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孤独六讲 - 卷四 暴力孤独(1)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在世俗的角度裡,尤其是汉文化中,「暴力」两字一向不是好的字眼,如果你有注意到近代或现代的西洋美学,会发现有一个不陌生的名词,就是「暴力美学」。暴力美学用在绘画上、在电影上及戏剧上,指的是什麼?我想以此作為暴力孤独的切入点。
  二次世界大战后,五、六○年代之间,英国画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在作品中画上一些不是很清楚,但感觉得出来的人体,彼此挤压着,好像是想征服对方、压迫对方,或者虐待对方。那种人体和人体的关系,那种紧张的拉扯,培根不完全用具象事物表达。观看弗朗西斯.培根的画,画面上有一种侵略性的,或者是残酷性的力量,这个力量很大,观赏者并不清楚裡面所要传达的真正意涵,却可以从画面中得到一种紓解、释放,感觉到快乐,这就是「暴力」和「美学」的结合。
  暴力美学使得Aesthetics(美学)这个字,不只表达表象的美,还包皮含着人性不同向度的试验。如果暴力是人性的一部分,那麼在美学裡,如何被传递?如何被思考?如何被观察?如何被表现?这些都变成重要的议题。
  在培根之前,大约一九二○年代左右,有很多德国表现主义的画家,就已经有暴力美学的倾向,画面上常常有很多爆炸性的笔触,有非常强烈的,使视觉感到不安的焦虑性色彩,这些都归纳在暴力美学的范畴裡。
  潜藏的暴力本性
  我们一向认為艺术是怡情养性,记得我小时候参加绘画比赛得奖,颁奖人对我说:「你真好,画画第一名,将来怡情养性。」听完,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我发现我在画画时,并不完全是怡情养性,我像是在寻找自己,揭发自己内在的衝突,所谓怡情养性,似乎是传统对於美学概念化的看法。
  现代美学的意义和范畴愈来愈扩大,不只是一个梦幻的、轻柔的、唯美的表现,反而是人性最大撞击力的呈现。和德国表现主义同一时间出现的是法国的野兽派,曾经在台湾展览的马諦斯就是这一派的画家,他的画作用了许多衝击性的色彩,巨大的笔触好像是要吶喊出一个最底层的、快乐的嚮往,这些都跟我们要谈的暴力美学有关。
  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暴力美学在西方美学领域,开始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六○年代法国的「残酷剧场」(Theatre de la Cruaute)创办人阿鐸(Antonin Artaud),在小剧场的舞台上,用很多碰撞人性的元素,在剧场中造成惊悚和震撼的力量,和传统戏剧所表达的概念非常不一样。一直到现在,残酷剧场的表现形式在西方剧场中,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例如之前来过台湾的德国现代舞大师碧娜.鲍许(Pina Bausch)。
  碧娜.鲍许的作品部分延续了七○年代残酷剧场的东西,例如舞者从很高的地方往下跳,下一次的表演再从更高的地方往下跳,她一直在挑战观眾对舞者在舞台上肢体难度的惊悚度。
  小时候我很爱看马戏团,记得民国四十年左右,有一个沉常福马戏团,驯兽师為了让观眾知道,这隻狮子已经完全被驯服,就将自己的头放在狮子的嘴巴裡,在那一剎那,我竟然出现一个很恐怖的想法,希望狮子一口咬下去!当时我的年纪还很小,当天晚上做的梦,就是那隻狮子真的咬下去了。这个不敢说出来的、属於潜意识裡的恐佈性和暴力性的念头,会让人处於一种亢奋的状态。我想,应该有一种奇怪的暴力美学潜藏在我们身体裡面,只是大家不敢去揭发,并且让它随着成长慢慢视之不见了。
  喜欢看马戏团表演的人就会知道,空中飞人若是不张网演出,那是最高难度的表演,往往会让当天的表演票卖得特别好。那些人意图去看什麼?就是去看自己在安全的状态中,让他人代表着你,置身於生命最巨大的危险中。我们看高空弹跳、赛车、极限表演,都是藉助观赏他者的冒险,发洩自己生命潜意识裡的暴力倾向。

  暴力美学可以探讨的议题,绝对不简单。一九○○年,佛洛伊德发表《梦的解析》,他认為性是人最大的压抑,所以潜意识当中很多情慾的活动,会变成创作的主题跟梦的主题,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暴力也是人的压抑。如果从人类的进化来看,人在大旷野中过着和动物一样的生活时,最暴力的人就会成為领袖,所以我们看到所有的原始民族,身上会戴着凶猛动物的獠牙,表示他征服了这隻动物,他是部族的英雄,这些獠牙饰品就是在展现他的暴力性。
  我到阿里山的邹族看丰年祭,仪式进行中,他们会抬出一隻綑绑的猪,让每个勇士上前刺一刀,让血喷出来,表示仪式的完成。一旁的人看了觉得难过,因為那隻猪毫无反抗能力。但是这个仪式在最早
  的时候,不是用一隻驯养的猪,而是一隻衝撞的野猪,如西班牙的斗牛,人与动物要进行博斗,这不就是暴力?
  我们现在称為「暴力」,但在部落时代却隐含人类生存最早的价值,和高贵的情操,部落的领袖都是因為暴力而成為领袖,他可以双手撕裂一隻山猪的四肢,可以徒手打败一隻狮子或老虎,过程绝对都是血淋淋的,在血淋淋的画面中,还有部族对成功者和领袖的崇拜与欢呼。
  那麼当领袖进入文质彬彬、有教养的时代,这个潜藏的暴力本性到哪裡去了?
  人类内在的黑暗
  暴力美学其实隐藏了一个有趣的角色转换的问题。几年前,美国华盛顿发生恐怖事件,有人持枪在街上扫射,使大家都不敢出门,这是一个暴力事件,所有的媒体都谴责这项暴力。可是当我们注意到行兇者的背景,其实是波斯湾战争的英雄,也就是说,这个人有两个角色,当他在伊拉克杀人的时候,他是被鼓励的,他是合法的杀人,他杀得愈残忍,获得的勛章愈多,当他回到自己国家时,他变成不合法的杀人犯,那麼暴力到底是该鼓励还是恐惧?
  我想,我们可以把暴力分成两种:一种是合法暴力,一种是非法暴力;我们都在鼓励合法暴力,但是在战场上,鼓励士兵杀敌,一旦
  战争过去了,他回到了一般人的生活,该如何延续他的生命?在越战的时候,就有人讨论过这个问题,七○年代的电影导演弗朗西斯.福特.柯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其作品《现代啟示录》(Apocalypse Now)也在探讨暴力美学的角色转换,影片依据康拉德(Joseph Conrad)的原着小说《黑暗之心》(Heart of Darkness)所改编,小说其实是虚拟了一个战场,探讨人类内在黑暗暴力的部分,柯波拉改以越战為背景,成就近代一部了不起的史诗性电影。
  其中,有一幕惊人的画面,以华格纳歌剧交响乐搭配整队直升机进行大屠杀,堪称经典,让人印象深刻,那是非常惊人的暴力美学,你会在一剎那之间,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暴力?那个投弹的美国人在那一刻简直成為上帝,你这个时候跟他讲暴力吗?他不会觉得那是暴力,那是伟大的戏剧。
  暴力和美学的纠结,在人类歷史起源甚早,我们听过暴君尼禄.克劳狄乌斯.凯撒(Nero Claudius Ceasar)的故事,他是罗马最后一个皇帝,我觉得他是一个艺术家个性的帝王,热中於娱乐、演戏,他以「伟大的艺人」自居。他最后一件作品是放火烧罗马城,在歷史上他被当成一个暴君,一个疯狂的皇帝,但是他在暴力和美学之间,投下了一个非常曖昧的点;如果你有权力,你会不会焚烧一座城市?这个问题是一个人性的挑战。我相信在我们的文化中,尤其是知识分子,始终不敢赤裸裸地去谈暴力的本质,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这个部分变成最大的禁忌,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对暴力美学不曾有过嚮往。

  暴力转化成美学
  不知道你有没有接触过黑道的世界、帮派的世界?
  我从来没有混过帮派,可是从小学开始,身边一直有这样的朋友,一些大哥级的人物都会问我:「有没有人欺负你呀?」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遇到满身刺青的人,就会觉得他们很棒、很讲义气,会一直保护我的感觉。上初中时,他们有好些是在市场上卖菜卖肉,相遇时就会给我一大块肉,或是一大把青菜,我妈每次问我谁给的,我都不敢说实话。
  帮派是在我所受教养之外的世界,我隐约觉得裡面有一个惊人的仪式;偶尔他们透露出对兄弟的义气,那种两肋插刀的江湖豪情,我也觉得非常动人。这种情操是在政治的尔虞我诈裡找不到的。这种暴力你如何看待?
  中学的时候,班上哪些人混帮派,是竹联帮或是四海帮,大家都知道。从耳语中,我们会知道哪个人的屁股被捅了一刀之类的事!為何青少年特别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我相信跟潜意识中的某个东西是相通的。青少年的身体刚刚发育,内在原始的暴力慾望会爆发出一股征服的力量,那是原始的人类在自然和旷野中,以体能保护族群的遗传基因,在现代人身上没有完全消失,只是今天我们用道德将暴力划分為不好的、不对的,於是一种在原始社会裡伟大的情操,变成一种被禁止的行為。
  陕西作家贾平凹的作品《怀念狼》,是一部有趣的小说,他说陕西很多狼,随时会出来吃人。狼有各种的计谋,会趁母亲不注意时吃掉小婴儿的五臟六腑;会偽装成人,用后肢站立,搭夜归人的肩膀,在他回头时一口咬住。狼在当地有很多的传说,而他们认同的英雄就是屠狼的猎人。后来狼愈来愈少,中央派来了几个环保专家,将狼编号,编了十五号,只剩下十五匹狼了,所以提倡保护狼,而屠狼的英雄就变成谋杀者。
  这是一部了不起的小说,裡面提到野蛮到底是什麼?如果暴力是一种野蛮,我们的矛盾即在於人一旦没有了野蛮和暴力,以為那就是完美的人性了,实情却恰恰相反,人反而开始失去生存的力量。文明和原始,进步和野蛮可能同时并存吗?如何保有暴力,而把暴力转化成美学,我相信是暴力孤独者一个重要的过程。
  满足暴力的慾望
  在青少年的世界裡,所有的行為都可能与暴力有关。因為他的身体发育之后,有非常旺盛的生命力,但心智的成熟度又还不能控制这股力量,使他觉得好像是身体要去做某些事情,他必须让他的手和脚去做那些事,才会觉得开心。我在巴黎看到有好多特别规划给青少年专用的空间,他们在那边玩、跳、做各种高危险的动作,而看到的人也会不吝惜地给予掌声。如果他们不这麼做,可能就会去打架闹事,这个空间其实是在帮助他们将暴力转化為美学。
  看过赛车吗?那真是暴力,很多选手一翻车之后,尸骨无存,抬出来都是血淋淋的。為什麼人们不禁止这个活动?大概是了解到人类文明的发展,对於暴力的评价就是两极的,你希望它不存在,又不希望它真的消失。不信你试试看,如果你的孩子没有半点发洩暴力的衝动,一点也不想挑战困难、危险的事,你会不会感到担心?我的意思是说,暴力的為难就在於,我们怎麼让一个生命知道暴力没有绝对的好或不好,他必须有自己暴力发展与认知的过程,让他能控制内心裡潜在的暴力?
  现在的电影有两个分级的标準,一个是性与色情,一个是暴力,这两样绝对是人类跨入文明的两大禁忌,也就是人类「想要又不敢要」的东西。不要性,你觉得好吗?你觉得性不好,这个社会老是会有色狼、性骚扰,但如果你的丈夫或是你的儿子都没有性的慾望,你大概也会觉得麻烦吧!我们很少去想这麼两极的问题,两极的问题容易引起争议,可是有两极就会有两难,而这样的问题就愈应该被提出来探讨。

  性被拿出来讨论的机会愈来愈多,可是暴力始终还没有,因為暴力很容易被归入不道德、野蛮,而试图将其掩饰。我相信暴力跟生存之间有密切的关系,是极复杂的问题。前文提到我小时候看马戏团的经验,马戏团的很多表演都有暴力的因子,这样的暴力到底满足了什麼?
  很多人都看过暴力电影吧!什麼叫作暴力电影?不是列入限制级的电影才算,暴力其实无所不在。《铁达尼号》那场耸动的船难,所有人在极度悲惨状况中呼喊,灾难本身不也是一种暴力?為什麼我
  们要花钱买票看灾难,而且还要求要拍得愈真愈好?因為拍得愈真,愈能满足我们潜意识对暴力的慾望。所以儘管人类文明走向反暴力,暴力片始终没有消失,灾难片也一直都在,我们还是喜欢看《旧金山大地震》一拍再拍,喜欢看巨大的金刚出现,把纽约大楼踩得粉碎。电影裡巨大的暴力,满足了什麼?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号,你可以反问自己,性会变成偷窥,暴力也会变成偷窥,电影是我们偷窥暴力的管道。但是,偷窥只会让我们触碰到一点点内在不為人知的边缘,还没有到核心。二十世纪之后,人们可以坦然地去面对暴力美学这个议题,才渐渐触到了核心,当暴力被提升為美学的层次后,反而是最不危险的状态--不论是性或暴力,在被压抑时才是最危险的;公开讨论能提供一个转化的可能,使暴力变成了赛车、摔角或是巴黎街头给青少年的游戏场,在这个空间裡,暴力合法化了。
  合法与非法的暴力
  如前面所提过的例子,在波斯湾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雄,回到美国继续杀人时,他变成了暴徒、恐怖分子。是杀人不合法,还是杀美国人不合法?牵涉到的是暴力的本质。
  只要那位战场上的神枪手还活着,居住在华盛顿的人就会感到不安,因為不知道他在哪裡?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人是谁?他所谋杀的对象,都是与他没有关系,是他不认识的人,这就是暴力本质。当暴
  力有特定对象时,比较容易探讨其动机,反之,暴力的本质是為了暴力而暴力。
  就像司马迁谈到「侠」这个主题时,说:「侠以武犯禁」,握有武器或以武力干犯禁忌的人叫侠,所以政府怕侠,秦汉之际,中央政府大力消灭的就是侠客。有人认為中国九流十家中,被消除得最乾净的一派就是墨家,墨家就是侠的前身,因為墨子是一个打抱不平的人,他创立的是一个替天行道的流派,一个劫富济贫的流派,墨派变成侠最重要的来源。
  中央政府训练军队,是有法律保护的合法暴力,「我训练的人在我的命令底下,去打我认為可以打的人,去屠杀我认為我要屠杀的人」,这是合法的,然而侠不遵守中央政府的法令,他以其独特的意志行事,甚至可以违反中央的命令,所以秦始皇或是汉武帝都曾经整肃游侠。
  我们今天对「侠」这个字很有好感,喜欢看侠的故事,其实用另一种角度来看,侠就是当时的甲级流氓,登记有案,被秦始皇和汉武帝迁到都城就近看管。他们知道这一类的人不好搞,放在民间很危险,所以迁游侠至都城,成功地消灭侠的势力。侠放在江湖裡最危险,但收编之后,反而不危险,这是中央集权者的聪明做法。歷代的开国君主打天下时,都有得到侠的帮忙,以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得到黑道的帮忙,古今中外皆如此,没有例外。只是在政权建立之后,要如何来用这些人,就会產生合法暴力和非法暴力的微妙关系。
或许您还会喜欢:
王小波《红拂夜奔》
作者:王小波
章节:15 人气:2
摘要:这本书里将要谈到的是有趣,其实每一本书都应该有趣。对于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存在的理由;对于另一些书来说,有趣是它应达到的标准。我能记住自己读过的每一本有趣的书,而无趣的书则连书名都不会记得。但是不仅是我,大家都快要忘记有趣是什么了。我以为有趣像一个历史阶段,正在被超越。照我的理解,马尔库塞(HerbertMarcuse)在他卓越的著作《单向度的人》里,也表达过相同的看法。 [点击阅读]
莫言《天堂蒜薹之歌》
作者:莫言
章节:24 人气:2
摘要:莫言十九年前,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件极具爆炸性的事件——数千农民因为切身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自发地聚集起来,包皮皮围了县政府,砸了办公设备,酿成了震惊全国的蒜薹事件——促使我放下正在创作着的家族小说,用了三十五天的时间,写出了这部义愤填膺的长篇小说。在初版的卷首,我曾经杜撰了一段斯大林语录:小说家总是想远离政治,小说却自己逼十近了政治。 [点击阅读]
莫言《红蝗》
作者:莫言
章节:10 人气:2
摘要:第二天凌晨太阳出土前约有十至十五分钟光景,我行走在一片尚未开垦的荒地上。初夏老春,残冬和初春的记忆淡漠。荒地上杂草丛生,草黑绿、结实、枯瘦。轻盈的薄雾迅速消逝着。尽管有雾,但空气还是异常干燥。当一只穿着牛皮凉鞋和另一只穿着羊皮凉鞋的脚无情地践踏着生命力极端顽强的野草时,我在心里思念着一个刚刚打过我两个耳光的女人。 [点击阅读]
邵燕祥散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2
摘要:"我的心在乌云上面"1979年,在百色,遇到一场突来的暴风雨,使我得到一句诗:"我的心在乌云上面",后来我把它写进《地平线》。这是一句普通的诗,却来自乘飞机的经验。航行在一定高度以上,俯望是一片铅灰的云层,阴沉着,甚或翻滚着,明知它向下面的世界倾注着大雨,而舷窗外是几乎伸手可触、又什么都触摸不到的蓝天,完完整整的,没有涯际的,纤尘不染,碧空如洗,凝重而空茫,那么均匀地充满透明的阳光。 [点击阅读]
鲁迅《彷徨》
作者:鲁迅
章节:15 人气:2
摘要: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 [点击阅读]
千年一叹
作者:佚名
章节:99 人气:2
摘要:这是一本日记,记录了我亲身越野数万公里考察人类各大文明遗迹的经历。目的是去寻找人类古代文明的路基,却发现竟然有那么多路段荒草迷离、战壕密布、盗匪出没。吉普车的车轮紧贴着地面一公里、一公里地碾过去,完全不知道下一公里会遇到什么,所知道的只是一串串真实的恐刁饰故事:这里,宗教极端主义分子在几分钟内射杀了数十名外国旅行者;那里,近两个月就有三批外国人质被反政府武装绑架;再往前, [点击阅读]
天使街23号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序幕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去。天空中的暮霭,只残留一片灰褐色*的微光,照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映出光明最后的告别。阵阵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天使街23号的方向游荡。整个天使街笼罩在浓密的树-阴-下,显得无比的萧条和凄凉。一个消瘦的身影呆呆地蜷缩在神秘井边,一动不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树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大地慢慢被爬上半空的月亮映上了银灰色*。 [点击阅读]
孤独六讲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我写过一篇小说叫「因為孤独的缘故」,后来成為一本小说集的书名。2002年联合文学举办一个活动,以「孤独」為主题,邀我作了六场演讲,分别是:情慾孤独、语言孤独、革命孤独、思维孤独、伦理孤独、和暴力孤独。我可以孤独吗?我常常静下来问自己:我可以更孤独一点吗?我渴望孤独,珍惜孤独。好像只有孤独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我拥抱着一个挚爱的身体时,我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孤独的,我所有的情慾只是无可奈何的佔有。 [点击阅读]
守望的距离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迄今为止,我的散文出过不同的版本和选本。其中,有三种是按时间顺序的完整结集,即:东方出版社1996年6月出版的《守望的距离》,收集了1983年至1995年4月的散文;东方出版社1999年10月出版的《各自的朝圣路》,收集了1995年4月至1998年的散文;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10月出版的《安静》,收集了1999年至2002年8月的散文。 [点击阅读]
少年天子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少年天子》描写了大清进关后第一个皇帝顺治的一系列政治改革及他与皇贵妃乌云珠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描写了围绕着汉化改革所产生的一系列矛盾斗争。皇太极去世后,6岁的顺治继位成为大清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是位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为了摆脱满族游牧民族落后的生产力水平,提高人民的素质,顺治潜心钻研汉族的文化来丰富自己,巩固大清江山。 [点击阅读]
智齿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2
摘要:自从梁功辰换了那把硬度偏高的牙刷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虽然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有夸张的嫌疑,毕竟梁功辰一天只刷两次牙。但他每次刷牙时,我都极力躲闪,那牙刷分明是砂纸,每当那再硬一点儿就完全有资格被称之为“针”的刷毛接触我时,我都比较痛苦,像受刑。我是一颗智齿,梁功辰的智齿。从你的牙齿中缝往两边数,第8颗是智齿。也许你会说,智齿和盲肠一样,是人身上多余的东西。 [点击阅读]
狼烟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上午的颐和园门外,有两位大学生跳下了脚驴,跟两名赶驴的脚夫挥了挥手,说了声:“下午见!”就直奔票房,去打门票。两名脚夫将两头脚驴拴到不远处的绿柳浓荫下,从腰带上抽出七寸韭镰,到远处的青纱帐中,割了两大抱鲜嫩的青草,抱来喂驴。然后,二人又到小饭摊上打尖;匆匆吃了几卷煎饼卷大葱,喝了两大碗小米水饭,便又回到拴驴的柳荫下。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