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国际学舍谋杀案 - 14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十四)
  尼可蒂丝太太从地下室爬上来,她刚刚在那里成功地惹怒了吉罗尼莫和易怒的玛瑞儿。
  “骗子和贼,”尼可蒂丝太太洋洋得意地说。“所有的意大利人都是骗子和贼。”
  刚刚要下楼梯的休巴德太太没好气地短叹一声。
  “遗憾,”她说,“在他们做晚饭的时候惹他们生气。”
  “我在乎个什么?我又不在这里吃晚饭。”
  休巴德太太把一句回嘴的话硬压了下去。
  “我会在星期一如常回来,”尼可蒂丝太太说。
  “好,尼可蒂丝太太。”
  “请找个人星期一一大早把我的橱柜修好。修理费帐单送给警方,你明白吗?”
  休巴德太太显得迟疑。
  “还有我要所有的暗走道都装上新灯泡——亮一点的灯泡。这些走道都暗暗的。”
  “你特别说过走道上要装度数低一点的灯泡——为了省钱。”
  “那是上个星期的事,”尼可蒂丝太太脱口说出。“现在——不同。现在我每次一回头——我都会奇怪,‘谁在跟踪我?’”
  休巴德太太暗自怀疑,是她的雇主在故作姿态,或是她真的在怕什么事或什么人?尼可蒂丝太太有凡事夸张的习惯,因而总是令人难以知道她的话有多少可靠性。
  休巴德太太怀疑地说:
  “你确信你该自己一个人回家去吗?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我在那里会比这里安全,我可以告诉你!”
  “可是你在怕什么?如果我知道,或许我可以——”
  “没你的事。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一直在问我问题令我感到无法忍受。”
  “对不起,我确信……”
  “现在你可生气了。”尼可蒂丝太太对她微笑。“我脾气不好而且态度粗鲁——不错。不过我有很多事烦心。你记住,我信赖你。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亲爱的休巴德太太,我真的不知道。看,我送给你个飞吻。周末愉快。晚安。”
  休巴德太太望着她穿过前门,帮她把门拉上。休巴德太太说了句不太恰当的“呃,真是的!”松弛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走向通往厨房的楼梯。
  尼可蒂丝太太走下门前的台阶,穿过铁,门,向左转。山胡桃路是一条相当宽阔的道路。两旁的屋子都有点退后坐落在花园里。路的尽头,距离廿六号几分钟的路程,是伦敦的主要道路之一,公共汽车来往吼叫着。路的尽头有交通信号等和一家酒吧。“女王项链”就在拐角处。尼可蒂丝太太走在人行道中央,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但是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山胡桃路在这天傍晚显得格外荒凉。她稍微加快脚步,走近“女王项链”。又匆匆瞄了四周一眼之后,她有点愧疚地溜进酒吧里。
  啜饮着她的双倍白兰地,她的精神恢复了过来。她看起来不再是不久前恐惧不安的女人。然而,她对警方的恶感并未消减。她低声嘀咕着:“盖世太保!我要他们付出代价。”然后把酒喝光。她又叫了一杯,仔细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不幸,警方突然不知好歹地发现了她的宝藏,很难抱希望话不会传到学生那里。休巴德太太会保守秘密,或许吧,不过话说回来,或许不会,因为,真的,有谁能信得过别人?这种事总是会传开的。吉罗尼莫知道了。他可能已经告诉了他太太,而她会告诉清洁妇,如此继续想下去直到她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那个人说:
  “哎哟,尼可太太,我部知道这是你出没的地方!”
  她猛一转身,然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噢,是你,”她说,“我以为……”
  “你以为是谁?大野狼?你在喝什么?再叫一杯算我的。”
  “一切都叫人心烦,”尼可蒂丝太太庄重地解释,“这些警察来搜我的房子,大家都感到困恼。我可怜的心脏。我得非常小心我的心脏。我不喜欢喝酒,不过我在外头真的感到相当虚弱。我想喝点白兰地……”
  “白兰地最好了。来吧,这杯是你的。”
  其后不久,尼可蒂丝太太感到着实快乐、神采奕奕地离开“女王项链”。她决定不搭公共汽车。
  这是个如此美好的夜晚,外头的空气对她有好处。她并没感到脚步有什么不稳,只不过有点不确定。或许刚刚应该少一杯白兰地的好,不过没关系,这外头的空气很快就会让她头脑清醒过来。终究,为什么女士不该在她自己房里常常安安静静地喝上一杯?她又从来没被人家看到她喝醉过。再说,无论如何,如果他们不喜欢,如果他们敢申斥她,她马上会叫他们闭嘴!她是知道一些事,不是吗?要是她高兴随便说出去!尼可蒂丝太太好斗地晃晃脑袋,然后猛然一闪避开一个不怀好意地挡在她前头的邮亭。无疑地,她的脑袋是有点浮沉不定。或许她该停下来靠墙休息一下?要是她把双眼闭上一会儿……
  波特警官大摇大摆地执行他的巡逻任务,身旁伴随着一个外表看来羞怯的下手。
  “这边有个女人,长官。真的——她好象是病了或怎么啦。她在地上瘫成一堆。”
  波特警官把有力的脚步转向那边,俯身查看躺在地上的人体。一股浓烈的白兰地酒味证实了他的怀疑。
  “昏过去了,”他说,“喝醉了。啊,不用担心,我们来处理。”
  吃过星期日早餐的赫邱里·波罗,仔细地擦掉胡须上的巧克力渣滓,走进客厅里。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四个背囊,每个上面都附有帐单——前一天他吩咐乔治的结果。波罗从包装纸里取出他前一天买来的那个背囊,跟其他四个摆在一起,结果很有意思。他从希克士先生那里买来的背囊依他看来似乎并不比乔治从其他各商号买来的差。但是却便宜多了。
  “有意思,”赫邱里·波罗说。

  他凝视着这些背囊。
  然后他仔细地查看它们。前后左右、里里外外,摸摸接缝、口袋、把手。然后他站起来,走进浴室,带回来一把锋利的小刀。他把从希克士店里买来的那个背囊里部翻出来,用小刀切割着底部。在内衬和底部之间有一片硬实起皱的东西,外表看起来有点类似瓦棱纸。波罗很有兴趣地看着被肢解了的背囊。
  然后他继续切割其他的背囊。
  最后他坐下来,审视着他刚刚完成的破坏数。
  然后他把电话机移到身边来,在短暂的拖延之后,终于接通了夏普督察。
  “早,朋友,”他说,“我只想知道两点。”
  听筒里传来一阵似乎是夏普督察捧腹大笑的声音。
  “‘我对马的认识有两点。’”
  “对不起,你说什么,”赫邱里·波罗感到惊讶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熟悉的一句韵文。你想知道的两点是什么?”
  “你昨天提到在过去的三个月中,警方曾到山胡桃路去查询过几次。你能不能告诉我日期和时间?”
  “可以——呃——这应该不难。档案里有。你等等,我去查看一下。”
  不久督察的声音又穿过来:“第一次查询有关印度学生散播反动传单的事,是去年十二月十八日下午三点三十分。”
  “那时太久以前的事了。”
  “查询有关欧亚混血儿孟大鸠·琼斯,因牵连到剑桥的爱丽丝·坎伯太太谋杀案而被通缉——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三十分。查询有关威廉·罗宾逊——西非土著,谢菲尔德警方通缉在案——三月六日上午十一点。”
  “啊!谢谢你。”
  “可是,如果你认为这些案子有任何一个牵连到……”
  波罗打断他的话。
  “不,它们没有牵连。我只是对它们发生的时间感兴趣而已。”
  “你在干什么,波罗?”
  “我在解剖背囊,朋友。很有意思。”
  他轻轻放下话筒。
  他从笔记本里取出前一天休巴德太太交给他的那张修正过的表。这张表记载如下:
  背囊(雷恩·贝特生的)
  电灯泡
  手镯(雷丝道夫小姐的)
  钻戒(派翠西亚的)
  粉盒(吉妮维芙的)
  晚礼鞋(莎莉的)
  唇膏(伊丽莎白·琼斯顿的)
  耳环(瓦丽瑞的)
  听诊器(雷恩·贝特生的)
  浴盐(?)
  割碎的丝巾(瓦丽瑞的)
  烹饪书(?)
  硼粉(仙德拉·拉尔的)
  胸饰(莎莉)
  墨水倾倒在伊丽莎白笔记上。
  (这是尽我所能想出来的。并非完全正确。L·休巴德。)
  波罗久久一直看着这张表。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恩……无疑的……我们得把不关紧要的东西剔除掉……”
  他想到谁能帮他做这件事。今天是星期天。大部分的学生或许都在。
  他拨通山胡桃路廿六号的电话,要求跟瓦丽瑞·何皓丝小姐讲话。一个厚重、有点带喉音的声音传过来说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说要去看看。
  稍后他听见一个低沉粗嘎的声音说:
  “我是瓦丽瑞·何皓丝。”
  “我是赫邱里·波罗。你记得我吧?”
  “当然,波罗先生。有什么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谈一下。”
  “当然可以。”
  “那么,我到山胡桃路去可以吧?”
  “可以。我等你。我会告诉吉罗尼莫带你上我的房间。星期天这里私下谈话的场合不多。”
  “谢谢你,何皓丝小姐。”
  吉罗尼莫以华丽的姿态替波罗开门,然后倾身向前,以他以往一副怀有阴谋的态势说话。
  “我悄悄带你上瓦丽瑞小姐的房间去,嘘——”他在唇上竖起一根手指,带他上楼,进入一间俯视山胡桃路、大小合适的房间。房间内布置富有品位,有适量的奢侈品,和一间卧房内小起居室。床上铺着一条老旧而美丽的波斯毯,一张安妮女王时代的迷人胡桃木桌,波罗判断不太可能是山胡桃路二十六号原有的家具。
  瓦丽瑞·何皓丝已经站在那里迎接他。她看来疲累,他想,她的眼睛四周有黑眼圈。
  波罗跟她打过招呼后说。“别致。有味道。”
  瓦丽瑞微笑。
  “我在这里住久了,”她说,“两年半,将近三年了。我多多少少埋头苦干,买了一些自己的东西。”
  “你不是学生吧?”
  “噢,不是。纯商人。我有份工作。”
  “在一家——化妆品公司,是吗?”
  “是的。我是莎瑞娜商场的采购员之一——那是一家美容沙龙。实际上我有一小部分股权。除了美容用品之外我们还经营一些附带产品,像附属品之类的,巴黎新奇小物品,那就是我工作的部门。”
  “那么你经常到巴黎和欧陆去?”
  “噢,是的,大概一个月一次,有时更常些。”
  “你必须原谅我,要是我显得太好奇……”
  “这有何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容忍别人的好奇。我昨天已经回答了夏普督察很多问题。你看来好象会喜欢做高背椅,波罗先生,而不是低扶手椅。”
  “你有眼光,小姐。”波罗小心、四平八稳地在一张高背扶手椅上做下来。
  瓦丽瑞坐在矮床上。她请他抽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他注意地看着她。她幽雅中带着紧张、憔悴的意味,这比一般光只是外表好看更能打动他的心。一个聪明、迷人的年轻女人,他心想。他不知道她的紧张是出自最近的查询成果或是她态度中天生的成分。他记得那天晚上来这里晚餐时对她的看法大致跟现在一样。
  “夏普督察询问过你了?”他问道。
  “不错。”
  “你已经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当然。”

  “我怀疑,这是不是实话。”
  她以讥讽的表情看着他。
  “由于你并没有听见我对夏普督察问话的回答,你不太可能作判断。”她说。
  “啊,是的。这知识我的一个小小想法。我有,你知道——一些小小的想法。在这里。”他轻敲他的头。
  可以注意得到,波罗正在故意扮演江湖郎中的角色,他有时候会这样做。然而,瓦丽瑞并没有微笑。她直盯着他看。她一开口,显得有些突兀。
  “我们有话直说好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打算说什么。”
  “当然,何皓丝小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
  “或许,你能猜中我这里面是什么吧?”
  “我又不是透视眼,波罗先生。我无法透视纸包。”
  “我这里面是,派翠西亚·兰恩被人偷过的戒指。”
  “派翠西亚的订婚戒指?我是好所,她母亲的订婚戒指?可是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是我要她借我一两天的。”
  瓦丽瑞再度有点惊讶地扬起眉宇。
  “真的。”她说。
  “我对这戒指感兴趣,对它的失踪,它的失而复得以及其他有关的一些事情感兴趣。所以我要兰恩小姐把它借给我。她一口同意。我马上把它拿去给我的一个珠宝商朋友。”
  “怎么样?”
  “我要他检验上面的钻石。相当大的一颗,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两边各镶着一小串碎钻石。你记得吧——小姐?”
  “我想是这样没错。我其实记不太清楚了。”
  “可是你拿过它,不是吗?在你的汤盘里。”
  “是那样镶的没错!我记得。我差一点把它给吞下去了。”瓦丽瑞短笑一声。
  “如同我所说的,我把戒指拿去给我的珠宝商朋友,同时征求他对那颗钻石的看法。你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他的回答是,那不是钻石。那只不过是颗锆石。一颗白锆石。”
  “噢!”她凝视着他。然后继续说,语气有点不确定,“你的意思是——派翠西亚以为那是颗钻石,其实那只不过是颗锆石,或是……”
  波罗摇摇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据我了解,这是派翠西亚·兰恩小姐母亲的订婚戒指。派翠西亚·兰恩小姐出身好家庭,而她的双亲,我该说,在最近的税制公布之前,确实家境不错。在那些圈子里,小姐,钱都花在订婚戒指上。订婚戒指必须是值钱漂亮的戒指——钻戒或是镶有其他宝石的戒指。我相当确信兰恩小姐的爸爸除了值钱的订婚戒指外不会给她妈妈任何其他的戒指。”
  “关于这一点,我再同意你不过了。派翠西亚的父亲是个小乡绅,我相信。”
  “因此,看来这戒指上的钻石一定是后来被人掉包了。”
  “我想,”瓦丽瑞缓缓地说,“大概是派翠西亚把戒指上的宝石弄丢了,没钱再去镶一颗钻石,只好用锆石来代替。”
  “这有可能,不过我不认为实际上是如此。”
  “哦,波罗先生,要是我们来猜的话,你想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戒指被席丽儿小姐偷走,在归还戒指之前,蓄意取下钻石用锆石来代替。”
  瓦丽瑞坐直身子。
  “你认为席丽儿蓄意偷取钻石?”
  波罗摇摇头。
  “不,”他说,“我认为是你偷的,小姐。”
  瓦丽瑞·何皓丝倒抽了一口气。
  “真是的!”她叫了起来,“你这样说似乎是太过分了。你根本毫无证据。”
  “可是,”波罗打断她的话,“我有证据。戒指是归还在一个汤盆里。我,我有天晚上在这里吃饭。我注意过汤是怎么盛上桌去的。是从边桌上的大汤盘里盛出来的。因此,如果有任何人发现他的汤盘里有一只戒指,只有可能是盛汤的人放进去的(就此说来是吉罗尼莫)或是使用那个汤盘的人放进去的。那就是你!我不认为是吉罗尼莫。我认为你安排把戒指放在汤里物归原主,因为你觉得这样好玩。如果我可以批评的话,你太过于有戏剧性幽默感了。高举戒指!大声喊叫!我想你这件事太纵然你的幽默感了,小姐,而且不了解这么一来你就出卖了你自己。”
  “就这些了?”瓦丽瑞讥讽地说。
  “噢,不,绝不止这些。你知道,当席丽儿那天晚上坦承这里的偷窃事件她该负责时,我注意到了小小的几点。比如说,谈到那只戒指时,她说,‘我并不了解它有多么值钱。我一知道了,就马上归还回去。’她是怎么知道的,瓦丽瑞小姐?谁告诉她戒指有多么值钱的?再来谈到被割碎的丝巾时,席丽儿小姐说什么‘那无所谓。瓦丽瑞并不介意……’为什么你不介意,如果你的一条上好丝巾被割成了碎片?当时我就有了个印象,整个偷窃行动,让她自己装作是偷窃狂,好吸引柯林·马克那注意的行动都是某人替席丽儿设想出来的。某个比席丽儿·奥斯丁聪明多了,而且真正具有良好心理学实用知识的人。你告诉她这只戒指值钱;你从她那里拿去,设法安排物归原主。同时,你提议要她把你的一条丝巾割成碎片。”
  “这些全都是推测,而且是有点牵强附会的推测。督察已经向我暗示过是我唆使席丽儿耍这些花样的。”
  “那么你怎么对他说?”
  “我说那是一派胡言。”
  “那你怎么对我说?”
  瓦丽瑞以搜寻的眼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短笑一声,按熄香烟,把一块垫枕放在背后,身子往后一靠说:
  “你说得相当对。是我唆使她的。”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吗?”
  瓦丽瑞不耐烦地说:
  “噢,纯粹是一片愚蠢的好心好意。善意的干涉。席丽儿在那里,像具小鬼魂一样痴痴呆呆地望月兴叹,思慕着从来不看她一眼的柯林。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愚蠢。柯林是那些被心理学、情结和感情障碍等迷住的妄自尊大、坚持己见的年轻人之一,当时我真的认为怂恿他、愚弄他一番不失为一件好玩的事。无论如何,我讨厌看到席丽儿那么凄惨的样子,所以我就找她来,说服她,把整个计划大致说明给她听,同时催促她去做。我想,她岁这一切感到有点紧张,同时又有点震颤。然后,当然,这小白痴所做的开头一些事情之一就是在浴室里发现了派翠西亚忘在那里的戒指,把他顺手牵羊过来——一件真正值钱的珠宝,这会引起大惊小怪,然后找警察来,整个事情可能变得严重。所以我一把把戒指抓过来,告诉她我会想办法归还人家,同时敦促她以后专找一些人造珠宝和化装品下手,同时自愿让她破坏我的某样不会为她惹上麻烦的东西。”

  波罗深吸了一口气。
  “这正是我所想的。”他说。
  “如今我真希望我没那样做,”瓦丽瑞脸色阴沉地说。“可是我真的是一片好意。说这种话很讨厌,而且正如珍·汤琳生一样,不过我还是要说。”
  “现在,我们谈到派翠西亚的戒指的事。席丽儿把它给了你。你要设法归还给派翠西亚。可是在归还给派翠西亚之前,”他停顿一下,“怎么啦?”
  他看着她的手指紧张地捏弄着她颈间的一条缝饰围巾的尾端。他以更具有说服力的语气继续说:
  “你手头紧,是吗?”
  她没看他,浅浅点了一下头。
  “我以为我的手法高明,”她说道,带着悲痛的语气,“我的毛病是,波罗先生,我是个赌徒。这是种天性,你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一家小俱乐部的会员——噢,我不告诉你是在什么地方——我不想它遭到警方突检之类的。我们略过不提,只说我是个会员就是了。那里有轮盘、扑克等一切赌局。我一再输得很惨。我有了派翠西亚这只戒指。我正好路过一家店,里面有一只锆石戒指。我心想,‘要是把这颗钻石换成锆石,派翠西亚根本看不出来。’你知道你从来就不会真正仔细看一只戒指。如果钻石看起来有点比平常黯淡,你只会认为是需要清洗一下之类的。好了,我一时受了冲击。我抗拒不了。我把钻石撬开卖了。用一颗锆石代替,那天晚上我假装在我的汤里发现了它。这也是一件笨到极点的事,我同意。好了!现在你全都知道了。不过老实说,我从没嫁祸给席丽儿的意思。”
  “没有,我了解。”波罗点点头,“这只不过是你正好碰上一个机会。看来轻而易举,你就利用上了。不过你犯了一大错误,小姐。”
  “我知道,”瓦丽瑞干涩地说。然后她突然不悦地叫道:
  “但是去它的!这在现在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噢,如果你高兴就把我交给警方吧。告诉派翠西亚,告诉督察,告诉全世界的人!可是这能有什么好处?这又怎么能帮助我们查出谁杀死了席丽儿?”
  波罗站了起来。
  “谁知道,”他说,“什么可能帮得上,什么可能帮不上。得先把这么多不相干,把问题弄复杂的事情清理掉。对我来说,知道是谁唆使小席丽儿扮演那个角色的,是件重要的事,现在我知道了。至于这只戒指,我建议你自己去找派翠西亚·兰恩,把你所做的事告诉她,同时向她作惯例上的表示。”
  瓦丽瑞作了个苦相。
  “也许大致上这是个相当好的建议,”她说,“好吧,我会去找派翠西亚,同时低头谢罪。派翠西亚非常高尚。我会告诉她我有钱时再把钻石镶回去。你是不是要我这样做,波罗先生?”
  “并不是我想要你这样做,是这样做比较明智。”
  门突然被打开,休巴德太太进来。
  她呼吸急促,而脸上的表情令瓦丽瑞叫了起来。
  “怎么啦,妈?出什么事了?”
  休巴德太太跌进一把椅子里。
  “是尼可蒂丝太太。”
  “尼可太太?她怎么啦?”
  “噢,天哪。她死了。”
  “死了?”瓦丽瑞的声音变得刺耳,“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好象昨天晚上她被人从街上检起来——他们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他们以为她——她——”
  “喝醉了?我想大概……”
  “是的——她是喝了酒。可是无论如何——她死了——”
  “可怜的老尼可太太。”瓦丽瑞说。他粗嘎的声音颤抖着。
  波罗柔声说:
  “你喜欢她,小姐?”
  “这2就某方面来说是古怪——她可能是个老魔鬼——但是,是的——我喜……我刚来这里时——三年前,她并不像——像后来一样变得容易生气——她当时是个好伴侣——有趣——热心——她在过去一年改变很多……”
  瓦丽瑞看着休巴德太太。
  “我乡大概是因为她养成了偷偷喝酒的习惯——他们在她房里发现很多酒和空瓶子,不是吗?”
  “是的,”休巴德太太犹豫了一下,然后大声说:
  “都是我不好——昨晚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她在怕什么,你知道。”
  “怕?”
  波罗和瓦丽瑞异口同声说。
  休巴德太太怏怏然点点头。她温和的圆脸上布满了忧色。
  “是的。她一直说她不安全。我要她告诉我她在怕什么——她奚落了我一顿。当然,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话有多少夸张的成分——不过现在——我怀疑……”
  瓦丽瑞说:
  “你不会认为她——她也——她是——”
  她突然中断下来,两眼布满恐怖的神色。
  波罗问道:
  “他们说是什么死因?”
  休巴德太太怏怏然说:
  “他们——他们没说——会有调查庭——在星期二——”
或许您还会喜欢:
物种起源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有关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史略关于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情况,我将在这里进行扼要叙述。直到最近,大多数博物学者仍然相信物种(species)是不变的产物,并且是分别创造出来的。许多作者巧妙地支持了这一观点。另一方面,有些少数博物学者已相信物种经历着变异,而且相信现存生物类型都是既往生存类型所真正传下来的后裔。 [点击阅读]
犯罪团伙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托马斯·贝雷斯福德夫人在长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百无聊赖地朝窗外看去。窗外视野并不深远,被街对面的一小排房子所遮挡。贝雷斯福德夫人长叹一口气,继而又哈欠连天。“我真希望,”她说道,“出点什么事。”她丈夫抬头瞪了她一眼。塔彭丝又叹了一口气,迷茫地闭上了眼睛。“汤米和塔彭丝还是结了婚,”她诵诗般地说道,“婚后还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六年之后,他们竞能仍然和睦相处。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点击阅读]
狐狸那时已是猎人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苹果蠹蛾的道路没关系,没关系,我对我说,没关系。——维涅狄克特埃洛费耶夫苹果蠹蛾的道路一只蚂蚁在抬一只死苍蝇。它不看路,将苍蝇掉了个过儿,然后爬了回去。苍蝇比蚂蚁的个头儿要大三倍。阿迪娜抽回胳膊肘儿,她不想封住苍蝇的路。阿迪娜的膝盖旁有一块沥青在闪亮,它在阳光下沸腾了。她用手沾了一下。手的后面顿时拉出一根沥青丝,在空气中变硬,折断。这只蚂蚁有一个大头针的头,太阳在里面根本没有地方燃烧。它在灼。 [点击阅读]
狗年月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你讲。不,您讲!要不,就由你讲吧。也许该由演员开始?难道该由稻草人,由所有这些稀里糊涂的稻草人开始?要不,就是我们想等着,等到这八颗行星在宝瓶座中聚集在一块儿?请您开始吧!当时,到底还是您的狗叫了。可是在我的狗叫之前,您的狗已经叫了,而且是狗咬狗。 [点击阅读]
狼穴巨款
作者:佚名
章节:47 人气:0
摘要:1945年3月。北海上刮着凛烈的寒风。在纳粹德国一个秘密潜艇基地里,一艘潜艇固定在巨大的墩柱上。流线型的舰首在晨曦中显得轮廓格外明晰。在潜艇的腰部有一块跳板,一长队孩子正踏着跳板登上潜艇。他们彼此手挽手走着、仰起脸看着这艘奇怪的黑色船舶。有个人拿着名单在核对孩子们的名字。在潜艇的瞭望塔里,站着一个纳粹海军军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高个子男人。 [点击阅读]
猎奇的后果
作者:佚名
章节:43 人气:0
摘要:他是一个过于无聊而又喜好猎奇的人。据说有个侦探小说家(他就是因为大无聊才开始看世上惟一刺激的东西——侦探小说的)曾担心地指出,总是沉迷在血腥的犯罪案中,最终会无法满足于小说,而走上真正的犯罪道路,比如说犯下杀人罪等等。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就确确实实做了那位侦探小说家所担心的事情。由于猎奇心理作祟,最终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猎奇之徒啊,你们千万不要走得太远。这个故事就是你们最好的前车之鉴。 [点击阅读]
猫与鼠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君特-格拉斯在完成了第一部叙事性长篇小说《铁皮鼓》之后,我想写一本较为短小的书,即一部中篇小说。我之所以有意识地选择一种受到严格限制的体裁,是为了在接下去的一本书即长篇小说《狗年月》中重新遵循一项详尽的史诗般的计划。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长大的,根据自己的认识,我在《猫与鼠》里叙述了学校与军队之间的对立,意识形态和荒谬的英雄崇拜对学生的毒化。 [点击阅读]
王子与贫儿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爱德华:爱德华和汤姆这两个少年,是这篇故事的主角。他们两个人,由于偶然的巧合,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两个人的面貌也很相似,但两个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爱德华是英国的王子,汤姆则是个小乞丐。有一天,爱德华王子在宫苑里散步,看到一个卫兵正在怒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由于同情心,他就带这少年进入王宫,想不到却因此发生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差一点几就丧失了英国王位的继承权。 [点击阅读]
玩偶世家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0
摘要:本剧作者亨利克·易卜生(1928-1906),是挪威人民引以自豪的戏剧大师、欧洲近代戏剧新纪元的开创者,他在戏剧史上享有同莎士比亚和莫里哀一样不朽的声誉。从二十年代起,我国读者就熟知这个伟大的名字;当时在我国的反封建斗争和争取妇女解放的斗争中,他的一些名著曾经起过不少的促进作用。易卜生出生于挪威海滨一个小城斯基恩。 [点击阅读]
环游黑海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0
摘要:范-密泰恩和他的仆人布吕诺在散步、观望和聊天,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君士坦丁堡的托普哈内广场一向因人群的来往和喧哗而热闹啡凡,但在8月16日那一天的晚上6点钟,却静悄悄地毫无生气,几乎是一片荒凉。从通向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港口高处看下去,仍能发现它迷人的景色,但里面却没有什么人。勉强有一些外国人匆匆而过,走上狭窄、肮脏、泥泞、有黄狗挡道的通向佩拉郊区的小街。 [点击阅读]
玻璃球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引言——试释玻璃球游戏及其历史一般而言,对于浅薄者来说,对不存在的事物也许较之于具体事物容易叙述,因为他可以不负责任地付诸语言,然而,对于虔诚而严谨的历史学家来说,情况恰恰相反。但是,向人们叙述某些既无法证实其存在,又无法推测其未来的事物,尽管难如登天,但却更为必要。虔诚而严谨的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把它们作为业已存在的事物予以探讨,这恰恰使他们向着存在的和有可能新诞生的事物走近了一步。 [点击阅读]
理想国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柏拉图(公元前427年-347年)是古希腊的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399年)①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年-322年)的老师。他一生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古希腊民族文化中心的雅典。他热爱祖国,热爱哲学。他的最高理想,哲学家应为政治家,政治家应为哲学家。哲学家不是躲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应该学以致用,求诸实践。有哲学头脑的人,要有政权,有政权的人,要有哲学头脑。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