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清洁女工之死 - 第二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停了一两分钟,他们谁都没说话。
  “您来找我——”
  波洛并没有将话说完。
  斯彭斯警监抬起头,他脸色比以前更加阴沉了。这是一张典型的乡下人的脸庞,不善于表达,非常能够自我克制,眼睛精明而诚实,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具有牢固不变的准则,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是非观念感到疑惑的人。
  “我干警察已经很多年了,”他说,“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和阅历,我能够判定一个人能干什么或不能干什么。在我工作期间,处理过很多谋杀案件——有些案情一目了然,也有一些不那么明显。有一个案子您知道,波洛先生——”
  波洛点点头。
  “相当难处理。可是在您看来,我们也许是没有搞清楚,但是我们确实搞清楚了,没有任何疑问,其它您不了解的案子都是同样的情况,有一个叫威斯勒的罪犯——他罪有应得。还有那些枪杀老古特曼的家伙。还有一个叫威尔的人,他用砒霜下毒。有个流动商贩,他做得很对。考特兰太太——她很幸运——她的丈夫的确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堕落到了极点。陪审团当然对他做出了公正的判决,不是公正,而是情感。您时不时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有时证据并不是很充足,这种判决有时候就是出于情感,因为谋杀者会屡屡地使陪审团受到蒙蔽——这当然不会经常发生,但是它是存在的。有些时候辩护律师表现得很出色,有的时候起诉律师也会做些错事。啊,是的,像这类的事情,我见得很多,可是——可是——”
  斯彭斯捏着自己粗大的食指。
  “在我的经历里,还没有看到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不曾做到的事而被处死。波洛先生,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斯彭斯加了一句,“在这个国家里,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波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么说您认为您现在就要看到这种情况了,但为什么——”
  斯彭斯打断了他。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即使不问,我也会解释的。我受命负责这件案子,寻找有关它的证据。我非常仔细地研究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也搜集到我所能搜集的所有事实,而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它们全指向一个人。当我搜集齐了所有的证据时,我将它们交给了我的上司。这之后,就没有我的什么事儿了。后来这案子被转交到公诉人那里,由他负责提出起诉——他不可能有别的选择——根据那些证据,他只能这么做。所以,詹姆斯-本特利就被捕了,受到了审判。审判合情合理,结果他被判为有罪。他们不可能对他有别的判决,起码根据那些证据是这样的。那些证据才是陪审团应该考虑的。应该说,关于那些证据是没有任何疑问的。是的,我应该说判决他有罪,是所有证据所表明的必然结果。”
  “可是您,为什么对结果不满意呢?”
  “我是不满意。”
  “为什么呢?”
  斯彭斯警监叹了口气,他用他的大手沉思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说不出理由,说不出一个确切的,令人信服的理由。在陪审团看来,我可以说,他的样子确实像个杀人犯;对我来说,他却不是这样的。对那些杀人犯,我知道得要比他们多得多。”
  “是的,是的,在这方面,您是专家。”
  “原因之一就是,您知道,他没有狂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狂妄。而以我的经验,那些杀人犯通常都是很狂妄的,而且总是自以为是。他们总认为自己在作弄你,令你紧张不安,他们总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聪明,即使是在受审时,他们也认为自己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并会从中得到不少的乐趣。他们是引人注目的中心人物,他们正在扮演大明星的角色——那也许是他们平生第一次那样。他们全都狂妄自大!”
  斯彭斯以结束的口吻说出了最后一个词。
  “您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些意思吧,波洛先生?”
  “我很明白。而这位詹姆斯-本特利的行为并不是这样,对吗?”
  “啊,是的。他害怕得要命,从一开始就胆战心惊。对有些人来说,这正是他犯罪的证明,但我看来,并不是这样。”
  “是的,我同意您的看法。这位詹姆斯-本特利什么样子?”
  “三十三岁,中等身材,皮肤呈灰黄色,黯淡无光,戴副眼镜——”
  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噢,不,我并不是指他的外表特征,我是问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噢,这个,”斯彭斯警监想了想说,“不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喜欢的人。他神情紧张,不敢正视别人,看人时总是偷偷摸摸的。样子看上去是诡计多端,为人狡诈,在陪审团看来,这可能是最糟糕的神态表现。有时会残忍好斗,有时会卑躬屈膝,唯唯诺诺,这些都是气势汹汹,色厉内荏,不成功的表现。”
  他停顿了一下,用聊天般的口吻加了一句:“事实上,他是那种很害羞的人。我有一个表兄很像他的神情,如果有什么尴尬可笑的事儿由他们来说,人们就会以为好像是在说愚蠢的谎话,一点儿也不会得到大家的信任。”

  “您说的这个詹姆斯-本特利好像一点儿也不吸引人。”
  “啊,是的,他毫无动人之处,没有人会喜欢他。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他被处死。”
  “您认为他会被处死吗?”
  “我不认为他有不会被处死的理由。他的律师也许会提出上诉,但即使那样的话,理由也是很难站得住脚的,那只能是一种程序上的问题,我看不出他有打赢官司的希望。”
  “他有一位好的律师吗?”
  “年轻的格雷布鲁克根据穷人辩护法出任他的律师,为他作辩护。应该说他还有良知,表现得不错,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这就是说那人受到了公正的审判,并被由他的同胞们组成的陪审团判处死刑了。”
  “正是如此。一个很好的陪审团,七位男士和五位妇女都是体面的、头脑清醒的人物。法官是上了年纪的斯坦尼斯戴尔,公正无私,毫无偏见。”
  “如此说来——根据贵国的法律——詹姆斯-本特利就没有什么要申辩的了?”
  “如果他是因为他没有做过的事而被处死的,他应该有理由进行申辩。”
  “非常精辟。”
  “对他不利的这起案子是我负责的——我搜集了那些证据并将他们综合到一起——正是根据我搜集到的那些证据和调查到的事实,他才被判处死刑的。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这一结果。”
  赫尔克里-波洛对着斯彭斯警监因激动和忧虑而涨得通红的脸庞看了好长时间。
  “那么,”他问,“您有什么想法?”
  斯彭斯神色显得尴尬起来。
  “我希望您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很清楚的看法,本特利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又奉命调查另一个案子——监守自盗。今天晚上,我就得赶到苏格兰去,我身不由己呀,因为我不是个自由的人。”
  “而我——自由?”
  斯彭斯点了点头,他的脸有些羞红。
  “您明白了我的意思,您会认为我厚颜无耻,这样做没有道理。可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当时,我尽力做了我该做的一切事情,我认真检查了每一个细节,分析了每一种可能性,但我没什么新的发现。我不相信我会再有所发现,但对您来说,也许就不同了。谁知道呢?您看问题总是——如果您允许我这样说的话——总是用一种很有意思,很独到的方式。也许那正是您会在这起案件中所要采用的方式。因为,如果詹姆斯-本特利没有杀害她,那么肯定是别的什么人干的。她绝对不会自己拿东西砸自己的后脑勺,您也许能发现我遗漏的情况。来要求您做任何与此案有关的事情都是毫无道理的,即使我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很无理的。我来找您,是因为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惟一的办法,但是,如果您不想为难自己——您为什么要为——”
  波洛打断了他的话。
  “噢,不过,要我这么做确实还是有些理由的。我有空闲——太多的空闲时间。而且您,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是的,您已经大大地激发了我的兴趣,这是一个挑战——对我小小聪明才智来说,这是个小小的挑战;还有,我尊敬您,我看到您在您的花园里花了六个月的时间种花的时候,您不是因为感到幸福才那样做的,在您所做的这一切的后面,在您大大脑里一直有一种不愉快的情绪,您竭力想摆脱它。我的朋友,我不会让您有那种感觉的。最后的原因是——”波洛直了身子,用力地点点头,“凡是都要有个是非曲直,要讲求原则,如果一个人没有犯谋杀罪,他就不应该被处死。”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不过,在考虑了所有的事实之后,能够推测出确实不是他杀了她吗?”
  “就这桩案子来说,如果所搜集到的证据不是说明这样一个结果的话,我将感激不尽。”
  “两个人的智慧总会比一个人的好,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要将自己投入到对这件案子的调查之中了。很明显,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现场已经清理过了。麦金蒂太太被人杀死了——什么时间?”
  “去年十一月二十二号。”
  “那么就让我们立刻动手查找线索吧。”
  “我有那起案子的记录,可以转送给您。”
  “好的。那么现在,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如果詹姆斯-本特利没有杀害麦金蒂太太,那么是谁杀了她?”
  斯彭斯耸了耸肩膀,沉重地说道:“目前,就我掌握的情况来说,找不到其他什么嫌疑人。”
  “可这种回答我们是不能接受的。现在,既然每一桩谋杀都必须有一个动机,那么,就麦金蒂太太的这起案子而言,谋杀她的动机是什么?是因为嫉妒、报复、害怕、羡慕还是钱?让我们从最后,也是最简单的一个原因开始考虑怎么样?对她的死,谁能得到好处?”

  “没有人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她总共有二百英镑存款。她的侄女得到了这笔钱。”
  “二百英镑不是个大数目——可在一定的情况下,那也可以说是不少了。所以,就让我们考虑一下她的那位侄女。我的朋友,很抱歉我得沿着您的脚步再走一遍。我知道您肯定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考虑过了,但我必须从您已经走过的路上再走一遍。”
  斯彭斯点了点头。
  “我们当然审查过她的那位侄女。她三十八岁,已婚。丈夫受雇于建筑装饰行业,是位装饰画家,他品行很好,职业稳定,是那种很聪明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傻。她是个令人愉快的年轻妇女,有点爱说话,好像对她的婶婶很喜欢。我敢说,他们两个谁也不可能对二百英镑有任何急迫的需要,尽管他们很高兴能得到这笔钱。”
  “那所小房子呢?他们能得到那所房子吗?”
  “那是租来的。当然了,根据房屋租赁条例,房东不能将那老妇人赶出去,但是现在她死了,我认为她的侄女不会将它买过来——不管怎么样,她和她的丈夫还不想这样做。他们有一套他们自己的、很现代化的小房子,他们很引以为荣。”斯彭斯叹了口气说,“我非常仔细地调查过她的那位侄女和她的丈夫——他们看起来是很好的一对儿,您会明白的。不过,我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也没得到。”
  “天啊。现在让我们来谈谈麦金蒂太太本人的情况吧。请您给我讲一下——如果您愿意的话,请不要只讲她的外貌特征。”
  斯彭斯咧嘴笑了笑。
  “不想听那种警方例行报告吗?好吧,她六十四岁,是个寡妇,她的丈夫曾受雇于基尔切斯特的霍奇斯商店,他七年前因肺病死去。从那以后,麦金蒂太太每天都要到附近不同的人家去帮助做些家务活。布罗德欣尼是一个小村子,最近才有人去住。村上有一两个退休的人,还有一个工程师和一个医生等等,到基尔切斯特去的公共汽车和火车都很方便。我想您也知道,卡伦奎是一个相当大的避暑胜地,离那个村庄只有八英里的路。但是,那个村庄本身的景色还是相当漂亮,俨然一派田园风光。尽管离德赖茅斯和基尔切斯特的公路只有四分之一英里,但布罗德欣尼本身却仍然是个偏僻的小乡村。”
  波洛点点头。
  “麦金蒂太太的小房子是那村里为数不多的建筑之一,另外还有一家邮局兼商店,村里其他的居民还有些干农活的工人。”
  “她还招了一个房客,是吗?”
  “是的。在她丈夫死前,通常夏季会有客人来住,后来,她就只接纳一位常住的房客。詹姆斯-本特利已在那儿住了几个月了。”
  “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詹姆斯-本特利吧。”
  “詹姆斯-本特利最后一份工作是受雇于基尔切斯特的一个房屋经纪人。在那儿以前,他和他的母亲同住在卡伦奎,她年迈体弱,由他来照料,从不长时间外出。后来她死了,死后她还有一份保险金。他卖掉了他们的小房子,自己找了份工作。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却无特殊的本领和专长,就像我说的那样,不是个一见面就让人喜欢的人。他不会发现在社会上做事不那么容易。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家公司录用了他,那是一家二流的公司。我不认为他多么成功,也不认为他多么能干,他们裁员的时候,他便名列其中。他很难另外找到一份新工作,他的钱也用光了,他通常是每月向麦金蒂太太付一次房租,她为他提供早餐和晚餐,每周三英镑,这是相当公平合理的价格。他已有两个月无钱付房租了,他的积蓄几乎用完了,而他又一直没有找到一份新工作。她催促他付清所欠房租。”
  “他知道她的房里有三十英镑吗?顺便问一下,既然她有一个银行储蓄账户,为什么还要将三十英镑藏在家里呢?”
  “因为她不相信政府。她说他们已经替她保管了二百英镑,就不能再让他们多替她保存了,她要把钱存在她随时都能轻易找到的地方。她曾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她将她的钱放在她卧室的一块可以松动的地板下面——那是个非常显眼的地方。詹姆斯-本特利承认他知道钱是放在那儿的。”
  “他倒是很直率。那侄女和她丈夫也知道这地方吗?”
  “噢,是的。”
  “那么,现在,我们再回到我向您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上来,麦金蒂太太是怎么死的?”
  “她是在十一月二十二号晚上死的,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她已经吃过晚饭——鲱鱼干、面包和黄油。根据调查,她通常是在六点半左右吃晚饭。如果案发的当天晚上,她在这一通常进完餐的时间吃的晚饭,那么,从她的食物消化情况来推断,她遇害的时间大约是八点三十分到九点之间。詹姆斯-本特利,根据他自己的交待,在当天晚上的七点十五分到九点之间外出散步去了。他几乎每天天黑之后,都要出去散步。他自己声称,是在九点钟的时候回来的(他有自己房门的钥匙)。之后他就到自己的房间了。麦金蒂太太在卧室里为夏天的房客们准备了洗浴盆。他看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报纸,尔后便上床睡觉了,他没有听见,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第二天早上,他下楼到厨房去,厨房里没人,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麦金蒂太太为他准备有早餐。他说,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去敲麦金蒂太太的房门,可是没有听到回答,他以为她睡过头了,可又不愿再敲下去。后来面包师来了,詹姆斯-本特利又上楼去敲了一次门。在此之后,就像我告诉您的那样,面包师到隔壁叫来一位邻居埃利奥特太太,她后来发现了尸体,惊得呼天喊地。麦金蒂太太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她是被东西击中后脑勺而致命的。凶器可能是那种带有利刃的砍肉用的斧头,她当场就死了。屋里的抽屉都被打开,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卧室里那块松动的木板已被掀开,三十英镑现金不见了。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是从外面强行闯入的。”

  “因此,”波洛说,“要么就肯定是詹姆斯-本特利杀了她,要么就是她趁本特利外出时自己将自己杀死的,对吗?”
  “的确如此。它不是入室抢劫或盗窃。那么,她有可能把谁让进屋里呢?一个邻居,或者她的侄女或她的丈夫。问题只能导致这样一个结论:我们排除掉了她的邻居。那天晚上,她的侄女和她的丈夫去看电影了,它的可能性是——也仅仅是有一点儿可能,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悄悄离开电影院,骑自行车走了三英里,杀掉那位老妇人,将钱藏到了房后,然后不为别人察觉地再骑车返回影院。我们认真分析了这种可能性,但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可以加以证实。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把钱藏到房子后面呢?那是一个日后很难将钱取走的地方。为什么不将钱藏到从房子到影院这三英里之间的什么地方呢?不,将钱藏到那个地方的惟一可信的解释是——”
  波洛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因为你正住在那房子里,但又不愿将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是屋里的什么地方才会那么做的。事实上,这样做事的人只能是詹姆斯-本特利。”
  “完全正确。每一个地点,每一个时间,你都可以得出对本特利不利的结论。最后一点,他的衣袖上有血迹。”
  “他如何解释这血迹?”
  “他说他记得出事的前一天他到一个屠夫的肉店里去帮忙了。一派胡言!那不是屠宰动物的血。”
  “他坚持那种说法吗?”
  “没有。在审判的时候,他说的话截然不同。您知道,在他的袖口上还有一根头发,一根沾有血迹的头发,那根头发和麦金蒂太太的头发完全一样,这就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后来,他承认在前一天晚上他散步回来的时候,他进过麦金蒂太太的房间。他说,他敲门之后进去,发现她死在了地板上,便弯腰摸了一摸她,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这样是为了得到证实她的确死了。然后,他就失去了理智,他一看到血就会十分冲动,压抑不住,情绪很受影响。他说,他回到自己房间时,人几乎要崩溃了,差点儿晕了过去。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没有勇气承认他已经知道了发生过的事情。”
  “非常靠不住的说法。”波洛评论道。
  “是的,的确如此,然而您知道,”斯彭斯沉思着说,“它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不是一个正常人或者陪审团的人所能相信的那种事实。但是我见过这种人,我不是说那种精神崩溃的说法,我是指需要对一种行为负责,而只是不能够面对事实,承担责任的那种很害羞的人。比如说,他走进房间,发现她已经死了,他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去报警——去告诉一个邻居——去做当时当地要求的应该做的事。而他都吓得惊慌失措。他想:‘我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我今晚不应该到这个房间里来。我要去睡觉,就像我根本没有到这儿来过一样。’这样想过之后,当然就是害怕——害怕他被怀疑和这事儿有牵连,他认为他要尽可能长时间地使自己摆脱掉这件事。这样,这个傻瓜实际上就使自己陷了进去,把绞索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斯彭斯停顿了一下。
  “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是有可能。”波洛沉思着说。
  “另外,那也可能是他的律师为他编造的最好的借口。但是,我不知道,基尔切斯特一家咖啡馆的女招待说,他去那个小餐馆吃午饭的时候,总是挑一个他只能够看见一堵墙或者角落的桌子坐下,而从不看人。他是那种有点古怪的家伙,但是还不足以怪到成为一个杀人犯。他没有迫害别人的欲望,也没有做出残酷行为的能力,他不是那块料。”
  斯彭斯怀着希望看了看波洛,但是波洛没有任何表示——他在紧皱着他的双眉。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
或许您还会喜欢:
惹我你就死定了
作者:佚名
章节:139 人气:0
摘要:“喂,你去见男朋友,我干嘛要跟着啊?”“嘻嘻,我和宗浩说好了,要带你去见他的啊^o^”晕~-_-^,这么闷热的天,本来就够闹心的了,还要去给朋友当电灯泡,可怜芳龄十八的我啊,这些年都干嘛了?我好想有个男人啊,做梦都想…“朴宗浩有什么呀?他是公高的吧?公高那帮小子太危险了,你离他们远点儿。 [点击阅读]
愁容童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母亲送给古义人一块地皮。在古义人的记忆里,幼少年时期,那里曾耸立着参天的辽杨。最初提起这个话头,是母亲年愈九旬、头脑还清晰的那阵子。在那之前,古义人几年回去一次,母亲九十岁以后,便大致每年都要回到四国那个森林中的山谷。准确的时期已经记不清了,就季节而言,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年岁大了,身上也就有老人的气味了。”母亲从大开着的门窗向对岸望去。 [点击阅读]
愤怒的葡萄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具结释放的汤姆·约德和因对圣灵产生怀疑而不再做牧师的凯绥结伴,回到了被垄断资本与严重干旱吞食了的家乡。他们和约德一家挤进一辆破卡车,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黄金西部”进发。一路上,他们受尽折磨与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离散。 [点击阅读]
我在暧昧的日本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一)回顾我的文学生涯,从早期的写作起,我就把小说的舞台放在了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四国岛中央、紧邻四国山脉分水岭北侧深邃的森林山谷里的那个小村落。我从生养我的村庄开始写起,最初,只能说是年轻作家头脑中的预感机能在起作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成为自己小说中一个大系列的一部分。这就是那篇题为《饲育》的短篇小说。 [点击阅读]
我弥留之际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朱厄尔和我从地里走出来,在小路上走成单行。虽然我在他前面十五英尺,但是不管谁从棉花房里看我们,都可以看到朱厄尔那顶破旧的草帽比我那顶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小路笔直,像根铅垂线,被人的脚踩得光溜溜的,让七月的太阳一烤,硬得像砖。小路夹在一行行碧绿的中耕过的棉花当中,一直通到棉花地当中的棉花房,在那儿拐弯,以四个柔和的直角绕棉花房一周,又继续穿过棉花地,那也是脚踩出来的,很直,但是一点点看不清了。 [点击阅读]
我是猫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生于江户的牛迂马场下横町(今东京都新宿区喜久井町)一个小吏家庭,是家中末子。夏目漱石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享有很高的地位,被称为“国民大作家”。代表作有《过了春分时节》《行人》《心》三部曲。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0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序幕那是萨瓦纳的一个凉爽春夜,我的母亲走在石子路上,木屐像马蹄似的敲得鹅卵石哒哒响。她穿过一片盛开的杜鹃,再穿过铁兰掩映下的小橡树丛,来到一片绿色空地,边上有一个咖啡馆。我父亲在铁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着,桌上摊了两个棋盘,父亲出了一个车,仰头瞥见了我母亲,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兵,棋子倒在桌面,滑下来,滚到一旁的走道上去了。母亲弯下身子,捡起棋子交还给他。 [点击阅读]
战争与和平
作者:佚名
章节:361 人气:0
摘要:“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如果您不对我说我们这里处于战争状态,如果您还敢袒护这个基督的敌人(我确乎相信,他是一个基督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那么我就不再管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您就不再是,如您所说的,我的忠实的奴隶。啊,您好,您好。我看我正在吓唬您了,请坐,讲给我听。 [点击阅读]
户隐传说杀人事件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没有想到拉动门栓时竟然发出惊人的响声,令男子吓了一大跳,好在风声掩去了这一声响,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从太阳落山的时候起就起风了。风儿摇动着树林里粗壮的树枝。整座山峦开始呼啸,呼啸声掠过屋子的屋顶。已经到了11月的月底,天空却刮起了在这季节里不可能出现的南风。据村子里的老人说,现在这个时候刮这样的风,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愿这不是出事的征兆。对男子来说,就是靠着这风声,才使他在拉动门栓时没有被人发现。 [点击阅读]
手机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脉冲”事件发生于十月一日下午东部标准时间三点零三分。这个名称显然不当,但在事情发生后的十小时内,大多数能够指出这个错误的科学家们要么死亡要么疯癫。无论如何,名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响。那天下午三点,一位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正意气风发地在波士顿的波伊斯顿大街上往东走。他名叫克雷顿·里德尔,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步伐也特别矫健。他左手提着一个艺术家的画夹,关上再拉上拉链就成了一个旅行箱。 [点击阅读]
拇指一竖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贝瑞福夫妇对坐在早餐桌前,他们和普通的夫妇没什么不同,这时候,全英格兰至少有好几百对像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夫妻正在吃早餐,这一天,也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一星期七天之中,至少有五个这样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会下雨,不过谁也没把握。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