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恐怖谷 - 第一部伯尔斯通的悲剧 五剧中人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们重新回到屋里时,怀特·梅森问道:“你们对书房要检查的地方,都检查完了吗?”
  “暂时就算完了,"警官麦克唐纳回答道,福尔摩斯也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你们愿意听听庄园里一些人的证词吗?我们就利用这间餐室吧,艾姆斯,请你先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管家的叙述简单、明了,给人一种诚实可靠的印象。他还是在五年前道格拉斯先生刚到伯尔斯通时受雇的。他知道道格拉斯先生是一个很有钱的绅士,是在美洲致富的。道格拉斯先生是一位和蔼可亲、善于体贴人的主人——或许艾姆斯对这个不完全习惯,不过,一个人不能事事具备。他从来没见过道格拉斯先生有过什么惊恐的迹象,相反,道格拉斯先生是他所见过的最大胆的人。道格拉斯先生之所以叫人每晚把吊桥拉起,只是因为这是古老庄园的古老的习俗,道格拉斯先生喜欢把这种古老的习俗保持下去。道格拉斯先生很少到伦敦去,也难得离开村子,不过,在被害的头一天,曾到滕布里奇韦尔斯市去买过东西。那天,艾姆斯发现道格拉斯先生有些坐卧不安,情绪激动,看来他是一反往常,变得性情急躁,容易发火。发案那天晚上,艾姆斯还没有就寝,正在房后面的餐具室里收拾银器,忽然听到铃声大作。他没有听到枪声,因为餐具室和厨房在庄园的最后面,中间还隔着几重关着的门和一条长廊,所以确实很难听到。艾伦太太也因为听到急促的铃声,赶忙跑出来,他们就一起跑到前厅。他们跑到楼下时,艾姆斯看到道格拉斯太太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不,她走得并不急,艾姆斯觉得,道格拉斯太太并不显得特别惊慌。她一到楼下,巴克先生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他极力阻拦道格拉斯太太,央求她回到楼上去。
  “看在上帝面上,你快回自己房里去吧!"巴克先生喊道,“可怜的杰克已经死了,你也无能为力了。看在上帝面上,快①回去吧!”
  巴克先生劝说了一会儿,道格拉斯太太就回到楼上去了。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大喊大闹。女管家艾伦太太陪她上了楼,一起留在卧室里。艾姆斯和巴克先生回到书房,他们所看①杰克为约翰的爱称,死者的全名为约翰·道格拉斯。——译者注到的屋内一切情况,完全和警署来人所看到的一样。那时烛光已经熄灭了,可是油灯还点着呢。他们从窗里向外望,但那天晚上非常黑,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听不到。后来他们奔到大厅,艾姆斯在这里摇动卷扬机放下吊桥,巴克先生就匆匆地赶到警署去了。
  这就是管家艾姆斯的简要证词。
  女管家艾伦太太的说法,充其量也不过是进一步证实了与她共事的男管家的证词。女管家的卧室到前厅比到艾姆斯收拾银器的餐具室要近一些,她正准备睡觉,忽听一阵铃声大作。她有点儿耳聋,所以没有听到枪声,不过,无论如何,书房是离得很远的。她记得听到一种声响,她把它当作砰的一下关门声。这还是早得多的事,至少在铃响半小时以前。在艾姆斯跑到前厅时,她是同艾姆斯一起去的。她看到巴克先生从书房出来,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巴克先生看到道格拉斯夫人下楼,就截住了她,劝她转回楼上。道格拉斯夫人答了话,但听不见她都说了些什么。
  “扶她上去,陪着她,"巴克先生对艾伦太太说道。
  所以艾伦太太把道格拉斯夫人扶到卧室,并竭力安慰她。道格拉斯夫人大受惊恐,浑身发抖,但也没有表示要再下楼去。她只是穿着睡衣,双手抱着头,坐在卧室壁炉旁边。艾伦太太几乎整晚都陪着她。至于其他仆人,都已入睡了,不曾受到惊恐,直到警察到来之前,他们才知道出了事。他们都住在庄园最后面的地方,所以多半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至于女管家艾伦太太,她除了悲伤和吃惊以外,在盘问中一点也没有补充出什么新情况。
  艾伦太太说完,塞西尔·巴克先生作为目击者,接着讲述了当时的情况。至于那晚发生的事情,除了他已经告诉警察的以外,补充的情况非常少。他个人确信,凶手是从窗户逃走的。他的意见是,窗台上的血迹就是这一论点的确凿证据。此外,因为吊桥已经拉起来,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逃走。但他却不能解释刺客的情况是怎样的,假如自行车确实是刺客的,为什么他不骑走呢?刺客不可能淹死在护城河里,因为河水没有超过三英尺深的地方。
  巴克先生认为,关于凶手,他有一种非常明确的看法。道格拉斯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对他以前的生活,有些部分他从来不曾对人讲过。他还非常年轻时,就从爱尔兰移居到美洲了。他的景况日渐富裕,巴克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和他初次相识,他们便合伙在该州一个叫做贝尼托坎营的地方经营矿业。事业很成功,不料道格拉斯突然把它变卖,动身到英国来了。那时他正在鳏居。巴克随后也把产业变卖了,迁到伦敦来住。于是他们的友谊又重新恢复起来。道格拉斯给他的印象是:总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在威胁着他。道格拉斯突然离开加利福尼亚,在英国这么平静的地方租下房子,巴克先生一直认为都与这种危险有关。巴克先生料想一定有个什么秘密团体,或是说一个决不饶人的组织,一直在追踪道格拉斯,不把他杀死誓不罢休。尽管道格拉斯从来没讲过那是一种什么团体,也没讲过怎样得罪了他们,但道格拉斯的只言片语使巴克产生了上述想法。他仅能推测这张卡片上的字一定和那个秘密团体有些关系。

  “你在加利福尼亚和道格拉斯一起住了多长时间?"警官麦克唐纳问道。
  “一共五年。”
  “你说,他是一个单身汉吗?”
  “那时他是个鳏夫。”
  “你可曾听说他前妻的来历吗?”
  “没有,我只记得他说过她是德国血统,我也看到过她的像片,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就在我和道格拉斯结识的前一年,她得伤寒病死去了。”
  “你知不知道道格拉斯过去和美国的某一地区有密切关系?”
  “我听他讲过芝加哥。他对这个城市很热悉,并且在那里作过事。我听他讲过产煤和产铁的一些地区。他生前周游过很多地方。”
  “他是政治家吗?这个秘密团体和政治有关系吗?”
  “不,他根本不关心政治。”
  “你可认为他做过犯罪的事么?”
  “恰恰相反,在我一生里,从来没遇到过象他这样正直的人。”
  “他在加利福尼亚州时,生活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他最喜欢到山里来,来我们的矿区工作。他总是尽可能不到生人多的地方去。所以我才首先想到有人在追踪他。后来,当他那么突然地离开那里到欧洲去,我愈发相信是这么回事了。我相信他曾经接到某种警告。在他走后的一星期里,曾有五六个人向我打听过他的行踪。”
  “是些什么人呢?”
  “嗯,是一群看来非常冷酷无情的人。他们来到矿区,打听道格拉斯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他们说,他已经到欧洲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不难看出,他们对他不怀好意。”
  “这些人是美国人,也是加利福尼亚人吧?”
  “这个,对于加利福尼亚人,我不太了解。但他们确实都是美国人,不过他们不是矿工。我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只巴不得他们快点走开。”
  “那是六年以前的事吧?”
  “将近七年了。”
  “这么说,你们在加利福尼亚一起住了五年,所以,这桩事不是至少有十一年了么?”
  “是这样。”
  “其中一定有不共戴天的冤仇,隔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能忘怀。形成冤仇的原因看来决不是小事。”
  “我以为这就是道格拉斯一生中的隐患,使他永远难以忘怀。”
  “不过,一个人大难临头,而且知道是怎样的危难,你想,他哪有不求警察保护的道理呢?”
  “也许这种危险是别人无法保护他的。有一件事你们应当知道。他出门总是带着武器的。他的手枪从来不离开他的衣袋。但是,不幸的是,昨晚他只穿着睡衣,把手枪留在卧室里了。我猜想,他一定以为吊桥一拉起来,他就安全了。”
  麦克唐纳说道:“我希望再把年代弄清楚些。道格拉斯离开加利福尼亚州整六年了。你不是在第二年就随之而来了吗?”
  “是的。”
  “他再婚已经有五年了。你一定是在他结婚前后那年回来的吧。”
  “大约在他结婚前一个月。我还是他的男傧相呢。”
  “道格拉斯夫人结婚以前,你认识她吗?”
  “不,我不认识她。我离开英国已经有十年了。”
  “可是从那以后,你常常和她见面吧?”
  巴克严肃地望着那个侦探。
  “从那时期,我常常和她见面,"巴克回答道,“至于我和她见面,那是因为你不可能去拜访一个朋友,而不认识他的妻子。假使你想象其中有什么牵连……”
  “巴克先生,我什么也没有想象。凡是与这案件有关的每一件事,我都有责任查问。不过,我不打算冒犯你。”
  “有些责问就是无礼的,"巴克怒气冲冲地答道。
  “这只不过是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事实,弄清这些事实对你和大家都有好处。你和道格拉斯夫人的友情,道格拉斯先生完全赞成吗?”
  巴克脸色更加苍白,两只有力的大手痉挛似地紧握在一起。
  “你没有权力问这样的问题!"他大声喊道,“这和你所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定要提这个问题。”
  “那么,我拒绝回答。”
  “你可以拒绝回答,不过你要知道,你拒绝回答本身就是回答,因为你如果没有需要隐瞒的事,你就不会拒绝回答了。”
  巴克绷着脸站了一会儿,那双浓重的黑眉皱起来,苦思不已。然后他又微笑着抬起头来说道:“嗯,不管怎么说,我想诸位先生们毕竟是在执行公事。我没有权力从中阻梗。我只想请求你们不要让这件事再去烦扰道格拉斯夫人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够受的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可怜的道格拉斯就是有一个缺点,就是他的嫉妒心。他对我非常友爱——没有人对朋友比他对我更友爱了。他对妻子的爱情也非常专一。他愿意叫我到这里来,并且经常派人去找我来。可是如果他的妻子和我一起谈话或是我和他妻子之间好象有些互相同情的时候,他就会大发醋劲,勃然大怒,马上说出最粗野的话来。我曾不止一次为此发誓不再到这里来。可是事后他又给我写信,向我表示忏悔,哀求我,我也只好不计较这些了。不过,先生们,你们可以听我说一句结论性的话,那就是,天下再也没有象道格拉斯夫人这样爱丈夫、忠诚于丈夫的妻子;我还敢说,天下也没有比我更忠诚的朋友了。”

  话说得热情洋溢、感情真挚,然而警官麦克唐纳还是没有转移话题,他问道:“你知道死者的结婚戒指被人从手指上取走了吧?”
  “看来象是这样,"巴克说道。
  “你说看来象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事实啊。”
  巴克这时看来有些惊惶不安和犹豫不决。他说道:“我说看来象,意思是,说不定是他自己把戒指取下来的呢。”
  “事实是戒指既然已经不见了,不管是什么人取下的,任何人都会由此想到一个问题:这婚姻和这桩惨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巴克耸了耸他那宽阔的肩膀。
  “我不能硬说它使人想起什么,"巴克答道,“可是如果你暗示:这件事不管是什么理由,可能反映出不利于道格拉斯夫人名誉的问题的话,"一瞬间,他双目燃起了怒火,然后他显然是拚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那么,你们的思路就算是引入歧途了。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
  “我想,现在我没有什么事要问你了,"麦克唐纳冷冷地说道。
  “还有一个小问题。"歇洛克·福尔摩斯提问道,“当你走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桌上只是点着一支蜡烛,是吗?”
  “对,是这样。”
  “你就从烛光中看到了发生的可怕事情吗?”
  “不错。”
  “你就马上按铃求援了吗?”
  “对。”
  “他们来得非常快吗?”
  “大概在一分钟之内就都来了。”
  “可是他们来到的时候,看到蜡烛已经熄灭,油灯已经点上,这似乎有点奇怪吧。”
  巴克又现出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福尔摩斯先生,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奇怪的,"停了一下,他才答道,“蜡烛光很暗,我首先想到的是让屋子更亮一些。正好这灯就在桌子上,所以我就把灯点上了。”
  “你把蜡烛吹灭的吗?”
  “是的。”
  福尔摩斯没有再提什么问题。巴克不慌不忙地看了我们每个人一眼,转身走出去。我觉得,他的行动似乎反映着对立情绪。
  警官麦克唐纳派人给道格拉斯夫人送去一张纸条,大意是说,他将到她卧室去拜访,可是她回答说,她要在餐室中会见我们。她现在走进来了,是个年方三十、身材颀长、容貌秀美的女子,沉默寡言,极为冷静沉着。我本以为她一定悲惨不安、心烦意乱,谁知却完全不是那样。她确实面色苍白而瘦削,正象一个受过极大震惊的人一样,可是她的举止却镇静自若,她那纤秀的手扶在桌上,和我的手一样,一点也没有颤抖。她那一双悲伤、哀怨的眼睛,带着异常探询的眼光扫视了我们大家一眼。她那探询的目光突然转化成出岂不意的话语,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么?”
  这难道是我的想象么?为什么她发问的时候带着惊恐,而不是希望的口气呢?
  “道格拉斯夫人,我们已经采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麦克唐纳说道,“你尽可放心,我们不会忽略什么的。”
  “请不要吝惜金钱,"她毫无表情、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要求你们尽一切力量去查清。”
  “或许你能告诉我们有助于查清这件案子的事吧?”
  “恐怕说不好,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们。”
  “我们听塞西尔·巴克先生说你实际上没有看到,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到发生惨案的屋子里面去,对吗?”
  “没有去,巴克让我回到楼上去了。他恳求我回到我的卧室去。”
  “确实是这样,你听到了枪声,而且马上就下楼了。”
  “我穿上睡衣就下楼了。”
  “从你听到枪声,到巴克先生在楼下阻拦你,中间隔了多少时候?”
  “大约有两分钟吧,在这样的时刻是很难计算时间的。巴克先生恳求我不要前去。他说我是无能为力的。后来,女管家艾伦太太就把我扶回楼上了。这真象是一场可怕的恶梦。”
  “你能不能大体上告诉我们,你丈夫下楼多久你就听到了枪声?”
  “不,我说不清楚。因为他是从更衣室下楼的,我没有听到他走出去。因为他怕失火,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在庄园里绕一圈。我只知道他唯一害怕的东西就是火灾。”
  “道格拉斯夫人,这正是我想要谈到的问题。你和你丈夫是在英国才认识的,对不对?”
  “对,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
  “你听到他讲过在美洲发生过什么危及到他的事吗?”
  道格拉斯夫人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对,我总觉得有一种危险在时刻威胁着他,但他不肯与我商量。这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我,顺便说一句,我们夫妻一向无比恩爱,推心置腹,而是因为他不想叫我担惊受怕。他认为如果我知道了一切,就会惊惶不安。所以他就不声不响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道格拉斯夫人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说道:“做丈夫的一生保守着秘密,而热爱着他的女人却一点也觉察不出,这可能吗?我是从许多方面知道的:从他避而不谈他在美洲生活的某些片段;从他采取的某些防范措施;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某些言语;从他注视某些不速之客的方式。我可以完全肯定,他有一些有势力的仇人,他确知他们正在追踪他,所以他总是在防备着他们。因为我深信这点,所以这几年来,只要他回来得比预料得晚,我就非常惊恐。”

  “我可以问一句吗?"福尔摩斯说道,“哪些话引起你注意呢?”
  “恐怖谷,"妇人回答道,“这就是我追问他时,他用的词儿。他说:‘我一直身陷"恐怖谷"中,至今也无从摆脱。难道我们就永远摆脱不开这"恐怖谷"了吗?我看到他更失常时曾这样问过他。他回答说,有时我想,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啦。”
  “你想必问过他,‘恐怖谷是什么意思吧?”
  “我问过他,可是他一听就脸色阴沉,连连摇头说:‘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处于它的魔影笼罩之下,这就够糟糕的了。但愿上帝保佑,这不会落到你的头上。这一定是有某一个真正的山谷,他曾在那里住过,而且在那里曾有一些可怕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这一点,我敢肯定——其它我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们的了。”
  “他从没有提过什么人的名字吗?”
  “提到过的。三年前,他打猎时出了点意外,在发烧中,曾经说过胡话。我记得他不断说起一个名字,他说的时候,很是愤怒,而且有些恐怖。这人的名字是麦金蒂——身主麦金蒂。后来他病好了,我问他,身主麦金蒂是谁,他主管谁的身体?他哈哈一笑回答说,‘谢天谢地,他可不管我的身体。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全部情况也就是这些了。不过,身主麦金蒂和恐怖谷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
  “还有一点,"警官麦克唐纳说道,“你是在伦敦一家公寓里和道格拉斯先生相识的,并且在那儿和他订的婚,是吗?关于你们的婚事,有什么恋爱过程,有什么秘密的或是神秘的事吗?”
  “恋爱过程是有的,总是要有恋爱过程的。可是没有什么神秘的。”
  “他没有情敌吗?”
  “没有,那时我根本还没有男朋友。”
  “你当然听说过,他的结婚戒指被人拿走了。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假定是他过去生活里的仇人追踪到这里并下了毒手,那么,把他的结婚戒指拿走的原因可能是什么呢?”
  一瞬间,我敢说道格拉斯夫人唇边掠过一丝微笑。
  “这我实在说不上,"她回答道,“这可实在是一件非常离奇古怪的事。”
  “好,我们不再多耽误你了,在这样的时刻来打扰你,我们很是抱歉,"麦克唐纳说道,“当然,还有一些其它问题,以后遇到时,我们再来问你吧。”
  她站了起来。我看到,象刚才一样,她又用轻捷而带有疑问的眼光扫视了我们一下:“你们对我的证词有什么看法呢?”这个问题真象是她已说出来一样。然后,她鞠了一躬,裙边轻扫地面,走出了房间。
  “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在她关上门以后,麦克唐纳沉思地说道,“巴克这个人一定常常到这里来的。他大概是个起受女人青睐的男子。他承认死者是个爱吃醋的人。他可能最清楚道格拉斯的醋意何来。还有结婚戒指的事。你无法放过这些问题。对这个从死者手中夺走结婚戒指的人……福尔摩斯先生,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朋友坐在那里,两手托着下巴,深深地陷入沉思。这时他站起身来,拉响了传呼铃。
  “艾姆斯,"当管家走进来时,福尔摩斯说道,“塞西尔·巴克先生现在在哪儿?”
  “我去看看,先生。”
  艾姆斯一会儿就回来了,告诉我们巴克先生在花园里。
  “艾姆斯,你可记得昨晚你和巴克先生在书房时,他脚上穿的是什么?”
  “记得,福尔摩斯先生。他穿的是一双拖鞋。在他要去报警时,我才把长统靴子交给他。”
  “现在这双拖鞋在哪里?”
  “现在还在大厅的椅子底下。”
  “很好,艾姆斯,我们要知道哪些是巴克先生的脚印,哪些是外来的脚印,这当然很重要了。”
  “是的,先生。我可以说我注意到了那双拖鞋上已经染有血迹了,连我的鞋子上也是一样。”
  “根据当时室内情况来看,那是很自然的。很好,艾姆斯。如果我们要找你,我们会再拉铃的。”
  几分钟以后,我们来到书房里。福尔摩斯已经从大厅里拿来那双毡拖鞋。果然象艾姆斯说的那样,两只鞋底上都有黑色的血迹。
  “奇怪!"福尔摩斯站在窗前,就着阳光仔细察看,自言自语道,“真是非常奇怪!”
  福尔摩斯象猫似地猛跳过去,俯身把一只拖鞋放在窗台的血迹上。完全吻合。他默默地朝着几个同事笑了笑。
  麦克唐纳兴奋得失去体统。他用地方口音象棍棒敲在栏杆上一样喋喋不休地讲起来。他大声喊道:“老兄!这是毫无疑义的了!是巴克自己印在窗上的。这比别的靴印要宽得多。我记得你说过是一双八字脚,而答案就在这里。不过,这是玩的什么把戏呢,福尔摩斯先生,这是什么把戏呢?”
  “是啊,这是什么把戏呢?"我的朋友沉思地重复着麦克唐纳的话。
  怀特·梅森捂着嘴轻声地笑着,又以职业上特有的那种满意的心情搓着他那双肥大的手,满意地大声叫道:“我说过这桩案子了不起。果真一点不假啊。”
或许您还会喜欢:
贵族之家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在俄罗斯文学史上,伊万-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一八一八——一八八三)占有一席光荣的位置。而在他的全部文学作品中,长篇小说又具有特殊重要意义。屠格涅夫是俄罗斯和世界文学现实主义长篇小说的奠基者之一,他的长篇小说给他带来了世界声誉。他的六部长篇小说有一个共同的中心主题:与作家同时代的俄罗斯进步知识分子的历史命运。屠格涅夫既是这些知识分子的编年史作者,又是他们的歌手和裁判者。 [点击阅读]
赫塔米勒短篇集
作者:佚名
章节:3 人气:0
摘要:1他已经死了。也许他还活着。人可以默默无闻地活着。我知道他再也不来了。每当铁皮咯吱作响的时候,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树皮或者看见某人手中拿着一块手帕的时候,我就会浮想连翩,我就会想起我没有看见的某种事物。也许我应该想那些映入我的眼帘的事物,但是我不敢想。谁能告诉我必须想多久才能牢记那幕惨剧呢?怎样做才能从我的脑海中抹去对它的记忆呢?我不知道我应该看外部世界的白树皮还是应该潜沉于内心世界之中。 [点击阅读]
达芬奇密码
作者:佚名
章节:114 人气:0
摘要:郇山隐修会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组织,是一个成立于1099年的欧洲秘密社团。1975年巴黎国家图书馆发现了被称作“秘密卷宗”的羊皮纸文献,才知道包皮括艾撒克·牛顿爵士、波担切利、维克多·雨果和列昂纳多·达·芬奇等众多人物均为郇山隐修会成员。人们所知的“天主事工会”是一个梵帝冈教派——一个极度虔诚的罗马天主教派。 [点击阅读]
远大前程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1993年暑假后,我接到上海的老朋友吴钧陶先生来信,说南京译林出版社章祖德先生请他译狄更斯的《远大前程》,万一他没有时间,还请他代为找一位译者。吴先生正忙于孙大雨先生的作品编校,而且上海的一些译者手头都有任务,所以他请我译这部作品。我虽然在英语专业从事英美文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一辈子,但还没有正正式式地译过一本世界名著。我大部分精力花在中美文化的比较,以及向国外介绍中国文化方面。 [点击阅读]
迷茫的女郎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1去年春天,三泽顺子刚从东京的一所女子大学毕业,就立刻进了R报社工作了。当时,在入社考试时,有关人员问她希望到哪个部去,她回答说,想到社会部。有关人员看了她的履历表说:“你的英语不错嘛!”是的,三泽顺子毕业的那所女子大学,英语教学是相当有名气的。然而,后来顺子没有能到社会部去,却被分配在R报社的资料调查部。和顺子同时考入报社的女性还有事业部的一个,校阅部的一个。 [点击阅读]
追风筝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卡勒德·胡赛尼(KhaledHosseini),1965年生于喀布尔,后随父亲逃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执业。《追风筝的人》是他的第一本小说,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出版后大获好评,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跃居全美各大畅销排行榜,目前已由梦工厂改拍成电影。 [点击阅读]
透明的遗书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好像睡着了,尽管只是短暂的时间,感到“咯噔”一下小小的震动,醒了过来,西村裕一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急忙朝车门方向走去。“咯噔”一声响过以后,不到二十秒钟将抵达Y车站。但站起身来,立即发觉窗外的景色与往常不同。只见一片广阔的河滩,电车临近铁桥,从脚下传来“轰隆、轰隆”重重的金属声。西村苦笑了一下,心想习惯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点击阅读]
通灵女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1十岁的香樱里还不懂得“烦躁”这个词,所以,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只能认为“烦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虽然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如此,但是,每天早晨起床时、吃饭时、上学时,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每当这时候,母亲对待香樱里的惟一方法,就是说她,“什么呀,睡迷糊了吗?”香樱里自己也想:是呀,是睡迷糊了吧。 [点击阅读]
采果集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吴笛译1如果你吩咐,我就把我的果实采满一筐又一筐,送到你的庭院,尽管有的已经掉落,有的还未成熟。因为这个季节身背丰盈果实的重负,浓荫下不时传来牧童哀怨的笛声。如果你吩咐,我就去河上扬帆启程。三月风躁动不安,把倦怠的波浪搅得满腹怨言。果园已结出全部果实,在这令人疲乏的黄昏时分,从你岸边的屋里传来你在夕阳中的呼唤。 [点击阅读]
金粉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一、夜访侦探夜晚,拉乌尔看完了戏,回到自己家里。在前厅的穿衣镜前面,他站了一会儿,自我欣赏了一番:优美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高挺的胸脯,健壮的肌肉,配上一套高级衣料制做的西服,真是一表人材。前厅不大,陈设挺考究。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单身汉居住的公寓套间,家具精美,起居恬适。住在这里,准是一个重视生活享受、又很富裕的人。每天晚上,拉乌尔都喜欢坐在工作间宽大的坐椅里,抽上一支香烟,闭目养神。 [点击阅读]
金色的机遇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乔治。邓达斯仁立在伦敦街头沉思。在他的周围,卖苦力的与赚大钱的像是席卷而来的潮水一样汹涌流动。此刻,乔治衣冠楚楚,裤线笔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他正忙着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刚刚发生了一件事情!用社会下层的说法,乔治与他富有的舅舅(即利德贝特。吉林公司的艾尔弗雷德。利德贝特)“吵了一架”。准确他说,这嘲争吵”完全是利德贝特先生单方面的。那些言辞就像是愤怒的溪流从他的嘴里源源不断奔涌而来。 [点击阅读]
铁皮鼓
作者:佚名
章节:46 人气:0
摘要:供词:本人系疗养与护理院的居住者①。我的护理员在观察我,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监视着我;因为门上有个窥视孔,我的护理员的眼睛是那种棕色的,它不可能看透蓝眼睛的我——①本书主人公,自述者奥斯卡-马策拉特,因被指控为一件人命案的嫌疑犯而被“强制送入”疗养与护理院(疯人院的委婉称谓)进行观察。本书的脚注皆为译注。因此,我的护理员根本不可能是我的敌人。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