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 第一篇 星星之火 第七章 策划逃跑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一个皮革袋子里面装着食物和一壶热茶,一双毛皮镶边的手套——这是西纳落下的,三根刚从光秃秃的树上折下的小树枝摆放在雪地上,指向我离开的方向。在收获节后的第一个周日,我把这些东西放在我和盖尔通常会合的地点。
  我继续在寒冷而雾气弥漫的树林里前行,这条路盖尔并不熟悉,但对我来说很好走,这条路通往湖边。对我们通常会面的地点,我已信不过,那里不可能有隐私而言,可我仍需要足够的隐私,以向盖尔倾诉我的心声。但他会来吗?如果他不来,我就得在深夜冒险去他家找他。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我需要他帮我想明白……
  今天在安德西市长家,我看完了电视转播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向门外走廊走去,那会儿离开得正是时候,市长刚好走上楼梯。我还朝他挥了挥手。
  “是找马奇吗?”他很和气地说道。
  “是的,我想让她看看我的裙子。”我说。
  “哦,你知道上哪儿找她。”就在这时,他的书房又传来嘀嘀的声音。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请原谅。”他说着,走到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我在走廊待了会儿,直到自己平静下来。我提醒自己一定要表情自然,之后来到马奇房间,她正坐在梳妆台旁,对着镜子梳理波浪般金黄的头发。她仍穿着原来在收获节上穿过的漂亮的白色裙子。她看到镜子里的我,笑了起来:“瞧瞧你,像刚从凯匹特的大街上回来的时髦女郎。”
  我走近她,手抚摸着嘲笑鸟说:“这简直成了我的胸针了,嘲笑鸟已经成了凯匹特疯狂追求的时尚,你肯定自己不想把它要回去了?”
  “别傻了,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马奇说道,边用过节时戴的金色丝带扎起头发。
  “那么,这胸针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我问。
  “那是我姨妈的,可我想它在我家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她说。
  “真可笑,选了嘲笑鸟。我是说,因为各区叛乱时,叽喳鸟发挥的作用与凯匹特的意图恰恰相反。”我说。
  叽喳鸟是凯匹特培育的杂交雄鸟,作为间谍武器,探查各区反叛情况。这些鸟能记住并重复人说的话,因此被投放到反叛的各区,鸟听到消息后把情报送回凯匹特。但大家发现了这点,故意让它们带回假情报。凯匹特发现后,就决定让它们自生自灭。数年时间,野外的叽喳鸟就灭绝了;但在灭绝前,它们与雌性嘲鸟交配,从而出现了一个新品种。
  “可嘲笑鸟从未被当作武器,”马奇说,“它们只是会唱歌而已,对吧?”
  “对啊,我想是的。”我说。可事实并非如此。嘲笑鸟确实会唱歌,但凯匹特人从未想到会产生这种鸟,他们从未想到纯粹人工培育的叽喳鸟能够适应野外生存环境,并把基因传给其他鸟,产生一种新品种,在野外生存下去。凯匹特人没料到它们有这么强的生存欲望。
  此时的野外,我穿行在雪原林地,看到嘲笑鸟在树林的枝头跃来跃去,不时模仿另一只鸟的叫声,之后又鸣唱出新的曲调。像往常一样,这叫声让我想起露露。我想起昨晚在火车上做的梦,在梦中,我追随着鸟的鸣啭,那是露露。我希望自己睡得再长点,好知道她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
  去湖边的路很长,毫无疑问。如果盖尔决定跟随我,那他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气,而这力气更应该花在打猎上。很明显,他没有出席市长家的宴会,尽管他的家人都去了。黑兹尔说他病了,待在家里,很显然她在说谎。在收获节仪式上我也没有见到他。维克对我说,他去林子里打猎了,这也许是实话。
  大约走了几个小时,我来到湖边的一座破旧的房子。也许“房子”这个字对它来说太大了。这只是一间屋子,大约十二平方英尺。爸爸认为很久以前这地方原有很多房子,一些地基仍依稀可见。人们原来到这里来游玩或在湖里钓鱼。这间屋子比其他屋子保留的时间长是因为它的地板、屋顶和天花板都是水泥的。四扇玻璃窗只有一扇还没坏,但也因天长日久颜色发黄、摇摇欲坠。这里没有上下水管道也没有电,但壁炉还能用,屋角堆放着我和爸爸多年前捡来的木头。我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雾能把火堆散发的烟雾遮盖住。趁火苗渐渐旺起来的工夫,我把没窗的地方吹进来的积雪打扫干净,扫地的扫帚还是我大约八岁时爸爸用嫩树枝做的,我过家家时把它当房子。扫完了,我坐在水泥壁炉前的一小块水泥台上,一边取暖,一边等着盖尔来。
  我等了没多大会儿,盖尔就到了,这真让人吃惊。一只弓搭在他的肩上,腰带上拴着一只死火鸡,那一定是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打到的。他站在门边好像在犹豫是否该进来,手里还拿着没打开的食物袋子、茶壶和西纳的手套。礼物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这种感受我完全理解。我不是也曾经这样对待妈妈吗?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里的愤怒不能掩盖受到的伤害,我和皮塔订婚后,他肯定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今晚见面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一切,使我不至于永远失去盖尔。可我向他解释清楚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而即使到那时,他也可以拒绝原谅我。因此,我单刀直入。

  “斯诺总统亲口对我说要杀死你。”我说。
  盖尔轻抬了一下他的眉毛,但却没有明显的恐惧和吃惊,“还有别人吗?”
  “唉,他也没明确对我说,但我想八成咱们两家人都在内。”我说。
  意识到我说的话的严重性,他赶紧走上前来,蹲在壁炉边,边取暖边说:“除非?”
  “没有除非,至少现在没有。”显然我的话需要更多的解释,可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所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忧愁地盯着炉中的火苗。
  大约过了一分钟,盖尔打破了沉寂:“嗯,谢谢你报的信。”
  我转向他,正要抢白他,却看到他诡秘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我恨自己不该笑,这不是笑的时候,毕竟这事对一个人来说不是小事,没多久我们都要遭到灭顶之灾。“你听着,我真的有个计划。”
  “啊,我敢说这一定是个绝妙的计划。”他说着,把手套扔到我膝盖上,“喏,我可不要你未婚夫的旧手套。”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也不是他的手套,是西纳的。”我说道。
  “把手套给我吧,那就。”他说着,戴上了手套,弯了弯手指,点了点头,说:“至少我死时可以舒服点。”
  “你挺乐观的,当然了,你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说。
  “说来听听吧。”他说。
  我决定从我和皮塔戴上胜利者桂冠的那晚说起——黑密斯警告我凯匹特很生气,自从我回家以后一直十分不安,斯诺总统对我家突然造访,十一区发生了屠杀事件,群众中的气氛很紧张,我们订婚作为最后的防线,总统示意我做得不够,我肯定要付出代价等。
  盖尔一直没有打断我。我说话时,他把手套塞进衣兜里,接着又把皮袋子里吃的东西拿出来当作我们的晚餐,烤面包皮、奶酪、去皮苹果,他拿栗子在火上烤。我看着他的手,这是一双漂亮而灵巧的手,正如我在去凯匹特之前一样,上面有些疤痕,但粗壮有力,他的手既能应付井下的粗活,又能设好精巧的圈套。对这双手我可以信赖。
  我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壶里的热茶,接着我准备告诉他回家以后的事。
  “瞧,你确实添了不少乱子。”他说。
  “还没完呢。”我对他说。
  “这会儿我已经听够了。咱们先从你计划的开头说起吧。”他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咱们逃走。”
  “什么?”他问,这话出乎他的意料。
  “咱们逃吧,逃到林子里。”我说。他面部的表情很难琢磨,他会嘲笑我吗?我心里突然冒火,准备与他辩论。“你自己也说过咱们能行,就在收获节的那天早晨。你说过——”
  这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我抱住在地上打起转来,我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旋转,我赶紧抱紧他的脖子,他哈哈地笑着,特别开心。
  “嘿!”我试图反抗,但我也不停地笑着。
  盖尔把我放到地上,抱着我的手仍没有松开。“好吧,咱们逃吧。”他说。
  “真的吗?你没觉得我疯了吧?你会跟我一起走?”盖尔可以与我同甘共苦,我感到肩上的千斤重担卸下了一半。
  “我确实觉得你疯了,可我还是愿意和你一起走。”他说。他说这话是认真的,不仅认真而且心甘情愿。“咱们能行,这我知道,咱们从这逃走,永远不再回来!”
  “你肯定?”我说,“这很艰难,带着孩子们,还有所有的人。我不想在林子里走五英里,然后就——”
  “我很肯定,我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地肯定。”他低下头,抵在我前额上,把我拉得更近。他的皮肤、他的身体因靠近火焰而散发出热量,我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浓浓的暖意。他的身上散发出烟草和苹果的气味,还有被雪打湿的皮革味。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特殊的气味。这是冬的气息,在其中蕴藏着饥饿游戏前我们所共度的每一刻快乐时光。我不想挪动身体。我为什么要挪开呢?他用轻柔的声音对我说:“我爱你。”
  这就是原因。
  我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太突然了。几分钟前我们还在商量逃跑计划,而此时……我应该学会应对这种情况,接下来我的回答也许是最糟糕的一种。“我知道。”
  太糟了,就好像他情不自禁地爱上我,而我却没有反应。盖尔不由得向后退步,我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爱我!而你……你也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这么说还不够,他挣开了我的手。“盖尔,我无论对谁都不能有这种想法了,我每天所想的——从波丽姆的名字被抽中的那一刻起的每分每秒所想的,就是我有多么害怕。我已经没有心思想别的了。要是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兴许我会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楚。”
  我看得出他正竭力忍住内心的失望。“那,咱们逃吧,总会有办法。”他转向壁炉,那些栗子已烤爆了,他把栗子从火里拨出来,“说服我妈得要点时间。”
  我觉得他还是会走的,但那份快乐已经不见了,他又恢复到起先的拘谨状态。“我妈也是,我得让她明白,带她去散步,多跟她聊会儿,让她明白我们不逃也活不了。”我说。

  “她会明白的。我和她还有波丽姆一起看过很多次比赛。她不会对你说不的。”盖尔说。
  “我也希望这样。”房间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了二十度,“说服黑密斯一定很难。”
  “黑密斯?”盖尔说着把手里的栗子都扔了,“你不会叫他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得不叫他,盖尔。我不能把他和皮塔扔下,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就会——”他对我怒目而视,我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有那么多人。”他打断我说道。
  “那样的话,那些人为了找到我,会把他们折磨死的。”我说。
  “那么皮塔家呢?他们肯定不会来。说实话,他们巴不得给我们打小报告呢。皮塔那么聪明肯定也明白这点。要是他想留下呢?”他问。
  我尽量显出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的声音还是沙哑了:“那就让他留下。”
  “你会让他留下?”盖尔问。
  “为了救波丽姆和妈妈,是的。”我回答,“我是说,不!我会让他跟我走的。”
  “那我呢?你会让我留下?”盖尔铁青着脸说,“假如,我无法说服我妈让她在大冬天拖着三个年幼的弟弟逃到林子里。”
  “黑兹尔不会拒绝的,她很明事理。”我说。
  “要是她不呢,凯特尼斯。那该怎么办?”他问道。
  “那你就强迫她走,盖尔。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瞎编出来的?”我也生气了,提高了嗓门。
  “不是,我也说不清楚,弄不好总统也在操纵你。我的意思是,他想促使你赶快举办婚礼。你也看到了凯匹特人对这事有多兴奋。我觉得他未必会杀你,或者皮塔。杀了你们俩,他自己怎么收场?”盖尔说。
  “第八区正在暴动,我恐怕他也分不出多少时间给我选结婚蛋糕吧!”我大喊起来。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不迭,恨不得马上收回来。盖尔立刻睁大了他灰色的眼睛,脸上溢出兴奋的光。“八区有暴动?”他压低声音说。
  我想挽回这话的影响,竭力使他平静下来,就像我在各区平息事态一样。“我不清楚是不是真正的暴动,只是有些骚乱。人们都上大街了——”我说。
  盖尔猛地抓住我的肩膀:“你都看到什么了?”
  “也没啥!没亲眼看到,只是听说。”我这么说着,感到自己的话像往常一样,那么苍白无力,又那么迟疑拖沓。最后我不想再瞒他什么了。“我在市长家的电视上看到的,我不应该看的。电视里看到有很多人,还着了火,治安警在向群众开枪,可人们也在反抗……”我咬住下唇,极力想描绘出当时看到的景象。可最后,我却把长时间以来咬啮我心灵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这都是我的错,盖尔,因为我在竞技场的所作所为。要是我吃了浆果死掉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皮塔会活着回来,每个人都安全了。”
  “安全,安全了又怎样?”他用柔和的语气说,“去挨饿?去像奴隶一样扛活?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抽生死签?你并没有伤害任何人,是你给大家带来了机会,一个需要勇气才能抓住的机会。矿井上的人,那些想斗争的人已经议论开了。你难道没看到吗?暴风骤雨已经来了。如果八区发生暴动,十二区为什么不能发生暴动?其他区也一样。这就是最终的结果,我们已经——”
  “别说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的区的治安警,他们不是大流士,甚至不是克雷!普通百姓在他们眼里猪狗不如!”我说。
  “因此我们必须参加战斗!”他粗声粗气地回答。
  “不!我们要在他们来杀死我们或更多其他人之前离开这里!”我又在喊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看不清不可否认的事实?
  盖尔粗暴地把我一把推开:“那你走吧,我一万年都不会走。”
  “你以前很愿意离开的,八区的暴动只能使我们更该离开。你只对……生气。”不,我不能不管不顾地在他面前提起皮塔。“那你的家人呢?”
  “其他人的家人呢,凯特尼斯?那些不能跑的人?你难道看不到吗?这已经不是只关系我们家人,如果发生了暴动,就不光关系到我们的家人了!”盖尔摇着头,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厌恶。“你能为他们做很多。”他把西纳的手套扔到我的脚下。“我改主意了,凯匹特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想要。”他说完,抬腿就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手套。凯匹特造的东西?他是在说我吗?他是否认为我是凯匹特的另一个产品而不愿触碰?这太不公平了,我很生气。可想到他下一步可能采取的疯狂行动,我又感到十分害怕。
  我颓然倒在壁炉边,此时我多么需要有人能安慰我,帮我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心想暴动不会在一天内发生,盖尔明天之前不会跟矿工们商议此事,如果我提前告诉黑兹尔,也许她能够制止他。可我现在不能走,如果他在家,他会把我拒之门外。也许今晚,等当大家都睡熟以后,我再……黑兹尔洗衣服常常到深夜,我可以那个时候去,敲敲窗户,告诉她事态严重,不让盖尔做出傻事。

  斯诺总统在我家书房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顾问担心你很难对付,事实上你没有准备这么做,对吧?”
  “是的。”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一个女孩不惜一切保全自己的性命,她是不会把它随意丢弃的。”
  我回忆起黑兹尔养活这一家是多么的艰难。在这一点上,她肯定支持我。难道她会不支持?
  现在一定快到中午了,天很短。如非必须,天黑后最好不要待在林子里。我把微弱的火苗踩灭,收拾一下食物碎屑,把西纳的手套别在腰里。这手套我还要再保留一段时间,万一盖尔改变主意呢。我想起了盖尔把手套扔到地上时鄙夷的表情。他因为这手套、因为我,有多么的不快啊……
  我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天还没黑透,我就走到了我的旧家。我和盖尔显然没有说通,但我仍决意要离开十二区。下一步我准备去找皮塔,他和我在路途上所经所见相同,也许他比盖尔更容易说服。我碰到他时他正要离开胜利者村。
  “去打猎了?”他问。看得出,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没有,你要去城里?”我问。
  “是的,我得跟家人一起吃饭。”他说。
  “噢,那么至少我可以陪你走一段。”从胜利者村到广场的路没什么人走。在这条路上谈话很安全。可我好像很难开口。与盖尔的谈话已经砸了锅。我拼命咬着自己干裂的嘴唇。广场越来越近,要不说,我很快就没机会了。我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皮塔,要是我要你跟我一起从区里逃跑,你愿意吗?”
  皮塔抓住我的胳膊,停了下来。他不用看我的脸来确定我是否是认真的。“那要看你为什么这么问了。”
  “我没能获取斯诺总统的信任。八区发生了暴动。咱们得逃走。”我说。
  “你说的‘咱们’就是指你和我吗?不会,还有谁一起走?”他问。
  “我家人,你家人,如果他们愿意走的话。也许还有黑密斯。”我说。
  “盖尔怎么办?”他问。
  “我不知道,他也许有别的计划。”我说。
  皮塔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我想他肯定有计划。当然,凯特尼斯,我会跟你走。”
  我感觉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会,哈?”
  “是的,可我肯定你不会。”他说。
  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说:“你不了解我。准备好,随时离开。”我大步走开,他在我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跟着我。
  “凯特尼斯,”皮塔说道。我并没有慢下来。如果他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是我唯一的主意。“凯特尼斯,等等。”我随脚踢开一块脏兮兮的冻雪块,等他赶上来。煤尘把一切都染得黑黑丑丑的。“如果你想让我走的话,我会走的。我只是觉得咱们还得跟黑密斯好好谈谈,确保他不会把大家的事情弄糟了。”他突然仰起头,“什么声音?”
  我也抬起头。刚才太专注于自己的烦心事,没注意到广场那边传来的声音。那里有哨声、拍打的声音、还有人群急促的喘息声。
  “快点。”皮塔说道,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不知为什么,我无法确定声音的方位,更不用说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一定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当我们来到广场时,看到这里很显然已经出事了,但厚厚的人群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皮塔踏上一个靠在糖果店墙边的箱子上,一边朝广场那边看,一边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正爬了一半,他却把我拦住。“别上来,快走!”他声音很低,但却是命令的口气。
  “怎么了?”我问道,一边朝后退。
  “回家,凯特尼斯!我一会儿就去找你,我保证!”他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很可怕的事。我松开他的手,往人群里挤。人们看见我,认出了我的脸,看上去很慌张。有人用手推我,还有人低声说。
  “快走,孩子。”
  “只会更糟。”
  “你想干什么?想害死他?”
  这时,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几乎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无论广场出了什么事,肯定跟我有关。当我最后从人群里挤进去,看到发生的一切时,我才意识到我的猜测没错,皮塔说对了,大伙说得都对。
  我看到盖尔双手被绑在一棵木桩子上,他打的火鸡用钉子穿过脖子挂在他头的上方,他的夹克被扔到一旁,衬衫被撕开。他跪在地上,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已经失去知觉。只因为手腕上的绳子拴着他,才没有完全倒下。
  一个陌生人站在他身后,我没见过这个人,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穿的制服,治安警长的制服。可这人不是老克雷,他高大结实,裤子被粗大的肌肉撑得净是褶皱。
  我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那人又举起了胳膊,要打盖尔,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或许您还会喜欢: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
寻羊冒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星期三下午的郊游从报纸上偶然得知她的死讯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他在听筒旁缓缓读了一家晨报的这则报道。报道文字很一般,大约是刚出大学校门的记者写的见习性文字。某月某日某街角某司机压死了某人。该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之嫌正接受审查。听起来竟如杂志扉页登载的一首短诗。“葬礼在哪里举行?”我问。“这——不知道。”他说,“问题首先是:那孩子有家什么的吗?”她当然也有家。 [点击阅读]
小老鼠斯图亚特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向北,再向北,直到永远——译者序“我希望从现在起一直向北走,直到生命的结束。”“一个人在路上也可能遇到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修理工说。“是的,我知道,”斯图亚特回答。——《小老鼠斯图亚特》不管朝什么方向走行路,只要是你自己想要的方向,就该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结束。斯图亚特是这样想的,怀特是这样想的。我也是。不过,行路可能是枯燥的,艰难的,甚至是危险的。但行路也是有趣的,有意义的。 [点击阅读]
小逻辑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为了适应我的哲学讲演的听众对一种教本的需要起见,我愿意让这个对于哲学全部轮廓的提纲,比我原来所预计的更早一些出版问世。本书因限于纲要的性质,不仅未能依照理念的内容予以详尽发挥,而且又特别紧缩了关于理念的系统推演的发挥。而系统的推演必定包皮含有我们在别的科学里所了解的证明,而且这种证明是一个够得上称为科学的哲学所必不可缺少的。 [点击阅读]
小酒店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卢贡——马卡尔家族》应当是由20部小说组成。1896年此套系列小说的总体计划业已确定,我极其严格地遵守了这一计划。到了该写《小酒店》的时候,我亦如写作其他几部小说一样①完成了创作;按既定的方案,我丝毫也未停顿。这件事也赋予我力量,因为我正向确定的目标迈进。①《小酒店》是《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小说的第七部。前六部小说在此之前均已如期发表。 [点击阅读]
小银和我
作者:佚名
章节:142 人气:0
摘要:——和希梅内斯的《小银和我》严文井许多年以前,在西班牙某一个小乡村里,有一头小毛驴,名叫小银。它像个小男孩,天真、好奇而又调皮。它喜欢美,甚至还会唱几支简短的咏叹调。它有自己的语言,足以充分表达它的喜悦、欢乐、沮丧或者失望。有一天,它悄悄咽了气。世界上从此缺少了它的声音,好像它从来就没有出生过一样。这件事说起来真有些叫人忧伤,因此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为它写了一百多首诗。每首都在哭泣,每首又都在微笑。 [点击阅读]
少女的港湾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这是在盛大的入学典礼结束后不久的某一天。学生们从四面八方的走廊上涌向钟声响彻的校园里。奔跑着嬉戏作乐的声音;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阅读某本小书的人;玩着捉迷藏游戏的快活人群;漫无目的地并肩散步的人们。新入校的一年级学生们热热闹闹地从下面的运动场走了上来。看样子是刚上完了体操课,她们全都脱掉了外衣,小脸蛋儿红通通的。高年级学生们俨然一副遴选美丽花朵的眼神,埋伏在树木的浓荫下,或是走廊的转弯处。 [点击阅读]
尼罗河上的惨案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第一章(1)“林内特·里奇维!”“就是她!”伯纳比先生说。这位先生是“三王冠”旅馆的老板。他用手肘推推他的同伴。这两个人乡巴佬似的睁大眼睛盯着,嘴巴微微张开。一辆深红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邮局门口。一个女孩跳下汽车,她没戴帽子,穿一件看起来很普通(只是看起来)的上衣。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