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 - 9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在客厅里,我发现检察官正忙着盘问老花匠奥古斯特。波洛和局长两人也在场,一个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一个彬彬有礼地点点头。我悄悄地在一个坐位上坐下。阿于特先生费尽心机,盘问仔细到了极点,但是得不到任何举足轻重的情报。
  奥古斯特承认那副干活用的手套是他的。他在搬弄樱草属植物的时候戴着这副手套,因为这种植物对有些人是有毒性的。可他说不上最后一次戴这副手套是什么时候。当然他不会想到它。手套放在哪儿?有时候放在这个地方,有时候又在另一个地方。铁铲倒总是放在那小小的工具棚里的。那棚上锁吗?当然。那钥匙又放在哪儿呢?Parbleu①,①法语:当然。—一译注。
  那是插在门上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偷。谁又会想到来了一伙匪徒或刺客呢?这类事在于爵夫人住着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
  阿于特先生示意他已问完了话,那老头儿退出时,一路上嘀咕不停。我想起波洛一再提到过花坛上的脚印,因此当他提出证词时,我仔细地审视着他。要不他与这桩罪行毫无干系,要不他就是个最出色的演员。正当他要走出门口时,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Pardon①,阿于特先生,”我喊道,“你能允许我向他提个问题吗?”
  “当然罗,先生。”
  我得到了支持,就转向奥古斯特问道:
  “你的靴子是放在哪儿的?”
  “在我脚上,”老头儿不高兴地粗着嗓门,“还能放在哪儿呢?”
  “那么晚上你上床的时候呢?”
  “在我床底下。”
  “又是谁把靴子擦干净的呢?”
  “谁也没有。干吗要擦干净?难道我还得像年轻小伙子那样到处去炫耀吗?星期天我穿星期天穿的靴子,不然……”他耸了耸肩膀。
  我摇着头感到气馁。
  “嗳,”检察官说,“我们进展不大。无疑,我们在得到圣①法语:请原谅。译注。
  地亚哥的回电之前无法采取行动。有人看到了吉罗吗?说实在的,那家伙很不礼貌。我很想派人去叫他来——下,并且”
  “你不用派人到远处去了。”
  他平静的语调把我们吓了一跳。吉罗就站在外面,从打开着的窗户往屋里瞧着。
  他轻捷地一跃,进了房间,走向桌子。
  “鄙人在此,听候吩咐。请原谅我没有早点儿来报到。”
  “一点不……一点不……”检察官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
  “当然,我只不过是一名侦探,”吉罗继续说,“我对审问是一窍不通的。要是我负责审讯的话,我不会打开窗户进行的。随便什么人站在外面对审讯的情况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没关系。”
  阿于特先生恼怒地涨红了脸。显然,负责这——案件的检察官和侦探之间根本就没有好感,因为一开头两人就相互顶撞。不论怎么说,总是这么一回事。在吉罗看来,所有的检察官都是蠢材;而对素来一本正经的阿于特先生来说,这位来自巴黎的侦探的漫不经心的举止只能使他生气。

  “Ehbien①,吉罗先生,”检察官尖刻地说,“不用说,你的时间是利用得非常出色的!你已经把刺客的姓名都准备告诉我们了吧?还有他们现在的确切地点?”
  吉罗先生对这番挖苦话无动于衷,回答说:
  ①法语:好哇。——译注,“起码我知道他们是打哪儿来的。”
  吉罗从口袋里取出两样小小的物件,把它们放在桌上。
  我们围拢过去。这是两样很简单的东西:一个香烟头和一根没有点过的火柴。侦探吉罗转身对着波洛。
  “你看得出什么名堂吗?”他问道。
  他的语调中有一种几乎令人难以容忍的味道,我不由得臊红了脸。可是波洛却不动声色,他耸了耸肩膀。
  “一个香烟头和一根火柴。”
  “那告诉你什么呢?”
  波洛摊开两手。
  “它们什么也没告诉我。”
  “啊!”吉罗满意地说,“你没有研究过这些东西。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火柴——起码不是本国货。在南美可很普通。幸好没有点过火,要不然我就没法辨认啦。很明显,两个家伙中的一个丢了烟蒂,又燃上了一支,这当儿一根火柴从盒中掉了出来。”
  “那么另外一根火柴呢?”波洛问。
  “哪儿来的另外一根火柴?”
  “那人点香烟用的那根。那根你也找到了吧?”
  “没有。”
  “也许你搜查得不到家。”
  “搜查得不到家……”这当儿那侦探似乎气得要发作起来,可是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我看你爱开玩笑,波洛先生,不管怎么说,有火柴也好.没有火柴也好。这烟头就足够啦。
  这是一支南美的香烟,用止咳的甘草纸卷的。”
  波洛躬了躬身子。局长说:
  “那烟头和火柴可能是雷诺先生的。可别忘了,他从南美才来了两年。”
  “不对,”吉罗信心十足地说,“我已搜查过雷诺先生的物件。他抽的卷烟和用的火柴是另外一种。”
  “这些外来人来到这里,竟然不带一件凶器,不带手套,也不带一柄铁铲,可是这些东西却垂手而得。这一点你不感到奇怪吗?”波洛问道。
  吉罗微微一笑,很有些高人一等的样子。
  “毫无疑问,是奇怪。说实在的,要不是我掌握的证据,这是不可思议的。”
  “啊哈!”阿于特先生说,“屋内有同谋!”
  “或者在屋外。”吉罗带着一种诡秘的微笑说。

  “可是总得有人开门让他们进来呀。我们总不能认为他们运气特别好,发现门半开着等他们进来呀?”
  “门是专为他们打开的。从外面开也一样方便哪——只要有钥匙。”
  “可是谁有钥匙呢?”
  吉罗耸耸肩。
  “说到这点,有钥匙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承认的。可是有几个人可能会有钥匙,比如说,儿子杰克?雷诺先生。的确,他在去南美的路途中,但他也许把钥匙丢了,或是被人偷去了。再说还有那花匠——他在这里已好多年啦。年轻的仆人中有的可能有情人,弄到钥匙的模印,再仿做一把也不费事。各种可能性多着哩。还有一个人,根据我的看法,非常可能有钥匙。”
  “谁?”
  “多布勒尔夫人。”侦探说。
  “嗯,嗯!”检察官说,“原来你也听说啦,是吗?”
  “我都听说啦。”吉罗冷静地说。
  “有一件我敢说你还没有听说过,”阿于特先生说。这回他很得意有机会显出他知道得比吉罗多。于是他立即把前天晚上那位神秘来客的事重复讲了一番。他也谈了给“杜维恩”开的支票,最后递给了吉罗那封署名“贝拉”的信。
  “一切非常有趣。可是毫不影响我的分析。”
  “那你的分析呢?”
  “暂时我不想说。记住,我的侦查还刚开头哩。”
  “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吉罗先生,”波洛突然说,“按照你的分析,门是被人打开的,但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让它继续打开着。在他们离去时,把门随手关上不是很自然的吗?如果有个警官恰好走来,他有时候是这么做的,来看看是否安然无事;要是这样,他几乎马上就会发现他们,并把他们抓住。”
  “呸:他们忘啦。我敢对你说,这是个失误。”
  这时,使我很吃惊,波洛说了他前一天傍晚对贝克斯讲过的几乎是同样的话: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让门继续打开着是出于事先的计划,或是出于必要。任何分析不承认这一事实必然一事无成。”
  我们大家非常惊愕地望着这个小个子。他被迫承认对那根火柴一无所知,这一点我原以为一定使他感到羞辱。哪里知道,这会儿他照常沾沾自喜,竟然毫无愧色地给吉罗发号施令哩。
  那侦探捻着胡子,有点开玩笑以地睨视着我的朋友。
  “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嗯?唔,你对案件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让我们领教领教。”
  “有一件事在我看来是重要的。你说,吉罗先生,难道你不感到这起案件有什么相熟的地方?难道不使你回想起什么吗?”
  “相熟?使我回想起?我不能立即说,不过,我并不这么想。”
  “你错啦。”波洛安详地说,“以前曾发生过一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案件。”

  “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啊,这个,很遗憾我一时记不起来,但是我会回忆起来的。我本来倒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哩。”
  吉罗不信地哼着鼻音说:
  “关于戴面具的人的案件多的是。我可不能把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记住。罪行总有些相似之处。”
  “这里头有个独特的手法呐。”波洛突然带着说教的口吻对我们在场的人说起来,“我现在对你们讲的是犯罪心理学。吉罗先生很明白,每个罪犯有各自独特的手法。他还清楚,当警察被找来侦查时,比方说,一起盗劫案,他们通常只需根据犯罪者所采用的特殊手法对犯罪者作出精明的推测。(贾普也会对你这么说的,黑斯廷斯。)人是一种没有独创见解的动物。在他日常的体面生活中,在法律的范围内是因循守旧的.超乎法律范围之外时也是同样如此。如果一个人犯了一桩罪行,他犯的其它罪行将跟第一次的罪行非常相似。那个英国杀人犯用在浴缸中淹死人的手法连续把他的几个妻子除掉就是一例。如果他改变一下他的手法、可能到今天他还不会被人发现哩。可是他顺从了通常人类天性的支配、理由是既然他有——次成功了。那以后也会成功,结果由于缺乏创见而付出了代价。”
  “这一番理论的要点是什么呢?”吉罗嗤笑着说。
  “就是说,当你处理两起在设计和实施方式上十分相似的案例时,你会发现在背后策划的是同一个头脑。我正在寻找这个头脑,吉罗先生,并且我会找到的。这里我们有一个真正的线索——一个心理上的线索。对烟头、火柴梗,你可能一清二楚,吉罗先生,可是我,赫尔克里?波洛懂得人的心理。”
  奇怪的是吉罗仍然无动于衷。
  “给你引上路,”波洛往下说道。“我还想给你指点一下你可能还没注意到的——个事实:雷诺夫人的手表在悲剧发生的那一天快了两小时。”
  吉罗直瞪着眼。
  “也许这表一向走得快。”
  “事实上。是有人对我说这表快了。”
  “那很好呀。”
  “不管怎么说,快两小时可太多啦。”波洛轻声说,“还有花坛里脚印的问题。”
  他向开着的窗户点点头。吉罗急忙跨了两大步,朝窗外看去。
  “我可看不到有什么脚印呀?”
  “没有,”波洛说,一面把桌子上的一堆书迭齐,“是没有脚印。”
  这会儿,吉罗恼羞成怒,一脸杀气。他向作弄他的那个人跨进两大步,但就在此时,客厅的门开了,马尔肖宣布道:
  “秘书斯托纳先生刚从英国来。让他进来吗?”
或许您还会喜欢:
银河系漫游指南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0
摘要:书评无法抗拒——《波士顿环球报》科幻小说,却又滑稽风趣到极点……古怪、疯狂,彻底跳出此前所有科幻小说的固有套路。——《华盛顿邮报》主角阿瑟·邓特与库尔特·冯尼格笔下的人物颇为神似,全书充满对人类社会现实的嘲讽和批判。——《芝加哥论坛报》一句话,这是有史以来最滑稽、最古怪的科幻小说,封面和封底之间,奇思妙想随处可见。 [点击阅读]
银湖宝藏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六月天,中午时分,“小鲨鱼”号——最大的客货两用轮船中的一艘,正以它那强有力的桨轮拍打着江上的潮水。它清早就离开了小石城,现在即将抵达路易士堡。从外表看,这艘轮船同在德国河流中常见到的轮船很不相同。下部结构,仿佛是一艘大而低矮的艇。由于北美江河上有许多浅滩,这种结构可以避免一些事故。小艇上面,仿佛是一幢三层的楼房。甲板底下,安装着锅炉和汽轮机,堆放着煤和货物。 [点击阅读]
镜中恶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0
摘要:我们的心仍旧战栗1987年我到德国后曾在柏林生活了三年。当时柏林还是一座有一堵“移动的”墙的城市。有些日子这堵墙就立在街的尽头,而在另一些日子它又不在那里了。我深信:那墙由生活在不毛之地的动物驮在背上游走。兔子和乌鸦,这些被射杀的动物就像枪管一样令我感到恐惧。墙消失了,被射杀的动物逃到乡下去了。可能它们逃亡时心也怦怦地跳,就像此前许多遭追杀者那样。当时正值严冬,墙的后方一片荒凉犹如不毛之地。 [点击阅读]
阴谋与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第一场乐师家里的一房间。米勒正从圈椅里站起来,把大提琴靠在一旁。米勒太太坐在桌旁喝咖啡,还穿着睡衣。米勒(很快地踱来踱去)事情就这么定了。情况正变得严重起来。我的女儿和男爵少爷已成为众人的话柄。我的家已遭人笑骂。宰相会得到风声的——一句话,我不准那位贵公子再进咱家的门。 [点击阅读]
阿尔谢尼耶夫的一生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p{text-indent:2em;}一“世间的事物,还有许多未被写下来的,这或出于无知,或出于健忘,要是写了下来,那确实是令人鼓舞的……”半个世纪以前,我出生于俄罗斯中部,在我父亲乡间的一个庄园里。我们没有自己的生与死的感觉。 [点击阅读]
随感集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0
摘要:白开元译1梦,我心灵的流萤,梦,我心灵的水晶,在沉闷漆黑的子夜,闪射着熠熠光泽。2火花奋翼,赢得瞬间的韵律,在飞翔中熄灭,它感到喜悦。3我的深爱如阳光普照,以灿烂的自由将你拥抱。4①亲爱的,我羁留旅途,光阴枉掷,樱花已凋零,喜的是遍野的映山红显现出你慰藉的笑容。--------①这首诗是赠给徐志摩的。1924年泰戈尔访毕,诗人徐志摩是他的翻译。 [点击阅读]
隐身人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0
摘要: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使二月初的高原变得格外寒冷。一个陌生人,冒着刺骨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从布兰勃赫斯特火车站走来。他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顶软毡帽的帽檐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只露出光亮的鼻尖。套着厚手套的手,费力地提着一只黑色小皮箱。雪花飘落在他的胸前、肩头,黑色的小皮箱也盖上了白白的一层。这位冻得四肢僵直的旅客跌跌撞撞地走进“车马旅店”,随即把皮箱往地上一扔。“快生个火。 [点击阅读]
隔墙有眼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1六点钟过了。一小时前去专务董事办公室的会计科科长还没有回来。专务董事兼营业部主任有单独的办公室,和会计科分开。天空分外清澄。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已很薄弱,暮色苍茫。室内灯光幽暗。十来个科员没精打采,桌上虽然摊开着贴本,却无所事事。五点钟下班时间一过,其他科只剩下两三个人影,唯有这会计科像座孤岛似地亮着灯,人人满脸倦容。 [点击阅读]
雪国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一】你好,川端康成自杀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个没有牵挂的人了,为了美的事业,他穷尽了一生的心血,直到七十三岁高龄,还每周三次伏案写作。但他身体不好,创作与《雪国》齐名的《古都》后,住进了医院内科,多年持续不断用安眠药,从写作《古都》之前,就到了滥用的地步。 [点击阅读]
雪莱诗集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孤独者1在芸芸众生的人海里,你敢否与世隔绝,独善其身?任周围的人们闹腾,你却漠不关心;冷落,估计,像一朵花在荒凉的沙漠里,不愿向着微风吐馨?2即使一个巴利阿人在印度丛林中,孤单、瘦削、受尽同胞的厌恶,他的命运之杯虽苦,犹胜似一个不懂得爱的可怜虫:背着致命的负荷,贻害无穷,那永远摆脱不了的担负。 [点击阅读]
霍乱时期的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莱昂德罗·迪亚斯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点击阅读]
霍桑短篇作品选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01牧师的黑面纱①①新英格兰缅因州约克县有位约瑟夫·穆迪牧师,约摸八十年前去世。他与这里所讲的胡珀牧师有相同的怪癖,引人注目。不过,他的面纱含义不同。年轻时,他因失手杀死一位好友,于是从那天直到死,都戴着面纱,不让人看到他面孔。——作者注一个寓言米尔福礼拜堂的门廊上,司事正忙着扯开钟绳。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