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荒原狼 - 第八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骨架子都要散了似的。光滑的地板上照射着走廊里白色的光。我没有跌身于不朽者之中,还没有。我仍然在充满谜语、痛苦、荒原狼和折磨人的错综关系的此岸。我找不到好地方,找不到能让人忍受的地方。这点必须结束了。
  在那面大镜子里,哈里面对我站着。他的样子不怎么好,跟那次拜访教授、到黑老鹰酒馆跳舞回来后的夜里的样子差不多。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多年了,几百年了;哈里变老了,他学会了跳舞,看了魔剧院,听见了莫扎特的笑声,他不再怕跳舞,不再怕女人,不再怕刀。他本是天资平平的人,他经历了几百年,成熟了。我看了好一会儿镜子里的哈里:我还认得他,他仍然有些像十五岁的哈里,年轻的哈里在三月里的一个星期天在山丘上遇见罗莎,在她面前摘下受坚信礼时戴的帽子。然而,从那以后,他老了几百岁。他搞了音乐和哲学,尔后又对音乐和哲学厌烦起来。他在“钢盔”酒馆大吃大喝.和诚实的学者讨论什么。他爱过埃利加和玛丽亚,成了赫尔米娜的朋友。他射毁过汽车,和皮肤细嫩的中国女子睡过觉。他遇见了歌德和莫扎特。他在罩在他身上的时间和虚假现实的网上撕破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窟窿。他遗失了那些漂亮的棋子,但是口袋里有了一把诚实的刀。向前,老哈里,又老又黑的家伙!
  真见鬼,生活是多么苦啊!我向镜子里的哈里咋了一口,一脚把它踢个粉碎。我慢慢地在响着回音的走廊里走着,很专注地观看包皮厢的门,每扇门都曾答应过,里面能让人经历许多美妙的事情;现在门上的牌子都不见了。我缓慢地从魔剧院的几百扇门前走过。今天,我是否参加了化装舞会?从那时以来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很快就不会再有年代日月了。还得做点什么。赫尔米娜还在等我。婚礼大概会十分奇特。我在混水浊浪中游过去,我这个奴隶、荒原狼。见鬼去吧!
  在最后一扇门旁我站住了。混浊的波浪把我冲到这里。噢,罗莎,噢,遥远的青年时代,噢,歌德和莫扎特!
  我打开门。我看见一张简单而美丽的画。我看见地毯上赤身裸体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美丽的赫尔米娜,一个是英俊的帕勃罗。他俩贴着身子躺在一起,睡得又香又甜。两人都由于相亲相爱地闹了半天而精疲力竭,那相亲相爱的闹剧似乎永远玩不够似的,实际上却很快就让人腻味。这是两个美人,俊美的体形,美妙的镜头。赫尔米娜右边乳房下面有一颗新的圆痣,颜色发暗,这是帕勃罗美丽洁白的牙齿留下的爱痕。我把刀从这里捅进赫尔米娜的身体,一把刀扎到了头,殷红的鲜血从赫尔米娜又由又嫩的皮肤上流出。换个情况,我会把鲜血吻干。我现在不吻了;我只是看着血怎样流出来,看见她的眼睛痛苦地睁开了一会儿,显得非常惊奇。“她为什么惊奇?”我想。接着,我想起该把她的眼睛合上。但不等我去动,她的眼睛自己就闭上了。她把头稍许转到一边,我看见从胳肢窝到胸脯有一丝又细又柔和的暗影在微微跳动。似乎在提醒我回忆起什么。忘记了!然后她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了。
  我看了她许久。终于,我一阵颤抖,醒了过来。我想离开那里。这时,我看见帕勃罗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四肢。我看见他俯在美丽的死者身上,嘴上露出微笑。我想,他这个人永远不会严肃起来,什么事情都会使他微笑。帕勃罗轻轻地翻起地毯的一个角,把赫尔米娜胸脯以下的部位盖住,伤口看不见了。接着,他悄没声儿地走出了包皮厢。他到哪里去?大家都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了?我一个人留在半盖着身体的死者旁边,我爱她,羡慕她。她那苍白的前额上挂着男孩子般的卷发,没有血色的脸上嘴巴微微张开,闪着红光,她的头发发出柔和的香气,优美的贝壳形小耳朵灼灼生辉。
  她的愿望实现了。我的情人还没有全部属于我,我就把她杀死了。我做出了想象不到的事情,我双膝跪倒,呆呆地凝视着,我不知道这个行为意味着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做得是好是对还是恰恰相反。聪明的棋手和帕勃罗会对她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思考了。死者的脸已经没有一点生气,涂抹着口红的嘴则显得越发红了。我的整整一生正是这样,我的那一点点幸福和爱情正象这僵硬的嘴巴:画在死人脸上的一点点红色。

  从那张僵死的脸上,从那僵死的白色肩膀和胳膊上慢慢地、无声息地发出一阵冷气,冬天的荒漠和孤独在渐渐扩大,房间里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冷,我的手和嘴唇开始冻僵了。我熄灭了太阳?我杀死了一切生命的心脏?宇宙的严寒已经降临?
  我浑身发抖,凝视着僵化的前额,凝视着僵硬的卷发,凝视着耳廓上那凄冷闪动的微光。从她身上发出的冷气既可怕又优美:它发出优美的声音,在空中振荡,它是音乐!
  我难道以前不是早已有过这种既害怕又幸福的感觉吗?我难道不是已经听见过这种音乐?是的,在莫扎特那里,在不朽者那里。
  我想起了我以前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诗:
  晶莹透亮的上苍之冰,
  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我们不懂有日夜时光,
  我们没有性别、没有长幼。
  …………
  冷漠,永不变化,
  我们永恒的存在,
  冷漠,象星星那样明亮,
  我们永恒的欢笑。
  这时包皮厢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我看了他一会儿才认出是莫扎特,他不梳辫子,不穿带扣鞋,穿得很时髦。他紧挨着我坐下,我几乎要碰他一下,拦住他,免得他沾上从赫尔米娜胸膛流到地上的血,把衣服弄脏。房间里凌乱地放着一些小机器和小器具。莫扎特坐下后就一心一意地忙着摆弄这些玩意儿。他显得很认真,这儿拧一拧,那儿动一动,我非常赞赏地看着他灵巧敏捷的手指,我是多么想看他用这双手弹奏钢琴啊!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也许更确切地说,是梦幻般地看着他,让他的漂亮而聪颖的手给迷住了。他挨着我,我感到既温暖又有点害怕。他到底在做什么,拧什么,我根本没有注意。
  他装好了一架收音机,接上扩音器,开机以后说;“现在听到的是慕尼黑,亨德尔的F大调协奏曲。”
  那魔鬼似的铁皮喇叭桶真的立即发出了声音,我的诧异与惧怕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它吐出的是粘痰和嚼碎的橡皮的混合物,留声机的主人和收听广播的人一致把它叫做音乐,象厚厚的尘垢下面隐藏着一幅古老珍贵的图画一样,透过这浓浊的粘痰和嘶叫还真的能隐约听出那圣乐优美和谐的结构,听得出结构庄严,节奏缓慢舒展,弦乐器的声音圆润宽厚。
  “我的天哪!”我惊惧地喊道,“您这是干什么,莫扎特?您真的要用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折磨我、折磨您自己?您当真要让这可恶的机器——我们时代的胜利,我们时代在摧毁艺术的斗争中最后的得胜武器——向我们进攻?非得这样吗,莫扎特?”
  噢,这位神秘人是怎样地笑啊!他笑得多么冰冷怪诞!他的笑没有声音,却能摧毁一切!他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痛苦的样子,转了转该死的旋钮,动了动铁皮喇叭桶。他笑着,让那歪曲的、失去原有精神的、有毒的音乐继续在房间里回响。他笑着回答道:
  “邻居先生,请不要激动!再说,您没有注意到这缓慢的音乐?这是即兴之作,是不是?好了,您这位不耐烦的先生,您听一听这节奏缓慢的音乐的情调。您听见低音了吗?他们象神那样在行进,请您让老亨德尔的这个想法进入您的心灵,安慰那不安的心灵!您这个小矮人,请不要激动,不要讥讽,要冷静地让那圣乐的遥远的形象,在这可笑的机器中,在这确确实实是非常痴愚的帷幕后面通过!请注意,其中不乏可学的东西。请注意,这个疯子似的音管表面上在做世界上最愚蠢、最无用、最该禁止的事情,毫无选择地,愚蠢、粗暴、可悲地歪曲在某个地方演奏的音乐,并把它塞进陌生的、并不属于它的房间,然而它却不能破坏音乐的固有精神,反而只能证明技术的无能,证明它所做的事情毫无思想内容。您好好听听,小矮人,您很需要听听这个。好了,竖起耳朵!对,您现在不仅听到被电台歪曲了的亨德尔,即便在这最可怕的表现形式中他也仍然是神圣的,尊敬的先生,您还能耳闻目睹整个生活非常贴切的比喻。如果您听收音机,那么您就对思想与现象,永恒与时间,神圣的与人性的之间古老的斗争了如指掌了。我亲爱的朋友,收音机把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毫无选择地扔进各种各样的房间达十分钟之久,扔进资产阶级的沙龙,扔进阁楼,扔到闲扯的,大吃大喝、张着嘴巴打哈欠、呼呼睡觉的听众中间,它夺走了音乐的感官美,败坏了音乐,抓破它,给它涂上了粘液,然而却不能毁坏音乐的精神,与此相同,生活——即所谓的现实——毫不吝惜美妙的图画游戏,紧接着是亨德尔音乐会,音乐会上举行了报告会,介绍在中等企业中如何隐瞒账目的技巧,它把美妙的交响乐变成令人厌恶的声音,到处都把它的技术、它那忙忙碌碌、粗野冲动和虚荣心横插到思想和现实,交响乐和耳朵之间。整个生活就是这样,我的孩子,我们只能听之任之,如果我们不是笨驴,就付之一笑。象您这一类人根本无权批评收音机或生活。您还是先学习洗耳恭听!您先学会认真对待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先去讥笑别的东西!难道;您自己就比别人做得更好,比别人更高尚、更聪明、更雅致?当然不是的,哈里先生,您不是这样的。您把您的一生变成了一部可怕的病史,把您的才智变成了不幸。而且我看见,您对一个这样漂亮、这样可爱的年轻姑娘,除了捅她一刀把她杀死以外,不知道怎样使用她。您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正确?噢,不是的!”我绝望地喊道。“我的上帝,一切都是错的,又愚蠢又糟糕!我是畜生,莫扎特,我是愚蠢凶恶的畜生,我病魔缠身,已经不可救药,您说得一千个对。不过,就这个姑娘而论,她是自己要死的,我不过是实现了她的愿望而已。”
  莫扎特默默地笑了,然而他还是好心地关掉了收音机。
  刚才我还天真地相信我的辩解言之成理,但一说出口,我就觉得自己的辩解非常愚蠢。我突然想起,赫尔米娜谈起时间和永恒的时候,我马上就把她的思想看作我自己的思想的映像,而她要让我杀死的思想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和愿望,丝毫未受我的影响,这一点我却认为是不言而喻的。可是,我当时为什么不仅接受并相信这个可怕的、不合情理的想法,而且还预先猜到了呢?这也许说明,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正好在我看见她裸体躺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的时候,我把她杀死了呢?莫扎特无声的笑听起来似乎充满嘲讽,无所不知。
  “哈里,”他说,“您真是个滑稽可笑的人。难道这位漂亮的姑娘除了让您捅一刀以外,对您真的就没有别的愿望?这您只能骗别人!好了,至少您刺得很好,可怜的孩子马上死了。现在,您也许该想一想,搞清楚您对这个女人的豪侠行为的后果了。难道您要逃避这件事的后果?”
  “不,”我吼叫起来。“难道您一点不懂?我要逃避后果!?我渴求的不是别的,正是接受惩罚,惩罚,惩罚,把脑袋放到断头台上,让人惩罚我,把我消灭。”
  莫扎特看着我,那嘲讽的神情简直使人受不了。
  “您总是这样慷慨激昂。但是,您还会学到幽默的,哈里。幽默总是绞刑架下的幽默①,必要时您还真的会在绞刑架下学到幽默。您是否准备这样做?愿意?那好,那就到检察官那里去,接受毫无幽默的一整套法律机器对您的摆布,直至一天清晨,您在监狱里被砍下脑袋。您愿意这样做?
  ——————-
  ①绞刑架下的幽默:指在逆境中或面临可怕的事情时聊以自慰的幽默。
  突然,一块牌子闪出亮光,映入我的眼帘:
  ┌———————┐
  │哈里的绞刑│
  └———————┘
  我点头表示同意。四堵墙围着一个凄凉的院子,墙上的小窗户钉着铁栅,院子里摆着一个干干净净的断头台,站着十几个穿着法衣和礼服的先生。我站在院子中央,在清晨灰暗的天气中冻得发抖,我感到揪心似的痛苦和害怕,但是我心甘情愿,我按照命令向前跨出一步,按照命令跪下。检察官摘下帽子,清了清嗓子,其他先生也都清了清嗓子。他展开一份正式的文件,举到眼前。他宣读:
  “先生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哈里·哈勒尔,经查证,被告有意滥用我们的魔剧院。哈勒尔不仅亵渎了高尚的艺术,把我们美丽的画厅和所斓的现实混为一淡,用一把刀子的映像杀死了一个姑娘的映像,而且他还表明了他企图毫无幽默地利用我们的魔剧院作为自杀的器械。因此,我们判处哈勒尔以终生不死的惩罚,剥夺他十二小时不准进入我们的剧院的权利。他也不能赦免被取笑一次的惩罚。先生们,大家一起来:一,二,三!”

  数到三,全体在场的人无可指责地一齐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这是大家一起高声大笑,可怕的、令人忍受不了的彼岸的笑声。
  我恢复了知觉的时候,莫扎特还象先前一样坐在我旁边,拍拍我的肩膀说:“您听见了对您的判决。您还得养成习惯,继续听生活的广播音乐.您会觉得舒服的。您的智力太差了,亲爱的笨蛋,不过,您大概会慢慢明白对您的要求是什么,您应该学会笑,这是对您的要求。您应该理解生活的幽默,生活的绞刑架下的幽默。然而,您准备做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唯独不愿做人们要求您做的事情!您准备刺死姑娘,您愿意庄严地被处死,您也肯定愿意受一百年的清苦,受一百年的鞭笞。对吧?”
  “噢,是的,真心愿意,”我在这种可怜的处境中喊道。
  “当然!任何一项愚蠢的、枯燥乏味的、激情的活动,您都能到场,您真是个慷慨大方的先生,我可请不去,我不会为您的这些罗曼蒂克的赎罪活动给您丝毫奖赏。您想被处死,您愿意被砍下脑袋,您这个亡命之徒!您为这愚蠢的理想还会再杀十次人。您这胆小鬼想死,不想活。真是活见鬼!可是您正应该活着!如果您被判处最重的惩罚,也是一点不冤。”
  “噢,最重的惩罚是什么呢?”
  “比如说,我们可以让那个姑娘复活,让您和她结婚。”
  “不,这一点我不愿意。那将是不幸。”
  “难道您惹下的不幸还不够多吗?但是,激情和杀人现在该结束了。您还是理智一点!您应该活着,您应该学会笑。您应该学会听该死的生活的广播音乐,应该尊敬这种音乐后面的精神,学会取笑音乐中可笑的、毫无价值的东西。完了,要求您做的无非就是这一点。”
  我从牙缝中轻轻挤出一个问题:“假如我拒绝呢?莫扎特先生,假如我不让您有权支使荒原狼,不给您权力去干预他的命运呢?”
  莫扎特平静地说:“那么我建议您再抽一支我的好烟。”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心口袋里变出一支烟递给我。与此同时,他突然变了样子,不再是莫扎特了,他变成了我的好朋友帕勃罗,他那异国的黑眼睛热情地看着我,他很象教我玩棋的那个人,跟那人长得一模一样,象孪生兄弟。
  “帕勃罗,”我心头不由抽搐了一下,喊道。“帕勃罗,我们现在在哪儿?”
  帕勃罗递给我香烟和火柴。
  他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在我的魔剧院里,倘若你想学探戈舞,当将军,和亚历山大大帝谈话,下一次一切都听候你的吩咐。不过,我不得不说,哈里,你有点让我失望。你完全忘了自己,你戳破了我的小剧院的幽默,做了蠢事,你用刀刺人,使漂亮的图画世界溅上了现实的污点。你这可做得不好。但愿你看见赫尔米娜和我躺着时,至少是由于忌妒才做出那种事情。可惜你不懂得怎样演好这个角色。我相信,你会更好地学会这个游戏的。好了,下次可以改正。”
  赫尔米娜在他的手里立刻缩小,变成了棋盘上的一个小人棋子,他拿起她,放进原先他拿出香烟的背心口袋。
  又甜又浓的香烟使人舒服,我觉得我的身体好象都掏空了似的,准备睡它整整一年。
  噢,我一切都懂了,我理解了帕勃罗先生,理解了莫扎特,在身后什么地方听见他可怕的笑声。我知道我口袋里装着成千上百个生活游戏的棋子,震惊地预感到这场游戏的意义,我准备再次开始这场游戏,再尝一次它的痛苦,再一次为它的荒谬无稽而战栗,再次并且不断地游历我内心的地狱。
  我总有一天会更好地学会玩这人生游戏。我总有一天会学会笑。帕勃罗在等着我,莫扎特在等着我。
或许您还会喜欢:
愁容童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母亲送给古义人一块地皮。在古义人的记忆里,幼少年时期,那里曾耸立着参天的辽杨。最初提起这个话头,是母亲年愈九旬、头脑还清晰的那阵子。在那之前,古义人几年回去一次,母亲九十岁以后,便大致每年都要回到四国那个森林中的山谷。准确的时期已经记不清了,就季节而言,应该是五月中旬的事。“年岁大了,身上也就有老人的气味了。”母亲从大开着的门窗向对岸望去。 [点击阅读]
愤怒的葡萄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具结释放的汤姆·约德和因对圣灵产生怀疑而不再做牧师的凯绥结伴,回到了被垄断资本与严重干旱吞食了的家乡。他们和约德一家挤进一辆破卡车,各自抱着美好的幻想向“黄金西部”进发。一路上,他们受尽折磨与欺凌,有的死去,有的中途离散。 [点击阅读]
我在暧昧的日本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一)回顾我的文学生涯,从早期的写作起,我就把小说的舞台放在了位于日本列岛之一的四国岛中央、紧邻四国山脉分水岭北侧深邃的森林山谷里的那个小村落。我从生养我的村庄开始写起,最初,只能说是年轻作家头脑中的预感机能在起作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成为自己小说中一个大系列的一部分。这就是那篇题为《饲育》的短篇小说。 [点击阅读]
我弥留之际
作者:佚名
章节:59 人气:0
摘要:朱厄尔和我从地里走出来,在小路上走成单行。虽然我在他前面十五英尺,但是不管谁从棉花房里看我们,都可以看到朱厄尔那顶破旧的草帽比我那顶足足高出一个脑袋。小路笔直,像根铅垂线,被人的脚踩得光溜溜的,让七月的太阳一烤,硬得像砖。小路夹在一行行碧绿的中耕过的棉花当中,一直通到棉花地当中的棉花房,在那儿拐弯,以四个柔和的直角绕棉花房一周,又继续穿过棉花地,那也是脚踩出来的,很直,但是一点点看不清了。 [点击阅读]
我是猫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生于江户的牛迂马场下横町(今东京都新宿区喜久井町)一个小吏家庭,是家中末子。夏目漱石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享有很高的地位,被称为“国民大作家”。代表作有《过了春分时节》《行人》《心》三部曲。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0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序幕那是萨瓦纳的一个凉爽春夜,我的母亲走在石子路上,木屐像马蹄似的敲得鹅卵石哒哒响。她穿过一片盛开的杜鹃,再穿过铁兰掩映下的小橡树丛,来到一片绿色空地,边上有一个咖啡馆。我父亲在铁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着,桌上摊了两个棋盘,父亲出了一个车,仰头瞥见了我母亲,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兵,棋子倒在桌面,滑下来,滚到一旁的走道上去了。母亲弯下身子,捡起棋子交还给他。 [点击阅读]
战争与和平
作者:佚名
章节:361 人气:0
摘要:“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如果您不对我说我们这里处于战争状态,如果您还敢袒护这个基督的敌人(我确乎相信,他是一个基督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那么我就不再管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您就不再是,如您所说的,我的忠实的奴隶。啊,您好,您好。我看我正在吓唬您了,请坐,讲给我听。 [点击阅读]
户隐传说杀人事件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没有想到拉动门栓时竟然发出惊人的响声,令男子吓了一大跳,好在风声掩去了这一声响,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从太阳落山的时候起就起风了。风儿摇动着树林里粗壮的树枝。整座山峦开始呼啸,呼啸声掠过屋子的屋顶。已经到了11月的月底,天空却刮起了在这季节里不可能出现的南风。据村子里的老人说,现在这个时候刮这样的风,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愿这不是出事的征兆。对男子来说,就是靠着这风声,才使他在拉动门栓时没有被人发现。 [点击阅读]
手机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脉冲”事件发生于十月一日下午东部标准时间三点零三分。这个名称显然不当,但在事情发生后的十小时内,大多数能够指出这个错误的科学家们要么死亡要么疯癫。无论如何,名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响。那天下午三点,一位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正意气风发地在波士顿的波伊斯顿大街上往东走。他名叫克雷顿·里德尔,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步伐也特别矫健。他左手提着一个艺术家的画夹,关上再拉上拉链就成了一个旅行箱。 [点击阅读]
拇指一竖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贝瑞福夫妇对坐在早餐桌前,他们和普通的夫妇没什么不同,这时候,全英格兰至少有好几百对像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夫妻正在吃早餐,这一天,也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一星期七天之中,至少有五个这样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会下雨,不过谁也没把握。 [点击阅读]
拉贝日记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胡绳60年前,侵华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惨案,是日本法西斯在中国所犯严重罪行之一,是中国现代史上极其惨痛的一页。虽然日本当时当权者和以后当权者中的许多人竭力否认有这样的惨案,企图隐瞒事实真相,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断有身经这个惨案的人(包括当时的日本军人)提供了揭露惨案真相的材料。最近,江苏人民出版社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共同翻译出版了《拉贝日记》。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