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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镇魂歌 - 第七十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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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众人自起跑点出发三十秒后,原本呈一直线的甬道天从人愿地来了一个弧形拐弯,虽然整体向下的倾斜角并没有改变,但这个拐弯多少能减小一些石球的速度。
  “殿下,似乎设计者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啊!”修伊的跑步速度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平日没怎么锻炼的他此刻竟和虚空跑得差不多快,以至于虚空只能用大声叫喊达成与他的对话。
  “那当然,华斯特帝国的开国皇帝又不是杀人狂,他只是不那么愿意便宜盗墓贼罢了。”虚空在众人中体质最好,如此高速冲刺下开口说话不喘气并不奇怪,但修伊此刻居然也是说话不带一点气喘,这就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可事实正是如此。
  “这怎么说?”蕾娜斯加劲冲前几步,再次拉近了与修伊的距离,现在她无暇思考修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只能按他们的谈话问了下去。
  “若想赶尽杀绝,根本不必准备和墙壁同步启动的落石机关,更可以在这条跑道上设置诸如陷坑、连环弩箭这类东西阻碍我们前进,我们跑到现在有碰到一个类似机关吗?”修伊的话和后方石球的轰隆滚动声彼此呼应,令正忙于奔跑的众人不由又气又好笑。
  像修伊这般身中陷阱还在为对方辩护、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的评论家,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会想到这世上真有这种夸张的人存在。
  “这么说,这些机关不是我的岳父大人设计的了?”米伯特总算有空借着缓气的机会插上了这么一句。
  修伊一边跑,一边伸手从身旁墙壁上抓下一两块因水气斑驳变形地碎石,只看了一眼就频频摇头:“不可能。华斯特皇陵地建设远在现任华斯特王登基之前。你们看这甬道的结构就知道。不仅建造规格是很古老的款式,制造甬道的材料也经过了很久的岁月洗礼,若是近几十年建的,不会风化得这么厉害,而且就算菲莉丝的老爸再存心不良,也无法在这种死者长眠的神圣之地搞怪,更别提蓄意谋害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了。”
  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所讲的这番话在几分钟后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为随后玛丽嘉是这么问地: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死者长眠的神圣之地,被华斯特帝国先祖制造的机关追逐呢?”
  “这个嘛……啊嘿嘿嘿嘿!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了啊!”修伊尴尬一笑,随即摆出了一副勇者与英雄的架势,大声宣告着自己行为的正当。“为了拼凑成完整的地狱镇魂歌,打扰死者的安宁实在是迫不得已,相信长眠在这里的人们也会体谅我们吧!”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我们现在其实就是盗墓贼的同类吧。
  倪剑斜了修伊一眼,心中想的终究没有变成脱口而出的话,但与借说话忘却背后危机的其他人不同,他还是及时提醒了有些说得忘乎所以的修伊一句:“修伊,我实在很想相信我们这次行动的理由正确,不过在这之前,你不觉得,先回头解决跟在屁股后面的这个石球,远比祈求死者的原谅更重要吗?”
  修伊仍然不断向前跑,用鼻子冷呼出了一个答案:“说个‘解决’是很轻松,但对付那个魔法无效、硬抗是死路一条的庞然大物,你觉得回头很明智吗?”
  小七并没有跑,而是一直缠在倪剑腰上搭顺风车,不过这一路下来的奔跑造成的颠簸显然超出它的预计,头昏眼花的它一听到修伊还想再跑,不禁高声发出了抗议:“我反对!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一直跑下去不是办法,既然必须在累死和压死中选一个,我宁可选痛苦只有一瞬间的压死!”
  “刚才是谁嚷嚷着说不做蛇肉饼的?这么快就反悔了吗?”修伊一句反问就令小七闭上了嘴,可之后声音忽然又变得柔和起来,“你都知道人的体力无法永远跑下去,就不会想想,花费巨大人力开凿的这种地下建筑,有可能无穷无尽吗?”
  “你是说,这条甬道有我们能跑到的尽头吗?”直到这时,被倪剑和米伯特带着跑的老酒鬼才从一切罪魁祸首是自己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小声问道。
  修伊的脸一下子又变成了苦瓜的模样:“我只知道有尽头,但能不能跑到我不知道,因为根据史料记载,以往放进这里的物品都是用很长的吊索吊进墓室底部的,像现在这般走台阶要走多远,谁都没有试过。”
  “原来我们是在‘走’吗?”菲莉丝几乎要昏过去了,“我为什么觉得,我们好像在跑一次全程冲刺的马拉松呢?”
  修伊仍然是一副老师在此的表情:“这你就是外行了,我们是顺势朝下冲,又有台阶做指引,与马拉松相比要省事得多,全速冲刺也是理所当然的,要不运动就没有意义了。”
  “你有理,你正确,不过我突然有个疑问想交给你解答。”倪剑气喘吁吁地叫道,“你不是一向都只是客串教练身份,自己却从不参加训练的吗?那为什么你的体力还会这么好?”蕾娜斯首先想到的问题,终于由倪剑直接提了出来,不过这也难怪。
  从起跑到现在,众人已在这条甬道中向下跑了至少十公里,就算把甬道不时变换的倾斜角与回转拐弯都算进去,这座皇陵保管库的深度也已经超过了两公里。而按照常理,在这么深的地下,地心引力远比地面高出许多,跑起来也更显得费劲,与体力明显占上风的几个人相比,修伊居然能在一直保持领先的情况下大气不喘,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可修伊显然早就想好了解释,而且非常合理:“笨,你们今天除了完成一般的训练课程外。还和龙骑将来了一场额外的激烈战斗。精力和体力自然是下降到了极低的水准。而且现在还全副武装,和一身轻装的我怎么比?至于我的体力,并不是靠像你们一样的锻炼得到的,我走了捷径……瞧,就是这个!”
  修伊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抽出一支玻璃瓶。里面的黑紫色药水随着他跑动幅度的加大不停地摇摆。配合他绘声绘色的解说,对他的恐怖制药技术早已心有余悸的人纷纷退避三舍:“我——修伊·华斯特特制的超强力健身饮料‘终结者零号’,每天只要喝上一小杯,连续坚持三个月后。就能像我这般健步如飞,你们想试试吗?”。

  “不要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推销你的致命毒药!”老酒鬼暴怒道,“我们可没有你那种久经考验的钢肠铁胃,更不想成为你新配方的实验品!”
  正当修伊准备不理会老酒鬼的强烈抗议,继续强行推销的时刻,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专注跑路的冷凌锋忽然说道:“修伊大哥,前面有光!”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修伊立即转移了注意力,而众人的颓丧神情顿时一扫而空。
  望着微弱、但是确实正在闪耀的那点光芒,虚空先看了看擎在自己手上的火把,再比对了一下远方的亮光,沉声道:“不会错的,那是和我们火把一样的火光,难道除了我们外,这里还有别的人会点火吗?”
  “过去看不就知道了,以这个速度,最多五分钟后我们就能到那里了。”玛丽嘉说道,“说不准,那是华斯特负责看守皇室陵墓的公派人员,若能问到正确的道路,不比自己瞎摸瞎撞强得多吗?”
  修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直接转头望向菲莉丝:“若真的有就好了……菲莉丝,你有听说过这里有人看守吗?”菲莉丝摇头:“除了皇陵外不定期换防的一千近卫军外,我没听说过有其他的看守者。”
  米伯特不禁有些茫然地问道:“那火又是谁点的?”
  没人能回答这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答案。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他们也只有向前冲,而那道既诡谲又带着希望的火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地接近着。
  魔界。
  “……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不过从现在起,我希望你们待在这里不要离开,直到我允许为止。”看过侦察部队带回的飞龙鞍辔,以及一大堆破烂不堪的兵器碎片后,克罗迪的面色在短暂发青后很快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很镇定地下达了这个命令,将这支部队的人员以自己的名义变相软禁了起来。
  可奥利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虽然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惊骇的神色,但难看的表情依然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在回到克罗迪的府邸后,脸色仍然没有半分活气。
  “殿下……”在跟着一言不发的克罗迪走回府邸深处的机密会议室后,奥利斯终于忍不住说道,“那些东西……”
  “我知道,派去的龙骑将至少已死了四个,而另外的四个也失去了联络,说不定也被人用同样方式处理掉了。”克罗迪的声音听起来像浸了冰水,“身为龙骑将的人没理由丢下飞龙不管,更不会把带有个人标识的鞍辔埋在地里,兵器碎片就更不用说了,只有死人才会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武器。”
  “想不到修伊身边的人竟如此棘手,连我军新一代的龙骑将都……”奥利斯唉声叹气道,“陛下若知道这件事,反应真是无法预料啊!”
  克罗迪没有回应他的话,一直蹙眉沉思的他在想了好半天后才说了这么一句:“不对,这不符合实际情况,真是太奇怪了!”
  奥利斯不由得问道:“殿下所说的奇怪是指什么?”
  克罗迪道:“就算他手下确有能对抗龙骑将、甚至能将龙骑将杀死的战士,这种人也不会一下子出现四个之多,更不可能那么快消灭四个龙骑将,而且龙骑将又不是没脑子的笨蛋,见情形不妙至少该知道暂时撤退,连一个都没能逃回来报信,这实在太奇怪了!”
  “也许是修伊设下了什么陷阱,才会……”奥利斯才说一半就被克罗迪否决了:“这绝不可能。这次出击突然性极高。既没选择固定方式。更没选定地点,若修伊连这种袭击都能率先想到并设下陷阱,别说我,哪怕神族和魔族联合起来,都不是他这种神乎其技猜测的对手。”“那会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但我有不好的感觉。”一缕阴影慢慢浮上心头。克罗迪首次有了少许不知所指的感觉。在修伊身上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不可思议,一切就好像是命运在刻意与他开玩笑一般。
  修伊的势力为什么会发展得那么快?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了那么多强力的同伴?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他能一次次化险为夷,是凭真正实力还是纯靠运气?这个自己所无法理解的皇弟。到底还有多少不为所知的秘密?
  这一大串问题在此刻全部从克罗迪心里最深处涌出,由于看起来好像件件都和这次龙骑将死亡事件有关,克罗迪的烦恼由此不减反增。
  奥利斯看到克罗迪的头疼模样,心知不该在同一问题上纠缠下去,连忙转移话题:“殿下认为,把那些知情者暂时软禁,能瞒住陛下多久呢?”
  “不会太久,物证和人证都过于充分了,我之所以没有把那些人当场灭口,就是知道瞒不住。”克罗迪丧气地往椅背上一靠,“但我认为,若能在真相公开前就想出消灭修伊的法子,这次失败就算再大也有被盖过的可能,所以我封锁消息来拖延时间。”
  “那殿下想到了好办法吗?”
  “嗯,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你马上备车,我要进宫见父皇。”克罗迪长身而起,“若这次再不成功,就只能选择暂时延缓对付修伊,转而执行另一个计划了。”
  “哪个计划?”奥利斯话一出口立刻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即变得惊骇而恐慌,“难道是……”
  “再失败的结果是你我所不能承担的,因此必须在事态恶化前找好退路,而这个计划是唯一的选择。”克罗迪虽然表面上是在笑,可眼神中却透出了一股浓重的杀意,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次所针对的对象并不是远在华斯特的兄弟,“奥利斯,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冷汗从奥利斯的额头上滚滚落下,一根根青筋从他的手背上暴起,直立的身体也在激动的情绪操纵下不停颤抖,看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在抽筋。
  良久之后,身为克罗迪老师的老魔族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是的,殿下,老臣完全明白。”
  诚如玛丽嘉所言,还不到五分钟,火焰空间众人已冲到离房间不足百米的地方,眼力好的修伊和虚空已大致看到火光闪耀处的情形——甬道果然到了尽头,而接下去的地点似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火光就是从这房间中隐隐约约漏出来的。

  “殿下……”虚空刚开口就被打断,修伊的脸色看起来也很凝重,说话的声音也非常的低,显然是不想所有人听见:“我知道,虚空,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那该怎么办?”冷凌锋是两人外唯一的知情者,看了看后面正心急火燎追来的其他人,他很难想像阻止这些人的后果,“要拦住大家吗?”
  修伊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要!不过是在进入那房间前的一瞬间,在这里就停,你会被急于逃脱被压扁厄运的人踩死的,而且情理上也说不通。”
  虚空马上明白了修伊的意思:“殿下是说,等大家以为很快能摆脱机关碾压,心情放松的那一瞬间,我和凌锋一起动手制止他们?”
  修伊点头:“我从刚才起就在计算我们和石球的距离,若我没出错,我们和它大约有两分钟缓冲时间,扣除掉基本的重新起跑时间,拦阻的底线是一分四十秒左右,若不能在这段时间内看破房间里的机关,不用我下命令就放人。”
  “万一房间内有陷阱呢?”冷凌锋低声问道,“而且要在这么短时间内看被机关布置,修伊大哥有几成胜算?”
  “一成都没有,因为我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修伊的回答冷静得让人吃惊,“但若看不破,我宁愿相信那里没有陷阱。毕竟比起已知的死亡来。人们总是愿意在未知的危险中碰碰运气。你们觉得呢?”
  虚空、冷凌锋对视一眼,都不得不承认修伊是正确的,他们也只能碰碰运气,把赌注押在修伊的眼力上了。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可能是想到终点就在前方,众人的脚步潜意识地变快了许多,而当这个距离无限接近于零的瞬间,修伊向虚空和冷凌锋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行动。手牵手地组成了一堵人墙,硬生生地横在了甬道中央,而修伊则突然发力前冲,分毫不差地在那个可疑房间的门前刹住脚步,小心地探头望了进去……
  和目测的一样,房间相当大,别说火焰空间这几号人,即便是再多十倍也可以容得下。但令修伊更感到疑惑的是,这么大个房间居然里面空空如也,若硬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也只能说有这些:铺满大块黑白花纹瓷砖的地面,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白色天花板,除了几个插着点燃火把的挂饰外什么也没有的墙壁,还有就是在对面五十米开外的另一个出口,与房间里不同,那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起来,一切很正常,也似乎不太正常。
  老酒鬼、倪剑和虚空、冷凌锋的争执声从背后传来,修伊清楚地意识到,不论他们间谁会作出让步,最终大家都得进入这个房间,所以他已没有太多时间了。
  天花板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以修伊的眼力看来,并没有任何被拆除后再次接合的痕迹,这样一来,里面内置诸如弩箭、毒水这类的机关应该不存在,而墙壁上的那几个挂饰也是中规中矩的实物,除了所插的火把比较新外,倒没什么很可疑的地方。
  那么很明显,若有杀人机关布置在这里,唯一的合适之处就是脚下所踏的地板,至少在整个火焰空间内,除了长翅膀的倪剑和能使用天使之翼飞翔的蕾娜斯外,没有人能从这种陷阱里逃脱。
  果不其然,很快修伊就发现,这个房间的地面并不是真的,而只是一片人工雕凿出来的浮动地板。道理也很简单,若是自然形成后再由人工铺设好,铺满地面的瓷砖必然与墙壁接合得天衣无缝,两个平面应该会互相垂直,可修伊却发现,尽管伪装和设计的手法几乎接近到完美,这片地板与两侧墙壁之间,仍然存在着微小的倾斜角。这就证明,这片地板很有可能是浮动的,人要是一脚踏上去,其最终结果就是向下掉到某个布满尖刺或毒物的大坑中,再被追来的大石球当头压下,送掉自己的小命。
  然而在修伊看来,这却是不合情理的。
  “应该不会赶尽杀绝才对,不然放置在这里的物品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修伊思忖道,“从刚才陷阱启动前还有时间缓冲的情形看,设计机关的人似乎有给人留下活路。如此说来,这里若有陷阱,也该有些可以逃离的破绽……可对一群被巨石追赶得喘不过气的人来说,一个会下陷的大片地板不等于死路—条吗?真奇怪……”
  修伊凝视着眼前的地面,苦苦地思索着,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从铺设于地面、一米见方的巨大黑白瓷砖上掠过,接着就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刚才的那是什么?难道……”
  “殿下,还没好吗?我快拦不住了!”虚空的大叫声从甬道内传来,“没原因的话,我面子再大也不能拦住大家太久啊!”
  冷凌锋也接着补充了一句,虽然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冷静,但话意中也透出了少许迫不及待的意味:“石球接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修伊大哥,请快些好吗?”
  “让大家过来!”修伊无暇多想,情况的危急已不容许他做更多选择,“所有人记住,进房间后能飞的马上飞到另一个出口去,不能飞的也要想法不接触到地面过去,若实在要从地板上走过去,切记绝不能踏上白色的瓷砖,听到了吗?”
  “什么白的黑的,我才不管……”老酒鬼一马当先地冲进房间,老是不留心听修伊告诫的他马上就踏到了一块白色瓷砖。然后一切如修伊所预料地那样发生了。
  瓷砖在老酒鬼与地面接触地刹那陷落。一个一米见方的黑漆漆洞穴凭空出现在他脚下。而早已知道老酒鬼不会听话的修伊立即在同一时间转身,将倪剑腰间的小七解下来,以灵活异常的手法打出了一个“蛇”套,堪堪套住了老酒鬼的一只手,硬生生地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被拉住的老酒鬼与成为绳子代用品的小七并不觉得幸运。一个是挂在空中上下不得。一个是浑易绷紧像在受刑,而且更糟糕的是,修伊一边回收这两位倒霉鬼,一边还不紧不慢地教训他们。完全对一人一蛇的痛苦视而不见:“叫你别踩白的,你偏踩,存心和我作对值得拿性命开玩笑吗?就算是再急于摆脱困境,也不能对聪明人的告诫充耳不闻,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英明神武、天下无敌的修伊大爷,不过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倪剑边翻白眼边帮修伊的忙,对背后越来越近的石球滚动声,他可是一点都没忘记,“想想后面的那家伙如何?它可不是那种给我们时间互相斗嘴皮的老好人啊!”
  “那是当然,石头又不通情理,自然不会给我们时间……咦?”修伊拉扯小七的手忽然停住,接着很惊讶地转身,怔怔地看了正准备帮他忙的火焰空间众人一会,突然间勃然大怒,“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看热闹吗?死鸟人,你有翅膀还不快飞起来,顺便把玛丽嘉带到那边去,想变成肉饼也不用拉女士下水吧!还有你,蕾娜斯,快把你的天使之翼打开送冷凌锋过去,最后是你,米伯特,做盗贼的你总有飞爪、吊索这类的谋生基本工具吧,还不快用它们做出一个送你未婚妻过去的装置?难道你想在正式成婚前先进棺材吗?”
  被修伊点名的人当即大汗淋漓,而未被点名的人也不禁暗自惭愧,正如修伊所说,他们都被老酒鬼中计这事分散了注意力,全然忘记了正从身后逼近的危机,若没被点醒,很可能就会一直不知死活地看热闹下去。
  拍翅声响起,自知理亏的倪剑一把抄住玛丽嘉的小蛮腰,笔直地飞向五十米外的另一端,同时蕾娜斯的四对天使之翼冉冉升起,接住乖巧扑进怀中的冷凌锋后,神族女孩跟在倪剑身后飞了起来,接着就是机簧弹射的清脆响声,米伯特朝着对面出口的一侧准确地射出了带着细长钢索的铁爪,随后菲莉丝就带着那根大铁锥从钢索上荡了过去,若非钢索经过特别的承重加强处理,菲莉丝的武器还真是一个棘手的大难题。
  “该你了。”米伯特把目光投向已把老酒鬼拉上来的修伊。
  修伊微微一摇头:“不,让老酒鬼和小七上,经过刚才的事,他们俩都筋疲力尽,省点力气比较好。”
  “那你怎么办?”米伯特向后面一努嘴,“最多再有十秒石球就追上来了,没有时间等下一趟了。”
  修伊将连连喊疼的小七盘到了老酒鬼颈上,再将已攀住钢索的老酒鬼重重一推,这才转身一笑:“当然是按我自己说的,从地面上直接走过去,当然你和虚空也一起来。”
  虚空微一欠身:“虚空奉陪到底。”
  “要怎么走?”米伯特还有些疑虑。
  “很简单,和你在招亲比赛中做的一样,在黑色的瓷砖上跳跃就行了。”修伊毫不犹豫地起身前冲,在已到这对面的众人惊愕注视下,轻巧地落在了一块黑色瓷砖上。
  瓷砖没有下陷。修伊悄悄抹去一把冷汗,回头对着米伯特和虚空招了招手:“来吧。”
  “咕咚!”
  “啪啦!”
  “轰隆轰隆……”
  米伯特与虚空起步后才在黑色瓷砖上走了四格,在甬道中追得众人半死的大石球便出现在了入口处,以它的体积自然不可能只滚到黑色瓷砖上,一下子就压中了大片相连的白色瓷砖。那第一声“咕咚”就是它重压而下,而这些代表陷阱的瓷砖只不过是铺着做个样子,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几乎立即四分五裂,第二声“啪啦”也就顺理成章,至于那最后一连串余音不止的“轰隆轰隆”滚动声,则是石球从下陷处滚人了无底深渊。
  说来也是千钧一发,石球在坠落前所碰到的最后方位,与落在最后的米伯特仅有两三个身位,看得不远处的菲莉丝是提心吊胆,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嘘……好险。”米伯特心有余悸地停下,望着背后下方的深渊喃喃自语,“差点变人肉三明治了。”
  “我什么时候指点过死路给你走的?”修伊头也不回地继续在黑瓷砖间跳跃,刚才发生的事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整个人的神态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超越常人的冷静,“而且我答应过华斯特皇帝陛下,要好好照顾他的女儿,让她做寡妇可是有负所托啊!”刚逃过—劫的老酒鬼不禁冷嗤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一点同伴的情份都不看了?”
  众人不由得悚然一惊——话说得这么难听,修伊不生气才怪!
  果不其然,修伊的脸马上就板了起来,不过在他发火前,跟在他身后的虚空及时开口,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老酒鬼,这你可就不对了,殿下只是不喜欢直着说话,难道要他整天说‘啊,我爱你们’又或者做什么都说‘我关心你们呀’吗?”
  包皮括修伊在内,所有听到虚空这种假设的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开什么玩笑?别说一个大男人,就算是一个成天撒娇的女孩子都很少这么做作,再有演戏天赋的人也做不到这个程度,至少就恶心度来评判,光是这种假设足以让人掉满一地鸡皮疙瘩,若成为现实……
  “我错了,修伊,随便你怎么说吧。”老酒鬼使劲晃动了一下脑袋,将越想越变态的未来设想甩出脑子,当即低头认错,“你要我付什么代价都成,只是千万别照虚空说的做!”
  修伊先是一脸“我哪做得到”的不爽表情,接着就因为老酒鬼的认真道歉态度憋红了脸,但最终还是当场大笑起来:“可你不是说付什么代价都成吗?那我就特别优待你,用这种口吻对你说一整天吧……来,我关心你呢,老酒鬼,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呢?”
  “……哇!变态!不要啊!别靠近我!”老酒鬼两眼一翻往后便倒,同时一边大叫救命一边向后逃走,令目睹此景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刚才九死一生的经历转瞬就被三人之间的互相调侃冲到了脑后,余下的只有对两个活宝搞笑行为的嘲弄。
  可却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大家同时笑起来后不久,这三人之间秘密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
  以独有的方式适度搞笑,令众人将临近死亡的威胁与被机关追赶的紧张感统统忘却,这是时常保持士气的一种方式,在魔界时修伊就用这一套保持了黑暗龙骑兵军团的战斗能力,而在这里,他的手法再次被验证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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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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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歇洛克-福尔摩斯始终称呼她为那位女人。我很少听见他提到她时用过别的称呼。在他的心目中,她才貌超群,其他女人无不黯然失色。这倒并不是说他对艾琳-艾德勒有什么近乎爱情的感情。因为对于他那强调理性、严谨刻板和令人钦佩、冷静沉着的头脑来说,一切情感,特别是爱情这种情感,都是格格不入的。我认为,他简直是世界上一架用于推理和观察的最完美无瑕的机器。但是作为情人,他却会把自己置于错误的地位。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