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金拇指 - 第十四章 向米小旭提条件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几天没正经吃饭的我,面对香喷喷的饺子,刚举起筷子,电话铃就响了。
  曲斌离开饭桌接电话。
  他对我说:“米小旭找你。”
  我犹豫。
  曲斌捂住话筒对我说:“她的电话,你得接吧?”
  我放下筷子,从曲斌手中拿过电话听筒0
  “欧阳宁秀,”米小旭说,“我明天卖了西部钟表后,买什么?”
  “小旭,我测不出来了。”我说。
  “欧阳宁秀,这我知道,你从来就测不出来。我要的是胡敬给你的信息。”
  “胡敬从来没给过我股票信息,你如果再这么说,咱们只能……”
  “断交?”米小旭冷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
  “欧阳宁秀,咱俩如果调换位置,我有了股市信息,会不告诉你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发现她称呼我的全名了。
  “你不说话,就说明你心虚。你在心里承认,如果咱俩调个,我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米小旭口气强硬。
  “小旭,我真的不知道明天该买什么,真的。”我为自己说了实话感到安心,我庆幸自己还没用金拇指看西部钟表后的股票行情。
  “你给胡敬打个电话问问,然后你告诉我,我等你的电话。”米小旭说。
  “小旭,我再说一遍,胡敬从来没向我透露过股票信息。”我说。
  “你这句话是谎言。胡敬怎么没向你透露过?他当着我的面向你透露过泥沙实业,你忘了?”米小旭胡搅蛮缠。
  “那不正说明胡敬的信息是不准确的吗?”我说。
  “他再牛,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
  “……”
  “你跟他联系吧,我等你的电话。”米小旭用命令的口气说,“起码胡敬应该把我遭受的泥沙实业的损失给我补回来,我这是正当要求,不过分。”
  她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话筒发呆。家人都看我。
  “妈,怎么了?”曲航问我。
  “没什么。”我赶紧挂上电话。
  坐回到饭桌旁,我已经没有了食欲。本来狼吞虎咽的曲航,见我不吃,他也减缓了进食的速度。曲斌拿着装有啤酒的杯子,叹了口气。
  曲航放下筷子,问我:“妈,米阿姨怎么了?”
  我说:“她向我要卖了西部钟表后买什么股票的信息。我不想给了。”
  儿子说:“如果没有米阿姨,咱们不会炒股。咱们应该报答她吧?”
  我说:“曲斌,你把今天你在证券公司被股民追赶的经历告诉儿子。”
  曲斌不说。我告诉曲航。
  曲航对我说:“米阿姨怎么就不信你能用八卦推算股票呢?要不让她就像我和爸考你那样,由她随意挑选一只股票,妈当着她的面用八卦推算。她就信了。”

  “信了的结果是什么?”我问儿子,“她会不停地向我要信息。”
  “只要她不外传,其实也无所谓。”曲航说。
  “还不外传?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你爸被股民追逐的场面?米小旭当时就差拿高音喇叭广播了。”我说。
  曲航说:“我觉得,妈如果现在就不给米阿姨股票信息了,差点儿事。妈可以叮嘱她不要外传。如果她做不到,就不再给她信息了。如果能做到,可以先给着,然后越给越少,直至不给。毕竟她帮助过咱家。爸摔伤了人,米阿姨二话不说就借钱给咱们。”
  我和曲斌对视,我看出曲斌也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
  “米小旭在等你的电话?”曲斌问我。
  我说:“她还认定是胡敬给我的信息,她让我向胡敬要信息。”
  曲斌喝了一口酒,像是借酒浇愁。他说:“就按曲航说的,你再给她推算一次,叮嘱她不要外传。”
  我只能点头。
  曲航兴奋,他问我:“妈,证券报在哪儿?”
  我已经把那张证券报收在抽屉里了,今后我炒股,只凭这张报纸上的股票名称,就能所向披靡。
  “在我床头的抽屉里。”我告诉儿子。
  曲航拿来证券报。
  “一个一个推算?”我问他们。
  “吃完饭再弄吧,你该吃顿正经饭了。”曲斌对我说。
  听到曲斌说出关心我的话,我感到欣慰,他终于走出了怀疑我和胡敬有染的误区。
  我吃了几个饺子。
  曲航兴致勃勃地将桌上的碗筷收走,他把证券报摊开在桌子上。
  曲斌对曲航说:“我协助你妈推算,你去复习。”
  曲航说:“爸,你忘了?两个月前你就答应我,到足球世界杯预选赛中国队最关键的一场比赛时,你批准我看电视。今晚就是。”
  曲斌变卦了,他说:“不用看了,看也自看,中国队没戏。我早就说过,中国足球打人世界杯决赛圈只有一个途径:中国举办足球世界杯,身为东道主的中国队不用参加预选,免检。”
  “说话不算数呀?”曲航说,“再说了,我觉得中国队这次特有戏。”
  “让他看吧。”我对曲斌说。
  曲航说:“爸。咱俩都做点儿让步,我不看足球了,你就批准我看妈用八卦推算股票吧,我也不多看,就看半个小时。”
  我没想到儿子提出看足球的用意是想看我推算股票,我觉得他和曲斌一起看,容易看出我的破绽。
  我用心不良地对曲航说:“你爸说得对,你还是去复习吧。”

  曲航惊讶地看我:“妈,你转变得也太快了。我觉得看你用八卦推算股票比复习对我有益。”
  轮到曲斌唱红脸了,他说:“看二十分钟吧。”
  我没辙了。
  曲航拿来一盒火柴放在桌子上,他打开火柴盒。
  “妈,我给你念股票名称,你推算。”曲航说。
  “我自己看就行了。”我说。我的手指不挨于着报纸,我如何获悉股票行情?
  曲斌说:“曲航给你念就行了,这样节省时间。”
  我无话可说了。
  曲航从第一个股票开始念。
  “家园酒业。”曲航说。
  “家园酒业?哪几个字?”我假装听不明白,用左手拿起报纸写着家园酒业的位置,我瞥大拇指上的曲线。
  我放下报纸,假模假式地摆弄火柴棍。
  曲航说:“妈,你教教我。”
  我说:“等你考上大学再说。”
  曲斌说:“我也想学,你给我说说。”
  我傻眼了,我说:“咱家有我一人会用八卦推算股票不就行了吗?”
  曲航说:“妈,武侠小说里说绝技不外传,还没见过不传家人的。”
  “就是。”曲斌说。
  我只能一边摆弄火柴棍一边说:“过几天我教。”
  “家园酒业怎么样?”曲航问我。
  “一个月内都跌。”我说。
  曲航念第二只股票的名称。我又假装听不清名字,又拿手掀报纸。
  我就这样在家人的目睹下一连测了十几只股票,全是下跌。我不停地摆弄火柴,不停地拿起报纸。
  我担心时间长了,曲斌和曲航会发现我干吗总是要用手摸一下报纸。
  终于,我碰上了一只从明天起上涨的股票,虽然涨幅不大,但它是递增九天,正合我的要求。我不想每天被米小旭追要信息。这只股票的名称是建迭影视。
  我告诉家人:“建迭影视连涨九天。”
  曲斌问:“天天涨停?”
  我说:“一次涨停没有,但是每天都涨一点儿。这在熊市时已经不容易了。”
  曲航说:“妈,你推算得也太精确了!”
  我看着儿子,没说话。
  曲航问我:“妈,咱家明天卖了西部钟表后,也买建迭影视?”
  我想都没想就说:“咱家应该买涨停的。”
  曲航兴致勃勃地说:“咱们继续找涨停的股票。”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找涨停的股票应该是我单独做的事,如此在他们爷俩的监督下表演八卦,我很累,也紧张。
  我看着曲斌说:“曲航该复习去了吧?”
  曲斌对儿子说:“我帮你妈推算,你去准备考大学。”

  我对丈夫说:“这么一个一个找得很长时你忙你的事去吧,我自己找就行。”
  曲斌问我:“我有什么事忙?”
  我没话说了,我催恋恋不舍不愿离开的曲航:“还不快去复习?”
  曲航悻悻地回他的房间。
  电话铃响了。
  “估计是米小旭。”曲斌说。
  我接电话。我看见儿子在他的房间竖着耳朵听。
  “欧阳宁秀?”果然是米小旭。
  “我是。”我说。
  “和胡敬联系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
  “小旭,我已经推算出上涨的股票了。如果你依然这么胡说八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欧阳宁秀,你威胁我?好好,我怕你,我不说了。你告诉我明天买什么。”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再告诉你。”
  “欧阳宁秀,你跟我借钱时,我提过条件吗?怎么轮到我求你时,你左一个条件右一个条件的?”
  “你不先答应,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口气没有余地。
  “……”
  “我告诉你的股票信息,你不能再告诉别人。你答应我的这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我答应……”
  “你说话要算数。”
  “欧阳宁秀!你这算什么?”
  “明天你可以买建迭影视。”
  “建迭影视?垃圾股呀!欧阳宁秀,你确实很绝。我持有几天?”
  “九天。”
  “第十天卖?”
  “对。”
  “天天涨停?”
  “天天涨,不是涨停。”
  “九天以后我再找你。”米小旭挂了电话。
  我雕塑般继续站了五分钟,直到曲斌过来从我手里拿过话筒放到电话机上。
  “她答应你的条件了?”曲斌问我。
  “很勉强。”我说,“米小旭说,九天后,她再找我要股票信息。”
  “确实比较麻烦。”曲斌开始为我着想了。
  曲航从他的房间探出头来,他说:“妈,你帮米阿姨赚十万元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停止向她提供信息了。”
  “曲航说得对。”曲斌赞同。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乐观。
  曲航说:“妈,你不告诉她信息了,她能怎么着?”
  “倒也是。”曲斌说。
  我忧郁。我觉得米小旭是那种人:生性热情,乐于助人。可是一旦发现她帮助过的人不够意思,马上就嫉恶如仇。
  我对曲航说:“快复习吧。”
  我拿着证券报进厕所假装大便,我的金拇指扫描整版股票名称,我找出了明天涨停的股票。
或许您还会喜欢:
哲理小品文(中国卷)
作者:佚名
章节:195 人气:2
摘要:○席慕蓉一电话里,T告诉我,他为了一件忍无可忍的事,终于发脾气骂了人。我问他,发了脾气以后,会后悔吗?他说:“我要学着不后悔。就好像在摔了一个茶杯之后又百般设法要再粘起来的那种后悔,我不要。”我静静聆听着朋友低沉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种怅惘的感觉。 [点击阅读]
城门开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2
摘要:光与影一二○○一年年底,我重返阔别十三年的故乡。飞机降落时,万家灯火涌进舷窗,滴溜溜儿转。我着实吃了一惊: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那是隆冬的晚上。出了海关,三个陌生人举着“赵先生”牌子迎候我。他们高矮胖瘦不一,却彼此相像,在弧光灯反衬下,有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影子。欢迎仪式简短而沉默,直到坐进一辆黑色轿车,他们才开始说话,很难分辨是客套还是威胁,灯光如潮让我分神。 [点击阅读]
尘埃落定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2
摘要: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嘘嘘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然后,她叫了一声桑吉卓玛。侍女桑吉卓玛应声端着另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那盆牛奶给放到地上。母亲软软地叫道:"来呀,多多。 [点击阅读]
山楂树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等爱变成习惯◎小左从不回忆与你一起的往事,从不念起你的现在,只是记得,你在心里。我用了一晚上看完了《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是先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评论,好奇心作祟,究竟是怎样纯洁的爱情呢?我是很少看这样的言情小说或是电视剧的,但是看过的一些,总是要被其中的主人公种种的灾难与不幸所感染,并且会在心里设定自己期望的结果,然后就期待结局就是自己安排的这样。 [点击阅读]
张承志散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2
摘要:离开沙沟和西吉滩,离开了头戴六角帽的哲合忍耶回民的黄土山庄,在大雪纷扬中,我们穿过了一片片斑驳错落的村寨,来到了单家集。但那弹洞累累的清真寺和闻之已久的红军遗迹并没有留住我们,一罐茶只喝了一口,我们便又穿过杨茂、姚杜,在暮色中的好水川旁冻硬的土道上,急急地前进了。 [点击阅读]
有种你爱我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2
摘要:有种你爱我作者:暗夜行路内容简介:此文献给大洋彼岸的ANGI同学:D1今天是小满,要吃扁豆焖面。越小满去了几个就近的饭馆,都没有卖那个东西的,只有一家有打卤面,用豆角做的卤。越小满记得陈奶奶还活着的时候,他吃过的,过程他都记得,先把豆角放进去,炒啊炒,然后放佐料,加水,要漠过豆角,然后把切面放进去,盖上盖,中间翻一次面,最后,抄底儿,盛在碗里,放点醋,就着蒜瓣,吃的要多香有多香!这个过程, [点击阅读]
林徽因诗选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认得这透明体,智慧的叶子掉在人间?消沉,慈净——那一天一闪冷焰,一叶无声的坠地,仅证明了智慧寂寞孤零的终会死在风前!昨天又昨天,美还逃不出时间的威严;相信这里睡眠着最美丽的骸骨,一丝魂魄月边留念,——…………菩提树下清荫则是去年! [点击阅读]
林海雪原
作者:佚名
章节:38 人气:2
摘要:晚秋的拂晓,白霜蒙地,寒气砭骨,干冷干冷。军号悠扬,划过长空,冲破黎明的寂静。练兵场上,哨声、口令声、步伐声、劈刺的杀声,响成一片,雄壮嘹亮,杂而不乱,十分庄严威武。团参谋长少剑波,军容整洁,腰间的橙色皮带上,佩一支玲珑的枪,更显锝这位二十二岁的青年军官精悍俏爽,健美英俊。彵快步向一营练兵场走去。 [点击阅读]
林语堂《京华烟云》
作者:林语堂
章节:54 人气:2
摘要:我站在这个地位很难写书评,女儿批评父亲的书,似乎从来未听见过。那又何必写呢?因为好像话藏在肚子里非说不可。可不要说我替父亲吹牛,也不用骂我何以如此胆大,因为我要用极客观的态度来批评,虽然情感也不可无。我知道父亲每晨著作总是起来走走吃吃水果,当他写完红玉之死,父亲取出手帕擦擦眼睛而笑道:“古今至文皆血泪所写成,今流泪,必至文也。”有情感又何妨。 [点击阅读]
梦里花落知多少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2
摘要:一闻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得格外欢畅,左翻右跳地穷伸懒腰,觉得我的床就是全世界。其实我的床也的确很大。我只有两个爱好,看电影和睡觉,如果有人在我累得要死的时候还不让我睡觉那还不如一刀砍死我,那样我一定心存感激。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床弄得往死里舒服,我曾经告诉我妈我哪天嫁人了我也得把这床给背过去。所以闻婧的电话让我觉得特郁闷。 [点击阅读]
水知道答案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从我开始拍摄水结晶,以全新的方法与水相识、相知至今,转眼便已8年。在此之前,我一直用波动测定法进行与水相关的研究。当我知道水还有结晶这种独特的"容颜"之后,才发现,水实际上还有着它的风情万种,甚至还通过它的结晶,向我们传递着各种信息。我在研究中看见,与自来水相比,各种各样的天然水结晶可谓美丽至极;水听到了好听的音乐时所呈现的结晶,更是美不胜收。 [点击阅读]
江南三部曲
作者:佚名
章节:141 人气:2
摘要:父亲从楼上下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只白藤箱,胳膊上挂着枣木手杖,顺着阁楼的石阶,一步步走到院中。正是麦收时分,庭院闲寂。寒食时插在门上的杨柳和松枝,已经被太阳晒得干瘪。石山边的一簇西府海棠,也已花败叶茂,落地的残花久未洒扫,被风吹得满地都是。秀米手里捏着一条衬裤,本想偷偷拿到后院来晒,一时撞见父亲,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衬裤上的血迹了,一个人伏在井边搓洗了半天。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