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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 第23回 复仇的交易 名妓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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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在门前的御神灯,映照出门松的影子。艺妓们令人眼花缭乱地来来去去。穿着长裤,帮艺妓提三弦琴的男人,不断地擦着汗,亥年时光飞逝,又来到傍晚的金春町。
  两侧角落,坚持讲究地使用表千家流的“中洲”两字。最里面的房间里,眼前摆着餐盘正在等候着的,首先是主位上,精明能干、有名的志摩德兵卫,接着是他的 手下,东京宝石俱乐部的松泽一平,以及《夕阳晚报》社长幸田节三;对面穿着晨礼服,娇媚地斜坐在一旁,呆呆的脸上,用二十八号赭色颜料,上了层薄薄的妆, 好让脸色红润,装模作样地衔着酒杯的,是第三回里,曾经在酒吧“巴里”里登场,“有明庄”的住户六人之一——犬居仁平的养子印东忠介。
  说起 以上四人,大年初一,到底为什么会仓促地在这里碰面呢?如同上一回曾经提过的,一样是“有明庄”的住户之一,有名的珊瑚王儿子山木元吉,受皇帝委托,帮那 颗叫做“帝王”的大钻石寻找买家,他找印东当中介,向犬居推销,打算从中赚取至少五十万元的佣金;他拼了命地周旋,为的就是想补上让他走投无路的贷款。反 正,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机会来了,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啦。那毛头小子已经过时了,就把那东西抢过来啊,他们这样对印东说,打算先把印东拉拢过来,切 断山木的资金来源,再强制买下山木的借用证书,以武力接收。不过,如果不知道山木把那东西藏在哪里,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还有,住在有明庄山崖下住宅二楼,那个叫做桃泽花的美丽裁缝。她平时就跟鹤子往来密切,情同姐妹,或许,她会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话,就算不愿意,也要硬逼着她说出来。再过一会儿,幸田的搭档、公园园艺长酒月守,就会把那个桃泽花给带过来。
  松泽与印东促膝交谈,他一脸正经地皱起光秃秃的额头,像是尖嘴面具的嘴巴撅起:“这真是太无情了。这样怎么行……我听说,你跟山木从在巴黎认识以来,就 是分不开的好伙伴……这个,他怎么能做出这么轻率、这么见外的事情呢?他百般劝说,要你居中跟你父亲斡旋,等到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快把事情谈拢时, 他就把你甩开,想独占佣金,这实在是太过厚颜无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做这种事啊。”
  他拼命摇着头,不断地强调,印东气愤地咬着涂上薄薄一层口红的嘴唇:“你……还真是可爱呢。他对我百般讨好,那些……那些都是骗人的啦……啊啊,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我对他这么诚实,他却这样排挤我,真是气死人了啊!……”
  他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就连松泽都看不下去了,拍着自己的额头:“这还真是让人听不下去呢。没想到他这么过分。算了,再来一杯吧。”他为了解除馗尬,递出酒杯。
  幸田也来帮腔:“说得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来让我们听听吧,搞不好,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啊。再怎么说,这里也还有志摩德先生在啊,而且,请恕我 直言,我幸田节三要代替你,教训一下山木那个家伙,让他知道不诚实的下场,这可也是易如反掌的……到底事情经过是怎样的啊?”
  印东看似下流 地舔舔嘴唇:“事情是从两年前的五月左右开始的,山木收到一封只写了奈良饭店、没有发信人姓名的电报,说叫他一定要去一趟。山木虽然不髙兴,还是去了,到 了之后,却看到安南国的皇帝,跟一个奇怪的女人睡在一起,那人就是鹤子。山木先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吓了一跳。他问道:‘大王,您怎么会突然 跑来?’安南国的大王只是笑笑说:‘我才不是什么大王,我是安南的矿山技师。虽然你不知道,不过,这个矿山技师已经来日本两次了……’后来问是什么事情, 大王就把山木带到饭店内庭里,这样对他说:‘有件事,一定要拜托你帮忙。因为急需一大笔钱,所以,我把皇室代代相传的钻石给带出来了,你能不能出面,帮我 把它秘密处理掉?我在阿姆斯特丹跟安特卫普,也四处奔走询问过了,不过,你也知道,欧洲的经济间谍正蠢蠢欲动,太过危险所以脱不了手。目前除了在日本处理 掉,没有其他方法了,请你一定要帮帮忙。如果说太大了,卖不掉的话,我发通电报,就可以从阿姆斯特丹,找一个叫做怀格尔的有名钻石工人,过来切割成需要的 形状。事情顺利的话,除了百分之五的佣金之外,我还会重重酬谢你。……’正好,就在山木为了吃喝玩乐,借了一堆钱,已经快要走投无路的紧要关头,他就算不 想也无法推掉。他开心地把这当做天籁之音,一副当自己是大老板的样子,跑到大阪宝石俱乐部的山西那里,去向他报告。他跟大家充分地说明了,这是件敏感的事 情,如果带出钻石这件事情曝光,安南国的皇帝就会马上停止发表。之后在北边新开发地的‘水月’,聚集了加纳商会、石田跟柘植,秘密地让大家预先看过……不 过,这东西实在大得出人意料,就连这些大买家们,也都直翻白眼吓了一跳。一看完,大家都说‘这实在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因而退缩了……经过一番议论之 后,他们这么决定:‘不然,就用我们这几个人头数,也就是切成四份,我们一个人出个五十万的话,还可以接受……’这根本就称不上行情。随随便便抛售,都值 个五千万元的东西。竟然说要用两百万买下来,那根本就不用谈了……所以,皇帝就放弃回去了。不过对山木而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所 以,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可以大发利市的梦想。后来,那年十二月,山木写了封信给安南国大王,说在东京可能会比较顺利。大王还以为,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于是,便兴高采烈地带着钻石过来。没想到山木却装傻,说了什么‘现在正要开始努力’之类的蠢话,惹得皇帝火冒三丈,跟他说:‘你不行了,以后我不会再拜托 你了。’山木惊慌失措跑来跟我哭诉,要我想办法帮他,后来,就决定要去跟我父亲说说看。去年底二十七日,他请安南皇帝一起过去,把真品拿给我父亲看过之 后,他很有兴趣,说最髙可以出到一千万。皇帝也知道,我父亲那边底线就是这样,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可是……”

  松泽屏住气:“可是?”
  印东露出狡猾的笑容:“这件事却又破局了。”
  志摩德往前倾身:“为……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有什么阻碍吗?”
  “是皇帝那边改变心意了。”
  “哦哦。”
  “刚敲定好的隔天早上,从安南发来了密码电报,说皇帝秘密把钻石带出来的事情曝光了;皇帝的反对派,一心想扳倒皇帝,自己称王的皇甥李光明一派,在那边 闹事,说要向法国总督密告,皇帝正在计划筹措独立资金……所以,侍卫长向他急报,请他打消把钻石卖掉的念头,所以,皇帝也吓了一跳,说要暂停买卖。”
  三个恶人没想到印东会说出这种令人意外的话,一时面面相觑。幸田转向印东:“所以,那颗钻石己经不在山木手上啰?”
  印东有些轻蔑地回盯着幸田的脸:“不,不是那样。”
  松泽也往前扑:“那到底是怎样?还是在山木手上吗?”
  “这个嘛。”
  “你不要在紧要关头打住啊!……你知道钻石在谁手上?”幸田急切地跺着脚问。
  印东点点头:“嗯嗯,我知道啊。”
  “嘿,到底是在谁手上?”
  印东扭扭捏捏、风情万种地撒娇:“讨厌,我才不要白白说出来呢。”
  说着他转向志摩德:“我想跟这些小喽啰谈,还不如直接问你比较快。我说呀,志摩先生,要我变节,跟告密的费用,加起来你要出多少?”
  志摩德放松他浅黑色紧绷的脸:“我不会这么小气,什么都不给,就叫你变节。再怎么样,也会给你一些油水。那一个人各三千,再加上化妆费,总共一万两。如果支票可以的话,马上就开给你。”
  印东懒散地把脚伸到桌上:“很好。那你马上写给我。”
  志摩德从怀里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后,放在大腿上,他满意地对着印东笑着说:“好了,说吧。”
  印东露出讽剌的微笑说道:“那我就顺便说一下吧……钻石在山木手上。”
  “喂,印东先生,这样就要一万两吗?”
  “别急,后面还有……何以说钻石在山木手上呢……”他仔细地盯着在座一行人,继续神秘地说,“那是因为,山木杀了皇帝……好了,一万两拿来。事情经过,我等一下就说。”
  一行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声不吭。不久,志摩德默默把支粟推到印东的面前。
  只见印东手脚利落地拿了起来:“谢啦!”他边说着边收进口袋里:“我要说的事情在后面……昨天晚上,我们‘有明庄’六个人,在笑子的酒吧办尾牙,‘卡玛 斯秀’的巴隆斯理说叫我们去,一定要给他捧个头场,于是我们六个带了团里的六个人,凌晨三点多出了‘巴里’酒吧。然后,大家就直接坐车,到筑地小田原町的 ‘铃本’酒店,到齐之后,一起喝了杯薄茶就解散了。那时三点二十分左右……我的房间在面向备前堀那一侧庭园的边间,只要越过人工水渠,就是大马路了……我 上床之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吧,隔壁当铺的屋檐上,有人蹑手摄脚走过去的声音。那不是猫,我确定是人的脚步声……我觉得奇怪,就悄悄地进到厕所,从里面的 窗户往屋檐上看去。月光皎洁的屋顶上,山木一脸恐怖之色,往界桥的方向爬下去了。我心想他到底要做什么,又过了五分钟,就传来了哈齐森开的那辆双人敞篷跑 车发动的声音,往反方向的备前桥那边开过去了。”
  印东冷冷地笑了:“山木的家人,都已经放弃他了。现在,如果没有三十万的话,不是因为伪造 文书被关,就是要上吊了,到了这个地步,什么事情他都做得出来吧。没有错,我能理解那家伙的心情……可是,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连说都不来跟我说一 声呢?……我虽然脸上装傻,但事实上,我也是有骨气的人。如果他来拜托我,至少还可以帮他一起去杀皇帝啊!……就是这点可恨。他这么见外,真让我生气。可 恶,我现在只想扯他后腿,好好欺负他一顿……我为了确认没有看错人,还打算到山木的房间去看看。一爬到二楼,本来应该要跟山木睡在一起的‘金粉舞娘’珍妮 特,穿着一件衬裙,摇摇晃晃地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我叫住她说:‘喂,珍妮特,你怎么会在这里?’珍妮特小声地对我说:‘山木先生跟踏绘小姐很通情达理, 让我跟罗伦多一起睡……’平常我就觉得很可疑了。果然没错,那两人背着岩井,很久之前就开始暗度陈仓了……说什么‘通情达理’,根本就是在演色情片。岩井 先生就睡在走廊另一端的房间里,真是大胆呢……这样看来,踏绘也是一丘之貉。两人亲密地享乐也就算了,竞然还把计划都写好了……然后我又问她:‘珍妮特, 山木和踏绘跟你们说,到了早上再换回来吗?’她说:‘嗯嗯,是啊,天还没亮之前,我要回山木先生那边去呢,罗伦多要回到踏绘小姐那里,然后,大家都要装聋 作哑。……’我叫珍妮特不要说出去,回到我的房里坐下来等。五点左右,‘铃木’旁边,传来双人敞篷轿车停车的微弱声音。我想说,应该是他回来了吧,又进到 厕所里等着,不过,他却没有爬上来。屋顶上只有月亮……之后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现在屋顶……接下来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阵暴风雨吹进来,六个人就被 绑成一串,带到明石警察局里去了,到了七点半,才总算被释放出来。我们在警察局前面,跟岩井还有哈齐森分开,我跟踏绘、山木,还有笑子四个人,到鱼河岸的 ‘天德’餐馆里去吃早餐。我坐在山木对面,仔细地盯着他看,果然他样子很糟糕——耳朵后面有一块很大的刮伤,白金手表上的玻璃不见了;衬衫的袖口上,沾了 什么黑色的东西,所以,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看了一下,那是血。也不知道他到底刮到了什么东西,右手食指、中指跟无名指,这三根手指的指甲都有摩擦造成的伤 痕,指甲里还塞着一堆像是墙土的白色的东西……哎呀,就是这样子。其他的就由你们来推想了。”

  这时,纸门外响起一声清澈的“晚安”,有一位二十三、四岁,看起来娇滴滴,用梳子牢牢地固定住高岛田发型,身材有些纤细,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美女艺妓,轻轻地跪在门边:“新年快乐。今年也请各位多多关照啦。”
  她利落地进到房间里,拉上背后的门:“你们这些坏蛋,聚在一起,肯定又有什么阴谋了吧……喂,这成员还真是了不得呢。这真是,连家光将军都在呢。您近来可好?”
  她穿着鹤羽毛的碎花染布做成的、带家徽的两层和服。她翻动着小松花纹的裙摆,走到志摩德旁边:“又在商量什么坏事了吧?大年初一就这样吗?请稍微节制一点。”说着,她“砰!”地一声敲了敲志摩德的头。
  志摩德用像是金鱼吃饲料一样的嘴形,“啊哈!”、“啊哈!”地笑着:“泉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啦,这给你。”
  他边说,边丢出一包用方绸巾包着的东西。泉毫不客气地拿起来,收进鼓形腰带:“我会拿来当护身符,辟邪用。”
  这时,酒月带着桃泽花走了进来。他一把将像罪人一样,被捉来的桃泽花,拉到房间中央,就一脸凶恶地直接坐在志摩德前面,一只手还放在怀中,向他行了个礼:“您好,今年也请多多关照。”
  志摩德高傲地应了声:“啊啊,真是麻烦你了。”说着,用下巴点向桃泽花的方向,“这个……就是她吗?”
  “是的,请您尽量问吧……我对这种小姑娘,本来就没辙,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他站起来,又坐进幸田与松泽之间,拿起酒杯一脸不悦,无言地朝幸田伸出去。
  桃泽花低垂着画一般美丽的脸,忐忑不安地揪着蚕丝和服上的绒毛,缩着肩膀,整张脸都快要消失了。实在是个意志消沉的美人。
  泉扭转身体,看着桃泽花的侧脸都入迷了,她喊了声“啊啊”,就突然起身,来到桃泽花的身边,坐在她对面:“我都看呆了。”
  她歪着头,由下往上看着桃泽花的脸:“失礼了,不好意思!……不过,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啊啊,怎么办?”她捶着身体。
  志摩德皱起眉头:“泉,你先下去。”
  泉看似有些失望地喃喃自语:“哎呀,现在是排挤我吗?……真是无趣,难得我正看着呢。”

  松泽扇着手:“大人有事情要处理,好了,好了。”他对她的轻率言论有些不悦。
  泉用三根手指撑着起身。
  “小女子退下了。”她站起身之后又说,“你们如果欺负她,我可不饶你们。”说完,她便翩翩地拖着裙摆走出去。这也是十分美丽的一幕,宛如从月亮里走出来的背影一般。
  幸田抖动着他像业余相扑选手般鼓起的大腿:“小花,你不用那么害怕。我们又不会吃了你的……路上酒月应该也问过你了吧,你只要回答我们,问你的问题就可以了。”
  桃泽花的声音像蚊子哼鸣一样:“如果我知道,我就回答了。”她用力咬着唇,“可是,这个……”
  “我们不会问你不知道的事情。好了,你知道安南国皇帝的钻石,现在在谁的手上吧?你是鹤子的好朋友,山木跟踏绘也都很疼爱你,这些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那颗钻石到底在谁手上?”
  桃泽花还是低着头:“你说的钻石,是什么事情?”
  “喂,你可别装傻哦……今早山木爬上屋檐,跑出‘铃本’酒店,开了哈齐森的双人敞篷车到‘有明庄’,拿了寄放在鹤子那里的钻石之后,又回到了‘铃本’。 就算你装作若无其事,我们手上已经有证据了。怎么样,被我们说中了吧……如果这你还不懂,那我就说得更清楚点。今天早上,凌晨三点左右……”
  他把刚刚从印东那里听到的事情,现学现卖地说一遍:“事实已经很清楚,这件事是山木做的……喂,钻石是在山木手上吧?”
  桃泽花抬起脸:“如果你们已经知道,就不需要问我了吧?”
  幸田怒目而视:“什么,你这女人!”
  他正要站起来发怒,又被松泽压了回去:“你这么急也没有用啊,换我来问问看。”他转向桃泽花,用一种奇怪肉麻的声音说,“小花啊,反正这件事情,你是一定要说的,就乖乖地说出来吧。你包庇踏绘或山木,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好了吗?是不是在山木手上?”
  “我……不知道。”
  “好了,不要再这么说了。”
  “没办法啦。”
  松泽靠近她:“既然如此,我不会硬逼你,不过,你知道山木的住处吧?山木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嗯,看你这样包庇他,原来你也是同谋……这样好了。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把你抓去警视厅,到时候,你不想说也不行了。”
  他像骗小孩子似的,豁地站了起来。桃泽花干脆地说:“嗯嗯……好啊。我会招的。”
  松泽转向幸田跟印东,拍了拍额头:“这……真是麻烦呢。换人吧。”
  印东坐没坐相地靠着墙壁,用戏谑的眼神看着现场,接着,他默默地站了起来,直接走到桃泽花旁边,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这没什么困难的。你只要说一句话,告诉我们,山木在哪里就好。”
  桃泽花愤恨地抬起脸:“啊,怎么连你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饶了我吧。”
  印东扭住桃泽花的手:“你快说出来,会比较轻松。”
  花的头发摩擦着榻榻米,身体不住地挣扎着:“请你……放开我啦!”她两脚分开,美丽的色彩中,露出白皙的小腿。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实在是一脸狼狈。
  印东鼻子哼哼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这样也不说?”
  “我,我不知道。”
  “还真嘴硬。那我就这样让你说。”他一把将花按倒,然后骑到她身上,“小花,不好意思,我要把你脱光了。”他毫不客气,开始解开她的腰带。
  “啊,你要做什么?”
  “喂,太小看我,可是大错特错了。因为我可不只是把你脱光就算了……要做什么?等着瞧,臭丫头!”
  他解开腰带,捉住衣领用力一拉。肌肤细致,柔软光滑的白色肩膀露出来了……啊哈,连胸口都看到了。
  纸门打开,泉走了进来。她裙摆啪啦啪啦地翻动着,走近印东身边,用鼻子哼了声:“还真是乱来呢!”她伸出纤细的手,“砰”地一声打在印东胸前。
  或许有人知道吧。她是法英和女子学校的才女,从这里毕业后,还到法国的修道院学习法文。她的爱人是某大学教授,取的是藤山流的艺名。她跟着老师到法国去,顺便当翻译,看了很多当地的舞蹈。
  因跳舞而锻炼出来的手指,像空手道的招数一样灵活,印东一下子就从花的背上滚下来,四脚朝天骂了声:“浑蛋!”
  泉娇艳地笑着:“真是没用,不要做这种事情。”她把花拉起来,迅速地帮她把腰带系好,像是母鸡抱小鸡―样,把她包进袖子里带出门外。
  “接下来,就交给我……”她娇媚地虚张声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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