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51。。。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Site Manager
莫罗博士的岛 - 第十七章 大难临头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大约又过了将近六个星期,我才逐渐恢复常态,对于莫罗的这些不光采的试验,我感到厌恶,一直难以忘却。我有个想法,就是逃离开造物主凭想象所制造的这些可怕的鬼脸,回到甜密的、健全的人类交往中去。我的那些分隔到今的人类伙伴们,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地显得像是田园诗一样的优美和漂亮。我和蒙哥马利最初结识的友谊,并没有增进他长期隔绝于人类,他不为人知的痛饮的怪癖恶习,他对于兽人的明显的同情,影响了我对他的看法。有好几次我都让他一个人到兽人中去,我尽一切可能避免和他们交往。
  我越来越多的时间是在海滩上度过的,期望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给我带来解放和自由的航帆,直到有一天骇人听闻的灾难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这一场灾难把我周围奇特的事物,全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大约是我上岛后的第七个或第八个星期——尽管我没记录下了准确的时间,但肯定是在我上岛很久以后,——大难临头了。
  这场大灾难发生于清晨——大约六点钟。我被往围场里扛木头的三个兽人的嘈杂声吵醒,很早就起床,吃早餐。
  早餐后,我走到围场的敞着门的门口,站在那里吸着雪茄烟,享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会儿,莫罗绕过围场的墙角走了过来,还向我打了个招呼。他从我身边走过,从身后我听见他打开试验室门的锁,走了进去。那时,我对于这个地方的厌恶,已经变得麻木了,所以听到那头美洲山豹又开始经受新的一天的酷刑折磨时,我竟然丝毫不动声色,无动于衷。那头山豹,简直活象是一头愤怒的母老虎一样,尖叫了一声,迎来了给他带来无比苦痛的人。
  随后就出了事。直到今天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到身后一声尖叫,接着是什么东西跌倒的声音,待我转过身去,只见一张可怕的脸朝着我冲了过来,这张脸非人非兽,但是凶恶得令人毛骨悚然,棕褐颜色,满是鲜红的累累交错的伤痕,从伤口处还流着鲜红的血滴,两只没有睑缘的眼睛喷射着火焰。我挥起胳膊防护,可是这一冲击还是撞折了我的前臂,把我一头撞倒在地上,而那个缠裹着纱布棉花、混身飘舞着血污绷带的大怪物,从我身上一跃而过,冲了过去。
  我顺着海滩滚了下去,试着坐起身来,可是因为被撞折了的手臂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一会儿,闪出了莫罗的身影,他那宽大的白脸上显出一副更为惊恐的神色,前额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鲜血,一只手里提着手枪。他几乎连看也没看我一眼,立即冲出去追踪那头山豹。

  我试着用另一只胳膊支撑着坐起来。前面那个缠裹着绷带的影子,沿着沙滩大跨步地一窜一跳地跑着,莫罗紧追在她后面。
  她回转头看见了莫罗,随后猛然加快了步伐,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跑去。每向前一跃,她就又把莫罗抛后几步,我看到她一头扎进灌木丛中。莫罗一面斜插过去想阻截她,一面开了枪,但是枪未打中,随即山豹就消失在密丛深处了。莫罗随后也隐没在青枝绿叶的乱丛林中。
  我朝着他们的方向凝视着。一会儿工夫,我的伤臂火烧火燎地痛起来,我呻吟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蒙哥马利穿好了衣服,手里提着手枪也出现在围场门口。
  “哎呀,普兰迪克!”他说,并没有觉察到我受了伤。“那个畜牲没有捆紧!把钉在墙上的镣铐和绑带都给扯断了。你看到他们了吗?”说着,猛然看到我紧握着伤臂,”怎么了?”
  “我正站在门口,”我说。
  他走上前来,扶起了我的胳膊。
  “袖子上都是血,”他说着,卷起了我的法兰绒衣袖。他把手枪插在衣袋里,触摸了一遍我的伤臂,这使我感到非常疼痛,随后他把我领到屋里。
  “你的胳膊骨折了,”他说,随后又说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目睹的情况告诉了他。说着说着,我疼得直吸气,因此语句支离破碎,时断时续。一会儿工夫,他就灵巧敏捷地把我的伤臂包扎好了。他把我的伤臂吊在肩膀上,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我。
  “可以了,”他说。“现在该怎么办?”他思虑着。说着,他走了出去,把围场的大门上了锁。一会儿工夫,他就不见了。
  当下,我主要是关心我的伤臂。这一事件看来只不过是许多恐怖事件之后的又一新案。必须承认,我坐在躺椅里,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小岛。胳膊刚受伤时,还只是感到麻木,可是当蒙哥马利又露面时,已经是象火烧一样地疼痛难熬了。
  他的脸色相当苍白,比平时更往下撇着下嘴唇,露出了更多的下牙床。
  “我找不见他,也听不到他的一点响动,”他说,“我一直在想,他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他毫无表情地盯着我。
  那是头非常有力气的畜牲,”他说,“她干脆把捆绑她的镣铐从墙上拧断了。”
  他走到窗户前,又走到门前,站定在那里,朝我转过身来。

  “我得去找他,”他说,“这儿还有支手枪,我可以留给你。说真的,不知怎么我有点儿担心。”
  他拿出那支手枪,把它放在桌上我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走了出去,留下了带有传染性的惶恐不安的气氛。他走之后,我没有再坐多久,拿着手枪走到门口。
  那天的清晨,像死一样的寂静。一丝风也没有,大海就像是一面抛光了的镜子,天空万里无云,海滩荒凉枯寂。处于我这种半兴奋、半发热的状态,这种万籁俱寂的气氛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试着吹吹口哨,可是什么曲调也吹不下去。我暗暗地又骂了一声——这是那天早晨我第二次咒骂了。随后我又走到围场的拐角处,朝着岛内深处吞掉了莫罗和蒙哥马利的密林绿丛中凝视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到底怎么样了呢?
  一会儿,有上方远处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灰兽人,只见他向下跑到水边,开始乱踢乱溅起水来。我漫步踱回到门口,又踱回到拐角,就象个值勤的哨兵一样开始踱过来踱过去。有一次,我突然被远方蒙哥马利喊叫的声音吸引住了。
  “喂??莫罗!”
  我的伤臂不象开始那么疼了,但是热辣辣的。我感到又热又渴。照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短。我注视着远方隐约可见的人影,直到他又走开了。莫罗和蒙哥马利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三只海鸟开始为一些搁了浅的宝贝争斗了起来。
  一会儿,从围场后面的远方,我听到了开枪的声音。随后是长长的寂静,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随后又传来了越来越近的嚎叫声,接着又是一段沉闷可怕的寂静。我开始不停地往坏处想,这使我感到非常苦恼,说话间,就在附近又突然响了一枪。
  我走到围场的拐角处,大吃一惊地看到了蒙哥马利,只见他的脸色绯红,头发纷乱,裤子的膝盖也被挂破了。他一脸极度惊慌失措的神色。身后,垂头弯腰地跟着兽人姆令,只见他的下巴上满是一些不祥之兆的棕褐色的污点。
  “他回来了吗?”他说。
  “莫罗?”我说,“没有。”
  “天哪!”蒙哥马利气喘吁吁地,几乎是在抽抽噎噎地喘着气。“进屋去,”他扶着我的胳膊说,“他们简直疯了。他们全都疯了,到处冲来冲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我不知道。等我喘口气再告诉你。白兰地,在哪儿?”
  他一瘸一拐地走在我前面,进了屋子,坐在躺椅里。姆令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外边,像狗一样地喘起气来。我给蒙哥马利拿来了白兰地和水。他坐在那里,两眼发直地呆视着前方,渐渐地不喘粗气了。过了几分钟,他开始对我讲起了所发生的事。

  他尾随着他们的踪迹,追了一程。起初寻迹辨踪,非常容易,因为他们走过的路上,灌木丛和草都被踩倒或折断了,还有被扯碎的山豹身上绷带的白色碎布片,间或还可看到灌木丛枝叶上染着的血污。
  可是,就在我曾经看到兽人啜水的小溪那边。因为遍地是石头,蒙哥马利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于是他呼喊着莫罗的名字,漫无目的地向西边奔去。那时,姆令已经拿着把发亮的斧头来到了蒙哥马利的身边。姆令对于山豹事件毫无所知,他一直在伐木,是听到他的叫喊声才来的。他们俩一起边喊边走。两个兽人跑来蹲在灌木丛中向外窥视着他们。他们那种举态表情和偷偷模摸的样子,蒙哥马利过去从未看到过,所以这次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朝着他们高喝了一声,他们自觉有罪地跑掉了。以后他又站在那里喊了半天,后来又举止不定地转了一阵,才决定去到兽人们居住的洞穴去看看。他发现峡谷那里空无一人。
  这时,他越来越惊慌失措了,开始折回原路。不一会儿,这回他亲身遇见了我初到岛上的那天晚上曾经看见大跳其舞的那两个猪人,只见他们嘴边满是血污,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们辟开茂密的羊齿丛叶跑来,一眼看见了蒙哥马利,猛然止住了脚步,露出了一脸凶气。
  蒙哥马利手足有些发抖地抽响着鞭子,他们立刻朝着他扑来,过去没有一个兽人胆敢如此。蒙哥马利一枪打穿了一个家伙的脑袋,姆令纵身扑到了另一个猪人的身上,两个滚打成了一团。
  姆令一下把那个猪人压在身下,一口就咬进了他的喉咙。当这个猪人在姆令的抓握之中乘死挣扎时,蒙哥马利也给了他一枪。他费了好大劲才引着姆令一起又上了路。
  这样,他们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到我这儿来了。在路上,姆令突然冲进一处密林,撵出了一个小个子的豹猫人,这家伙也是满身血污,一只脚受了伤,跑起来一瘸一拐的。这个畜牲还没跑远,因为被穷追而陷入绝境,竟做困兽之斗,凶野地转过身来。蒙哥马利,我想是有些粗暴鲁莽地开枪打死了他。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说。
  他摇了摇头,又求救似地抓起了白兰地。
或许您还会喜欢: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那个男孩名叫圣狄雅各。日落时分他领着一群羊抵达了一座废弃的教堂。教堂圉顶看起来在很久前就已经塌落了,而曾经是更衣室的地方,如今却磐立着一株巨大的无花果树。他决定在此过夜。看着羊儿一一跳进门后,男孩在毁圯的门上横竖着一些木板,以防羊儿走失。这附近并没有狼,但若有羊只脱队,他可得花上一整天去找回来。他用夹克掸了掸地面,然后躺下来,头枕着一本才刚读完的书。 [点击阅读]
物种起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有关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史略关于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情况,我将在这里进行扼要叙述。直到最近,大多数博物学者仍然相信物种(species)是不变的产物,并且是分别创造出来的。许多作者巧妙地支持了这一观点。另一方面,有些少数博物学者已相信物种经历着变异,而且相信现存生物类型都是既往生存类型所真正传下来的后裔。 [点击阅读]
犯罪团伙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托马斯·贝雷斯福德夫人在长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百无聊赖地朝窗外看去。窗外视野并不深远,被街对面的一小排房子所遮挡。贝雷斯福德夫人长叹一口气,继而又哈欠连天。“我真希望,”她说道,“出点什么事。”她丈夫抬头瞪了她一眼。塔彭丝又叹了一口气,迷茫地闭上了眼睛。“汤米和塔彭丝还是结了婚,”她诵诗般地说道,“婚后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六年之后,他们竞能仍然和睦相处。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点击阅读]
狐狸那时已是猎人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苹果蠹蛾的道路没关系,没关系,我对我说,没关系。——维涅狄克特埃洛费耶夫苹果蠹蛾的道路一只蚂蚁在抬一只死苍蝇。它不看路,将苍蝇掉了个过儿,然后爬了回去。苍蝇比蚂蚁的个头儿要大三倍。阿迪娜抽回胳膊肘儿,她不想封住苍蝇的路。阿迪娜的膝盖旁有一块沥青在闪亮,它在阳光下沸腾了。她用手沾了一下。手的后面顿时拉出一根沥青丝,在空气中变硬,折断。这只蚂蚁有一个大头针的头,太阳在里面根本没有地方燃烧。它在灼。 [点击阅读]
狗年月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你讲。不,您讲!要不,就由你讲吧。也许该由演员开始?难道该由稻草人,由所有这些稀里糊涂的稻草人开始?要不,就是我们想等着,等到这八颗行星在宝瓶座中聚集在一块儿?请您开始吧!当时,到底还是您的狗叫了。可是在我的狗叫之前,您的狗已经叫了,而且是狗咬狗。 [点击阅读]
狼穴巨款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1945年3月。北海上刮着凛烈的寒风。在纳粹德国一个秘密潜艇基地里,一艘潜艇固定在巨大的墩柱上。流线型的舰首在晨曦中显得轮廓格外明晰。在潜艇的腰部有一块跳板,一长队孩子正踏着跳板登上潜艇。他们彼此手挽手走着、仰起脸看着这艘奇怪的黑色船舶。有个人拿着名单在核对孩子们的名字。在潜艇的瞭望塔里,站着一个纳粹海军军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点击阅读]
猎奇的后果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他是一个过于无聊而又喜好猎奇的人。据说有个侦探小说家(他就是因为大无聊才开始看世上惟一刺激的东西——侦探小说的)曾担心地指出,总是沉迷在血腥的犯罪案中,最终会无法满足于小说,而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比如说犯下杀人罪等等。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就确确实实做了那位侦探小说家所担心的事情。由于猎奇心理作祟,最终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猎奇之徒啊,你们千万不要走得太远。这个故事就是你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点击阅读]
猫与鼠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君特-格拉斯在完成了第一部叙事性长篇小说《铁皮鼓》之后,我想写一本较为短小的书,即一部中篇小说。我之所以有意识地选择一种受到严格限制的体裁,是为了在接下去的一本书即长篇小说《狗年月》中重新遵循一项详尽的史诗般的计划。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长大的,根据自己的认识,我在《猫与鼠》里叙述了学校与军队之间的对立,意识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化。 [点击阅读]
王子与贫儿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爱德华:爱德华和汤姆这两个少年,是这篇故事的主角。他们两个人,由于偶然的巧合,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两个人的面貌也很相似,但两个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爱德华是英国的王子,汤姆则是个小乞丐。有一天,爱德华王子在宫苑里散步,看到一个卫兵正在怒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由于同情心,他就带这少年进入王宫,想不到却因此发生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差一点几就丧失了英国王位的继承权。 [点击阅读]
玩偶世家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本剧作者亨利克·易卜生(1928-1906),是挪威人民引以自豪的戏剧大师、欧洲近代戏剧新纪元的开创者,他在戏剧史上享有同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一样不朽的声誉。从二十年代起,我国读者就熟知这个伟大的名字;当时在我国的反封建斗争和争取妇女解放的斗争中,他的一些名著曾经起过不少的促进作用。易卜生出生于挪威海滨一个小城斯基恩。 [点击阅读]
环游黑海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范-密泰恩和他的仆人布吕诺在散步、观望和聊天,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君士坦丁堡的托普哈内广场一向因人群的来往和喧哗而热闹啡凡,但在8月16日那一天的晚上6点钟,却静悄悄地毫无生气,几乎是一片荒凉。从通向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港口高处看下去,仍能发现它迷人的景色,但里面却没有什么人。勉强有一些外国人匆匆而过,走上狭窄、肮脏、泥泞、有黄狗挡道的通向佩拉郊区的小街。 [点击阅读]
玻璃球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引言——试释玻璃球游戏及其历史一般而言,对于浅薄者来说,对不存在的事物也许较之于具体事物容易叙述,因为他可以不负责任地付诸语言,然而,对于虔诚而严谨的历史学家来说,情况恰恰相反。但是,向人们叙述某些既无法证实其存在,又无法推测其未来的事物,尽管难如登天,但却更为必要。虔诚而严谨的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把它们作为业已存在的事物予以探讨,这恰恰使他们向着存在的和有可能新诞生的事物走近了一步。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