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加勒比海之谜 - 廿二、最后一天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夜晚与清晨是最后一天。”玛波小姐自言自语地说。
  之后,自己也觉得有些迷糊,她在椅子上把身子坐正。她竟然打了个吨儿,真是不可思议,因为敲打乐队正在演奏。玛波小姐心想:任何人在敲打乐队演奏的时候竟能睡着,那显示,她在这里已经待惯了呀!她刚才自言自语地在说些什么呢?她又把话给引错了。最后一天?头一天才影响。可这又不是头一天呀。但是想必这也不是最后一天呀。
  她把身子又坐正了一下。其实,她或许是太疲倦了。这一切的烦心,这种自己感到很没用的惭愧心情……她很不自在地又记起了莫莉半闭着眼皮,狡猾地偷看她的那一眼。那个女孩子的头里到底在搞什么鬼?玛波小姐想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是多么不一样啊。提姆与莫莉,那么自然、快乐的一对年轻夫妇,希林登夫妇也是那么和悦,那么有素养,正是人们常说的“好人”。乐天、外向的葛瑞格-戴森,直率、喜气、尖声谈笑不完的幸运,对自己和这个世界都是那么满意……
  四人行相处得那么好。甘农-浦利斯考特,那个温顺、和善的大好人。娇安-浦利斯考特,稍嫌尖酸,可也是个好妇人,好女人难免要为是非闲言而分心的。她们不能孤陋寡闻,得知道什么时候二加二该等于四,可能的话,最好能凑成五!这类女人倒也是无害的。她们虽然喜欢翻舌浪,但碰上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却也是很热心帮忙的。赖菲尔先生,那可是个人物了,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一个绝不会令人忘怀的人。然而,玛波小姐认为,她还了解赖菲尔先生另外的一面。
  医生对他早就不抱希望了,这是他自己常说的;不过,这次,她觉得他们的看法是相当有把握的了。赖菲尔先生也知道他的大日是指日可期了。
  对于这点既然了解得如此透彻,他有无可能采取某种行动呢?
  这个问题,玛波小姐思考了一阵。
  她认为,可能会很重要的。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声音太大了一点,也太笃定了些?玛波小姐对声调是很有研究的。她这一辈子,可听的多了。
  赖菲尔先生一定告诉了她一些不是真的事情。
  玛波小姐朝周遭望了望。夜晚的气息,温软的花香,桌上微弱的灯光,女客们身上的美丽服饰,艾芙琳的一袭宝蓝印白花的晚装,幸运肩头上摇曳着白色蝴蝶翅膀,金黄色的秀发闪闪发光,今晚,每一个人似乎都无限欢欣,充满活力。

  就连提姆-肯道也露出了笑容。他走过她桌旁的时候还说:
  “真不知怎么感谢你的费心。莫莉差不多完全复原了,医生说她明天就可以走动了。”
  玛波小姐对他笑了笑,说这真是好消息。不过,她发觉,笑起来竟是那么费力。决无话说,她是累了……
  她站起身来,缓缓地踱回了自己的木屋。她很想再思索一番,推敲一番,想法子记忆一下,想法子把各种各类的事实、话语和眼神归纳一番,但是她却无能为力了。疲惫的脑子在反叛了。它在说:“睡吧!你非得睡觉不可了!”
  玛波小姐脱下了衣裳,在床上躺下,拿起床边的诗集看了几行,就把灯熄了。漆黑中,她祈祷了几句。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得了的。总得需要帮忙。“今天晚上可别出事呀。”她喃喃地盼望着。
  玛波小姐突然惊醒,自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心房猛烈地跳着。她扭亮电灯,看了看床边的小钟。凌晨两点,窗外却有着不寻常的走动。她下得床来,穿上睡袍与拖鞋,在头上裹了一条毛线头巾,就出去侦查了。有人举着火把在走动。她看见甘农-浦利斯考特也在,就迎了过去。
  “怎么回事?”
  “呵,是玛波小姐?肯道太太。她先生醒来发现她溜下床跑出去了。我们正在找她。”
  说完,他又赶了过去。玛波小姐慢步跟在他后头。莫莉会跑到哪里去?为什么?她这是存心计划的,乘着大家对她的防范松懈下来,丈夫也熟睡的时候溜走了吧?玛波小姐认为是有此可能的。可是为什么?是什么原因?是否真如伊淑-华德丝强烈暗示的,她真的另外有了男人了?果真如此,那男人又是谁呢?还是另有更险恶的根由呢?
  玛波小姐继续向前走,四下张望,又往树丛下窥视。突然,有人悄声地叫道:“在这儿……在这儿……”
  叫声来自饭店那边。玛波小姐相信一定是来自流往海边的那条小溪附近,她鼓起勇气朝那个方向走去。
  出来帮着搜索的人并不像她起先想象的那么多。多半的人大概还在木屋里睡觉呢。她看见小溪岸边有几个人站着。有人从她身后挤着跑了过去,差点没把她推倒在地上。是提姆-肯道。一、两分钟后,她听见他喊道:“莫莉!老天,莫莉!”
  过了片刻,玛波小姐才赶到那小撮人身边。有两名古巴服务生、艾芙琳-希林登还有两名当地土女。他们闪开让提姆过去。玛波小姐赶到的时候,他正弯身往下看。

  “莫莉……”他缓缓地跪了下去。玛波小姐很清楚地看到那女子的躯体,卧在小溪里,脸部淹在水面之下,金黄的头发散在肩头淡绿绣花的披肩上。卧在溪面树叶与杂草之中,几乎有如“哈姆雷特”中的一幕,莫莉就像死去的奥菲丽亚。
  提姆正要伸出手摸她的当儿,沉静、常识丰富的玛波小姐接掌了大局,她用严历、凛然的声音说道:
  “不要碰她,肯道先生,谁都不要动她。”
  提姆一脸疑难地仰望着。
  “可是——我怎能——是莫莉呀——我一定要——”
  艾芙琳-希林登轻抚着他的肩头。
  “她已经死了,提姆。我没有动她,不过我摸了她的脉搏。”
  “死了?”提姆无法置信地说:“死了?你是说她——跳水死了?”
  “我看是的。看情形是的。”
  “可是为了什么?”这年轻人裂声喊着:“为什么?她今天晚问还那么快乐。还跟我谈明天我们该做什么的。她为什么又要寻死呢?她为什么要偷偷溜了出来——深更半夜地跑到这儿来跳水呢?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有什么苦痛——怎么不跟我讲呢?”
  “我不晓得,亲爱的,”艾芙琳怜恤地说:“我也不晓得。”
  玛波小姐:“最好有人快去请葛兰姆医生吧。也得通知警察。”“警察?”提姆苦笑了一声,说:“那有什么用?”
  “出了自杀的事情一定要通知警察的。”玛波小姐说。
  提姆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去请葛兰姆医生,”她沉痛地说:“也许——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想点办法的。”
  他朝饭店方向摇晃着踱了过去。
  艾芙琳-希林登与玛波小姐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那死去的女郎。
  艾芙琳摇着头说:“太晚了。她身子已经凉了。死了至少也有一个钟头了——或许更久。怎么这么惨。这小两口一直都那么快乐。我想她一直是心理不平衡的。”
  “没有。”玛波小姐说:“我看她心里并没有不平衡。”
  艾芙琳诧异地看着她。“这话怎讲?”
  躲在云后的月亮,这时探出头来。一片银光洒落在莫莉披散的头发上……
  玛波小姐猛地惊呼了一声。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摸了一把那金黄的头发。她用异样的语调对艾芙琳说:
  “我想,”她说:“我们还得弄个清楚,”文芙琳-希林登惶愕地瞪着她。

  “可是你自己还叫提姆别碰她的呀?”
  “我知道。可是那时没有月光。我没看见——”
  她用手指了指。然后,她轻轻抓着头发,一手将头发分开,露出了发根……
  艾芙琳尖叫了一声。
  “幸运。”
  半晌,她又重复了一句:“不是莫莉……是幸运。”
  玛波小姐点了点头。“两个人的发色差不多一样——只是,她的发根颜色深了一点,因为是染过的。”
  “可是她怎么披着莫莉的披肩呢?”
  “她很喜欢这件披肩。我听她说过她也要去找一条。果然她是找了来了。”
  “原来,我们是——给唬了……”
  她见玛波小姐用眼睛瞪住她,她就闭上了嘴。
  “得有个人,”玛波小姐说:“赶快去告诉她丈夫。”
  等了半晌,艾芙琳才说:“好吧,我去一趟吧。”
  她转身自棕榈树间穿了出去。
  玛波小姐纹风不动地站了片刻,之后轻轻转过头去说:
  “怎么样,希林登上校?”
  艾德华-希林登自她背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站在她的身边。
  “你知道我站后头?”
  “我看见你的影子了。”玛波小姐说。
  他们都没哼声地站了半晌。
  他有点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到头来,她终于碰上了自己的运气了……”
  “依我看,她死了你是很高兴了?”
  “你觉得很惊恐吗?嗯,我也不否认。我是很高兴她死了。”
  “死亡常常可以解决不少问题的。”
  艾德华-希林登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玛波小姐沉着、稳定地瞪住了他。
  “如果你想——”他向她逼近了一步。
  他的语气中掺满了险恶。
  玛波小姐镇静地说:“一会儿你太太跟戴森先生就要到了。要不,肯道先生也会跟葛兰姆医生一道来了。”
  艾德华-希林登松弛了下来。他转身去俯视那死去的女人。
  玛波小姐悄悄地溜开了。不久,她的脚步愈走愈快了。
  快到她的木屋前面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那天她就是坐在这里跟白尔格瑞夫聊天的。就在这里,他在皮夹子里找那张杀人凶手的小照片的……
  她记起了他是如何地抬起头来,脸色突然变得紫红紫红伪……“那么丑陋,”就如卡斯皮亚洛女士所说的“他那只鬼眼睛。”
  鬼眼睛……眼睛……眼睛……
或许您还会喜欢:
海伯利安的陨落
作者:佚名
章节:76 人气:0
摘要:序章乌黑发亮的太空飞船的了望台上,霸主领事端坐在施坦威钢琴前,弹奏着拉赫马尼诺夫的《升C小调前奏曲》,虽然钢琴已是一件古董,却保存得完好如初。此时,舱下沼泽中,巨大的绿色蜥蜴状生物蠕动着,咆哮着。北方正酝酿着一场雷暴。长满巨大裸子植物的森林在乌青的黑云下现出黑色影像,而层积云就像万米高塔直插入狂暴天穹。闪电在地平线上肆虐。 [点击阅读]
海市蜃楼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大江山高生野远山险路遥不堪行,未尝踏入天桥立,不见家书载歌来。”这是平安时期的女歌人小式部内侍作的一首和歌,被收录在百人一首中,高宫明美特别喜欢它。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歌中描绘了她居住的大江町的名胜,但真正吸引她的是围绕这首和歌发生的一个痛快淋漓的小故事,它讲述了作者如何才华横溢。小式部内侍的父亲是和泉国的国守橘道贞,母亲是集美貌与艳闻于一身,同时尤以和歌闻名于世的女歌人和泉式部。 [点击阅读]
海边的卡夫卡
作者:佚名
章节:51 人气:0
摘要:这部作品于二零零一年春动笔,二零零二年秋在日本刊行。《海边的卡夫卡》这部长篇小说的基本构思浮现出来的时候,我脑袋里的念头最先是写一个以十五岁少年为主人公的故事。至于故事如何发展则完全心中无数(我总是在不预想故事发展的情况下动笔写小说),总之就是要把一个少年设定为主人公。这是之于我这部小说的最根本性的主题。 [点击阅读]
海顿斯坦诗选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海神庙完成了,耸立在玫瑰如绣的花园里,旁边站着建造者,臂膀上,靠着他年轻的妻.她用孩童般的愉悦之声说:“我的杯中溢满了快乐,把我带到纳克萨斯①海滨的人,如今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光辉的神庙,这是他不朽的故土。”她的丈夫严肃地说:“人死后,他的名字会消失,而神庙,却永远如此屹立。一个有作为的艺术家,在看到自己的精神为人传颂时,他就永远活着,行动着。 [点击阅读]
消失的地平线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烟头的火光渐渐暗了下来。我们也渐渐感觉到一种幻灭般的失落:老同学又相聚在一起,发现彼此之间比原来想象的少了许多共同语言,这使得我们有一些难过。现在卢瑟福在写小说,而维兰德在使馆当秘书。维兰德刚刚在特贝霍夫饭店请我们吃饭,我觉得气氛并不热烈,席间,他都保持着作为一个外交官在类似场合必须具有的镇静。 [点击阅读]
涨潮时节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每个俱乐部都有个烦人的家伙,“加冕俱乐部”也不例外。尽管外面正有敌机来袭击,俱乐部里的气氛却一如既往。曾经远渡重洋到过印度的波特少校扯扯手上的报纸,清清喉咙。大家都赶快躲开他的眼光,可是没有用。“《泰晤士报》上登了戈登-柯罗穗的讣闻,”他说,“当然说得很含蓄——‘十月五日死于空袭’。连地址都没写。老实说吧,那地方就在寒舍转角,坎普顿山丘上那些大宅子之一。 [点击阅读]
清洁女工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赫尔克里-波洛从维拉饭店出来,迈步朝索霍区走去。他竖起大衣领护住他的脖子,他这样做,与其说是一种需要,不如说是处于谨慎,因为这时的夜晚并不太冷。“不过,在我这种年龄,一个人还是别冒什么风险的好。”波洛习惯这样说。他心情愉快,两眼睡意朦胧。维拉饭店的蜗牛实在是美味极了,真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地道的小餐馆,这次总算是找对了。 [点击阅读]
游思集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1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 [点击阅读]
漂亮朋友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0
摘要:莫泊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短篇小说大师,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的成就往往因此而被湮没。其实,他在长篇小说创作上颇有建树:他继承了巴尔扎克、司汤达、福楼拜的现实主义传统,在心理描写上又开拓出新路。《漂亮朋友》就是前者的一部代表性*作品。莫泊桑从事长篇创作是在写作短篇小说之后,其时他并不满足于短篇小说所取得的成就。随着他声誉鹊起,他经常涉足上流社会,开阔了眼界,便想到从更广阔的背景上去反映社会现实。 [点击阅读]
演讲与访谈
作者:佚名
章节:6 人气:0
摘要: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北大附中讲演(全文)人民网日本版9月11日讯:应中国社会科学院邀请访中的日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名誉研究员大江健三郎,10日上午来到北大附中作了题为“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的讲演。其演讲全文如下:我是一个已经步入老境的日本小说家,我从内心里感到欣慰,能够有机会面对北大附中的同学们发表讲话。 [点击阅读]
火花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你这个白痴!”他老婆说着就把她的牌甩了下去。我急忙扭过头去,避免看见海利·德莱恩的脸;不过为什么我想避免看见那张脸,我可不能告诉你,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为什么我竟然会料想到(如果我真的料想到的话)像他这样年纪的一个显要人物会注意到我这样一个完全无足轻重的小青年遇到的事了。 [点击阅读]
灿烂千阳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五岁那年,玛丽雅姆第一次听到“哈拉米”这个词。那天是星期四。肯定是的,因为玛丽雅姆记得那天她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她只有在星期四才会这样,星期四是扎里勒到泥屋来看望她的日子。等到终于见到扎里勒的时候,玛丽雅姆将会挥舞着手臂,跑过空地上那片齐膝高的杂草;而这一刻到来之前,为了消磨时间,她爬上一张椅子,搬下她母亲的中国茶具。玛丽雅姆的母亲叫娜娜,娜娜的母亲在她两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只给她留下这么一套茶具。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