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51。。。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Site Manager
魔手 - 3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当天稍晚,我在街上遇到辛明顿。
  “梅根和我们住几天没关系吧?”我问:“她可以陪陪乔安娜,因为乔安娜在附近没什么朋友,老觉得很寂寞。”
  “嗯?啊--喔,梅根,是啊,你们太好了。”
  这时,我忽然对辛明顿产生了一股不满的感觉,好久都办法平复。他显然早把梅根忘得一干二净。要是他根本不喜欢那女孩--男人有时候免不了会嫉妒前夫的孩子--我也不会介意,可是他并非不喜欢她,而是根本没去注意她。就像一个不喜欢狗的人,不会注意到屋里有一只狗,等不小心跌跤到狗身上,才骂它一顿,注意到它的存在;偶尔,要是狗凑上来要你拍拍,你也会随手拍拍它。辛明顿对他继女就是带着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所以我很不高兴。
  我说:“你打算怎么安顿她?”
  “安顿梅根?”他似乎非常意外:“噢,她会照常住在家里,我是说,这当然还是她的家。”
  我挚爱的祖母在世时,常常爱边弹吉他边唱歌,我记得其中有一首的最后几句是:
  啊,最亲爱的女孩,我不在这儿,
  没有容身之处,没有任何地位,
  无论海边或岸上,都无法安身,
  只有,啊,只有在你的心中。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哼着这首歌。
  我们刚喝完午茶,爱蜜莉-巴顿就来了。
  她是来谈花园的事。
  我们谈了大概半小时之后,一起走到屋后去。
  这时,她放低了声音说:“希望那孩子--没对这件可怕的事感到太难过吧?”
  “你是说她母亲的死?”
  “那当然,不过我真正的意思是指隐藏在这件事之后的不快。”
  我很好奇,希望巴顿小姐能进一步解释。
  “你的看法呢?会不会是真的?”
  “喔,不,不,当然不是,我相信辛明顿太太绝对--她没有--”爱蜜莉-巴顿微红着脸,支吾道:“我是说绝对不会有这种事--不过当然也可能有的真的这么想。”
  “喔?”我凝视着她说。
  爱蜜莉-巴顿胀红了脸,象个中国磁制的牧羊女。
  “我猜,这些匿名信一定是别有用心,故意想引起别人的痛苦、悲哀、”
  “寄信的人当然有他的目的。”我严厉地说。
  “不,不,柏顿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指写信的人,我是说,写信的人必定受到上天的允许,想要引我们注意自己的缺点和短处。”
  “上帝应该可以换个不那么令人讨厌的方式吧!”我说。
  爱蜜莉小姐自言自语道,天意是不可测的。
  “不,”我说:“人往往把自己做的坏事归于天意,我甚至可以说你是魔鬼的化身。巴顿小姐,事实上根本用不着上帝来惩罚人类,人类给自己的惩罚就已经够多了。”
  “我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
  我耸耸肩说:“神经接错了线。”
  “真是件可悲的事。”
  “我觉得没什么可悲,只认为很可耻,对,一点也没错,可耻极了。”
  巴顿小姐脸上的红晕消失了,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可是到底为什么,柏顿先生,为什么呢?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快乐吗?”
  “感谢老天,你我都不懂其中有什么乐趣。”
  爱蜜莉-巴顿低声说:“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至少我记得没有。这个社区一直很安定快乐,要是让我过世的亲爱母亲知道了,真不知道会说什么?唉,幸好她已经过世了,看不到这种事。”
  从我以往所听到关于老巴顿太太的一些评语,那位老太太应该非常坚强,甚至很乐于听到这种新鲜刺激的事。
  爱蜜莉又说:“这件事真让我失望透了。”
  “你自己--嗯--接到过匿名信吗?”
  她满脸通红地说:“噢,没--噢,没有,真的没有。唉!要是接到就太可怕了!”
  我马上向她道歉,可是她好像很不安地走开了。
  我回到屋里,乔安娜坐在客厅里她刚点燃的火炉边,今晚似乎很冷。
  她正在看一封信。
  我一进门,她马上转过头来。
  “杰利!我在信箱里发现这封信,是别人亲自投进信箱的,第一句话就说:‘你这个虚伪的妓女……’”
  “还有什么?”
  乔安娜大笑道:“还是那些老套。”
  她把信扔进火里,我快步跑上前,把信从火里抢救出来,还好,只烧了一点点角。
  “别烧掉,”我说:“也许用得着。”
  “用得着?”
  “我是说警方。”
  ※※※
  第二天早上,纳许督察来家里找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非常喜欢他。
  他是那种最标准的“犯罪调查科”郡督察,高高的个子,带着军人的英挺气概,安详沉思的双眼,带着率直、不虚伪的态度。
  “早,柏顿先生,”他说:“相信你可以猜到我来拜访的原因。”
  “嗯,我想是为了匿名信的事。”
  他点点头。
  “听说你收到过匿名信?”
  “对,刚搬来不久就收到了。”
  “信上怎么说?”
  我想了想,然后尽可能照原信上的字句念出来。
  督察肃然凝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念完之后,他说:“我懂了,你没把信留下来吗?柏顿先生。”
  “真抱歉,没有,因为我当时以为只是对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表示反感的一个特例。”
  督察会意地点点头。
  “可惜了。”他简单地说。
  “不过,”我说:“舍妹昨天也收到一封,她本来想丢进火炉里,幸好我及时阻止她。”
  “谢谢你,柏顿先生,你考虑得真周到。”
  我走到书桌边,打开锁住的抽屉拿出那封信。我信锁起来,是因为我觉得派翠吉不适合看到它。
  我把信交给纳许。
  他看完信之后,抬头问我:“这封信跟上次那封的外表是不是一样?”
  “我想是的--我记得差不多。”
  “信封和正文也一样吗?”
  “对,”我说:“信封是打字的,正文是剪下印刷字体贴成的。”
  纳许点点头,把信放进口袋,又说:“柏顿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到局里去一趟?我们可以开个会,免得浪费时间。”
  “当然愿意,”我说:“是不是现在就走?”
  “如果你方便的话。”
  门口有一辆警车,我们上车驶向前。
  我说:“你想你会不会查个水落石出?”
  纳许十分自信地点点头,说:“喔,当然,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这种案子的进展通常很慢,不过警方都相当有把握,只要把事情归纳一下,理出头绪,逐渐缩小调查范围就可以了。”
  “淘汰掉多余的部分?”
  “嗯,一般来说,是的。”
  “注意各家信箱,检查打字机、指纹等等?”
  他微笑道:“说得对极了。”
  到了警局,我才发现辛明顿和葛理菲都在。纳许介绍我认识一个穿着便服,下巴瘦削的高个子男人--葛瑞夫巡官。
  “葛瑞夫巡官从伦敦来帮忙我们,”纳许解释道:“他是调查匿名信案子的专家。”
  葛瑞夫巡官无奈而悲哀的笑笑。我心里想,一个人要是一生都在寻找匿名信作者,必然经常遭到挫折和失望。不过葛瑞夫巡官只表现出一种悲哀的热诚。
  “这种案子全都一样,”他的低沉忧郁,像只垂头丧气的猎犬,“看了那些信里的文句和信上所说的事,你一定会感到很诧异。”
  “两年前我们办过一个匿名信案子,”纳许说:“葛瑞夫巡官当时帮了我们的忙。”
  我发现葛瑞夫面前的桌上,散放着一些匿名信,他显然已经看过了。
  “办这种案子,”他说:“最困难的就是收集这些匿名信,收到信的人不是把信丢进火里,就是不承认收到过信。你知道,有些人实在很愚蠢,生怕跟警方扯上关系,这里有很多人都这样。”

  他接着说:“不过我们已经惧到不少,可以着手调查了。”
  纳许从口袋里拿出我给他的信,递给葛瑞夫。
  后者看完信,把信也放在桌上,用赞赏的声音说:“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换了我,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形容匿名信,可是我想,专家或许有他们自己的见解。这种随便乱责骂人的字句,也能使“某些人”得到乐趣,使我感到很高兴。
  “我想,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资料可以着手调查,”葛瑞夫巡官说:“麻烦各位,如果再接到匿名信,务必马上送到局里来。另外,如果听说别人接到匿名信(尤其是你,医生,希望你特别留心病人的谈话,也要尽量请他们把信带来。目前我手边有--”他数了数桌上的信--“一封给辛明顿先生的信,是两个月以前收到的,另外还有葛理菲医生、金区小姐、马吉太太、三冠洒店的女侍珍妮佛-克拉克,以及辛明顿太太、柏顿小姐和银行经理,都收到过信。”
  “的确很够代表性了。”我说。
  “跟别的案子比起来也毫不逊色。这封信和那个女帽制造商店的女人写的信不相上下,这封信和我们在诺珊柏兰那个案子发现的信也差不多。老实说,各位,有时候我真希望看到一些‘新的’东西,别老是这么陈词滥调的。”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呢喃地道。
  “对极了,先生,如果你干我们这一行,就会知道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辛明顿问:“你们对写匿名信的人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葛瑞夫清清喉咙,发表了一小段演讲:
  “这些匿名信都有几个相同点,各位,我不妨一一列举出来;这些信的正文所用的字,都是从一本书上剪下来的,这本书已经很旧了,我想应该是1830年左右印的书。写信者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怕人认出他的笔迹,不过这种伪装在专家眼里算不了什么。信封和信纸上都没有明显的特征,换句话说,除了邮局人员、收信者之外,还有一些零乱的指纹,但是却没有共通的特殊指纹,可见写信者非常小心,戴了手套进行工作。”
  “信封是用温沙七号打字机打成的,机器已经很老旧了,其中‘a’和‘t-两个字母都有点故障,没办法排成一直线。大部分信都是在本地投邮,或者直接放入信箱的,可见写信的人住在本地。写信者是位女性,我认为是中年以上的女性,而且很可能未婚。”
  我们充满敬意地沉默了一、两分钟。
  接着我问:“打字机是你最好的线索,对不对?像这种小地方,要找出这一点并不困难。”
  葛瑞夫巡官悲哀地摇摇头,说:“这你就错了,先生。”
  “不幸的是,”纳许督察说:“那部打字机太容易得手了,本来是辛明顿先生办公室用的,接下来他送给女子学校,这一来,任何人想用都很方便,这儿的仕女都经常到女子学校去。”
  “你难道不能从--嗯--从打字的轻重来判断吗?”
  葛瑞夫又点点头,说:“不错,可以这么做--可是打信封的人只用一只手指打。”
  “那是不太会用打字机的人打的了?”
  “不,我不认为如此。可能写信者会打字,却不希望我们知道。”
  “不管信是什么人写的,那个人实在太狡猾了。”我缓缓地说。
  “不错,先生,对极了。”葛瑞夫说。
  “我想这儿的村妇不会那么有头脑。”我说。
  葛瑞夫咳了一声,答道:“我大概没把话说清楚,写信的人是个受过教育的妇女。”
  “什么?是位淑女?”
  我已经好几年没用过“淑女”这个字眼了,这时却在无心之间脱口而出。
  纳许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名词对他也仍然有某种意义。
  “不一定是淑女,”他说:“不过绝不会是村妇。这儿的村妇大都目不识丁,不会拼字,当然没办法流利地用书信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沉默着,我感到相当震惊。这个社区的范围那么小,我在下意识中几乎已经对写匿名信的人有了个大概的印象,可能是个卑鄙狡猾,而又薄弱的人。
  辛明顿的话正说出我心里的意思,他尖声说:“这么一来,可疑人物不是只剩下十几个了吗?我真不敢相信。”
  接着,他似乎努力压制着自己,仿佛连他自己的声音都会令他觉得可厌似的。然后又说:“各位都听到我在警方侦讯时所说的话,各位或许以为我那么说只是想保护拙荆的名声,我现在愿意再重复一遍,我绝对相信她收到那封匿名信上说的事毫无根据,我‘知道’那根本就是虚构的故事。拙荆是个非常敏感的女人,而且--嗯--各信或许会认为她在某些方面太过于谨慎。那封信使她受到很大的刺激,她的健康情形又非常差。”
  葛瑞夫马上接口道:“这很可能是真的,先生。从这些匿名信上,看不出写信者特别知道某些私事,只是盲目的指控,既没有敲诈的意思,也不像有什么宗教偏见,只是有关性和偏见的事!所以我们追查起来也有了很好的方向。”
  辛明顿站起来,尽管他一向冷淡平静,这时却颤抖着双唇。
  “希望你们早点找出写这些信的魔鬼,她不折不扣就是杀死内人的凶手。”他顿了顿,又说:“真不知道她现在有什么感想?”
  他走出去,留下这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
  “她会有什么感想?葛理菲。”我问医生,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他才能回答。
  “天知道,也许有点后悔吧?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或许她正在洋洋自得,辛明顿太太的死刚好满足了她的狂癖。”
  “但愿没有,”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说:“要是那样,她就会--”
  我迟疑着,纳许替我把话说完:
  “她就会再度下手?柏顿先生,那才正对了我们的胃口呢!”
  “她要是再这么做就太疯狂了!”我高声说。
  “她一定不会罢手,”葛瑞夫说:“这种人就是这样。你知道,这是种恶癖,染上之后就没办法入手。”
  我战栗着摇摇头,问他们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实在很渴望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这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满了邪恶的气氛。
  “没别的事,柏顿先生,”纳许说:“只要张大你的眼睛,并且尽量我们宣传--也就是说,劝接到信的人马上跟我们联络。”
  我点点头。
  “我想到现在为止,这地方的每个人应该都接到一封这个可笑的玩意儿。”我说。
  葛瑞夫略偏着头说:“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确实‘没’收到过匿名信?”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这地方大多数的人都不可能把我当成知己。”
  “不是,不是,柏顿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有人确实没接到过匿名信。”
  “喔,老实说,”我迟疑了一下,“我可以算是知道。”
  于是我就把爱蜜莉-巴顿和我交谈的内容重复一次。
  葛瑞夫面无表情的听完我的话,然后说:“嗯,这个消息或许有用,我会把它记下来。”
  我和欧文-葛理菲一起走到外面,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
  走到街上时,我大声地咒骂道:
  “这种鬼地方也能让人来养病疗伤吗?到处都是些腐烂的毒药,外表看起来却安详无邪得像伊甸园。”
  “就连伊甸园也有条毒蛇。”欧文冷冷地说。
  “听着,葛理菲,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已经有有了头绪?”
  “不知道,不过警方确实手段高明,看起来很坦诚,事实上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嗯,纳许是个好人。”
  “也很能干。”
  “如果这地方有什么人精神不大正常,你应该最清楚才对。”我用指责的语气说。
  葛理菲摇摇头,看起来很沮丧,不只如此,还带着担忧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们沿着大街向前走,我停在房屋租赁公司的门口。
  “我想我下一次的房租差不多到期了,我真希望把帐算清楚,早点跟乔安娜搬走,剩下的租期全部放弃。”
  “别走。”欧文说。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毕竟--我敢说你的看法没错,林斯塔克目前的确不健全,也许--也许会伤害你或者--或者令妹。”
  “什么事都不会伤害到乔安娜,”我说:“她很坚强,我才太过软弱,这件事多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也一样不舒服。”欧文说。
  我轻轻推开房屋租赁公司的门。
  “不过我一时还不会走,”我说:“好奇心战胜了我的畏惧,我希望知道结局。”
  我推门走进去。
  一位正在打字的小姐站起来走向我,一头卷发,还带着傻笑,不过我觉得她比外面办公室那位戴眼镜的女孩要聪明些。
  过了一、两分钟,我忽然想起她是谁--辛明顿原先的女职员金区小姐。
  我开口说出心里的话:“你本来是在‘贾伯瑞斯及辛明顿律师事务所’服务,对吗?”
  “是的,是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觉还是离开的好,这份工作的待遇虽然不高,却是个好工作。世界上毕竟有些事比金钱更可贵,你说对吗?”
  “对极了。”我说。
  “那些可怕的匿名信!”金区小姐低声说:“我就收到过一封,说到我和辛明顿先生--喔,实在太怕人了,说的话好可怕,好可怕!我了解自己的职责,就把信送给警方,不过这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对吗?”
  “是的,是的,太不愉快了。”
  “警方向我道谢,说我做得很对。不过后来我觉得,要是有人在背后说这种闲话--一定有人说这种闲话,不然写匿名信的人从哪里听来的呢?--就算我和辛明顿先生之间从来没做错任何事,我也得避避风头。”
  我不由得有些尴尬。
  “是的,是的,当然没什么。”
  “可是人心就是那么险恶,对,险恶极了!”
  我紧张地想避开这个,却和她的眼神不期而遇,而这时,我发现了一件令我不愉快的事。
  金区小姐显然非常沾沾自喜。
  今天,我已经遇到过一个对匿名信很有兴趣的人。葛瑞夫巡官的热心是职业使然,而金区小姐竟然以此为乐,让我感到讨厌不已。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些匿名信会不会就是金区小姐写的呢?
  回到家里,我发现凯索普牧师太太正坐着和乔安娜聊天,她看来精神不太好,显得很苍老。
  “这件事真令我震惊极了,柏顿先生,”她说:“可怜的东西!可怜的东西!”
  “是啊,”我说:“一个人被迫自杀,想起来真是可怕。”
  “喔,你是说辛明顿太太?”
  “难道你不是吗?”
  凯索普太太摇摇头,“我当然有点替她难过,可是这件事迟早都免不了要发生的,不是吗?”
  “是吗?”乔安娜冷淡地问。
  凯索普牧师太太转脸看着她,说:
  “噢,我想的,亲爱的。如果一个人认为自杀是逃避麻烦的方法,那么到底碰上什么麻烦就没有太大分别了。不管她遇到什么必须面对现实的不如意事,都会走上自杀这条路。这件事使我们了解她是这种女人,以前谁也想不到。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自私而略带愚蠢的女人,对生命很执著,没想到她那么受不了刺激--我现在才发觉,我对别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我还是不知道你刚才说谁是‘可怜的东西’?”我说。
  她看着我说:“当然是写匿名信的女人。”
  “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同情心浪费在她身上。”我冷冷地说。
  凯索普牧师太太俯身向前,把一只手入在我膝上,说:
  “可是你难道不了解--难道感觉不出来?动动你的脑筋,想想看,一个人孤独地坐着写这种信,一定非常非常不快乐,一定非常寂寞无依。她的内心就像被毒药一再地浸蚀,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借着这种方法发泄,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深深责备自己。这个镇上竟然有人不快乐到这种地步,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我应该知道才对!我们不能干涉别人的行为--我从来都不会这样,可是那种悲惨的内心痛苦,就像一只中毒肿大的手臂,要是能把整条手臂割掉,毒液就会流走,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人。唉,可怜的灵魂,可怜的灵魂。”
  她起身准备离开。
  我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对写匿名信的人也毫不同情,不过我还是好奇地问:“凯索普太太,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是不是有数?”
  她用那对迷蒙的眼睛望着我,说:“要是我说出来,也许会猜错,对吗?”
  她迅速走到门外,一边掉头问我:“告诉我,柏顿先生,你为什么一直未婚?”
  要是别人提出这个问题,就显得有点冒失,但是这句话从凯索普牧师太太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真心想知道答案。
  “不妨说,”我答道:“是因为我一直没遇到适当的女人。”
  “可以这么解释,”凯索普牧师太太说,“但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因为有很多男人都娶错了女人。”
  这回,她真的走了。
  乔安娜说:“你知道,我真的认为她有点疯狂,不过我还是喜欢她。镇上的人都很怕她呢。”
  “我也有点怕她。”
  “因为你从来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嗯,而她的猜测往往瞎碰对了。”
  乔安娜缓缓地说道:“你真的认为写匿名信的人很不快乐吗?”
  “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巫婆怎么想或者觉得怎么样!也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我只能替那些受害者难过。”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想到那支“毒笔”的主人时,竟然忽略了最明显的一个人,真是有点奇怪。葛理菲曾经形容她也许会乐不可支,我认为她也许被自己惹来的麻烦吓坏了,感到有点后悔,而凯索普牧师太太则认为她正忍受着痛苦。
  但是,最明显、最无法避免的反应,我们却都没想到--或许我应该说,“我”没有想到--那种反应就是“畏惧”。
  随着辛明顿太太的死,匿名信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我不知道写信者在法律上的地位如何--我想,辛明顿应该知道--但是很明显的,既然匿名信已经逼死了一个人,写信者的罪也更重了。要是写信者现在被找出来,已经不可能把这件事一笑置之。警方非常积极,苏格兰警场也派了位专家来。目前,匿名信的作者势必要尽力隐匿自己的姓名了。
  既然“畏惧”是最主要的反应,其他事也就可以一一追查出来。可惜我当时却忽视了那些可能。但是,那些事却实在应该很明显的。
  第二天早上,乔安娜和我下来吃早餐的时间晚了点,我是说,就林斯塔克的标准来说晚了些。当时是九点半。如果在伦敦,乔安娜可能刚睁开一只眼,我恐怕还蒙头呼呼大睡呢。
  可是派翠吉说:“是八点半吃早餐还是九点?”乔安娜和我都没勇气再在床上赖一个小时。
  我发现爱美-葛理菲正在门口跟梅根聊天,心里就不大高兴。
  一看到我们,她还是表现出她一贯的热心态度:
  “嗨,懒虫,我已经起床好几个钟头了。”
  那当然是她的事。医生当然得早点吃早餐,而尽责任的姐姐也该在一旁替他倒茶或咖啡。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打扰睡意正浓的邻居,早上九点半也不是拜访别人的适当时间。
  梅根一溜烟走回餐厅,想必她刚才一定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被爱美-葛理菲打断了。
  “我说过我不想进来,”爱美-葛理菲说:“不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屋里谈话要比在门口说话的好处多些。我只想问问柏顿小姐,有没有多余的青菜可以让红十字会在路上施舍。要是有,我就叫欧文开车来载。”

  “你倒是很早就出门了。”我说。
  “早起的鸟儿才能捉到虫,”爱美说:“这时候比较容易找到想找的人。待会儿我要去皮先生家,下午还要去找布兰登。”
  “听到你这么多活动,我都累坏了。”我说。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走进大厅去接电话,留下乔安娜用不肯定的语气谈着大黄和法国豆,显出她对菜园并不了解。
  “哪位?”我问电话那头。
  一个气息浓浊的女性声音,用怀疑的语气说:“喔!”
  “哪位?”我又用鼓励的口气问。
  “喔,”那声音又说,然后含含糊糊地问:“是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小佛兹啊?”
  “不错,是小佛兹。”
  “喔!”这显然是准备说话的口气,对方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跟派翠吉小姐说一下话吗?”
  “当然可以,”我说:“我该告诉她是谁打来的呢?”
  “喔,告诉她是艾格妮斯,好不好?艾格妮斯-华德。”
  “艾格妮斯-华德?”
  “是的。”
  我放下听筒,向楼上派翠吉正在忙着的地方喊道:
  “派翠吉!派翠吉!”
  派翠吉出现在楼梯口,手上抓着一只长拖把,脸上尽管是一成不变的尊敬表情,我却看得出她心里正在想:“‘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有事吗?先生。”
  “艾格妮斯-华德打电话找你。”
  “什么?”
  我提高声音说:“艾格妮斯-华德。”
  我照我所想的名字念出来,派翠吉说:“艾格妮斯-华岱尔--她这回又有什么事?”
  派翠吉显然失去平常的镇定,把拖把放在一边,抓住衣服,快步走下楼梯。
  我小心地走进餐厅,梅根正在低头大吃熏肉和腰子,她不像爱美-葛理菲,脸上没有装出“愉快的早上表情”。我向她道了早安,她只随便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吃她的早餐。
  我打开早报展读,不一会儿,乔安娜似乎非常沮丧地走进来。
  “呼!”她说:“累死了!我想我一定表现得很笨,连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都不知道。难道这时候没有扁豆吗?”
  “秋天才有。”梅根说。
  “喔,可是伦敦一年四季都有啊。”乔安娜自卫地说。
  “那是罐头,可爱的傻瓜,”我说:“是从很偏僻的地方冷藏之后,用船运来的。”
  “就像猿、象牙和孔雀一样?”乔安娜问。
  “一点都没错。”
  “我宁可要孔雀。”乔安娜若有所思地说。
  “我倒喜欢养只猴子。”梅根说。
  乔安娜一边剥桔子,一边沉思道:
  “做了像爱美-葛理菲那样的人,全身充满了活力,对生活又那么满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你想她会不会有时候觉得很累或者很失望、很忧伤?”
  我说我相信爱美-葛理菲绝对不会感到忧伤,然后就跟着梅根穿过落地窗,走向走廊。
  我正站着装烟丝时,听到派翠吉走进餐厅,严肃地说:“我可以跟你谈一会儿吗?小姐。”
  “老天,”我心想:“派翠吉可别忠告我们什么,不然爱蜜莉-巴顿一定会很气我们。”
  派翠吉又说:
  “小姐,我必须道歉竟然有人打电话找我,打电话来的年轻人应该懂事点才对。我自己从来不用电话,也一直不准朋友打电话找我,可是今天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又让主人去接电话、叫我,我真是很抱歉。”
  “噢,没关系,派翠吉,”乔安娜安慰她道:“要是你的朋友有事跟你谈,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你呢?”
  我虽然没看见,却可以感觉到,派翠吉的表情变得更严厉了,她冷冷答道:
  “这个屋子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爱蜜莉小姐绝对不会允许的。我说过,很抱歉发生这种事,不过都是因为打电话来的那个女孩艾格妮斯-华岱尔太年轻,心里很烦,而且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
  我开心地想:“连你也骂在一起了,乔安娜。”
  “小姐,打电话给我的艾格妮斯,”派翠吉又说:“本来是在我手下帮忙的。她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你知道,她无亲无故,又没有自己的家,所以经常来找我,你知道,我可以教她各种规矩。”
  “喔?”乔安娜听得出她还有下文,就等着她说下去。
  “所以我才冒昧地请问你,小姐,今天下午可不可以准许艾格妮斯到厨房来喝下午茶?今天是她休假的日子,她有心事要请问我。不然我本来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乔安娜不解地问:“可是你又为什么不能请朋友来跟你一起喝下午茶呢?”
  乔安娜后来告诉我,派翠吉一听这话,就挺直了身子说:
  “这个屋子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小姐。老巴顿太太从来不许客人到厨房找我们,除非是我们休假日不想外出,才能在厨房招待朋友,否则的话,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现在的爱蜜莉小姐还是保持着这种老规矩。”
  乔安娜对佣仆很好,大多数佣人都很喜欢她。
  “没用的,傻女孩,”派翠吉走开之后,乔安娜到屋外来时,我对她说:“别人不感激你的同情心和宽宏大量,大户人家就要有大户人家的规矩,派翠吉很坚持这一点。”
  “我从来没听过这么霸道的事,不许朋友来看他们,”乔安娜说:“一切都很好,杰利,但是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受到黑奴似的待遇啊。”
  “可惜她们显然愿意,”我说:“至少派翠吉就是。”
  “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很多人都喜欢我啊。”
  “也许,她认为你不是个胜任的女主人,看不起你,你从来不会用手摸摸墙上的架子,看看有没有灰尘,从来不问剩下来的巧克力酥饼到那儿去了,也从来没要她好好做一份面包布丁。”
  “哎呀!”乔安娜厌恶地说。
  她又悲哀地说:“我今天真是失败透了,爱美看不起我,因为我分不清蔬菜的季节,派翠吉也责骂我,只因为我有人性。我看我还是到花园里去吃小虫算了。”
  “梅根已经先去了。”我说。
  梅根本来在园子里闲逛了一会儿,现在正漫无目的地呆站在一块草皮当中,就像一只在寻找食物的小鸟一样。
  不过她又走了过来,忽然开口道:“我想,我今天该回去了。”
  “什么?”我觉得很失望。
  她红着脸,紧张却坚决地说:
  “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想我一定又讨厌又让人害怕,不过我确实过得很舒服。现在我该走了,因为无论如何,嗯,那到底是我的家,我不能永远逃避它,所以,我想我今天早上该回去了。”
  乔安娜和我都极力挽留她,可是她非常固执,最后,乔安娜去开车,梅根下楼去整理东西,不一会儿,就拎着她的行李下楼了。
  唯一感到高兴的人大概就是派翠吉,她几乎隐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因为她始终不大喜欢梅根。
  乔安娜回来的时候,我正站在草地中。
  她问我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日规。
  “为什么?”
  “站在那儿就像花园里的装饰品一样,可惜没办法标示出时间。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像雷公一样!”
  “我可没心情开玩笑,最先是爱美-葛理菲”--“‘老天,’”乔安娜学着爱美的语气说:“‘我一定要谈谈那些蔬菜!’”--“梅根又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本来想带她出去散步的。”
  “我想,还要带颈圈和铁链吧。”乔安娜说。
  “什么?”
  乔安娜一边绕到屋子另一边,一边大声而清楚地说:“我说呀,还要带颈圈和铁链吧?做主人的丢了一条狗,你就是这们才不对劲!”
或许您还会喜欢:
日本的黑雾
作者:佚名
章节:86 人气:2
摘要:松本清张是日本当代着名的小说家,一九〇九年生于福冈县小仓市。高小毕业后,曾在电机厂、石版印刷厂做过工,生活艰苦。自一九三八年起,先后在朝日新闻社九州岛分社、西部总社、东京总社任职,同时练习写作。一九五〇年发表第一篇作品《西乡钞票》,借明治初期西乡隆盛领导的西乡军滥发军票造成的混乱状况来影射战后初期日本通货膨胀、钞票贬值的时局。一九五二年,以《〈小仓日记〉传》获芥川奖,从此登上文坛。 [点击阅读]
包法利夫人
作者:佚名
章节:52 人气:2
摘要:荐语:未满十八岁请在家长指导下阅读本书。版本较好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周克希先生的译本。价廉物美,仅10元一本,现在最便宜最没有人看的恐怕就是这些名著了。【小说】--引言小说描写的是一位小资产阶级妇女,因为不满意夫妻生活平淡无奇而和别人通|奸,最终因此身败名裂,服毒自杀的故事。 [点击阅读]
十字军骑士
作者:佚名
章节:103 人气:2
摘要:——《十字军骑士》亨利克·显克维奇是我国读者熟悉的波兰著名作家。他的历史长篇小说《你往何处去》和短篇小说集早已介绍到我国来了。《十字军骑士》是作者另一部重要的历史长篇小说,这次介绍给我国读者,将使我国读者对这位作家得到进一步的了解。亨利克·显克维奇一八四六年五月四日生于波兰一个地主家庭。他的早期作品大多描写波兰农民的生活,对于农民的艰苦劳动、悲惨生活有所反映。 [点击阅读]
卡拉马佐夫兄弟
作者:佚名
章节:94 人气:2
摘要:献给安娜-格里戈里耶芙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卡拉马佐夫兄弟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翰福音》第十二章第二十四节)第一部第一卷一个家庭的历史第一节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是我县地主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的第三个儿子。 [点击阅读]
舞舞舞
作者:佚名
章节:117 人气:2
摘要:林少华一在日本当代作家中,村上春树的确是个不同凡响的存在,一颗文学奇星。短短十几年时间里,他的作品便风行东流列岛。出版社为他出了专集,杂志出了专号,书店设了专柜,每出一本书,销量少则10万,多则上百万册。其中1987年的《挪威的森林》上下册销出700余万册(1996年统计)。日本人口为我国的十分之一,就是说此书几乎每15人便拥有一册。以纯文学类小说而言,这绝对不是普通数字。 [点击阅读]
西方哲学史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2
摘要:我馆历来重视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五十年代起,更致力于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古典学术著作,同时适当介绍当代具有定评的各派代表作品。幸赖著译界鼎力襄助,三十年来印行不下三百余种。我们确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社会。这些书籍所蕴藏的思想财富和学术价值,为学人所熟知,毋需赘述。 [点击阅读]
达芬奇密码
作者:佚名
章节:114 人气:2
摘要:郇山隐修会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组织,是一个成立于1099年的欧洲秘密社团。1975年巴黎国家图书馆发现了被称作“秘密卷宗”的羊皮纸文献,才知道包皮括艾撒克·牛顿爵士、波担切利、维克多·雨果和列昂纳多·达·芬奇等众多人物均为郇山隐修会成员。人们所知的“天主事工会”是一个梵帝冈教派——一个极度虔诚的罗马天主教派。 [点击阅读]
堂吉诃德
作者:佚名
章节:134 人气:2
摘要:【一】乍看似乎荒诞不经.实则隐含作者对西班牙现实深刻的理解.作者采用讽刺夸张的艺术手法.把现实与幻想结合起来.表达他对时代的见解.现实主义的描写在中占主导地位.在环境描写方面.与旧骑士小说的装饰性*风景描写截然不同.作者以史诗般的宏伟规模.以农村为主要舞台.出场以平民为主.人数近700多人.在这广阔的社会背景中.绘出一幅幅各具特色*又互相联系的社会画面.作者塑造人物的方法也是虚实结合的. [点击阅读]
复活
作者:佚名
章节:136 人气:2
摘要:《马太福音》第十八章第二十一节至第二十二节:“那时彼得进前来,对耶稣说:主啊,我弟兄得罪我,我当饶恕他几次呢?到七次可以么?耶稣说:我对你说,不是到七次,乃是到七十个七次。”《马太福音》第七章第三节:“为什么看见你弟兄眼中有刺,却不想自己眼中有梁木呢?”《约翰福音》第八章第七节:“……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 [点击阅读]
五十度灰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67 人气:2
摘要:E L James is a TV executive, wife, and mother of two, based in West London. Since early childhood, she dreamt of writing stories that readers would fall in love with, but put those dreams on hold to focus on her family and her career. She finally plucked up the courage to put pen to paper with her first novel, Fifty Shades of Grey. [点击阅读]
大西洋底来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100 人气:2
摘要:阴云密布,狂风怒号,滔天的大浪冲击着海岸。海草、杂鱼、各种水生物被涌上海滩,在狂风中飘滚、颤动。一道嶙峋的峭壁在海边耸起,俯视着无边无际的滔滔大洋。一条破木船搁浅在岸边,孤零零地忍受着风浪的抽打。船上写着几行日文。孤船的旁边,一条被海浪选到沙滩上的小鲨鱼,发出刺耳的哀叫。在任暴的风浪里,野生的海带漂忽不走,有些在海浪里起伏深沉,有些被刮到海滩上,任凭酷热的蒸腾。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78 人气:2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是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是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雨果几乎经历了19世纪法国的一切重大事变。一生写过多部诗歌、小说、剧本、各种散文和文艺评论及政论文章,是法国有影响的人物。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