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如此之爱 - 六、会苦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风野在家连续呆了三天。当然并不是足不出户。这三天里,曾经出门与编辑碰头、采访、参加朋友的出版纪念会。
  每次出门,风野都把去的地方和回来的时间事先告诉妻子,而且基本上按点回家。也就是说,风野的行动限定在妻子了解的时间、空间内。
  所以,妻子的心情也渐渐好了些。头一天,妻子几乎没对风野说过一句话。第二天,两个人变得有问有答。到了第三天,风野写作时,妻子主动端上咖啡。
  敏感地察觉到父母关系改善的孩子们,晚饭时有说有笑,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边。这就是所谓家庭和睦、团圆。
  但是,风野在这幸福漩涡中,隐约感到还有些缺憾。
  真就这么过下去吗?每天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什么邻居老太太如何了、学校里的同学如何了,陷入这种缺少刺激、缺少紧张的悠闲气氛中还能写出优秀的文章吗?家庭中的和睦与闲适的确是安心工作的基矗但是,一旦沉湎于其中就很难自拔了。
  在同学会上,有些男同学说:“我的家人都身体不错,这就挺好”、“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还有的同学只是谈论郊游、打网球。这些人看上去似乎都很满足,但他们真的感到幸福吗?热衷工作的男人是不会总把健康、家庭挂在嘴边的,谈到这些话也是三言两语。更多的是谈以后的工作打算及未来。如果把家庭、健康看得至高无上,就不配做事业心强的男人,就意味着胸无大志。
  凤野不想成为那样的男人,不想以合家欢为骄傲。
  但是,风野确实无疑地处在这种合家欢之中。看到家人高兴了,自己却郁郁寡欢。这可能让人费解,但现实生活中确有这种人。
  或许,这种性格与风野从事的自由职业有一定的关系。
  上班族的职员只要循规蹈矩就能过得去。而自由职业者只有时时激励、鞭策自己才能前进。止步不前就等于走下坡路,没有人会过来伸手拉你一把的。
  工作能否做好,完全在自己。如果沉溺于家庭稳定,就会产生被别人甩在后边的不安感。孩子们的成长固然重要,但是,更加紧迫的问题是自己事业上的发展。可能有人会认为,风野的工作能让人充分发挥个性。但是换个角度看,这也造成精神的高度紧张。
  总之,在家庭合欢的气氛中,风野内心却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不仅仅是出于对工作的焦虑,更是由于对-子难割难舍的感情。
  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呆一天、两天还行,到第三天思念之情已按捺不祝
  半个多月了,-子没有打来过电话。似乎往风野家打电话就表示向风野的妻子认输。
  风野知道-子不会来电话的,但是又常常盯住电话期望突然听到她的声音。
  风野恨自己没耐性,是个贱骨头。可是,想见到-子的心情却更加迫切。
  现在她干什么呢?忽然间,全没了自己的音讯,她一定觉得奇怪。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
  到第四天的下午,风野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往-子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得知-子没有外出,每天正常上班,这才放心,决定再忍一天。
  但是,对于风野来说,四天已是极限了。到了第五天,在去工作间的路上,风野给-子的公寓打了个电话。
  每次去-子公寓之前,风野都先打个电话。免得-子不在,白跑一趟下北泽。或者-子那里有客人不方便。
  平常,-子下班都是直接回家,但今天是星期六,会不会与朋友去逛街了?为了保险起见,风野还是先拨通了电话。拎子立刻接了电话。
  “是我。”
  “哎呀,很久没见了。”-
  子的声音意外的亲切。
  “你好吗?”
  “挺好。你呢?”
  “还那样,就是忙了些。”
  “是吗,你辛苦了。”-
  子的口气有些做作,好像在对陌生人说话。
  “是有客人吗?”
  “是的,过一会儿你再来电话吧。”
  “哎,哎,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个……我现在顾不上。”
  “是谁来了?”
  “你别担心了,再见。”-
  子说完就撂下了话筒。
  就算是有客人,再多说一两句的时间总该有的。听她的口气,就差没说出来“讨厌”了。
  风野想,-子生气恐怕就是因为这几天自己没理她。可是,自己在心里却时刻想着她埃要不是极力克制着,早就打电话了。昨天还给-子公司去过电话,不巧她出去办事了。怎么-子就不领情呢。
  “我得去看看。”
  风野朝小田急线车站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来。
  万一来的是-子的男朋友呢?-
  子很少把朋友带回家。可是刚才说话的语气那么做作,而且现在是星期六晚上。莫非客人就是那个叫北野什么的小伙子?
  没错,当时听到话筒那边有音乐声,像是开着录音机。似乎屋里不像来了许多人那样嘈杂,好像只有两个人在静静地听音乐。
  风野又转身走向公用电话。
  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到处都是漫步在周未之夜的人,青年男女居多,还有全家老幼齐出动的,间或还能看见老夫少妻模样的几对情侣。风野穿过人流回到刚才的电话边。
  风野犹豫着是否再打电话落实一下。但是,一来-子可能不会说实话,二来凭-子的性格也可能会不加掩饰地故意说一句:“就是我的男朋友。”所以,风野想问又不敢问。
  但是,不问清楚了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又心有不甘。风野定了定神,拨动号盘。
  振铃连续响到第三声,风野估计该有人接了,但是等到响第六声还是没人接。
  响第十声时,风野挂断了电话。然后,再次拨号。
  号码不会有错。风野这次一下一下地拨动号盘,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风野顿生疑团。这时在外面等候打电话的人已经不耐烦,把脸贴在电话亭的玻璃上往里看。
  风野退出电话亭,把电话让给了外面的人。
  刚才还在呢。怪事!
  是出门了?但是刚才-子接电话时并没有外出的意思。这就是说,他们可能在接吻……
  想到这儿,风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小田急线车站,买了票,进了站台,跳上快车。
  从新宿去下北泽,快车两站就到。风野在车上一直站着,眼看着车窗,脑袋里想着-子和那个小伙子。
  如果他们接吻了,我绝不罢休。
  “也太放肆了!那是我的女人!”听我这么一喊,那小年轻非吓跑不可。
  随便你-子找什么藉口,我这儿拿着钥匙呢,还能不让我进屋不成?
  说起来,这房子还是用风野的钱租下的,所以,应当说这房子为两人共有。把别的男人带进去也太厚颜无耻了。那小子脸皮也够厚的,不能因为他年轻就放过他。
  风野觉得浑身发热,血往上涌。
  下车后,随着一步一步地接近-子的公寓,风野又产生了新的担心。
  那小子真在屋里的话,该怎么办?在电车里想的是厉声斥责他一顿。这样做会不会显得自己没有涵养?
  另外,那小子被自己斥责后会老老实实地退出去吗?他要是来个不讲理问:“你是干什么的?”该怎么对付?-
  子会不会对自己喊叫“你给我出去”呢?真是这样的话,风野的脸就丢尽了。这么一把年纪了,真叫人家轰出来,实在太难堪了。
  风野既不想丢人现眼,也不想就这么受窝囊气。
  走着走着,已经看见-子的公寓。楼是白色的,在夜晚格外醒目。风野来到公寓入口处的左侧,停下来仰头观察-子的房间。
  亮着灯,但是拉着窗帘。屋里肯定有人。那么,刚才没人接电话又意味着什么呢?
  风野屏住气息继续向上看,这时,好像有人要从公寓出来,于是风野赶快走开了。
  出来的是个身穿外套三十来岁的男子。风野把他让过去后,钻进公寓前的公用电话亭。
  风野还是没有直接闯进屋去的勇气,他先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让呼吸平稳后才开始拨打电话。
  “哎呀,你在哪儿?”
  “就在公寓前面。你有客人,我不敢打扰。”
  风野话中带刺-子却声音朗朗:
  “我早就回来了。”
  “那我就上去埃”
  准是刚才出去的那个男子?风野出了电话亭就回头张望,却已经不见那人踪影。
  进了屋,只见-子坐在沙发上听唱片。右手端着倒上了白兰地的酒杯。桌上放着两只咖啡杯子。
  “好听吧?听过吗?”

  旋律舒缓,歌词是英文,风野听不懂。
  “你跟那个男的一起听的这张唱片吗?”
  “没有,我们只是谈话。”
  “你真行啊,敢带男人进屋。”
  风野一直站着,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人家特意送我回来,不过是请他喝了杯咖啡。”
  “就是那个北野吧?刚才跟他走了个碰头。”
  “不是的,他走了一会儿了。”
  “我给你打电话时,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你没接电话。可是在那之前你却接了。”
  “噢,大概正好是我送他出去的时候。”
  “嗬,还特地送到外边了吗?”
  看着风野气哼哼地取出酒杯自己倒上白兰地,-子笑盈盈地问:
  “吃醋了吗?”
  “那种男人不值得我吃醋。”
  “那你何必又问呢?”
  风野放下酒杯,一把抓住-子的手腕。
  男女之间发生矛盾时,总是情绪亢奋者输,能保持冷静、泰然处之者胜。风野深诸此理,却控制不住自己。风野为用力过猛,把-子拽得向前趔趄了一下。
  风野本意只是要拉住-子,所以、当-子的脸一下凑到跟前,倒不由得愣了一下,紧接着顺势搂住-子,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你干吗呀?”-
  子挣脱开风野的手想撑起身子。风野却将错就错,重重地压在-子身上,左手按着她的肩,腾出右手去解-子衬衫的扣子。
  “放开我!”-
  子扭动着上身,风野并不理会,猛地一下把衬衣扣都撕扯掉了。
  “你放手!”-
  子高声尖叫。当风野的手伸到裙边时,-子用留着长指甲的手在风野脸上乱抓。
  “痛……”
  乘着风野护痛的瞬间,-子爬了起来。风野立刻再次从后面把-子扑倒-
  子脚踹到桌子的一端,上面花瓶掉了下来。白色和黄色的菊花瓣散落在-子腰部,袜子也被水打湿了。
  “讨厌!”-
  子又一次叫了起来,风野这才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在这狭小的公寓房间里折腾,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风野喘着粗气站起来后,-子也慌忙爬了起来。
  “今天你是怎么了?”
  风野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追问年轻男子的事时,被-子反问“那你又何必问”的瞬间,恼火至极,才上前抓住-子手腕。静下心来一想,自己就为这点事冲动,简直像个小年轻。
  “真是个笨蛋。”-
  子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湿袜子,开始把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归拢到一起。
  “都撕破了!”-
  子用手掩了掩掉光了扣子的衬衫,拿起抹布擦拭起被水打湿的地板。
  风野在沙发里坐下,喝了一口杯中的白兰地。
  “喂,生气了吗?”
  “没什么……”
  虽然-子的语气冷淡,但也不是十分生气。
  风野端着酒杯离开沙发,从背后把嘴向-子的脖子凑了过去。这种举动无异于是宣告投降。但是死要面子又有什么用。
  “我想你了。”
  风野的嘴刚要吻到-子的耳朵,-子轻巧地闪过,拿起花瓶向水槽走去。
  “你不想我吗?”
  “你真是个怪人!”
  “为什么?”
  “突然闯进来,大闹一场后,立刻又说什么想我……”
  “那我也是没办法埃”
  “就顾自作主张!”
  既然已把“想你”说出口,这时最好的做法就是低姿态博取-子的欢心。
  “哎,我说,可以吧?”
  “什么呀?”-
  子朝衣柜走去,好像要找件衣服替下揪掉扣子的衬衫。风野追在后边继续央求。
  “我想要你。”
  “求求你了!”-
  子找出一件新毛衣,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
  “我可说的是心里话。”
  “你先睡,我这就过去。”
  风野顺从地进了卧室,脱得只剩下内衣后钻进被子。
  两个人基本上和好了,可风野也够低声下气的。但是,因此却似乎能够换得对-子拥抱。
  是啊,四天音讯断绝,然后又突然出现大发醋劲,其代价也只能是认了-子好像还没有与年轻男人不轨的心思,能落实这一点或许就该满意。
  这次还是一样,风野拥抱着-子,看到她得到满足而放心-子也是在拥抱、满足之后,又恢复了原来活泼可爱的样子。
  “你也够冒失的了!”-
  子和颜悦色地笑道。
  “可你没接电话,弄得我以为你在与那男的接吻。”
  “这房子你也有钥匙,我能笨到那样吗?”
  “不过,头脑发昏时会干出傻事也说不定。”
  “真想做的话,也得换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埃”
  “说出真心话了吧?”
  风野一把攥住-子的乳房,-子扭动一下身子。
  “你对我也够痴迷的啊!”
  “没那事儿……”
  否定归否定,痴迷却是事实。
  “难道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才不像你呢!”
  “那你干吗赤条条地挨着我?”
  “是你说的想要我呀!”
  “再怎么说要,如果是你不喜欢的男人,你也不干吧?”
  “这个嘛……”
  “明摆着嘛。现在要是年轻男人要你,你会干吗?”
  “让我想想看。”
  “好哇……”
  风野一口叼住-子的乳头,-子小声地呻吟起来。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快放开……”-
  子拨开风野的头,穿上睡衣去接电话。
  十一点钟已过,会是谁的电话呢?风野仰面静听。
  “喂,喂,哪位啊?”-
  子连续问了三遍之后,挂断电话,沉着脸走回来。
  “不对劲啊,又是什么都不说。”
  “你接的时候对方就挂断了吗?”
  “没有,是通的。”-
  子默默地站着,陷入沉思。
  “别想它了,快来睡吧。”-
  子脱了睡衣,钻进被窝,但是还没有平静下来。
  “会是谁呢?”
  “一般的骚扰电话呗。”
  “这些天都没事的。看来,还是知道底细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也是你在这儿的时候来的电话。”-
  子上次就坚持认为是风野妻子打的,现在好像还这么看。
  “是要证实你是否在这里。”
  “真那样的话,何必不直接问问?”
  “不,对方想把我搞成神经质。”
  “怎么可能……”
  风野苦笑着摇摇头。三次在这里就三次来电话,是让人难受。
  “你跟你家里说过今天到我这里来吗?”
  “我怎么能说这个?”
  “对方是凭直觉知道的。”
  “快别乱猜测了。”
  费挺大劲刚亲热起来,现在又无功而返了。
  “睡吧……”
  风野往两个人身上拉被子,-子却一字一顿地说:“你,回你家去。我,已经够了。我不想因为你在这里留宿,招致你妻子的怨恨。”
  “我说过了,不过是一般的骚扰电话,别搁在心里吧。”
  “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有证据吗?”
  风野的话有些刺耳,-子再次披上睡衣出了卧室。
  “你又怎么了?”
  “心里乱,睡不着。”
  风野只得一个人躺着。旁边屋里的-子突然说话了。
  “求求你快回去吧。”
  “不,不回去。”-
  子让回去就回去的话,等于承认了那个电话的嫌疑犯就是自己的妻子。风野用被子蒙住头,背对着客厅开始装睡。
  “我想让你回去。”-子又说了一遍。
  以前碰到这种情况,风野会寸步不让地争吵一番之后离开公寓,一个人去酒馆喝上两盅,散散心。近来却很少那么急躁了。是磨练出来了?还是上了点年纪了?
  风野知道,-子即使歇斯底里发作,总归会平静下来,所以也有耐心等待。
  可以说,这是屡经磨练,自然而然的心得。
  不出风野所料,-子喝了点白兰地,吸了支烟,过了一会儿,好像气消了些,又进了卧室。
  风野故作不知,依然以背相向-子却抱起枕头、毛毯,到旁边屋的沙发里躺下了。
  风野依旧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将睡着之际,又听见电话铃响了。
  夜深人静时,铃声显得格外刺耳,风野赶忙看了一眼枕边的钟表,时间是一点。
  透过拉门的缝隙,看到-子拿着话筒,眼睛盯着天花板。
  “怎么样?”
  “又断了。”
  “怪事!”
  “这么下去的话,我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要不,换个号码吧。卖了这个号码,再买个新的。”
  “凭什么?就为那么个女人!”

  “女人?”
  “碍…烦死了。”-
  子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头发,趴俯在桌子上。
  看着-子的背影,风野想,到底是谁打的电话,真会是拎子怀疑的那样是自己的妻子吗?还是有人在恶作剧?再来电话,是否自己出面?
  如果对方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猝不及防,或许会叫出声来,那么立刻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妻子。
  但是,真是妻子的话,又该如何呢?
  风野既有心出面,又心存疑惧。
  为了落实是不是妻子干的,只有一个方法,即挂断对方电话,立刻往家里打,对方可能占线或者马上接。
  夜里一点都该睡了,马上接电话就能证明是刚放下话筒,占线则说明还未及放下话筒。
  可是,出如此下策去怀疑妻子实在可悲可叹,为什么彼此不能再相互信任些呢?
  风野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早上醒来,刚刚六点-子不知什么时候躺在身边,还在睡着。
  风野的目光在-子缺乏生气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起身入厕。
  前些天早上五点一过天就亮了,可是现在还是灰蒙蒙的。出了厕所正要回卧室,忽然想起报纸该来了,就朝房门走去。门口左侧放着个装拖鞋的小箱子,箱子上方就是信报投递口。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看到了报纸露出的白边。风野把报纸抽进门来,忽然又想起那个玩偶海豹-
  子怀疑上次是妻子干的。今天该不会有什么吧?风野换上-子的拖鞋,推开了门。
  门开到三分之一左右,风野探出上身,与此同时脚底下好像触到什么东西。
  “哎……”
  风野不由地背过脸去,然后又定神一看,还是个动物玩偶。比上次的略大,是只白色的兔子。
  低头看了一会儿,风野才蹲下身拾起。
  白色的毛有些脏,像是蹭上了门口的尘上,右侧的耳朵被剪掉了。
  “果然……”
  风野拿着兔子向周围看去。清晨,楼道里静无一人,楼群中间的停车场还亮着灯,外面雾霭蒙蒙。
  风野再次把兔子端详了一番,接着用全力朝停车场方向掷了出去。
  回到屋里后,已没心思看报纸了。
  到底是谁干的呢?
  在自己留宿的日子,连续两次,而且同样是动物玩偶被扔到门口。不过,上次是海豹,这次是兔子。这次伤在耳朵,与上次的位置不一样。
  连续两次发生同样事情,绝非偶然。
  “果真是妻子吗?”
  很难想像妻子半夜三更里特地跑出来。自己在家大致观察过,妻子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如果能干出那种充满恶意的事来,在言谈举止上肯定会有所表现的。
  可是,不是妻子又会是谁呢?
  其他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也就是益山一伙人了。但是,因为杂志社准备刊登认错声明,所以,他们已有不起诉的意向。这个时候,不至于玩弄这种小把戏。
  会不会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着-子来的呢?可是-子却根本想不出一个仇人。
  恐怕还是单纯的恶作剧吧……
  但是,一次恶作剧也就罢了,连续两次无法不让人起疑。
  “奇怪……”
  风野自言自语的时候,看见-子轻轻地晃了一下头,嘴唇微动,像是在做梦。风野赶忙转过头去。
  今天早上的事不能让-子知道。否则,真会弄出神经衰弱。其实,风野自己也快神经质了。
  风野和-子在隔了许久之后的重逢,是十一月初的一个星期五晚上。
  那天,风野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在新宿西口和-子会面。
  很长时间以来,不要说在外边一起吃饭了,就连在外面约会也几乎没有。风野有了工作间后,约会、吃饭都很自然地在屋里进行。这样不仅无拘无束,更重要的是比较经济-
  子有时也要求风野带她去高级餐馆吃饭,风野则一直不予明确回答。
  俗话说,鱼饵不给已钓到的鱼。风野初识-子的时候,常带她去六本木、赤坂的高级餐馆。其实,本来经济并不宽裕,风野有一次充阔气,请-子吃寿司饭,吃着吃着担心付不起饭钱,就假装上厕所,在里边清点钱包皮里的钱。
  跟那时相比,风野已改变了许多。
  最近一次在外边吃饭,还是找工作间那次时,在回来的路上去六本木吃的烤牛排。
  倒不是风野舍不得喂饵料,只是因为关系亲昵之后,不知不觉间服务水平下降。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爱情的降温。实际上较之从前,爱得更加深沉。这意味着已不是那种下高级馆子的表面化行为,而是一种深层的东西。
  不过,仅仅口头示爱,女人是不答应的。女人会要求男人拿出行动来。
  今天这顿饭当然不是那样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近来,-子常和年轻男子一起饮酒、散步。不愿甘拜下风的风野想,有必要与-子在外面吃顿饭,正好明天是星期六,于是立即付诸行动。
  另外,骚扰电话、开了膛的玩偶海豹的确也搞得-子有些神经过敏。因此,风野也想找机会安慰安慰她。
  两个人在新宿西口会合后,一起去了饭店。在一家地下法式西餐厅落座后,-子打量着四周问风野:
  “为什么一下带我到这么豪华的地方来?我心里不舒服。”
  “就是请你吃顿饭嘛。”-
  子翻开了大得几乎罩住上半身的菜单。
  来回看了几遍,才点了个拼盘和生牡蛎、清羹汁。主菜点了葡萄酒炖小牛肉。服务员倒上葡萄酒后,风野伸出酒杯,拎子面带笑容,迎上去轻轻一碰。桌子的蜡烛形电灯亮了,优雅的钢琴声在餐厅里流淌。
  若明若暗的灯光下,-子依然绰约动人。虽然穿着并不华贵,却落落大方,带她来这种高级餐馆实在应当。
  “这么好的女人,绝不能撒手。”风野又一次提醒着自己。
  “你跟别人都去什么地方吃饭?”
  “我从不跟别人吃饭啊!”
  “比如说年轻男子。”
  “去烧鸡店或者更便宜的地方。”
  风野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子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想搬搬家。省得怪电话骚扰。”
  “搬次家可够折腾人的。”
  “我宁可累点也不想神经衰弱。”
  服务员端上生牡蛎,-子一边在牡蛎上挤柠檬汁,一边接着说:
  “我想搬到井之头铁路沿线或东横铁路沿线。”
  “那,离涩谷很近埃”
  “是啊,从涩谷可以乘地铁就到公司了。”
  的确,那样的话,-子上班近多了。可是离风野家和工作间就远了。
  “新宿号称是年轻人的街区,我们这个年龄不太适宜了。”
  “涩谷还不是一样?”
  “可是涩谷没那么热闹吧?”
  风野也觉得新宿过份喧嚣,也理解-子要搬家的心情。
  但是,风野感到,真正原因并不在于此。讨厌的玩偶海豹,不说话的骚扰电话等等只是个藉口,实际上-子是想改变生活方式。
  “不会是想搬了家找个人同居吧?”
  “我会干那事吗?怪人!”
  看着-子嗔怒的表情,风野放了心。
  “搬家的开销可不小哇!”
  “我想干脆买一套公寓房。”
  “你有那么多钱吗?”
  “我妈妈给我一笔钱,不够的部分我向公司借。”
  “你是不是早就盘算过买房了?”
  “我的年龄可不小了!”
  说实在话,风野不反对待子买房。现在的公寓每月租金就八万日圆。他曾对-子说过,与其付这么贵的房租,还不如用按揭的方式买套房。
  但是,真提出买房了,话又得另说。
  现在的公寓,风野也付了部分房租。因此,尽管房是-子租的,风野却觉得有一半是自己的。然而,-子买房的话,如果风野不出些钱援助,就得不到那种属于自己所有的实感。
  当然,如果把平时给-子的钱用于按揭款,也就等同于给了援助。但是,风野认为那起不了太大作用,可能的话真想代付全额购房款。可是,经济上又做不到。
  “买房的话,找合适的也不容易吧?”
  “其实,二子玉川就有一处还不错。”
  对这个地名风野觉得比较陌生,记得是在东京与川崎交界处。
  “一居室一千七百万日圆。阳光充足,周围也安静。”
  “多大面积?”
  “比现在住的公寓,客厅和厨房要宽一些,我一个人足够了。”
  风野对“一个人”感到十分别扭,闭上嘴没说话。
  “从车站走四五分钟就到,离商店街也近。到涩谷不过十四五分钟。”
  “已经决定了吗?”

  “我妈说她要来跟我一起看房。”
  对-子所想,风野从来都心中有数-子想干什么时,肯定要找他商量。所以,风野想当然地认为,购房这种大事,拎子肯定事先会找自己商量。
  “这么说,你早就考虑好了?”
  “早也不早,我觉得付房租太不划算。”
  “你该早些对我说埃”
  “哎,早跟你说了,你又能干什么?”
  风野被问得无话可说-子有她的道理,风野既没有掏钱买公寓的实力,也没有放弃家庭与-子同居的决心。
  “我只是自己的事自己做罢了。”
  “可让你这么一说,我真……”
  “行了。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真把话说明了,风野下不来台;而不说明,风野却耿耿于怀。风野心里不舒服,拿起餐刀一边切肉一边问衿子:
  “买下房以后,准备一直住在那里吗?”
  “那还用说,买了不住,干什么买呀?”
  “分期付款得拖十年、二十年的。”
  “是啊,最少也要十五年。”
  如果用十年以上的时间,付清购房款,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内必须一直在公司上班。
  也就是说,衿子不准备结婚吗?衿子仍将保持与自己的关系吗?无论怎样都说明一点,即衿子将继续上班保持独身。
  对风野来说,最理想不过的就是衿子现在独身一人。可是一想到衿子要按揭购房,却不由得生出些许忧虑。
  现在,风野显然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希望衿子这辈子不嫁人,另一方面又觉得,让衿子一个人这样下去,自己又像在干坏事。如果衿子本人愿意的话,好像与自己无关。但是,实际上让衿子独身不嫁的还是自己,这个责任该由自己承担。
  “你买了公寓搬过去以后,咱俩的关系会怎样呢?”
  “怎样?”
  “现在这样行吗?”
  “那你想怎样呢?”
  “我当然不想分手了。”
  “那还不是老样子?”
  衿子拿起餐刀切下块肉,似乎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风野还是摸不清衿子的真意。看样子,衿子买房并非是要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虽然她有年轻的男朋友,却也无意与风野分手。这对风野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一想到好像是让女人出钱买房,自己去住,心里就觉得不自在。
  “哎,老没出去旅行了,想不想?”
  风野想变个话题。难得来一次高级餐馆,净说些过日子的事情,不是太沉重了吗?!
  “你怎么突然这么和气可亲啊?我可消受不起呀。”
  “怎么是突然?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风野认为刚才对-子是很周到的,却没意识到那只是心里的自我感受,在行动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京都我很久没去了。”
  “好,就去京都。今年气温高,还赶得上看红叶。”
  “真的带我去吗?”
  “定在下星期周未怎样?我先预约旅馆。”-
  子喝了一口葡萄酒。
  “跟你一起旅行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今年春天刚去了箱根嘛。”
  “那可是当天就回来了啊!”
  “长崎那次是去年秋天吧?”
  再怎么说关系亲密,如果一年只一起出去旅行一次,那么与别人一起出去当然在情理之中了。
  “那我还得买旅行箱,外套也该买了……”
  “现在那件不就挺好嘛。”
  “那都穿了五年了。对了,还是你送我的呢。”
  风野确实给-子买了件浅驼色外套。转眼已过了五年,风野再次为时光流逝之快而感慨。
  “你带我去旅行,就是想讨我欢心吧?”
  “不是那么回事。”
  “我可不那么好哄骗,你还是说说清楚,你跟你妻子打算怎么办吧!”
  喝着葡萄酒的-子,眼神变得咄咄逼人。
  风野满以为带-子到这么高雅的地方来,她会忘记不愉快的事,没想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子好像满脑袋都是自己妻子的事。
  “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呢。”-子突然坐直了身子。
  “你真不想跟你妻子离婚吗?”
  “那倒不是……”
  凤野拿着酒杯答道-子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说准备分手吗?”
  “你突然这么一问……”
  “不过,你根本没想跟我结婚吧?”
  “能的话,我当然乐意了。”
  “能,还是不能?”-
  子毫不放松,步步紧逼。风野像是要避开正面回答,点燃一支烟。
  “如果离婚的话,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
  “只要是你想离,这事很简单。”-
  子说话难得这么严厉。刚才还高高兴兴的,说不定是酒劲儿让她增加了勇气。
  “能,还是不能?”
  一再地追问,风野十分不快。在这种地方,犯得上为那种事纠缠不休吗?能不能说点与这个环境相称的话题?
  “你是说,我如果不能与你结婚,就要……”
  “我就是问问而已,不会把你怎样。”
  “你是回答不上来吧?”
  “你才是那种人呢!碰上重大问题从来都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
  “可是,重大问题就不能随随便便地答上来吧?”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是想不想的问题。”
  大概没有人注意到,在悠扬的琴声中进餐的这对男女正在针尖对麦芒地舌战。风野不想继续这累人的谈话,如果跟着拎子的话题走,她的话会没完没了,甚至有点虐待狂的味道。风野不想在这种地方成为-子的靶子。
  “走吧。”
  吃完最后上来的果冻布丁,风野站了起来。
  “等等。再呆一会儿吧,难得来一次。”-
  子还不想走,风野并不理会,起身离开饭桌。
  在付款台一结账,两个人花了二万八千日圆。掏钱的一瞬间,风野想起了大女儿说想买个网球拍,这么多钱足够买拍子了。但是,风野立刻意识到又在为家庭琐事分心,实在小气、没出息-
  子在存衣处取出外套穿上,然后说道:
  “去哪儿喝点吧?”
  的确,就这么回去,多少觉得缺了点什么。
  “歌舞伎町有一家不错,去那儿吧,”
  “是不是那儿有你的相好啊?”
  “酒吧嘛,我认识女老板,还有个女孩。”
  “我看找个有气氛的地方吧。对了,这里楼上的酒吧就不错。”
  “你去过吗?”
  “去过呀!”
  风野不情愿去-子和别的男人去过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其它更好的去处,只得陪着-子乘电梯到了三十三层。两边都有酒吧。
  “这家好。”-
  子说着就先进去了。靠左手是一排吧台。透过吧台前面摆放的酒瓶,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不错吧?”
  酒吧的灯光色调为淡蓝色,装饰得很有格调。
  “天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富士山呢。”
  “你看到过吗?”
  “黄昏时看的,有些模糊。”
  风野在脑袋里描画着与-子一起来的男人-子又说道:
  “下星期真的带我去京都吗?太高兴了。”-
  子要了杜松子酒,风野要了加水威士忌。
  刚才还为风野妻子的事牢骚满腹的-子,这会儿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悠闲地喝着酒。
  在这家酒吧坐了约一个小时后,出来后已经过了十点。
  饭吃到一半时,两人弄得挺尴尬,现在的-子心情十分好,主动挽住风野的胳膊。
  “咱们去哪儿?”
  “回去埃”
  风野已感到疲倦,从早上开始工作,到晚上陪-子吃饭、下酒吧。现在只想早点回去洗个澡睡觉。
  “还早哪,明天是休息日埃”
  “行了,快回去吧。”
  风野不再商量,拉着-子上了等候在旅馆外的出租车。
  “去下北泽。”
  车子开动后,风野对司机说道-
  子忙问:“去我那儿吗?”
  “不好吗?”-
  子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不,你回去吧。”
  “回去?”
  “今晚上不想留我住下吗?”
  风野注视着前方,不再说话。车子驶入甲州街道,两边路灯通明。
  “你还放不下那事吗?”
  “当然了。”
  “没意思……”话说了一半,风野就打住了。刚吃了法式大菜,让-子扫兴太不值得。
  绿色信号灯亮了,-子把垂下的一绺头发慢慢拢了回去,说道:
  “现在就去旅行多好哇!”
  风野眼睛仍然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心想:“只要离开东京。或许可以轻松一些吧。”
或许您还会喜欢:
东方快车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位重要的旅客叙利亚。一个冬天的早晨,五点钟。阿勒颇城的月台旁,停着一列火车,这列车在铁路指南上,堂而皇之地称为陶鲁斯快车。它由一节炊事车、一节义餐车、一节卧铺车厢和两节普通客车组成。在卧铺车厢门口的踏脚板旁,站着一个年轻的法国陆军中尉,他身着耀眼的军装,正和一个小个子谈话。这小个子连头带耳都用围巾里着,除了一个鼻尖通红的鼻子和两个往上翘的胡子尖外,什么也看不见。 [点击阅读]
两百年的孩子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1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现在,我在北京对年轻的中国人——也就是你们——发表讲话,可在内心里,却好像同时面对东京那些年轻的日本人发表讲话。今天这个讲话的稿子,预计在日本也将很快出版。像这样用同样的话语对中国和日本的年轻人进行呼吁,并请中国的年轻人和日本的年轻人倾听我的讲话,是我多年以来的夙愿。 [点击阅读]
丧钟为谁而鸣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海明为、海明微、海明威,其实是一个人,美国著名小说家,英文名Hemingway,中文通常翻译为海明威,也有作品翻译为海鸣威,仅有少数地方翻译为海明为或海明微。由于均为音译,根据相关规定,外国人名可以选用同音字,因此,以上翻译都不能算错。海明威生于l899年,逝世于1961年,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海明威是一位具有独创性*的小说家。 [点击阅读]
个人的体验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鸟俯视着野鹿般昂然而优雅地摆在陈列架上的精美的非洲地图,很有克制地发出轻微的叹息。书店店员们从制服外衣里探出来的脖颈和手腕,星星点点凸起了鸡皮疙瘩。对于鸟的叹息,她们没有给予特别注意。暮色已深,初夏的暑热,犹如一个死去的巨人的体温,从覆盖地表的大气里全然脱落。人们都在幽暗的潜意识里摸摸索索地追寻白天残存在皮肤上的温暖记忆,最终只能无奈地吐出含混暧昧的叹息。 [点击阅读]
中短篇小说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泰戈尔短篇小说浅谈——黄志坤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RobindranathTagore,1861.5.7——1941.8.7)是一位驰名世界的印度诗人、作家、艺术家、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他勤奋好学孜孜不倦,在60多年的创作生涯中给人们留下了50多部清新隽永的诗集,10余部脍炙人口的中、长篇小说,90多篇绚丽多采的短篇小说,40余个寓意深刻的剧本,以及大量的故事、散文、论著、游记、书简等著作。 [点击阅读]
九三年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九三年》是雨果晚年的重要作品,这是他的最后一部小说。他在《笑面人》(一八六九)的序中说过,他还要写两部续集:《君主政治》和《九三年久前者始终没有写成,后者写于一八七二年十二月至一八七三年六月,一八七四年出版。这时,雨果已经流亡归来;他在芒什海峡的泽西岛和盖尔内西岛度过了漫长的十九年,始终采取与倒行逆施的拿破仑第三誓不两立的态度,直到第二帝国崩溃,他才凯旋般返回巴黎。 [点击阅读]
了不起的盖茨比
作者:佚名
章节:45 人气:0
摘要:那就戴顶金帽子,如果能打动她的心肠;如果你能跳得高,就为她也跳一跳,跳到她高呼:“情郎,戴金帽、跳得高的情郎,我一定得把你要!”托马斯-帕克-丹维里埃①——①这是作者的第一部小说《人间天堂》中的一个人物。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 [点击阅读]
交际花盛衰记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阿尔丰斯-赛拉菲诺-迪-波西亚亲王殿下①①阿尔丰斯-赛拉菲诺-迪-波西亚亲王(一八○——一八七三),一八三三年巴尔扎克曾在米兰这位亲王家作客。这部作品主要描写巴黎,是近日在您府上构思而成的。请允许我将您的名字列于卷首。这是在您的花园里成长,受怀念之情浇灌的一束文学之花。当我漫步在boschetti②中,那里的榆树林促使我回忆起香榭丽舍大街,这怀念之情牵动我的乡愁时,是您减轻了我的忧思。 [点击阅读]
人性的优点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0
摘要:1、改变人一生的24个字最重要的是,不要去看远处模糊的,而要去做手边清楚的事。1871年春天,一个年轻人,作为一名蒙特瑞综合医院的医科学生,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忧虑:怎样才能通过期末考试?该做些什么事情?该到什么地方去?怎样才能开业?怎样才能谋生?他拿起一本书,看到了对他的前途有着很大影响的24个字。这24个字使1871年这位年轻的医科学生成为当时最著名的医学家。 [点击阅读]
人性的记录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公众的记忆力是短暂的。曾几何时。埃奇韦尔男爵四世-乔治-艾尔弗雷德-圣文森特-马什被害一案引起巨大轰动和好奇,而今一切已成旧事,皆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更新的轰动一时的消息。人们谈起这案子时从未公开说及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我得说,这全都是由于他本人的意愿。他自己不想出现在案子里。也正如他本人所希望的,功劳就算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按照波洛自己独特的观点,这案子是他的一个失败。 [点击阅读]
人是世上的大野鸡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坑地阵亡战士纪念碑四周长满了玫瑰。这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林。杂乱丛生,小草透不过气来。白色的小花开着,像纸一样卷起。花儿簌簌作响。天色破晓,就快天亮了。每天早上独自穿过马路去往磨坊的路上,温迪施数着一天的时光。在纪念碑前,他数着年头。每当自行车过了纪念碑后的第一棵杨树,他数着天数,从那儿他骑向同一个坑地。夜晚,每当温迪施锁上磨坊,他又数上一遍年头和天数。他远远地看着小小的白玫瑰、阵亡战士纪念碑和杨树。 [点击阅读]
人生的智慧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出版说明叔本华(1788-1860)是德国着名哲学家,唯意志主义和现代悲观主义创始人。自称“性格遗传自父亲,而智慧遗传自母亲”。他一生未婚,没有子女,以狗为伴。他于年写了《附录与补遗》一书,《人生的智慧》是该书中的一部分。在书中他以优雅的文体,格言式的笔触阐述了自己对人生的看法。《人生的智慧》使沉寂多年的叔本华一举成名。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