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江南三部曲 - 第二部-山河入梦 第三章 菊残霜枝 5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5
  这天傍晚,白小娴端着塑料盆,从浴室出来,一边梳着头,一边回宿舍。刚走到琴房边,忽见团长满头大汗地朝她跑来了。
  “找了你半天,原来去洗澡了。”团长喘着气,对她说。
  “你有什么事?”白小娴冷冷地道,仍旧梳着头,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了。
  小娴还在为去年他无故开除舞蹈教师的事生气。团长只得跟着她往前走,侧着身子,对她笑道:“白书记刚刚来过一个电话,说有急事找你。”
  “哪个白书记?”
  “就是你叔叔。”矮胖、敦实的团长一路追着她,“让你马上去他家一趟。”
  舞蹈教师王大进刚从鹤壁调来梅城工作,还没待满一个星期,谭功达一个电话,他就给不明不白地开除了。他是连夜离开梅城的,走前没有跟白小娴告别。第二天,白小娴四处找不到王大进,就去问团长要人。团长当然不能说是谭功达的授意,只得支支吾吾地拿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她。他的闪烁其辞加重了白小娴的疑虑。凭着直觉,她认为这其中一定藏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当天下午,白小娴就不辞而别,只身一人坐上了前往鹤壁的长途汽车。
  她把鹤壁所有的机关单位都找了个遍,最后还真的在地区舞蹈学校的集体宿舍里找到了王大进。当时,王大进正在宿舍楼的过道里生煤球炉子。他那黄脸婆的妻子,还有四个小孩,全都挤在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筒子楼里。房间里有两张双人床,其中的一张还缺了一条腿,直接搁在一堆码放整齐的蜂窝煤上。
  当着老婆的面,王大进一脸尴尬。他一个劲儿地朝白小娴挤眼睛,丢眼色,假模假式地问她是哪里人,来找谁,白小娴死死地咬住嘴唇,脸色煞白。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根本忘了说话。可王大进的老婆有着一双天生的火眼金睛,已经看出了其中的名堂。她在屋里摔锅摔碗,为接下来歇斯底里的疯狂发作做铺垫。王大进赶忙丢下生了一半的火炉,回去想稳住她。白小娴就听见那女人尖叫道:
  “你和这婊子要是没什么勾当,人家怎么会好端端地把你开除?你他娘的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里都惹一身腥!”
  屋里的几个小孩一起放声大哭。煤炉里的浓烟不断地冒出来,在楼道里起了一层黄雾。白小娴看见邻居的门开了,一个大胖子穿着一件汗背心,拿着一手扑克牌,咳嗽着把脑袋伸出来叫道:“王大进,你狗日的赶紧把炉子弄一弄,我们都给你呛死了!”
  白小娴从鹤壁回来之后,人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成天懵懵懂懂。跟人说话眼珠子都不爱转一下,看到什么就怔怔的发呆。嘴里喃喃自语,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团长也慌了手脚,一连三次请他吃饭,白小娴都未予理会。
  白小娴骑着自行车,往叔叔家赶。天已经黑下来了。虽说前天已是高秋,可是天气依旧闷热。街上到处都是乘凉的人,游手好闲的男人们摇着扇子、打着赤膊,坐在小板凳上,高声地说话。有的人家甚至把床都支在外面。白小娴想起很久没有去过叔叔家了,就在一个小摊前买了一些水果。
  白庭禹家的门开着,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一排铸铁围栏。他听见屋里隐隐有人在说话,可进了屋,只见到婶子一个人。她刚刚洗完澡,正抬着胳膊往胳肢窝里抹花露水呢。婶婶说,她知道小娴要来,已经给她盛了一碗绿豆汤,在窗台上搁着呢,还没凉透。随后,又就将桌上一片早切好的西瓜递给她:
  “先吃瓜吧。”
  小娴咬了一大口西瓜,嘟嘟囔囔的道:“我叔呢?他这么急喊我来也不知有什么事?”她一说话,红红的西瓜水就从嘴角流了出来,只得用手接着。
  “在屋里和人谈事呢。”婶子努了努嘴,笑道:“咱们先说会儿话”。
  白小娴见叔叔书房的门关着,里边的说话声忽高忽低,可什么也听不清。婶婶问了问她在文工团的情况,又问了问家里的事,随后就从桌上抓过一把乱绒线来让小娴给绷着。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把香烟盒揉成一个小球,绕起线团来。她在绕绒线的时候,膀子上的肉就跟着松松垮垮乱颤起来。小娴不由得想起,叔叔第一次带婶子从东北回家的时候,全国还没有解放,婶子头上还扎着羊角辫子,可现在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老成这个样子!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黯然神伤……

  不多一会工夫,叔叔的房门打开了。风一吹,屋子里的烟雾就一团一团的涌了出来。等到烟雾散尽了之后,她看见屋里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大高个儿,穿着短袖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发型看上去有点像毛主席。手里托着一只大烟斗。
  他一出门,就拿眼睛朝小娴身上看,随后笑道:“你就是白小娴同志吧?”随后向她伸出手来。可小娴的手里正绷着绒线呢,那人只得把手半路缩了回去,抓了抓头皮。小娴朝他笑了笑,心里道:这么热的天,这人头上竟然还抹着油,难道他就不怕痒吗?
  白庭禹紧接着也跟了出来,指着那人向小娴介绍说:“这是钱县长!”
  那人托着烟斗,莞尔一笑:“钱大钧,钱大钧。”他回过头去对白庭禹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白庭禹道:“我怎么记得你是见过她的?”
  “嗨!那是在舞台上,又化了妆……”那个名叫钱大钧的人在叔叔耳边嘀咕了句什么,白庭禹忽然哈哈大笑。小娴猜到他们大概是在议论自己,微微红了脸。钱大钧又嫂子长嫂子短的跟婶婶搭讪了几句话,这才告辞离去。白庭禹也不远送,只是冲他摆了摆手。
  他转过身来看了白小娴一眼,就问了问她最近在团里的情况,又问到家里的事。奇怪的是,他的客套竟然和婶子一字不差,就好像预先商量过似的。半天,才对小娴道:“小娴,你到我屋里来一下。”
  白小娴进了屋,刚坐下不一会儿,就见嫂子手里拿着一只
  苹果走了进来,她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对丈夫说:“你们说你们的,别管我。”
  “小娴哪,今年已经满二十了吧。”白庭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双手按压着两边的太阳穴。
  “什么呀!二十四了。”小娴笑道。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啊,要正确认识事物的本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得来它一番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科学改造功夫。稍一不慎哪,就会落入主观主义和经验主义。况且,啊,事物又是不断变化发展的。由量变到质变,在一定条件下产生飞跃。好事可以变成坏事,坏事呢,啊,也可以变成好事,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从来都……”
  “老白呀,你有什么话就跟孩子直说吧,这么绕来绕去的,把我都给绕糊涂了。”婶婶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白小娴。白小娴刚吃了两片西瓜,肚子里撑得慌,就将苹果放在茶几上的果盘里。
  “比方说,啊,”白庭禹道,“我们当初劝你和谭功达谈恋爱,啊,就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事实表明,这个谭功达伪装得很巧妙!隐藏得很深!啊,骗过了广大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在梅城,他是隐藏在我们革命队伍中的头号阶级敌人!别的且不论,他四十多岁了,还不成家,为什么?啊,就是为了以谈恋爱为名,不断玩弄我们无知女青年的感情,你和他交往多年,对于这一点应该最有发言权了。”
  白小娴听叔叔说到“党内头号阶级敌人”这几个字,本能地吃了一惊。后又听叔叔说玩弄感情那一番话,心里就想,自己大概也被他列入了无知女青年行列,心里就有些不开心。
  她对白庭禹道:“谭县长出了什么事?”
  “他已经不是什么县长了。”白庭禹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变得严肃起来:“他是个大叛徒!大流氓!大野心家!我们找你来,啊,就是为了重新核实前年春天发生的那件事。”
  “什么事?”白小娴警觉地看着她的叔叔,似乎已经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叔叔叫她来的用意。

  “傻闺女!就是为了谭功达强奸你的那件事呀!”婶婶笑着对她说,“那天晚上,都快半夜了,你一个人满脸是血,跑到我家来敲门,雪还在下着……你想起来没有?”
  白小娴点点头,急忙道:“那天晚上他是抱了我一下。我以为他要强奸我,可你们劝了我一个晚上,说那不叫强奸。”
  “那就是强奸!”白庭禹斩钉截铁的说,“那不叫强奸,还有什么事可以算强奸呢?”
  白小娴的脸一下就红到耳根,申辩道:“您亲口说的,那不叫强奸,那叫操之过急。您还说男女之间搂搂抱抱是感情必要的润滑剂,是革命同志之间一种十分常见的革命行为,为了革命事业后继有人所必需的前奏曲,您还说,即便是在马克思和他夫人燕妮之间也免不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又说……”
  “好了好了,”白庭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冷笑道:“小娴哪,你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嘛!的确,我承认说过这些话。可我当时并不了解太多的情况,事情被弄颠倒了,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可我们共产党人认识到错误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改正错误。我们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把颠倒了的事情重新颠倒过来。”
  “不管您怎么说,反正我不认为那是强奸”,白小娴交叉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嘴里嘟囔道:“他这个人,只是性子有点急。”
  “什么叫强奸?强奸就是以性交为目的,违背妇女意志而采取的暴力行动。请问,他当时有没有违背你的意志?再请问,他有没有采取暴力行动?你的嘴都被他咬破了,”白庭禹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你,还要为他辩护!”
  婶子一看两人谈僵了,就赶紧插话说,“小娴,他玩弄你纯洁的感情,最后一脚踢开了你,你难道就不恨他吗?”
  “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白小娴赌气似的说,“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你这孩子,好不知轻重!明明是他欺骗了你,怎么还要感激他呢?”婶子问。
  “要不是谭县长当机立断,将那个狗屁王大进从文工团里开除,我早就落到了那个流氓手里了……”
  “谁是王大进?”白庭禹转过身来,不解的望着她。
  白小娴就将自己如何被新来的舞蹈教练引诱,如何甩掉谭功达,谭功达又如何泄私愤把王大进开除,以及她后来如何去鹤壁找人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白庭禹见她一说起来就没个完,只得打断了她的话,烦躁地说:“你就别提那个什么王大进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来说正经事。”
  “那么,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白小娴鄙夷地笑了一声,忽然问道。
  “这样,这样,”白庭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把一只手搭在侄女的肩上,道:“很简单,你只要写份材料,把谭功达如何强奸你的过程详详细细的回忆一遍写下来,签上字,就行了。不要害羞,对于要求上进的青年来说,害羞是一种怯懦的行为。”
  “这个恐怕我做不到!”白小娴冷冰冰的说。
  “你要不好意思,我看这样也成……”婶婶对白庭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们来找人帮你写,你看看,签个字也就行了。”
  “你们这是诬陷!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答应的!”白小娴气得一下站起身来,“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白庭禹再次把小娴按在沙发上坐下,终于恼羞成怒,气得喉咙里呱呱乱叫:“我现在不是以你叔叔的身份跟你说话!我是以梅城县县委书记的身份找你正式谈话!对,正式谈话!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不是讨价还价,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
  “见你的鬼!”白小娴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她那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白庭禹,眼睛中燃烧着震惊和愤怒的火焰,低声而严厉的命令道:“把你那臭爪子从我肩上拿开!”

  两个人都愤怒地逼视着对方。眼看僵持不下,最后还得婶子出来打圆场。她一把将白小娴搂在怀里,推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
  两个人坐在床头,任凭婶子如何费尽唇舌,白小娴始终不发一言。她的手上都是汗,脑子里乱哄哄的。最后,婶婶问她:“农夫和蛇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小娴呆呆地点点头。
  “谭功达就是那条毒蛇!虽然他现在被撤了职,进入了冬眠状态,可是你要把他掖在怀里,给他捂热了,他醒过来会对你怎么样?啊?”婶子向她启发道。
  “不知道。”白小娴咬着嘴唇说,“我真的得走了。明天一早还得起来练功呢。”
  “鲁迅先生的文章,你想必是读过的了?”婶子还是有点不甘心,仍然试图进一步启发她,“鲁迅先生有一句名言,叫做痛打落水狗!你想啊,这狗既然已经落了水,干嘛还要痛打呢?这就是鲁迅先生的高明之处。一般来说,这狗是丧了家的,看上去还有点乏,又落了水,看上去挺可怜的不是?可你不把他打死,保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会蹿上岸来,对准你的小腿肚子,呱嗒就是一口,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大块!那时候你要后悔可就来不及喽!所以说,鲁迅先生以他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不厌其烦地告诫我们,要痛打落水狗!谭功达就是这样一条落水狗!所以我们不能心慈手软!毛主席说了,党内斗争从来都是含糊不得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么不动手,一旦动起手来,就得让你的对手永远没有反攻倒算的机会。这是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换来的沉痛教训。谭功达虽说下了台,可人还在,心不死!一有风吹草动,他必然要疯狂反扑,一旦他的阴谋得逞,反动势力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就得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革命先烈用生命打下来的红色江山……”
  “您说完了吗?”白小娴厌恶地瞪了她的婶子一眼。
  “你别急,急什么?”婶子趴在她肩头,双手抚摸着她的肩胛,接着道:“都说你这闺女死心眼,脑子还真的有点不开窍!我们并不是为了个人才这么做的。你叔叔这个人,脾气不好,说话不注意方式,可他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什么叫严肃的政治任务,那就是说你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就说五七年反右吧,当时我在红星机械厂蹲点……蹲点,你懂不懂,就是在基层挂职。上面的指标下来了,要在厂里定一个右派。可厂长书记都对我摇头,说他们厂‘恰好’没有右派。我就对他们严肃地说,如果事情真像你说得那样,你们厂没有右派的话,那你们厂长、书记就是右派。后来呢,嘿嘿,他们还真的想出一个办法来了。厂门口打铁的铺子里有一个大铁墩子,厂长让全体职工排着队去抱那铁墩子,每个人都试过了,谁都没能把那铁墩子抱起来。正在这时有个大胖子,外号叫“鲁智深”的,上班迟到了,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只见他把袖子一撸,朝手中吐了两口吐沫,嘴里叫了一声‘起!’,愣是用吃奶的力气把那铁墩子给抱起来了。最后,那个大胖子就被定为右派。这个例子生动的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执行上面的政策,不能含糊。再说谭功达,当年你叔叔介绍你们谈朋友,我就很不赞成。这个人说话粗鲁、不修边幅、异想天开、妄自尊大,我打心眼里瞧不上他。可你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不管自己的政治前途,一味替他辩护,我实在搞不懂,他究竟有哪一点好?嗯?”
  白小娴听婶子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婶子的嘴里能说出这么一番无耻的话来!这个世界竟如此黑暗!眼前的这个女人竟比她的叔叔还要龌龊无耻!白小娴站起身来,对她的婶子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至少要比白庭禹好得多!”
  说完,拉开门,头也不回,一阵风似地跑了。
或许您还会喜欢:
繁花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内容简介《繁花》是一部地域小说,人物的行走,可找到“有形”地图的对应。这也是一部记忆小说,六十年代的少年旧梦,辐射广泛,处处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九十年代的声色犬马,是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叙事在两个时空里频繁交替,传奇迭生,延伸了关于上海的“不一致”和错综复杂的局面,小心翼翼的嘲讽,咄咄逼人的漫画,暗藏上海的时尚与流行;昨日的遗漏, [点击阅读]
309暗室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3
摘要:◇第一章◇皮皮鲁和鲁西西的家原先住在一栋老式楼房里。连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说不清这栋楼房是哪个年代建造的。楼房的墙壁很厚,非常坚固,而且冬暖夏凉。一天下午,皮皮鲁和鲁西西放学以后在家里做作业。鲁西西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冷,她打开壁柜的门,钻进去找毛衣。鲁西西家的壁柜很大,可以站进去好几个人。鲁西西和皮皮鲁小时候经常在里边捉迷藏。 [点击阅读]
余华《兄弟》
作者:余华
章节:70 人气:2
摘要:《兄弟》讲述了江南小镇两兄弟李光头和宋钢的人生。李光头的父亲不怎么光彩地意外身亡,而同一天李光头出生。宋钢的父亲宋凡平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挺身而出,帮助了李光头的母亲李兰,被后者视为恩人。几年后宋钢的母亲也亡故,李兰和宋凡平在互相帮助中相爱并结婚,虽然这场婚姻遭到了镇上人们的鄙夷和嘲弄,但两人依然相爱甚笃,而李光头和宋钢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也十分投缘。 [点击阅读]
夜谭十记
作者:佚名
章节:63 人气:2
摘要:不负十年寒窗苦读,我终于赢得一个“洋翰林”的尊号,在一所国立大学的中文系毕业了。当我穿上黑袈裟样的学士服,戴上吊须绦的学士方帽,走上台去,从我们的校长手里领来一张金光灿烂的毕业证书,真是趾高气扬、得意忘形,以为从此以后,摆在我面前的就是青云直路、鹏程万里了。 [点击阅读]
杜拉拉升职记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2
摘要:大学毕业的第四年,历经民营企业和港台企业的洗礼后,拉拉终于如愿以偿地进了通讯行业的著名美资500强企业DB,任职华南大区销售助理,月薪四千。这个岗位有点像区域销售团队的管家婆,负责区域销售数据的管理,协助大区经理监控费用,协调销售团队日常行政事务如会议安排等。工作内容琐碎,又需要良好的独立判断,哪些事情得报告,哪些事情不要去烦大区经理,遇事该和哪个部门的人沟通,都得门儿清。 [点击阅读]
活着活着就老了
作者:佚名
章节:82 人气:2
摘要:第1章序冯唐最爱议论“我爸我妈”,口角生风,调笑无忌。若落到批评家手里,这也许就是一个好例,“弑父”、“弑母”云云,有一大套理论等着他。但冯唐还“弑理论”,现成的理论运行到他这里都会死机。 [点击阅读]
第二个太阳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2
摘要:一一列火车向南急驶。其中一节平板车上装载着一辆小吉普和一辆中型吉普。兵团副司令秦震坐在小吉普司机旁边他的坐位上。雨水在风挡玻璃上狂泻奔流,风把雨水旋进吉普车厢里面,凉渗渗的大雨点扑在秦震的脸上,他的美式军大衣和微微敞开的军装上衣的领口,都淋湿了,雨水聚汇起来,顺着脖颈流注到胸膛上。参谋、警卫员几次请他搬到后面中型吉普电台车上去,他却断然拒绝了。因为在这种历史转折关头,他宁愿在暴风雨里猛进。 [点击阅读]
蝉翼传奇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2
摘要:楔子死亡白先生无疑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人。白先生的名望不在于他的武学造诣,而是在于他的人格。无论黑白两道,无疑,对白先生曾经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忠烈所折服。更叫人敬仰的,白先生血战胡虏十二次后,竟视功名如蔽物,而甘心退隐江湖做个升斗小民。谁对白先生都只有敬佩的分!可是,白先生竟然被人暗算在他居住的玉星居!白先生之死,无疑是武林中最震撼的事。更叫人骇然相告的,是楚老五的判断。 [点击阅读]
逝去的武林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李仲轩(1915~2004),天津宁河县人,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弟子,因生于文化世家,青年时代武林名号为“二先生”,34岁退隐,遵守向尚云祥立下的誓言,一生未收徒弟,晚年于《武魂》杂志发表系列文章,在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荣辱悲欢事勿追我的父系在明朝迁到宁河西关,初祖叫李荣,当时宁河还没有建县。 [点击阅读]
不省心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第一章说实话省心(1)红也分怎么用:天安门城楼,红墙、红灯笼、红旗配金瓦白石桥就是端庄;天安门要改成绿瓦,插彩旗再配电镀桥栏杆儿那就没法看了,信不信由您前几日去潭柘寺拍摄,临近山门,路两边小竹竿东倒西歪地插满了红黄绿粉蓝各色彩旗,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把一个佛教圣地弄得跟窑子似的,全然不顾宗教的庄严和淡泊,欺负佛祖不会说话,只能坐大雄宝殿里生闷气。当然这也不能怪插旗的人,他还以为这是隆重呢。 [点击阅读]
夜幕下的哈尔滨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2
摘要:清明过去,谷雨快到了。可是哈尔滨的夜晚,还是凉风扑面,寒气袭人。已经抽出嫩芽的柳枝在北风中摇曳着。真让人担心,那经过严冬酷寒,朔风吹打,挣扎而出的嫩绿小叶,会再被这塞外风吹刮得枯萎回去。一九三四年哈尔滨的春天,好像也被日本占领者卡住了一样,竟来得这样迟缓。夜越来越深了,热闹的哈尔滨站前,南来北往的人流早已断了线,通往道里、道外、南岗、马家沟的电车也没有几个乘客了。 [点击阅读]
无字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2
摘要:作品:以女作家吴为的人生经历为主线,讲述了她及其家族几代女性的婚姻故事,描摹了社会大动荡、大变革中各色人等的坎坷人生遭际,展现了中国近百年间的时代风云,对二十世纪的中国进行了独特的记录与审视,描写了一个说不尽的时代。作家:张洁,女,1960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统计系。北京市作协专业作家,国家一级作家。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