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火车 - 第09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川口市南町2-5-2是栋四层旧楼,叫“川口公寓”。一楼是整修过后新开张的店面,一间是光鲜亮丽的便利店,另一间则是与之大异其趣的咖啡厅“巴克斯”,面对道路的窗户显得阴沉。
  一眼望去,川口公寓里面似乎没有常驻的管理员。便利店收银台前站着一位活力十足的年轻人,本间向巴克斯的入口走去。便利店的店员更换太快,而且对当地的 情况不很清楚。那里是孤独的人或以孤独为乐的人才会去的场所,不会有什么好线索,就算有也不会有人留意。以前本间曾经为了调查一起抢劫案,集中走访了各便 利店,结果吃惊地发现,店员几乎不会对顾客的长相留下任何印象。
  巴克斯的门口挂着“准备中”的牌子,但大门开着。本间边打招呼边走进去,看见吧台里面一个年轻女孩和大声谈笑的中年男子同时抬起了头,两人的手臂上都沾满了泡沫。
  “对不起,我们还没有开门。”男人说话的声调显得意外且分外高亢,说话的同时他用手腕擦了一下鼻子,于是修剪漂亮的胡须也沾上了泡沫。
  本间站在大门内侧说明来意,想探听过去住在这里的人的消息, 不知他们能否告知房东或管理这栋大楼的物业公司在哪里。
  “我就是房东。”男子答道,随即一边擦掉手上的泡沫一边走出吧台,年轻女孩则继续清洗东西,眼睛却盯着本间。
  “你说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大概是什么时候?”
  “一九九O年,也就是前年。我确定前年的一月她还住在这里, 四O一号房,叫关根彰子,在酒廊工作。”
  “哦。”男子仔细看着本间,“你还挺清楚……你是那个关根小姐的亲戚?”
  本间将准备好的说辞重复了一遍,男子边听边点头,然后回头对洗东西的女孩说:“明美,去叫你妈过来,让她带上公寓的档案夹,快点!”
  “是。”女孩从吧台里走出来。她穿着短得吓人的迷你裙,双腿的线条细长得令人惊艳。这两人居然是父女,一时间不禁给人奇妙的感觉。
  “来,这边坐。”男人邀本间坐在最近的位置上,自己先坐了下来。
  咖啡厅却以酒神巴克斯命名,有些怪,内部装潢倒是名副其实。 堆积的货品、壁纸和涂成黑色的吧台,一眼让人联想到酒吧。
  “你这样很辛苦吧?”男人翻遍口袋,好不容易才掏出香烟,边点火边说。看见本间递出名片,他赶紧叼住香烟,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翻口袋,这次却一无所获。 “我的名片好像用完了,我姓绀野。”说完,他微微颔首致意。
  “耽误你时间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该准备开张了?”
  现在约十一点,午餐应该属于营业范围。绀野却笑着摇头道:
  “我们傍晚才开店。几乎一半算是酒吧了,因为也有卡拉OK的设备。”
  狭小的店内有一角用帘子遮住,或许就是放卡拉OK机的地方。
  “你还记得关根彰子小姐?”
  “这个……我不太管公寓的事,都交给我老婆处理。她马上就来,你问她更清楚。”
  仿佛为配合绀野所言,那个叫明美的女孩回来了。她从隔开店面和里间的门板后面探出身说:“爸,妈叫你也来,带着客人一起。妈一听说是关根小姐的亲戚来了,吓了一跳。”
  绀野信子坐在店后面的小办公室里,周遭满是账簿。按他们夫妻的说法,他们在别处还有两家公寓,都由信子一人打理。
  引介完后,绀野先生便立刻回到店里。本间凭第一印象觉得他是个善于交际的男子,但他和太太站在一起时,却又给人以弱势丈夫的印象。真是有趣的远近比较法。
  沟通之后,信子立刻抱出一个纸箱,大约有装橘子的水果箱大小,盖子上面印有“玫瑰专线”的公司名,以及一个看似该公司商标的玫瑰花造型的简单图案。文字和图案都是粉红色的。
  “我一直都收在仓库里,因为不太放心。”信子拍拍纸箱盖,“这些都是关根小姐的私人东西,她离开这里时留下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随便丢掉。”
  “什么意思?”
  信子挑高了眉毛,显得很意外。她的眉毛没有经过修整和描画,形状很自然。
  “关根小姐离开四O一号房时,什么家当都没带走,难道你不知道?”
  坐在信子请他坐下的旋转椅上,本间探出身子问:“换句话说,她没有跟你们说一声就离开这里了?”
  信子用力点头说:“倒是留了一封信,说什么自己老是很倒霉,想离开东京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过去的东西部留下来,请我们帮忙处理,大概就是写了这些吧。我做这行这么久了,头一次遇到这种房客。”
  “那么她只提了一只皮箱就离开这里了?”
  “应该是吧。”
  “之后没再见过面吗?”
  “是呀,换句话说她是趁夜逃跑了,半夜里就悄悄不见了。因为我们也不住在这里,根本不知道。是早上到巴克斯打开信箱拿报纸时,看见四O一号房的钥匙和她留下来的信,我们才知道她跑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信子拿出档案夹,档案夹的背面写着“川口公寓租屋”,里面夹满了文件。
  “平成二年,就是前年。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

  真的关根彰子去找沟口律师是在那一年的一月二十五日。假的彰子出现在今井事务机公司、租方南町的房子居住则是在四月。户籍的分籍手续是四月一日办的。所以说两人的身份交换——真的关根彰子消失在这里应该是……
  “在三月份?”
  信子翻阅档案,点点头说:“没错,三月十八号,星期日。那一天早上,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们发现了那封信。”
  这么说,她是在前一天、星期六离开了这里。家具、行李都没有带走,独自一人,没有跟房东说一声便销声匿迹了……
  “她留下来的信呢?”
  “不好意思,早扔了。”
  那就没办法了。
  “关根小姐会做这种事?她是个很随便的房客吗?”
  信子侧着头对仅有的记忆思索片刻,回答:“倒也不是……所以 我才很吃惊。她顶多就是半夜把垃圾扔出来,深夜回家上楼梯的声音
  太吵之类。”
  “房租都准时交付?”
  “是的,每个月都准时交。”
  “她是在酒廊上班吧?关于这一点,她刚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麻烦?”
  信子笑了,脸颊上堆起的笑纹反而更增魅力。她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对这种事太哕唆的话,恐怕找不到房客。我们这里押金收三个月,还必须签合同。只要不对邻居造成困扰,对于房客的职业、生活我们一般不会设限。”
  绀野信子这女人算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吧。没有化妆,头发也只是简单束在后面,发自内在自然的紧张感,让她看起来显得年轻。
  “很老实,是个不错的房客。关根小姐见面也都会和人打招呼。”
  本间慢慢地点头。应该是吧,沟口也说过两年前见面时,她给人很沉稳的感觉。可是,她为什么毫无预兆地留下身边东西消失无踪了呢?本间想,在可预料的情况之中,恐怕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如果真的关根彰子将户籍卖给了他人,就没有必要趁夜逃跑。如果她想搬家,只要循正常手续办理即可。退一步想,就算她想将所有家具、私人物品彻底更换,重 新生活,也应该采取更合常理的做法。她应该会对房东提起过理由。真的关根彰子在两年前的三月十七日从这里消失,没有告诉任何人便突然音讯仝无。四月初,别 的女人冒用她的身份开始在方南町生活。
  奉间感觉胃开始慢慢翻腾。蒙眼游戏的箱子里,放的并非算盘,而是造型奇怪、一不小心就会割伤手的刀子。
  绀野信子疑惑地看着他。本间指着纸箱问:“我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可以,请。”
  他在待客用的茶几上打开了箱盖。
  “家具之类的大型东西不是卖了就是当作大型垃圾处理掉了,至于这些东西就……”
  东西不多。三盒磁带,五副廉价的耳环,装在盒子里的珍珠别针,只有前面几页写过的家计簿(页角都已泛黄)和一张过期的国民健康保险证,期限到平成元年 (一九八九年)三月三十一日止,登记地址则是这栋公寓。还有破破烂烂的美容院会员卡和两本文库版书,两本都是古代小说,轻松的捕快故事,倒是令人意外的兴 趣。
  “磁带内容是什么?”
  “好像录了音乐,我女儿听过一次,还说大概是从收音机里录的东西。”
  此外就是几份文件——都是东京都内某家医院给病人的简介资料,上面写着门诊的挂号时间、标示各科位置的地图、预约的方法、领药规定等就诊须知。一张收费明细夹在简介资料中,日期是一九八八年七月七日,彰子到内科看门诊。引人注意的是空白处有用圆珠笔写的电话号码。
  “这是……”本间指着电话号码问信子,“你试过打到这里吗?”
  信子点头道:“打过。我猜可能是关根小姐朋友的电话号码。”
  “结果呢?”
  信子拍着纸箱说:“结果打到了这里。”
  “什么?”
  “就是玫瑰专线呀,原来是邮购公司的电话号码。关根小姐大概在医院候诊室的杂志上看见这个电话号码,就抄了下来,然后打电话过去请他们寄目录过来。”
  本间看了一眼纸箱盖子,问:“这是邮购公司的名字?”
  “没错,跟男人没什么关系,主要卖的是女人内睡衣、袜子之类的东西。”
  “内睡衣?”
  “就是贴身衣物。”信子笑答。
  “这么说这个箱子也是她房间里的东西了?”
  “没错,所以我把不好处理的东西都放在里面。首饰之类很难卖,我又不喜欢扔书本。”
  在医院简介的下面还有一张简介,上面有彩照,是介绍墓地的广告单,宇都宫市内的“绿色陵园”。大概是她母亲过世时,她考虑买块墓地。
  “她可能是想为她妈妈买坟墓吧。”信子也这么说。
  “你知道关根小姐母亲过世的消息?”
  “知道,因为她住进来时的保证人就是她妈妈,过世时也是关根小姐主动告诉我的。”
  “听说是发生了意外。”
  信子蹙着眉说:“说是喝醉酒,从家附近的石头阶梯上摔了下去。”
  “在宇都宫?”
  “是。她妈妈独自在那里生活,听说有工作,身体也很健康。”

  “关根小姐对她母亲的过世是否显得很悲伤?”
  “看起来的确受了很大的刺激,因为她们母女的感情不错。”
  本间也这么想。如果真的关根彰子和母亲感情不好,决定再也不回故乡,就不会住在这个乘JR线列车即可直达宇都宫的川口市了。
  这就是人性。
  和也说过他的“彰子”不喜欢提到故乡的话题,但那是假冒身份的“彰子”。对那人而言,别说是靠近宇都宫,连提到宇都宫都不愿意,这也是想当然的。
  将东西收回箱子时,本间又问:“这些东西可以麻烦你再保留一阵子吗?”
  “可以。要是找到了关根小姐,记得告诉我一声。”
  “一定。”
  “全部收进去?”信子边说边打手势要本间确认箱里的东西。
  本间想了一下后问:“可不可以将磁带借给我?”
  “随你方便,你可以听听看。”
  本间将其他东西收回箱子,盖上印有“玫瑰专线”字样的盖子。
  为谨慎起见,本间又问:“关根小姐的房间里有没有留下以前的照片、学生时代的相簿之类的东西?”
  信子摇头说:“如果有那些东西,我会好好收起来保管。不过就算是偷偷搬走了,还是会带走那一类纪念品。”
  “也许吧。”
  本间又请信子将档案夹里关根彰子租屋合同上的保证人——她母亲生前的住址抄下来给他。
  “你这里有没有关根彰子的照片?”
  “没有。我们和房客之间没有私下的交情。”
  “有没有其他房客跟她感情较好?”
  “这个嘛……”信子略一思索后回答,“现在的房客都不是关根彰子那时的人了。我们这里的房客更换得很快。”
  房客更换快,表明信子手腕高明,因为相对来说有更多的押金可以收。
  “她消失后,你有没有跟她上班的地方联系过?位于新桥的拉海姻酒廊。”
  信子的视线落在刚才的档案夹上,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应道:
  “有,我打过电话。店里的人也很吃惊,还问我她是不是也打算辞掉工作。”
  “她真的辞了……”
  “是的。星期一她也没去上班,店里打电话到我这里来,还说有些尚未结清的薪水,她都扔下不管了。”
  本间又感觉到胃的翻腾。肯定没错,真的关根彰子并非出于本意而销声匿迹——她是被迫消失的。
  “她的房间有男子进出过吗?”
  如果有与她关系亲密的男子,应该会牵挂她的行踪。
  信子摇头说:“就算有,我们也没发现。你不如去问店里的人吧。”
  信子率先走出办公室,推开连接店面的门。等着本间离去时,她又问:“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是关节炎吗?”
  “不,意外事故的后遗症。”
  “那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到处调查呢?为什么不报警?他们不是会帮忙寻找失踪人口的吗?”
  本间苦笑道:“他们会接受申报,但不会帮忙寻找。”
  “真冷漠呀。”
  店内,绀野先生在吧台里煮咖啡,明美则在擦拭窗玻璃。趁三个人都在,本间提出最后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他拿出和也未婚妻“彰子”的照片问,“你们见过这位女子吗?在关根小姐住在这里的时候。”
  先是信子,接着是明美,最后才是绀野将照片拿在手上仔细观看。然后,三个人一起摇头,于是,乍看毫不相干的三个人,整齐划一的摇头姿势证明他们是一家人。
  “哦,谢谢你们。”
  世事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答案的。
  离开之前,本间忽又想到一事,便问,关根彰子留下的家具、人物等是否全卖掉了。
  “是,在跳蚤市场清理了。”信子回答,“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价钱都定得很便宜。她在信上说要我们把卖掉的钱当作赔偿损失,但我从没想借此大捞一笔。”
  “说起来,还有这个,”明美扯着身上穿的毛衣说,“这不就是当时我留下来的吗?妈,你不记得了?”
  那是一件黑底带花朵图案的毛衣。在明美的胸口,刚好在心脏的上方,一朵不知名的鲜红花朵张开了嘴巴。
  下午在回家的路上,本间顺道去了一趟车站前的照相馆,他想将拍立得照片翻拍放大。店里的年轻人一副学生模样,好像不是工读生,而是店主的儿子。本间拿出那张巧克力色房子的照片给他看。
  “这是什么?”他问。
  “就是想知道,才要放大照片。”
  “噢,这张旧照片要先还给您。这样的话,您只要等三十分钟就能拿回,但是放大的部分要等到后天。”
  “麻烦你了,我等一会儿。”
  店里的椅子太小,坐起来不稳。等待的时间里,没有半个客人上门。不知从哪里吹来了寒风,本间感觉很冷,便干脆走出照相馆,利用附近的公共电话拨到沟口律师的事务所。话筒里传来女子的声音,听来是那个叫泽木的女职员。她说律师不在,要到乡下出差几天。
  “后天会在事务所。”
  “我有事找他,不知他行程排得怎样?”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日程表都排满了。”
  “真没办法。”
  她轻轻一笑后说:“沟口律师吃午餐的地点是固定的,事务所附近的乌冬面店。您不妨去那里试试,应该能谈上三十分钟。”
  店名是“长瀞”。本间写下她给的地址,道谢后挂上话筒,恰好看见那个年轻店员冲出照相馆,正东张西望地寻找逃跑的客人。
  回到家看了一下时钟,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井坂不在家,不知道是去了别人家帮忙打扫,还是出去买东西了。本间烧好开水,冲泡一杯速溶咖啡,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搜查科的专线电话。
  本间本来就不认为能立刻找到,人果然刚出门办事了。接电话的是别组的刑警,彼此报告了一下近况。本间放下听筒,才开始喝咖啡。
  来电在二十分钟之后。电话铃声一次还没响完,本间便接起话筒,只听见一个大嗓门:“还真快,我看你还没累垮嘛。”
  是碇贞夫,本间的同事,两人是警校时的同学,之后各自发展不同。碇贞夫后来分配在警视厅的搜查科,刚巧跟本间同隶属搜查科则是两年前的事。
  “搞什么搞,又在同一个单位。”当时碇贞夫笑着说。
  “我听说你来电话,特地跑到外面来打。科长耳朵尖,在他旁边说话不方便。有什么事?”
  碇贞夫身材虽然矮小,却是个被扔到墙上反弹之后不伤筋骨的肌肉型猛男,说话很快,嗓门又大,老家是稻荷町的佛具店。
  “不好意思,知道你忙,却还有事要麻烦你。”
  碇贞夫大声笑道:“没关系,这笔账先记着。等你回来上班,我会要你加倍偿还。”
  “我想申请文件照会,能不能背着科长帮我去做?”
  “小事一桩,那位仁兄根本什么都不会看的。人是哪里的?银行?”
  “不是,是劳工局和区公所的居民科。”本间同时报上今井事务机公司的“关根彰子”的劳工保险被保险人号码、出生日期和所属的劳工局单位。
  “我要这人的工作记录。假如我没有猜错,同一个人应该是在两家公司都投保过劳工保险。”
  “知道了。那两家公司名称呢?”
  本间报上今井事务机和葛西通商的名字及地址。碇贞夫没有多问,身手利落地一一记下。 “其他要查的是区公所的什么?”
  “同一个人的除籍誊本和户籍上的贴条复印件。”本间然后报上关根彰子分籍前的户籍所在地——宇都宫。
  碇贞夫写完后复诵一次。
  “小事一桩呀……”他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你现在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整天忙着和复健的小姐约会呢。”
  “这是亲戚拜托的事,帮忙找个人。本来不应该麻烦你出马,但是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你是说……”话筒传来碇贞夫的呼吸声,“可能会发展成犯罪案件?”
  “嗯。”
  “既然这样,你就回来日巴,当成公事就不麻烦了。一个人调查太辛苦。”
  “我还没有十足的确信。但我直觉如此,只是不知情况会发展成什么样。”
  “听起来很麻烦呀。”
  “总之我想暂且先这样试试看。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话筒中传来寒惠率牢的声音,一定是碇贞夫在抓头。他答应了,说:“知道了。你说是亲戚的事,难道跟小智有关?”
  碇贞夫很喜欢小智,嘴里老是说自己是外人,所以可以不负责任地宠小智。
  “跟他没关系,是远亲,千鹤子堂兄的儿子。你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关系吗?”
  “我哪会知道。”碇贞夫笑着准备挂断电话。
  本间赶紧追问一句:“喂,你最近还在相亲吗?”
  碇贞夫四十二岁了,仍是孤家寡人。他听了大笑,说:“相,相。就在上个礼拜天。对方是寡妇,有个二十岁的儿子。”
  “你看上人家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说话很有精神。”
  “鬼扯,我才没有那么单纯。”碇贞夫笑着说完后,突然换回正经的语气说,“喂,你刚才是说在找人吗?”
  “是。”
  “女人?”
  猜得真准。
  “嗯,你还真会猜。”
  “那女人活着吗?”
  本间苦笑着说不出话来。真是敏锐的家伙,马上就闻出了哪里不对劲。真的关根彰子十之八九应该已经身故了。是他杀还是衍生出其他状况而死,现阶段还无从断定……
  但是,冒用她名字的女人还在某处活着。本间说得很慢,好让自己也听得清楚:“有个活着的、必须找出来的女人,她绝对还活得好好的。”
  碇贞夫沉默片刻,然后才说声“你自己小心点”,便挂上电话。
  本间将话筒放好,手撑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过了一阵才疲倦地站起来,从小智房间取出小型录音机,开始听关根彰子留下的磁带。
  部是些流行歌曲,曲风明朗的情歌占大多数。这些歌曲在本间脑海中流泻而过,只有绀野明美身上穿着的毛衣——原奉属于关根彰子、被假的彰子弃置的毛衣——那鲜红的图案不停在本间闭着的眼里闪动。
或许您还会喜欢:
基督山伯爵
作者:佚名
章节:130 人气:2
摘要:大仲马(1802-1870),法国十九世纪积极浪漫主义作家,杰出的通俗小说家。其祖父是侯爵德·拉·巴那特里,与黑奴结合生下其父,名亚历山大,受洗时用母姓仲马。大仲马三岁时父亲病故,二十岁只身闯荡巴黎,曾当过公爵的书记员、国民自卫军指挥官。拿破仑三世发动政变,他因为拥护共和而流亡。大仲马终生信守共和政见,一贯反对君主专政,憎恨复辟王朝,不满七月王朝,反对第二帝国。 [点击阅读]
好兵帅克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雅·哈谢克(1883~1923),捷克作家,有“捷克散文之父”之称。哈谢克是一个唐·吉诃德式的人物,单枪匹马向资产阶级社会挑战,同时,他又酗酒及至不能自拔。他一生写了上千篇短篇小说和小品,还写过剧本,大多是讽刺小说。哈谢克生于布拉格一穷苦教员家庭,13岁时父亲病故,上中学时因参加反对奥匈帝国的示威游行,多次遭拘留和逮捕。 [点击阅读]
小城风云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2
摘要:基思-兰德里在前线服役二十五年之后踏上了归途,他驾驶着他的萨伯900型轿车①,从宾夕法尼亚大街转入宪法大街一直往西,沿着草地广场②朝弗吉尼亚方向行驶,开过了波托马克河上的罗斯福大桥。他从汽车的后视镜中瞥见了林肯纪念堂,向它挥了挥手,然后顺着66号国道继续往西开,离开了首都华盛顿。 [点击阅读]
情书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下雪了,就在藤井先生结束致词的一刻。"就此,多谢大家的到来。我肯定,阿树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渡边博子参加了藤井树逝世三周年的纪念仪式。藤井树的父亲正站在墓碑前讲及他儿子生前的点滴。博子?如果阿树多留一点时间便好了。三年前的事就像在眼前。当时,她跟阿树正准备结婚。就在婚期之前,阿树参加了一个攀山探险旅程。山中,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迫使探险队改行一条少人使用的路。 [点击阅读]
无影灯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第一章01“今晚值班不是小桥医师吗?”做完晚上7点的测体温、查房,返回护士值班室的宇野薰一边看着墙上贴着的医师值班表一边问。“那上面写着的倒是小桥医师,可是,听说今晚换人了。”正在桌上装订住院患者病历卡片的志村伦子对阿薰的问话头也没抬地回答说。“换人了,换的是谁?”“好像是直江医师。 [点击阅读]
末代教父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2
摘要:与圣迪奥家族的那场决战过了一年之后,就在棕榈主日①那一天,唐-多米尼科-克莱里库齐奥为自家的两个婴儿举行洗礼仪式,并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项决定。他邀请了美国最显赫的家族头目,还有拉斯维加斯华厦大酒店的业主艾尔弗雷德-格罗内韦尔特,以及在美国开创了庞大的毒品企业的戴维-雷德费洛。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他的合伙人。①棕榈主日:指复活节前的礼拜日。 [点击阅读]
道德情操论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2
摘要:自从很久以前即1759年初《道德情操论》第一版问世以来,我想到了其中可作的一些修改,以及有关该学说的种种很好的说明。但是,我一生中的种种偶然事件必然使我全神贯注于各种工作,直到现在都妨碍我常想以小心谨慎和专心致志的态度进行的修订这一著作的工作。读者将在这一新版中,在第一卷第三篇的最末一章中,以及在第三卷第四篇的第一章中,看到我已作出的主要改动。第六卷,正如它在新版中呈现的那样,完全是新写的。 [点击阅读]
反物质飞船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CT是一种反物质,它也可以说成是物质的一种倒转的体现形式。对于地球来讲,CT是陌生的,但在太空中却存在着许多由它构成的流星、慧星和小行星。CT原子由带负电的原子核和带正电的电子组成。这是一种肉眼不能看见的差别,但也是一种致命的差别。CT物质看起来与普通的物质别无二致——只要二者不碰触到一起。一旦碰触发生,两种物质正好相反的电荷互相抵销,相反的粒子发生爆炸,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点击阅读]
司汤达中短篇小说集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我出生在罗马一个显贵门第。我三岁时,父亲不幸去世、母亲尚年轻,立意改嫁,托一个无子女叔父照管我的学习。他高兴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收留了我,因为他想利用他的监护人身份,决定把他收养的孤儿,培育成一个忠于神甫的信徒。对于狄法洛将军的历史,知道的人太多了,这里就用不着我赘述。将军死后,神甫们看到法国军队威胁着这个宗教之国,便开始放出风,说有人看到基督和圣母木头塑像睁开了眼睛。 [点击阅读]
地狱
作者:佚名
章节:110 人气:2
摘要:致中国的合作者、读者和书迷们:对于今年不能亲至中国一事,我深感遗憾,因此想借这封短信向你们所有人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有了你们,才有我所谓的成功。谢谢你们为我的作品中文版所付出的时间与努力,你们的厚爱尤其让我感动。我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拜访你们美丽的国家,亲口表达我的谢意。谨致最诚挚的祝愿。 [点击阅读]
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铁凝喜爱一个作家的作品,是不能不读他的自传的。每当我读过那些大家的自传后,就如同跟随着他们的人生重新跋涉了一遍,接着很可能再去重读他们的小说或诗。于是一种崭新的享受开始了,在这崭新阅读的途中,总会有新的美景突现,遥远而又亲近,陌生而又熟稔——是因为你了解并理解着他们作品之外的奇异人生所致吧。读许金龙先生最新译作《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即是这样的心情。 [点击阅读]
契诃夫短篇小说集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2
摘要:我的同事希腊文教师别里科夫两个月前才在我们城里去世。您一定听说过他。他也真怪,即使在最晴朗的日子,也穿上雨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着暖和的棉大衣。他总是把雨伞装在套子里,把表放在一个灰色的鹿皮套子里;就连那削铅笔的小刀也是装在一个小套子里的。他的脸也好像蒙着套子,因为他老是把它藏在竖起的衣领里。他戴黑眼镜穿羊毛衫,用棉花堵住耳朵眼。他一坐上马车,总要叫马车夫支起车篷。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