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
轻松的小说阅读环境
厄兆 - 第08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我们能回家吗,妈妈?”泰德茫然地问。
  “很快,宝贝。”
  她看着点火开关上的钥匙圈上另外还有三把钥匙:家里的钥匙、车库的钥匙、和开品托后舱盖的钥匙。圈上还有一块皮,皮上印着一个蘑菇商标。这把钥匙圈是她四月.在布里奇顿的斯旺特森百货商店买的。当时她幸福的家庭主妇的梦幻已经破灭,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失落和惊恐中,但那时,她又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真正的恐怖,是你试图伸出手去摇拢孩子的窗玻璃时,一条疯狗向你的手背上流口水。
  她伸出手去,触着了那个皮标签……又把手收回来。
  事实是:她不敢试。
  七点一刻了。
  品托的影子已经拖到了车库门口,但天仍然亮着,她的丈夫和他的合伙人仍然在坎布里奇的镜眼工作室看着屏幕录像。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回答她嘟嘟按出的SOS信号。在书里,应该已经有人来了,这是给女主人公想出这么一个聪明主意的回报。
  但是还没有人来。
  当然声音已经传到了山脚下那幢摇摇欲坠的房子里。也许汽车道(前院,她的思想自动纠正了她,这儿他们称它为前院)上两辆汽车的主人一起坐着第三辆汽车出去了。她真希望自己能看见那座房子,但她看不见,它在小山下坡的那一面。
  最后她放弃发SOS信号了。
  她担心总按喇叭会耗尽品拓的电池,买车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一直没有换过电池。她坚信,只要发动机冷却到一定程度,品托仍会启动。它以前总是这样。
  但是你不敢试,因为如果它不启动……那时怎么办?
  她又一次把手伸向点火装置的时候,狗跌跌撞撞地回到她的视野中,它本来一直趴在车前面她看不见的地方。它现在慢慢地向谷仓走去;头低着,尾巴垂在后面。它摇晃地走着交叉步,就像个辞鬼,品托长时间的轰鸣已经让它快要痛苦地完蛋了。库乔头也不回地走进建筑物的阴影中,消失了。
  她的手又从钥匙上缩了回来。
  “妈咪?我们不走吗?”
  “我想一想,宝贝。”她说。
  她从左边的窗口向外望了望,跑上八步就可以到坎伯家的后门。
  中学时,她曾经是学校女子田径队的跑步明星,直到现在她还在坚持慢跑。她能比狗先冲进门里,然后把门关起来,她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屋里应该有一部电话。只要给班那曼长官的办公室打一个电话,恐怖就会结束了。
  另一方面,如果她又试着启动发动机,而它却不干活……但这就会让狗又发作起来。她对狂犬病几乎一无所知,但印象中她从某本书上读到过,得狂犬病的动物对声音有一种超自然的敏感,高音会让它们变得狂怒。
  “妈咪?”
  “嘘,泰德,嘘!”
  跑上八步,好好想想。
  即使库乔藏在车库里她看不见的某个地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也能肯定——她在冲向后门的赛跑中能取胜。电话,当然,而且……像乔·坎伯这样的男人当然会有枪,可能有一整架的枪。把这该死的狗脑袋打得像谷制品或草海酱那样该有多痛快!
  跑上八步。
  当然,再仔细想想。
  如果通向门廊的门锁了怎么办?冒险值得吗?
  她分析着各种情况,心怦怦地跳着。如果一切顺利,情况是一个样,但如果门锁着怎么办?她可以比狗先跑到门口,但不是到门口再回到汽车。如果它跑出来,如果它又像原来那样向她扑过来,怎么办?泰德怎么办?如果泰德看见他的母亲被一条两百磅的疯狗蹂躏、抓、咬、撕开——
  不,他们在这儿更安全。
  再试一次发动机!
  她把手伸向点火装置,她思想中有个声音在大喊,再等一会儿更安全!等发动机完全冷下来——
  完全冷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多小时了。
  她一把抓住钥匙拧动了它。发动机哐哐响了一次,两次,三次——咆哮了起来。
  “噢,感谢上帝!”她叫了起来。
  “妈咪?”泰德尖声问,“我们要走了吗?我们要走了吗?”
  “我们要走了。”她冷冷地说着,调整变速器到反向。库乔从谷仓里冲了出来……然后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去你妈的,恶狗!”她耀武扬威地冲着它大喊。
  她踩了一下油门。品托向后滚了大约两尺——停住了。
  “不!”红色停止灯亮了,她尖叫起来。发动机停转时库乔又向前走了两步,它现在只是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头低着。看守着我,这念头又一次出现了。它的影子拖在身后,像从一张黑色均纹纸剪出的半身剪影那样清晰。
  多娜摸索着找到点火开关,然后把它从开拧到启动。马达开始转动,这一次车却没有启动。她的耳朵里可以听见一种很粗的喘气声,她模糊地觉得喘气声是狗发出来的,但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这声音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她拼命地摇着启动器,脸已经扭曲成很可怕的样子,她诅咒着,全然忘了还有泰德,嘴里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库乔始终只是站着,身侧拖着长长的影子,像披着一件超现实的葬礼礼服,看着她。
  最后它在汽车道上趴了下来,好像已经判决了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现在比它想强行闯入泰德的窗时更恨它了。
  “妈咪……妈咪……妈咪!”
  这声音只在很远的地方,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该死的狗娘养的小车。
  它就要启动。她就要让它启动,她有纯粹的……精神……力量!
  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实际的时间,她弓着腰趴在方向盘上,头发在眼前披着,双手徒劳无益地摇着启动器。
  她满耳听见的不是泰德的喊叫声——那声音已经逐渐降低,变成了呜咽声——而是发动机的声音。它哐哐地转五秒,缓了下来,又哐哐地转五秒,又缓了下来,好像每一次缓下来的时间都在延长。
  她在浪费电池。
  她停了下来。
  她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就像一个女入逐渐从晕厥中惊醒。她记得上大学时曾发过一次肠胃炎——她身体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像被升降机抬起,或顺着瀑布滑下来——一最后,她在一个宿舍厕所里晕了过去。
  恢复知觉是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画师在给世界上色,先把它填满,然后又到过满。颜色向你尖叫着,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像是塑料的,都像是伪造的,就像商店橱窗里的陈列——春季销售开始或开业大吉。
  泰德缩在一边,眼睛紧闭着,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另一只手压在裤子的后口袋上,“恶魔的话”就在里面,他的呼吸短而急。
  “泰德。”她说,“宝口,不要担心。”
  “妈咪,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只比沙哑的耳语好不了多少。
  “没事,你也没事,至少我们现在很安全。这辆老车会走的,我们只要等等看。”
  “你刚才对我快气疯了吧?”
  她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可以闻到他头上的汗味和一点约翰逊“不再流泪”香波的气味。
  她想,那个瓶子大概正平稳地立在楼上卫生间化妆品橱柜的第二层架子上,她真想用手摸它!但这里有的只是它模糊的将要消失的香气。
  “不,宝贝,不是对你。”她说,“永远不会对你。”
  泰德紧紧抱着她的背:“它碰不到我们,是吗?”
  “是的。”
  “它没办法……没办法咬进来,是吗?”
  “是的。”
  “我恨它。”泰德沉思着说,“我真希望它死。”
  “是的,我也是。”
  她看向窗外,太阳就要落山了。
  一种迷信的恐惧落进她的脑海。她记起儿时的捉迷藏游戏,每次当街上的阴影连起来,最后形成一片片紫色的连礁湖时,游戏就结束了。那种神秘的回忆飘过童年的郊外小街,像一种护身符,又那么遥远,她听见孩子们的尖叫声,晚饭已经好了,门就要把黑暗紧紧地关在外面:
  “一切——一切——自由!一切——一切——自由!”
  狗正看着她,它疯了,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它疯狂、没有感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这只是你的想象,它只是一条狗,一条病狗。就算你没有从狗的眼睛里看到某些实际上也并不存在的东西,这世上的事情就已经很糟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几分钟以后她告诉自己,库乔的眼睛只不过像墙上挂着的肖像里的眼睛,你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
  但这条狗在看她。而且……而且它的眼神里有种东西很熟悉。
  不,她告诉自己,试图排开这念头,但已经太迟了。
  你以前看见过它,不是吗?泰德第一次做坏梦后的那个早上,那个早上毯子和被单被放回椅子上,他的玩具熊垒在顶上,你打开衣锅门的片刻,看见的只是一个弯腰驼背的形体和一双红色的眼睛,那个东西随时准备扑上来,它就是它,它就是库乔。泰德一直是对的,只是恶魔不是在他的衣橱里……它在这里。它——
  (停下来。)
  在这里,只是在等着。
  (你停下来多娜!)
  她盯着狗,想象她能听见它的思想。简单的思想,一模一样的简单模式,尽管它的疾病和狂乱的幻觉在沸腾,那种思想只不过是在一遍一遍地重复。
  杀死这个女人,杀死这个男孩,杀死这个女人,杀死——
  停下来,她粗暴地命令自己。它没有思想,它不是孩子衣橱里出来的恶巫。它只是一条病狗,那就是全部。下一次你还会相信那条狗是上帝派下来惩罚犯了——
  库乔突然站了起来——几乎就像是她刚对它下了命令——又消失在谷仓里。
  (就像我下了命令?)
  她发出一声颤抖的、半歇斯底里的笑声。
  泰德的头抬了起来:“妈咪?”
  “没什么,宝贝。”
  她看着谷仓黑暗的门口,又看向住宅的后门。锁着?没有锁着?锁着?没有锁着?她的思想中有一块硬币飞向了空中,不断翻滚着,又有一把手枪的装弹鼓轮在旋转,五个眼空的,一个眼里装一颗子弹。锁着?没有锁着?
  太阳下山了,白天最后的余晖化作西方地平线上的一道白线。
  它看起来还没有公路中间的白线粗,而这一道白线也会很快消失。蟋蟀在汽车道右边的高草里唱着歌,毫无脑子地发出欢乐而乏味的声音。
  库乔仍在谷仓里。
  睡觉?她在想,吃东西?
  这让她想起她带来了一些食物。她从前面两个座位中间匍匐着爬过去,拿到了斯诺比午餐盒和她自己的棕色袋子。她的保温瓶已经滚到了后面,大概是车上山时颠下去的。她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伸直,衬衫也开了,这才用手指钩到了它。泰德正在打瞌睡,她弄出的声音把他搅醒了。他立即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骇,这让她更恨那条狗。
  “妈咪?妈咪?你在——”
  “只是拿点吃的,”她安慰他,“我在拿我的保温瓶——明白了吗?”
  “懊。”他靠回座位,又把拇指放进嘴里。
  她在耳边轻轻地摇了摇了大保温瓶,以为会听见刺耳的碎玻璃碴的磨擦声。但里面只有牛奶晃动的声音。总算还有些东西。
  “泰德,想吃吗?”
  “我想打个盹。”他含着拇指说,没有睁眼。
  “你倒是把机器喂饱了,好朋友。”她说。
  他甚至没有笑:“不饿,想睡觉。”
  她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觉得还是不要强迫他吃。睡觉是泰德天生的武器,可能也是他惟一的武器,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他平时的休息时间半个小时了。
  当然,如果他们在家,他刷牙前会喝一杯牛奶,吃两块蛋糕……听一个故事,是他的《市商梅耶故事集》中的一个故事,可能……可能……
  热泪刺痛了她,她竭力要把这些想法赶出去。
  她用颤抖的手打开保温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牛奶。她把它放在仪表板上,拿出来一根无花果棒。吃了一口后,她发现自己饿极了。她又吃了三根无花果律,喝了一些牛奶,吃了四。五个绿橄榄,然后把一杯牛奶都喝完了。她轻轻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目光敏锐地看向谷仓。
  谷仓前有一个更黑的阴影,只是它不是阴影。
  它是狗,是库乔。
  它站在那儿看守着我什们。
  不,她不相信是这样,她也不相信她在儿子衣橱里的一堆毯子中看见过库乔的幻像。
  她不相信……除非……除非只是她心灵深处的一个影子相信。但那个影子现在不在她的脑子里。
  她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想看看路在哪里。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它就在那儿,就像她知道没有人会经过这儿。
  上次他们从维克的“美洲豹”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在(那时狗还是好的,她的思想喃喃地说,泰德儿拍着它,笑着,记得吗?)那是一段过去的好时光。
  维克曾说过,五年以前,罗克堡垃圾场一直在3号镇道的尽头。后来那个新的废品处理场在小镇的另一端建造了起来。
  现在,在3号镇道过了坎伯家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路尽头有一个粗链子拦住的地方,在某一段链节上挂着一块标牌:禁止穿越,垃圾场已关闭。现在3号镇道到了坎伯家后,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多娜怀疑,会不会有想停车的人在寻找私人住宅时经过这儿,或有些好色的当地小孩会跑到垃圾场来接吻。但一直没有人经过。
  西方的白线已经消退,天边只有一片金色的晚霞……她开始害怕,有晚霞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没有月亮。
  她发现自己昏昏欲睡了,这让她感到几乎不可置信。可能睡觉也是她自己天生的武器吧。
  不睡还做什么呢?狗还在那儿(至少她想它在那儿;夜已经深了,她已经看不清谷仓前的阴影是一个真实的形体,还只是有一个影子)。电池也需要休息。然后她可以再试。为什么不睡呢?
  他邮箱上的那个包裹。那个从JC惠特尼寄来的包裹。
  她坐直了一点,一道迷惑的皱纹爬上她的眉头。她转过头,但现在住宅的前角挡住了她看向邮箱的视线。不用看了,她看过那个包裹,就挂在邮箱前。她为什么会想到它?它能说明什么吗?
  她仍拿着碟子,里面的橄榄和黄瓜切片整整齐齐地包在莎伦包装袋里。她没有再吃什么,只是仔细地盖碟子的盖子,把它装回泰德的午餐盒里。她不让自己多想为什么对食物要这么小心。她坐回座位上去,找到拉杆,把座位向后翻过去。她准备考虑一下挂在邮箱上的那个包裹——那儿有什么东西。她几乎能肯定——但很快她的思想滑开了,滑到一个更现实的地方去了,她睡着了。
  坎伯去走亲戚了。亲戚可能住在某个需要开两、三个小时的车才能到的小镇广,也许是肯尼帮克,或霍利斯,或奥古斯塔。大概是一次家族团聚。
  她开始做梦,她看见五十多人在一个绿色的草坪上聚会,那个草坪有电视广告片中的那个草坪那么大,那么漂亮。那儿有一个粗石烤肉坑,坑上发着微光和热气。在一条长搁板桌旁,至少坐了五十个人,他们正传递着大盘大盘的玉米棒和一碟蝶的家烤豆子——豌豆、士兵豆、红芸豆;那儿还有一盘盘的烤肉香肠(多娜的胃低低地叫一声),桌子上铺着家常格子台布。主持的是一个可爱的老妇人,一头银发坡到颈后,形成一个发卷。多娜已经完全钻进了梦的胶囊,她一点都不奇怪地发现那个老妇人就是她的母亲。
  坎伯一家在那里,但他们已经完全不是现实中的坎旧家了,乔·坎伯像维克那样穿着一身干净的西尔斯工作罩衫,坎伯夫人穿着多娜的绿色波纹绸礼服。他们的儿子看起来就像泰德五年级时的样子……
  “吗咪?”
  画面波动着,开始破裂了。
  她努力要保持住它,它平和,美好,那是一种家庭生活的典范,她却从来夫曾有过,她和维克按计划有了一个孩子,小心设计着自己的家庭生活,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生活。
  在一种突然产生的沮丧中,她奇怪为什么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画面中的东西。
  “蚂咪?”
  画面又波动起来,开始暗淡下去。
  外界来的那种声音刺穿了幻象,就像一根针刺穿了鸡蛋的壳。
  不用担心,坎伯一家出去参加家族团聚,很快就会回来,就在十点左右,他们喜气洋洋,吃饱了烤肉。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的,长着维克面孔的乔·坎伯会照顾好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会重新变好。有些事上帝不会允许发生。会——
  “妈咪!”

  她从睡梦中苏醒,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坐在品托方向盘的后面,而不是睡在家中的床上……
  但她只惊讶了一秒钟,那个亲戚绕坐在摘板桌前野餐团聚的可爱的超现实印像开始消失了,十五秒钟以后,她已经全然记不得自己做过一个梦了。
  “嗯?什么?”
  突然,坎伯家住宅里的电话铃开始响了。
  狗站了起来,移动的阴影自己清晰起来,一个巨大而丑陋的形体出现了。
  “妈咪?我要进卫生间。”
  库乔开始对着电话铃的方向咆哮起来。它不是在叫,它在咆哮。突然它向房子冲了过去,狠狠撞上了后门,门在柜里晃了起来。
  不,她脸色苍白,噢不,停下来,请停下来——一
  “妈咪,我必须——”
  狗在吼叫,在咬门上的木头。她可以听见它牙齿弄出的让人难受的破裂声。
  “——去撒尿。”
  电话呼了六响,八响,十响。
  然后停住了。
  她意识到她一直屏着呼吸,她在一声低低的、躁热的叹息中让气从牙缝中出来。
  库乔在门前站着,它的后爪站在地上,前爪趴在最高一级台阶上。它的胸中继续发出低低的吼叫———一种仇恨的、恶梦般的声音。最后,它转身看了品拓一会儿——多娜可以看见它具吻上和胸前干结的泡沫——然后它一步一步地走回阴影中,模糊了。看不清它去了哪儿。在车库里,可能,也可能在沿着谷仓一边的什么地方。
  泰德拼命地拽着她的袖子。
  “妈咪,我肯定要变坏了!”
  她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布莱特·坎伯慢慢把电话放下:“没有人接,他不在家,我猜。”
  沙绿蒂点点头,并不非常惊讶。她很高兴吉姆建议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打电话,他的办公室在楼下,和“家里的房间”是分开的。家里的房间是隔音的,那里有几书架游戏带,一台松下大屏幕彩电,附带有录像机和阿塔利电视游戏装置,在屋的一角还有一个可爱的老伍尔利泽尔自动点唱机,它还能工作。
  “在下面加利家,我猜。”布莱特郁郁不乐地说。
  “是的,我想他正和加利在一起,”她同意,这和说他们一起在加利家并不完全一样。她还记得乔眼中的遥远的目光,那时她最终和他做成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让她和布莱特到了这儿。她希望布莱特不要打电话给查号台查询加利家的电话,因为她怀疑那儿会不会有人接。她估计什么地方有两条老狗正对着月光爆叫。
  “你想库乔没事吧,妈?”
  “当然,只要他自己不离开,我想你父亲不会不管他。”她说。这是真话——她不相信他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不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上再打电话找他?不管怎么说,你总该睡觉了。已经过了十点,你累了一天了。”
  “我不累。”
  “好了,紧张和兴奋的时间太长了不太好。我已经把你的牙刷拿出来了,霍莉姨妈给你准备好了毛巾和手巾。你记得睡哪间屋吗?”
  “当然记得,你也上床吗?妈?”
  “很快,我还要和霍莉姨妈坐一会儿。我们还有很多过去的单要回忆,只她和我两个人。”
  布莱特怯生生地说:“她有点像你,你知道吗?”
  沙绿蒂看着他,有些惊讶。“她像吗?是的,我想她像,有一点。
  “那个小孩,吉米、他打了一记真正的右钩拳,砰!”布莱待大笑起来。
  “他伤了你的肚子吗?”
  “见鬼,没有。”布莱特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吉姆的书房,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台恩得伍德打字机,另外还有一排开口的文件夹,标签上按字顺标着名字。
  他眼中有一种仔细的、测量着什么似的目光,这种目光她不能理解和评价。他好像刚从远方回来,“不,他伤不了我,他只是个小孩。”他把头伸向她,“我的表弟,是吗?”
  “是的。”
  “血缘关系。”他好像在仔细想。
  “布莱特,你喜欢吉姆叔叔和霍莉姨妈吗?”
  “我喜欢霍莉姨妈。我对吉姆叔叔还说不清。那个自动点唱机,它真奇妙。但……”他有点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布莱特?”
  “他对它那么自豪!”布莱特说,“这是他给我看的第一样东西,像一个小孩对一个玩具那样,这是很奇妙的,你知道
  “好了,他得到它才一会儿,”沙绿蒂说,一种无形的恐惧开始在她。心里盘旋,不知怎的它让她想起开————他带布莱特出去到人行道上说了什么?“每个人都会偏爱新东西。霍莉写信告诉我,说他们终于得到了它,说吉姆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就想有这么一个东西。人……亲爱的,不同的人买不同的东西来……来显示他们成功了,我想,未必是它值多少钱,经常只是他们穷的时候得不到它。”
  “吉姆叔叔过去穷吗?”
  “我确实不知道,”她说,“但他们现在不穷。”
  “我的意思是他和它并没有什么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紧紧地盯着她,‘”他花钱买它,雇了什么人把它装好,又雇了另外的什么人把它弄到这儿,他说它是他的,但他并不……你知道……他并不……噢,我不知道。”
  “他并不是用他自己的手把它造出来的?”尽管她的恐惧加深,就要连成一片了,但她的声音还是很柔和。
  “是这样!这就对了!他用钱买它,但他和它并没有什么——”
  “有什么——”
  “对,是的,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他,好像,对它很自豪
  “他说自动点唱机是一种精细、复杂的机器。”
  “爸爸能让它转起来。”布莱特直截了当地说。沙绿蒂听到一扇门砰地关上了,那是一种高高的、沉闷的、恐怖的关门声。它不是在这幢房子里,它是在她心中。“爸爸可以把它装好,它应该是他的。”
  “布莱特,”她说(她的声音很轻,她的耳朵正调整着它),“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爸爸那样擅长装东西。”
  “我知道。”他说,他仍然在办公室里四处看着,“但吉姆不应该只因为他有钱就对它很自豪,明白吗?是他对它很自豪让我不喜——让我很烦。”
  她突然对他非常生气。她想抓住他的肩膀,前前后后地摇他;她想抬高嗓门直到她可以把真相大喊进他脑子里。
  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它总是某些意志坚忍地努力的结果,这种意志是一个人品质的核心。她要告诉他他父亲在完善他修补工的手艺,和他的那一帮人鬼混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喝烈酒,或坐在一堆光秃秃的坏轮胎中开着法国玩笑时,吉姆·市鲁克斯正在法学院,绞尽脑对地拼学分,因为有了学分就可以拿到文凭,文凭就是你的入场券,你就可以骑上旋转木马,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抓住了铜环,但至少保证你有机会尝试。
  “你现在上去,准备睡觉。”她平静地说,“你对你吉姆叔叔的看法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是……给他一个机会,布莱特,不要只靠它判断他。”他们已经进入家里的房间了,她敲了一下点唱机。
  “不,我不想。”他说。
  她跟着他上去进了厨房,霍莉正在给他们四个做可可。小吉姆和格雷琴很早就睡觉了。
  “找到你男人了吗?”霍莉问。
  “不,他大概正在山下和他的那个朋友吃肥肉呢。”沙绿蒂说,“我们明天再试试。”
  “要点可可吗,布莱特。”
  “好吧,请来些。”
  沙绿蒂看着他坐在桌旁。她看见他把肘放在桌上,又迅速收了回去,可能想起来这不礼貌。她的心里充满了爱、希望和害怕,在她胸中踌躇摇摆着。
  时间,她想,时间和洞察力,给他这些。如果你强迫他,你肯定会失去他。
  但能有多少时间?只有一个星期,然后他就要回去继续受乔的影响。当她坐在儿子身旁,感谢霍莉端来的可可的时候,她的脑子仔细地考虑起了离婚。
  梦中,维克来了。
  他正顺着那条汽车道走向品托车,打开了她的门。
  他穿着最好的西装,是那套三件套的炭灰西装(他穿着它们时,她总是逗乐说他像长出了头发的吉里·福特地来吧,你问两个,他说着,俏皮地微微咧起了嘴。
  该回家了,一会儿吸血鬼就要出来了。
  她想警告他,告诉他狗疯了,但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突然库乔从黑暗中出现,头低着,一种持续的低低的吼声在它胸中隆隆地响着。当心!她试图喊叫,它的咬是致命的!但没有声音发出来。

  但眼看库乔就要扑向维克时,维克转身用一个手指指向它。库乔的毛全变白了,名红色、流着粘液的眼睛掉进了脑袋里,就像弹子掉进了洞里。它的鼻吻脱了下来,打到汽车道的碎砾石上,就像黑色的玻璃。只一会儿,车库前就只剩下一件随风飘摆的毛大衣了。
  你不要担心,维克在梦中说,你不要担心那条老狗,它只是一件毛大衣。收到邮件了吗?不要管那条狗.邮件就要到了,它很重要,知道吗?邮件——
  他的声音沿着一条长长的管道逐渐消失,它回荡着,微弱下去。
  突然那已经不是维克的梦,而是梦的回忆——她醒了,面颊上挂着湿漉漉的眼泪,她睡的时候哭了。她看了看表,刚能看清楚时间:一点一刻。她看了看泰德,他睡得正香,大拇指钩在嘴里。
  不要管那条狗,邮件就要到了,它很重要。
  突然挂在邮箱上的包裹的意义出现了,它击中她,就像她潜意识中射出的一枝箭,那是一个她以前没能把握住的思想。可能是因为它是这样明显,这样简单,这样基本!昨天是星期一,有邮件来了,JC.惠特尼给乔·坎伯的包裹就是充分的证明。
  今天是星期二,邮件还会来。
  一种解脱的眼泪顺着她还没有干的面颊滚了下来。她已经在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去摇醒泰德,告诉他就要没事了,最迟在下午两点——更可能就在上午十点或十一点,只要邮件像平时在镇中那样按时送到——恶梦就结束了。
  即使没有邮件,邮递员也会来,事情就妙在这里。他有职责来看看显示有寄出邮件的小旗是不是竖了起来。他不得不来,到他3号镇道的最后一站检查一下,今天会有一个半歇斯底里、半解脱的女人在这里欢迎他。
  她看了一眼泰德的午餐盒,想到了里面的食物,她想到了自己小心地在里面留了一点,准备一旦……好了,一旦。
  尽管泰德很可能早上会饿,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吃了剩下的黄瓜片,泰德不太喜欢黄瓜。他会吃到一份奇怪的早餐,她想,笑了。无花果棒,橄榄,一、两个细吉姆。
  她大口咀嚼着最后两、三片黄瓜时,意识到让她万分惊恐的只是巧合,一连串的巧合,完全是偶然的.却造成一种假象,好像一切都已经由有血有肉的大数决定了,它让狗变得那么恐怖地有目的性,那么……那么样地像是专门要抓住她。
  维克要出去十天,这是第一个巧合;维克今天一早打电话来,这是第二个巧合,如果他当时没有找到他们,他会迟一点再试,再试,接着就会怀疑他们去了哪儿;坎伯一家三口都出去了,至少出去了一夜,就像现在看到的那样,这是第三个。
  母亲,儿子,父亲,都出去了。
  但他们留下了狗。噢,对了。他们——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她正在喷最后一口黄瓜的颚僵注了。她努力把它扔出去,但它又回来了,它不走,因为它有自己奇怪的逻辑。
  会不会他们都死在谷仓里?
  突然一幅图象在她眼前升了起来。
  它就像今天早上短短几个小时里出现的幻象那样病态地逼真:三具尸体东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像做得很糟的玩具,他们身边的锯末染成了红色,他们灰蒙蒙的眼睛瞪向黑暗中(那里家燕咕咕叫着,拍动着翅膀),他们的衣服被撕开,身体的各个部分——
  噢!多么疯狂,多么——
  可能它先抓住的是那个男孩,另外两个在厨房里,或可能在楼上匆匆地忙着什么事,他们听见尖叫声,冲了出来——
  (停下来,你能不能停下来!)
  ——他们冲了出来,但男孩已经死了,狗咬开了他的喉咙;他们正被儿子的死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那条圣·伯奈特佝从阴影中悠荡了出来,可怕的老毁灭机器,是的,这个老恶魔从阴影中出来,疯狂地嗥叫着。它首先扑向那个女入,那个男人试图救她——一
  (不,他会去拿枪,或用扳手敲碎它的脑袋,或用其它什么,小车在哪儿?至少要官一辆小车他们才可以进行家庭旅行——你听见没有家庭旅行——乘上小车留下卡车。)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喂狗?
  这就是事情的逻辑,它的一部分惊吓着她。为什么没有人来喂狗?因为如果你出去一天,或两天,你会安排某些人,他们为你喂狗,这样他们出去时,你才会为他们喂猫,或喂鱼,或喂鹦鹉,或任何其它东西。那么这些——
  狗总是往谷仓里跑。
  它是去那儿吃东西吗?
  那就是答案,她的脑子告诉她,她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找什么人喂狗,所以他放了一盘东西在那儿。盖恩斯碎谷粉,或其它什么东西。
  但她接着就在考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乔自己也想了一整天。
  一条大狗会把那点东西一次吃光,然后又会饿了。当然,你要出去的话,最好还是找到一个朋友来喂这条狗;另一方面,可能他们被耽搁了,可能确实有一个家族团聚,坎伯喝醉酒晕了过去。可能这样,可能那样,什么都可能。
  狗在谷仓里吃东西吗?
  (它在那儿吃什么呢?盖恩斯碎谷粉?人?)
  她把最后一块黄瓜吐进手里,感觉胃在翻滚,想把她刚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但她鼓起意志把它压了下去,因为只要她坚持,她就可以把它压下去。
  他们给狗留了一些食物,然后乘着小车出去了。你不需要是福尔摩斯也能推出来。
  但是死亡的印象又不断地要往回爬,她首先看见的是沾血的锯末,它们已经变成比生牛肉香肠深一点的那种颜色。
  停下来,如果你必须想什么的话,就想一想邮件,想一想明天,想一想就要安全了。
  车边有一种轻轻的扭打、刮擦的声音。
  她不想看,但控制木住自己,她的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开始转过去,她可以听见自己脖子上的锅发出的低低的辗轧声。
  库乔在那儿,看着她;他的脸距她的脸只有不到六英寸,中间只隔着驾驶员侧的安全玻璃。那双红色、模糊的眼睛正盯进她的眼睛。狗的鼻吻看起来好像胡乱地涂着刮胡膏,正等着它干。
  库乔对她咧着嘴。
  她感觉一声尖叫在她胸中产生,像一块烙铁,顺着她的喉咙向上爬,因为她可以感觉到狗在算计着她,在告诉她:我会抓住你,宝贝,只要我想,我还会抓住他,那个小孩。想一想你指望的那个邮递员,只要我想,我也会抓住他,我会杀了他,就像我杀了坎伯一家三口那样,就像我要杀你和你儿子一样。你最好逐渐习惯这种想法,你最好——
  那声尖叫,到了的她喉咙口。
  它是一个活的东西,挣扎着要出来,所有的事情都一起向她袭来:泰德不得不撒尿,她把他的窗子摇下了四英寸,把他举起来,这样他可以对窗外撤,她同时还一直观望着,提防着狗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他就是撒不出来,她的肩膀开始发酸;然后是那个梦,然后是死亡的印象,现在——
  狗在咧着嘴对她笑;它在咧着嘴对她笑。
  库乔是它的名字,它的咬是致命的。
  那声尖叫不得不——
  (但是泰德在。)
  否则她会疯的。
  (睡觉!)
  她锁住下颌不让那声尖叫出来,就像刚才她锁住喉咙不让自己吐出来。她挣扎着这样做,她战斗着这样做。最后她的心跳开始慢下来,她知道她获胜了。
  她对着狗微笑,从握紧的双拳里伸出两个中指,她举着它们指向玻璃,玻璃的外侧已经在库乔的呼吸下模糊了。
  “滚!”她低低地说。
  过了一段无穷无尽的时间,狗放下前爪,向谷仓走回去。
  她的思想又顺着那条黑暗的轨迹走下去
  (它在那里吃什么?)
  然后她的思想某处有一扇门砰地关上了。
  但再也睡不着了,很长时间,这么长,一直到破晓。她直直地坐在方向盘后面,颤抖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很可笑,实在很可笑,竟然会感觉狗是从泰德的衣橱里来的可怕的幽灵,或感觉它比她更清楚现在的情况。
或许您还会喜欢:
江户川乱步短篇集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再讲一个明智小五郎破案立功的故事。这个案件是我认识明智一年左右的时候发生的。它不仅充满着戏剧性的情节,引人入胜;还因为当事者是我的一个亲戚,更使我难以忘怀。通过这个案件,我发现明智具有猜解密码的非凡才能。为了引起读者的兴趣,让我将他解破的密码内容,先写在前面。“早就想看望您,但始终没有机会,延至今日,非常抱歉。连日来,天气转暖,最近一定前去拜访。,前赠小物,不成敬意,蒙你礼赞,深感不安。 [点击阅读]
汤姆·索亚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马克·吐温(MarkTwain,1835~1910)美国作家。原名塞缪尔·朗赫恩·克莱门斯。1835年11月30日生于密苏里州,1910年4月21日卒于康涅狄格州。马克•吐温是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大师。 [点击阅读]
沉思录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一本写给自己的书──《沉思录》译者前言斯多亚派着名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公元121-180),原名马可.阿尼厄斯.维勒斯,生于罗马,其父亲一族曾是西班牙人,但早已定居罗马多年,并从维斯佩申皇帝(69-79年在位)那里获得了贵族身份。 [点击阅读]
沉睡的记忆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可是不知在何处漂浮着微光。整个白色公馆朦胧地浮现在黑暗之中。L字形的公馆中,位于最黑暗处的门微开着。从门缝露出来的光线,像是窥探外面一样。周围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冷雨持续地下着,甚至连虫鸣都停止了。关掉公馆内的灯,借着手电筒的微亮,三个男人走了出来。前面的男人手拿铁锹,后面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抬着木箱。 [点击阅读]
沉船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谁都不怀疑哈梅西是准能够通过法科考试的。执掌各大学的学术女神,一向都不断从她金色的莲座上,对他撒下无数的花瓣,赐给他各种奖章,并使他屡次获得奖学金。大家以为,考试完毕后,哈梅西一定要马上回家了,但他却似乎并不十分急于收拾他的行囊。他父亲曾写信给他,吩咐他立刻回去。他回信说,等到考试的结果一公布,他马上就动身。安那达先生的儿子卓健拉是哈梅西的同学,和他住在紧隔壁。 [点击阅读]
沉默的羔羊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沉默的羔羊》还不能算是经典,可“名著”的殊荣它还是当之无愧的。一部书,印到四百万册以上,无论如何其影响力不能低估。《纽约时报》一九九二年的畅销书排行榜上,《沉默的羔羊》稳稳地坐着第一把交椅,而根据它改编的同名电影又在本年度一下获得了五项奥斯卡大奖,这一来更是推波助澜,使这部以悬念及恐怖著称的小说在全球范围内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我大约三年前在一个朋友的家中看到了《沉默的羔羊》。那是原版录像。 [点击阅读]
沙漠秘井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埃及人把他们的首都开罗称之为“凯旋之城”和“东方的门户”。尽管前一称呼早已徒有虚名,但第二个称呼却是名副其实。开罗确是东方的大门。作为大门,它就不得不首当其冲地面临西方影响的冲击,而这个当年的“凯旋之城”已老朽不堪,没有还手之力了。 [点击阅读]
河边小镇的故事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落水的孩子就像所有的小镇一样,战前位于郊外的这座小镇也曾显得十分宁静。然而,空袭焚毁了它。战争结束后不久,小站的南北出现了黑市,建起了市场,形成了一条热闹而狭窄的通道。这些市场又两三家两三家地被改建成住房的模样。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便成了闹市。不过,这里的道路仍是像以往那样狭窄。在被称做电影院、游戏中心的两座建筑附近建起了十几家“弹子游戏厅”。 [点击阅读]
波洛圣诞探案记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我亲爱的詹姆斯:你一直是我最忠实最宽容的读者之一,正因为这样,当我受到你一点儿批评,我就为此感到极大的不安。你抱怨说我的谋杀事件变得太文雅了,事实上是太贫血了。称渴望一件“血淋淋的暴力谋杀”,一件不容质疑的谋杀案:这就是特别为你而作的故事。我希望它能让你满意。 [点击阅读]
波罗探案集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我正站在波洛房间的窗户旁悠闲地望着下面的大街。“奇怪呀!”我突然脱口而出。“怎么啦,我的朋友?”波洛端坐在他舒适的摇椅里,语调平静地问。“波洛,请推求如下事实!——位年轻女人衣着华贵——头戴时髦的帽子,身穿富丽的裘皮大衣。她正慢慢地走过来。边走边看两旁的房子。二个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正盯捎尾随着她,而她一无所知。突然又来了一个男孩在她身后指指点点,打着手势。 [点击阅读]
活法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作者简介稻盛和夫,1932年生于鹿儿岛,鹿儿岛大学工业部毕业。1959年创立京都陶瓷株式会社(现在的京瓷公司)。历任总经理、董事长,1997年起任名誉董事长。此外,1984年创立第二电电株式会社(现在的KDDI公司)并任董事长。2001年起任最高顾问。1984年创立“稻盛集团”,同时设立“京都奖”,每年表彰为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作出重大贡献的人士。 [点击阅读]
海伯利安
作者:佚名
章节:76 人气:0
摘要:序章乌黑发亮的太空飞船的了望台上,霸主领事端坐在施坦威钢琴前,弹奏着拉赫马尼诺夫的《升C小调前奏曲》,虽然钢琴已是一件古董,却保存得完好如初。此时,舱下沼泽中,巨大的绿色蜥蜴状生物蠕动着,咆哮着。北方正酝酿着一场雷暴。长满巨大裸子植物的森林在乌青的黑云下现出黑色影像,而层积云就像万米高塔直插入狂暴天穹。闪电在地平线上肆虐。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