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孤独六讲 - 卷二 语言孤独(4)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何谓语言孤独?
  语言孤独系產生於一个没有丝毫颠覆可能性的正统文化下,而这个正统文化必然僵死,包皮括所有的学院、道统、政党都是如此,一个有入有出的文化结构,才能让语言有思辨的能力,惠能就是对语言文
  字產生了思辨性,使他对於语言、对於佛法的存在,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始能回到自身去思考佛法是什麼?语言是什麼?
  惠能在逃亡的过程中,连五祖传承给他的衣钵都弄丢了,后来躲在猎户之中,猎户吃肉,他就吃肉边菜,打破了佛教茹素的清规,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惠能自知心中有法,外在的形式都不重要了。
  后来六祖惠能的金身供奉在韶关南华寺,我到寺裡参观时,看到许多人一入寺便行五体投地跪拜大礼,我想,惠能应该不想要这些吧!
  在禪宗公案中,有许多易懂非懂的对话。例如一个小徒弟可怜兮兮地跟着师父旁边问:「师父,什麼是佛法?」老师父老是卖关子,不肯对小徒弟说。最后师父问他:「吃饭了没有?」
  「吃饭了。」
  「那就去洗碗。」
  这就是公案了。你去翻一下《指月录》,裡面都是这样的例子。说的就是如何让语言回到生活、回到更朴实的白话。我们到日本禪宗的寺院会看到「喫茶去」叁个字,这也是白话。常常你问什麼是佛法大义,他就说:「喫茶去」,表面上说的与问的无关,实际上他给了一个颠覆性的答案。
  如果没有禪宗的颠覆,佛法到了唐朝已经变成固化的知识体系,接下去就会变成一种假象。西方的宗教也同样经过颠覆,基督教在文艺復与时期最重要的颠覆是圣方济(San Francesco),就是用当时义大利的土语写了一些歌谣,让大家去唱,把难懂的拉丁文《圣经》变成几首歌,颠覆了整个基督教系统。
  这些都和语言的颠覆有关,可是语言的颠覆并不是那麼容易拿捏,就像年轻人在电脑网路上所使用的火星语言文字,有些人感嘆这代表了国文程度退步了,有时候我会想,禪宗的公案在唐宋时代,应该也是被当成国文程度退步的象徵吧!因為他用的都是很粗俗的民间白话,并不是典雅的文字,直到唐朝玄奘大师翻译佛经都是用典雅的文字,但禪宗公案一出来,就是质朴得不得了的白话,从《指月录》和《景德传灯录》可见一斑。
  藉着语言打破孤独感
  於是我们可以重新思考,语言究竟要达到什麼样的精準度,才能够真正传达我们的思想、情感?我们与亲近的人,如夫妻之间,所使用的又是什麼样的语言?
  关於夫妻之间的语言,《水滸传》裡的「乌龙院」有很生动的描绘。人称「及时雨」的宋江看到路边一个老婆子牵着女儿要卖身葬父,立刻伸出援手,但他不愿趁人之危,娶女孩為妾,老婆子却说非娶不可,两个人推来送去,宋江最后还是接受了。他买下乌龙院金屋藏娇,
  偶尔就去陪陪这个叫做阎惜姣的女孩,因為怕人说背后话,常常是偷偷摸摸。阎惜姣觉得自己这麼年轻就跟了一个糟老头,又怕兮兮的,爱来不来,很不甘心。一日宋江事忙,派了学生张文远去探视阎惜姣,两个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好起来了,变成张文远常常去找阎惜姣。流言传进了宋江的耳朵,打定主意去乌龙院探查。
  阎惜姣对宋江是既感恩又憎恨,感恩他出钱葬父,又憎恨大好青春埋在他手裡,所以对他说话便不客气。那天宋江进来时,阎惜姣正在绣花,不理宋江,让宋江很尷尬,不知要做什麼,只能在那裡走来走去,后来他不得不找话,他就说:「大姐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麼?」(「大姐」是夫妻之间的暱称,可是让一个中年男子唤一个小女孩「大姐」,就非常有趣了。)阎惜姣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很无聊,故意回他:「杯子啊!」宋江说:「明明是鞋子,你怎麼说是杯子呢?」阎惜姣看着他:「你明明知道,為什麼要问?」

  这部小说就是把语言玩得这麼妙。想想看,我们和家人、朋友之间,用了多少像这样的语言?有时候你其实不是想问什麼,而是要打破一种孤独感或是冷漠,就会用语言一直讲话。
  宋江又问:「大姐,你白天都在做什麼?」他当然是在探阎惜姣的口风,阎惜姣回答:「我干什麼?我左手拿了一个蒜瓣,右手拿一杯凉水,我咬一口蒜瓣喝一口凉水,咬一口蒜瓣喝一口凉水,从东边走到西边,从西边走到东边‥‥」这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一段话,阎惜姣要传达的就是「无聊」两字,却用了一些没有意义的语言拐弯抹角地陈述。
  像这样不是很有意义的语言,实际上充满了我们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水滸传》是一本真实的好小说,可是我不敢多看,因為它也是一本很残酷的书,写人性写到血淋淋,不让人有温暖的感觉,是撕开来的、揭发的,它让人看到人性荒凉的极致。
  相较之下,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Ozu Yasujiro)把这种无意义的语言模式詮释得温暖许多。他有一部电影《早安》,剧情就是重复着早安、晚安的问候。接触过日本文化的朋友就会知道,日本人的敬语、礼数特别多,一见面就要问好,电影裡有一个小孩就很纳闷,大人為什麼要这麼无聊,每天都在说同样的话?
  事实上,这些礼数敬语建立了一个不可知的人际网路,既不亲,也不疏,而是在亲疏之间的礼节。
  但这种感觉蛮孤独的。我们希望用语言拉近彼此的距离,却又怕褻瀆,如果不够亲近,又会疏远,於是我们用的语言变得很尷尬。在电影中呈现的就是这种「孤独的温暖」,因為当你站在火车月台上,大家就会互相鞠躬道早,日復一日重复着这些敬语、礼数,可是永远不会交换内心的心事。
  大家可以比较一下《水滸传》的乌龙院那段与小津安二郎的电影《早安》,两者都是无意义语言。我称它為「无意义语言」,是因為拿掉这些语言,并不会改变说话的内容,但是拿掉这些语言后,生命到底会发生什麼样的变化?我不知道。
  《水滸传》是用较残酷的方式,告诉我们:不如拿掉吧!最后宋江在乌龙院裡杀了阎惜姣,是被逼迫的,使他必须以悲剧的方式,了结这一段无聊的生活、不可能维繫的婚姻关系。而小津安二郎则是让一个男子在火车上爱上一个女子,在剧末他走到她身边,说:「早安!」说完,抬头看天,再说:「天气好啊!」就这样结束,让你觉得无限温暖,实际上他什麼也没讲。
  从这裡也可以看到,最好的文学常常会运用语言的颠覆性,我们常常会觉得文学应该是藉语言和文字去传达作者的意思、理想、人生观。是,的确是,但绝不是简单的平铺直述而已。
  倚赖变成障碍
  有一个非常好的文学评论家讲过一句话:「看一本小说,不要看他写了什麼,要看他没有写什麼。如同你听朋友说话,不要听他讲了什麼,要听他没有讲什麼。」

  很了不起的一句话,对不对?
  我相信人最深最深的心事,在语言裡面是羞於见人的,所以它都是偽装过的,随着时间、空间、环境、角色而改变。语言本身没有绝对的意义,它必须放到一个情境裡去解读,而所有对语言的倚赖,最后都会变成语言的障碍。
  写〈舌头考〉这篇小说时,写到吕湘参加联合国的会议,在会议中他看到来自爱沙尼亚的乌里兹别克教授受到资本主义社会学者的嘲笑,苏联、东欧等共產国家便联合退席抗议,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要退席呢?还是留下来?他所反映的就是当时中国的处境,既是共產国家,又已经和老大哥闹翻,进退两难。
  吕湘一生总是在考虑「要站对边」这件事,导致在文化大革命中他站错边的悲剧下场,被关在牛棚裡,挨饿了很久。
  文化大革命期间,吕湘坐过叁年的牢。有一阵子,红卫兵搞武斗,鸡犬不寧,吕湘给关在牢裡忘了,饿了好几天。他昏沉沉在牢裡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了的时候从胃中上腾一种空乏的热气。他知道,是胃在自己消化自己。吕湘有点害怕,便开始啃牢房上的木门。像小时候看老鼠?咬木箱一样。把一块一块的木屑嚼碎,嚼成一种类似米浆的稠黏液体,再慢慢吞嚥下去。
  大陆文革的主角红卫兵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当他们把吕湘斗进牛棚裡,又去斗另一个人时,就把吕湘给忘了,让他待在牛棚裡啃木头,活了一段期间,这时候他开始思考语言这个东西。
  外面的年月也不知变成什麼样子。吕湘觉得解决了「吃」的物质问题之后,应该有一点「精神」生活。
  他於是开始试图和自己说话。
  吕湘在很长的时间中练习着舌头和口腔相互变位下造成发声的不同。
  这非得有超人的耐心和学者推理的细密心思不可。
  到了文革后期,出狱之后的吕湘练就了一种没有人知道的绝活。他可以经由科学的对舌头以及唇齿的分析控制,发出完全準确的不同的声音。
  我们小时候都曾经玩过这样的游戏,模仿老师或是父母的声音,而有些人确实模仿得很像,就像鸚鵡一样,但是他只是準确地掌控了声音,没有内容。
  玩起语言游戏
  一个人无事的夜晚,他便坐起来,把曾经在文革期间批斗他的所有的话一一再模仿一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嗓音还没变老的小红卫兵,缺了牙的街坊大娘‥‥吕湘一人兼饰数角地玩一整夜。
  写作期间,我认识很多文革后的大陆作家、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经验:找到一种让自己活下来的方法,而这些方法有时候荒谬到难以想像,它其实是一种游戏,甚至也是一种绝活。周文王遭到幽禁时写出《周易》,司马迁受到宫刑之后完成《史记》,人在受到最大的灾难时,生命会因為所受到的局限挤压出无法想像的潜能,吕湘亦同,在一个人被囚禁的寂寞中,他开始与自己玩起了语言的游戏。
  小时候我很喜欢在大龙峒的保安宫前看布袋戏,尤其喜欢站在后
  台看,发现前台的各种角色,貂蝉、吕布、董卓其实都是操作在同一个人的手裡,那个人通常是个老先生,当他换上貂蝉的人偶时,老先生的声音、动作都变得娇滴滴,不只是动偶的手,连屁股都扭了起来。
  你会看到,人在转换角色的时候,整个语言模式和内心的状况,是一起改变的。

  这类的偶戏在西方也有,我在东欧的布拉格看过,日本也有一种「文乐」,也是偶戏的一种。搬演偶戏的人身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东西,如黄海岱,这麼大把年纪,但在搬演过程中,可以瞬间转换為一个十五、六岁娇俏的小女孩。我写吕湘时,思绪回到小时候看布袋戏的经验,想像他在模拟别人批斗他的神情,如同操作一具人偶。不同的是,他把这些声音变成一捲录音带,不断地倒带,在一生中不断地重复,好像他也必须靠着这些当年折磨过他的语言活下去,即使文革结束了,惯性仍未停止。
  我们常常不知道哪些语言是一定要的,有时候那些折磨我们的语言,可以变成生命裡另一种不可知的救赎。大概也只有小说,可以用颠覆性的手法去触碰这样的议题。
  吕湘,你还赖活着吗?
  吕湘,看看你的嘴脸,你对得起人民吗?
  吕湘,站出来!
  吕湘,看看你的所谓「文章」,全无思想,文字鄙陋!
  吕湘!吕湘‥‥
  这些声音、这些嘴脸是他在斗争大会上所看到,在牛棚裡一一模仿的,慢慢地这些声音消失,变成他自己的声音,变成一个人类学学者研究语言的范例,他开始思考语言是什麼东西?他很仔细地观察舌头和声音的关系。
  那些声音,多麼真实,在黑暗的夜裡静静地迴盪着。住在隔壁的吕湘的母亲常常一大早爬起来就说:「你昨晚又做梦啦?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但是,那麼多不同的声音只来自一个简单的对舌头部位发声的科学分析原则而已。
  舌头在发声上的变化看来极复杂,但是其实準则只有几个。大部分的发声和情绪的喜怒哀乐有关。因此,舌头发声虽然只依靠口腔的变位,但是,事实上是牵动了全部脸颊上乃至於全身的肌肉。
  吕湘在这一系列关於舌头的探索中最后发现连声音有时都是假的。
  声音表情都是假的
  我相信经歷过文革的人都知道声音是假的,有时候只是虚张声势。有一个朋友告诉我,他生平最感谢的一个人,是在文革批斗大会上,抢过别人手上的鞭子,狠狠抽他的朋友。原本他在那场批斗大会上是必死无疑,朋友知道后,故意抢过鞭子,说出最恶毒的话,将他抽打得全身是血,送到医院,才保住他的性命。他说,那些恶毒的话
  和不断扬起落下的鞭子,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我听他说这些话时,觉得毛骨悚然。
  但事实上,在中国古代的戏剧裡也有相似的情节。《赵氏孤儿》裡的公孙杵臼和程婴為了保护赵盾的遗孤,程婴牺牲自己的儿子顶替献出,由公孙杵臼假意收留,程婴再去告密。
  然而,奸人屠岸贾怀疑两人串通,要程婴亲手鞭打公孙杵臼。為取得屠岸贾的信任,程婴将公孙杵臼打得血肉横飞,最后公孙杵臼被斩首,而屠岸贾则视程婴為心腹,并收他的儿子(真正的赵氏孤儿)為义子。十六年后,赵家遗孤长大了,从程婴口中得知家族血泪史,便杀义父屠岸贾报仇。
  我很喜欢经歷过文革那一代的大陆学者,他们所拥有的不只是学问,而是学问加上人生的歷练,纠结成一种非常动人的东西。有时候你看他装疯卖傻,圆滑得不得了,可是从不随便透露内心裡最深层的部分,你无法从他的表情和声音裡去察觉他真正的心意。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作者:佚名
章节:49 人气:0
摘要:因为某些原因,我接触过很多精神病人。辩证点儿的说法是“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精神病的人”。用词上我不想深究,这也不是必交的工作报告,就这么用吧。其实精神病人很好沟通,没想象的那么难。有相当数量的人逻辑上极为清晰——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观里。当然,狂躁症的除外,那个得冒点儿风险——被打一类的,做好心理和生理准备就没大问题。我说的生理准备是逃跑。 [点击阅读]
太阳照在桑干河上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人民文学出版社决定重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我是高兴的。这本书在市场已经绝迹二十多年,只剩有极少几本收藏在黑暗尘封的书库里,或秘藏在个别读者的手中。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有这本书,没有读过,较老的读者也会忘记这本书,因此,它的重新问世,重新在读者中接受考验,我以为是一件好事。作品是属于人民的,社会的,它应该在广大的读者中经受风雨。 [点击阅读]
孤独六讲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我写过一篇小说叫「因為孤独的缘故」,后来成為一本小说集的书名。2002年联合文学举办一个活动,以「孤独」為主题,邀我作了六场演讲,分别是:情慾孤独、语言孤独、革命孤独、思维孤独、伦理孤独、和暴力孤独。我可以孤独吗?我常常静下来问自己:我可以更孤独一点吗?我渴望孤独,珍惜孤独。好像只有孤独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我拥抱着一个挚爱的身体时,我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孤独的,我所有的情慾只是无可奈何的佔有。 [点击阅读]
守望的距离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迄今为止,我的散文出过不同的版本和选本。其中,有三种是按时间顺序的完整结集,即:东方出版社1996年6月出版的《守望的距离》,收集了1983年至1995年4月的散文;东方出版社1999年10月出版的《各自的朝圣路》,收集了1995年4月至1998年的散文;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10月出版的《安静》,收集了1999年至2002年8月的散文。 [点击阅读]
少年天子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0
摘要:《少年天子》描写了大清进关后第一个皇帝顺治的一系列政治改革及他与皇贵妃乌云珠的爱情故事。同时也描写了围绕着汉化改革所产生的一系列矛盾斗争。皇太极去世后,6岁的顺治继位成为大清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顺治是位有理想有抱负的皇帝。为了摆脱满族游牧民族落后的生产力水平,提高人民的素质,顺治潜心钻研汉族的文化来丰富自己,巩固大清江山。 [点击阅读]
张小娴《面包树上的女人》
作者:张小娴
章节:70 人气:0
摘要:一九八六年,我们保中女子中学的排球队一行八人,由教练老文康率领,到泰国集训。我在芭提雅第一次看到面包皮树,树高三十多公尺,会开出雄花和雌花。雌花的形状象一颗圆形的钮扣,它会渐渐长大,最后长成像人头一样的大小,外表粗糙,里面塞满了像生面包皮一样的果肉。将这种果实烤来吃,味道跟烤面包皮非常相似。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我是一个既想要面包皮,也想要爱情的女人。八六年,我读中七。 [点击阅读]
思无邪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序言在水一方,对镜观诗法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三百”中,论境界,无句可出其右。在安易如自己的眼中,也许她是慧质兰心的小妖女俏黄蓉吧。不过在我眼里,她恰似何足道眼中的郭襄。一位可以令狷介狂生忘乎所以的远远水中小岛上的温柔少女;一位短剑青驴独行天下博古通今的红颜知己;一位既会使美绝丽绝的“小园艺菊”,又会使霸气十足的“恶犬挡路”的精灵古怪的万事通。 [点击阅读]
无水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大风来时,河阳城一派肃穆。还不到下午五点,大街上早已人去巷空。学生们下午就没敢上学,全都躲在家里。机关单位这天放假,但日历上这天并不是法定节假日。就连一向生意兴隆,车间日夜不停转的河化集团,这一天也出奇的静了下来。乱石河滩西边,十丈长的明长城废墟上,两只老鹰惊魂不定地乱叫。它们叫了整整一天,嗓子都破了,嘶哑的叫声凄厉地划破河滩上面那一片死亡的气息,破碎在河阳城上空。 [点击阅读]
无爱承欢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近日来,论轰动全港的新闻,莫过于厉氏掌权人厉仲谋争夺一名六岁男童监护权的官司。案子还未开庭就已闹得满城风雨。事件一头是商业帝国的王,另一头却是……吴桐?何许人?城中各大八卦周刊、商业期刊连篇累牍报道,媒体要挖吴桐背景,结果此人身家白如纸,七年前未毕业时曾在厉氏实习,除此之外,她与金融大鳄厉仲谋无半点交集。狗仔转而想从孩子那儿下手淘八卦,厉氏公关部公文扼令媒介朋友自制,不要去打扰孩子的生活。 [点击阅读]
智齿
作者:佚名
章节:30 人气:0
摘要:自从梁功辰换了那把硬度偏高的牙刷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虽然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有夸张的嫌疑,毕竟梁功辰一天只刷两次牙。但他每次刷牙时,我都极力躲闪,那牙刷分明是砂纸,每当那再硬一点儿就完全有资格被称之为“针”的刷毛接触我时,我都比较痛苦,像受刑。我是一颗智齿,梁功辰的智齿。从你的牙齿中缝往两边数,第8颗是智齿。也许你会说,智齿和盲肠一样,是人身上多余的东西。 [点击阅读]
朝内81号
作者:佚名
章节:61 人气:0
摘要:城市从地铁的第一班车开始苏醒,叮叮当当的装进去一个个睡眼朦胧的虫子,哈气连天的开始看免费报纸玩手机显配电子书飞媚眼等艳遇。呼啸的列车穿越无边黑暗的地下,连接着数不清的空洞和阴霾,那些只有老鼠飞蛾蠕虫才能到达的伸手不见触角的地方,有多少你不知道的啃食和狞笑。让人无语的安检仪肮脏的吞噬者红男绿女仔细的包皮包皮和混合着民工编织袋的余尘一直嘟嘟的进站。“您等会,您这包皮得打开我们手检下。 [点击阅读]
李家庄的变迁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0
摘要:1李家庄有座龙王庙,看庙的叫"老宋"。老宋原来也有名字,可是因为他的年纪老,谁也不提他的名字;又因为他的地位低,谁也不加什么称呼,不论白胡老汉,不论才会说话的小孩,大家一致都叫他"老宋"。抗战以前的八九年,这龙王庙也办祭祀,也算村公所;修德堂东家李如珍也是村长也是社首,因此老宋也有两份差--是村警也是庙管。庙里挂着一口钟,老宋最喜欢听见钟响。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