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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尽桃花 - 第三卷 征途篇 第53章 物是人却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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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征途篇 第53章 物是人却非
  次日,我随谢夫人去了太子府邸,见到了谢昭珂。
  出乎我意料的,她居然怀孕了,大概有六个多月。生理变化一点都没有折损她的容貌,她依旧清艳美丽,高贵优雅,还添了许多为人母者才有的安详温柔。已经改头衔为幽山王的萧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脸幸福的光芒。这两人的状态之好,倒出我意料。
  谢昭珂看到我,露出平和友善的笑,再也没有了以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小妹终于回家了,我们一家算是团圆了。”
  谢夫人神色一下黯淡下来。她想到了再也不能回家的谢昭瑛。
  谢昭珂同我说:“王爷慈悲,允许我生产后再起程去幽山。那里虽然远,可是没有纷争,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我会喜欢上那里的。”
  我对萧栎说:“姐夫,以后姐姐就托你照顾了。”
  萧栎说:“照顾妻子儿女,本就是男人们的责任。”
  谢昭珂看他的目光很满足,很温柔。
  我没有看到秦翡华。听说她早在太子被幽禁时就自请出府修行,做了女冠。秦家势力大,赵家人也并没有为难她。倒是幽禁岁月让谢昭珂对萧栎终于产生感情,两人这也算有了个好结局了。
  谢昭珂同我在暖廊里散步时,拉着我的手说:“果真,最后母仪天下的人,是你。”
  她语气平缓,并没有过多的感情。
  我却有自己的看法,“母仪天下,不是说说而已。”
  “的确,皇后不仅仅代表着荣华富贵。”谢昭珂说,“四妹,我看得出你很不安。”
  我望着外面院子里的白雪,忽然说:“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即使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谢昭珂笑了笑,“你是个很洒脱又倔强的人。当初一说要把你嫁出去,你不顾阻挠就逃走了。可是将来做了皇后,就不可这么随性了啊。”
  “我很清楚,所以我很不安。我感到很迷茫,一方面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一方面又不清楚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我知道,后宫并不只是一个女人们生活的地方,它反映的是整个朝堂局势,整个政治走向。而在这之前,我所接触的无非是伤病和对我影响不大的战火。”
  “你是对的。”谢昭珂说,“那里对于你来说,的确不是一个熟悉的地方。我知道你担心陆家。不过王爷已经许诺立你为后,你无论如何都比陆颖之高一筹。那陆颖之我见过,是个极之圆滑精明的女子,想必不会轻易同你为难的。”
  “你也觉得她若有心同我为难,我必然没有办法?”
  “也不是。”谢昭珂说,“你自然有办法对付她。可是你会用吗?之前满城都传你是奸细时,我们都十分担心你的安全。其实稍微了解一点内幕的人,动脑筋一想,就知道那是陆家做的手脚。好在王爷及时将你保护了起来。四妹,经此一事,你该知道,那陆颖之是腥风血雨里拼杀过来的人,她心肠比你硬多了。你下不了手的事,她做起来会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心软、善良,这就已比她差了一大步。”
  她说得很对,我哑然。
  谢昭珂握住我的手,“虽然你能入宫为后,是谢家荣誉。可是作为你姐姐,我却很担心你。王爷登基后,迟早会动手削除陆家等大党派势力的,那会是一场朝堂里的恶斗。到时候皇上在外同陆老爷子斗,你在后宫同陆颖之斗……”
  我听到这里已经冷汗潺潺。
  “若斗赢也好。若不赢,那你不是……”谢昭珂叹息,“说真的,我舍不得你去那种地方。你不像我还算学过点手段,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
  我简直无语问苍天。活了那么多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是处。
  谢昭珂不停叹气。她倒是好意,因为担心我这样天真单纯心慈手软的小丫头进了宫,不出多久就给啃得只剩一副排骨送出来。
  我小声地说:“他还会有很多女人……”
  谢昭珂扑哧一声笑出来,“难道你担心的只是这个?”
  我没吭声。
  “傻丫头!”谢昭珂理了理我的头发,“普通有钱男人都三妻四妾,更何况一国之尊?你姐夫尚且都还有两个大丫鬟呢。只要他把你放在心上,只要你永远是皇后,不就行了?要不你还求什么?”
  我啼笑皆非,觉得这场面滑稽不已。
  是啊,我居然嫌弃皇帝老婆多,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我笑,笑自己的天真和愚蠢,笑自己不死心。笑完了又觉得无限的悲凉,无限的忧伤。
  再清楚不过,那不会是我想要的生活。
  谢昭珂问我还求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现在这样的人就摆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却握不住他的手。
  那日下午,谢府来了许多人,说是宫里尚衣局的人要给我量身做衣服。衣服弄到一半,皇宫里有差人来请我进宫去,说是去看看皇后住的中宫还差什么东西,吩咐下去好置办。
  我被这一拨又一拨人闹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挑完了布料,然后就被一车送进了宫里。

  皇后的中宫不是头一次来,只是,上次是客,这次却是主人了。
  赵皇后已经被废,打发去了皇陵。现在无主的中宫,富丽堂皇中透露着寂静阴森,华贵精致的家具带着沉实凝重的历史感,香炉散发着浓郁陈旧的气息。宽敞寂静的大堂里,华丽堆砌,却始终感到空旷。大白天的都还点着烛火,影子投映在壁画上,摇摇晃晃,宛如鬼魅。
  我打了一个哆嗦。
  以前来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里真大。一个房间连着一个房间,也许墙的后面还藏着暗室秘阁。庄严富贵的颜色和图案充斥着视线,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盲目地在里面乱走着,发觉每一处都差不多一样,没有多久就迷了路。因为早把随从遣散的原因,我只好独自摸索着寻找回去的路。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一个暖阁里。
  那是一间布置得较为简朴的房间,两面墙壁上挂满了身着正装的仕女像,下面侍奉着牌位香案。仔细一看,原来这些都是东齐历代皇后。
  开国的敬孝皇后,艳名远播的贤懿皇后,只做了十三天后座的贤肃皇后,念了一辈子佛的献穆皇后,两次被废,又三次被立的恭穆皇后……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那些已经做古的女子在烟火缥缈中隔着百年岁月静静凝望着我,似乎要对我述说她们的故事。只是那些繁华荣耀背后的悲凉、寂寞、委屈、痛苦,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她们眼里。
  我一张一张看过去,最后一张画像,是萧暄的母亲嘉穆皇后。
  还很年轻的女子有着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萧暄的眼睛很像他的母亲,眼瞳浓似墨,又清似水,笑起来显得很亲切。只是萧暄脸上虽然总带着玩世不恭的轻笑,就像江湖里饮酒纵马恣意寻欢的潇洒公子,却也有着睥睨天下、纵横捭阖的王者霸气。
  我看着墙上还空余下来的大片地方。也许将来有一天,我的画像也会挂在这个地方吧?那也是好的。我所知道的,废后是没资格挂在这里的。而陆颖之的终极目标就是在这个地方争夺一席之地。
  我一想到陆小姐就同学习不用功的学生听到要考试一样,又烦躁又头痛。
  摇着脑袋转过身去,惊讶地看到萧暄正站在门外。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担忧、焦虑、害怕,那都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眼里的情绪,让我很费解。我们静静凝望彼此良久,谁都没想到打破这寂静。共同度过的岁月就在中间穿梭,唤醒了尘封的记忆,让我们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光,又一点一点追述回来。
  “阿暄?”我轻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走进来拉住我的手。
  “怎么这么凉?”萧暄皱着眉说,“我一早才新得了件上好的白狐裘,回头叫他们拿来给你。”
  我问:“你怎么来了?”
  萧暄笑着说:“我听说你在,就过来找你。房间都看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我语塞,想了半天,才挑了个折中的说法:“还不错。”
  “真的?”萧暄话里带着不同寻常的认真。
  我只好说:“就是……能再明亮一点就好了。”
  “我会吩咐他们把房间弄亮一点的。”萧暄松了口气,又兴致勃勃地说,“你去后面看了吗?我叫他们给你腾出了一个很大的药房,炉子,药池,什么都应有尽有。到时候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
  他很兴奋,像是得到好东西要献宝的孩子一样。
  “是吗?”我脸上挂着笑,“真好。谢谢你!”
  萧暄继续说:“这宫里,你想怎么布置都可以。正堂是不是很威风,你将来就在那里接受命妇大臣们的朝拜。”
  我也顺着他的意思说:“都很好!”
  “真的很喜欢?”萧暄不放心。
  我肯定,“真的很喜欢。”
  萧暄捧着我的脸,看我的眼睛,“要同我说真心话,要开开心心的,我不希望你把心事藏在肚子里,知道吗?”
  我听话地说:“知道。”
  “真乖。”他亲了亲我的鼻尖。
  “王爷,”太监怪异的声音一下破坏所有气氛,“陆元帅求见。”
  萧暄一脸扫兴,没好气道:“知道了。”
  他手还半搂着我,“我得去一下。你别走了,今天留下来吃个饭。我叫厨子做你爱吃的菜。”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温柔抚摸着我的脸,转身离去。
  他穿过长廊,边走边回头,最后高大挺拔的背影被随从遮挡去,于是我也转过身往回走。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叫我的声音。
  我诧异地转头望,萧暄不知怎么的又跑了回来,神情有点慌张和急切,等他的视线找到我,那丝异样才散去。
  我不解地看他大步走回我身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被他一把抱入怀中。
  “阿暄?”
  “嘘——”
  我闭上嘴,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檀香气息,很独特的清幽芬芳。
  半晌,他才松开我,捧起我的脸,仔细凝视我。

  我莞尔,“怎么了?我又不会突然不见了。”
  萧暄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没什么。”
  他低头吻在我额头上,良久才放开我。
  “等我回来。”他坚定地说,“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知道啦!”我觉得莫名其妙,笑着推他,“快去吧,不然陆老头子又要哭堂了。”
  萧暄很是无奈叹了一声。这次他走得很干脆,带着浩荡的随从,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身旁一个女官感叹:“王爷待小姐可真好。小姐将来做了皇后,一定能和陛下谱就一曲帝后佳话。”
  这马屁也拍得太早了点吧。我尴尬地笑。
  “不过,”那女官语气一转,“小姐就是性子太随和了。”
  “随和不好吗?”
  那四十多岁的女官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姐待人亲切随和,是咱们做奴婢的福气。可是将来后宫里会有其他多位娘娘贵人,哪个不是出身高贵,哪个又不是想着出人投地。宫里人事繁杂,管理起来,可不是靠好脾气就行了的,那必须得有威仪才行。小姐可别舍不得做恶人,让别的娘娘骑到头上来。”
  我讪笑。
  又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官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小姐也别怕,咱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了,看得多了。只要能抓住陛下的心,后宫就是你的。那陆家,”她压低声音,“陆家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小姐你将来可要比陆小姐先生下儿子才是……”
  “停!”我啼笑皆非,“别扯得没边际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女官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哎呀!小姐您为后,陆小姐为妃,可是王爷和陆元帅说定了的。还有李家的大小姐……”年长的女官猛地拍了她一下,她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勉强笑了笑,挥手让她们退下。
  那晚萧暄回来得比预计的早,也没让人通报,走进来正好抓到我在偷吃鸡。
  我笑嘻嘻站起来,把手在身上蹭了蹭,“回来啦?”
  “回来了。”萧暄瞅着我笑,“正看到小狐狸在偷鸡吃。”
  我走过去帮他脱下披风,“傍晚起了北风,老太监告诉我说明天还要更冷。”
  萧暄温热的手握了一下我的手,“我明天还得出门一趟,看看皇陵和城外百姓。希望不要下雪。”
  我想起一个人来,“很久没有宋先生的消息了。”
  萧暄在桌子边坐下,“上次那件事后,他消沉了几日。后来虽然恢复了,但是我看他比以往阴沉了许多。子敬满腔抱负,一直严于律己,全身心扑在公事上。我同他多年知交,也希望他生活里能有个伴。只是我看挺难的。”
  我想起云香,一时也很落寞。
  萧暄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身说:“她不过是求仁得仁。”
  我别过头去,“如果你当初没有那样逼她,她或许不会死。”
  萧暄收回手,“她做了那样的事,很难逃一死。即使是我,也不能维护她什么。而且你觉得对于她来说,活着就更好?”
  我不悦:“你早就可以告诉我的。”
  “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同子敬商量后,觉得你一旦知情,必定劝服云香,救她母亲。”
  “这不是很好?”
  “可是这样我们也失去一条线索……”
  “于是你们只想着利用她!”我怒,拍案而起。
  萧暄竭力解释:“小华,战场上搏的是命!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一枚棋子他们用来,我们也可以反用……”
  “云香是你们的棋子,可是她是我的姐妹!”
  “可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萧暄亦站了起来,“你只有一个云香,我却有百万士兵。”
  我心凉了半截。
  也是。他们对云香这个小丫头,不过当一枚棋子用罢了。若不是因为我,云香的下场还不定多惨呢。
  我说:“她……她是个人。她有良心的。她一直挣扎得很痛苦。本来我们是可以给她机会让她解脱的……”
  “小华,我是一军统帅,我考虑的是多数人的利益。救了她一个,我们失去机会误导赵方,就有可能让更多的士兵失去生命。你可以恨我逼死云香,但是我不后悔这样做!”
  萧暄神情严肃,语气决绝。
  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她居然自尽……”
  萧暄咄咄逼人,“宋子敬不会原谅欺骗过自己的人,郑文浩和她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同她的友谊也不可能再继续。她一个女人要背负数千条命债,永远活在愧疚和恐惧中。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值得继续?”
  他说的有道理,云香自己也明白,所以她偷了我的毒。
  萧暄语气放软道:“别说这些了好吗?这些日子来,我从来没有一天不被这些事烦扰。我现在只想和你安安静静地吃顿饭,什么杂事都不提,什么旁人都不想,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我被动地被萧暄拉过去坐下,握着筷子无聊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萧暄看在眼里,叹息着,给我夹来一块排骨,“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看着他殷切的目光,终于顺从地张开口。
  “……让我进去……王爷!”外面突然传来模糊的吵闹声。
  还没到口的排骨落进碗里。萧暄愠怒道:“外面怎么了?”
  “王爷,陆家有人求见。”越风小心翼翼地在门外答复。
  “怎么又是陆家!”萧暄厌烦懊恼的情绪崭露无疑,“有什么事明天说,把人打发走!”
  “王爷!王爷!”那个凄厉的女声倒是越来越响,我们想不听到都难,“王爷,我们家小姐现在都已经神智模糊了!将军不在,奴婢斗胆拿了小姐的腰牌闯进宫来。奴婢请王爷去看看小姐吧!”
  “这么严重?”萧暄站起来,“昨天看着不是还好好的?”
  “小姐傍晚开始发热,晚上都已经很重了,可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
  萧暄为难地转过头来看我。
  我无动于衷地伸筷子夹菜吃。
  萧暄犹豫间,陆家丫鬟已经快哭成泪人,不知情的还当她家小姐已经咽气了呢!
  我吃着炒腰花,默然地看着他们两个。
  萧暄终于说:“小华,你看看怎么办?”
  这话就如一点星火掉到浇了油的干草堆上。
  我冷笑:“我能做什么?陆家可不放心我去给他们宝贝女儿看病呢。不过也许你不同,你人一去,陆颖之就立刻生龙活虎了。”
  “小华……”萧暄辩解。
  我继续嘲讽:“还记得当年我给柳小姐开的医方吗?王爷照着做一副,保管药到病除!”
  萧暄急切地想要握住我的手,我敏捷地抽开,狠狠瞪住他。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陆颖之这三天两头的插手插脚,到底有完没完?哄着她笼络住陆家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我没必要一味容忍她。王爷你呢?你是要她还是要我,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奉陪了!”
  “小华!”
  我躲开萧暄伸出来的手,一把拉开房门。
  冰冷彻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我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院子里一个丫鬟正被侍卫抓住,看到我,她停止了挣扎,将怨恨的目光向我投来。
  我冷漠一笑,忽略萧暄追过来的脚步,跑了出去。外面是狭长的宫道,昏暗的宫灯在风在摇晃,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除了风声外的其他声音。我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奔跑着,几乎是盲目的,寻找着。那不是萧暄,不是出口,那是一个我也不知道的东西,是我心里缺失的一块。
  夜晚的皇宫那么深幽那么大,我的面前有数不清的道路和入口,转来转去,却始终被高墙围绕着。我被冷风吹得手脚都失去了知觉,终于停在一个道路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大门紧闭,只点了一盏宫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让我看到门上脱落的红漆和生锈的大锁。
  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宫门如一张血盆大口拉伸着向我扑过来,要将我吞没。我惊慌地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雪地里。
  “小华——”萧暄奔过来将我抱住,厚重暖和的披风裹住了我。
  “怎么了?摔着了?你说话啊!”他焦急失措地抱住我,摸着我的脸和手,不停地问。
  我漠然地别过脸,看向那扇门,“那是哪里?”
  “是哪里?”萧暄也不知道。
  一个太监答道:“回王爷,门那边就是冷宫了。”
  “都跑到这么远了。”萧暄把我抱紧,轻笑道,“你动作可真快,我差点追不上。宫里又大又复杂,以后安生待着别乱跑了。”
  我过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让你很为难……”
  萧暄忽然把脸埋在我颈项里,叹息着说:“没事!是我不对,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离开我身边了!真的不要了!”
  我感受着他身上传递来的火热的温度,闭上了眼睛。
  那夜,萧暄亲自将我送回谢府,然后驱车离开。我转身回去问门房:“王爷走的哪个方向?”
  “往西去了。”
  回宫是往北,他还是去陆家了。
  造化有多弄人,你在当时永远都不清楚。那时候看着平静,回头看其实暗流汹涌;那时候觉得隽永,回头看发觉其实已经淡然。那时候你以为可以永远把持住的事,往往会擦身而过;而那时候你想念的刻骨铭心,回忆起时已成过眼云烟。
  东齐京都永远留给我深沉压抑的印象,大概也是缘自我的这些经历吧。在我自己定义里,早就已经给她笼罩上了一层蓝灰色,忧郁得像是总不放晴的天空。快乐不过是天空里绚烂一瞬的花火,却在我视网膜里留下了永恒的艳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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