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 第三篇 敌人 第二十四章 叽喳鸟的折磨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她在哪儿?他们把她怎么样了?“波丽姆!”我喊道,“波丽姆!”回答我的只有另一声痛苦的喊叫。她怎么会到了这里?她怎么会参加饥饿游戏?“波丽姆!”
  藤蔓划破了我的脸和胳膊,脚下的矮树丛把我绊倒,可是我却在一步步向她靠近,更近了,现在已经很近了。汗珠从我的脸上滑落,刺得刚结痂的皮肤生疼。我喘着粗气,尽力从令人窒息的湿热的空气中吸到一点氧气。波丽姆又叫了一声——这是多么失落、无助的喊声——我简直不敢想他们在怎样对她才使她发出这样凄惨的叫声。
  “波丽姆!”我穿过一层厚厚的密林,来到一小片空地,那声音在我的头顶不断传来。我头顶?我仰起头,他们把她弄到树上了?我拼命地在树枝里搜寻,却没有看到。“波丽姆?”我用哀求的声音说。我能听见她的声音,却看不见她。她又发出一声喊叫,像铃声一样清晰,没错,是从树上传来的,是从一只小花斑黑雀的嘴里传出来的,它落在离我头顶十英尺的一个树枝上。这时,我才明白过来。
  是一只叽喳鸟。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鸟,以为它们已经不存在了。我靠在树上,忍着疾跑而产生的岔气,仔细地观察起这鸟。这是一个变种,是现在鸟的祖先或者父体。我在脑子里想象着嘲鸟的样子,把它和叽喳鸟放在一起,它们交配后产下了嘲笑鸟。叽喳鸟丝毫都看不出来是转基因鸟,跟普通的鸟无异,不同的是从它嘴里发出了可怕而逼真的波丽姆的叫喊。我射中它的喉咙,结果了它。鸟掉在地上,我拿掉箭,为了保险,又拧断了它的脖子。然后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扔到树丛里。真想吃了它,以前最饿的时候都没这么想吃过。
  这不是真的。我对自己说,正如去年的野狗不是那些死去的“贡品”一样,这只是极限赛组织者折磨我们的手段罢了。
  芬尼克冲过来,看到我正在用苔藓擦箭头。“凯特尼斯?”
  “没事,我没事。”我说。其实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本以为听到我妹妹的喊声,可是——”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话。这是另一个声音,不是波丽姆的,也许是个年轻女人的。我没听出是谁。可芬尼克却听出来了,他立刻变得面无血色,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瞳孔都恐惧地张开了。“芬尼克,等等!”我说着,想跟他解释一切,但他却像箭一样地跑开了。他要去寻找那个声音,就像我疯狂地寻找波丽姆一样。“芬尼克!”我喊道。但我知道他是不会停下来,听我的解释的。我只能跟在他身后狂奔。
  即使他跑得这么快,跟上他并不难,因为他在身后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痕迹,草上趟出了一道印。可是鸟的叫声至少在四分之一英里之外,而且是在山上。我追上他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围着一棵大树转,大树的直经足有四英尺,最低的树枝离地也有二十英尺。女人的尖叫来自树叶里面,可是却看不到叽喳鸟。芬尼克也在喊,一遍一遍地喊,“安妮!安妮!”他异常惊慌,根本没法跟他解释。所以干脆我爬上旁边的一棵树,找到叽喳鸟,一箭射死了它。那鸟直直地落到地上,正好落在芬尼克的脚下。他捡起鸟,渐渐明白了过来。我从树上下来时,他看上去比刚才还要绝望。
  “没事的,芬尼克,这只是一只叽喳鸟,他们在给我们耍诡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你的……安妮!”我说。
  “是啊,不是安妮。可那声音是她的。叽喳鸟模仿它们听到的声音,那它们是从哪儿听到的,凯特尼斯?”他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噢,芬尼克,你不会认为她们……”
  “是的,我觉得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他说。
  我立刻想到波丽姆在一个白色的小屋子里,脸上戴着面具,被绑在一张桌子旁,一些穿制服的人逼迫她大声喊叫。在某个地方,他们正在折磨她,或者过去曾折磨过她,让她发出那些喊叫。我的腿一下子像灌了铅,瘫倒在地。芬尼克想跟我说什么,可我已经听不见了。我最后却听到另一只鸟在我左边发出尖叫,这次是盖尔的声音。
  我刚要跑,芬尼克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不,这不是他。”他拽起我就往山下跑,往沙滩方向跑。“咱们快离开这儿!”可盖尔的声音太痛苦了,我忍不住要去找到他。“这不是他,凯特尼斯!是杂种鸟!”芬尼克冲着我喊,“快点!”他连拉带拽,带着我往前跑,跑着跑着,我才明白了他说的话。他是对的,只是另一只叽喳鸟发出的声音。我追赶这个声音也帮不了盖尔。可是,这的的确确是盖尔的声音,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某个人,逼迫他发出了这样的喊声。
  我不再挣扎,而是像大雾出现的那个夜晚,拼命地奔逃,逃离我无法抗拒、却能受其伤害的险恶处境。不同的是,这次受到摧残的是我的心灵而非肉体。这一定是大钟的另一种武器,我想。当指针打到四的时候,猴子消失,叽喳鸟出动。芬尼克说得没错,逃离这里是我们唯一能做的。黑密斯用降落伞送来任何药物都无法治疗我们的心所受到的伤害。

  我看到皮塔和约翰娜站在林子边缘,既觉得宽心,又很生气。为什么皮塔不来帮忙?为什么没人来帮我们?即使现在,他也站得远远的,举着双手,手掌心对着我们,他的嘴在嚅动,但却没有声音。为什么?
  一堵极为透明的墙拦在前面,我和芬尼克一下子撞在上面,接着被弹回到丛林的地上。我很幸运,肩膀撞在上面,而芬尼克的脸先撞上,他的鼻子立刻血流如注。这就是为什么皮塔、约翰娜,甚至站在他们身后的比特都不来帮忙的原因。这不是电磁力场,是可以触摸得到的坚硬、光滑的墙面。无论皮塔的刀,还是约翰娜的斧子,在这堵墙上连一个印都刻不上去。我在墙里侧几英尺的范围内查看了一下,知道整个四点到五点钟的区域已经全部被封住了。我们像老鼠一样被困在里面,直到这一个小时过去。
  皮塔把手放在墙面上,我伸出手,放在同样的位置,好像透过墙面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暖。我看到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外面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我设法猜出他说了什么,可是我无法集中精神,所以只是盯着他的脸,尽力保持清醒和理智。
  这时,很多鸟出现了,一只接着一只,落在周围的树枝上。从它们的嘴里发出许多精心安排的可怕声音。芬尼克立刻坚持不住了,他蜷缩在地上,两手紧捂着耳朵,好像要把自己的头骨捏碎。我硬撑了一会儿,用箭射死那些可恶的鸟,箭袋的箭都用光了。可每射死一只,另一只立刻补上来。最后,我也放弃了,缩在芬尼克的身边,尽力堵住那些令人无比痛苦的声音:波丽姆、盖尔、马奇、罗里、甚至珀茜,可怜的小珀茜……
  当皮塔用手来扶我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离开了丛林。可我还是眯着眼,捂着耳朵,肌肉绷得紧紧的。皮塔把我放在他的膝盖上,说着安慰我的话,轻轻摇晃着我。很长时间过去了,我如石头般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但紧接着,又开始不停颤抖。
  “没事的,凯特尼斯。”他轻声说。
  “你没听见。”我回答。
  “我听到波丽姆的声音了,就在一开始。可那不是她,是叽喳鸟。”他说。
  “那是她。在什么别的地方,叽喳鸟模仿了她的声音。”我说。
  “不,他们正要让你这么想。去年我以为野狗的眼就是格丽默的眼,可那不是格丽默的眼。而同样,你听到的也不是波丽姆的声音。或者,就算是,也是他们从采访或者别的地方弄来录音,然后扭曲了声音造出来的,他们想让鸟说什么,就造什么。”
  “不,他们在折磨她,她肯定已经死了。”我回答。
  “凯特尼斯,波丽姆没死。他们怎么能杀了波丽姆?我们已经坚持到现在,就要决出最后的八名选手了,在比赛最后八名选手产生时会发生什么事?”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直视他的眼睛,“发生什么?最后八名?”
  我知道他在尽力帮助我。所以我认真地想起来。“最后八名?”我重复着他的话,“他们会采访选手家乡的家人和朋友。”
  “对呀。他们会采访你的家人和朋友。要是你的家人和朋友都被杀了,怎么采访呢?”皮塔说。
  “不能?”我问,还是不敢确定。
  “不,这样我们就知道波丽姆还活着。她是他们第一个要采访的人,不是吗?”
  我很想相信他,太想了,可是……那些声音……
  “首先采访波丽姆,然后是你妈妈,你的表兄,盖尔。还有马奇。这是他们的伎俩,凯特尼斯。可怕的骗人伎俩,受到伤害的只有我们,因为我们在参加比赛,而不是他们。”他接着说。
  “你真相信是这样的?”我说。
  “真的。”皮塔说。我摇摇头,我知道皮塔能说服他想说服的任何人。我看看芬尼克,想从他那儿得到证实,可他也在注视着皮塔,听着他说的话。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他们能做到吗,比特?录下人正常的声音,然后造出来……”他说。
  “噢,是的。这甚至一点都不难,芬尼克。我们区的孩子在学校学习了一种类似的技术。”比特说。
  “当然,比特说得没错。全国的人都喜欢凯特尼斯的小妹妹,如果他们就像这样杀死了她的妹妹,那很快就会发生暴动。”约翰娜平淡地说。“他们也不想这样,对吧?”她仰起头,大喊,“整个国家都反抗?他们根本不想这样!”
  我惊得张大了嘴。没人,从来没有任何人,在比赛中说过任何这样的话。绝对没有。肯定,他们在电视转播中会把约翰娜的话切掉。可我已经听到了她说的话,也永远不可能按原来的眼光去看她了。她不可能因为善良而赢得任何奖励,但她确实很勇敢。或者疯狂。她捡起一些贝壳,朝丛林走去。“我去弄水。”她说。
  她从我身旁经过时,我不由得拉住她的手,“别去。那些鸟——”我想起了肯定鸟已经消失了,可我还是不想让任何人过去。甚至是她。

  “它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不像你们,我已经没有要爱的人啦。”约翰娜说着,不耐烦地挣开我的手。当她用贝壳给我端来水时,我点点头,表示了无声的感谢,可我心里明白她对我的同情是多么的鄙视。
  当约翰娜给我端水,把箭都捡回来的时候,比特一直在鼓捣他的金属线。我也需要洗一洗,可我待在皮塔的臂弯里,抖得无法走路。
  “他们拿谁来威胁芬尼克?”他说。
  “一个叫安妮的人。”我说。
  “肯定是安妮·克莱斯。”他说。
  “谁?”我问。
  “安妮·克莱斯,她就是玛格丝报名自愿代替的那个女孩,她大概在五年前的比赛中获胜。”皮塔说。
  “那应该是在爸爸去世的那年夏天,也就是我刚开始养家的那年。那时候我整日忙于跟饥饿作斗争。我不太记得这些比赛。是地震的那年吗?”我说。
  “是的,安妮的同伴被砍掉脑袋后,她就疯了。她自己逃跑了,躲起来。可是地震把水坝震塌了,淹没了整个竞技场。她赢了是因为她游泳游得最好。”皮塔说。
  “后来她好点了吗?我是说,她的脑子正常了?”我问。
  “我不知道,在游戏中,我不记得再见到过她,可是今年抽签时,她看上去好像不怎么稳定。”皮塔说。
  原来她就是芬尼克所爱的人,不是他在凯匹特的一大串情人,而是家乡的一个贫穷的疯女孩。我心想。
  一声炮响把我们都引到了沙滩上。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大概六点到七点的位置。我们看到直升机的机械爪抓了五次,才把尸体的残肢收拾完。很难说死的是谁。无论在六点区域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不想知道。
  皮塔又在树叶上画了一张新地图,在四点到五点区域标上了一个JJ作为叽喳鸟出现的标志,在抓走尸体残肢的区域写上了野兽俩字。我们现在比较清楚剩下的七个小时的区域内会发生什么。如果说叽喳鸟的突袭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它让我们重新找到了在表盘上的位置。
  芬尼克又编了一只水篮子和一张用来捕鱼的网。我快速游了会儿泳,又在身上抹了些药膏。然后我坐在水边,边清理芬尼克捕的鱼,边看着西边的落日。明亮的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在竞技场洒下了奇异光芒,好似已经到了黎明。我们准备坐下来吃生鱼,这时国歌响起。一个个死去的“贡品”的脸出现在天空……
  凯什米尔、格鲁兹、韦莉丝、玛格丝、五区的女人、为保护皮塔而死去的瘾君子、布莱特、十区的男人。
  死掉了八个,加上第一晚死掉的八个,我们中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在头一天半的时间内故去。这一定创下了饥饿游戏的新纪录。
  “他们正一点点地把我们耗光。”约翰娜说。
  “还剩下谁?除了我们五个和二区的两个?”芬尼克问。
  “查夫。”皮塔连想都没想就说道。也许是因为黑密斯的缘故,他早就对他多加留意了。
  一只降落伞落了下来,送来了一些方形面包皮卷,面包皮卷不大,一口可以吃掉一个。“这是你们区送来的,对吧,比特?”皮塔问。
  “是的,是三区送的。一共多少个?”他说。
  芬尼克数了数,拿起每一个在手心里转着看了看,然后又摆放整齐。我不知道芬尼克对面包皮卷有什么样的认识,不过他好像对摆弄面包皮卷很着迷的样子。“二十四个。”他说。
  “整二十四个,然后呢?”比特问。
  “正好二十四个,咱们怎么分呢?”芬尼克问。
  “咱们每个人吃三个,那么明天早饭时还活着的人可以投票决定怎么分剩下的。”约翰娜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了这个觉得很想笑,我想,也许因为这是实情吧。我一笑,约翰娜用赞许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不,不是赞许,兴许是有点高兴吧。
  我们等着,一直等到十点到十一点区域的巨浪过后,才到沙滩去露营。理论上讲,我们拥有十二个小时的安全时间。这时,从十一点到十二点区域传来了烦人的咔嗒咔嗒的声音,很可能是某种邪恶的昆虫发出的。但不管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它停留在丛林的范围内。我们尽力离那片丛林远些,免得不小心惊动了它们,它们会倾巢出动。
  我不明白为什么约翰娜还能坚持不睡觉。自从比赛开始以来她只睡了大约一小时。皮塔和我自告奋勇,要求先放哨。一方面,我们休息得比较充分;另一方面,我们需要独处的时间。于是其他人都很快睡去了,芬尼克的睡眠很不安定,时不时地可以听到他呼唤安妮的名字。
  皮塔和我坐在潮湿的沙滩上,面对相反的方向,我的右肩挨着他的左肩。我负责观察着水的方向,他负责观察丛林的方向。这对我有好处,因为直到现在,我的耳边还回响着叽喳鸟的声音,即使是现在林子里昆虫的声音也不能把它赶走。过了一会儿,我把头倚在他的肩上,感觉到他的手在抚摸我的头发。“凯特尼斯,我们都假装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没有用。”他温柔地说。

  是的,我想也是,而且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对我们俩来说是这样。可是凯匹特的观众眼巴巴地看着电视,不会错过我们所说的每一句伤心话。
  “不管你觉得你跟黑密斯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也让我做出了保证。”皮塔说。
  当然,这个我也清楚。他告诉皮塔他们俩会尽力让我活下去,这样皮塔就不用疑心了。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假定黑密斯对我们中的一个撒了谎。”
  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两面协议,两边许诺。只有黑密斯知道哪个是真的。我抬起头,看着皮塔的眼睛。
  “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个?”我说。
  “因为我不想让你忘了我们的境况有多么不同。如果你死了,而我活着,那我即使回到十二区也了无生趣。你是我全部的生命。那样的话,我永远都无法获得快乐。”他说。我刚要反驳,他却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
  “可你就不同了,我不是说这么做对你不难,可是你还有其他人可以让你的生命充满意义。”
  皮塔把挂在脖子上带金属圆盘的项链摘下来。他把圆盘举在月光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嘲笑鸟。之后,他用拇指拨了一下我以前没注意到的一个小搭钩,圆盘的盖子一下子打开了。这不是实心的,而是一个小盒,在小盒里装着照片。右边是妈妈和波丽姆,她们在微笑,左边是盖尔,也在微笑。
  看到这几个人的脸,我的心在瞬间已经碎了,此时,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特别是在我今天下午听到那可怕的声音之后……凯匹特拥有的真是绝妙的武器。
  “你的家人需要你,凯特尼斯。”皮塔说。
  我的家人,我的妈妈,妹妹,还有我的假表兄盖尔。可是皮塔的意图很清楚。盖尔也是我的家人,或者,如果我活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家人。我会跟他结婚。所以,皮塔正在献出自己的生命,为我,也为盖尔。他要让我明白这一点永远都不容置疑。皮塔要我把一切的一切从他身边夺走。
  我等着他提起孩子,为了电视机前观众进行表演,可是他却没有提及。这时我明白了他所说的一切都不是为了饥饿游戏,他是在告诉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没有人真的需要我。”他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自怜。是的,他的家庭不需要他,他们会和一些朋友一起为他哀悼,可是他们的生活会继续;甚至黑密斯,在酒精的帮助下,也会支撑着活下去。我意识到,如果皮塔死了,只有一个人会为他永远心碎,那就是我。
  “我需要你。我需要。”我说。
  他看上去很不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要用一大番话来说服我。可这没用,根本没用。因为他又要说起波丽姆、妈妈和所有的一切,而这只会让我更迷惑。没等他开口,我上前亲吻他,堵住了他的嘴。
  我又有了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去年在岩洞里,我想让黑密斯给我们送食物时,亲吻他的那一次。在比赛中和比赛结束后,我亲吻皮塔不下千次,可只有那一次让我心动,让我心生渴望。可那时我头上的伤开始流血,而他让我躺下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会打扰我们。皮塔还想说话,可试了几次没用,他也不再坚持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流淌,温暖了我的心,又传遍了我的全身。这感觉不但没让我满足,反而促使我渴望更多。我想我已经成了饥饿方面的专家,可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饥饿,完全不同的渴望。
  是第一个闪电的噼啪声,以及在夜半击中树木的声音,把我们拉回到现实世界。它把芬尼克也惊醒了。他坐起身来,尖叫起来。我看到他的手指插入沙土,好像在提醒自己,无论多么可怕的噩梦都不是真的。
  “我睡不着了。你们俩应该轮流睡一会儿。”他说。就在这时,可能他才注意到我们的表情,才看到我们拥抱在一起。“要么你们俩都去睡吧。我可以一个人放哨。”
  皮塔不同意。“那太危险了,我不累,你躺会儿吧,凯特尼斯。”他说。
  我没有反对。要想保护皮塔,我必须睡觉。他把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把手放在我腹部婴儿所在的位置说:“你会成为一个好妈妈的,你知道。”他又最后亲了我一下,然后到芬尼克那里去了。
  他手指我的腹部,意思是我们暂时与饥饿游戏脱离的时间已经结束。他知道观众会纳闷为什么他不用最强有力的语言去说服我,赞助人一定被操纵了。
  但当我躺在沙滩上,我也在想,还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吗?他要提醒我有一天我和盖尔还会有孩子?噢,即使他真的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个错误。第一,这不在我的计划内。第二,我和皮塔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成为父母,那人人都看得出,这个人是皮塔。
  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我在心里憧憬着一个未来世界,在那里,没有饥饿游戏,没有凯匹特,那是一个在露露即将死去时我所唱的歌里的世界,在那里,皮塔的孩子是安全的。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天黑前的夏天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着什么。在想事儿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是在试图抓住某个东西,让它赤条条地躺在跟前,好让她细细端详,看个真切明白。最近一段日子里,她脑海里的种种想法多如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件取下“试穿”。任凭自己嘴里冒出童谣般老掉牙的话语,因为遇到重要事件,人们总是习惯套用老话表明态度,而老话却多为陈词滥调。 [点击阅读]
太阳照常升起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欧内斯特.海明威,ErnestHemingway,1899-1961,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生于芝加哥市郊橡胶园小镇。父亲是医生和体育爱好者,母亲从事音乐教育。6个兄弟姐妹中,他排行第二,从小酷爱体育、捕鱼和狩猎。中学毕业后曾去法国等地旅行,回国后当过见习记者。第一次大战爆发后,他志愿赴意大利当战地救护车司机。1918年夏在前线被炮弹炸成重伤,回国休养。 [点击阅读]
失去的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她的父亲亨格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心肠好,但绝对是以愚蠢的白我为中心。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深信,我每周来三次是因为陪着他是一种快乐。想到将有这样一个岳父真叫人扫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与格拉迪斯分开。那天晚上有一个小时或者还多一点,我听着他那单调的谈话。最后他跳了起来,说了些关于我平时不动脑筋的话,就进他的房间换衣服,出席会议去了。终于我单独和格拉迪斯一起了。 [点击阅读]
失落的秘符
作者:佚名
章节:135 人气:0
摘要:圣殿堂晚上8:33秘密就是怎样死。自鸿蒙之初,怎样死一直是个秘密。三十四岁的宣誓者低头凝视着掌中的人头骷髅。这骷髅是空的,像一只碗,里面盛满了血红色的酒。环绕四周的兄弟们都披挂着他们团体标志性的全套礼服:小羊皮围裙、饰带、白手套。他们的颈项上,礼仪场合佩戴的宝石闪烁发光,像阒无声息的幽灵之眼。他们共守一个秘密,宣誓互为兄弟。“时间已到。”一个声音低语道。 [点击阅读]
女妖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庄司武彦是个二十五岁的未婚青年,他父亲是银座有限公司的京丸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京丸是战后发迹的美术古董商,他为了扩大经营,组建了京丸股份公司。武彦的父亲是这家公司的股东。武彦去年毕业于大学的文科,至今也没有找工作。他也不愿在父亲的公司做事,但又不是游手好闲之辈,所以整天闷在家里看书。他可以说是个文学青年,但只爱好一般的文学作品,尤其对推理文学有着特殊的兴趣,是文学青年中为数不多的侦探小说迷。 [点击阅读]
如此之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风野的妻子并不知道衿子的住处,但是清楚他与她来往。可是妻子从不问衿子的地址和电话。话说回来,即使真被妻子询问,风野也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妻子的不闻不问,风野才得以安心。但是恰恰如此又给风野带来些许担忧。风野作为职业作家出道不久,上门约稿者还不多。万一他不在家,就很可能失去难得的机遇。风野以前曾打算把衿子的电话告诉一两个有交情的编辑,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也就作罢了。 [点击阅读]
妖怪博士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时值春天的一个星期日的傍晚,天空被一片厚厚的乌云覆盖着,显得格外闷热。一个小学生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走在麻布六本木附近的一条高级住宅街上。他叫相川泰二,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刚才去小朋友家玩了以后,正赶着回家。他家就住在麻布这一带叫笄町的地方。马路两边全是些豪宅大院,高高的围墙连成一片。走过几家大院,在一家神社的门前,可以看见里面的一片小树林。这条马路平时就是行人稀少,今天更显得格外地空寂。 [点击阅读]
威尼斯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二十世纪某年的一个春日午后,古斯塔夫-阿申巴赫——在他五十岁生日以后,他在正式场合就以冯-阿申巴赫闻名——从慕尼黑摄政王街的邸宅里独个儿出来漫步。当时,欧洲大陆形势险恶,好儿个月来阴云密布。整整一个上午,作家繁重的、绞脑汁的工作累得精疲力竭,这些工作一直需要他以慎密周到、深入细致和一丝不苟的精神从事。 [点击阅读]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