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群山回唱 - 第八章(10)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不,马科斯。”萨丽娅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我不可以。”
  她最后这句话砰然落了地,就此封死了一切辩驳的可能。
  许多年以后,当我开始接受整形外科的培训时,我理解了某种东西,而那天在厨房,在我力主萨丽娅应该离开蒂诺斯,去上寄宿学校的时候,我还不能理解。后来我懂了,这个世界看不见你的内在,它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的希望、梦想,以及忧伤,它们都被皮肤和骨骼遮蔽着。这是如此简单,如此荒谬,又如此残忍。我的病人们知道这些。他们看到了,关于他们是怎样的人,将要,或者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骨架的对称程度,两眼之间的距离,下巴的长短,鼻尖投射角的大小,以及是否拥有一个理想的鼻额骨。
  美貌是个巨大而不当的礼物,来得既任意,又愚蠢。
  所以我选择这个专业,就是想把优势平均分给萨丽娅这样的人,用我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去纠正这任意造就的不公,对一种我发现可耻的世界秩序做出微小的反抗,活在这样的秩序下,一次狗咬,便可夺走一个小女孩的未来,让她遭到遗弃,成为歧视的对象。
  至少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我想,还有别的理由让我选择了整形外科。比如说钱,声望,社会地位。若说我仅仅因为萨丽娅才做出这样的选择,那就过于简单——这想法也许可爱——也有点儿过于按部就班和四平八稳了。如果说我在喀布尔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人类的行为是混乱的,不可预测的,与方便的对称性毫不相关。可是,我也在选择怎样的生活模式、我的人生故事如何成形的信念中发现了安慰,就像暗房中的一张照片,故事将慢慢显现,来确证我一直想在自己身上看到的善。这个故事支撑着我。
  我有一半时间在雅典行医,去皱纹,提眉毛,拉下巴,重做蹩脚的鼻子。另一半时间我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飞到世界各地,去中美洲、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南亚和远东,为孩子们工作,修复唇腭裂,去除面部肿瘤,修补面部损伤。在雅典的工作远远谈不上满足,但报酬高,可以让我在做志愿工作的时候,负担得起几个星期、几个月的花销。
  后来,2002年初,我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我认识的女人打来的。她叫阿姆·阿德莫维奇,是个波斯尼亚护士。几年前,我和她在伦敦开会时相识,共度了一个周末,有了乐事,我们都认为此事不足挂齿,但仍然保持着联系,偶尔也在社交场合见面。她说她现在为喀布尔的一家非营利组织工作,他们正在寻找一位整形医师,为儿童做手术,处理唇裂、弹片和子弹造成的面部损伤,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当场就答应了。我打算待上三个月。我是2002年春末去的。我再也没回来。
  萨丽娅在渡口接我。她扎了绿色的羊毛围巾,穿着暗玫瑰色的厚外套,里面是开襟羊毛衫和牛仔裤。这段日子她把头发留长了,从中间分开,披落到肩膀上。她头发全白了,正是这一特征——而不是那残缺的下半张脸——触动了我,让我见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并非对此感到惊诧;萨丽娅三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长白头发,只过了十年,便已满头棉花般的白发了。我知道我也变了,顽强隆起的大肚皮,毅然后退的发际线,但是一个人自己的身体衰退是逐渐进行的,阴险而难以察觉。看到萨丽娅满头白发,就像见了惊心动魄的证据,知道她怎样不可逆转、无法规避地迈向老年,而联想起来,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会冻着的。”她说着,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是一月,临近晌午,阴着天,灰蒙蒙的。一阵冷风吹过,枯叶在树上哗哗作响。
  “想挨冻,得去喀布尔。”我说,提起了行李箱。
  “随便你,大夫。公共汽车还是步行?你来选。”
  “咱们散散步吧。”我说。
  我们向北走,穿过蒂诺斯城。内港里停泊着帆船和游艇。小亭子里卖着明信片和圆领衫。咖啡馆外,人们坐在小圆桌边,喝咖啡,读报纸,下象棋。服务员们摆放着午饭用的银色餐具。再过一两个钟头,烧鱼的味道就该从厨房里飘荡而出了。
  萨丽娅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故事,开发商要在蒂诺斯城南部新建一片白色的别墅,可以远眺米科诺斯岛和爱琴海。这些房子主要是给旅游者和有钱的暑期房客住的,他们从九十年代便开始络绎不绝。她说这片别墅会带一个室外游泳池,还有一个健身中心。
  多年以来,她一直给我写电子邮件,为我记录下重塑蒂诺斯的这些变化。带有卫星天线、可以拨号上网的海滨酒店,夜总会、酒吧、小酒馆,为游客服务的餐馆和商店,出租车,公共汽车,人潮,躺在海滩上的半裸的外国女人。如今的农民已经不骑驴了,他们开上了小卡车——最起码那些留下来的人是这样。大部分农民很久以前就离开了,不过,现在有些人也在回迁,回到岛上安度晚年。
  “奥蒂一点儿也不高兴。”萨丽娅说,她指的是这种变革。她也给我写过这些,写老岛民们的怀疑,他们对新来者,对随之涌入的改变满腹疑惑。
  “你好像不介意变化。”我说。
  “抱怨不可避免的东西无济于事。”她说。接着又道:“奥蒂会说:‘行了,早知道你会这样讲,萨丽娅,你又不是在这儿生的。’”她哈哈大笑,响亮而开怀。“本以为在蒂诺斯住了四十年,怎么着也有这资格了。没想到现在我才搞明白。”
  萨丽娅也变了。尽管她穿着冬衣,我还是能看出她屁股厚了,长胖了——不是肥胖,是干胖。如今她带着一种开心的自嘲,一种顽皮的揶揄,就像她评价我的时候那样,搞得我每次都怀疑,她发现了我做的事有点儿蠢。她眼中明亮的目光,这种开怀的大笑,两颊上不落的红晕——总体的印象是,一个农民的媳妇。一个顶梁柱般的女人,外表上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却透着一股子朝气蓬勃的威信和强悍,由不得你傻乎乎地加以质疑。
  “生意怎么样?”我问,“你还在工作吗?”
  “偶尔有。”萨丽娅说,“你知道这世道。”我们一起摇了摇头。在喀布尔,我一直在看新闻,知道这一轮又一轮的紧缩措施。我在CNN上看到,希腊青年朝议会外的警察扔石头,而警察们穿着防暴衣,发射催泪瓦斯,挥舞着警棍。

  萨丽娅做的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生意。数字时代到来之前,她基本上是个女师傅。她去别人家里,给电视机焊功率晶体管,给旧的真空管收音机换信号电容器。人家把她叫去,修理出毛病的冰箱恒温控制器,封好渗漏的水管。老百姓凭自己的能力给她付钱。如果人家付不起,那她无论如何也会把活干了。我不是真需要这钱。她说,我把干活当成玩游戏。拆东西,看看里面怎么运转,仍然让我觉得兴奋。这段日子,她如同一个自开自支的独女计算机服务部。她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学来的。她只收些名义上的费用,帮人家排除电脑故障,修改IP设置,解决程序瘫痪和运行缓慢的问题,替人升级,处理启动失败。我曾不止一次从喀布尔打电话给她,焦急地求她帮忙,因为我的IBM死了机。
  走到我母亲的房子,我们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站在院子里那棵老橄榄树下。我看到了妈妈最近那些狂乱工作的成果——重新粉刷过的墙,只搭了一半的鸽子房,一块木板上放着把锤子,还有一个敞开的钉子盒。
  “她怎么样?”我问。
  “哦,和以前一样难伺候。所以我装了那个玩意儿。”她指了指屋顶上的卫星天线。“我们看外国肥皂剧。阿拉伯的最棒,也可以说最烂,演来演去都是一回事。我俩猜剧情,弄得她都不爱搭理我了。”她一步迈进大门。“欢迎回家。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回到家很奇怪。我看见了几件不熟悉的家什,比如客厅里的皮椅子,电视前白色的柳编茶几。可是其他东西大体上都还在老位置。厨房的桌子现在蒙上了塑料桌面,图案是交错排列的茄子和梨;直背的竹椅子;藤篮里的老油灯,油烟熏黑了扇贝形的灯罩;我和妈妈的照片——我穿白衬衫,妈妈穿着她的好裙子——仍然挂在客厅壁炉架的上方;妈妈的那套瓷器也还是放在高架子上。
  可是,等我放下行李箱,却感到每样东西中间都有个空空的洞。我母亲和萨丽娅在这儿相依为命,一过就是几十年,对我而言,这段岁月却是黑暗而辽阔的空白。我一直在缺席。缺席于萨丽娅和妈妈在这张桌子上一起吃的每一顿饭,缺席于那些欢笑,争吵,持久的烦闷,疾病,正是这一长串简单的仪式构成了人的一生。进入我童年的家有点迷惑,就像一部小说,很久以前我读了开头,后来又把它丢开,现在却在读它的结尾。
  “来点蛋好吗?”萨丽娅问。她已经套上了长长的印花围裙,正在往平底锅里倒油。她在厨房里来回移动,操控自如,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好啊。妈妈在哪儿?”
  “睡着呢。她折腾了一宿。”
  “我去看一眼。”
  萨丽娅从抽屉里捞了把打蛋器。“你要把她弄醒,我惟你是问,大夫。”
  我踮着脚尖上了通往卧室的楼梯。房间黑暗。窗帘拉着,接缝处透进一片窄窄的阳光,横打在妈妈的床上。空气中充满了疾病。它不仅仅是一种气味,而更像一种有形的存在。每个医生都感觉得出来。疾病像蒸汽一样弥漫于房间。我在入口处站立片刻,让眼睛适应一下。忽然一片方形的彩光变幻,打破了黑暗,这一片光来自床边的梳妆台,我想那是萨丽娅睡的一边,原先我睡的那一边。有几个数字相框,亮起的是其中一个。稻田,木屋,灰瓦铺就的房顶,渐变为拥挤的巴扎,铁钩子吊着剥了皮的羊,再变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在浑浊的河边,用手指头刷着牙。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妈妈床边。我的眼睛适应过来了,我看着她,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我吓了一跳,妈妈缩得竟然如此之小。已经如此之小。印花睡衣松松垮垮地兜着她的小肩膀,盖着她已然扁平的胸。我不喜欢她睡觉的样子,嘴巴张开,耷拉着,好像在做一个苦梦。我也不喜欢看到她睡觉时,假牙在嘴里滑得歪七竖八。她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我坐了一会儿。我问自己,你本来指望什么?我听到钟在墙上滴滴答答,楼下萨丽娅的铲子在煎锅里乒乒乓乓。我打量着妈妈房间里平庸生活的细节。固定在墙上的平板电视;屋角的电脑;床头柜上没做完的数独游戏,那一页上放着一副老花镜;电视遥控器;装人工泪液的小药水瓶;一管类固醇药膏;一管假牙胶;一小瓶药片;地板上还有一双牡蛎色的毛茸茸的拖鞋。她以前绝对不会穿这种东西。拖鞋旁边有个敞开的袋子,里面装着纸尿裤。我无法把这些东西和我母亲联系在一起。我抗拒它们。在我看来,它们属于一个陌生人。某个四体不勤、与世无争的人。某个绝对不会让你动怒的人。
  在床对面,数字相框里的照片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我连着看了几张,然后想起来了。我认得这些照片,是我拍的。是我当年……干什么来着?对了,走天下。洗照片的时候,我总是一式两份,寄一套给萨丽娅。她都留着呢。这么多年啊。萨丽娅。一股甜甜的情感涌遍我全身,好像吃了蜂蜜。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活生生的“马纳尔”,一直都是。
  她在楼下叫我名字。
  我悄悄起身。就在走出房间的当口,我一下子看到了某个东西。某个装在镜框里的东西,钉在钟下面的墙上。黑暗里,我看不出那是什么。我开了手机,借着微光一瞧。原来是美联社的一篇报道,写的是我在喀布尔效力的那家非营利组织。我记得这篇采访。记者是个讨人喜欢的韩裔美国人,有点儿结巴。我们合吃了一盘卡布利——阿富汗的抓饭,里面是糙米、葡萄干和羊肉。文章正中配了张合影。我,几个孩子,纳比在后排,直挺挺地站着,手背在身后,兼具多种表情:愁苦,害羞,以及庄重,一如阿富汗人在照片上经常刻意摆出的姿态。阿姆拉也在,还有她的养女罗诗。所有孩子都面带笑容。
  “马科斯。”
  我关上手机,下了楼。
或许您还会喜欢:
啤酒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赫邱里-波罗用欣赏的眼光有趣地打量着刚被引进办公室的这位小姐。她写给他的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求见他一面,没提任何别的事。信很简短,语气也很认真,唯有坚毅有力的字迹,可以看出这位卡拉-李马倩是个年轻活泼的女性。现在,他终于见到她本人了──高挑,苗条,二十出头。她是那种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昂贵,裁剪也很合宜。她的眉生得相当方正,鼻梁挺直而有个性,下巴坚毅果决。 [点击阅读]
四签名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歇洛克·福尔摩斯从壁炉台的角上拿下一瓶药水,再从一只整洁的山羊皮皮匣里取出皮下注射器来。他用白而有劲的长手指装好了精细的针头,卷起了他左臂的衬衫袖口。他沉思地对自己的肌肉发达、留有很多针孔痕迹的胳臂注视了一会儿,终于把针尖刺入肉中,推动小小的针心,然后躺在绒面的安乐椅里,满足地喘了一大口气。他这样的动作每天三次,几个月来我已经看惯了,但是心中总是不以为然。 [点击阅读]
在路上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2
摘要:1第一次遇到狄恩是在我与妻子分手后不久。那时我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对此我不想再提及了。不过它的确与那次令人烦恼、充满灾难性的离婚有关,当时我似乎觉得一切情感都已经死了。自从狄恩·莫里亚蒂闯入我的世界,你便可以称我的生活是“在路上”。在这之前,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梦想着要去西部,但只是在虚无缥缈地计划着,从没有付诸行动。狄恩这家伙是个最理想的旅伴,他就是在路上出生的。 [点击阅读]
复仇狂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1东京中野区哲学堂附近。七月二十八日,晚上九点一过,街上已没有行人了。仁科草介知道,自己身后有两个人越走越近,他们用醉醺醺的、含混不清的奇怪腔调喋喋不休地交谈着。“我醉了?总不犯法吧。呃……是吗?”其中一人声音含糊地说着,不知是对同伴,还是对仁科。仁科不由得苦笑了,看来这是个喝醉了酒脾气就不大好的家伙。两人步伐杂乱地从仁科身边擦过,霎时,仁科感到左肋下一阵剧痛,两支手同时被人按住。 [点击阅读]
夜城4·魔女回归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夜城里什么东西都有,从神圣的遗产到污秽的法器一应俱全。不过除非具有钢铁般的意志,不然我绝不推荐任何人参加夜城里举行的拍卖会。虽然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敢在拍卖会中跟我抢标,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席任何拍卖会了,因为每次我都会在标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前先标下一堆垃圾。有一次我意外标到了一张召唤妖精用的“普卡”,结果就出现了一只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花花公子玩伴女郎,足足跟了我好几个月。 [点击阅读]
夜城8·非自然询问报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在夜城,黑夜永无止尽。这里是隐身于伦敦的黑暗魔法之心,美梦以各种型态现世,诱惑与救赎永远都在特卖。你可以在夜城中找到任何事物,只要对方没有抢先找上门来。火热的霓虹,深邃的黑暗,信用卡难以支付的罪恶,狂放的夜店,疯狂的音乐。换上你的舞鞋,舞动到血流如注为止。夜晚持续不断,欢乐永不止歇。随时都会有人手中握着印有你的名字的子弹。我名叫约翰·泰勒,是一名迷失灵魂、在诅咒之地寻求救赎的私家侦探。 [点击阅读]
夜城外传·影子瀑布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世界上存在着一座梦想前去等待死亡的城镇。一个恶梦得以结束,希望终得安歇的所在。所有故事找到结局,所有冒险迎向终点,所有迷失的灵魂都能迈入最后归宿的地方。从古至今,世界上一直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地方,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黑暗角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的发展、魔法的消逝,大部分的奇景都已不复见,而这类隐藏的角落也随之凋零。 [点击阅读]
大师与玛格丽特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暮春的莫斯科。这一天,太阳已经平西,却还热得出奇。此时,牧首①湖畔出现了两个男人。身材矮小的那个穿一身浅灰色夏季西装,膘肥体壮,光着秃头,手里郑重其事地托着顶相当昂贵的礼帽,脸刮得精光,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得出奇的角质黑框眼镜。另一个很年轻,宽肩膀,棕黄头发乱蓬蓬的,脑后歪戴一顶方格鸭舌帽,上身着方格布料翻领牛仔衫,下身是条皱巴巴的自西眼裤,脚上穿一双黑色平底鞋。 [点击阅读]
大象的证词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奥利弗夫人照着镜子。她自信地瞄了一眼壁炉架上的时钟,她知道它已经慢了二十分钟。然后她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奥利弗夫人坦率地承认,令她烦恼的是经常要改变发型。她差不多已把每种样式都试过了。她先梳了一个庄重的,把头发从四面向上卷得又松又高;接着又梳了一种迎风式的,把发绺往后梳,修饰得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至少她希望如此。她已经试了绷紧的整齐的卷发,也试过一种很有艺术味道的凌乱的发型。 [点击阅读]
失去的胜利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2
摘要:前言1945年我曾经讯问过许多德国将领,他们一致的意见都是认为曼施坦因元帅已经被证明为他们陆军中能力最强的指挥官,他们都希望他能出任陆军总司令。非常明显,他对于作战的可能性具有一种超人的敏感,对于作战的指导也同样精通,此外比起任何其他非装甲兵种出身的指挥官,他对于机械化部队的潜力,又都有较大的了解。总括言之,他具有军事天才。在战争的最初阶段中,他以一个参谋军官的身份,在幕后发挥出来一种伟大的影响。 [点击阅读]
局外人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人道主义思想加缪的思想,其核心就是人道主义,人的尊严问题,一直是缠绕着他的创作、生活和政治斗争的根本问题。《西西弗斯神话》和《局外人》构成了加缪文学创作的母题,包含着加缪未来作品的核心问题。书中,西西弗斯的幸福假设的提出,其本质动机,不在荒诞,荒诞既不能告诉我们幸福,也不能告诉我们不幸,之所以加缪假设西西弗斯是幸福的,是因为他认为只有幸福的生活才符合人的尊严,被责为永罚,却幸福,这绝对是一种反抗, [点击阅读]
广岛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一九五七年夏天,八月,广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法国女子在这座城市里。她是来参加拍摄一部关于和平的影片,她在影片中扮演一个角色。故事发生在这个法国女人回国的前夕。她在其中扮演角色的这部影片实际上已近完成。只剩下一组镜头要拍摄。就在她回法国的前夕,这个在影片中始终未提及名字的法国女人——这个无名妇女——将遇到一个日本人(工程师或建筑师),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段过眼云烟的恋情。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