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群山回唱 - 第九章(4)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那个星期日,巴巴给了我一个惊喜。他让饭馆歇业一天——他几乎从不这么干——带上我们俩,开车去了蒙特雷的水族馆。巴巴兴奋地说了一路,说我们将要多么开心;他又多么期待着见到那些鲨鱼;午饭我们准备吃什么?他讲话时,我想起我小时候,他带我去过凯利公园的宠物乐园,还去隔壁的日本园林看过锦鲤,我们给每条鱼取名字,那时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心里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的要求了。
  到了水族馆,我打起精神,在展厅里转悠,竭尽所能回答巴巴的问题,把我认识的不同种类的鱼讲给他听。可这地方太亮堂,也太吵闹了,好的展厅又太拥挤,一点儿也不像我想像中的校外活动之夜。这是挣扎。它让我筋疲力尽,还要拼命做出开心的样子。我开始觉得肚子疼,磨磨蹭蹭地转了一个来小时,我们就离开了。开车回家的路上,巴巴时不时就朝我瞥一眼,带着受伤的神情,好像有话要说。我感觉他的目光压迫着我。我假装睡着了。
  第二年上初中,同龄的女孩都画眼影,涂唇膏。她们去听BoyzIIMen的演唱会,出席校园舞会,结伴去大美洲主题公园,坐上魔鬼号飞车,急速下冲,又打着转儿上蹿,一路发出尖叫。同学们竞相报名,参加篮球队和拉拉队。在西班牙语课上,有个女孩坐在我后面,她脸色苍白,面带雀斑,正在努力进游泳队,有一天,下课铃响过以后,我们正在收拾桌子,她不经意地建议我也去试试。她不懂。如果我在公共场所穿上了游泳衣,我父母会无地自容。再说我也不想去。我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极不自在。我腰以上挺苗条的,腰以下却肥大得不成比例,十分扎眼,就好像地心引力把体重全拉到了我的下半身。我看上去就像是玩拼图游戏的小孩拼出来的,本来不是一套的身体部位混合搭配在了一起,更妙的是,这孩子专找不般配的来拼,好让所有人哈哈大笑。妈说我长得“壮实”。她说她妈也有一副同样的身板。最后她不说话了,我猜她心里正在合计,没有哪个女孩子乐意被人用魁梧来称呼吧。
  我倒确实游说过巴巴,让我去排球队试试,可他把我拉进怀里,双手捧起我的脑袋。谁送我去练球?他开始摆道理。谁开车送我去比赛?噢,我希望我们能有多余的时间,帕丽,像你朋友们的父母,可我们,你妈和我,得赚钱养家。我不想再让咱们领救济了。你懂,我亲爱的。我知道你懂。
  巴巴置赚钱养家的需要于不顾,竟然抽出时间,开车送我去坎贝尔城,上波斯语课。每个星期二下午,学校放学以后,我都要坐进波斯语教室,如同一条奋力游向上游的鱼,逆向运笔,跟我自己的手较劲,从右向左写字。我求巴巴停掉我的波斯语课,他拒绝了。他说我日后一定感激他给我的这份礼物。他说,如果文化是一座房子,那么语言就是钥匙,不仅开得了大门,里面所有的房间也都能开。没这个,他说,你就到处飘吧,找不着体面的家,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

  后来便是每个星期天,我都要戴上白色的棉头巾,他送我到海沃德的清真寺,让我下车去上古兰经课。我和十多个阿富汗女孩一起。我们上课的房间非常小,而且没有空调,有一股没洗过的床单味儿。窗户又小又高,如同电影里监狱的窗口。给我们上课的那位女士,是弗里蒙特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娘。我更喜欢她给我们讲先知的生平,我觉得那些故事很有趣——他童年时代住在沙漠里;天使吉卜利勒在山洞向他显灵,命令他宣读启示;每个遇见他的人都被他亲切和睿智的面容打动。可是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念一份长长的清单,告诫我们,必须像贞洁的穆斯林女孩那样,不惜任何代价远离这一切,以免我们受到西方文化的腐蚀:男孩们理所当然排在首位,还有饶舌音乐,麦当娜,《飞越情海》⑦,短裤,舞会,当众游泳,拉拉队,酒精,熏肉,意大利腊肠,非清真的汉堡包皮,还有一大堆别的东西。我坐在地板上,热得汗流浃背,腿酸脚麻,真想从脑袋上摘下头巾,可是毫无疑问,你不可以在清真寺里做这样的事。我抬头望着窗户,却只能看到窄窄的天。我渴望着离开清真寺的那一刻,让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每当那个时候,我总是感到心情放松,如释重负,如同解开了一个不舒服的绳结。
  然而那个时候,松开思绪的缰绳是我惟一的逃避。我时常意识到自己在想数学课上的杰里米·沃里克。他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留着黑人男孩的爆炸头。他寡言少语,面带忧郁。他参加了一个车库乐队,弹吉他。在学校一年一度的才艺表演会上,他们乒乒乓乓地唱过《日升之屋》⑧。上课的时候,我坐在杰里米的左后方,前面隔了四个座位。我有时想像我俩在接吻,他一只手搂着我后脖梗子,脸离我好近,遮去了整个世界。兴奋的感觉贯穿我,就像一片温暖的羽毛轻颤,滑过我的小腹和四肢。当然,这绝不可能发生。我们俩,我和杰里米,绝不可能。就算他对我的存在有过一丝一毫的感知,我也浑然未觉。这也无妨,真的。我可以佯称,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惟一原因,就是他不喜欢我。
  每逢暑假,我都在父母的饭馆上工。小时候,我很喜欢擦桌子,摆盘子,放餐具,迭纸巾,往每张餐桌中央的小圆花瓶里,放一枝红色的非洲菊。我自命对家族生意不可或缺,没有我来检查小盐罐和胡椒瓶是否统统装满,饭馆就必将破产。
  等我上了高中,在亚伯烤肉馆的日子就变得燥热而难熬。饭馆里那些在我童年时代的眼中熠熠发光的东西,已经大部分归于黯淡。角落里老旧的汽水柜,塑料台布,变了颜色的塑料杯,过了塑的菜单上那些俗气的菜名——大篷车烤肉串,开伯尔山口抓饭,丝绸之路鸡——相框里装着歪歪扭扭的招贴画,是《国家地理》封面上的阿富汗女孩,眼睛特别大的那个——好像颁布了一条法令,所有的阿富汗餐馆都必须把她的眼睛搁到墙上,负责瞪人。在招贴旁边,巴巴挂了一张我在七年级时画的油画,画的是赫拉特的大宣礼塔。我记得他刚把画挂上去的时候,我看到顾客们在我的作品下吃着羊肉串,真感到心里充满了骄傲和激动。

  到了午餐时间,母亲和我就像乒乓球一样,在厨房辛辣的油烟和餐桌之间来来回回,招待写字楼的职员、市政员工和警察,巴巴则负责打理柜台,他穿着油糊糊的白衬衫,露出粗壮而多毛的小臂,领口敞开着,一大片花白的胸毛泼洒在外。每有顾客登门,巴巴便堆起笑脸,喜滋滋地招手致意。你好,先生!你好,女士!欢迎光临亚伯烤肉馆。在下就是亚伯。请问可以点菜了吗?我听了直起鸡皮疙瘩,因为他意识不到,他活像低劣的情景喜剧里一个愚蠢的中东配角。接着,我每上一道菜,都会穿插着巴巴摇响老铜铃的表演。一开始,巴巴把铃铛挂到柜台后面的墙上时,我还以为这只是图个好玩,可现在每张桌子上菜时,都会听到铜铃叮当一声,发出衷心的祝福。常客已经习惯了,几乎听而不闻,新客人听了,多半会给这个地方的古怪魅力再添一笔,不过偶尔也有人口出怨言。
  你再也不想摇铃铛了。巴巴有天夜里说。那是我高中最后一年的春季,饭馆打烊之后,我们坐在店外的车上,等着妈妈,她把抗酸药落在店里了,刚刚跑回去取。巴巴挂着一副沉重的表情。他一整天都心情郁闷。微雨飘落在临街的商铺之上。很晚了,四下里空空荡荡,只有两辆汽车,等在肯德基的得来速车道上,还有一辆小卡车停在干洗店外,车里有两个家伙,烟雾飘出车窗,缭绕而上。
  我够不着的时候更好玩。我说。
  我猜每件东西都是如此。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还记得当年我是多么兴奋,我小时候,巴巴抱着我,把我举起来,让我摇铃铛。他把我放下来的时候,我脸上洋溢着快乐和自豪。
  巴巴打开车里的暖风,抱起了胳膊。
  巴尔的摩很远。
  我兴冲冲地说:你随时可以飞过来看我。
  随时飞过去。他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少许的嘲笑。我要烤肉糊口,帕丽。
  那我回来看你。
  巴巴瞅了我一眼,目光憔悴。他的忧郁一如外面挤压着车窗的黑暗。
  此前有一个月,我天天查看家里的信箱,每当邮车停到路边,我的心里都涨满了希望。我把邮件拿进屋里,闭上双眼,心想:可能就是它。我睁开眼睛,翻检着一封封账单、赠券和奖券。后来,上个星期二,我撕开一个信封,看到了我一直在等的那句话:我们很高兴通知您……
  我蹦高。我尖叫,实际上是扯破嗓子的嘶吼,吼得我流出了眼泪。一瞬间,一幅画面闪现在我眼前:画廊,展览开幕之夜,我打扮简单,黑衣,优雅,被赞助人和皱眉头的评论家们围在中间,微笑并回答他们的提问,与此同时,成群的崇拜者在我的画作前流连,服务生们戴着白手套,在画廊各处飘移,有的斟酒,有的端来鲑鱼小吃,切成了小方块,撒了莳萝,还有起酥皮卷的芦笋条。我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狂喜,置身其中,仿佛连陌生人也要揽入怀抱,和他们共舞,舞得虎虎生风。

  我最担心你妈。巴巴说。
  我每天晚上打电话,我保证。你知道我一定会打的。
  巴巴点点头。忽然一阵风,停车场入口附近的枫树摆荡起了枝叶。
  咱们商量过的事,他说,你有没有再想想?
  你是说,读专科?
  只要一年,也许两年。只是给她点儿时间,来适应这个计划。你以后还可以重新申请。
  我一下子觉得有点儿生气,把肩膀一耸,说道:巴巴,这些人评估过我考试的分数和学校的成绩单,人家仔细地看了我的履历,人家也充分考虑了我的作品,所以不仅录取了我,还给了我奖学金。这是全国顶尖的美术学院,不是能让你说不去的学校。这样的机会你得不到第二次的。
  的确如此。他说着,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他把手团起来,往里面哈了口热气。我当然能理解。我当然为你高兴。我看得出他脸上的为难。还有忧惧。忧的是我离家五千公里,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惧的是失去我。我大权在握,通过远走高飞,就能让他不快乐,重创他那颗脆弱而容易受伤的心——如果我真这样做的话——就像杜宾犬捉弄小猫咪。
  我忽然想到了他妹妹。那个时候,我和帕丽之间的联系已经淡去很久。她的存在曾经像我体内一声声隐秘而剧烈的心跳。但现在我很少想到她了。随着一年又一年狂风般掠过,我已经长得比她大出了许多,就像我已穿不下自己最喜欢的睡衣,丢开了曾经手不忍释的毛绒动物玩具。然而,此时我又一次想起了她,想起了我们之间的纽带。如果她过去经历的事情像一个浪头,在海岸深处撞得粉碎,那么此时,退浪没过了我的脚面,又从我脚下退去了。
  每件事都会让我想起你。
  他就是用这样温存的、带着少许惊惶的语气,讲出了这句话,让我知道了父亲是个受伤的人,知道了他对我的爱像天空一样真实,浩瀚,永恒,而且总在向我迫近。这样的爱或迟或早,都会逼得你走投无路,而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挣脱,要么留下,承受爱的重压,哪怕它把你塞进了比你更小的容器。
  我从黑暗的后座上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歪一歪头,把脸颊枕到我手中。
  怎么这么久?他小声问。
  她在锁门。我说。我觉得筋疲力尽。我看到妈妈快步走回汽车。细雨已经变大,势如瓢泼。
或许您还会喜欢:
幻夜
作者:佚名
章节:82 人气:2
摘要:昏暗的工厂里,机床的黑影排成一排。那样子让雅也想到夜晚的墓地。不过,老爸要进入的坟墓并没有如此气派。黑影们看上去就像失去了主人的忠实奴仆。它们也许正和雅也怀着同样的心情,静静地迎接这个夜晚。雅也把盛着酒的茶碗送到嘴边。茶碗的边缘有个小缺口,正好碰在嘴唇上。喝干后,他叹了口气。旁边伸过一个酒瓶,把酒倒入他的空茶碗里。“以后在各方面都会有困难,但不要气馁,加把劲儿吧。“舅舅俊郎说。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2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
追忆似水年华
作者:佚名
章节:129 人气:2
摘要:《追忆逝水年华》是一部与传统小说不同的长篇小说。全书以叙述者“我”为主体,将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融合一体,既有对社会生活,人情世态的真实描写,又是一份作者自我追求,自我认识的内心经历的记录。除叙事以外,还包含有大量的感想和议论。整部作品没有中心人物,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波澜起伏,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 [点击阅读]
古拉格群岛
作者:佚名
章节:64 人气:2
摘要:“在专政时代,在处于敌人四面八方包皮围的情况下,我们有时表现出了不应有的温和、不应有的心软”克雷连科:在审理“工业党”案件时的发言第一章逮捕这个神秘的群岛人们是怎样进去的呢?到那里,时时刻刻有飞机飞去,船舶开去,火车隆隆驶去——可是它们上面却没有标明目的地的字样。售票员也好,苏联旅行社和国际旅行社的经理人员也好,如果你向他们询问到那里去的票子,他们会感到惊异。 [点击阅读]
悲惨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65 人气:2
摘要:米里哀先生是法国南部的地区狄涅的主教。他是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原出身于贵族,法国大革命后破落了。他学问渊博,生活俭朴,好善乐施。他把每年从zheng府那里领得的一万五千法郎薪俸,都捐献给当地的慈善事业。被人们称为卞福汝(意为“欢迎”)主教。米里哀先生认为自己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是来保护世人心灵的”。 [点击阅读]
海伯利安
作者:佚名
章节:76 人气:2
摘要:序章乌黑发亮的太空飞船的了望台上,霸主领事端坐在施坦威钢琴前,弹奏着拉赫马尼诺夫的《升C小调前奏曲》,虽然钢琴已是一件古董,却保存得完好如初。此时,舱下沼泽中,巨大的绿色蜥蜴状生物蠕动着,咆哮着。北方正酝酿着一场雷暴。长满巨大裸子植物的森林在乌青的黑云下现出黑色影像,而层积云就像万米高塔直插入狂暴天穹。闪电在地平线上肆虐。 [点击阅读]
黄色房间的秘密
作者:佚名
章节:87 人气:2
摘要:第一章疑云(1)陈述约瑟夫?胡乐塔贝耶的这段奇妙经历时,我的心情一直都很激动。时至今日,他还在坚决反对我讲出这段仍然留有谜团的不可思议的故事,而这个故事,确实可以称为过去十五年中最为奇妙的悬疑故事。如果不是著名的斯坦森教授最近在晚间杂志《荣誉军团》的一篇文章中提议,我甚至认为大家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著名的黄色房间案件的全部事实了。 [点击阅读]
古兰经
作者:佚名
章节:116 人气:2
摘要:《古兰经》概述《古兰经》是伊斯兰教经典,伊斯兰教徒认为它是安拉对先知穆罕默德所启示的真实语言,在穆罕默德死后汇集为书。《古兰经》的阿拉伯文在纯洁和优美上都无与伦比,在风格上是达到纯全的地步。为了在斋月诵读,《古兰经》分为30卷,一月中每天读1卷。但是《古兰经》主要划分单位却是长短不等的114章。《法蒂哈》即开端一章是简短的祈祷词,其他各章大致按长短次序排列;第二章最长;最后两三章最短。 [点击阅读]
安妮日记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192 人气:2
摘要:Frank and Mirjam Pressler Translated by Susan MassottyBOOK FLAPAnne Frank's The Diary of a Young Girl is among the most enduring document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点击阅读]
德伯家的苔丝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2
摘要:五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一位为编写新郡志而正在考察这一带居民谱系的牧师告诉约翰·德伯:他是该地古老的武士世家德伯氏的后裔。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这个贫穷的乡村小贩乐得手舞足蹈,他异想天开地要17岁的大女儿苔丝到附近一个有钱的德伯老太那里去认“本家”,幻想借此摆脱经济上的困境。 [点击阅读]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佚名
章节:57 人气:2
摘要:1864年7月26日,东北风呼呼地叫,一艘典雅而华丽的游船使足了马力,在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上航行。英国国旗在船尾桅杆的斜竿上飘动,大桅顶上垂挂着一面小蓝旗,旗上有金线绣成的“E.G.”两个字母(是船主姓名(Edward&Glenarvan(爱德华·哥利纳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字的上面还有个公爵冕冠标记。这艘游船叫邓肯号,它属爱德华·哥利纳帆爵士所有。 [点击阅读]
冰与火之歌1
作者:佚名
章节:73 人气:2
摘要:“既然野人①已经死了,”眼看周围的树林逐渐黯淡,盖瑞不禁催促,“咱们回头吧。”“死人吓着你了吗?”威玛·罗伊斯爵士带着轻浅的笑意问。盖瑞并未中激将之计,年过五十的他也算得上是个老人,这辈子看过太多贵族子弟来来去去。“死了就是死了,”他说,“咱们何必追寻死人。”“你能确定他们真死了?”罗伊斯轻声问,“证据何在?”“威尔看到了,”盖瑞道,“我相信他说的话。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