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基督山伯爵 - 《基督山伯爵》电子书·第85章旅行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基督山看见那两个青年人一同走来,便发出一声欣喜的喊叫。“呀,呀”他说,“我希望一切都已过去,都已澄清,妥当了结了吧。”
  “是的,”波尚说,“那种荒谬的报导已经不存在了。要是再有那种消息,我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谈它吧。”
  “阿尔贝会告诉您,”伯爵答道,“我也曾这样劝过他。瞧,”
  他又说,“我正在忙这件最可厌的早晨工作。”
  “那是什么?”阿尔贝说,“显然是在整理你的文件吧。”
  “我的文件,感谢上帝,不!我的文件早已被整理得十分清楚了,因为我一张都没有。这是卡瓦尔康蒂先生的。”
  “卡瓦尔康蒂先生的?”波尚问道。
  “是的,你不知道这是伯爵所引荐的一位青年吗?”马尔塞夫说。
  “我们大家不要误会,”基督山答道,“我没有引荐任何人,当然更没有介绍卡瓦尔康蒂先生。”
  “而他,”阿尔贝带着一个勉强的微笑继续说,“正要把我取而代之,与腾格拉尔小姐结婚?”基督山说。“您,一位新闻记者,大名鼎鼎的人物!这是全巴黎的谈话资料啦。”
  “而您,伯爵,是您促成的吗?”波尚问。
  “我?快别那样说,新闻记者阁下,别散布那个消息。我促成的!不,你难道不知我的为人!正巧相反,我曾尽我的全力反对那件婚事。”
  “啊!我懂了,”波尚说,“是为了我们的朋友阿尔贝。”
  “为了我?”阿尔贝说,“噢,不,真的!伯爵将为我主持公道,因为我一向在求他解除我的婚约,现在解决了,我很快乐。伯爵假装这一切不是他干的,是要我不要感谢他,就算如此吧,——我将象古人那样给一位不知名的神建立一个祭坛。”
  “听着,”基督山说,“这件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因为那岳父和那青年人和我都不十分投机,只有欧热妮小姐,——她对婚姻问题似乎毫无兴趣,——她,看到我无意劝她放弃她那宝贵的自由,才对我保持着一点好感。”
  “你不是说这件婚事快要举行了吗?”
  “哦,是的,我说的话不能有什么效用。我并不了解那青年人。据说他的出身很好,很有钱,但在我看来,这都是传闻罢了。我曾几次三番把这一点告诉腾格拉 尔先生,直到我自己都听厌了,但他还是迷着他那位卢卡人。我甚至告诉他一种我认为非常严重的事实:那个青年人大概曾被他的保姆掉过包皮,或是被波希米亚人拐 去过,或是被他的家庭教师丢失过,究竟属于哪一类,我也不十分知道,但我的确知道他的父亲曾有十年以上不曾见过他的面。他在那十年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上 帝知道。嗯,那一切话也都没有用。他们要把我写信给少校,要求证明文件,现在证明文件也在这儿了。把这些文件送出去,我就象彼拉多[《圣经》传说:“流这 义人的血,罪不在我,你们承当罢。”——译注]一样,洗手不管了。”
  “亚密莱小姐对你说了些什么话?”波尚问道,“你抢走了她的学生。”
  “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要到意大利去了。腾格拉尔夫人要求我写几封介绍信给意大利歌剧团,我写了张便笺给梵尔剧院的董事,因为我曾有恩于他。怎么啦,阿尔贝?您看来无精打采,难道您真正爱着欧热妮小姐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阿尔贝带着一种忧愁的微笑说。
  “但是,”基督山继续说,“您不象往常那样有精神。来,有什么事?说说看!”
  “我头疼。”阿尔贝说。
  “唉,我亲爱的子爵,”基督山说,“我有一种万试万灵的药方向您推荐,——每当我有烦恼的时候,吃了这种药没有不成功的。”
  “是什么?”
  “真的?我现在也非常烦恼,要离开家去散散心。我们一同去好吗?”
  “你烦恼,伯爵?”波尚说,“为什么事?”
  “你把事情看得非常轻松,我倒很愿意看到在您府上也有一件诉讼案准备办理!”
  “什么诉讼案?”
  “就是维尔福先生在准备的那一件,他要提出公诉控告我那位可爱的刺客,——看上去象是监狱里逃出来的一个匪徒。”
  “不错,”波尚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这回事。这个卡德鲁斯是谁?”
  “看来是一个乡下人。维尔福先生在马赛的时候曾听说过他,腾格拉尔也记得曾见过他。因此,检察官阁下对这件事非常关心,警察总监也极感兴趣。我当然非 常感激,这一切但由于这种关切,他们把巴黎附近所有的窃贼都押到我这儿来。要辨认其中有无杀害卡德鲁斯的凶手。假如这样继续下去,不出三个月,法国的每一 个窃贼和刺客都会把我家里的情形弄得了如指掌了。所以我决定离开他们,逃避到世界一个遥远的地方,我很高兴您能陪我一同去了,子爵。”
  “非常高兴。”
  “那就这样决定了?”

  “是的,但到哪儿去?”
  “我已经告诉您了,——到那空气清新,到那每一种声音都使人很平静,到那不论天性*如何骄傲的人都会感到自己渺小和卑微的地方去。我喜欢那种虚怀若谷的情调,——尽管我曾象奥古斯都那样被人称为宇宙的主宰。”
  “但你究竟要到哪儿去?”
  “到海上去,子爵,到海上去。你知道我是一个水手。当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我便是在老海神的怀抱和那养丽的安费德丽蒂[希腊神话中海神之妻。——译 注]的胸怀里长大的。我曾在老海神的绿色*的袍子和后者的蔚兰的衣衫上嬉游,我爱海,把海当作我的情人,假如我长时间见不到她,便会感到苦恼。”
  “我们去吧,伯爵。”
  “到海上去?”
  “是的。”
  “您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接受了。”
  “好吧,子爵,今天晚上,我的院子里将有一辆用四匹驿马拉的旅行马车,那辆车子很好,人可以在里面象躺在床上一样休息。波尚先生,它可以容纳四个人,您能陪我们一起去吗?”
  “谢谢你,我刚从海上回来。”
  “什么?您到海上去过了?”
  “是的,我刚才到波罗米群岛去巡游了一番。”
  “那有什么关系?跟我们一起去吧。”阿尔贝说。
  “不,亲爱的马尔塞夫,你知道我只有对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才会托绝。而且,”他又低声说,“我现在应该留在巴黎注意报纸,这是很重要的。”
  “啊!你是一个好朋友,一个最最好的朋友,”阿尔贝说,“是的,你说得对,多留些神吧,细心注意着,波尚,设法查出究竟是哪一个敌人透露这个消息的。”
  阿尔贝与波尚分手了,他们分手时那紧紧的最后一握表达了他们在外人面前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意思。
  “波尚是一个可敬的人,”那新闻记者走后,基督山说,“是不,阿尔贝?”
  “是的,而且是一个真诚的朋友,我非常爱他。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虽然无所谓,但我们究竟是到哪儿去呢?”
  “假如您愿意的话,我们到诺曼底去。”
  “很有趣,我们能完全隐居人群吗?——没有社交、没有邻居吗?”
  “我们的伴侣将是供驰骋的马、供打猎的狗和一艘渔船。”
  “正合我的意思,我要把这通知家母,,再回到你这儿来。”
  “但您能被允许到诺曼底去吗?”
  “我喜欢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
  “是的,我知道您可以单独出门,因为有一次我在意大利遇到您——但陪伴那神秘的基督山同去呢?”
  “你忘啦,伯爵,我常常告诉你,家母对你非常关切。”
  “弗朗斯瓦一世[弗朗斯瓦一世(一四九四—一五四七),法国一五一五至一五四七年的国王。——译注]说,‘女人是易变的,’莎士比亚说,‘女人象是大海里的一个浪。’他们两位是一个伟大的国王,一位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他们二人都是应该知道女人的。”
  “是的,那是一般的女人,但家母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是一个好女人。”
  “我的意思是:家母不轻易对人表现出关切,但一旦称赞了一个人,那便永不改变的了。”
  “啊,真的,”基督山说,叹息了一声,“而您以为她真的对我那样关心,并不是对我完全漠不关心吗?”
  “听着!我已经说过了,但是再说一遍,就是:你一定是一个非常神奇,非常卓越的人。”
  “哦!”
  “是的,因为家母对您的关切完全是出于同情,而不是出于好奇心。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没有谈论过别人。”
  “而她在竭力劝您不要信任我这个曼弗雷特是不是?”
  “正巧相反,她说:‘马尔塞夫,我想伯爵是一个生性*高贵的人,尽力获得他的喜欢吧。’”
  基督山转过眼去,叹了一口气。“啊,真的?”他说。
  “在我看来,”阿尔贝说,“她非但不会反对我的旅行,而且将热心地赞成,因为这是与她每天叮嘱我的话相符的。”
  “那好,下午五点钟再会。请遵守时间,我们在夜里十二点钟或一点钟可以到了。”
  “到达的黎港吗?”
  “是的,或是在的黎港附近。”
  “但我们能在八小时之内走完一百四十四哩的路吗?”
  “容易得很。”基督山说。
  “你一定是一个奇迹创造者,不用多久,你不但将超过火车,——超过火车并不难,尤其是在法国,——而且甚至将超过急报了。”
  “子爵,既然我们要在七八个钟头以后才能起程,务请遵守时间。”
  “别怕,我除了准备以外没有别的事情了。”
  阿尔贝走了。基督山和阿尔贝点头道别的时候他还是面含微笑的,这时他陷入了沉思。然后,象是要驱散他这种恍惚状态似的,手抹一抹他的额头,拉了两下 铃,贝尔图乔进来了。“贝尔图乔,”他说,“我本来说明天或后天到诺曼底去,但现在我准备今天就去。你在五点钟以前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去准备。派一个人去通 知第一站的马夫。马尔塞夫先生陪我一起去。去吧。”

  贝尔图乔遵命行事,派了一个跑差赶到蓬图瓦兹去传达旅行马车要求在六点钟到达的。蓬图瓦兹站另派一个专差去通知第二站,在六小时之内,路上的各处驿站都已准备好了。
  在起程以前,伯爵到海黛的房间里去,把他要出门的消息告诉她,托她照顾一切。
  阿尔贝很守时间。这次旅行最初似乎很乏味,但不久就由于速度的影响而有趣起来。马尔塞夫想不到跑得如此之快。
  “你们的驿马每小时只走六哩,”基督山说,“而且还有那荒谬的法律,规定非经前车旅客的允许后车不能超过,这样一个不中用的或坏脾气的旅客就阻挠一个生性*活跃的旅客,在这样的限制之下,的确是寸步难行了。我用我自己的马夫和马逃避这种恼人的状况,不是吗,阿里?”
  伯爵伸头到窗外打了一个唿哨,那几匹马看来象是插上了翅膀。马车带着一种雷鸣似的喧闹声滚过街道;每一个人都转过头来注视这颗飞快而过而又耀目的流 星。阿里面带微笑,连连吹着唿哨,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缰绳,驰马奔腾,马的美丽鬃毛在迎风飘着。阿里这个沙漠之子这时最得意了,在他所掀起的阵阵尘雾中, 他那黝黑的面孔和闪闪发光的眼睛使人想到风沙之精和飓风之神。
  “我到现在才知道由于速度而产生的快感,”马尔塞夫说,他额头上最后的一片-阴-霾也消失了。“但这些马你是怎么弄来的呢?是专门驯养的吗?”
  “一点不错,”伯爵说。“六年以前,我在匈牙利买进一匹以快速闻名的种马,——价钱多少我不知道,是贝尔图乔付钱买的。我们今天晚上用的三十二匹马都是它的后裔,它们都是全身漆黑,只有前额上有一颗白星。”
  “真神妙!但是,伯爵,你要这些马来做什么用呢?”
  “您看见啦,我用它们来旅行。”
  “但你也不是总旅行呀。”
  “当我不再需要它们的时候,贝尔图乔会把它们卖掉的,他预计可以卖到三四万法郎。”
  “欧洲的国王没有哪一个有那么多的钱来买。”
  “那末他可以卖给一个东方的大君,那个大君用他所有的钱来把它们买去,然后再回去敲榨他的人民,重新装满他的钱箱。”
  “伯爵,我可以向你提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除了你以外,贝尔图乔一定也是欧洲最有钱的人了。”
  “你错了,子爵,我相信假如您搜遍贝尔图乔的口袋,您不会找到十个铜板。”
  “那这样他一定是一个奇迹了。我亲爱的伯爵,假如你再告诉我这样神奇的事情,我就真的要不相信了。”
  “我从不讲神话,阿尔贝,告诉我,一个管家为什么要在他的主人身上揩油?”
  “我想,那是因为他的天性*如此,天生爱揩油。”
  “您错啦,那是因为他有妻子和家庭,而他本人和他的家人都有难以满足的欲|望。同时他也不能确定是否可以永远保持他的职位,希望能给自己找条后路。现在,贝尔图乔先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孤苦伶仃独自一个,他可以任意动用我的财产。他确信他决不会离开他的职务。”
  “为什么?”
  “因为我决不能再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你把假定当作既定,讲来讲去依旧是讲的可能性*。”
  “噢,决不,我讲的是必然性*。在你可以对他们操生死大权的仆人之中,他是最好的了。”
  “你对贝尔图乔有那种权力吗?”
  “有。”伯爵冷冷地回答。
  有些字句可以象一扇铁门似的截断一次谈话,伯爵的“有”便是这一类的字句。全部旅程以相等的速度完成,分成八段的那三十二匹马在八小时之内走完了一百四十四哩路。
  他们在午夜来到一个美丽的花园门前。看门人已经起身了,开着大门在等候,因为最后一站的马夫已来通知过他。清晨两点半钟,马尔塞夫被领进他的房间里, 洗澡水和晚餐都已准备好了。站在马车后面的那个仆人侍候他;同来的巴浦斯订则侍候伯爵坐在马车前面。阿尔贝洗了澡,用了膳,然后上床。整夜,他是在苍凉的 潮声中合眼。早晨起来,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走到一个小小阳台上;他的前面是海,是那浩瀚无垠一望无际的大海,在他的后面,是一个环绕在小树林里的美丽 花园。在一条小溪里,停着一艘两舷狭而帆樯高耸的独船,桅顶上挂着一面旗,旗上绣有基督山的微章,那微章的图案是:在一片天蓝色*的海上有一座金山,微章上 部还有一个十字架,这显然是象征“基督山”这个名字,上帝使这座山变得比金山更值钱,同时它也象征着耶稣蒙难的髑髅地,红十字表示被耶稣的神圣的血所染红 的十字架,或是象征着这个人的神秘的往事里的一段受苦和再生的经历。独桅船的四周停着几艘附近村庄里渔夫们的渔船,象是卑微的臣仆在等候他们女王的吩咐。 这儿,象基督山逗留一两天的任何地点一样,一切都安排得舒适,日子过得很惬意。

  阿尔贝在他的小厅里找到两支枪,和其他一些打猎的工具。在楼下的另一个房间里,藏着英国人——英国人使用的种种巧妙的渔具,他们都是好渔夫,因为耐心 ——所以还不曾劝服因循度日的法国渔夫采用。时间就在打猎捕鱼中过去了,基督山的成绩非常突出,他们在林园里射死了一打野雉,在小溪里捉到同样多的鳟鱼, 在一个可以俯瞰大海的阁楼里进餐,在书斋里用茶。
  到第三天傍晚,阿尔贝因为连日奔波,十分疲倦,躺在窗口附近的一张圈椅里睡觉,伯爵对那些运动只当作游戏,正在设计一个图纸,准备在他的家里造一间温 室。这时,大路上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使阿尔贝抬起头来。他紧张地在院子里看到了他自己的贴身跟班,他并没有吩咐他跟来,恐惧使基督山感到不便。
  “弗劳兰丁来了!”他跳起来喊道。“是我的母亲病了吗?”
  他急急忙忙向门口奔去。基督山注视着他,他看到他走近那跟班,跟班从口袋里抽出一密封的小包皮,里面是一张报纸和一封信。“这是谁送来的?”他急切地说。
  “波尚先生。”弗劳兰丁回答。
  “是他派你来的吗?”
  “是,先生,他派人把我叫到他的家里去,给我旅费,弄到一匹马,叫我答应不见你不停下来。我在十五小时之内赶到了这里。”
  阿尔贝哆哆嗦嗦地拆开那封信,才读了几行,他就发出一声惊喊,浑身颤抖地抓住那份报纸张。突然地,他的眼睛变得黯然无神了,他的腿软了下去,要不是弗劳兰丁扶住他,他就要跌在地上了。
  “可怜的青年人,”基督山低声说,“俗话说,父亲的罪将连累到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子孙,这句话看来是确实的了。”
  这时,阿尔贝已经醒过来,他把落在汗溶溶前额上的头发甩回去,继续阅读,然后双手把信和报纸压成一团,说:“弗劳兰丁,你的马还能立刻回去吗?”
  “你离开的时候家里情形怎么样?”
  “一切都很安静,但我从波尚先生那儿回去的时候,我发觉夫人在流泪。她派人叫我去,问您几时回来。我告诉她说,我要来找您了,是波尚先生差我来的,她最初想阻止我,但想了一会儿以后,她说:‘是的,去吧,弗劳兰丁,让他回来吧。’”
  “是的,我的母亲,”阿尔贝说,“我就回去了,叫那不要脸的混蛋等着瞧吧!但我必须先去告辞一声——”
  他回到刚才离开基督山的那个房间。他已不再是刚才那个人了,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已他有了一个可怕的变化。他出去的时候一切如常,回来却带来了一种颤抖声 音,一种狂乱的神色*,一种气势汹汹的目光和一种踉跄的脚步。“伯爵,”他说,“我感谢你的盛情款待,也很乐意能多享受些,但我现在必须回到巴黎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一件很不幸的事,在我看来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别问我,我求求你;请您借给我一匹马。”
  “我的马厩任您选用,子爵,但骑马回去会累跨您的。乘驿车或骄车吧。”
  “不,那会耽误我的时间,而且我需要经受您怕我累跨的那种疲劳,它对我很有好处。”
  阿尔贝走了几步,象一个中了一颗枪弹的似地一仰身,倒入房门一张附近的椅子里。基督山并没有看到他这第二次虚脱,他正站在窗口喊:“阿里,给马尔塞夫先生备一匹马!他急着要走!”
  这几句话振作了阿尔贝的精神,他跑出房间,伯爵跟在后面。“谢谢你!”他跃上马背,喊道。“你也赶快回来,弗劳兰丁。路上换马还需要说什么话吗?”
  “只要您从所骑的马背上跳下来,便立刻会有另外一匹马备好了。”
  阿尔贝迟疑了一会儿。“你也许会以为我这次告辞奇特而愚蠢,”但“你不知道报纸上几行字会使一个人陷入绝望。好吧,”他把那张报纸摔下来给他,又说,“念一念吧,但等我走了以后才念,免得你看见我气得发疯。”
  当伯爵拾起那张报纸的时候,阿尔贝用马刺踢了他的马肚子一下,马象一支箭似地疾驰而去。伯爵带着一种无限怜悯感情望着他,当人影完全消先的时候,他读道:——
  “三星期前,《大公报》曾讽示亚尼纳总督阿里手下服务的法国军官以亚尼纳堡拱手让敌,并出卖他的恩主给土耳其人的消息;那个法国军官当时确自称为弗尔南多,但此后他已在他的教名上加了一个贵族的衔头和一个姓氏。他现在自称为马尔塞夫伯爵,并在贵族院里占着一个座位。”
  这个被波尚大度地掩盖起来的可怕的秘密,就这样又象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似的出现了;在阿尔贝起程到诺曼底去的两天以后,竟有人残酷地去通知另一家报馆,发表了这几行几乎可使阿尔贝发疯的消息。
  (第八十五章完)
或许您还会喜欢:
贵族之家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在俄罗斯文学史上,伊万-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一八一八——一八八三)占有一席光荣的位置。而在他的全部文学作品中,长篇小说又具有特殊重要意义。屠格涅夫是俄罗斯和世界文学现实主义长篇小说的奠基者之一,他的长篇小说给他带来了世界声誉。他的六部长篇小说有一个共同的中心主题:与作家同时代的俄罗斯进步知识分子的历史命运。屠格涅夫既是这些知识分子的编年史作者,又是他们的歌手和裁判者。 [点击阅读]
赫塔米勒短篇集
作者:佚名
章节:3 人气:0
摘要:1他已经死了。也许他还活着。人可以默默无闻地活着。我知道他再也不来了。每当铁皮咯吱作响的时候,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树皮或者看见某人手中拿着一块手帕的时候,我就会浮想连翩,我就会想起我没有看见的某种事物。也许我应该想那些映入我的眼帘的事物,但是我不敢想。谁能告诉我必须想多久才能牢记那幕惨剧呢?怎样做才能从我的脑海中抹去对它的记忆呢?我不知道我应该看外部世界的白树皮还是应该潜沉于内心世界之中。 [点击阅读]
达芬奇密码
作者:佚名
章节:114 人气:0
摘要:郇山隐修会是一个确实存在的组织,是一个成立于1099年的欧洲秘密社团。1975年巴黎国家图书馆发现了被称作“秘密卷宗”的羊皮纸文献,才知道包皮括艾撒克·牛顿爵士、波担切利、维克多·雨果和列昂纳多·达·芬奇等众多人物均为郇山隐修会成员。人们所知的“天主事工会”是一个梵帝冈教派——一个极度虔诚的罗马天主教派。 [点击阅读]
远大前程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1993年暑假后,我接到上海的老朋友吴钧陶先生来信,说南京译林出版社章祖德先生请他译狄更斯的《远大前程》,万一他没有时间,还请他代为找一位译者。吴先生正忙于孙大雨先生的作品编校,而且上海的一些译者手头都有任务,所以他请我译这部作品。我虽然在英语专业从事英美文学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一辈子,但还没有正正式式地译过一本世界名著。我大部分精力花在中美文化的比较,以及向国外介绍中国文化方面。 [点击阅读]
迷茫的女郎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1去年春天,三泽顺子刚从东京的一所女子大学毕业,就立刻进了R报社工作了。当时,在入社考试时,有关人员问她希望到哪个部去,她回答说,想到社会部。有关人员看了她的履历表说:“你的英语不错嘛!”是的,三泽顺子毕业的那所女子大学,英语教学是相当有名气的。然而,后来顺子没有能到社会部去,却被分配在R报社的资料调查部。和顺子同时考入报社的女性还有事业部的一个,校阅部的一个。 [点击阅读]
追风筝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卡勒德·胡赛尼(KhaledHosseini),1965年生于喀布尔,后随父亲逃往美国。胡赛尼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医学系,现居加州执业。《追风筝的人》是他的第一本小说,因书中角色*刻画生动,故事情节震撼感人,出版后大获好评,获得各项新人奖,并跃居全美各大畅销排行榜,目前已由梦工厂改拍成电影。 [点击阅读]
透明的遗书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好像睡着了,尽管只是短暂的时间,感到“咯噔”一下小小的震动,醒了过来,西村裕一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急忙朝车门方向走去。“咯噔”一声响过以后,不到二十秒钟将抵达Y车站。但站起身来,立即发觉窗外的景色与往常不同。只见一片广阔的河滩,电车临近铁桥,从脚下传来“轰隆、轰隆”重重的金属声。西村苦笑了一下,心想习惯这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点击阅读]
通灵女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0
摘要:1十岁的香樱里还不懂得“烦躁”这个词,所以,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只能认为“烦死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虽然并非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如此,但是,每天早晨起床时、吃饭时、上学时,那种“萦绕心头”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每当这时候,母亲对待香樱里的惟一方法,就是说她,“什么呀,睡迷糊了吗?”香樱里自己也想:是呀,是睡迷糊了吧。 [点击阅读]
采果集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吴笛译1如果你吩咐,我就把我的果实采满一筐又一筐,送到你的庭院,尽管有的已经掉落,有的还未成熟。因为这个季节身背丰盈果实的重负,浓荫下不时传来牧童哀怨的笛声。如果你吩咐,我就去河上扬帆启程。三月风躁动不安,把倦怠的波浪搅得满腹怨言。果园已结出全部果实,在这令人疲乏的黄昏时分,从你岸边的屋里传来你在夕阳中的呼唤。 [点击阅读]
金粉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一、夜访侦探夜晚,拉乌尔看完了戏,回到自己家里。在前厅的穿衣镜前面,他站了一会儿,自我欣赏了一番:优美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高挺的胸脯,健壮的肌肉,配上一套高级衣料制做的西服,真是一表人材。前厅不大,陈设挺考究。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单身汉居住的公寓套间,家具精美,起居恬适。住在这里,准是一个重视生活享受、又很富裕的人。每天晚上,拉乌尔都喜欢坐在工作间宽大的坐椅里,抽上一支香烟,闭目养神。 [点击阅读]
金色的机遇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乔治。邓达斯仁立在伦敦街头沉思。在他的周围,卖苦力的与赚大钱的像是席卷而来的潮水一样汹涌流动。此刻,乔治衣冠楚楚,裤线笔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他正忙着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刚刚发生了一件事情!用社会下层的说法,乔治与他富有的舅舅(即利德贝特。吉林公司的艾尔弗雷德。利德贝特)“吵了一架”。准确他说,这嘲争吵”完全是利德贝特先生单方面的。那些言辞就像是愤怒的溪流从他的嘴里源源不断奔涌而来。 [点击阅读]
铁皮鼓
作者:佚名
章节:46 人气:0
摘要:供词:本人系疗养与护理院的居住者①。我的护理员在观察我,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监视着我;因为门上有个窥视孔,我的护理员的眼睛是那种棕色的,它不可能看透蓝眼睛的我——①本书主人公,自述者奥斯卡-马策拉特,因被指控为一件人命案的嫌疑犯而被“强制送入”疗养与护理院(疯人院的委婉称谓)进行观察。本书的脚注皆为译注。因此,我的护理员根本不可能是我的敌人。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