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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传染 -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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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3月26日,星期二,上午10:30菲尔走进大门,这幢报废的大楼已经归了“黑桃王”。这道门是一块四分之三英寸厚的胶合板,嵌在一个铝合金框子里。菲尔穿过前厅,直奔办公室,前厅里照例烟雾腾腾,依旧不时有人打牌。他看见大双坐在写字台前,不禁松了口气。菲尔不耐烦地等着。大双接过一个11岁的小喽-交来的脏钱,随后便把那孩子打发走了。“出问题了。”菲尔说道。“问题终归是要出的。”大双说话颇有哲学家的派头。他正在清点那孩子上交的那一迭破破烂烂的钞票。“这一回不一样,”菲尔说道,“里杰纳德给人盯上了。”大双的目光从钞票上抬了起来,那副表情像是刚挨了一记耳光。“滚你的!这消息你打哪儿听来的?”“真的,”菲尔一口咬定。他扯过一张靠墙放着的直背靠椅,将破旧的椅子转了一圈,反坐在上边。这种姿势与他永远反戴着的棒球帽构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和谐。“谁说的?”大双问。“街上都传遍了,”菲尔说道,“埃弥特是听我们在时代广场上的一个兄弟说的。看上去那位大夫是受西北面曼哈顿谷甘斯特-呼治的保护。”“你是说,呼治的人把里杰纳德给杀了?”大双全然不信。“是这么回事,”菲尔说,“照脑袋给了他一枪。”大双用空着的巴掌乓地拍了一下写字台,那一迭乱糟糟的钞票飞到了空中。他跳起来,来回走着,又照着金属废品筐狠命踢了一脚。“我简直无法相信,”他说,“这他妈的世界怎么啦?我都搞不懂了。他们为了一个古怪的白人大夫干掉一个兄弟。这讲不通啊,绝对讲不通。”“没准那个大夫是替他们做事。”菲尔有他的看法。“我他妈不管他干什么,”大双勃然大怒。他朝菲尔面前一站,菲尔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菲尔太了解了,大双发起火来六亲不认,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他这时是真的火了。大双回到写字台前,又拍了一下桌子。“这事我搞不清楚,可有件事我是知道的。这不能容忍。我们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呼治一伙不能随随便便跑来干掉‘黑桃王’的人,我们连点反应都没有。我是说,最低限度,我们得照答应的那样,干掉那位大夫。”“他们说,那伙人给大夫加了条尾巴,”菲尔说,“他们还在保护他。”“真是难以相信,”大双回到写字台前的座位上,“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反倒容易了。我们把大夫和尾巴一块儿干掉。但我们不能在呼治的地盘上下手。咱们上大夫上班的地方去做。”大双拉开写字台中间抽屉,伸手在里边乱摸一气。“大夫的那个纸条哪儿去了?”他说。“旁边抽屉。”菲尔说道。大双瞪了菲尔一眼。菲尔耸了耸肩。他并不是想惹大双,但他记得大双把纸条放进了旁边的抽屉里。大双找出纸条,飞快地念了一遍。“很好,”他说,“把布杰找来。他手正痒痒呢。”菲尔消失了两分钟。当他再次露面的时候,他把布杰带来了。布杰步履蹒跚地走进办公室,他的步态掩盖了他远近闻名的敏捷。大双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你想想这事拿得下来不?”大双说。“嗨,没问题。”布杰说道。“要不要个帮手?”大双又问。“妈的,用不着,”布杰说,“我只等这两位大娘到一块了,再把他俩抓住。”“你只能到大夫上班的地方去干,”大双说道,“咱们不能冒险闯进呼治的地盘,除非我们都带上家伙。你明白吗?”“没问题。”市杰说。“你有一把自动手枪?”大双问。“没有。”布杰说。大双拉开写字台下边的抽屉,取出一支特克牌手枪,这把枪和交给里杰纳德的那把一模一样。“别弄丢了,”他说,“我们没几把了。”“没问题,”布杰说着,拿起手枪,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在两手间慢慢地倒来倒去。“行了,你还等什么?”大双问。“你没事了?”布杰问道。“我当然没事了,”大双说,“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跟你一块去,拉着你的手?给我出去,然后回来告诉我事办妥了。”无论费多大的劲,杰克也没法集中精力考虑另外几个案子。已经快到中午了,他才完成了很少一点案头工作。他不由自主地牵挂着那个流感病例,想知道贝特-霍尔德尼斯遇到了什么事。她到底发现了什么?杰克厌恶地扔下钢笔。他真想再去一趟曼哈顿总院,拜访切维和他的化验科,但他明白自己不能那样做。可以肯定,切维最低限度也会叫来警卫,而杰克自己会被开除。杰克知道,他只能等着全国生物实验室的取样器得出结果,为他提供一些证据,他再去靠近某个大人物。杰克放下手里的文件,不顾一切地登上六楼,走进DNA化验室。与大楼的其他地方相比,这间化验室堪称高级设施。这里新近刚装修过,配备了最新式的设备。连工作人员穿的化验服似乎也比其他化验室的服装更挺刮洁白一些。杰克找到化验室主任特德-林奇,他正准备去吃午饭。“阿格尼丝的取样你拿到了?”杰克问。“是的,”特德说道,“在我办公室里。”“那就是说,还没有得出结果。”杰克说。特德笑了。“你在说什么?”他问道,“我们还没拿到培养基呢。再说了,你大概低估了这个程序。我们又个是把取样扔进病菌溶液就完事了。我们必须分离出核糖,然后进行聚合酶链反应,以便取得足够的基质。不然的话,就算取样有反应,我们也看不到荧光反应。这需要时问。”杰克结结实实挨了一通训,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呆呆地望着写字台后边的墙壁。尽管已经到了午餐时间,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饿。杰克决定给市里那位病理学家打个电话,他很想知道那人对这次流感病例有什么反应;杰克估计自己能给这位病理学家提供一个重新树立权威的机会。杰克从全市电话号簿上查到了号码,便打了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秘书。杰克要求与阿贝拉德博士通话。“您是?”秘书问。“斯特普尔顿大夫,”杰克真想说得幽默中带点讥讽,但他好歹压住了这种诱惑。杰克知道阿贝拉德为人十分敏感,他本来很想说自己是市长或者卫生部长。杰克一边等,一边漫不经心地卷着一张纸条。到对方电话又拿起来的时候,杰克意外地发现竟然还是那位秘书。“对不起,”她说,“阿贝拉德大夫要我告诉你,他不想和你谈什么。”“告诉那位名医,我真佩服他的成稳。”杰克说道。杰克乓地一声摔下电话。他的第一印象是正确的:那家伙不是人。杰克的焦虑中又多了一分愤怒,他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眼下这种无所作为的状态。他如同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雄狮。他必须做点什么。此时他想干的是抛开宾汉的禁令,到曼哈顿总院去看个究竟。如果去了,他又可以和谁谈话呢?杰克在心里将总医院那边认识的人列了一个名单。他忽然想到了凯西-迈克拜恩。她待人热情开朗,说话开诚布公,又是在传染病控制委员会工作。杰克抓起电话,要曼哈顿总院。凯西不在办公室,杰克便给她发了一个传呼。她是在餐厅里回的传呼,杰克听到电话里有那里常有的说话声和杯盘相碰的声音。杰克做了自我介绍,并对打扰她用餐表示了歉意。“没关系,”凯西和蔼地说,“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还想得起我?”杰克问道。“那还用说,”凯西说道,“克利先生和齐默曼大夫对你作出那样的反应,我还能忘得了?”“我在你们医院得罪的似乎还不光是他们几位。”杰克承认。“发生了那么些个传染病,大家都变得疑神疑鬼的。”凯西说道,“我不认为是哪个人的事。”“听着,”杰克说道,“我很担心那几个病例,想过来和你当面谈谈。你看怎么样?不过这事只能你和我知道。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没什么,”凯西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我今天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有会。”“现在如何?”杰克说道,“我午饭都不吃了。”“凭你这份投入,”凯西说道,“我还能拒绝吗?我的办公室是在一楼行政部。”“呃-呃,”杰克连声音都变了,“我会不会碰上克利先生?”“可能性很小,”凯西说道,“来了一批美利坚保健的大人物,按照日程,克利先生整天都得和他们泡在一起。”“我马上过来。”杰克说。杰克走出一马路的入口。他隐隐约约意识到,靠在临近一幢大楼上的斯拉姆也站了起来,但杰克满腹心事,也没太在意。他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他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见斯拉姆也跟了上来。虽说去过一次大夫的公寓,布杰并无十成的把握能认出杰克,可是当杰克一出现在医学检查官办公处的大门口,布杰便认出他来了。布杰一边等,一边尽力分辨保护杰克的人可能是谁。不多一会儿,一个满脸胡子的大高个到了一马路和第30街的转角上便不走了,一边抽烟,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医学检查官办公处的门口。布杰料定就是他了。杰克露面了,市杰发现斯拉姆一动不动,不禁有些意外。“他只不过是个毛孩子,”布杰低声对自己说了一句。他感到扫兴,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更称心的对手呢。布杰刚伸手摸到藏在圆领衫下边一个肩套里的自动手枪的枪把,便看见杰克和斯拉姆分别跳上了出租车。布杰把手缩了回来,跑到街边,叫了一辆出租。“只管向北,”布杰告诉司机,“可别跟丢了,小子。”这位巴基斯坦司机疑惑地看了看市杰,但紧接着便照办了。布杰盯牢了斯拉姆的车,那辆车的一盏尾灯被撞坏了,很容易认。杰克跳下出租车,快步走进医院大楼,穿过大厅。由于脑膜炎恐慌过去了,佩戴面罩的规定已经撤销,杰克也就没法再用面罩来掩人耳目了。考虑到可能被人认出来,杰克拿定主意,尽量少在医院的公共场所逗留。杰克推开通往行政区的门,心里唯愿凯西没说错,克利忙着呢。门在他身后掩上,医院的各种声音顷刻间消失了。他走进铺有地毯的走廊,不觉暗自庆幸,没看见一个认识的人。杰克走到遇见的第一位秘书跟前,打听凯西的办公室。对方告诉他就在右边三楼上。杰克毫不耽搁,匆匆来到三楼,走进凯西的办公室。“你好,”杰克随手关上房门,说道。“请别介意,我把我们俩这样关起来。我知道这有点失礼,可我解释过,有几个人我实在不希望看见。”“你要是觉得这样好一点,那就无所谓,”凯西说道,“来,请坐。”杰克在一张面向写字台的椅子上坐下。这间办公室不大,刚刚放得下一张写字台,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文件柜。墙上挂着好几张文凭、执照,充分证明了凯西的资格。摆设虽然简朴却很舒适。写字台上摆着几张全家福。凯西看上去和杰克记忆中的一样:和蔼而又开朗。她长得小巧玲珑,脸圆圆的。她的微笑让人看着舒坦。“我十分担心最近这一次原发性流感型肺炎,”杰克开门见山,“传染病控制委员会有什么反应?”“我们还没开会,”凯西说,“说到底,病人昨天晚上刚死。”“你和别的委员谈过这事没有?”杰克问。“没有,”凯西承认,“你干嘛这样关心?这个季节我们见过不少流感了。坦率地说,我对这个病例的担心赶不上另外几个,特别是脑膜炎。”“我担心这一个是因为这是一种模式,”杰克说道,“它的临床表现是突发性肺炎,这和另外几种一样,都属于罕见病。不同之处在于,加上流感,传染性就大得多了。它不需要媒介,是通过人与人的接触传播。”“这我知道,”凯西说,“可我说过,整个冬天我们都发现有流感。”“是不是原发性流感型肺炎?”杰克问。“那倒不是。”凯西不得不承认。“今天早晨我找人查证过,看医院里近来有没有类似的病例,”杰克说道,“没有。据你了解现在出现没有?”“据我了解没有。”凯西说。“能不能查一下?”杰克问道。凯西转向她的电脑终端,发了一条查询命令。答案立刻闪现了。没有流感型肺炎病例。“好极了,”杰克说道,“我们试试别的事。患者名叫克文-卡彭特。他的病房在医院什么地方?”“在矫形科。”凯西说。“他是早晨六点出现症状的,”杰克说,“看看当晚值班的矫形科护士有没有谁生病了。”凯西犹豫了一会儿,才转向电脑终端。她用了好几分钟才查到了名单和电话号码。“你需要我现在给她们打电话?”凯西说,“她们过几个小时就要换班了。”“最好是现在就打。”杰克说。凯西开始打电话。在给第二个护士科姆-斯宾塞打电话的时候,凯西得知那个女人生病了。事实上,她刚打来电话请病假,自述出现重感冒症状,体温几乎达到华氏104度。“我可以和她谈谈吗?”杰克问。凯西对科姆说,她愿意不愿意和一位正在她办公室里的医生谈谈。科姆显然同意了,凯西将电话递给杰克。杰克做了自我介绍,但没有提医学检查官。他对她患病表示了一番慰问,接着便问到症状。“症状来得很突然,”科姆说,“我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头就疼得不得了,身上冷得直哆嗦。而且我肌肉也痛.特别是背的下半部。我以前也得过流感,可从来没有感觉到有这么厉害。”“有没有咳嗽?”杰克问道。“有一点,”科姆回答,“还越来越严重了。”“肋下疼痛怎么样,”杰克问道,“就是你吸气时胸骨下边痛不痛?”“痛,”科姆说,“这是怎么搞的?”“你和一个名叫卡彭特的病人有很多接触,是吗?”杰克问。“是的,”科姆说,“持证护士部的乔治-海塞尔登也有很多接触。卡彭特先生是一位不大好侍候的病人,他一来就抱怨头痛,发冷。您该不会认为我接触过他是我生病的原因吧?我的意思是,流感的潜伏期是24小时以上。”“我不是传染病专家,”杰克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个过我建议你服用金刚乙胺抗病毒素。”“卡彭特先生怎么了?”科姆问。“你要是把附近药房的名称告诉我,我可以替你打电话开点药,”杰克有意避开科姆的问题。很明显,卡彭特先生的突然发作是在科姆下班以后开始的。杰克尽快结束了这番谈话。他把电话递还给凯西。“我讨厌这种情况,”杰克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你莫非成了报警专家?”凯西问,“我估计医院近来一百个人中有两、三个因流感请假。”“我们给乔治-海塞尔登打个电话。”杰克说道。乔治-海塞尔登原来比科姆病得还要重;他已经打电话到科里请了病假。杰克没有和他交谈,只是听着凯西这边的谈话。凯西缓缓地挂上电话。“你现在真让我也担上心事了。”她承认。他们又给当晚在矫形科值班的医务人员打了电话,包括病房秘书。其他人没有生病的。“我们换一个部门看看,”杰克说道,“化验科的人肯定来看过卡彭特。我们怎么查对?”“我来给金妮-威伦打个电话。”凯西说着,又拿起电话。半小时过去,他们看到了全貌。有四个人出现重流感的症状,除了那两个护士以外,当晚在微生物室值班的一名化验师也突然出现喉咙发炎,头痛,发抖,肌肉痛,咳嗽以及肋下不舒服等症状。他与克文-卡彭特的接触是在晚上十点钟左右,他当时为了取唾液培养基来看过病人。晚班人员当中出现类似症状的最后一个名叫格洛瑞亚-赫南德斯,在供给中心工作,与克文-卡彭特无任何接触,这一点使凯西感到意外,杰克就不一样了。“她与其他人不可能有联系。”凯西说。“我可不敢肯定,”杰克说。接着他提醒凯西说,供给中心的员工每一个都是死于最近出现的传染病之一。“我真觉得奇怪,这居然没有拿到传染病控制委员会去讨论。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齐默曼大夫和阿贝拉德大夫都很清楚这种联系,因为他们都到供给中心去了,和科长扎瑞利女士谈过。”“自从这些事发生以后,我们委员会还没有正式开过会,”凯西说,“我们通常是每月第一个星期一碰头。”“那就是齐默曼大夫没有通知你。”杰克说道。“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凯西说,“我们一向就合不大来。”“提到扎瑞利女士,”杰克说道,“她答应把供给中心给每一病例送出去的所有物品都替我打印一份。我们能不能看看她办了没有,要是她办了,让她拿过来怎么样?”杰克对流感的一部分焦虑感染了凯西,她巴不得能帮上忙。她和扎瑞利女士交谈了几句,问清打印件是现成的,凯西便要一位行政秘书快去跑一趟。“你把格洛瑞亚-赫南德斯的电话号码给我,”杰克说,“干脆把她的地址也给我。真要命,供给中心的这种联系是一个谜,我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决不会是巧合,倒可能是搞清整个事情的关键。”凯西从电脑上查到了这条信息,便记录下来,递给杰克。“你认为我们医院这边应该怎么办?”她问。杰克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承认,“我琢磨,你只能和和气气地与齐默曼大夫商量一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一般说来,隔离对于流感的作用不大,因为它传播非常快。可如果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变形,也许就值得试一试了。要是我的话,我恐怕会把患病的医院职工弄到这儿来,把他们隔离开,这是件麻烦事;最好的情况是,这样可能避免一场灾难。”“服用金刚乙胺怎么样?”凯西问。“我完全赞成,”杰克说道,“我自个可能都得服几片。以前这种药是用来控制某种医院型流感的。可这事又得问齐默曼大夫了。”“我想我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凯西说。杰克在一旁等着,凯西与齐默曼大夫开始通电话。凯西冷淡然而肯定地解释说,患病员工与病人克文-卡彭特明显是有关系的。一旦对方开口,凯西便不再说话,仅仅是按一定的间隔,不断重复“是的”而已。凯西终于挂上了电话。她转了转眼珠。“那女人靠不住,”她说,“不管你怎么说,她都不敢采取任何打破常规的措施,正像她自己说的,只有一例确诊。她害怕克利先生和美利坚保健的几个头头会出于公关原因而反对,非得等到有绝对把握再说。”“金刚乙胺的事怎么说?”杰克问。“对这一点她倒是比较能听进去,”凯西说。“她说她要布置药房多采购一些那种药,但她不能现在就开处方。不管怎么说吧,我已经提醒她了。”“至少这还算回事。”杰克表示同意。秘书敲了敲门,将杰克需要的供给中心的打印材料送了进来。杰克谢过那位女士,立刻开始浏览这些打印件。杰克得到的印象是,清单上每个患者使用的东西都多得出奇。清单很长,包括需要的药品、食物和床上用品。“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凯西问。“还没看出来呢,”杰克承认,“只有一点,单子都很相似。不过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本来应该说明要她安排一下,只打印某一随机病例的类似清单。”“这照理不难办到。”凯西说着,又给扎瑞利女士打了个电话,请她单独打印一份。“想不想等?”凯西问道。杰克站起来。“我的好运大概也用得过分了点,”他说,“你收到清单,再传到医学检查官办公处,就够麻烦你的了。我说过,供给中心的这种联系可能很重要。”“我乐意帮忙。”凯西说道。杰克走到门口,偷偷摸摸地往走廊里看了看,又回过头,对凯西说道:“要习惯于像罪犯一样行动还挺难的。”“冲你这份韧劲,我们大概欠了你一份情了,”凯西说道,“那些人误解了你的意图,我替他们道歉。”“谢谢你。”杰克诚心诚意地说。“我可以问你一个个人的问题吗?”凯西问。“怎么个个人?”杰克问道。“就是你的脸,”凯西问,“出什么事了?不管怎么样吧,看上去一定很痛。”“看着挺严重,”杰克说道,“这只是在公园晚间慢跑的那种活力的反映。”杰克快步走出行政区,穿过大厅。他走进初春的阳光下,不禁感到一阵轻松。他这还是头一回,既考察了总医院,又没有招来一窝蜂的抗议。杰克左转弯,向东走去。前两次来,他注意到从医院过去两个街区有一排药店。凯西提出服用金刚乙胺,这是一个好主意,他自己也想准备一点,尤其是他很想去看看格洛瑞亚-赫南德斯。一想到那个叫赫南德斯的女人,杰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衣袋,生怕把她的地址放错了地方。他没有放错地方。杰克展开纸条,看了看。她住在东144街,从杰克现在的位置向北人约40个街区。药店到了,杰克推门进去。这是一家大药房,里边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医药用品。真是应有尽有,化妆品、教具、清洁用品、文具、贺卡,甚至还有电器,鼓鼓囊囊地挤在金属货架上。这家商店和超级市场一样有许多过道。杰克用了好几分钟才找到药品部,那是在商店靠里边的角落里,占了几平方英尺的面积。这实在不大像药房,杰克感到这有点可笑,他们居然管这么一个设施叫药店。杰克排队等候向药剂师咨询。终于轮到他了,他要了一张空白处方笺,迅速填上购买金刚乙胺。药剂师身穿老式的白大褂,无领的药剂师背心,领口没有扣上。他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处方,接着告诉杰克取药大概要等20分钟。“20分钟?”杰克问道,“干嘛那么久?我的意思是,你只需要数数药片就行了。”“这药你要还是不要?”药剂师尖刻地问。“我要,”杰克嘟哝着说。这家医药设施自有和套折腾人的办法,大夫在这里也不能幸免。杰克朝商店的主要部分走去。他必须自我消逍20分钟。他漫无目标地顺着第七过道走去,发现自己面对的是种类多得令人吃惊的男用避孕套。从杰克进门的一刹那,布杰就很欣赏在药房下手的这个主意。他知道距离很近,另外还有一个诱人之处,门外右边有一个地铁入口。地铁是销声匿迹的好地方。布杰迅速地朝街道两头看了一眼,开门走了进去。他看了看大门旁边用玻璃隔开的经理办公室,经验告诉他,这不碍事。呆会儿出去的时候.他只要掏出自动手枪放一枪,就足以让每个人低下头去。布杰从几台收银机旁边走过,顺着过道看过去,寻找着杰克或者斯拉姆。他明白,只要找到一个,很快就能找到第二个。在第七过道,他找到了目标。杰克在过道的尽头,斯拉姆在不超过十英尺的地方磨蹭着。布杰快步顺着第六过道走上去,一边把手伸到圆领衫下边,握住了他的特克手枪的枪柄,用大拇指打开保险。布杰走到商店中问的横行道,便放慢速度,向旁边走了两步,停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列奖售的纸巾,朝第七过道余下的那一段望去。布杰感到自己的脉搏果然加快了。杰克还站在老地方,而斯拉姆向前走了几步.就在杰克身边。真是无可挑剔。布杰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感到有一根指头在自己肩上点了一下。他转过身来,手依旧插在圆领衫下边,紧握着那把配有皮套的特克手枪。“可以为您效劳吗?”一个秃顶男人说道。布杰心中腾起一股怒气,恰恰在这样一个最不应该的时刻被人打搅了。他瞪了一眼这个肉嘟嘟的雇员,恨不得把他剁成碎片,但他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理他。他不能错过这个天赐良机,杰克和斯拉姆鼻子挨鼻子站在一起。布杰闪到一边。顺手拔出自动手枪,向前走去。他知道只需要走一步就可以让整个过道一览无余了。那个雇员让布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他没看见手枪。要是看见了,他决不会像那样嚷嚷“嗨”了。杰克心里腻味到了极点。他讨厌这家商店,尤其是在他与那位药剂师顶撞了两句之后。后边电梯里的音乐声和廉价化妆品的气味使他更加不舒服。他不想呆在这儿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猛地听到售货员嚷了起来,他立即抬起头来,朝出现骚动的方向看去。他刚巧看见一个墩墩实实的非洲裔美国人跳到过道的中间,手里挥动着一把自动手枪。杰克的反应纯属条件反射。他纵身朝那个摆满避孕套的架子扑了过去。他的身体刚一接触搁板,一排货架便哗啦一声倒了下来。杰克发现自己冲到了第八过道的中间,旁边是堆积如山的零乱商品和崩塌的货架。杰克朝前冲去的时候,斯拉姆迅速卧倒在地,顺势拔出了他的自动手枪。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动作,展现了一名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士兵的沉着干练。布杰抢先开了枪。他单手握枪,连发的枪声在商店里回荡,子弹撕裂了维尼仑地板的表皮,在铁皮天花板上凿出一个个窟窿。然而,大部分子弹都从杰克和斯拉姆几秒钟前站的地方呼啸而过,打在药品柜台下边的维生素架子上。斯拉姆也放了一梭子。他的绝大部分子弹一路顺着第七过道窜了过去。将临街的一个巨大的玻璃橱窗打得粉碎。布杰一看出奇致胜的机会已经失去,便立刻退了回去。这时他站起来,蹲在那一排奖售的纸巾后边,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商店里所有其余的人都喊叫起来,包括那个在布杰肩上拍了一下的雇员。他们争先恐后地向门口奔去,各自逃命。杰克向前爬去。他听见了斯拉姆开火的声音,接着又听见布杰打出一梭子弹。杰克恨不得离开这家商店。杰克低下头,箭一般冲回到药品部。这里有一扇门,上边写着“员工专用”,杰克冲进门去。他看出这是一个餐厅。一看餐桌上的几个打开的软饮料罐和吃了一半的油酥点心就可以知道,这里的人刚刚离去。杰克确信这里有路通往后边,便开始依次打开那几扇门。第一扇是浴室门,第二扇是储藏室。杰克又听到商店前边传来连发的枪声和更多的惊叫声。杰克惊慌地拉开第三道门。他松了一口气,从这道门出去是一条放着几个垃圾筒的小巷。他远远地可以看见人们在奔跑。杰克在那班奔跑的人群中认出了药剂师的白大褂,便朝他们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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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阴云密布,狂风怒号,滔天的大浪冲击着海岸。海草、杂鱼、各种水生物被涌上海滩,在狂风中飘滚、颤动。一道嶙峋的峭壁在海边耸起,俯视着无边无际的滔滔大洋。一条破木船搁浅在岸边,孤零零地忍受着风浪的抽打。船上写着几行日文。孤船的旁边,一条被海浪选到沙滩上的小鲨鱼,发出刺耳的哀叫。在任暴的风浪里,野生的海带漂忽不走,有些在海浪里起伏深沉,有些被刮到海滩上,任凭酷热的蒸腾。 [点击阅读]
大西洋案件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珍-玻波小姐坐在窗前瞧着前面,好久以来她已不再欣赏这片原是茂密的花园。但是什么也没去做。雷库克的藉口总头头是道,不是天气太干燥,就是太潮湿,或是泥土泡了水。雷库克自己栽花种菜的原则很简单,泡几杯浓浓的甜茶做为提神用,秋天来时扫落叶,夏天时种植他喜爱的鼠尾草和紫苑花。凭良心说,他喜爱他的主人,也迁就他们的喜好,对于蔬菜他知道得很清楚,什么是上好的香薄荷或是甘蓝菜绝不会弄错。 [点击阅读]
天涯过客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请各位旅客系上安全带!”机上的乘客个个睡眼惺忪地在身旁摸索着,有人伸着懒腰,他们凭经验知道不可能已经抵达日内瓦。当机舱长威严的声音再度宣布:“请系上安全带!”时,细碎的瞌睡声漫成一片呻吟。那干涩的声音透过扩音机,分别以德、法、英文解释着:由于恶劣天气的影响,机上乘客将有短时间会感到不适。史德福-纳宇爵士张口打了个大呵欠,伸着双手把身子挺得高高的,再轻轻扭动两下,才依依不舍地从好梦中醒来。 [点击阅读]
天路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约翰.本仁写过一部自传,书名为《丰盛的恩典》,讲述神对罪人的恩典。约翰.本仁1628年生于英国,他的家乡靠近裴德福郡。他的父亲是一个补锅匠(这种职业早已被淘汰),专营焊接和修补锅碗瓢盆以及其他金属制品。在17世纪中叶,补锅匠奔走于各个乡村之间,挨家挨户地兜揽生意。如果有人要修理东西,他们就在顾主家中作活,完工以后顾主当场付钱。按当时的社会标准,这是一份相当卑贱的职业。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