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秘密花园 - 第十三章 “我是柯林”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玛丽去吃晚饭的时候,把图带回房子里,给玛莎看。
  “啊!”玛莎大为骄傲地说,“我从不知道我们家迪肯有这么聪明。这里画的是一只米瑟原画眉鸟在巢里,大小和真的一样,比真的自然两倍。”
  这时玛丽明白了,迪肯是用画传递消息。他的意思是她应该放心他会保守她的秘密。她的花园是她的巢,她像一只米瑟原画眉鸟。噢,她多么喜欢那个奇怪而又普通的男生!
  她希望他第二天马上就回来,她入睡时盼望着早晨。
  可是你永远不知道约克郡的天气将会怎样,特别是春天。夜里,她被雨点重重敲打窗户的声音吵醒。瓢泼大雨如注而下,风声在这座巨大古老的房子拐角处、烟囱里“呜啸”着。玛丽从床上坐起来,觉得倒霉又愤怒。
  “这雨和我以前一样专爱作对,”她说,“它知道我不想要它,所以要来。”
  她栽回枕头上,埋着脸。她没有哭,而是躺着恨重重击下的雨声,她恨风,恨风的“呜啸”声。她再也睡不着。丧气的声音让她醒着,因为她自己觉得丧气。如果她觉得高兴,风雨声很可能已安抚她入睡。风“呜啸”得多响啊,雨点泼得多大,击打着窗玻璃啊!
  “听着就像一个在荒野迷路的人,不断流浪,不断哭泣。”她想。
  她已经醒着辗转反侧了大概一小时,突然有什么让她从床上坐起来,头转向门听着。她听啊,听啊。
  “现在这不是风,”她出声地低语,“那不是风。不一样。是我以前听到过的哭声。”
  她房间的门稍微开着一点,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一种遥远模糊的焦躁哭声。她听了几分钟,一刻比一刻肯定。她感到必须找出那是什么。这似乎比秘密花园和掩埋的钥匙更加奇怪。也许实际上是造反的情绪让她大胆。她脚离开床,站在地上。
  “我要去查出那是什么,”她说,“大家都在睡,我才不在乎莫得劳克太太呢——我不在乎!”
  床边有一支蜡烛,她拿起来轻轻地走出房间。走廊很长很黑,但是她太兴奋,不顾了。她想她记得在哪个角拐去那个门上盖挂毯的短走廊——她迷路那天,莫得劳克太太出现时穿过的那个走廊。声音是从那个走廊来的。于是她在微光里继续走,几乎是凭感觉找路,她的心跳得很响,她想像自己都能听见了。遥远模糊的哭声持续着,引导着她。有时它停顿一下,又开始。该在这个角拐弯吗?她停下来思考。是,是这个。走到这个走廊尽头,然后左转,然后上两段宽台阶,再右拐。对,挂毯盖着的门。
  她轻轻推开门,在身后关上,她站在走廊里,哭声听得明明白白,尽管不响亮。声音在左边的墙那一侧,再走几码有道门。她能看到门下微微透出光。那人在那个房间里哭着,是个相当年轻的人。
  于是她走到门前,推开门,她站到了房间里!
  宽敞的房间里有古老、堂皇的家具。暗火微弱的红光染在火炉前的砖地上,一盏灯点在一架四角带柱、挂着锦缎的雕花床旁边,床上躺着一个男孩,焦躁地哭着。
  玛丽惊疑不定,不知自己是不是在一个真实的地方,还是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在梦中。
  男孩的脸尖瘦、细致,色如象牙,他的眼睛衬着脸显得太大了。他也有很多头发,大卷大卷跌在额上,让他的瘦脸显得更小了。男孩看上去病了很久,但是他哭似乎更是因为觉得疲惫别扭,而非疼痛。
  玛丽手拿蜡烛站在门旁,屏住呼吸。然后她溜过房间,随着她靠近,亮光吸引了男孩的注意,他在枕上扭头瞪着她,灰眼睛睁得那么大,似乎大不可测。
  “你是谁?”终于他半是恐惧地低语,“你是个鬼吗?”
  “不,我不是,”玛丽回答,她自己的低语听着半是恐惧,“你是吗?”
  他瞪啊瞪啊瞪。玛丽忍不住注意到他有多么奇怪的一双眼睛。玛瑙灰,在他的脸上显得太大,因为它们周围满是黑睫毛。
  “不是,”他大概等了一阵才回答,“我是柯林。”
  “柯林是谁?”她支吾着。
  “我是柯林·克兰文。你是谁?”
  “我是玛丽·伦诺克斯。克兰文先生是我叔叔。”
  “他是我爸爸。”男孩说。
  “你爸爸!”玛丽倒吸一口气,“从来没人告诉我他有个儿子!他们为什么不?”
  “过来,”他说,奇怪的眼睛仍然盯着她,表情焦虑。
  她走近床,他伸出手摸她。
  “你是真的,是不是?”他说,“我经常做这么真的梦。你可能也是一个。”
  玛丽离开房间时套上了一件羊毛袍子,她把一片袍子放到他的手指之间。
  “揉一揉,看多厚多暖和,”她说,“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掐你一下,给你显示我有多真。有一下我也以为你是个梦。”

  “你从哪里来?”他问。
  “从我自己的房间里。风呜啸得我睡不着,我听到有人哭,想找出来是谁。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也睡不着,我头疼。再告诉我你的名字。”
  “玛丽·伦诺克斯。没有人告诉你我来这里住吗?”
  他仍然在捻着她的袍子,不过他显得有些相信她是真实的。
  “没有,”他回答,“他们不敢。”
  “为什么?”玛丽问。
  “因为我会害怕你会看到我。我不准人看到我,和我说话。”
  “为什么?”玛丽又问,觉得一刻比一刻迷惑。
  “因为我总是这样,生病,必须躺着。我爸爸也不准别人和我说话。仆人不准谈论我。如果我活下来,我也许会驼背,但是我不会活下来。我爸爸憎恨去想起我可能会像他一样。”
  “哦,这是多么古怪的一座房子!”玛丽说,“多么古怪的一座房子!一切都是个秘密。房间锁起来,花园锁起来——还有你!你是不是被锁起来的?”
  “不。我待在这个房间,因为我不想被搬出去。那太累我了。”
  “你爸爸来看你吗?”玛丽冒险问。
  “有时候。一般我睡着的时候。他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玛丽忍不住又问。
  一种愤怒的阴影掠过男孩的脸。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去世了,让他厌恶看到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人们在说。他几乎仇恨我。”
  “他仇恨花园,因为她死了。”玛丽半是自言自语。
  “什么花园?”男孩问。
  “哦!不过是——不过是一个她过去喜欢的花园,”玛丽结结巴巴,“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几乎是一直。有时候我被带到海边的地方,但是我呆不下去,因为大家都瞪着我看。我过去戴着一个铁环,撑直我的背,但是一个伦敦来的大医生来看我,说那很愚蠢。他叫他们取掉,让我待在户外的新鲜空气里。我讨厌新鲜空气,我不愿意出去。”
  “我刚来这儿时不喜欢。”玛丽说,“你为什么不停地那样看我?”
  “因为那些梦太真实了,”他相当焦躁地回答,“有时候我睁开眼睛,不能相信我醒着。”
  “我们两个都醒着,”玛丽说。她扫了一圈高高的天花板,阴影满布的角落,微弱的火光。“看起来真像个梦,半夜三更,房子里的每个人都睡了——除了我们。我们清醒得很。”
  “我不愿意这是梦。”男孩焦虑不安地说。
  玛丽一下子想起什么来。
  “要是你不喜欢别人看到你,”她开口道,“你想要我走开吗?”
  他仍然拿着她的那片袍子,他略略拉了一下。
  “不,”他说,“要是你走了的话,我肯定会觉得你是个梦。如果你是真的,就在那个脚凳上坐下来聊天。我想听你的事。”
  玛丽在床边的桌子上放下蜡烛,在带褥垫的脚凳上坐下。她根本不想走。她想留在这个神秘的、远远隐藏的房间里,和这个神秘的男孩说话。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她说。
  他想知道她来米瑟韦斯特庄园多久了;他想知道她的房间在哪一个走廊上;他想知道她一直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和他一样讨厌旷野;她来约克郡之前住在哪里。她回答所有这些问题,还有别的许多问题,他躺在枕头上,听着。他让她讲了很多印度和越洋旅行。她发现因为他一直是残疾人,其他孩子知道的事情他不懂。他还很小的时候,一个护士教会他读书,他总是在读书,在华丽的书里看图画。
  虽然他醒着的时候,爸爸很少看他,各种各样奇妙的东西都给他,来娱乐他自己。然而,从未能取悦于他。他可以有要什么有什么,从不必做他不喜欢做的事。
  “每个人都必须让我高兴,”他漠不在意地说,“我发脾气都觉得恶心。没人相信我能活到长大。”
  他说这话,仿佛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念头,它完全不再要紧。他似乎喜欢玛丽的声音。当她接着说下去,他昏昏地、有趣味地听着。有一两次她怀疑他正渐渐打起了瞌睡。可是最后他问了一个问题,打开一个新话题。
  “你多大?”他问。
  “我十岁,”玛丽回答,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烦恼,“你也是。”
  “你怎么知道?”他声带惊奇地讯问。
  “因为你出生的时候,花园门被锁上了,钥匙被埋起来。已经锁了十年了。”
  柯林半坐起来,转向她,身子撑在双肘上前倾。
  “什么花园门被锁起来?谁干的?钥匙埋在哪里?”他呼喊,似乎突然间非常感兴趣。
  “是——是克兰文先生仇恨的那个花园,”玛丽神经紧张地说,“他把门锁起来。没人——没人知道钥匙埋在哪里。”

  “是什么样的花园?”柯林热切地追问。
  “任何人不准进去已经有十年了,”这是玛丽小心地回答。
  可是小心已经太迟了。他非常像她自己。他也无事可想,这个密藏着的花园的念头吸引着他,正如曾经吸引了她。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它在哪里?她去找过门吗?她问过花匠吗?
  “他们不肯说,”玛丽说,“我想有人告诉他们不准回答问题。”
  “我能让他们回答。”柯林说。
  “你能吗?”玛丽支吾道,渐渐感到恐怖。要是他能让人们回答问题,谁知道什么会发生?
  “每个人都必须让我高兴。我告诉过你的。”他说,“要是我活下来,这地方有一天会属于我。他们都知道。我能让他们告诉我。”
  玛丽原本不知道自己被惯坏了,但是她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神秘的男孩被惯坏了。他以为全世界都是他的。他多么怪僻,他说起活不长的态度多么冷漠。
  “你觉得你活不长?”她问,半是好奇,半是希望他忘记花园。
  “我相信我不会。”他像刚才说话一样漠不关心地回答,“从我记事起,我一直听到人们说我不会。起初他们以为我太小不懂,现在他们以为我听不见。但是我能。我的医生是我爸爸的表弟。他很穷,要是我死了,我爸爸死的时候整个米瑟韦斯特庄园都归他。按理我以为他不会希望我活下来。”
  “你想活吗?”玛丽询问。
  “不,”他回答,一副乖戾、厌倦的样子。“但是我不想死。我觉得病的时候,我躺在这儿,想这件事,直到我哭了又哭。”
  “我三次听到你哭,”玛丽说,“但是我不知道是谁。你是在为那个哭吗?”她这么做,想让他忘记花园。
  “我敢说多半是,”他回答,“我们来说别的。说说花园。你不想看到吗?”
  “想。”玛丽回答,声音很低。
  “我想,”他固执地继续,“我觉得我以前从没真的想去看什么,但是我想看那个花园。我想把钥匙挖起来。我想把门打开。我也许可以让他们把我放在椅子里抬过去。算是呼吸新鲜空气。我打算让他们把门打开。”
  他已变得相当激动,他奇怪的眼睛开始星星一样发光,更加大不可测了。
  “他们必须让我高兴,”他说,“我会让他们抬我去那里,我会让你也去。”
  玛丽的手相互紧抓。一切都毁了——一切!迪肯永远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不能再感到像一只米瑟原的画眉鸟有一个安全隐藏的巢了。
  “噢,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那么做!”她喊出声来。
  他瞪着她,好像觉得她发疯了!
  “为什么?”他惊呼,“你说你想看到它的。”
  “我是想,”她几乎喉头呜咽地回答,“可是如果你让他们打开门,就那样抬你进去,它永远不再是秘密了。”
  他更加往前倾。
  “一个秘密,”他说,“你什么意思?告诉我。”
  玛丽的词句几乎跌跌撞撞。
  “你看——你看,”她断断续续地说,“假设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假设有一道门,藏在常春藤下什么地方——假设有门——假设我们找到它;假设我们能一起从门那里溜进去,在身后关上,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人,我们叫它我们的秘密花园,假装——假装我们是米瑟原的画眉鸟,它是我们的巢,假设我们可以几乎每天在那里玩,挖土种种子,让它全部活过来——”
  “它死了吗?”他打断她。
  “很快就会死了,要是没有人关心它的话,”她说下去,“球根还活着,可是玫瑰——”
  他又止住她,和她一样兴奋。
  “什么是球根?”他迅速插话。
  “是水仙、百合和雪花莲。它们现在正在土里长——冒出灰绿的点点,因为春天要来了。”
  “春天要来了吗?”他说,“是什么样子?你要是生病,在屋子看不见。”
  “就是太阳照进雨水,雨水落进太阳,东西往上冒,在地下生长。”玛丽说,“假设花园是个秘密花园,我们能够每天进去,观察东西每天越长越大,看有多少玫瑰是活的。你看不到吗?噢,你看不到假如是个秘密该好多少?”
  他跌回枕头,躺在那里,他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
  “我从没有过秘密,”他说,“除了那个活不到长大的。他们不知道我知道,所以算个秘密。但是我更喜欢这一种。”
  “如果你不会让他们抬起去花园,”玛丽企求,“也许——我觉得几乎可以肯定我能找出怎么进去。那时——如果医生想让你坐在椅子里出去,如果你总能做你想做的,也许——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男生来推你,我们可以单独去,那里会一直是个秘密花园。”

  “我应该——喜欢——那样,”他说得非常慢,眼睛朦胧似梦,“我应该喜欢那样。我应该不会介意一个秘密花园里的新鲜空气。”
  玛丽喘过气来,感到安全些了,因为让花园保持秘密的点子看来取悦于他。她几乎确定,如果她接着说,会让他在脑海里看到花园,就像她看到的那样,他会非常喜欢它,便不能忍受每个人都能随时踩进去。
  “我会告诉你我想的它会是什么样子,假设我们能进去的话,”她说,“它被锁起来这么多年,东西也许都长成了结。”
  他静静地躺着,听她继续说玫瑰。玫瑰可能已经笨手笨脚从这树爬到那树,垂挂下来——附近可能有很多鸟儿筑了巢,因为那里安全。然后她告诉他知更鸟和季元本,关于知更鸟可说得很多,说它又容易又安全,她不再担心。知更鸟让他那么快乐,他微笑着,直到他显得可算美好,刚开始玛丽曾觉得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乏味,巨大的眼睛,大卷的头发。
  “我不知道鸟可以那样,”他说,“但是你要是待在屋里,你永远看不到东西。你知道这么多东西。我觉得你好像已经到花园里去过似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什么也没说。显然他不期待回答,下一刻,他让她吃了一惊。
  “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他说,“你看到墙上挂着的玫瑰色丝帘了吗,在炉台上方?”
  玛丽原先没有注意到,然而她抬头看见了。是一道柔软的丝帘,似乎挂在什么画上。
  “对,”她回答。
  “上面垂着一根细绳,”柯林说,“去拉它。”
  玛丽起来,非常迷惑不解,找到细绳。她一拉,丝帘在环上后退,一后退,露出一幅画。是一个带笑脸的女孩。她闪亮的头发用蓝色丝带束起来,她快乐可爱的灰眼睛和柯林不满的眼睛一模一样,他的眼睛是玛瑙灰,看起来有实际两倍那么大,因为周围满是黑睫毛。
  “她是我妈妈,”柯林抱怨地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死。有时候我恨她那么做。”
  “好奇怪!”玛丽说。
  “假如她活下来了,我相信我不会总是生病,”他嘟囔,“我敢说我也会活下去。而且我爸爸也不会厌恶看到我。我敢说我会有个强壮的后背。再拉上帘子。”
  玛丽依言行事,回到脚凳。
  “她比你漂亮多了,”她说,“可是她的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至少形状和颜色一样。为什么用帘子盖着她?”
  他不舒服地挪了挪。
  “我让他们做的,”他说,“有时候我不喜欢她看着我。我生病倒霉的时候,她笑得太多了。另外,她是我的,我不要别人看到她。”
  “要是莫得劳克太太发现我来过这里,会怎么说?”她询问。
  “她会照我说的办,”他回答,“我会告诉她我想要你每天来和我聊天。我高兴你来了。”
  “我也是,”玛丽说,“我会尽量经常来,可是”——她犹豫——“我要每天去找花园门。”
  “对,你必须去,”柯林说,“然后你可以告诉我。”
  他躺着想了几分钟,就像他曾经做过的,然后他又说。
  “我想你也必须是个秘密,”他说,“我不会告诉他们,直到他们发现。我总可以叫护士到房间外去,说我想一个人呆着。你认识玛莎吗?”
  “认识,我和她很熟,”玛丽说,“她服侍我。”
  他朝外层的走廊点点头。
  “她就睡在另一间房里。护士昨天走了,和她姐姐过夜,她想出去的时候总是让玛莎来照看我。玛莎会来告诉你什么时候来这儿。”
  这一刻玛丽明白了她问起哭声时,玛莎为难的表情。
  “玛莎这些时候一直知道你?”她说。
  “是,她经常照顾我。护士喜欢离开我,然后玛莎来。”
  “我来这儿很长时间了,”玛丽说,“我该走了吧?你的眼睛看着困了。”
  “我但愿我能在你走以前睡着。”他颇为害羞地说。
  “闭上眼睛,”玛丽说,把脚凳拉近些,“我会像在印度我奶妈做的那样。我会轻拍你的手,低声唱着什么。”
  “我或许会喜欢那样。”他昏昏欲睡地说。
  不知怎的她可怜他,不想他醒着躺在那里,所以她背靠在床上,开始拍打他的手,吟唱着一首很低的兴都斯坦语歌谣。
  “很好听,”他更为昏昏欲睡地说,她继续吟唱、轻拍,然而当她再看时,他黑色的睫毛紧贴在脸颊上,因为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他已经睡着了。于是她轻轻地起来,拿起她的蜡烛,没有半点声响地溜走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小银和我
作者:佚名
章节:142 人气:0
摘要:——和希梅内斯的《小银和我》严文井许多年以前,在西班牙某一个小乡村里,有一头小毛驴,名叫小银。它像个小男孩,天真、好奇而又调皮。它喜欢美,甚至还会唱几支简短的咏叹调。它有自己的语言,足以充分表达它的喜悦、欢乐、沮丧或者失望。有一天,它悄悄咽了气。世界上从此缺少了它的声音,好像它从来就没有出生过一样。这件事说起来真有些叫人忧伤,因此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为它写了一百多首诗。每首都在哭泣,每首又都在微笑。 [点击阅读]
少女的港湾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这是在盛大的入学典礼结束后不久的某一天。学生们从四面八方的走廊上涌向钟声响彻的校园里。奔跑着嬉戏作乐的声音;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阅读某本小书的人;玩着捉迷藏游戏的快活人群;漫无目的地并肩散步的人们。新入校的一年级学生们热热闹闹地从下面的运动场走了上来。看样子是刚上完了体操课,她们全都脱掉了外衣,小脸蛋儿红通通的。高年级学生们俨然一副遴选美丽花朵的眼神,埋伏在树木的浓荫下,或是走廊的转弯处。 [点击阅读]
尼罗河上的惨案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第一章(1)“林内特·里奇维!”“就是她!”伯纳比先生说。这位先生是“三王冠”旅馆的老板。他用手肘推推他的同伴。这两个人乡巴佬似的睁大眼睛盯着,嘴巴微微张开。一辆深红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邮局门口。一个女孩跳下汽车,她没戴帽子,穿一件看起来很普通(只是看起来)的上衣。 [点击阅读]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坐在桌旁早餐,他除了时常彻夜不眠之外,早晨总是起得很晚的。我站在壁炉前的小地毯上,拿起了昨晚那位客人遗忘的手杖。这是一根很精致而又沉重的手杖,顶端有个疙疸;这种木料产于槟榔屿,名叫槟榔子木。紧挨顶端的下面是一圈很宽的银箍,宽度约有一英寸。上刻“送给皇家外科医学院学士杰姆士·摩梯末,C.C.H.的朋友们赠”,还刻有“一八八四年”。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l802~1885)是法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法国浪漫主义学运动的领袖。他的一生几乎跨越整个19世纪,他的文学生涯达60年之久,创作力经久不衰。他的浪漫主义小说精彩动人,雄浑有力,对读者具有永久的魅力。【身世】雨果1802年生于法国南部的贝尚松城。 [点击阅读]
巴黎圣母院英文版
作者:佚名
章节:78 人气:0
摘要:维克多·雨果(VictorHugo),1802年2月26日-1885年5月22日)是法国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是19世纪前期积极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领袖,法国文学史上卓越的资产阶级民主作家。雨果几乎经历了19世纪法国的一切重大事变。一生写过多部诗歌、小说、剧本、各种散文和文艺评论及政论文章,是法国有影响的人物。 [点击阅读]
布登勃洛克一家
作者:佚名
章节:98 人气:0
摘要:(上)在!”9世纪30年代中期到40年代中期德国北部的商业城市吕贝克。这一家人的老一代祖父老约翰·布登洛克,年轻的时候正值反对拿破仑的战争,靠为普鲁士军队供应粮食发了财。他建立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此外,他还拥有许多粮栈、轮船和地产,儿子小约翰又获得了尼德兰政府赠予的参议员荣誉头衔,因而他和他的一家在吕贝克享有很高的声望。这一家人最近在孟街买下了一所大邸宅,布置得既富丽又典雅。 [点击阅读]
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
作者:佚名
章节:127 人气:0
摘要:悬念大师希区柯克什么是悬念?希区柯克曾经给悬念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如果你要表现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玩牌,然后突然一声爆炸,那么你便只能拍到一个十分呆板的炸后一惊的场面。另一方面,虽然你是表现这同一场面,但是在打牌开始之前,先表现桌子下面的定时炸弹,那么你就造成了悬念,并牵动观众的心。其实,希区柯克的作品并非只靠悬念吸引人,其内涵要深刻得多。希区柯克对人类的心理世界有着深刻的体悟。 [点击阅读]
希腊的神话和传说
作者:佚名
章节:112 人气:0
摘要:古希腊(公元前12世纪到公元前9~8世纪)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它为人类留下了一笔辉煌灿烂的文化财富。古希腊的神话和传说就是其中最为瑰丽的珍宝。世界有许多民族,每个民族都创作出了它自己的神话和传说,这些神话都有自己民族的特点,但也都有共同的性质。 [点击阅读]
席特哈尔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席特哈尔塔,这个婆罗门的英俊儿子,这只年轻的雄鹰,在房子的背阴处,在河岸边小船旁的阳光下,在婆罗双树林的树荫里,在无花果树的浓荫下,与他的好朋友并且同是婆罗门之子的戈文达一起长大了。在河岸边,在沐浴中,在神圣的洗礼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太阳晒黑了他的浅嫩的肩膀。在芒果树林里,在孩子们游戏时,在母亲哼唱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在他那身为学者的父亲教诲时,在贤人们讲话时,浓荫融入了他的乌黑的眼睛。 [点击阅读]
幕后凶手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任何人在重新体验到跟往日相同的经验,或重温跟昔日同样的心情时,可不会不觉为之愕然的吗?“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这句话总是常常剧烈地震撼心灵。为什么呢?我眺望火车窗外平坦的艾色克斯的风光,自言自语地问向自己。从前,我曾经有过一次一模一样的旅游,但那是几年前的事呢?对我来说,人生的颠峰时代已经结束了……我正在肤浅的这样想着!想当年,我在那次大战中,只是负伤的的份儿。 [点击阅读]
幽巷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管家上菜的时候,梅菲尔德勋爵殷勤地俯向他右手的座邻朱丽娅·卡林顿夫人。作为完美的主人而知名,梅菲尔德勋爵力求做得和他的名誉相称。虽然没有结过婚,他还是一位有吸引力的男子。朱丽娅·卡林顿夫人四十来岁,高而且黑,态度活泼。她很瘦,但依然美丽。手和脚尤其精致。她的风度是急促不宁的,正像每个靠神经过日子的女人那样。坐在圆桌对面的是她的丈夫空军元帅乔治·卡林顿爵士。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