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莫测的走廊（2）“现在她看着我们的方向，眼神却放得很远，好像我们这些人并不在房间之中。斯坦森先生打破了这一沉默。他发誓今后绝不会再离开他女儿的住处。尽管马蒂尔德小姐试图说服他放弃这种想法，他还是非常坚决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说，今晚他是一定要守在这的。为了她的健康着想，斯坦森先生开始责怪她离开了自己的床。突然之间，他就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对她讲话。他对她微笑着，看起来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或是说了什么。这位著名的教授为了自己的女儿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马蒂尔德小姐则用一种温柔而又焦虑的语调说着：‘父亲！——父亲！’雅克大叔擦了擦自己的鼻子，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则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对我来说，我能够控制自己不去想或是感受。我对自己感到无限的蔑视。“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和我同时发现，自从黄色房间的袭击发生后，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与马蒂尔德小姐交流。像我一样，拉森先生一直要求能够直接询问这位不幸的女士，但是也同我一样，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允许。我们总是得到相同的回复：马蒂尔德?斯坦森小姐身体太虚弱了，无法接受我们的询问。治安警官的问话已经让她耗尽了体力。很显然，这一做法是并不想对我们的调查给予任何协助。对这一结果我并不感到惊讶，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却一直带有很重的情绪。因为他和我对这一案件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论。“我仍然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不断地发出呼喊，‘救救她！在凶手的魔掌下救救她！’谁是凶手呢？抓住他，让他闭嘴。但是达扎克先生很清楚地表示，如果想让凶手停止对马蒂尔德小姐的伤害，只有交出他自己的生命。我有权利杀死这个企图谋杀马蒂尔德小姐的凶手吗？不，我没有权利。但是如果他敢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手软的！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让我看看他的尸体，因为像他这种人不配生活在世上！“如果我能让这个甚至都不看我们一眼的小姐明白的话，那就好了！她深深地陷于自身的恐惧之中，同时又对父亲焦虑的身心状态感到担心。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做不了任何可以帮助她的事情。是的，我会再努力一次，我要创造出奇迹。“我向马蒂尔德小姐走过去。我要说服她，我要说服她让她信任我。总之，我要使她明白——只是她一个人——我知道凶手是如何逃出黄色房间的，我也可以猜出她为凶手保守秘密的原因，而且我全身心地同情她。但是她用手势请求我们离开，让她能够自己单独待会儿，她感到非常的疲惫，需要马上休息一下。斯坦森先生请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并且对我们表达了感谢。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和我向他鞠了一躬，跟在雅克大叔身后，走出了马蒂尔德小姐的房间，重新走到了走廊上。我听到拉森先生小声嘟囔说：‘奇怪！真是奇怪！’他示意我一同去他的房间一下。在门前，他转向雅克大叔问道：“‘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您指的是谁？’“‘那个男人？’“‘我看到他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呢？他的头发是红色的，还留着红色的大胡子。’“‘我看到的也是这样。’我说道。“‘我也是。’拉森先生说。“现在，伟大的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和我单独坐在了他的房间中，开始讨论这整件事情。我们谈了一个小时之久，把各种事实翻来覆去地想，从各个角度来考虑各种可能性。从他提出的问题，以及他对我做出的解释来看，很显然，尽管我们都感觉到发生了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他还是坚信凶手是通过某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通道逃走的。“‘他很熟悉这个庄园，’他对我说，‘他非常了解这个庄园的构造。’“‘他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也很健壮。’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想要多高都可以做到。’弗里德里克小声说。“‘我明白，’我说，‘但是你怎么看他的红头发和胡子呢？’“‘胡子太多了，头发也太多了，很显然都是假的。’弗里德里克说道。“‘这样说起来倒是很容易。你总是在怀疑罗伯特?达扎克先生，就是放不下这个想法。但是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了。我也希望他是无辜的，但是各种事实和证据都对他不利。你注意到地毯上的痕迹了吗？——过来看看它们。’“‘我刚才看到了，它们是很整洁的靴子留下的痕迹，和我们在湖边看到的那些一样。’“‘你能否认它们是罗伯特?达扎克先生的靴子印吗？’“‘当然能够，我们可能被误导了，或者是弄错了。’“‘你注意到这些靴子印只朝向一个方向了吗？那里并没有返回的靴子印。当那个男人从马蒂尔德小姐的房间中跑出来，被我们紧紧追赶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他可能在马蒂尔德小姐的房间中待了几个小时了。他鞋上的泥巴已经干了，而且他是用脚尖快速移动的——我们看到他在快速地逃跑，但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突然之间，没有任何逻辑地，我停止了这段空虚的对话，示意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仔细听。“‘那儿，在下面，某人正在关一扇门。’“我站了起来，拉森先生紧跟在我的身后，我们走到了庄园的地面一层。我带他走到了‘拐角走廊’那扇窗户正下方的半圆形小屋门前。我指了指那扇不久之前还开着、现在却已经关上了的屋门，门下可以看到一丝隐约的亮光。“‘看林人！’弗里德里克先生说道。“‘快来！’我小声对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相信看林人就是那个罪恶的人，我走到那扇门前，小心地敲了敲门。某些人也许会认为，我们现在才想起来看林人，未免有些太晚了。因为我们在发现凶手在走廊里逃脱之后，就应当在第一时间马上搜索各个可能的地方——庄园附近，花园附近。“如果有人在当时拿这个原因来责怪我们，我们只能说，凶手在庄园的走廊里消失的方式太匪夷所思了，我们当时以为他真的完全消失了！在我们的双手都伸出去准备抓住他的时候，在我们几乎就能碰到他的时候，他却消失了。我们没有任何信心和希望能够在那晚解决这一谜团。“我刚敲了敲门，门就被打开了。看林人平静地问我们有什么需要。他穿着睡衣，看样子正要上床休息。床上的被子还没有被碰乱。“我们走了进去，我感到一丝惊讶。“‘你还没有上床休息？’“‘还没有，’他果断地回答说，‘我在花园和树林里走了一会儿，现在刚刚回来，正要休息。我很困了，晚安！’“‘听着，’我说，‘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在你的窗户附近立着一把梯子。’“‘什么梯子？——我没有看到什么梯子。晚安！’“之后，他干脆把我们赶出了他的房间。当我们单独站在外面时，我看了看拉森先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怎么样？’我说。“‘怎么样？’他重复道。“‘这件事给你带来什么新的想法没有？’“毫无疑问，拉森先生的坏脾气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在再次走进庄园时，我听到他嘟囔道：“‘奇怪，真是奇怪，如果我在那点上看错了的话！’“他看起来更像是在对我说话，而不是自言自语。他又补充道：‘无论如何，我们很快就会有思路了。明天会有新的灵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