需要一个完全负责的总参谋长,在一切有关军事政策的事件中,他只应依赖他一个人的忠告。在东线这种安排的合理后果即为指派一个总司令——在意大利和西线上都早已采取这种办法——他在大战略的范围之内,应享有完全的独立指挥权。
  又还是像上两次的情形是一样的,当我劝说希特勒对其处理军事问题的办法作一个彻底的改变时(实际上,也就是请他非正式的放弃指挥权),他的反应总是完全消极的,他认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决定各个不同战区中所需要的兵力和所应追寻的攻击。他又说,无论如何,戈林是决不会服从其他任何人的命令。
  至于说到在东线方面指派一位总司令的问题,希特勒认为任何人都不可能享有像他一样的权威。他高声的叫着说:“甚至于我都不能使这些元帅们服从我!难道你以为他们会更服从你么?必要时,我还可以撤他们的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样大的权威。”
  我回答说我的命令一向都是能够彻底执行的,他不再说下去,就结束了这一场谈话。
  我这次努力又终告失败。希特勒之所以不愿意把指挥权交给一个军人的原因也许是自视过高,对于其自己的权力具有过份的信心。甚至于在私下他也从来不曾认过错和承认一个军事顾问之需要。另外一个原因可能就是不信任的心理作祟,这位独裁者一定要把陆军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以防不测。
  相反,我也完全认清任何想用武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即发动一次政变)的企图,将会使我仍在战场上的野战军完全崩溃。俄国人想要侵入德国,正像英美所要求的无条件投降一样,使采用这种暴力的手段已在不能考虑之列了。
  所以我必须两手空空回到我的总部中,既未能改善集团军群的地位,又不能使高层指挥获得合理的改组。不过我们还是不曾放弃为我们在第聂伯河的右翼获得行动自由和增强我们北翼(左翼)的努力。
  由于在希特勒大本营中的会谈并无结果,所以本集团军群只好再继续执行在第聂伯河中的苦战。在北翼方面的作战,则以尽量阻止敌军包围第4装甲集团军和向南突破为原则,因为这样即足以使整个南翼的后方交通线被切断。
  在整个1月间,在第聂伯河湾中的敌军仍继续倾全力来攻击我们还据有的据点。他们尤其是猛烈攻击第8集团军的东面正面——虽然第6集团军的地区中也得不断地击败敌人的攻击。后者不仅攻击在河湾之内面北的正面,而且也从南面攻击尼柯普桥头阵地。
  感谢德国部队的英勇和这两位集团军司令所采取的许多应急手段,在这个战斗区中的敌人虽然在数量和物质上要比我们强过了几倍,但却仍只能获得有限的成功。尽管第8集团军的正面曾被迫向西退后少许距离,而基罗弗格勒也已被放弃,但敌军仍不能完成一个决定性的突破,以达到包围我方在第聂伯河湾中兵力的目标。
  相反,在集团军群左翼方面,情况是变得日益困难。第4装甲集团军抵不住敌人的强大压力,为了使其正面的主要部分能够保持最低程度的连续起见,被迫放弃了贝尔地齐夫,向西和西南撤退,但这还不是最坏的事情。更重大的危险是大约在1月6日左右,敌人又开始认清了在第1装甲集团军与第4装甲集团军右翼之间,和在第4装甲集团军与中央集团军群之间所存在的空洞,是能够给予我们以何种机会。在后述的空洞中,一个微弱孤立的第59军正在向罗夫诺作战斗的撤退。
  现在已经显示,敌人已经停顿在第4装甲集团军的正面,以求在其暴露的侧面扩张他的机会。一方面准备用3个集团军(第18、第1近卫和第1近卫坦克)去击毁第4装甲集团军的北翼,另一方面又派遣其第60和第13两个集团军向罗夫诺以北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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