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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穴巨款 -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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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克洛夫特听了这个数字,觉得自己简直象是得了一阵过性脑缺血。他怀疑地瞅着这位银行家。在车厢外面,火车站的各种声响隐约穿过厚厚的车厢壁,象是一群安上了弱音器的乐器在演奏。
  曼弗拉第把那封信放到一边,说道:“你也别以为这笔钱归你就这么简单。还有一些条件。我顺便告诉你,所有的条件都不会使你感到接受不了。至少我们认为不会使你接受不了。”
  “还有条件?……”赫克洛夫特感到自己已经话不成音了,对方准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尽量使自己放开音量来说话,“都是些什么条件?”
  “信上把条件说得很清楚。有几大宗款项是要用在给各地的人们做些大好事。不过话说回来,你个人也会从中得到若干好处的。”
  “你说你们认为不会使我接受不了……那是什么意思?”
  银行家戴着眼镜的大眼睛眨了眨,向别处瞟了一下,脸上显出有些为难的样子。桌子的边上放着一个褐色的小手提箱,他伸进手去,取出了一个又长又薄的信封。它的背面有一些奇怪的标记——四个象旧铜钱似的圆圈,附着在信封的缄口处。
  曼弗拉第隔着桌子把那封信递过去给他看;在灯光底下就可以看清楚,原来那铜钱样的东西是封口火漆,看来还都完整无损。他说:“这封信和你父亲在1945年4月份写的那封亲笔信不是一回事。按照三十年前给我们的一个指示:日内瓦银行的历任董事都不得擅自把这封信启封。它不属于我刚才提到的那个协定的一部分,它是个单独的信件。而且就我们所知,克罗森本人也同样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你看一看他1945年4月份给你的亲笔信,就可以知道这一点;而那是当年柏林和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联系了。这封信是在我们收到你父亲1945年4月的那封信和协定之后的几小时内,由一位信使递交到我们手里的。”
  “那么这封信说的是些什么呢?”
  “我们不知道。据说它是由几位了解令尊活动内情的人执笔写的。这几个人都是令尊活动的狂热支持者,而且他们认为:从许多方面来说,你的生父都是德意志的一位真正的殉难者。我们奉命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你本人启封。你在读你生父给你的亲笔信之前,应该先看一看这封信。”曼弗拉第说完就把那信封递了过去。
  该信封的正面有一行用钢笔写的德文: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时,火漆完好无损,信也未被拆封;则请你在下面签个字。”
  诺勒拿过信封,看着这行德文。可他不懂德文,就问道:“这句德文是什么意思?”
  “它是说,你己检查了火漆封口,你认为确未被人擅自启过封。”
  “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擅自动过封口呢?”
  “年轻人,你这是在和日内瓦大银行的董事说话呢。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封信没启过封;而且,事情到了现在了,这封信到底被人擅自启过封没有,又有什么担待呢?”这位老人说话的嗓门不高,不过显然是一种责备的口吻。
  诺勒心想:可也是。不过他到底觉得不弄清这信是否启封过,心里总是不踏实,他就问:“如果我在这信封上签了字,你准备怎么发落它?”
  曼弗拉第有几分钟不开口,似乎在捉摸要不要答复对方提的这个问题。他把眼镜摘下来,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条丝手绢,把眼镜擦了擦,终于回答说:“只有你才有权支配这封信……”
  诺勒打断说:“也只有我才有权支配我自己是不是该签个字。”
  银行家拿起眼镜戴上,反驳说:“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是要说,只有你才有权支配这封信;对,可是这封信的内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也就是说,在事隔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它是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本打算不久后把这封信经由邮局寄给葡萄牙隆西姆布拉地方的一个邮政信箱。这个地方在里斯本南面的艾斯庇切尔地角上。”
  “为什么这封信的内容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曼弗拉第摆了摆双手,说道:“这个邮政信箱是没有的。我们要是把这封信寄到那个信箱去,那么这信早晚会被退到无处投递信件管理局去。那儿的人就会把这信拆开来看,最终他们还是会把这信退回到我们银行来的。”
  “你以为结局真就是这样吗?”
  “不错,我相信必然是这样。”
  诺勒把这封信的背面翻过来,又细看了一下火漆的缄口。缄口确实没被人启封过。他就伸手到口袋里去掏钢笔,他想:这信开过封没有,又打什么紧?他把信封放下,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曼弗拉第抬手拦住对方说:“我希望你理解这么一点:不论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它都不得影响你我今后要涉及到的、关于你父亲和日内瓦银行之间订的协定的各项安排;因为这封信所要涉及的问题,在过去并没有和我们银行接洽过,我们银行对此也一无所知。”

  “我看你有什么事情不放心吧?你刚才不是说这封信的内容早已事过境迁,没意义了吗?”
  “赫克洛夫特先生,有一些狂热分子总是使我放不下心,就是事过境迁也还是改变不了我这种心境。这是干银行业这一行人难免的一种谨慎心理。”
  诺勒动手拆火漆。由于火漆的年头太长了,变得很硬。费了大劲才弄下来。他把信封拆开,抽出信纸,把它摊平。
  由于年头长,信纸已经发脆,呈浅棕黄色。信是用英文写就的,写信人的字体是一种古怪的仿德文的方形体。字迹已经褪色了,但还能辨认。
  赫克洛夫特先翻看信末尾的落款,可是没有落款。他就开始看信。
  这是一封笼罩着死神的阴影的信,它是写信人在三十年前走投无路的心情下的产物。它让人遐想:在一间幽暗的房子里,坐着几个神思恍惚的人。他们凝视着墙上的惶惶鬼影,在推测未来,在给一个当时尚未出世的人算命。
  这封信的原文如下:
  “从此时此刻起,海因列希·克罗森的儿子会受到种种的考验。有某些人,他们会风闻我们在日内瓦做下的这项安排,他们也会想法来阻挠他。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他,以便使那个巨人——也就是他的生父——的理想得不到实观。
  我们不能允许他们得逞,因为过去我们——我们全体——是被人出卖了。我们必须让全世界看清楚我们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不能让全世界相信这帮叛徒对我们的评价;因为这帮叛徒把我们污蔑为叛徒;而我们不是,海因列希·克罗森尤其不是。
  我们是狼穴的幸存者。我们力图洗雪我们的耻辱,恢复我们被盗窃走的荣誉。
  因此,只要克罗森的后裔不遗余力地为乃父之理想而奋斗,并给我们恢复名誉,狼穴的幸存者就要竭力保护他。但是如果他的儿子放弃父亲之理想实行背叛,不还我辈以荣誉的话,则他必死无疑;而且连他的母亲和妻儿、亲朋挚友也将都无一幸免。
  任何人都不得企图干涉我们的打算。还我荣誉,因为它是属于我们的,所以我们要求享有它。”
  诺勒把坐椅往后一推,站起来说:“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也莫名其妙。我不是跟你说过,这封信的内容,事先没有跟我们接洽过……”曼弗拉第回答时很镇静,语调也很自若,不过他那冷峻的蓝色的大眼倒透露出一种慌乱的神情。
  诺勒嚷道:“哼!什么‘事先没有跟你们接洽过’!你自己看一看这封信吧!写信的这帮疯子是谁?真都是些地道的狂人吗?”
  这位银行家拿起信来念。他眼也不抬,柔声地说道:“这是一帮二号疯子写的信。他们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写的这封信。”
  “什么叫狼穴?这个德文字是什么意思?”
  “这是希特勒的东普鲁士参谋总部驻地的地名,当初企图谋杀他的案件就出在那儿。那是一次由将领们发动的政变。冯·司塔芬堡将军、克鲁格将军、霍普纳将军——这些人全卷进去了,也全被枪毙了。隆美尔自杀了。”
  赫克洛夫特眼睛盯着曼弗拉第手中拿的信问道:“你是说,这封信就是三十年前由类似这一号人执笔写的吗?”
  银行家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两眼眯缝成一条线,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没料到他们在信上会是这种口气。这简直是在恫吓,太不讲理了。那些人不算是不讲理的人。反之,他们的那个时代倒是个没有理性的时代。正派的人,勇敢的人,都给折腾得几乎要发狂;他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是我们今天谁也没法想象到的。”
  诺勒不以为然地问道,“正派的人?”
  “你能理解受狼穴案件株连是意味着什么吗?这阴谋败露之后,紧跟着就是一场大屠杀。到处成千成百地杀人。今天的人们都没听说过狼穴。在当时它还成了进行最后清洗的又一项手段,成了一个在德国全境消除异己的借口。本来是旨在为人类消灭一个狂人的义举,却最终成了一场浩劫。狼穴的幸存者都目击了这场灾难。”
  诺勒接口说:“而这些幸存者以后也就长期跟着这疯子走下去了。”
  “你应当理解他们,也能够理解他们。那些人眼看着政变失败,大势已去,自己成了瓮中之整;而且对他们来说,事情的变化真是天翻地覆。到头来他们发现,他们参与缔造的那个天地,根本不是他们原先所设想的那个样子。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种种可怕的事情都一一出现了,可是他们又逃避不了对这些可怕的事情所应负的责任。这一切都过他们目瞪口呆,可是他们又没法给自己洗清。”
  诺勒说:“他们算是一帮好心肠的纳粹分子吧?我过去听说过这一类专爱溜边走的人们。”

  “你想要理解这一类人的话,就得回溯历史,回溯到第一次大战前的经济危机,凡尔赛和约,珞珈洛条约,布尔什维克掌权,总之该追溯历史上多种因素所造成的后果。”
  赫克洛夫特说:“我就只想理解我刚才看的那封信。你说说,这帮怪可怜的、被人误解的冲锋队员,算个什么东西!他们甚至对一个当时尚未出世的人,也要进行威胁。说什么,‘则他必死无疑,而且连他的母亲妻儿、亲朋挚友也将都无一幸免。’他们想杀人哪!你少跟我提起这帮好心肠的屠夫们!”
  “那都是一帮年迈昏愦又心情绝望的人们说出的一派胡话,已经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了。这不过是他们用来表达内心焦虑和赎罪心情的一种方式而已。这些人早已离开人世了,你就让他们安息去吧。还是先看一看令尊的亲笔信要紧……”
  诺勒抢白说:“他不是我的父亲。”
  “读海因列希·克罗森的亲笔信吧。你读了以后就明白一切了。读吧。我们还有几件事要商量呢,时间剩下不多了。”
  有一个人穿着浅咖啡色花呢大衣,戴着深色、窄边、尖顶的太罗人的呢帽子,站在第七车厢对面的月台圆柱旁边。乍一看这个人身上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大概只有他的眉毛才长得与众不同,不但又粗又密,而且是黑色与浅灰色相间,让人觉得,在这张非常平淡的面孔的上半都,似乎出现了两个花椒盐颜色的拱洞口。
  但是如果细看的话,你就可以发现,从面目来看,这个人虽说五官平平,倒并不俗气,而且有一股坚毅的神态。尽管阵阵小旋风从月台上刮过,可是他站在风中连眼也不眨。他全神贯注在这第七节车厢上,心里想:那个美国人从车厢走出来的时候,和半个小时前他走进这车厢的时候。前后要判若两人了。世界上很少有人一生中经历过这个美国人在几分钟里所经历的这样巨大的生活突变。不过这还只是突变的开端呢。他行将踏上的那个征程,是当今人们所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所以,从他走出第七节车厢门的那一分钟起,他的一切反应都应当——不只是“应当”,而是“绝对必须”——受到严密的监视。
  车站上响起了临发车前的最后一次广播:“旅客们请注意,九点钟开往苏黎世的火车……”
  与此同时,一列从罗山开来的火车就要在邻近的轨道上停下来。转眼间月台上要挤满到日内瓦度周末的旅客了。站在圆柱旁边的那个人心里想;这情景倒很象英国内地人赶到伦敦去,挤进市中心的查林广场,只为的是好在那儿跳一小会儿舞。
  罗山开来的那列火车终于停下来,旅客下车了,于是满月台又都是人了。
  那个美国人的高大身影突然在第七节车厢的过道上出现了。一个红帽子扛了一件行李,把车门堵住,使他下不了车。在时间如此急迫的情况下,通常会引起一场争吵,可是赫克洛夫特的心境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中,因而他毫无着急的表示,面无表倩,对于开车时间的紧迫也无任何反应。他怔怔地看着这一片混乱的情景,却视若不见,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对于刚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这可以从他把那个厚马尼拉纸的信封紧紧地搂在怀里的姿势看得出来。他的双手紧捂住信封的两头,攥着纸的手指头,由于过份使劲,都握成拳了。
  他的余悸就产生于前一代人写下的这一纸文书。而站在圆柱旁的那个人,以及在他之前的一些人们所日夜盼望,和不遗余力追求的奇迹,也正是这一纸文书。经过三十余年的期待,这个文书才终于露面了!
  征途算是开始了。
  赫克洛夫特进入了旅客的人流,往斜坡道走去,以便从那儿走出车站的大门。尽管身边的人挤着他,可他却毫不理会,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前方,漫无目标地凝视着。
  多年的专门训练。使站在圆柱旁的那个人,突然觉察到有异常情况出现了:有两个人,他们的面孔和周围人不一样,悻悻然,既无一种好奇的表情,也没有一种期待的表情,而只有满脸杀气。他俩一前一后地在人群中拥挤着向前走,都死盯着这个美国人。不用问,他们是想暗算这个美国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右手插在兜里,走在后面的那个人,左手揣在怀里,伸进他敞开的大衣里面。站在圆柱旁的那个人断定,插在兜里和揣在怀里的那两只手一定都拿着武器。他飞也似地从圆柱边挤入人流。现在是一秒钟也不能耽搁了。这两个人越来越挤近赫克洛夫特了。他们准是来抢那个厚厚的马尼拉纸信封的。这是唯一可以成立的解释。果真如此,那就意味着,那个信封里所包皮含的奇迹般的内容,已经从日内瓦泄露了出去。那个信封中装的文书是无价之宝,与那个文书相比,这个美国人的性命倒真是贱如粪土了。逼近赫克洛夫特的那两个人为了攫取那文书会毫不在意地把他杀死,就好象弄死一只爬在金条上的臭虫似的。他们一定会满不在意地杀掉他的。殊不知:杀掉了海因列希·克罗森的儿子,那就什么奇迹也出现不了了。

  他们离他只有几码远了。那个有花椒盐般花白眉毛的人,就象是一只野鬼附身的野兽,不顾一切地从旅客的肩膀头上向前爬行,遇到阻挡他前进的行李或人,他或则推到一边,或则干脆就踩着过去。
  等到他挤到离手揣怀里的那个刺客只几英尺远的时候,他伸手到自己的衣袋里,抓住了袋里藏的一支手枪。接着就冲着刺客用德语大声嚷道:“不准杀害克罗森的儿子!不许抢走文书!”
  那个刺客已经挤上了斜坡道,和那个美国人只隔着几个人。他听见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冲着他嚷出的这两句话,猛地转过身来,吃惊地瞪着大眼。
  后面的旅客一个劲地往前拥,也上了斜坡道,把这两个看来是冤家对头的人围了起来。
  刺客和“保镖”,双方面对面地站着,各自都有一块极小的立脚之地。
  这个花白眉毛的人抠了一下他口袋里手枪的扳机,接着又抠了一下。子弹撕裂衣裳的声音几乎完全盖住了枪声。两颗子弹钻进了刺客的身躯。第一颗子弹使那个人的身子突然向前抽搐;第二颗子弹使那个人的头部突然往后一甩,喉头的血喷出很远,溅到周围人们的脸上、衣服上,以及他们手中的提箱上,斜坡道上也一滩滩、一道道地流满血污,人们惊慌失措地叫喊着。
  这个花白眉毛的开枪人,突然感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回身一看,是另一个刺客在向他进攻。可是对方手中并没拿枪,而是拿看一把打猎用的刺刀向他刺来。花白眉毛的人看出,对手不是个职业的特工人员,他本能地——这种本能是由多年特工训练所培养出来的——马上对对方的这种攻击作出反应。他机灵地向旁一闪,就象一个斗牛士躲闪牛的椅角似的;同时,他的左手—下子抓住握刀人的手腕,右手从自己口袋里抽出来,紧紧抓住了对方握刀把的手指头,死也不撒开。他把对方的手腕往下扳,直到撕裂对方的手软骨。他继续下扳,终于扳到刀尖插进对方小肚子的软肉里;然后又使刀尖朝上挑,直插到对方的肋骨里,绞断了心脏的动脉。这对手的脸部肌肉抽搐着,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尖叫,当场就死去了。
  斜坡道上的大混乱已经不可收拾:恐怖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脚底下踩出一大片血的脚印。人群撞击着,更增加了这种歇斯底里的气氛。
  这位“保镖”十分清楚在这种场面中他该怎么脱身。他突然表现出一种对自己满身被溅的鲜血无比憎恶的神态。而且显出一副完全惊慌失措的样子,高举着自己的双手,竭力向前狂奔,使自己混迹到歇斯底里的人群当中去。
  人们就象一群受了惊的牲口,一个劲往前跑。他也跟着从遍地鲜血的月台上逃跑了。
  他冲出了斜坡道,从刚刚被他拯救了的那个美国人的身边掠过。
  赫克洛夫特刚才也听到了那可怕的尖叫声。这个声音倒使他从茫然若失、思想麻木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他本想回过头去看一看在他后面究竟成了什么样的混乱局面;可是象惊弓之鸟般的人群挤得他没法转身。他被人挤到了斜坡道的边上,直把他的身体紧挤到三英尺高的水泥女儿墙上——这是一道给斜坡道做栏杆用的矮墙。他抓住这道墙的顶,转过脸来向后看,但是看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看见的只是:在下面的斜坡道上,有一个人身体向后弯,喉咙上鲜血直往外喷;又有一个人,表情痛苦地张着大嘴;别的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汹涌的人流又挟带着他,沿着斜坡逼继续向上走。
  有一个人从赫克洛夫特的身边擦过,狠掐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过脸时,还来得及看清这个撞他的人有一对花白色浓眉。眼伸显出十分受惊的样子。他心想:这儿出了一桩暴行,大概是由于抢劫未遂,继而发生斗殴,最后出了人命。他感叹着;想不到和平的日内瓦如今也并不比纽约市夜间的偏僻街道或摩洛哥的马拉喀什城里的小胡同安全多少啊。
  不过,眼下赫克洛夫特顾本上去细想这些事。他不能位自己精力分散,他心里有事呢。于是他又堕入自己思忖的迷雾中去了。
  在这种扑朔迷离的状态中,他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而今而后,他的生活就要和以往迥然不同了。
  他紧紧搂住他手中的那个信封,随着这群厉声尖叫的人流,急急忙忙地走完斜坡道,向车站门口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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