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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镇魂歌 - 第四十八章 合作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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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依路达克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整个人也随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此激烈的反应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感觉最为敏锐的菲奥雷马上问道:“父皇,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依路达克这句话明显是欲盖弥彰,虽然那分骇异的表情只是一间即逝,但眼神中难以置信的光芒却久久也未能散去。一滴冷汗悄悄沁出额角,华斯特王首次感到在智力较量中落在了下风,他隐隐察觉到,在米伯特的背后有一个莫测高深的人存在,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在这人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临机应变恰到好处,时机把握丝毫不差,大会进程毫无疑问是自己制订的,可整个赛事却好像被对方操控一般。
  在最易松懈的地点设置陷阱,抓住人的惰性心理攻击要害,自己的每步计划都可说是天衣无缝,为何还会存在这么大的漏洞呢?“对方比我更高明吗?”依路达克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目光转移往下方的那一刻,他已在修伊那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是他吗?那就难怪了……”
  转头望望仍在专心观看比赛的菲莉丝,无声的苦笑悄悄地爬上了依路达克·华斯特的面庞,同时还夹杂着少许欣慰的表情。菲莉丝……这孩子我可能留不住了,希望那个人能带给她幸福吧。
  刚冲进树林不到百米,米伯特和贝罗就听到了后方传来的震天惨叫,回头望去的一刹那。两人脸上同时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米伯特是恍然大悟。贝罗则是骇然失色。
  察觉到两位前锋突然改变了路线。包皮括几位华斯特部长级选手在内,约三百来个聪明人尾随着米伯特和贝罗冲进了树林,其他人则由于求胜心切。
  在单纯追求最短路线地效率原则下继续走赛道,因此在这些人踏进那片区域地瞬间,整个比赛过程中淘汰数字最高地陷阱事件发生了。
  一个冲过去没事。两个冲过去没事。十个,二十个冲进去也没事,可当冲进去的人超过三位数时,有些感觉敏锐的人就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产生了倾斜。可因为感觉不算很明显,所以没有人在意。
  可五秒钟后,两公里长,二十米宽,整片第二阶段的赛道突然开始剧烈抖动,事先铺垫在赛道下的金属板冲出覆盖在上面的黄土,在不到一秒内就完成了九十度地垂直翻转,露出了掩盖在金属板下的黝黑深坑。
  在赛道上移动的两千多名选手还没明白过来,身躯便随着变动的赛道被抛向了空中,“哎呀”“妈呀”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后他们如下饺子般纷纷落进由赛道转化成的超巨大陷坑中,物体与液体平面接触的声响此起彼伏,再用一些恶毒的诅咒性词语做配合,场面的确是够热闹的。
  如果说依路达克·华斯特就是想看两三千人一起在同一池子里洗澡,那现在的情景完全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由他安排在赛道下的这个澡塘,已经足足容纳了两千一百多名非自愿顾客,虽然和其他陷阱所用的粘臭液体不同,这池子里装的是实实在在的清澄地下水,可两侧池壁的高度却达到了将近二十米,而事先安排的大会工作人员更是动作迅速,在这些选手克服池壁高度爬上来之前就飞快地赶到现场,用两千多张红牌向他们宣告了失败的消息。
  “两千一百三十五人退场,目前仍有选手三百二十九人。”
  一骑快马从出事地点飞速赶回,顺着观众席中央的马道直接冲上了贵宾看台,几张彰显惊人工作效率的选手登记表几经转折,送到了桑利的手中,而后它又被是给了依路达克,每一张表格都密密麻麻地划满了代表失败的红色叉叉,长达四页登记表上所罗列的近三千名选手,此刻只留下了大概十分之一。
  可至少在身旁一众大臣的眼中,依路达克·华斯特的神色与以往一贯的自信满满不同,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看起来似乎非常不爽,言语中也充分表达了这种心情:“去了九成吗?算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众人对依路达克的这种说法只能苦笑。以各种方法令过关者的名额直线下跌,这就是招亲系列、大会主办者的乐趣所在。
  上届大会参赛者的总数是三千刚好,而淘汰到只剩三百人却也花了近半赛程,所以此次参赛者的落马速度已算是惊人到了极点,可这位皇帝陛下却反而在唉声叹气,这不由得让众人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一次整倒这么多人的纪录即便不算绝后,在现时情形下也该算是空前的,依路达克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的想法又对了……”比起关心皇帝想法的一众华斯特官员,贝罗只在意自己的幸免于难。
  看了心有余悸的贝罗一眼,米伯特淡淡应了一声,继续朝树林深处跑去:“是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对他的淡然,贝罗不禁苦笑:“你就不能有点吃惊的样子吗?”
  米伯特很冷漠地答道:“为什么要吃惊?一切不都和预料的一样吗?”
  “话是这么说,可你的反应也太平淡啦!”贝罗呼了一声:“从刚才表现来看,你和一贯冰冷表情的菲莉丝倒是很相像,这对我可造成压力了。”
  米伯特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但语气依然很平静:“我该为此欢欣鼓舞吗?”
  “嘿嘿!这就要看你的……哎呀!”
  话音未落,贝罗就感到脚似乎绊到了像细绳子一样的东西,他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根陷阱触发线,而在低头望去的一瞬间。他就证实了这个猜想。两截已经中分而断地纤细金属丝在空中轻轻飘起。反衬着头顶地阳光闪闪发亮。
  贝罗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下一秒钟他就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矢破空声。
  完了。
  虽说在骑士团的训练给了他一副好体格,可是却没有教会他怎么挨过几百支箭的攻击,就算它们没有箭头,被几百股对点而发的狂猛力量击中身体各处,一时的麻痹和痛感绝对在所难免。失败也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剧痛首先从小腿肚处传来。不过这阵让他立刻疼出一身冷汗地感觉居然非箭矢造成,而是来自于米伯特。
  在听到“哎呀”的那一刹那间,米伯特转回头,比贝罗先一步看见被拉断的金属丝。而后他前冲的脚步立即刹住,整个人迅速反身下蹲,一个标准地前铲动作后,米伯特的左脚背巴勾在贝罗的右小腿肚上,连着脚踝猛然一带。

  “扑通”一声,贝罗立刻摔了个四脚朝天,被米伯特勾中的腿肚子随即多了一块淤青,但也因此避开了被陷阱暗算的厄运。大约八百支箭在他倒地的一刻擦射身过,在贝罗原本的位置上来了一次高速相撞,弩弓附带的强劲力道连钢铁制成的箭身也吃不消,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后,一大索由铁制箭身扭曲镶嵌而成的铁块接着落在贝罗的肚皮上,让还抱着腿呼痛的他再次惨叫了起来。
  可与退场相比,这种结果已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若让这索东西以原有形态中标,贝罗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只能是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倒是小事,万一被击中要害部位才叫伤脑筋。
  “虽然我很感谢你,可就不能先打招呼再下手吗?”贝罗有少许不满地抱怨道。
  米伯特对此只淡淡回了一句:“抱歉,我不是绅士,更没法在危急情况下彬彬有礼。”
  把肚皮上的东西推到一边,揉着小腿站起的贝罗苦笑:“你真没有幽默感,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别当真……不过你不是说这里没有陷阱吗?”
  米伯特把目光凝聚在那根断裂的金属丝上,轻轻摇头:“那是你误会了,我只说走这里比走赛道安全一些,陷阱的攻击装置既然被设在树林内,各种相关的引线与机关必定还有很多,但只要小心点就不成问题。”
  “你的感觉很敏锐,反应也很快,与你一比我越来越没信心了。”贝罗试着走了两步,发觉这点伤并不影响行走,接着就望向后方那三百多个因陷阱而四处躲藏的对手:“真不愧是盗贼出身。”
  米伯特的面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其中苦涩的意味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吗……也许现在的我才像个真正的盗贼吧。”
  贝罗回头望向米伯特,眼神中写满了惊诧和奇怪的含义:“什么意思?”
  米伯特无奈道:“我是盗贼公会的特级盗贼,可这认证过程过于公式化,漏洞多不说,真材实料是检验不出来的,因此直到我接受了五天强化训练的现在,我才敢说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特级盗贼。”
  贝罗问道:“那你这五天强化训练都做了些什么?”
  米伯特看了他一眼,让法利玛帝国四皇子瞬间面色惨白的一串话就从嘴巴里流了出来:“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除去每天必须进行的三小时推石磨训练外,剩下的六千三百分钟要应付四个男人和一条蛇的偷袭和暗算,对手出手不限时间地点,装备是用圆形石子做武器的弹弓,还有用木剑改造的轻制训练剑,如果被袭击成功就要喝让人恶心的高浓度辣椒水,你想试试吗?”
  “不……饶了我吧。”一想到被整死的可能性远高于成功率,贝罗只有摇头:这种连上厕所都要防备别人暗算的生活,过一个小时都和一年差不多,过上五天的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真亏米伯特忍受得住,不过他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米伯特的耐力和反应速度都能如此惊人了。
  伸手拾起那团扭曲的铁块,米伯特轻轻问着贝罗:“如何?还想继续吗?”
  贝罗笑了:“那当然,否则蒂尔罗格的保镖费就白花了。”
  “他还真有决心,换我早放弃了。”见米伯特和贝罗还有往下跑的意思。小七不禁摇头。“你把他对陷阱的恐惧消灭得一点都不剩了吗。修伊?”修伊不置可否地冷笑,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米伯特该就是这样。”老酒鬼叹道:“你的训练正好对症下药,他自然更有信心,只有老碰壁的人才会害怕。对吧?”
  他早知道这样。因为对心理的揣摩没人能比得上他。
  在场的人脑中同时浮起这个念头,平时总挂着各式笑容的修伊突然显得遥远而陌生,心机的深沉给这个魔族的形象加上了一道神秘莫测的光晕,使他的身影忽然多出了几分无法言喻的诡谲。虽然他因为对事情的精确预测早给了大家类似印象,可在此次大会中这种奇异的天赋却达到了令人发指地程度,因此让众人产生一种莫名敬畏感也毫不奇怪。
  所以老酒鬼的这句话每个人都知道答案,只是没人愿意说废话。
  “蕾娜斯,跟我到会场外走走好吗?”修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毫无相干的话,让众人都愣了一下。而被邀约的战斗女神则立刻面红过耳,毕竟女孩子对这种和约会很相似的话是很敏感的,可她还是做出了回应。
  蒙着歌姬面纱的脸庞轻轻垂向地面,微不可闻的一声“嗯”代表了蕾娜斯的应允,可在背后反绞交错的十指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到现在为止,蕾娜斯还是无法确定对修伊的感情,到底是感激的成份为主,还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喜欢了他。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未谈过恋爱。身为亚斯神族奥丁神的侍女,负责挑选勇者灵魂参加圣战的战斗女神蕾娜斯·法琪利,所接触的年轻男性可以说是数不胜数,但穿梭于生死间的她从没因此和任何人产生情愫。
  “我是神,神是不可能爱上人的。”
  一直用这种自欺欺人的借口掩盖真心的蕾娜斯,直到此刻被卸去神族的一切责任和义务之时才意识到,除了自我生存的真正意义之外,她连属于自己的真实感情都不曾拥有过,所以在面对自我时才会这样惊慌失措。
  修伊、虚空、老酒鬼、玛丽嘉、倪剑、米伯特还有小七,这些和她生活在完全不同世界的生命,也许在某些地方比不上神族的尊贵与骄傲,可他们却拥有一样很多神族人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自我。
  只属于自己的情感、经历还有想法,不管这些以自己为中心的东西是否纯洁正确,可生命之所以存在个体上的区别,除形态外就只剩下了它们。蕾娜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和眼前的这些同伴相比根本不算一个独立的存在。
  修伊微笑,仿佛蕾娜斯的心事已被他着穿似的:“那我们走吧。”
  金属丝断裂的声音再响,数百支箭随即从密布树林中的弓弩上离弦而出,闪电般射向机关被触动的地方,但米伯特和贝罗早已左右滚倒,可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五六个人就没反应过来,一阵惨叫之后全都手脚抽搐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失去了知觉。
  “好险……”抹了一把冷汗,贝罗望着身后那片布满箭关的区域叹道:“这是第几个陷阱了?”

  米伯特答道:“第五十七个。”
  贝罗哑然失笑:“你连这个都记得吗?”
  米伯特也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我还记得对手又减少了两百二十四人,现在包皮括我们在内只有一百零五人了。”
  贝罗嘿嘿冷笑:“不过最强的几个竞争对手还在,不是吗?”
  米伯特回头望了一眼,被赶鸭子上架的那几位华斯特高官一个不落地从后方追了上来:“是啊。”
  “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资格审查是怎么过关的?”贝罗问道:“我记得已婚者不能参加吧。”
  “谁知道,华斯特王自己作弊谁有胆子管。”米伯特懒得在这方面动脑筋:“起来,继续走!”
  贝罗摇摇晃晃地站起,而后又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行,我腿都发软了。休息会再走吧。”
  米伯特一句话就让他又站了起来:“你想让菲莉丝公主嫁给别人吗?”
  “当然不。可是不能走捷径吗?”贝罗一边搓揉腿部肌肉。一边问道:“要是刚才没把回力镖丢掉就好了,现在……”
  米伯特一口否定了贝罗的假设:“带来也没用,树木太茂密,飞出去就会碰到障碍物回不来,要躲过华斯特王的设计只能用实力说话,没有捷径可走。”
  “听你这话多少能觉得有些安慰。仿佛我们都是有实力的人似的。”亚瑟一赶上他们俩就听到了这句话。随即就苦涩一笑:“可我却认为,除米伯特你有真材实料外,我们这剩下的一百零四人都是托你的福才能到这里的。”
  米伯特淡淡一笑:“只有我一个过关多无聊,你喜欢这种结果吗?”
  佛塞紧跟在亚瑟身后赶到。他回答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们这几个拖家带口参赛的只为活跃比赛气氛,获胜甚至是娶菲莉丝公主跟我们无缘,只要别因此伤筋动骨就行。如果不是皇命难违,就算打死我也不来这里,在路上奔跑哪比得上坐在部里看法学书呢?”
  “别提你的法学书了,先活着从陛下的整人陷阱里出去再说,他这次的恶搞程度比前几次厉害多了,如果我们这些老骨头被乱箭射中,大家就得立刻准备退休报告了。”里尔嘟哝着从后方追上来:“我还有一半地全国农业普查没完成,这么快辞职不甘心啊!”
  亚瑟瞬时气结:“一个法学狂,一个工作痴,难道人生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乐趣吗?……对了,肯拉上哪去了?”佛塞一指身后约六百米处躺着的一具躯体:“我们的国土资源部长挂掉了。”
  里尔马上两眼瞪大:“不会吧?这么快?上次他可是坚持到终点的……”
  “他以前就这么胖吗?”米伯特望着肯拉插满箭头的身体问道。
  “不,两天前他没这么臃肿的。”听米伯特一说,亚若也觉得有些奇怪:“他吃什么会突然胖这么多的?”
  米伯特笑了:“我想该是一副铠甲,看他的领口。”
  众人的关注焦点立即转移到米伯特说的位置,然后每个人都恍然大悟——肯拉的领口内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反射下产生了少许的反光,而在反光散去的那一刻,每个人都看到了一件穿在领口内金属铠甲的一小部分。
  “他耍诈!好卑鄙呀!”里尔破口大骂道:“居然在衣服里穿铠甲,然后再装作被打倒退场?太狡猾了!”
  亚瑟苦笑:“回想他赛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是早有准备……这只能怪我们没他想得周到,又有谁不想脱离这个比赛呢?”
  贝罗不满地提醒道:“喂,把目的最纯粹的我忘记了吗?”
  “没忘,可你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以通过陛下测试的方式迎娶菲莉丝殿下。”
  佛塞咕哝了一句,却马上被里尔打断:“语气小心点,对法利玛的皇子这么说话,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
  “有什么关系,都同历患难三次的老战友了,一点点言语上的不谨慎别太在意。”贝罗无奈一笑:“若我这次还不成功,或许会考虑你话语中的暗示,用跳过依路达克陛下的方式另想办法。”
  米伯特随即问道:“这么说你想弃权?”
  “当然不,可是我越来越缺乏信心,你为什么不丢下我自己过关呢?”
  贝罗疑惑地问道:“你该有这个能力,没必要帮我这比赛对手吧?”
  米伯特答道:“如果你被陷阱伤害,蒂尔罗格先生的委托就宣告失败,所以在你安全完成赛事前,我不会放弃对你的保护。记住,只是保护,并不是帮你作弊又或是扛着你走路。”
  “真严格啊!”
  对贝罗的牢骚,米伯特淡淡地笑了一笑:“因为我就是被这样严格训练出来的。”
  “实话说,我现在很羡慕你们。”听着两人一问一答,亚瑟不由得感慨道:“一个经过特别训练,一个则有专门人员保驾护航,比较起来我们就倒霉多了。”
  望了望跟在几人背后。此刻正关注着他们对话的另外一百多人。米伯特露出思索的神色。几秒后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从他口中跳出:“大家合作如何?”
  自从那三百多号人进入树林后,选手在树林中的行动就变得时隐时现,不再像在赛道上那样清晰可见,尤其是现在,包皮括米伯特一行人在内的一百零五名残存选手全部被障碍物挡住,一切行动都没有人能看见。
  由于并没有限定选手只能在赛道上比赛。因此这种行为不算违规。而且依路达克把整条赛道都改造成陷阱的犯规行为在前,别走蹊径的方法被认同也顺理成章,除了让人埋怨依路达克的坏习惯外,整个会场内的观众还算情绪稳定。并没有因视线受影响而不高兴。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拜树林中被不时抬出的选手所赐,如刺猬般满身是箭的惨状让众人感觉到比赛仍在继续,而且大有越演越烈地趋势,这多少可以让大家自我安慰说这只是暂时现象。
  可对大会的主办者而言,这种情况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自失去剩余参赛者的身影时起,依路达克就隐隐觉得,好像有某些在他计划外的事情正在发生,大会的走向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一切都是从他看见修伊时开始的。
  但有一点很奇怪,自明白到这点起到现在,他一点不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还有种和旗鼓相当对手交锋的兴奋,那个黑发青年的每一个应对措施都像在展现修伊的智慧,把他先前没有想到,或者说是疏漏的某一部分构图完整地拼接在了一起,这在依路达克整人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发生。

  太有趣了,居然能以这种形式和他交手,和那个几乎已成为传说的修伊·撒旦!他对我下面一系列的安排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对策呢?此刻依路达克的脑海中只留下了这个想法。刚才注意到那男人的一刹那,他就认出了修伊的真实身份,脑中如笔记般整齐罗列的资料马上开始自动搜寻,并给出了修伊几重身份中最令他动心的那个称号:“第一恶整天才”!
  所以与此相比,菲莉丝的夫婿选择正确与否倒成了次要问题,一直追寻着高智商对手的依路达克此刻才真正燃起了斗志,胜败得失都成为无关紧要的东西,其中当然也包皮括他原来追求快乐的目的在内。
  也因为这样,当桑利察觉到依路达克和情况不相称的喜悦神情时,才会感到特别意外:“从目前看,赛事没有按陛下的预期发展,可您似乎并不在意,有什么事情值得您这么高兴吗?”
  依路达克的脸上充盈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而这种笑容是桑利之前从未见过的:“桑利,你知道吗?过高的才智也是一种错误,所有的一切如果都如你预料地发生,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自我亲政起,有太多事都让我猜到了,所以我对不可预知的事物充满了期待,可直到现在我才能说,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不可预知的……事物?”桑利愣了一下才做出回答:“可这种事物不是很危险吗?我不认为该为此高兴啊!”
  依路达克含笑摇头:“所以我说,你无法理解这种喜悦感,找到一个相称对手的充实感在痴迷于某件事物的人中比比皆是,可在智力上能互相匹敌的对手却是最难寻找的,而我现在就找到了这样的人。”
  “他是谁?”
  华斯特王轻轻叹气:“继路西法·撒旦之后,三界中最聪明的男人。”
  “合作?为什么?”大家都被米伯特的话吓了一大跳,纷纷呈现出愣怔的样子,而最快清醒过来的亚若一回过神就问道:“竞争对手间有合作的必要吗?”
  米伯特淡淡问道:“别人姑且不论,佛塞刚才不也说了,即便你们这几个有家室的人过关也和菲莉丝公主无缘,这种前提下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吗?”亚瑟语塞。
  “而且就算过了这前四关,我们不还是要面对华斯特王的个人测试吗?”米伯特接着道,“现在互相斗来斗去没有好处,只是让那些观众看笑话罢了,你不觉得大家合作一起过关比较实际吗?”
  “我赞成。”佛塞首先表示同意:“反正过了这四关我就算完成任务,能毫发无损最好,毕竟我只在司法部里坚持原则。”
  里尔想了一想,而后也投了赞成票:“我也不想壮志未酬身先死,算我一份。”
  亚瑟苦笑:“这该不算作弊……好吧,我也参加。”
  米伯特的视线投向贝罗,贝罗一耸肩膀:“我本来就在和你合作,多几个合作者也没关系。”
  “你们呢?有兴趣参一脚吗?”米伯特随即转向身后的那群陌生对手:“一起来成功几率大些,不介意的话,在个人测试分出高低前,大家暂时合作如何?”
  赞成归赞成,但佛塞仍认为,一百多人不可能都同意合作,所以这时他尤其惊讶:“喂,你是当真吗?不可能所有人都……”
  话音未落,眼前的事实就令他差点一跤滑倒。
  除了他们五人,剩下的一百人非常一致地点头同意了米伯特的提议:“我们只是想获得奖金,过四关就能拿五千银币,对此我们很满足了。”
  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微笑浮上米伯特的嘴角,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笑:“那好,大家听我说……”
  会场外的一片小树林中。
  修伊和蕾娜斯一前一后走出会场,接着再走进这片被浓密树阴所笼罩的小树林,两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情态,修伊的神情依然悠闲得仿佛是在闲庭信步,而蕾娜斯的表情看上去有少许惊惶,不安之中还夹杂着少许莫名其妙的期待感。
  “他们会想歪不奇怪,难道你也以为我要跟你谈情说爱吗?”修伊的语气中带着伤感,与其说是否定这种说法,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没做这些事而有所不满。
  “你!”蕾娜斯害羞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铁青,以为被修伊愚弄得她立刻语气转冷:“那如果只是要人陪你走走,何必要找我,找老酒鬼或虚空不是更好吗?”
  修伊转身,望着气得俏脸煞白的蕾娜斯慢慢说道:“因为我觉得,把这东西交你保管比较合适。”
  蕾娜斯问道:“什么东西?”
  修伊探手入怀,黑衣骑士交给他的两张纸被卷成简状,继而递到了蕾娜斯的手中。蕾娜斯打开看了一眼后,一头雾水地问道:“这是什么?”
  修伊一句话就让她,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地狱镇魂歌。”
  全场贵宾看台上。
  蒂姆斯·克鲁兹把视线从那片树林间收回,看了女儿一眼后忽然说道:“陛下,臣想和小女到外面走走,可以吗?”
  依路达克微微眯起眼睛,神色间间过一丝淡淡的嘲弄:“当然可以,请吧。”
  一声告罪后,两父女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望着他们背影的华斯特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有很多心事都和他们有关似的。
  注意到这点的桑利趋前一步,非常小声地问道:“陛下,要不要派人……”
  “不,我已知道他们的想法了。”依路达克的眼中多了一份笑意,“原来你也注意到了?”
  桑利轻声答道:“如果不知道,我这宰相算是白当了,不过陛下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
  依路达克冷笑一声:“行动?你认为他们能做些什么?”
  桑利不禁苦笑:“陛下该比我设想得更周到,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不错,但我现在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依路达克悠然说道,“因为他们不管怎么行动,最终结果都不会给我的计划造成任何影响。”
  望着自信满满的依路达克,桑利终于明白了。
  和以往一样,这位华斯特王早已看穿了一切并做好了安排,整个大会的进程依然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别人怎么努力都不会有改变。
  只除了他提及的那个对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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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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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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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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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