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卡拉马佐夫兄弟 - 第一卷折磨 第03节和小学生们相第遇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谢天谢地,他没有问我关于格鲁申卡的事情,”阿辽沙离开父亲的家,向霍赫拉柯娃太太家走去的时候,心里这样想,“要不然也许就要说出昨天同格鲁申卡相遇的事了。”阿辽沙痛苦地感到,经过一夜,战士们积蓄了新的力量,随着白天的来到,他们的心肠变得更硬了:父亲既气恼又凶狠,他想出了什么主意,坚决想贯彻它。德米特里又怎样呢?他过了一夜也坚强起来,也一定既气恼又凶狠,自然也想出了某种主意。……啊,今天我无论如何要想法找到他。……
  然而阿辽沙没能长时间思索下去:他在途中忽然碰到了一件事情,看来虽不很重要,却使他十分震惊。他刚刚走过广场,拐进胡同,预备走到和大街平行的米哈依洛夫街上去,这条街和大街只隔一条小河——我们城里这样的小河纵横交错,——这时他望见下面小桥跟前有一小堆学生,全是幼龄孩子,小的九岁,大的最多十二岁。他们放学回家,有的背著书包皮,有的挂着皮书包皮,用一条皮带挎在肩上,有的只穿短袄,有的穿大衣,有的还穿着脚踝上起折的高统靴子,这类靴子是有钱的父亲娇惯的孩子们特别喜欢穿着出出风头的。这一堆人在那里讨论得很热闹,显然在商量什么事情。阿辽沙从来不能漠然地从小孩子们旁边走过,在莫斯科的时候他就时常发生这种情形,而且他虽然最爱三岁左右的孩童,但是十一二岁的小学生他也非常喜欢。所以现在他心里无论怎样有烦恼的事,还是忽然想拐到他们那里去,和他们聊聊。他走近去的时候,注视着他们活泼红润的小脸庞,忽然看见他们每人手里都捏着一块石头,有的还捏着两块。河那面,离这群小孩大约三十步远,还有一个小孩站在围墙旁边,也是小学生,身上也背着一个书包皮,看他的身材,不过十岁,或者甚至还要小些,他脸色苍白,带有病态,小黑眼睛闪闪发光。他留神地专心盯着那结成一伙的六个小学生,不用说,这全是他的同学,和他一起刚刚走出学校,但他显然同他们有什么仇隙。阿辽沙走近前去,对一个金色头发、脸蛋红润、身上穿着黑短褂的男孩打量了一眼,开口说:
  “在我背着象你们这样的书包皮的时候,我们是背在左边的,好用右手立刻拿出东西来,可是你的书包皮却背在右边,这样拿起来不大方便。”
  阿辽沙丝毫不用故意拐弯抹角的手段,开门见山就从这个实际的意见说起。大人如果想一下子就获得小孩的信任,特别是一大堆小孩的信任,就非得这样开头不可的。一定要一开始就用正经和实际的态度谈话,完全和他们站在平等的地位上;阿辽沙本能地懂得这一点。

  “可他是个左撇子,”另一个十一二岁伶俐健壮的男孩马上回答。其余五个男孩都一眼不眨地盯着阿辽沙。
  “他扔石子也用左手。”第三个孩子说。这时正巧一块石头落到人群里,稍微擦着了一点那个左撇子男孩的身体,飞到一边去了,虽然扔得还是很准、很有力。这是河那面的那个男孩扔过来的。
  “狠揍他,瞄准他,斯穆罗夫!”大家全乱嚷起来。但是左撇子斯穆罗夫用不着大家叫嚷也不会怠慢的,当时就进行了还报:他把石子朝隔河的男孩掷去,却没有掷准,石子落在了地上。隔河的男孩立刻又朝这一群人扔来一块石头,这一次是直接对准了阿辽沙,并且打中了他的肩,打得十分痛。隔河男孩的口袋里装满了预备好的石子。他的大衣口袋鼓着,在三十步以外都看得很清楚。
  “他这是朝您,朝您,故意朝您扔的!因为您是卡拉马佐夫,您是不是卡拉马佐夫?”男孩们哈哈大笑地喊起来。“喂,大家一起朝他扔,放排炮!”
  大块石子一下子从这堆人里飞了出去。有一块击中了男孩的脑袋,他倒在地上,可是立刻又跳起来,咬牙切齿地用石子朝这群人还击。双方开始连续不断地开起火来,原来这群孩子里许多人的口袋里也预备了不少石子。
  “你们怎么啦!不害臊么,先生们!六个打一个。你们会打死他的!”阿辽沙大声喊道。
  他跳过去,迎着横飞的石子站着,想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河那面的孩子。三四个男孩稍微停了一下手。
  “是他先开始的!”一个穿红衬衫的男孩用生气的孩子嗓音嚷道,“他是个混蛋。他刚才在教室里用铅笔刀扎克拉索特金,都流了血。克拉索特金只是不愿意去告发。但是这家伙是该挨揍的。……”
  “为什么?你们一定先惹他了吧?”
  “你瞧他现在又朝您的背后扔石子了。他认识您,”孩子们嚷叫说,“他现在在朝您扔,不是朝我们扔。喂,大家再一起朝他扔!不要扔偏呀,斯穆罗夫!”
  又开始了互击,这一次打得特别凶。隔河的男孩被石子击中胸脯,啊地一声哭了,向坡上的米哈依洛夫街跑去。孩子群里乱嚷起来:“哈哈,他胆小了,跑了,这个树皮擦子!”

  “您还不知道,卡拉马佐夫,他可坏啦,打死他都便宜了他。”穿短褂的男孩小眼睛里冒着火,看样子比大家都年长。
  “他是怎么个人?”阿辽沙问,“是不是好告状的?”
  男孩们互相对看了一眼,似乎在讪笑。
  “您也往米哈依洛夫街那边去么?”这个男孩继续说,“那么您可以追上他。……您瞧,他又站住了,在那里等着,瞧着您。”
  “瞧着您呢!瞧着您呢!”男孩们附和着说。
  “您可以问他,他喜欢不喜欢搓澡用的树皮擦子,乱作一团的。听见了么,您就这样问他。”
  掀起一阵哄笑。阿辽沙瞧着他们,他们也瞧着他。
  “您不要去,他会伤害您的。”斯穆罗夫大声警告他说。
  “先生们,我不去问他是不是树皮擦子,因为你们大概就是用这个去惹他的,我反倒要向他打听打听,为什么你们这样恨他。……”
  “您去打听吧,您去打听吧。”男孩们笑了。
  阿辽沙走过小桥,顺着围墙上坡,一直向那个被人排挤的男孩走去。
  “您小心点,”大家在后面警告他,“他不会怕您的,他会暗地里突然扎您一下,……象扎克拉索特金似的。……”
  那男孩等着他,一动不动。阿辽沙走得很近的时候,看清这孩子最多不过九岁,属于瘦小枯干的一类,小小的长脸蛋苍白而削瘦,乌黑的大眼睛恶狠狠地望着他。他穿着一件相当破烂的旧大衣,因为已经太小而显得怪难看。两手都赤露在袖子外面。裤子的右膝上有一块大补钉,左脚的靴面上,就在大脚趾的地方,有一个大窟窿,看得出曾用浓浓的墨水涂没过。他的大衣的两个口袋鼓鼓地装满了石子。阿辽沙走到离他面前两步的地方站住,带着疑问的神色看着他。这男孩从阿辽沙的眼神里立即猜到这人是不会打他的,所以也放下了气势汹汹的架势,居然还自己先开了口。
  “我一个人,他们有六个,……我一个人能把他们大伙全打垮。”他眼睛闪着光突然说。
  “有一块石子大概把你打得很痛。”阿辽沙说。
  “可是我打中了斯穆罗夫的头!”男孩嚷道。
  “他们对我说你认识我,为了不知什么事要向我扔石子,是吗?”阿辽沙问。
  男孩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认识你。难道你认识我么?”阿辽沙追问。
  “别缠着我!”男孩忽然发火地喊道,但还是站着不动,似乎一直在防备着什么,眼睛重又恶狠狠地闪烁起来。

  “好吧,我就走,”阿辽沙说,“不过我不认识你,并没有惹你。他们告诉我,他们怎么惹你,但是我不想惹你,再见吧!”
  “穿绸裤子的修士!”男孩叫着说,还是用恶意和挑衅的眼光瞧着阿辽沙,而且拿好了架势,以为这下子阿辽沙一定要扑上去的,谁知阿辽沙回身看了他一眼,仍旧走开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走上三步,男孩就把口袋里最大的一块石头扔了过来,重重地打在他的背上。
  “你居然从后面下手?他们说你会下黑手,原来是真话!”阿辽沙又转过脸来说。但这时男孩又凶恶地朝阿辽沙扔了一块石子,这次是一直冲他的脸上扔来,但阿辽沙连忙用胳膊挡住,挡的正是时候,石子击中了他的胳膊肘。
  “你怎么不知道害臊!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他喊了起来。
  男孩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好斗地等着,以为阿辽沙这回一定要向他扑去了;当他见阿辽沙甚至现在也仍旧不扑上去时,就简直气得象一只小野兽似的:他自己窜了过去,朝阿辽沙身上起来。阿辽沙还没来得及动一动身子,那个凶恶的男孩竟低下头去,两手抓住他的左手,狠狠地咬了他的中指一口。他的牙齿咬紧手指足有十秒钟不放。阿辽沙痛得叫起来,拼命用力抽回手指。男孩终于放开了他,跳回到原来的距离上。手指正好在指甲的旁边被很厉害地咬破了,咬得很深,一直咬到骨头;血流如注。阿辽沙掏出手绢,紧紧地扎住伤手。他差不多包皮扎了整整一分钟。男孩一直站在那里等着。阿辽沙终于抬起平静的眼光来看着他。
  “好吧,”他说,“你瞧,你把我咬得这样厉害,大概总满足了吧,对不对?现在你说一说,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男孩惊异地看着他。
  “我虽然一点也不认识你,才头一回看见你,”阿辽沙继续平静地说,“但看来我不会没有对你做过不对的事情,不然你决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吃这么大的苦头。那么究竟我做了什么事?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呢?请你说一说吧!”
  男孩并不回答,竟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并且突然转身离开阿辽沙跑了。阿辽沙静静地跟着他往米哈依洛夫街走去,他很长时间还远远看见男孩头也不回毫不停步地向前跑去,显然一直还在放声痛哭着。他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有时间,一定要去找到他,弄清这个使他异常惊愕的哑谜。但现在他没有工夫
或许您还会喜欢: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
飘(乱世佳人)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生平简介1900年11月8日,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个律师家庭。她的父亲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热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 [点击阅读]
飞鸟集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泰戈尔1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straybirdsofsummercometomywindowtosingandflyaway.andyellowleaveso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n.2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1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我睡醒的时候,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我伸出手想试探一下波丽姆留在被子里的余温,结果只摸到了粗糙的帆布被单,她准是又做了噩梦,爬到妈妈被窝里去了。嗯,准没错。今天是收获节。我用胳膊支起身子,屋子里挺亮,正好看得见他们。小妹妹波丽姆侧身躺着,偎在妈妈怀里,她们的脸紧挨在一块儿。睡着的时候,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些,脸上尽管还是一样疲倦,可已经不那么憔悴了。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壶中茶水的热气早已散发到冰冷的空气中,可我双手仍紧紧地握着茶壶。我的肌肉因为冷而绷得紧紧的。此时如果有一群野狗来袭击,我肯定来不及爬到树上,就会遭到野狗的撕咬。我应该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可我却坐着,像顽石一样一动不动。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树丛已隐隐显露出轮廓。我不能和太阳搏斗,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把我拖入白昼,而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是几个月来我一直所惧怕的。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3嘲笑鸟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鞋子,一层细密的灰尘正缓缓地落在磨旧的皮革上。此时,我正站在原来放着我和妹妹波丽姆的床铺的地方,旁边不远是放饭桌的地方。烟囱已经塌了,烧得焦黑的碎砖头堆成了一堆,靠这个我还勉强能认得出原来房间的位置,不然的话,在这茫茫灰海中,我靠什么来辨认方向?十二区的一切几乎已荡然无存。一个月以前,凯匹特的火焰炸弹摧毁了“夹缝地带”贫苦矿工的房子、镇子里的商店,甚至司法大楼。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