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海边的卡夫卡 - 第42章 属于佐伯自己的空白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中只剩两人之后,佐伯劝中田坐在椅子上。中田想了想,弓身坐下。两人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隔桌看着对方。中田把登山帽放在整齐并拢的膝头上,照例用手心喀嗤喀嗤搓着短发。佐伯双手置于写字台面,静静地看着中田的一举一动。
  “如果我没有误会的话,我想我大概在等待你的出现。”她说。
  “那是,中田我也认为恐怕是那样。”中田说,“但花了时间。让您等待得太久了吧?中田我也以中田我的方式抓紧来着,但这已是极限。”
  佐伯摇头道:“不,没什么。比这早或比这晚我恐怕都将更为困惑。对我来说,现在是最正确的时间。”
  “请星野君这个那个帮了很多忙,如果没有他,中田我一个人想必更花时间。毕竟中田我字也不认得。”
  “星野君是您的朋友?”
  “是的,”中田说,“或许是那样的。不过说老实话,中田我不大清楚这里面的区别。除了猫君,中田我有生以来称得上朋友的人一个也没有。”
  “我很长时间里也没有称得上朋友的人。”佐伯说,“我是说除了回忆。”
  “佐伯女士,”
  “嗯?”
  “老实说来,中田我称得上回忆的东西一个也没有,因为中田我脑袋不好使。所谓回忆,到底是怎样一个东西呢?”
  佐伯看着自己放在台面上的双手,之后看着中田的脸:“回忆会从内侧温暖你的身体,同时又从内侧剧烈切割你的身体。”
  中田摇头道:“这问题太难了。关于回忆中田我还是不明白。中田我只明白现在的事。”
  “我好像正相反。”佐伯说。
  深重的沉默一时间降临房间。打破沉默的是中田,他轻轻咳了一声。
  “佐伯女士,”
  “什么呢?”
  “您记得入口石的事吧?”
  “嗯,记得。”她的手指碰到写字台上的勃朗·布兰自来水笔,“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一个地方碰上的。或许一直蒙在鼓里会更好些。但那是我无法选择的事。”
  “中田我几天前把它打开过一次,那天下午电闪雷鸣,很多雷君落在街道上。星野君帮忙来着。中田我一个人无能为力。打雷那天的事您记得吧?”
  佐伯点头:“记得。”
  “中田我所以打开它,是因为不能不打开。”
  “知道。为了使许多东西恢复其本来面目。”
  中田点了下头说:“正是。”
  “你有那个资格。”
  “中田我不大清楚资格为何物,不过佐伯女士,不管怎样那是别无选择的事。跟您说实话,中田我在中野区杀了一个人。中田我是不想杀人的,可是在琼尼·沃克的促导下,中田我替一个应该在那里的十五岁少年杀了一个人,而那是中田我不得不接受的。”
  佐伯闭起眼睛,又睁开来注视中田:“那样的事情是因为我在久远的过去打开了那块入口石才发生的吧?那件往事直到现在还到处导致许多东西扭曲变形,是这样的么?”
  中田摇摇头。“佐伯女士,”
  “嗯?”
  “中田我不晓得那么多。中田我的任务仅仅是使现在存在于这里的事物恢复本来面目,为此离开了中野区,跨过一座大桥来到四国。您大概已经明白,您不能留在这里。”
  佐伯微微一笑。“好的。”她说,“那是我长期以来所追求的,中田君。过去我追求,现在我依然追求,可是无论如何也没追求到手。我只能静静等待那一时刻——现在这一时刻

  ——到来,而那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难以忍受的。当然,痛苦恐怕也是赋予我的一种责任。”
  “佐伯女士,”中田说,“中田只有一半影子,和您同样。”
  “是的。”
  “那一半是战争期间丢掉的。至于为什么发生那样的事,又为什么发生在中田我身上,中田我不得其解。不管怎样,那已经过去了相当漫长的岁月,我们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
  “这我明白。”
  “中田我活了很久。但刚才也说了,中田我没有记忆。所以您所说的‘痛苦’那样的心情中田我是理解不好的。不过中田我在想:哪怕再痛苦,您大概也不愿意把那记忆扔去一边,是吧?”
  “是的,”佐伯说,“正是那样。无论怀抱着它生活有多么痛苦,我也——只要我活着——不想放弃那个记忆,那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意义和证明。”
  中田默然点头。
  “我活的时间够长的了,长得超过了限度。这时间里我损坏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物。”她继续道,“我和那个你说的十五岁少年有了性关系,就是最近的事。我在那个房间再次变回十五岁少女,同他交合。无论那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我都不能不那样做,而这样又可能使别的什么受损。只这一点让我难以释怀。”
  “中田我不懂性欲。”中田说,“一如中田我没有记忆,性欲那东西也没有。因此,不知道正确的性欲和不正确的性欲有何区别。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就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正确也罢不正确也罢,大凡发生的事都要老老实实接受。因此也才有现在的中田我。这是中田我的立场。”
  “中田君,”
  “啊,您要说什么呢?”
  “有件事想求您。”
  佐伯拿起脚下的皮包皮,从中取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写字台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几本厚厚的文件夹放在台面。
  她说:“我回到这座城市以来一直在桌前写这份原稿,记下我走过的人生道路。我出生于离这里很近的地方,深深爱着在这座房子里生活的一个男孩儿,爱得无以复加。他也同样爱着我。我们活在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圈中,一切在圈内自成一体。当然不可能长此以往。我们长大成人,时代即将变迁,圆圈到处破损,外面的东西闯进乐园内侧,内侧的东西想跑去外面。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未能那样认为。为了阻止那样的闯入和外出,我打开了入口的石头。而那是如何做到的,现在已记不确切了。总之我下定了决心:为了不失去他,为了不让外面的东西破坏我们两人的天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把石头打开。至于那意味着什么,当时的我是无法理解的。不用说,我遭受了报应。”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拿起自来水笔,合上眼睛。
  “对我来说,人生在二十岁时就已经终止了。后面的人生不过是绵延不断的后日谈而已,好比哪里也通不出去的弯弯曲曲若明若暗的长廊。然而我必须延续那样的人生。无非日复一日接受空虚的每一天又把它原封不动地送出去。在那样的日子里,我做过许多错事。有时候

  我把自己封闭在内心,就像活在深深的井底。我诅咒外面的一切,憎恶一切。有时也去外面苟且偷欢。我不加区别地接受一切,麻木不仁地穿行于世界。也曾和不少男人睡过,有时甚至结了婚。可是,一切都毫无意义,一切都稍纵即逝,什么也没留下,留下的唯有我所贬损的事物的几处伤痕。”
  她把手放在摞起来的三本文件夹上。
  “我把那些事情详详细细写了下来,是为清理我自身写的。我想彻头彻尾地重新确认自己是什么、度过的是怎样的人生。当然我不能责怪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但那是切肤般难以忍受的作业。好在作业总算结束了,我写完了一切。这样的东西对我已不再有用,也不希望别人看到。如果被别人看到,说不定又要损毁什么。所以,想求人在哪里把它彻底烧掉,痕迹也别留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件事拜托给您。除了您中田君我别无可托之人。冒昧相求,您能答应吗?”
  “明白了。”中田有力地点了几下头,“既然您有那个愿望,中田我保证烧得一干二净,请您放心。”
  “谢谢。”
  “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吧?”中田问。
  “是的,正是那样,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写完的东西、写后出现的形式却无任何意义。”
  “中田我读写都不会,所以什么都记录不下来。”中田说,“中田我跟猫一个样。”
  “中田君,”
  “什么呢?”
  “感觉上似乎很早以前就和您相识了,”佐伯说,“您没在那幅画里边吗,作为海边背景中的人?挽起白色裤腿,脚踩进海水……”
  中田从椅子上静静立起,走到佐伯的写字台前,把自己硬实的晒黑的手重迭在佐伯那置于文件上的手上,并以侧耳静听什么的姿势把那里的温煦转移到自己的手心。
  “佐伯女士,”
  “嗯?”
  “中田我多少明白些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回忆是怎样一种东西了。我可以通过您的手感觉出来。”
  佐伯微微一笑:“那就好。”
  中田把自己的手久久重迭在她手上。不久佐伯闭目合眼,静静地沉浸让身体到回忆中。那里面已不再有痛楚,有人把痛楚彻底吮吸一空。圆圈重新圆满无缺。她打开远方房间的门,看见墙壁上有两个和音像壁虎一样安睡着,遂用指尖轻碰那两只壁虎。指尖可以感觉出它们恬适的睡眠。微风徐来,古旧的窗帘不时随之摇曵,摇得意味深长,宛如某种比喻。她身穿裙摆很长的蓝色衣裳,那是她很早以前在哪里穿过的长裙。移步时裙摆微微有声。窗外有沙滩,可以听见涛声,也能听见人语。风中挟带着海潮的气息。季节是夏天。季节永远是夏天。空中飘浮着几方轮廓清晰的小小的白云。
  中田抱着三本原稿文件夹走下楼梯。大岛正坐在借阅台里同阅览者说话,看见中田从楼梯下来,微微漾出了笑意。中田礼貌地点了下头。大岛继续说话。星野在阅览室专心看书。
  星野把书放在桌上,抬眼看着中田:“噢,时间够长的了,这回事情完了?”
  “完了,中田我在这里的事已经结束。如果您可以的话,我想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我可以了。书差不多看完了。贝多芬已经死了,正在举行葬礼。盛大的葬礼,两万五千名维也纳市民加入送葬队伍,学校停课。”

  “星野君,”
  “什么?”
  “往下还有一个——只一个了——请求。”
  “说好了。”
  “想找个地方把这个烧掉。”
  星野看着中田抱的文件夹:“唔,量可相当不少啊!这么大的量,不好在附近一点儿一点儿烧,得找个宽阔的河滩什么的。”
  “星野君,”
  “嗯?”
  “那么就去河滩吧。”
  “多问一遍也许犯傻——那东西莫非非常重要?不能‘通’一声随便扔去什么地方?”
  “不能啊,星野君。东西非常重要。必须烧掉,必须化成烟升上天空,必须有始有终。”
  星野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明白了,咱两人这就去找河滩。哪里有倒是不知道,不过耐心去找,一两片河滩四国想必也会有的。”
  忙了一下午,很少这么忙。来了很多阅览者,有几人问得很有专业性。大岛忙着回答和查找要求阅览的资料。有几项必须用电脑检索,平时可以请佐伯帮忙,但今天看样子不行。这个那个事情使得他几次离开座位,连中田回去都没察觉。忙完一阵子环视四周,发现两人已不在阅览室,大岛便上楼梯去佐伯的办公室。门罕见地关着,他短促地敲了两下,等候片刻,但无回音。又敲了一次。“佐伯,”他从门外招呼道,“不要紧吗?”
  仍无回音。
  大岛轻轻转动球形拉手,没有上锁。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往里窥看,见佐伯伏在写字台上,头发垂在前面挡住了脸。大岛略一踌躇。也可能仅仅是累了打盹,可他从未见过佐伯午睡,她不是工作中打盹那一类型的人。大岛进房间走到桌前,弯腰在耳边呼唤佐伯的名字。没有反应。他用手碰了碰佐伯的肩,拉起她的手腕把手指按在上面。没有脉搏。肌肤虽然还有余温,但已十分微弱,似有若无。
  他撩起佐伯的头发看她的面庞。两眼微微睁开着,她不是在睡觉,而是死了,但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俨然做梦之人。嘴角仍淡淡地留着笑意。大岛心想,此人即使在死时也不失端庄。他放下头发,拿起写字台上的电话。
  大岛早已知晓这一天即将来临,但如此和实际成为死者的佐伯单独留在寂静的房间,他还是不知所措。他心中异常干渴。我是需要这个人的,大概需要这个人的存在来填埋自己身上的空白,他想。然而自己未能填埋这个人怀有的空白,佐伯的空白直到最后的最后都仅仅属于她一个人。
  有谁在楼下喊他的名字,好像有那样的声音传来。房门大敞四开,楼下人们匆匆往来的声响也传来了。电话铃也响了。可是大岛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只管坐在椅子上看着佐伯。想叫我的名字,尽管叫好了,想打电话,尽管打好了。不久,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似乎越来越近。人们很快就要赶来把她拉去哪里,永远地。他抬起左腕看表:4时35分。星期二午后的四点三十五分。必须记住这个时刻,他想,必须永远记住这个日子。
  “田村卡夫卡君,”他面对身旁的墙壁喃喃自语,“我必须把此事告诉你,当然我是说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
或许您还会喜欢: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
飘(乱世佳人)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生平简介1900年11月8日,玛格丽特-米切尔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一个律师家庭。她的父亲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热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 [点击阅读]
飞鸟集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泰戈尔1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straybirdsofsummercometomywindowtosingandflyaway.andyellowleavesofautumn,whichhavenosongs,flutterandfalltherewithasign.2世界上的一队小小的漂泊者呀,请留下你们的足印在我的文字里。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1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我睡醒的时候,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我伸出手想试探一下波丽姆留在被子里的余温,结果只摸到了粗糙的帆布被单,她准是又做了噩梦,爬到妈妈被窝里去了。嗯,准没错。今天是收获节。我用胳膊支起身子,屋子里挺亮,正好看得见他们。小妹妹波丽姆侧身躺着,偎在妈妈怀里,她们的脸紧挨在一块儿。睡着的时候,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些,脸上尽管还是一样疲倦,可已经不那么憔悴了。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2燃烧的女孩
作者:佚名
章节:27 人气:0
摘要:壶中茶水的热气早已散发到冰冷的空气中,可我双手仍紧紧地握着茶壶。我的肌肉因为冷而绷得紧紧的。此时如果有一群野狗来袭击,我肯定来不及爬到树上,就会遭到野狗的撕咬。我应该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可我却坐着,像顽石一样一动不动。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周围的树丛已隐隐显露出轮廓。我不能和太阳搏斗,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把我拖入白昼,而即将到来的这一天是几个月来我一直所惧怕的。 [点击阅读]
饥饿游戏3嘲笑鸟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低头俯视着自己的鞋子,一层细密的灰尘正缓缓地落在磨旧的皮革上。此时,我正站在原来放着我和妹妹波丽姆的床铺的地方,旁边不远是放饭桌的地方。烟囱已经塌了,烧得焦黑的碎砖头堆成了一堆,靠这个我还勉强能认得出原来房间的位置,不然的话,在这茫茫灰海中,我靠什么来辨认方向?十二区的一切几乎已荡然无存。一个月以前,凯匹特的火焰炸弹摧毁了“夹缝地带”贫苦矿工的房子、镇子里的商店,甚至司法大楼。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