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51。。。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Site Manager
尼罗河谋杀案 - 第二部 12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白罗正从刚刮净胡子的脸上抹去泡沫,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雷斯上校已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上校把门关上后说:
  “你的直觉一点也不差。事情果然发生了。”
  白罗挺直身子,尖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娜·道尔死了――头部中弹,是昨天晚上的事。”
  白罗沉默了好几分钟,脑海清楚地浮现出两幕景象:在亚思温花园里的少女,用强硬的语气在说,“我要用手枪紧贴住她的额头,然后扳动枪机……”而另一幕是更新的回忆:同一种声音在说,“那种东西‘断折!破裂!’的天气,当你再没耐性……”和那充满恳求的眼神。白罗想: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对她的求援作出反应呢?那混帐的睡意,竟把自己弄得头昏脑胀。
  雷斯继续说:“我有若干官方身份,所以他们找着我,要我负责调查。船本来预定半个钟头后启航,现在决定延迟,直到我下令为止。当然,凶手有可能来自岸上。”
  白罗摇摇头。
  雷斯默然同意白罗的想法。
  “是的,这个可能性不可轻易抹杀。朋友,现在就看你的了,你又有机会大展身手。”
  白罗一面穿上整齐的便服,一面说:“一切听你的差遣。”
  两人步出甲板。
  雷斯说:“贝斯勒医生应该已经到了现场。是我叫侍应生找他的。”
  船上有四间套房:左舷的两间分别由贝斯勒医生和潘宁顿占用;右舷的两间则是梵舒乐小姐和林娜·道尔的房门外,他替白罗和雷斯开了门。两人踏进室内,贝斯勒医生正俯在床边,他应声抬起头来,望了两人一眼。
  “医生,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发现吗?”雷斯问道。
  贝斯勒医生思索着摸摸胡子。
  “啊!她是被枪杀的――枪在很近的距离发射。看――就在这儿,耳朵的上部――是子弹穿过的地方。子弹很小――我想是零点二二口径。枪紧贴她的额头。看,这儿有个黑印,是皮肤被烧焦了。”
  白罗再度想起亚思温的那一席话。
  贝斯勒医生往下说:“当时她应该是熟睡了,没有半点挣扎;凶手摸黑进来,走近床前,开枪射死她。”
  “噢,不!”白罗大声叫道。他感到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贾克琳·杜贝尔弗悄悄摸进漆黑的房间,手枪在手――不,这符合情理。
  贝斯勒医生穿过厚厚的眼镜瞪着他。
  “但事情正是这样,我告诉你。”
  “不错,不错。我不是指你的设想。我不是不赞同你。”
  “贝斯勒医生满意地哼了一声。”
  白罗走上前,站到他身旁。林娜·道尔侧身躺着,态度自然安详,但耳上露出一个小洞,洞的四周有血迹。
  白罗沉痛地摇摇头。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白粉墙上,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墙上赫然有一用红棕色液体谱写的巨大、笔划抖颤的“J”字。
  白罗瞪着它,然后俯身举起死者的右手。其中一只手指染有红棕色的印。
  “真邪门!”白罗蓦地喊出来。
  “哦,什么事?”
  贝斯勒医生抬起头来。
  “啊!就是这个!”
  雷斯说:“该死的!你推测这意指什么,白罗?”
  白罗晃了晃身子。
  “啊,你问我的推测?那是最简单不过了。道尔夫人临死前盼望指出凶手是谁,于是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将凶手名字的英文缩写涂在墙上。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啊,不过――”贝斯勒医生正想插嘴,雷斯示意他不要作声。
  “这就是你的结论?”雷斯问道。
  白罗转过身来,点点头。
  “不错,就像我说的一样,出奇的简单!很熟悉吧?小说上的谋杀案不是经常都有这样一段吗?真有点摸不清!实在使人怀疑这位凶手是个――老套的人。”
  雷斯长长地抽一口气。
  “啊,原来如此!”他说。“我刚才还以为――”他停住了。
  白罗微微笑道:“以为我相信陈套的通俗剧?对不起,贝斯勒医生,刚才你正想说――?”
  贝斯勒医生不悦地嚷道:“我想说什么?唏!我是说这简直荒谬绝伦!这位可怜的女士是当场毙命的。用手指沾血――你可以看到,这儿根本一滴血也没有――又何来血在墙上写下‘J’字呢?呵,全是一派胡言,简直是无中生有!”
  “啊,医生所言不差。”白罗同意道。
  “但这样做法是别有用心的。”雷斯提议道。
  “当然。”白罗脸色凝重地说。
  “‘J’代表什么?”雷斯问道。
  白罗立刻答道:“‘J’字代表贾克琳·杜贝尔弗――一位年轻小姐。正是她在不到一个星期前曾向我发誓说,她认为最称心不过的事就是――”他顿了一顿,故意学着贾克琳原来的话,“‘用手枪紧贴住她的额,然后扳动枪机――’”“我的天!”贝斯勒医生惊叫道。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接着,雷斯抽了长长的一口气,说道:“就像这儿发生的一样。”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
  “不错。正如我刚才所说,此枪是小口径――可能是点二二厘米。当然,要把弹头取出来,才可以肯定。”
  雷斯同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至于死亡时间呢?”
  贝斯勒医生再度抓抓下颚,手指发也刺耳的声响。
  “我想无需太准确。现在是早上八点。照昨晚的室温估计,我认为她已死亡六个小时,至多不会超过八小时。”
  “这么说,是午夜至凌晨二时了。”
  “不错。”
  过了片刻,雷斯望一望四周说:

  “她先生呢?我想他应该就睡在隔壁。”
  “他现在正睡在我的房间。”贝斯勒医生说。白罗和雷斯两人感到很诧异。
  贝斯勒医生不住地点头。
  “啊,原来你们不知道那件事。道尔先生昨晚在了望厅给枪打伤了。”
  “枪伤?是谁干的?”
  “是那位年轻女士――贾克琳·杜贝尔弗。”
  雷斯厉声问道:“伤势严重吗?”
  “很严重。骨头碎了。我已经尽了一切能力治疗伤口,但你们应该理解,折碎部分必须迅速接受X光照射,并且予以适当调理。这些在船上都办不到。”
  白甸喃喃地道:“贾克琳·杜贝尔弗。”
  他的目光再投向墙上的“J”字。
  雷斯突然道:“如果这儿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可办的话,我们还是先到下面去。船上管理部门已经把吸烟室整理停当,我们必须弄清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步出房间。雷斯锁上了门,并把钥匙拿走。
  “我们待会再来。”他说,“首先把事情澄清一下。”
  他们上甲板。“卡拿克”号的经理不安地在吸烟室外的通道上等候,看来极度慌张及忧虑,当然更希望把一切事情都尽快交给雷斯上校。
  “我想我只好把一切交给你了,上校。你的身分最恰当不过。我已奉命听阁下差遣,你尽管吩咐好了,一切都会依你的意思办。”
  “好的!首先,我和白罗先生将要占用这房间作盘问口供之用。”
  “当然可以。”
  “暂时就这样。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晓得怎样找到你。”
  船经理松一口气地离开房间。
  雷斯说:“贝斯勒医生,请坐吧,告诉我们昨晚整件事情的经过。”
  两人静静地聆听医生忆述前一晚的事。
  “很明显,”雷斯说,“那少女当时精神极度紧张,喝了两杯后,用点二二手枪打伤了希蒙先生,然后再前往林娜·道尔的房间,把她一并杀掉。”
  但贝斯勒医生猛摇头。
  “不,不。我想不是,没有那种可能。第一,她不会把自己的名字缩写在墙上那么荒谬吧?”
  “她可能会这样做。”雷斯说,“假如她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接近疯狂和极度忌妒,很可能她会直认自己是凶手。”
  白罗摇摇头。“不,不。我想她不会这样――赤裸裸地行事。”
  “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性:那‘J’字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好让别人怀疑是贾克琳·杜贝尔弗干的。”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不错,但那凶手可算倒霉。你知道吗?因为杜贝尔弗不但未必是凶手,而且是完全不可能。”
  “何以见得?”
  贝斯勒医生解释贾克琳当时歇斯底里的情况,以致后来交由鲍乐斯小姐照顾。
  “而且我想――我敢肯定――鲍尔斯小姐整晚都陪着她。”
  雷斯说:“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简化了许多。”
  “是谁发现尸体的?”白罗问道。
  “道尔太太的女佣,露易丝.蒲尔杰。她照往常习惯一样去叫醒主人,发觉她死了,跑出房间后,就昏倒在侍应生的怀里。那侍应生找着经理,经理再来找我。我派人去找贝斯勒医生,然后去找你。”
  白罗点点头。
  雷斯说:“应该通知道尔先生。你说他还未醒来?”
  贝斯勒医生点点头。“不错,他还在我房间睡觉。我昨晚给他服了份量很重的镇定剂。”
  雷斯转向白罗。
  “唔,”他说,“我想我们不要耽搁医生太久吧?谢谢你,医生。”
  贝斯勒医生站起身子。“我会先吃点早餐,然后再回房间看看道尔先生醒过来了没有。”
  “麻烦你。”
  贝斯勒医生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对视。
  “唔,怎么样,白罗?”雷斯问道。“你是主管,我接受你的指挥。你说该怎么办?”
  白罗弯一弯身。
  “啊,”他说,“我们得进行盘问。首先,我们一定要查问芬索普和罗柏森小姐,他俩是事件的真正目击者。手枪的失踪,意义重大。”
  雷斯按动叫铃,派侍应生带口信去了。
  白罗叹息着摇摇头。“这事真糟透了。”他喃喃地道,“真的很糟!”
  “有什么头绪吗?”雷斯好奇地问道。
  “很矛盾。线索很纷乱,没一点条理。你看,最显著的事实是那女子憎恨林娜·道尔,而且想杀她。”
  “你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
  “不错,我是这么想。”白罗有点不大肯定地说。
  “但不应是这般手法――不是这样偷偷地摸黑进去,在睡梦中杀死她,对吗?这冷血的做法不接近你的想法,对吗?”
  “可以这样说。”
  “你认为,那少女――贾克琳·杜贝尔弗――没有能力作出计划周详的冷血谋杀?”
  白罗缓缓地说:“这点我不敢肯定。不错,她很有头脑,但我怀疑,她体力上能不能这样做……”
  雷斯点点头。“不错,我明白……况且,照老贝斯勒所说,实际上也不可能。”
  “如果那是正确的,疑点就消除了不少。希望真相的确如此。”白罗顿了一顿,接着加上一句,“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开心点,因为我颇同情那位小姐。”
  门开处,芬索普和珂妮亚走了进来。贝斯勒医生尾随二人。
  珂妮亚气喘地说:“太可怕了!可怜的道尔太太!这么可爱的一位女士,相信只有狂人才会下手杀她!可怜的道尔先生,他知道这消息后一定会伤透心。昨晚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太太会发现他遇上了意外!”

  “我们正想请你讲述昨晚的事,罗柏森小姐。”雷斯道,“我们想知道详情。”珂妮亚起初说得比较混淆,幸好白罗从旁引导。
  “啊,我明白。打完桥牌后,道尔夫人返回房间。但我怀疑她是否真的直接回房。”
  “这点没有疑问。”雷斯说,“我亲眼看到她进房的。我还在门边跟她道晚安。”
  “当时是什么时间?”
  “哎哟,我可记不清楚。”珂妮亚答道。
  “是十一点二十分。”雷斯说。
  “好的。那么在十一点二十分,道尔夫人还是活着的。当时,在了望厅内有什么人?”
  芬索普答道:“道尔、杜贝尔弗小姐,还有罗柏森小姐和我本人。”
  “不错。”珂妮亚附和道,“潘宁顿先生喝了一杯,便去休息了。”
  “是多久之后?”
  “大约三、四分钟之后。”
  “就是说十一点半以前。”
  “对。”
  “那么留在了望厅里的有你――罗柏森小姐、杜贝尔弗小姐、道尔先生和芬索普先生。你们每人在做什么?”
  “芬索普先生在看书,我在做针线活,杜贝尔弗小姐在――她――”芬索普赶忙帮她接腔,“她在不停地喝酒。”
  “对。”珂妮亚应和道,“她主要是跟我聊天,问起我家里的情况。她也不住地说话――主要是向着我,但我想显然是说给道尔先生听的。道尔先生有点气她,不过却一声不响。我想他以为不作声可以使杜贝尔弗小姐冷静下来。”
  “但杜贝尔弗小姐的情绪一点也没有好转?”
  珂妮亚摇摇头。
  “我曾试图离开,她却不让我走。我愈来愈感到不安,接着芬索普先生就起身走了出去――”“当时场面有点尴尬,”芬索普说,“我自己应该礼貌地避开一下。杜贝尔弗小姐显然在存心制造事端。”
  “跟着她便掏出手枪,”珂妮亚往下说,“道尔先生跳起来想抢,但枪走了火,打中了他的腿。杜贝尔弗小姐开始大哭大叫起来――我吓得要死,便跑出去找着芬索普先生,和他一块返回厅内。当时道尔先生说不要张扬,一个侍应生听到声响跑来,但芬索普先生打发他走了。接着,我们两个扶贾克琳回房,芬索普先生陪着她,我跑去找鲍尔斯小姐。”珂妮亚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当时是什么时间?”雷斯问道。
  珂妮亚再度答道,“哎哟,我真的不知道。”但芬索普立刻接着说:
  “一定是十二点二十分左右。我晓得我最后回房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让我再弄清楚一、两个关键。”白罗说,“道尔夫人离开了望厅后,你们四人之中有没有谁走开过?”
  “没有。”
  “你们肯定杜贝尔弗小姐根本没有离开过?”
  芬索普立刻答道:“百分之百肯定,道尔、杜贝尔弗小姐、罗柏森小姐都没有踏出了望厅一步。”
  “好极了。这确定了杜贝尔小姐不可能在――啊,就说十二点二十分――之前杀死道尔夫人。罗柏森小姐,你接着赶去找鲍尔斯小姐,在那段时间内,杜贝尔弗小姐是否给单独留在房里?”
  “不,芬索普先生陪着她。”
  “好极了,直到目前为止,杜贝尔弗小姐完全是清白的。下一个要见的是鲍尔斯小姐。不过,未请她来之前,我想问两位一点意见。照你们说,道尔先生当时很急切地认为杜贝尔弗小姐不应该给单独留下。你们认为,他是否害怕杜贝尔弗小姐会再干出危险的事?”
  “我认为是。”芬索普说。
  “他必定是害怕她会袭击道尔夫人?”
  “不,”芬索普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是他的想法。我想他是恐怕她会――嗯――危害到自己。”
  “自杀?”
  “不错。当时她似乎清醒过来,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显得万分痛苦。她不停地责怪自己,说是死了还好过点。”
  珂妮亚怯怯地道:“道尔先生很担心杜贝尔弗小姐。他很温和地说这全是他的错――他对不起她。他――他的确是个好人。”
  白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了,关于那手枪,”他继续说,“事后,到底给放到哪里去了?”
  “她扔掉了。”珂妮亚说。
  “然后呢?”
  芬索普接着解释他怎样回头找枪,但却找不到。
  “呵,”白罗说,“棘手的事终于来了。请你们就这一点,十分准确地详细述说事情的经过。”
  “杜贝尔弗小姐让枪从手中滑下来,然后用脚踢开。”
  “好像很憎恨它似的,”珂妮亚解释道,“我明了她当时的心情。”
  “于是,照你所说,枪滑到一张沙发底下。现在请仔细回想:杜贝尔弗小姐在离开了望厅以前,有没有拿回手枪?”
  芬索普和珂妮亚都十分肯定这点。
  “准确!我只是希望百分之百准确,你们可以理解。下一点是杜贝尔弗小姐离开了望厅时,枪还是在沙发底下……然后杜贝尔弗小姐并没有给单独留下――芬索普先生、罗柏森小姐和鲍尔斯小姐陪伴着她――因此她也没有机会在离去之后拿回手枪。芬索普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回去找枪的?”
  “一定恰恰在十二点半之前。”
  “那么,从你和贝斯勒医生扶走道尔先生到你返了望厅,时间相隔多久?”
  “或许五分钟,或许多一点。”
  “那么,在那五分钟之内,有人把弃置在沙发底下的手枪拿走,而那个人不是杜贝尔弗小姐,会是谁呢?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谋杀道尔夫人的凶手。我们也可以假定,这个人偷听到或看到在这之前所发生的事。”

  “我不了解你怎么会这样推测。”芬索普不同意地说。
  “因为,”白罗说,“你刚才告诉我,枪给隐没在沙发底下,根本不可能被人无意中发现。因此拿走枪的人,一定早知道它的所在。这个当时一定在场。”
  芬索普摇摇头。“枪响之前,我在甲板上见不到任何人影。”
  “啊,但你是从右舷门出去的。”
  “不错,我的房间也是在同一边。”
  “那么,假如有人在左舷门这玻璃内望,你就看不到了吧?”
  “是的。”芬索普承认道。
  “除了那侍应生之外,有没有其他人听见枪声?”
  “就我所知,没有。”
  芬索普继续道:“是这样的,当时了望厅内所有的玻璃窗被关上了。因为早些时候,梵舒乐小姐怕风太大。旋转门也是关上的。我很怀疑枪声会被清楚听见,相信只会像瓶塞弹开时一样‘噗’的一声。”
  雷斯说:“依我所知,似乎没有人听到另外一声枪响――杀死道尔太太的那一枪。”
  “这一点,我们立刻就进行调查。”白罗说,“目前,我们仍将注意力集中在杜贝尔弗小姐身上。我们得跟鲍尔斯小姐谈谈。不过,首先,在未离去之前,”他示意芬索普及珂妮亚道,“你们要告诉我人一点个人资料,那么以后便不需要再麻烦你们了。你先吧,芬索普先生――全名?”
  “詹姆斯.雷契德尔.芬索普。”
  “地址?”
  “诺坦普顿夏郡,都灵顿区,格拉斯摩尔大厦。”
  “职业?”
  “我是一名律师。”
  “此行目的?”
  芬索普沉默了一会,似乎感到有点吃惊。最后,他语句含混地说:“嗯――旅游。”
  “哦,”白罗说,“你是来度假的,是吧?”
  “嗯――不错。”
  “好极了,芬索普先生。可否约略交代一个在刚才所述说的一连串事情发生了之后你的行踪。”
  “我立刻上床休息。”
  “大约是――”“十二点半多。”
  “你的房间编号是右舷二十二号――最近了望厅的一间?”
  “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你返回房间之后,有没有听到声响――任何声音?”
  芬索普想了一会儿。
  “我很快便上床了。不过,我想,在刚入睡之前,曾经听到一下水溅声。没有什么别的了。”
  “你听到水溅声?就在近处。”
  芬索普摇摇头。
  “真的,我不能确定,当时我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
  “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可能大约凌晨一点,我不敢肯定。”
  “谢谢你,芬索普先生。就这样。”
  白罗转向珂妮亚。
  “轮到你了,罗柏森小姐。你的全名是?”
  “珂妮亚.卢斯。我的住址是康乃狄克州,贝尔费尔德市,红屋区。”
  “为何到埃及来?”
  “玛丽表姐――即梵舒乐小姐,带我来旅行。”
  “在这以前,曾否见过道尔夫人?”
  “没有,从来没有。”
  “昨晚你做了些什么事?”
  “我协助贝斯勒医生疗理完道尔先生的腿,便立刻上床去了。”
  “你的房间是――?”
  “左舷第四十三号――就在杜贝尔弗小姐隔壁。”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珂妮亚摇摇头。“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水溅声呢?”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听到,因为左舷边刚好靠着岸。”
  白罗点点头。“多谢你,罗柏森小姐。现在或许麻烦你去请鲍尔斯小姐来。”
  芬索普和珂妮亚出去了。
  “这看来再明显不过,”雷斯说,“除非三个主人都在说谎,否则贾克琳·杜贝尔弗没有可能取回手枪。是另外有人把枪拿走了;有人窥视到事件的经过;更有人愚蠢到把‘J’写在墙上。”
  传来了敲门声,鲍尔斯小姐走了进来。护士小姐用她那惯常的镇静、敏捷的态度坐下。在白罗的询问下,她道出了姓名、住址和资历,还加上一句,“我负责照顾梵舒乐小姐已经两年多了。”
  “梵舒乐小姐的健康是否很差?”
  “不,我不这么认为。”鲍尔斯小姐什么答道,“她年纪已经不轻,又特别担忧自己的身体。她喜欢有个护士随侍在侧。其实她的健康情况一点也不严重,她只是喜欢经常受到照顾,更不介意花点钱。”
  白罗同意地点点头,接着说:“我知道罗柏森小姐昨晚把你叫了出来?”
  “不错,是这样。”
  “可以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唔,罗柏森小姐只是很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我便跟她一起出来了。我发现杜贝尔弗小姐正处于极度兴奋和歇斯底里的状态中。”
  “她有没有说出任何威胁道尔夫人的话?”
  “没有,完全没有。她只是在失去常态地责怪自己。她喝了很多酒,依我看,当时酒精正在发作。我认为她不应该独处,所以我给她打了一针吗啡,然后在床边陪她。”
  “现在,鲍尔斯小姐,请你回答下面的问题:杜贝尔弗小姐曾否离开她的房间?”
  “不曾。”
  “你自己呢?”
  “我一直陪着她,直到今天早上。”
  “你十分肯定?”
  “绝对肯定。”
  “谢谢你,鲍尔斯小姐。”
  护士小姐出去了,又剩下白罗和雷斯两人对视。
  贾克琳·杜贝尔弗已确定与凶案无关。那么,谁是杀死林娜·道尔的凶手?
或许您还会喜欢:
人性的记录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公众的记忆力是短暂的。曾几何时。埃奇韦尔男爵四世-乔治-艾尔弗雷德-圣文森特-马什被害一案引起巨大轰动和好奇,而今一切已成旧事,皆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更新的轰动一时的消息。人们谈起这案子时从未公开说及我的朋友-赫尔克里-波洛。我得说,这全都是由于他本人的意愿。他自己不想出现在案子里。也正如他本人所希望的,功劳就算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按照波洛自己独特的观点,这案子是他的一个失败。 [点击阅读]
人是世上的大野鸡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坑地阵亡战士纪念碑四周长满了玫瑰。这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林。杂乱丛生,小草透不过气来。白色的小花开着,像纸一样卷起。花儿簌簌作响。天色破晓,就快天亮了。每天早上独自穿过马路去往磨坊的路上,温迪施数着一天的时光。在纪念碑前,他数着年头。每当自行车过了纪念碑后的第一棵杨树,他数着天数,从那儿他骑向同一个坑地。夜晚,每当温迪施锁上磨坊,他又数上一遍年头和天数。他远远地看着小小的白玫瑰、阵亡战士纪念碑和杨树。 [点击阅读]
人生的智慧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出版说明叔本华(1788-1860)是德国着名哲学家,唯意志主义和现代悲观主义创始人。自称“性格遗传自父亲,而智慧遗传自母亲”。他一生未婚,没有子女,以狗为伴。他于年写了《附录与补遗》一书,《人生的智慧》是该书中的一部分。在书中他以优雅的文体,格言式的笔触阐述了自己对人生的看法。《人生的智慧》使沉寂多年的叔本华一举成名。 [点击阅读]
人类群星闪耀时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作品简介StefanZweig斯蒂芬·茨威格茨威格于1881年出生在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富裕的犹太工厂主家庭,青年时代曾在维也纳和柏林攻读哲学和文学,获得博士学位。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茨威格便“以德语创作赢得了不让于英、法语作品的广泛声誉”。 [点击阅读]
人鱼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眼前是突兀林立的岩石群。多摩河上游的这片布满岩石的区域,地势险峻,令垂钓者望而却步。几年前,曾发现一女子被人推下悬崖赤裸裸地嵌陷在岩石缝中。岩石区怪石嶙峋、地势凶险,当初,调查现场的警官也是费尽周折才踏进这片岩石区域的。一个少女划破清澈的溪流浮出水面。十四五岁的样子,赤身倮体,一丝不挂。望着眼前的情景,垂钓者的两颊不由得痉挛起来。直到方才为止,在不断敲打、吞噬着岩石的激流中还不曾出现过任何物体。 [点击阅读]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第一章我被传讯了。周四上午十点整。我总是经常被传讯:周二上午十点整,周六上午十点整,周三或者周一。几年就像一周似的,我感到惊讶的是,夏末一过,冬天又即将来临了。在去有轨电车的路上,结着白色浆果的灌木丛又从篱笆上垂挂下来了。像下面被缝上的珠光纽扣,也许一直长到地里,或者就像小馒头。对转动鸟嘴的白色鸟头来说,这些浆果太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白色鸟头。想得人直犯晕。 [点击阅读]
从地球到月球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在南北战争时期,美国马里兰州中部的巴尔的摩城成立了一个很有势力的新俱乐部。我们知道,当时在这些以造船、经商和机械制造为业的人们中间,军事才能是怎样蓬勃地发展起来的。许多普普通通的商人,也没有受到西点军校的训练,就跨出他们的柜台,摇身一变,当上了尉官、校官,甚至将军,过了不久,他们在“作战技术”上就和旧大陆的那些同行不相上下,同时也和他们一样,仗着大量的炮弹、金钱和生命,打了几次胜仗。 [点击阅读]
他们来到巴格达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一克罗斯毕上尉从银行里走出来,好象刚刚兑换完支票,发现自己存折上的钱比估计的还要多一些,因此满面春风,喜气溢于形色。克罗斯毕上尉看上去很自鸣得意,他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五短身材,粗壮结实,脸色红润,蓄着很短的带军人风度的小胡子,走起路来有点摇晃,衣着稍许有点惹人注目。他爱听有趣的故事,人们都很喜欢他。他愉快乐观,普普通通,待人和善,尚未结婚,没有什么超凡拔群之处。在东方,象克罗斯毕这样的人很多。 [点击阅读]
他杀的疑惑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最早发现山桥启太郎死去的,是山桥的夫人佐代子。那天,山桥从早晨起就失去了踪影。其实,说“从早晨起”还不正确。山桥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是前一天晚上9点以后。他从公司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以后,说有一些东西要写,便去了附近当作工作室的公寓里。山桥在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写诗歌和小说,还亲自主恃着一份《同人》杂志,屡次在文艺类杂志的有奖征稿中人眩对他来说,写作几乎已经超越了纯兴趣的阶段。 [点击阅读]
以眨眼干杯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她有个大目的1以深蓝色的蓝宝石为中心,围绕镶嵌着一圈小小的钻石。把这些宝石连接到一起的,是灿灿发光的黄金。卖点在于其非凡的品质。项链、挂坠、耳环、再加上一对手镯,共计七千四百三十万日元。旁边是一条用红宝石、钻石和水晶组合而成的项链,二千八百万日元。耳环,一千万日元--双层玻璃的背后,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颗小小的石头,其价格甚至要超过一个大活人。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它们是那样地耀眼夺目。 [点击阅读]
伊利亚特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荷马史诗》是希腊最早的一部史诗,包括《伊里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分,相传是由盲诗人荷马所作,实际上它产生于民间口头文学。伊里亚特(ΙΛΙΑΣ,Ilias,Iliad,又译《伊利昂记》,今译《伊利亚特》。)是古希腊盲诗人荷马(Homer,800BC-600BC)的叙事诗史诗。是重要的古希腊文学作品,也是整个西方的经典之一。 [点击阅读]
伊豆的舞女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道路变得曲曲折折的,眼看着就要到天城山的山顶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阵雨已经把从密的杉树林笼罩成白花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从山脚下向我追来.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学生帽,身穿藏青色碎白花纹的上衣,围着裙子,肩上挂着书包.我独自旅行到伊豆来,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登上了天城山.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