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杀死一只知更鸟 - 第二部分 第19小节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Chapter19
  汤姆?鲁宾逊把右手绕到左边,伸着指头把左臂扶起,移向《圣经》。那橡皮般的左手好不容易挨到了《圣经》的黑色封皮。接着,他举起右手宣誓,可是不听话的左手却又从《圣经》上滑开,跌在书记员的桌子上。他想再扶起左臂,泰勒法官大声招呼说:“汤姆,就这样行了。”汤姆宣誓完毕,走入证人席。阿迪克斯很快从他嘴里问出了这些情况:
  汤姆,二十五岁,已婚,有兰个小孩;犯有前科,因扰乱治安被拘留过三十天。
  “想必是件违法的事。”阿迪克斯说,“具体是什么事呢?”
  “跟别人打架。那家伙用刀子捅我。”
  “捅到了没有?”
  “捅到了,先生。不过不厉害,伤不重。您看,我……”汤姆晃了晃左肩。
  “嗯,”阿迪克斯说,“两人都判了罪?”
  “都判了,先生。我付不起罚款,只好遭监禁,那家伙付了罚款。
  迪尔俯身过来,越过我问杰姆,阿迪克斯在干什么。杰姆说,阿迪克斯在设法让陪审团明白,汤姆什么也不隐瞒。
  “你认识梅耶拉?维奥莱特?尤厄尔吗?”阿迪克斯问。
  “认识,先生。我每天到地里去,从地里回来,都要打她家门口过。”
  “到谁的地里去?”
  “林克?迪斯先生的,我给他干活。”
  “你只是十一月替他摘棉花吗?”
  “不,先生,我秋天冬天都在他农场里干活。一年到头,工作比较稳定。他有很多山核桃树和其他庄稼。”
  “你说你每天干活来去都得经过尤厄尔家,有别的路可走吗?”
  “没有,先生,至少我不知道有别的路。”
  “汤姆,梅耶拉跟你说过话吗?”
  “呃,说过,先生。我经过时总是摸摸帽檐向她表示敬意。有一天,她叫我进她家的院子,帮她劈碎一个旧农柜当引火柴用。”
  “什么时候?”
  “芬奇先生,那还是去年春上的事。我记得这个时间,因为那时正是锄草季节,我带着把锄头。我对她说,除了锄头我什么工具也没有。她说,她有一把斧头。于是,她把斧头给我,我就帮她把那衣柜给劈碎了。她说:‘我想我应该给你五分钱,是吗?’我说:‘不用,小姐,不用给钱。’然后我就回家了。芬奇先生,那还是去年春上的事,到现在有一年多了。”
  “你后来又到她院子里去过没有?”
  “去过,先生。”
  “什么时候。”
  “哦,去了很多次。”
  泰勒法官本能地伸手去拿他的小木槌,但又把手放下了。底下人群中嗡嗡的嘈杂声用不着他费神就自动平息了。
  “是在什么情况下进去的?”
  “您说什么,先生?”
  “你为什么多次进入她家的院子?”
  汤姆?鲁宾逊的前额松弛下来。“她常叫我进去,先生。每次我打那儿过,她好象总有点什么小事叫我做——劈引火柴啦,打水啦。她每天都浇那些红花。”
  “你帮她做这些事情,她给报酬吗?”
  。没有,先生。从她第一次提出要给我五分钱被推辞后,她再也没有说过给报酬了。我高兴帮她的忙。尤厄尔先生好象不帮她一点儿忙,她的弟弟妹妹也不帮她的忙;我知道她没有多余的钱。”.
  “她弟弟妹妹在哪儿?”
  “总是在四周,在院子里到处玩耍。有的看着我干活,有的坐在窗予上。”
  “你帮着千活时,梅耶拉小姐跟你说话吗?”
  “说,先生。她常跟我说话。”
  汤姆?鲁宾逊提供证词时,我突然感到,梅耶拉?尤厄尔一定是世界上最感寂寞的人,比二十五年未出房门的布?拉德利还要感到寂寞些。阿迪克斯问她有没有朋友时,她开始仿佛不懂他问的是什么,后来又以为他在奚落她。我想,她一定很不快乐,就象杰姆说的那混血儿一样:自人不想与她打交道,因为她与猪猡一般的人住在一起}黑人不敢与她打交道,因为她是白人。她不能象多尔佛斯?雷蒙德先生——一个喜欢与黑人交往的人那样生活,因为她既不拥有一条河岸的家产,也不是出身于名门望族。谈到尤厄尔家时,人们不屑于捉及他们家的生活方式。梅科姆镇给他们家提供福利费以及其他的帮助,圣诞节时还用篮子给他们送食品。可能只有汤姆?鲁宾逊一个人对梅耶拉小姐彬彬有礼。但是,她说他欺侮她,她站起来看着他时,好象是看着脚下的一堆尘土。
  “你是否曾经进入尤厄尔家的院子……”阿迪克斯打断了我的沉思,“是否曾经在没有她家任何人明确邀请的情况下进了她家的院子?”
  “没有,芬奇先生,从来没有。我不会那样的,先生。”
  阿迪克斯说过,要想辨别一个证人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最好是听而不是看。我采用了他的辨别方法。汤姆一口气否认了三次,但是声音很平静,一点也不带抱怨的口吻。我发现尽管他为自己辩护太多,我仍然相信他。他这个黑人似乎值得尊敬,一个值得尊敬的黑人是不会擅自跑到人家院子里去的。

  “汤姆,去年11月21日晚上你碰上了什么事?”
  我们下面大厅里的听众都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同时身子向前倾。我们后面的黑人听众也是这样。
  汤姆的皮肤黝黑光滑,但并不发亮,而是十分柔和。白眼珠子与黑色的脸庞形成对照,显得格外明朗;说话时,闪闪地露出洁白的牙齿。要是左臂没有残废,他简直是个标准的男子汉。
  “芬奇先生,”他说,“那天傍晚我象往常一样干完活回家去,经过尤厄尔家时,梅耶拉小姐象她自己说的那样,站在走廊上。那会儿真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静,正在感到奇怪,突然听见她叫我,要我过去帮她一会儿忙。我进了院子,到处看了看,想找点柴火劈,但是没有。她说:‘我有点事要请你到屋里去做。那张旧门的合页脱了,寒冷的天气就要来了。’我说,‘你有没有螺丝起子,梅耶拉小姐?’她说她有一把。于是我走上台阶。她示意要我进去。我进了前屋,转身看了看门。我说,‘梅耶拉小姐,这门挺好的啊。’我把门拉开又关上,那些合页都没有脱落。然后她把门关上了。芬奇先生,我当时感到奇怪,为什么四周那么安静,我发现院子里没有一个小孩,一个都没有。我就问:‘梅耶拉小姐,你的弟弟妹妹哪儿去了?”
  汤姆黝黑柔软的皮肤显得光亮起来了,他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我问她弟弟妹妹都上哪儿去了。”汤姆继续说,“她说——一边说还一边笑出点声来——她说,他们都进城买冰淇淋去了。还说,她攒了整整一年,总算攒了七个五分的硬币,好让他们去吃冰淇淋。他们都去了。”
  汤姆感到局促不安,但不是因为屋子里太潮湿。
  。你后来怎么说的呢,汤姆?”阿迪克斯问。
  “我说的大概是:真的,梅耶拉小姐,您买东西给他们吃,您真好啊。她说。‘你真这样想吗?’我想,她不知道我的意思,我是想说,她这个人好,攒下钱来给弟弟妹妹用。”
  “我懂你的意思,汤姆。继续说吧。”阿迪克斯说。
  。嗯,我说我最好走吧,因为她没有什么事要我做。她说,哦,有事,我问她什么事,她要我踩到椅子上把搁在衣柜顶上的箱子拿下来。”
  “不是你帮她劈碎了的那个衣柜吧?”阿迪克斯问。
  证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是的,先生,是另外一个,这一个几乎跟天花板一样高。我照她的吩咐,踏上椅子,正要伸手去拿,突然,她……她抱住我的双腿,抱住我的双腿,芬奇先生。我当时吓得要命,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椅子给蹬翻了……芬奇先生,那是我离开时房子里唯一被移动过的东西,唯一移动了的家具。我可以在上帝面前发誓。”
  “椅子打翻后怎么样?。
  汤姆?鲁宾逊闭住嘴不说话了。他望了望阿迪克斯,望了望陪审团,又望了望坐在对面的安德伍德先生。
  “汤姆,你发过哲要一五一十说出真情,是吗?’
  汤姆紧张地用手捂着嘴巴。
  “后来怎么样?”
  “请回答!”泰勒法官说。他手中的雪茄己减短了三分之一。
  “芬奇先生,我从椅子上下来,转过身,她差不多是向我扑了过来。”
  “凶狠地扑过来的吗?”
  “不,先生,她……她抱住我。她紧紧抱着我的腰。”
  这一次,泰勒法官“砰”地一声敲响了木槌,审判厅顶上的灯随着响声全部亮了起来。夜幕还没有降临,但夕阳的余辉已告别了窗户。泰勒法官迅速地使大家重新安定下来。
  “她后来又怎么样?”
  证人使劲地咽了一下。“她踮起脚来,吻了我的脸。她说她从来没有吻过一个成年男人,即使吻一个黑鬼也愿意。她说,跟她爸爸接的吻算不得什么吻。她说:‘你也吻我一下吧,黑鬼。’我说:‘梅耶拉小姐,让我出去吧。’我想跑出去,但她死死地用背顶着门,我得把她推开才行。芬奇先生,我不想伤害她,我说,‘让我出去吧。’正在这时,尤厄尔先生在窗外叫了起来。”
  “他叫什么来着?”
  汤姆?鲁宾逊又使劲咽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叫了些说不出口的话,不便说给这些大人和小孩昕……”
  “他叫了些什么,汤姆?你一定要告诉陪审团,他叫了些什么。”
  汤姆?鲁宾逊紧紧闭住双眼。“他说,你这该死的婊子,我宰了你。”
  “后来怎样?”
  “芬奇先生,我拼命地跑,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汤姆,你奸污了梅耶拉?尤厄尔吗?”
  “没有,先生。”
  “你对她有什么伤害吗?”

  “没有,先生。”
  “对她的主动行为你抵制了吗?”
  “芬奇先生,我极力抵制了。我一方面抵制她,一方面叉不想伤害她。我不喜欢对别人无礼。我不想推搡她或怎么的。”
  我突然觉得,汤姆?鲁宾逊跟阿迪克斯一样懂礼貌,只不过各有各的做法。要不是后来爸爸向我解释,我还不知道搦姆所处的为难境地:要是他还想活下去,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打一个自人妇女,因此,一有机会他撒腿就跑——而这正是犯罪的确证。
  “汤姆,再谈尤厄尔先生。”阿迪克斯说,“他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先生。他后来可能说了什么,可我已经跑了……”
  “好了,”阿迪克斯打断他的话说,“就谈你听到的,他当时是对谁说话?”
  “芬奇先生,他是对梅耶拉小姐说话,眼睛也是瞪着她的。”
  “你立刻跑了吗?”
  “当然,先生。”
  ‘为什么要跑?”
  “我害怕了,先生。”
  “怕什么?”
  “芬奇先生,要是您象我一样是个黑鬼的话,也会害怕的。”
  阿迪克斯坐下来。吉尔默先生正走向证人席,但没等他走到,林克?迪斯先生就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声说:
  “现在,我想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件事:汤姆这孩子给我千了八年活,从米没有惹过一点麻烦,一丁点儿都没有。”
  “给我闭嘴,先生!”泰勒法官睁大两眼吼了起来,满面怒容,说话时嘴里的雪茄烟竟然一点也不碍事。“林克?迪斯,”他高声叫道,“有话可以宣誓后再说,该你说的时候再说,现在你给我出去。听见没有?先生,别呆在这里.出去!听见设有?我真不想办理这个案子了!”
  泰勒法官向阿迪克斯怒目而视,似乎看他敢不敢说话。可是,阿迪克新只是低下脑袋笑。我记得他说过,有时候泰勒法官的权威性发言超越了他的职责范围,可是律师中间几乎毁有谁在意过他过火的话。我瞅着杰姆,杰姆摇摇头说:“林克先生不象一个陪审员那样,可以起来发言。我想如果是一介陪审员发言,就不会这样。林克先生是扰乱了秩序。或者别的什么。”
  泰勒法官吩咐记录把。芬奇先生,要是您象我一样是个黑鬼的话,也会害怕的”之后所有的话都去掉;又对陪审团说,对这个打岔不要理睬。他用疑问的眼光扫向下面中间的过道,挠想,他是要等林克?迪斯真正离开。然后他说:“您说吧,吉尔默先生。”
  “你因扰乱治安被监禁过三十天吗,鲁宾逊?”吉尔默先生问。
  “是的,先生。”
  。你们的案子了结时,那个黑鬼又怎么样?”
  “他打了我,吉尔默先生。”
  “是的-但是你被判了罪,是吗?”
  阿迪克斯抬起头来。“那是个小过失,已经记录在案,法胄。”我觉得他声音带有倦意。
  “但是,证人仍该回答。”泰勒法官说,声音听来同样带有倦意。
  “是的,先生,我被监禁了三十天。。
  我知道,吉尔默先生想使陪审团完全相信,既然汤姆因扰乱治安判过罪,就很可能怀有要欺侮梅耶拉?尤厄尔的坏心眼。他关心的只是这个理由,这类理由是起作用的。
  “鲁宾逊,你光用一只手就完全能劈碎衣柜和引火柴,是吗?”
  “是的,先生,我想是的。”
  “你身强力壮,能够掐住一个女人的脖子并把她摔倒在地,是吗?”
  “从来没有千过那样的事儿,先生。”
  “但是你力气大得能做到这一步,是吗?”
  “我想可以,先生。”
  “你早盯住她了,是吗,小伙子?”
  “没有,先生,我连看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那么说,你帮她劈柴打水全是出于一片好心,是吗?”
  “我只是帮助她一下,先生。”
  “你可真有副好心肠。下工后,你家里也有家务事,是吗,小伙子?”
  “是的,先生。”
  “为什么帮尤厄尔小姐做事,而不做自己家里的事呢?”
  “都做,先生。”
  “你一定非常忙。为什么?”
  “什么事情为什么,先生?”
  “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替那个女人做家务?”
  汤姆?鲁宾逊踌躇了一下,在脑子里寻找答案。“看见她没有人帮忙,就象我蜕的……”
  “还有尤厄尔先牛和七个小孩呢,小伙子?”
  “嗯,我说过,他们好象从不帮她的忙。”
  “你帮助她劈柴、干活,纯粹是出于好心吗,小伙子?”
  “只是想帮助她,我已经说过了。”
  吉尔默先生朝陪审团冷酷地笑了一下。“这么说,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好人——干了那么多活,一分钱也没拿吗?”
  “是的,先生。我很可怜她。她比她家的其他人多做很多事。”

  “你可怜她?你可怜她?”吉尔默先生象是要冲到天花板上去了。
  证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着身子。但是错误却不可挽回了。下面的观众没有人满意汤姆-鲁宾逊这个回答。吉尔默先生停顿了很久,让这印象在大家脑子里扎下根来。
  “听着,去年11月21日,你象往常一样经过她家,”他说,“她叫你进屋去劈碎一个衣柜,对吗?”
  “不对,先生。”
  “你否认那天经过她家吗?”
  “不否认,先生……她说她有点事要我到屋里去做……”
  “她说要你劈碎一个衣柜,是吗?”
  “不是,先生,不是这样。”
  “那么,你说她在撒谎,是吗,小伙子?”
  阿迪克斯站了起来,但是汤姆?鲁宾逊不需要他帮助,他回答说:“我不是说她撒谎,我是说她弄错了,吉尔默先生。”
  吉尔默先生把梅耶拉叙述的情况重复了一遍,提出了十个问题,证人一一回答说,是她弄错了。
  “你是被尤厄尔先生撵走的吗,小伙子?”
  “不是的,先生。我想不是。”
  “你想不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没有等到他来撵我就跑了。”
  “这一点你倒十分老实,你为什么要跑得那么快?”
  “我蜕过我害怕,先生。”
  “没做亏心事,怎么会害怕呢?”
  “我说过了,任何黑鬼处于那样的困境部不安全,”
  “但是,你并没有处于困境——你说你当时在抵制尤厄尔小姐的主动行为。你难道这么害怕,怕她伤害你,于是就跑吗,你这么火的个子?”
  “不是,先生,我是怕.E法庭,就象我现在这样。”
  “怕被逮捕,怕受到对你犯下的罪行的指控?”
  “不,先生,我怕受到对我没有犯过的罪行的指控。”
  “你敢这样对我无礼吗,小伙子?”.
  “没有,先生,我不打算对您无礼。”
  吉尔默先生的盘问,我只听了这些,因为杰姆要我带迪尔出去。不知怎的,迪尔哭起来了。并且哭个不停。开始是小声啜泣,后来啜泣声越来越大,看台上有好几个人都听见了。杰姆说.即使我不愿意也非得带他出去不可。赛克斯牧师也劝我带他出去一会儿,于是我就出去了。那一天,迪尔本来一直显得很好,没有仆么不舒服,不过,我心想,他也许是从家里逃出来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不舒服吗?”我们下完楼梯时我问他。
  我们飞快地跑F南面的台阶时,迪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林克?迪斯孤独的身影伫立在台阶顶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斯各特?”我们打他身旁过时他问道。“没有,先生。”我掉过头答道,“迪尔在这儿,他病了。”
  “来吧,到这树底下来,”我招呼迪尔,“是受了热了,我想。”我们挑了一棵最粗大繁茂的橡树,坐在下面。
  “我就是忍受不了他。”迪尔说。
  “谁?汤姆吗?”
  “吉尔默那老家伙,那样对待他,那样恶狠狠地问他……”
  “迪尔,那是他的工作啊。没有起诉人,我想,我们就不会有辩护律师了。”
  迪尔慢慢地呼了口气,说:“这我知道,斯各特,只是他讲话的神气使我感到恶心,实在恶心得很。”
  “他理所当然地要用那种神气说话,迪尔,他是在盘问……”.
  “他先前怎么不是那种神气?那时他……”
  “迪尔,先前那些人是他自己那边的证人啊。”
  “哼,芬奇先生盘问梅耶拉和老尤厄尔时可不是那副模样。口口声声叫人家‘小伙子’,可又讥笑人家,每次人家回答,他就转身看着陪审团……”
  “唉,迪尔,不管怎么说,汤姆毕竟是黑人啊。”
  “我才不管什么黑人自人的。这不合理,这样对待黑人就是不台理。任何人也没有权利用那种神态说话一真使我恶心。。
  “吉尔默先生就是那样,迪尔,他总是那样对待黑人。你还从来没见过他真正对谁发脾气。他呀,有时候……唉,今天,在我看来他还不怎么凶呢。他们都是那样对待黑人,我说的是大多数律师。”
  “芬奇先生不是那样。”
  “不能拿他作例子,迪尔,他……”我极力在记忆里搜索一句莫迫?阿特金森说过的尖刻的话,终于找到了:“他在审判厅里与在大街上都一个样。”
  “我不是指这个。”迪尔说。
  “我知道你是指什么,孩子。”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们以为是从树上来的,但不是,是多尔佛斯?雷蒙德先生在说话。他在树干后面探头看着我们。“你很容易动感情,那神态使你恶心,是吗?”
或许您还会喜欢:
董贝父子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我敢于大胆地相信,正确地观察人们的性格是一种罕见的才能(或习惯)。根据我的经验,我甚至发现,即使是正确地观察人们的面孔也决不是人们普遍都具有的才能(或习惯)。人们在判断中,两个极为寻常发生的错误就是把羞怯与自大混同——这确实是个很寻常的错误——,以及不了解固执的性格是在与它自身永远不断的斗争中存在的;这两种错误我想都是由于缺乏前一种才能(或习惯)所产生的。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2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模仿犯
作者:佚名
章节:46 人气:2
摘要:1996年9月12日。直到事情过去很久以后,塚田真一还能从头到尾想起自己那天早上的每一个活动。那时在想些什么,起床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在散步常走的小道上看到了什么,和谁擦肩而过,公园的花坛开着什么样的花等等这样的细节仍然历历在目。把所有事情的细节都深深地印在脑子里,这种习惯是他在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养成的。每天经历的一个瞬间接一个瞬间,就像拍照片一样详细地留存在记忆中。 [点击阅读]
海边的卡夫卡
作者:佚名
章节:51 人气:2
摘要:这部作品于二零零一年春动笔,二零零二年秋在日本刊行。《海边的卡夫卡》这部长篇小说的基本构思浮现出来的时候,我脑袋里的念头最先是写一个以十五岁少年为主人公的故事。至于故事如何发展则完全心中无数(我总是在不预想故事发展的情况下动笔写小说),总之就是要把一个少年设定为主人公。这是之于我这部小说的最根本性的主题。 [点击阅读]
源氏物语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源氏物语》是日本的一部古典名著,对于日本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誉为日本文学的高峰。《源氏物语》是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所以在世界文学史上也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日本是个充满矛盾的国家,在歧视女性*的传统大行其道的同时,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写实小说《源氏物语》偏又出自一位女性*之手,《源氏物语》全书,仅百万字,涉及三代历时七十余年,书中人物有四百多位。 [点击阅读]
琥珀望远镜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2
摘要:猛兽们从深邃的山谷走来看着熟睡中的少女——威廉?布莱克紧挨着雪线有一个杜鹃花遮蔽的山谷,山谷里哗啦啦地流淌着一条乳白色的雪水融化而成的小溪,鸽子和红雀在巨大的松树间飞翔,在岩石和其下簇拥着的又直又硬的树叶间半遮半掩着一个洞。 [点击阅读]
群山回唱
作者:佚名
章节:80 人气:2
摘要:谨以此书献给哈里斯和法拉,他们是我双眼的努雷①;也献给我父亲,他或会为此骄傲为了伊莱恩走出对与错的观念,有一片田野,我将与你在那儿相会。——鲁米,十三世纪1952年秋那好吧。你们想听故事,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但是就这一个。你俩谁都别让我多讲。很晚了,咱们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和我,帕丽。今天夜里你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你也是,阿卜杜拉。儿子,我和你妹妹出门的时候,就指望你了。你母亲也要指望你。 [点击阅读]
西线无战事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西线无战事[德国]雷马克著王国伟译作者埃里奇·马里亚·雷马克(ErichMaraRemarque,1898-1970),出生于德国威斯特伐利亚的奥斯纳布吕克。祖先是法国人,一七八九年法兰西大革命时迁移到了莱茵兰,家境清贫。他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点击阅读]
迷恋
作者:佚名
章节:104 人气:2
摘要:“喂??…喂????”…嘟嘟…嘟嘟嘟…二零零三年,成南。…又来了…又来了,该死的骚扰电话,今天是十八岁的我的第十七个生日…是我喝海带汤的日子没错了,偏偏接到这狗屎味儿的无声电话…^=_=已经一个星期了,“喂…嘟,喂…嘟”(?誄每次都是一样)那边也不说话,就是偷听我的声音然后就断了…今天早晨我居然在生日餐桌上又被涮了一次…^-_-凭我出神入化的第六感, [点击阅读]
龙纹身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这事每年都会发生,几乎成了惯例,而今天是他八十二岁生日。当花照例送达时,他拆开包皮装纸,拿起话筒打电话给退休后便搬到达拉纳省锡利扬湖的侦查警司莫瑞尔。他们不只同年,还是同日生,在这种情况下可说是一种讽刺。这位老警官正端着咖啡,坐等电话。“东西到了。”“今年是什么花?”“不知道是哪一种,我得去问人。是白色的。”“没有信吧,我猜。”“只有花。框也和去年一样,自己做的。”“邮戳呢?”“斯德哥尔摩。 [点击阅读]
双城记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45 人气:2
摘要: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it was the season of Light [点击阅读]
基督山伯爵
作者:佚名
章节:130 人气:2
摘要:大仲马(1802-1870),法国十九世纪积极浪漫主义作家,杰出的通俗小说家。其祖父是侯爵德·拉·巴那特里,与黑奴结合生下其父,名亚历山大,受洗时用母姓仲马。大仲马三岁时父亲病故,二十岁只身闯荡巴黎,曾当过公爵的书记员、国民自卫军指挥官。拿破仑三世发动政变,他因为拥护共和而流亡。大仲马终生信守共和政见,一贯反对君主专政,憎恨复辟王朝,不满七月王朝,反对第二帝国。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