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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小小说 - 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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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宏伟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1期通俗文学-市井小说
  我这人性格开朗,特别爱开玩笑。大概也因为这点吧,朋友们都喜欢和我在一起,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不过,有时候我开玩笑也会使人讨厌。前几天,我和一个女同事开了一个玩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可是无意间却闯了祸……
  那天,公司里只有我和一个女同事在。女同事忽然有些事情要出去,临走前,他嘱咐我要注意接她的电话。“什么重要的电话,看你急的那样子!”我笑着说。“哎呀,你别问了,记着帮我接电话就行了。”说完,她走了。一直到了下班,电话也没响。
  第二天早上,一来到公司她便问我,有没有她的电话。我很认真地说:“有,一个男同志打的。”“真的吗?”她的脸上马上笑开了花。“当然是真的,哇,那个男人的声音好有磁性啊!如果是哪位女同志听了会有怎样一种感觉呢?”我夸张地说。女同事无声地笑着,问我:“他说什么话没有?”“没有,我按你说的,告诉他你有急事出去了,让他明天再打。”“哼,真谢谢你了!”我说:“怎么,说声谢谢就想完事儿啊,得请客!”“好呀,说吧,让我请你什么!”她说。“好,爽快!”我说,“那你就给我买两包烟吧!”“行!”她一口答应下来。
  没想到,到了下午,她真的拿出两包烟递给了我。我可是“受之有愧”了,骗了她还得了她的好处,便感觉有些“那个”了。我说:“随便说说嘛,你怎么就真的给我买了?”“拿上吧,帮我的忙了,应该谢谢你!”这算什么忙呀!我,忽然发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了。以后的几天我注意观察她,发现她一直魂不守舍的,偷偷看着那部电话。这个电话一定很重要,我不该骗她………我有些后悔。
  一天过去了,电话像哑巴似的一直没响。下班的时候,我看出了这个女同事的脸上的焦虑,心里觉得有些不安,安慰她说:“他说的……也不是很绝对,可能明天会打吧,你不要急。”其实,我这时真的很想就对她讲出实情,但看她那个模样,实在说不出口。
  第三天吃中午饭时,几个同事说一起去吃火锅,女同事不去,说让一个同事回来时给她捎个盒饭。大家都很奇怪,问她为什么。“不为什么,你们别问了!”她的脸竟有些红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怕出去后耽误了接那个电话。一个细心的同事也看出来了,说:“是不是要等电话?”“什么呀,你别乱说!”她打了那个同事一下。大家暧昧地笑着,一起走开了。这天中午,我吃得很不开心,心里疙疙瘩瘩的,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个女同事,可是,现在若对她讲出实情,她会怎样对我呢?会不会很生我的气?唉!我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同事们告诉我,这个女同事的丈夫去年出国读研究生了,前一段他们夫妻间好像闹了什么别扭。原来是这样的!我有些害怕了,很明显,她那个电话十有八九就是等她丈夫的,而她的丈夫并没有打来电话,我骗了她,会不会给他们夫妻间造成什么误会?如果因为我而引起他们的什么不愉快,那可真是罪过了……
  从此,我开始很留心那个电话了,一听到电话响就很紧张。过了半个多月,她也接了几个电话,可听她的口气都不是她丈夫打来的。她那个读研究生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打来过电话了,唉,真是把我害苦了!
  一天,大家又像往常一样的工作,电话响了,是找那个女同事的。她接电话:“喂-…啊,你碍…”我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她丈夫打来了。注意听着,她没说几句话,便哭了起来。我的心一下沉重起来。
  并没有讲太长时间,便挂了电话。“他没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他给我打电话了?!”一挂电话,她便发疯地问我。我无话可说,只能不住地向她说“对不起”。同事们都早已把我帮她接电话的事情忘了,只知道她现在受了什么打击,心里很冲动,一起把她拉开了。
  事后,我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像欠了她什么。
  渐渐地,我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那段时间她和丈夫闹矛盾了,而那天等电话,按照他们的默契,如果她丈夫打来电话,就是说这场矛盾和解了,如果没打来电话便说明这场矛盾恶化了。当然,她很重视那个电话,而不知内情的我却……
  不久,她和丈夫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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