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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1890—18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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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0速回,这运气好得让人吐血
  黑衣人的目标是凤谨,可不得不说,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这批黑衣人都差了不止一点。
  他们还没有动手,就被雪狼发现了;刚想跑,一转头就遇到蜥蜴人,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怪物,怪物,有怪物……”黑衣人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自动暴露了出来,然后就是凤轻尘看到的鸡飞狗跳……
  “这些人,不是长公主派来的。”左岸不是为长公主说话,而是这批黑衣人的实力,真不是一般的差,长公主真要掳人,绝不会派这种无用的手下,白白丢脸。
  “应该是叛乱的人,他们查到凤谨的重要性,又看他是一个孩子,以为很好抓。”凤轻尘完全没有往长公主身上想,长公主现在忙着夺权,哪里功夫管凤谨。
  就算日后闲下来了,长公主也不会来找凤谨。她现在不需要拿凤谨当幌子,凤谨于她而言,半点作用也没有了。
  “叛军?他们潜进来了?”左岸皱眉,心中暗道江南实在太不安全了,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不是,应该是原本留在城内的探子。”凤轻尘之前就和清王想到,城内肯定还会叛军的细作,只是他们无从下手,现在好了,机会送上门了。
  “轻尘,凤谨没吓着吧……”江南王收到消息,立刻抛下众幕僚,急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进来就问凤谨的安危。
  江南王知晓,自己这辈子估计没有孩子,对凤谨这个团子,完全没有免疫力,甚至还笑着和左岸说过,让凤谨给他当儿子,以后可以继承他的一切。结果被左岸华丽的无视了。
  “没呢,这小子胆子大着呢,这点小阵子吓不到他。”凤轻尘捏了捏凤谨的小脸蛋,凤谨朝凤轻尘露出傻呵呵的笑,小胳膊一张,挡在凤轻尘面前:“凤谨不怕,保护姐姐。”
  幼稚单纯的童年童语,让在场的人一顿,随即会心一笑,江南王一脸羡慕地看着凤轻尘:“你捡到了一个好弟弟。”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凤轻尘。
  “弟弟可不是捡来的,凤谨是我们家的。”凤轻尘没好气地白了江南王一眼。
  小孩子很敏感,捡一类的话,最好少在小孩子面前说。
  “凤谨不是捡的,凤谨是姐姐的。”凤谨嘴巴噘起,气呼呼地瞪向江南王,小脸鼓得圆呼呼,江南王实在稀罕,伸手在凤谨头上揉了一把,趁机诱拐凤谨:“叔叔错了,我们凤谨才不是捡来的,我们凤谨是上天送的大宝贝。小凤谨,你做叔叔的儿子好不好。”
  “不……要,凤谨要姐姐。”凤谨别过头,不理江南王,死死地拽着凤轻尘的胳膊,生怕被江南王抱着。
  “你让凤谨叫你叔叔?”一直没开口的赤炼水,一脸奇怪地看着江南王:是他脑子坏了,还是江南王的脑子坏了?
  “怎么了?有错吗?”江南王被凤谨嫌弃的表情打击到了,正伤心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赤炼水那抽搐的眼角。
  赤炼水翻了个白眼:“凤谨叫轻尘姐姐,轻尘又是九皇叔的那啥……你又叫九皇叔叔叔,你们这关系还真够乱的。”
  赤炼水默默地望天,发现凭他的智商完全理不清。
  这让人捉急的智商呀。
  “呃……”江南王愣住了,让凤谨叫他叔叔,确实他占便宜了,可是叫哥哥很奇怪呀。
  “叫叔叔确实不对,还是叫哥哥吧。”凤轻尘可不想,跟凤谨一样,叫江南王叔叔。
  “这么小……”江南王不爽了:“我们自己论自己的辈份,别的不管行不行。”
  “不行……只能叫哥哥,别忘了你最小的弟弟,也就和凤谨差不多大。”凤轻尘坚决不同意把她的辈份拉低。
  “那个弟弟,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不同母,又完全没有相处过,江南王对小皇帝有感情才有鬼:“把凤谨给我抱抱,不能带回去,让我多抱一下总行吧。”
  江南王知道,叛乱平息下来后,凤轻尘肯定要带凤谨走。即使再不舍,该分离的时候还是要分离……
  在孙思行赶到江南的第二天,凤轻尘把蜥蜴人郑重地交给思行:“尽力医好他的病,对你自己也有帮助。有什么困难,让人传消息给我。”
  “师父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孙思行瘦了,可人却比以前更精神,也比以前更自信。
  凤轻尘知道,她这个单纯的小徒弟长大人,依旧善良,却不再是那个,不敢在人前表现的小男孩了。
  “凌默,思行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凤轻尘不厌其烦,一个个交待下来。凌默也没有不耐烦,沉默地点头。
  和凤轻尘相比,他更愿意留在孙思行身边。凤轻尘这个人善良又残忍,他不想再见那些黑暗与血腥的事,他只想看生命中美好的一面。再说,凤轻尘身边有左岸在,他留在凤轻尘身边一点用处也没有。
  清王还在外面寻找叛军余孽的下落,凤轻尘也没有等他,和江南王告别后,便带着凤谨、雪狼出发了。
  凤轻尘的原计划是一路游玩,利用这个时间多多陪陪凤谨,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凤轻尘突然收到九皇叔的信,信上只有两个字:“速回。”
  什么事也没有说,就这么两个字,让凤轻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出事了,还是别的?”九皇叔总不会因为想她,让专人传消息,让她尽快回去吧?
  “先回去再说,以后还有机会。”九皇叔发信来催,左岸再不满,也得先回去再说。
  “幸亏我没有事先和凤谨说,不然凤谨肯定会失望。”凤轻尘叹了口气,将信纸收了起来,正准备传令加快速度,前方探路的人飞奔而来,一脸急切的道:“姑娘,前方一里处有伏兵。”
  “全身戒备,准备战斗。”他们前面是一个拐弯道,拐弯道左侧是一座小山峰,右侧是一片沙田,倒是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
  “把凤谨抱到我车上来。”凤轻尘有时候要在车上处理公务,所以凤谨午睡时,便和雪狼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很快,夏挽把睡眼惺忪的凤谨抱了过来,小声的建议:“姑娘,让奴婢等人先去看看,你和凤谨少爷晚一步再走。”
  “姐姐……”凤谨小脸蛋红扑扑,双眼迷离,半睡半醒,打了个哈欠,搂着凤轻尘的脖子又睡着了,迷糊的小模样可爱至极。
  “去吧。”凤轻尘没有拒绝,同时看了一眼左岸,左岸轻轻点了点头,等雪狼跑过来,守在马车旁后,立刻消失在人前……
  1891阴谋,和九皇叔一样
  不得不说,凤轻尘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清王殿下遍寻不到的叛军余孽,居然被他们撞上了。
  “前方是江南叛军余孽,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知晓我们是谁。”左岸很快就回来,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凤轻尘。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这里拦路推动,然后我们不幸撞上了?”从高端大气的叛军到劫匪,这转变也太快了。
  左岸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望天,等凤轻尘下命令。
  汗……凤轻尘小郁卒了一把,说道:“让前面的人停下来,不要再往前了。”那些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和这些人对上,吃亏的是他们。
  “打草惊蛇。”左岸冷冷开口,凤轻尘没理会他,打草惊蛇,总比送命的强。
  “让人给江南送信,尽快通知清王来剿匪。”剿匪这种活,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他们这几十个人,就不去凑和了。
  “我们退回去,去县城再住一晚。”凤轻尘这是摆明了不与对方正面交锋。
  带着一个小孩子,几十人和人家上千人打,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和对方正面照上。
  “万一……他们发现不对,跑了怎么办?”左岸很担心,这些人已经不是军人了,他们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杀人不眨眼。
  要让这些人跑了,受苦的就是普通百姓。
  “有多大能耐,担多大的责任。我们这点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冲上去送死吗?”凤轻尘抱着凤谨,先一步上了马车,让车夫调转马头,往回走。
  左岸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你能调动官府的兵马?”
  “你说呢?”怎么说,她也担了九皇叔女人的名头,要这点能耐都没有,她还在东陵混什么。
  “你就不怕,这些人和官府勾结吗?”左岸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怕呀,所以我没打算调用官府的兵马,我这不是回城等清王带兵来嘛。”她倒是想当英雄,可此刻明显不是逞一时之勇的时候。
  “你放心,这些叛军不知道我们是谁,自然也不知晓,我们已知他的身份,他们只会认为我们胆小怕事,然后在这里等下一只肥羊。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清王的兵马离这里不远,最多两天一夜,就能赶过来,这些人跑不掉。”一个个善良得吓人,这么一对比,她完全自私自利了。
  可她也不想这样,她得为自己身边的人负责,小凤谨这个年纪,实在不适合见太多血腥的场面。
  左岸知晓凤轻尘有计划后,便不再多言,默默地守在一旁……
  埋伏在小山峰处的叛军,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凤轻尘一行人出行,派人前去打探,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看车轱辘留下来的印记,他们应该是往回走了。”
  “往回走?他们发现了?”一光膀子的大汉,噌的一下蹿了出来,一脸横肉,眼神暴戾,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打探消息的人连连点头:“他们肯定是发现我们了,前面有两个岔口,我看马车的痕迹,是往镇上走。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找官府的人?”
  “官府的那群软蛋?连之前那些蠢货都打不过,老子会怕他们。”说话的并不是叛军首领,而是一个光头大汉,显然这人才是这群人的头,至于叛军首领?估计死在密林里了。
  “大哥说得是。”其手下纷纷附和,一个个赞光头聪明。
  原来,他们并不是直接占山为王。而是这条道上原本就有一土匪窝,这群叛军过来,把原来的土匪端了,然后取而代之。
  这条道上的土匪,官府是知晓的,他们之前也派人来攻打过,久攻不上,损失惨重,官府也拿这些人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睁。
  所以官府的人根本不知,这些土匪已经换了人,更不知晓,这些人就是清王一直在找的叛军余孽。
  凤轻尘回镇上后,在之前住的那间客栈住下,客栈老板娘看到凤轻尘一行人吃惊,拐着弯打探原因,凤轻尘笑着解释,说孩子有些累了,一路哭高,怕是连着赶路累着了。
  从这镇上离开后,方圆百里没有城镇,至少要在外面夜宿三四晚,她担心会累着孩子,只好先退回来,把孩子养精神些再赶路。
  “去查查这老板娘,她是不是和那些劫匪勾结。”凤轻尘面上不表露,可一转身,就吩咐夏挽去查客栈老板娘的底。
  没办法,这老板娘虽然看着面善,可着实可疑。
  那老板娘虽然精明,可夏挽手段却更高超,三两下就让夏挽摸清了这客栈的底。
  “老板娘果然和山上的土匪勾结,老板娘在镇上开的这家客栈,就是方便物色猎物,好提前知晓哪只是肥羊,同时也能得知客人出发的时间,好让劫匪提前埋伏。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那山上的劫匪已经存在好几年了,他们只抢劫财物从不杀人,再加上那山疙瘩易守难关,官府几次都吃了大亏,也就不管他们了。”夏挽说完,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凤轻尘秀眉一拧,笑道:“看样子,我们入了贼窟。既然叛军没有和官府勾结,那一切就好办了。你拿我的令牌去官府,让官差明天带人把这客栈给抄了。”
  最迟明天晚上,清王的人马就能到,到时候山上那帮叛军一个也别想走。
  “你怎么知道,这个老板娘有问题?”夏挽刚走,左岸就回来了,明显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
  凤轻尘没有回答左岸的问题,而是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左岸去给清王送信了,没办法,左岸速度最快,不支使他支使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左岸是个死脑筋,凤轻尘只好开口解释:“很简单,他们埋伏的位置和时间都太巧了,就好像知道我们一定要从那里经过一般,要知道那条道上可有两个岔口,劫匪既然不知我们的身份,又怎么知我们一定走那条路?还有一点就是,老板娘这人太热心了,也太爱打听消息了。”
  “你就扯吧……我看你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不过是和九皇叔一样,什么事都习惯阴谋化。”凤轻尘说得这些,完全没有根据可言,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假设,只是结果出来了,她就可以说得斩钉截铁。
  凤轻尘很无辜的摊手:“你要问我,我要不说得高深莫测的一点,怎么能显示出我的才能。”
  得,横竖左岸说不过凤轻尘,左岸也不乐意再自讨没趣,走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到凤轻尘手上:“喏,九皇叔给你的信,我顺手帮你带过来了。”
  1892速回,绝不是因为想我
  九皇叔的信依旧只有两个“速回”。
  理由原因一个字没写,也没让人带个口信,凤轻尘完全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九皇叔这是要玩哪一出。
  “要么九皇叔闲得蛋疼想我了,让我赶紧回去给他看看;要么事情很隐秘,不能走漏风声。”凤轻尘从这两个字时,解读出两个原因,当然前一个原因的可能性极低,后一个可能性最高。
  九皇叔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现在也忙着呢,就算想她,也不至于一连发两封信催她回去。
  “清王什么时候到?”凤轻尘又把左岸叫了回来,左岸翻了个白眼,重复之前话:“说了,明天下午。”
  “那我们后天一早走。”他们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早点动身回去也好。
  “九皇叔又来信催你回去了?”一连两封信,九皇叔这是多想凤轻尘,左岸深深地看了凤轻尘,结果凤轻尘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
  知晓客栈老板娘有问题,凤轻尘与左岸分外小心,一应吃食绝不碰客栈提拱的,凤轻尘打着陪凤谨游玩的旗号,把雪狼留在客栈,带着凤谨在这江南小镇四处逛了一圈,顺便买他们这两天要吃的食物。
  一车车的东西往客栈里送,看得客栈老板娘脸都绿了:杀千刀,银子有多烧得慌是吧,没事买这么多东西,还不如多留一点银子,也好让他们干一票大的。
  老板娘几次想要劝凤轻尘少买一点,却被凤轻尘绕得给她介绍起,小镇上有什么特色好吃的东西,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凤轻尘带凤谨出去败家。
  “哎哟,哎哟……我的心好痛呀。”老板娘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银子”被凤轻尘拿去到处买东西,心里那叫一个痛呀,恨不得现在就把凤轻尘一行人给抢了,也省得凤轻尘把银子都花光。
  有凤轻尘不停地花银子刺激老板娘,老板娘自然无心去关注,凤轻尘一行人是否异常,更没心思去外面打听消息。是以,直到第二天下午,清王的大军来到城外,老板娘才收到消息。
  “清,清王……”老板娘直接吓尿了,顾不得换裙子,拖着上调尿骚味,拼命的往外跳,可当她赶到传递消息的小屋,却发现人在里面等她的人,不是她的相好,而是官差。
  “差,差爷……我走错地方了。”老板娘反应很快,可再快也逃不出差役的手心:“我管你走没走错地方,跟我们走一趟。”
  差爷一个招手,示意手下拿人。
  “哎哟,哎哟……差爷打人了,差爷杀人了。”老板娘拼命的挣扎,大声呼喊,却没有一个个敢冒头。
  “把她的嘴巴堵上,吵得慌。”官差办事,除了那些穷凶极恶盗匪,普通百姓谁敢抗争。

  在老板娘被官差拿下后,清王的人马也在当地官府的带领下,挺进山疙瘩包抄叛军余孽。
  清王的人马,是叛军的数十倍之多,虽无法将所有的山头都围起来,但把叛军包了,再在各个出口设伏,那绝对不成问题。
  “从将士听令:我们今天是来剿匪,这些土匪穷凶恶极,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们一个个给我打起精神,一个也不许放过。”清王对这些叛军深恶痛绝,这一路,他们血洗了三个村庄,数千条人命,连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这样的人,即使投降,他也不会留他们一条生路。
  “是。”众将土齐声领命。
  等他们冲进山里,天已经黑了,到时候即使对面的匪徒,是他们昔日的同僚,想必也认不出来。
  山下的动静,让山上的叛军们慌慌不安,站在哨台上侦察的人一跑进来,光头大汉就急忙问道:“怎么样?”
  “老大,是清王,清王带兵挺进来了,说是剿匪。”来人连口气都不敢喘,先把情况汇报了。
  “剿匪?清王不是在追我们嘛,怎么有空来这里剿匪。”光头老大太自信了,直到现在,他还不认为清王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仍认为自己这招瞒天过海之计使得相当漂亮。
  “小,小的也不知。也许清王路过这里,受当地官府的请求,便带兵过来剿匪。”侦察的人大胆猜测,却被光头大汉否决了:“不可能,之前那些土匪不是说,他们在官府有人嘛,一旦官府有出兵的动向,就会有人把消息传上山来。”
  衙门没人,之前那些土匪,也不可能占山为王那么久。
  “可是,可是……清王的兵马就快打上来了。”侦察的人想不出什么原因,也不想去想,他现在想做的就是逃跑。
  清王丝毫不在意打草惊蛇,在山下摆出来的阵仗很大,山上的人很快就知晓了,整个寨子就像炸了锅一样,纷纷讨论起底下兵马的事。
  “我听说是清王,清王带兵上山了。”说话的人声音都在打颤,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清王?清王追来了,他知道我们藏在这里?这下,这下死定了……”虽说敢背叛的人胆子都不小,可他们胆子再大也怕死。
  “投降,要不我们投降吧,说不定还有一条……”
  “吧唧……”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刚走出来的光头老大听到了,光头老大二话不说,抡起一旁的锤子,就往那人脑袋上砸,那人应声倒地,脑浆飙了一地,他身边几个人,身上却是黄黄白白的脑浆和血。
  “他娘的,老子看还有谁敢投降。”光老老大将锤子那人身体上一丢,生生在胸前砸凹了一块。
  “不,不不,我们不想投降。”众人一惊,顾不得害怕,连忙出声保证,以免被光头老大砸死了。
  “不想投降就好了。你们给老子记住,你们现在不是兵是土匪,你还以为清王会和以前那你待你们,你们别做梦了,我们杀了那么多普通百姓,清王绝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战你们就是打也打,不打也得打。”
  别看光头老大野蛮精俗,却是一个看得清的人。清王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在山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清王已下令攻山……
  不惜一切代价,必要将这些叛军余下全部斩杀!
  1893打劫,你劫财我劫命
  叛军人虽不多,可占据了地利,清王要强攻自然不是容易的事。凭借地利的优势,叛军硬是让清王吃了一个大苦头,直到天亮清王才逐渐占了上风。
  “冲进去,寨子里的老人、小孩、妇人带出来,其他的一个不留,清空后怕一把火烧了。”清王让士兵草草休息,吃了点干粮后,趁众将士气势正旺时,下令强冲。
  经过一夜的战斗,叛军又饿又累,可他们人数少,清王的人马能轮流停下来休息,他们却不能,只能拿血肉之躯硬抗。
  “老大,这样下去弟兄们吃不消。”一晚不吃不睡没什么,可他们还打了一晚、紧张了一晚,接下来还要继续,他们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住。
  “老大,寨子守不住了。”一个晚上,损失了近千人,他们身边最多两百来人,这么点人给清王的大军塞牙缝都不够了。
  “他娘的……好好的皇帝儿子不当,一天到晚跟我们较什么劲。”光头老大气得大骂,可偏偏无可奈何,看着离寨子越来越近的清王大军,光头老大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放弃寨子:“兄弟们,我们分头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大,老大,我们去哪里?”
  “不知往哪走的,就跟我走……”唰的一下,一群人立刻分散开来,大部分人都各自行动,跟着光头老大的只有几十个人,也有几个认为跑不掉,悄悄地留在后面,想要投降。
  投降至少有条活路,这么跑下了去,还不知要受多少苦,他们才不干呢。
  光头老大发现这些人的小心思,并没有吭声。他现在已经没能耐,可以带弟兄们吃香得喝辣的,也不想把种贪生怕死的家伙留在身边,以免关键时候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追。”清王看到那几人跑的方向,立刻下令一直没有动手部队,冲进林子逮人,至于那些留在原地,以为举个手、投个降,放下屠刀就能抹清一切罪孽,不用接受惩罚的人,清王连个眼神也没有给他们,直接让人捆了起来。
  “带回去,依律严惩。”七个字,却把那些投降的人,吓得瘫倒在地,一个个嚎啕大哭,不停地哀求,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也是被迫的,求清王看在他们知错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堵上嘴,拖下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简直是笑话。杀人无数后,说一句我已向善,就不用为他们之前杀的人赔命?
  那之前被杀的人,就这么白白死?
  清王以铁血的手段,将整个寨子屠得干干净净,最后更是一把火,把山寨给烧了。
  清王从不认为劝人向善,对犯人宽恕就能让他洗心革面,清王只相信以暴制暴。只有犯错的代价太大,这些人才会害怕,才不敢轻易犯错。
  清王带着手下的人兵马,不计辛苦,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坚决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叛军。
  这些人,活着出去一个,便会多一个普通百姓遭殃,这是清王不愿意看到的事。
  上午,清王还在带兵抓人,凤轻尘却不耐烦等清王这边的消息,带着凤谨再次上路,又一次的路过昨天那条路……
  要说,凤轻尘这运气,还真是让清王羡慕。清王一寸寸的搜索,也没有找到的光头大汉,又一次被凤轻尘遇上了。
  “你们……通通给我下来,把马和银子交出来。”光头大汉身边跟了十几个小弟,一群人拦在路中央,手上的刀还在滴血,刀尖指向凤轻尘一行人,蛮横十足。
  “清王这运气,还真是有够差的。”凤轻尘将凤谨交给夏挽,跳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
  这些人,害她多呆了两天,也是时候找他们出出气了。
  凤轻尘掏出枪,漫不惊心地往前走:“打劫?正好,我也喜欢打劫,不过你们劫财,我却喜欢劫命。”
  “劫命?好大的口气。”光头大汉看下来的是个女的,当下放松了戒备了。
  与对方相隔四十米左右,凤轻尘停了下来,摸着枪,慢条斯礼的说道:“要是半个月前,我这口气确实大了一点,可现在……你还当你们是搅得江南天翻地覆的叛军?”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光头大汉立刻戒备地后退三步,心里隐隐明白,说不定这次清王会来,就是这群人闹的。
  “到现在还不知我是谁,你们败得不冤。”嘭……凤轻尘趁光头大汉不注意,一枪打在对方的腿上。
  “啊……你卑鄙。”光头大汉右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他身旁的小弟,一脸紧张的上前:“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滚开……我没事。贱女人,你居然用暗器。”光头老大挥开属下,强撑着站了起来,准备趁凤轻尘不备,冲上前挟持凤轻尘当人质,可他哪里想得到,第一杀手左岸。一直在凤轻尘身后,光头老大刚动,左岸的剑就杀到他脑门,凤轻尘的枪口也对准了他另一条腿。
  “嘭……”
  “当……”
  两声同时想响,光头老大挡住了左岸的剑,却没有避开凤轻尘的枪。双膝中枪,光头老大再也撑不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是你,是你通知清王来的对不对?”光头大汉一脸狰狞地看着凤轻尘,他身后的小弟一听,脸色大变,想又不敢上前,一个个惶恐地看着凤轻尘,想要跑可又怕跑不掉。
  “呵……总算有点脑子。”凤轻尘冷笑,转身淡然地下令:“这些人,都杀了,算是我给清王的贺礼。”
  清然淡然,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光头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凤轻尘,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到暴戾与杀戮,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轻飘飘的下达了要他们命的任务。
  杀人对左岸来说,最容易不过的事。这几个人早就筋疲力尽,这个时候撞上左岸和凤轻尘一行人,可真正是倒了血霉,马没有抢到,反倒白白丢了性命。
  “二十八人。”一刻钟后,左岸前来告诉凤轻尘,他们已经把人全部处理干净,保证死得彻底。
  “尸体丢路边,清王下山自然能看到。”凤轻尘上了马车,身上一丝血腥味都不沾,小凤谨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见凤轻尘上来,便乖乖地窝在凤轻尘的怀里,握着凤轻尘的手,一个人玩了起来。
  果然,还是孩子单纯。夏挽和春绘默默垂头,她们刚刚可是听到了凤轻尘的命令。这位也是和九皇叔一样,杀人不眨眼的主,她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清王下山时,已是傍晚,想到逃走的几十个叛军,清王心情烦躁,可当看到路边排成一排的尸体,清王差点一脚把这些尸体踢飞了……
  卧槽他大爷,他找了一整天,结果这些人居然早就死在左岸手里,他这一天的忙活算什么?
  1894母亲,要凤轻尘来验证
  凤轻尘一入城,还来不及回家,就被九皇叔的人,接进了九王府。
  “这么急催我回来,出了什么事?”凤轻尘连口茶都没有喝,就直接来见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凤轻尘,好半晌,才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本王的母亲出现了。”
  “什么?”凤轻尘嘴巴大张,一脸诧异地看着凤轻尘,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是你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都没错。”九皇叔一脸平静,还顺手给凤轻尘倒了一杯茶,凤轻尘傻愣愣地看着他,根本没心思去管花,嘴角抽搐的说道:“那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本王是那么无聊的人?”九皇叔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凤轻尘这下就是不想相信,也得信了。
  “确定了真是你娘?”呆呆地接过九皇叔手上的花,凤轻尘没有喝,而是放在一旁:“你娘,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了?借尸还魂?”
  “不确定。本王没有见过她。见过的人都说是。她说她当年诈死。”九皇叔双眼一片死寂,看不出半点情绪,凤轻尘也不知,九皇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诈死?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诈死,当初你还那么小,她就忍心把你一个留在宫里,也不怕你夭折。”在皇宫,有娘的孩子都死得快,更别提没娘照看的孩子。
  “她说,她当时命在旦夕。被父皇安排假死,等她醒来后,她忘记了许多事,直到最近才想起。”说到这里,九皇叔那张面瘫脸,终于有了一点别的情绪,那就是嘲讽。
  “失忆?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凤轻尘承认,她又将事情阴谋化了,只是看在对方是九皇叔母亲的份上,凤轻尘没有说出来。
  诈死,失忆。那有那么巧,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琼瑶式的剧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那有那么多巧合,她的理由虽然没有破绽,可并没有多少可信度,她究竟是不是本王的母亲还两说,就算全天下人都是说,本王不确定也不会认。”九皇叔自己亦是不信的。
  要信,他便不会找凤轻尘来。凤轻尘不知晓,他可是清楚,他的母亲……可是前朝的公主。现在他和蓝氏后人关系紧张,他这位母亲出现还真是时候。
  “轻尘,本王这次让你回来,就是希望你尽快检查出,她到底是不是本王的母亲。”九皇叔曾听凤轻尘说过,是不是亲生儿子,不是光凭血能不能相融来判断的。
  凤轻尘既然知晓,那定然也知如何判别,两人有没有亲子关系。
  “好,不过我需要一点东西。她的血和你的血,只要一滴,或者沾在帕子也行,要是拿血不方便,找几根头发也是可以的。”亲子鉴定凤轻尘以前是没有做过,不过对原理倒是清楚,只要有设备,学医的人没几个搞不定。
  “明早给你。”一滴血而已,这对九王府的下人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
  凤轻尘点了点头,备懒的道:“明天你让人送到凤府去,我刚回来累得很,不想动。”
  “住下。”都不用来回奔波:“明早,本王送你回去。”
  “我考……”凤轻尘正想说考虑一下,门外就响起一阵特意加重的脚步声,随即听到管家的声音:“王爷,敏夫人听说凤姑娘来了,她想见见凤姑娘。”
  敏夫人,就是自称九皇叔母亲的妇人。要是九皇叔知晓,这位敏夫人,就是他一直查不到的姑姑,肯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蓝景阳的姑姑,是他母亲的可能性极高。
  “你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凤轻尘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九皇叔。
  “是不是本王的母亲还不好说。”九皇叔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母亲,似乎不太欢喜。
  想来也是,九皇叔早已过了,需要母亲的年龄,突然出现一个母亲,对他来说不是惊喜而是麻烦。
  敏夫人真要是他母亲,他还要想理由,向天下人交待,为何先皇追封的皇后会死而复生,如果九皇叔的母亲没有死,那和先皇一起合葬在皇陵的人又是谁?
  “那我就先不见,等结果出来再说。”对方身份未明,她要把对方当成九皇叔的母亲,还是当成普通妇人?
  不管哪一种,到时候错的都是她。
  “嗯。”九皇叔很认同凤轻尘的决定:“本王送你回去。”
  管家在外,一听到这话就明白,凤轻尘不想见。当然,他去回话定不会直接说凤轻尘不想见,只会说凤轻尘走了,他没有遇上。
  敏夫人,蓝景阳的姑姑,前朝的大公主殿下,收起了在连城、玄月宫的尊贵与霸道,温柔婉约得,像是从水墨江南里的青石小路,走出来的普通妇人。
  一身素衣不沾尘,满头青丝绾成髻,全身上下除了一支碧玉簪子外,再无别的装饰。
  岁月似乎对她特别留情,二十几年过去了,除了更加成熟秀美,不见一丝苍老,那盈盈如秋水的双眸,温柔得让人心醉。
  敏夫人很美,可她不卖弄自己的美,一举一动都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的优雅与美好。
  这么一个美人,先皇将其宠冠后宫,完全在情理之中。
  管家自从见了敏夫人一眼后,就再敢不敢直视对方,每次都是低下头,看上去态度恭敬,实则是避开敏夫人,那双会说话的眼。
  敏夫人听到管家说凤轻尘走人,也没有生气,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句:“可惜了,一直想要见见凤轻尘,想看看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我儿动心。”
  敏夫人从见到九皇叔的第一眼,就很自然地把九皇叔当成儿子,要不是九皇叔身上的气息太过冷漠,敏夫人怕是会把九皇叔抱在怀里,好好地哭一哭这几十年来的骨肉分离。

  在九皇叔面前的敏夫人,温柔美好无害,一腔母爱全部倾注在九皇叔身上,让人兴不起半点防备。可越是如此,九皇叔越觉得此人可疑了。不然,也不会在朝臣和连城的人证明,敏夫人是他母亲后,还特意催凤轻尘回来……
  九皇叔虽厌恶女人,可他从不小看女人。连被保护得极好的秦宝儿,都有手段有心机。如果敏夫人真是他母亲,那敏夫人绝不是一个无害的女人。
  一个能宠冠后宫,得他父皇看重的女人,会是简单角色?
  1895鉴定,从此君王不早朝
  相隔上月未见,两人之间自是有不少话要说,九皇叔把凤轻尘送回凤府后,没有再回王府,而是直接在凤府留宿。
  凤谨连日赶路,早已累了,凤轻尘和九皇叔回来时,凤谨已经睡熟,根本没有精力来当小电灯泡。
  九皇叔自然不会告诉凤轻尘,他是特意挑这个时间过来的,他真是怕了凤谨那个小祖宗。
  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抬头时能看到对方,伸手时能抱到对方,九皇叔就满足了。
  凤轻尘知晓,九皇叔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母亲,充满了排斥感,知晓九皇叔心情不好,凤轻尘便挑了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来说。
  她在江南虽然遇到了叛乱,却没有真的遇到危险,真正面对危险的是冲在前线的士兵,所以说起来,轻松愉快的事还不少。
  九皇叔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不少,轻轻地搂住凤轻尘,闻着凤轻尘身上清爽阳光的气息,九皇叔满足的吸了口气,见凤轻尘露出疲态,九皇叔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第二天一大早,九王府的人,便带着沾了敏夫人血的帕子,和九皇叔的朝服来凤府。
  除了这些外,管家手上还拎了一个非常突兀的东西,凤轻尘挑眉道:“这是什么?”
  管家苦着一张脸,小声的说了一句:“这,这是敏夫人亲手给王爷做了早膳,用温水热着,要小的一定带来给九皇叔用。”
  他也不想的,可敏夫人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脸温柔的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他要不答应替她送,就亲自来凤府。
  “爱心早膳?”凤轻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九皇叔,九皇叔理了理衣袖,头也不抬的道:“给雪狼加餐。”
  “我替雪狼谢谢你了。”凤轻尘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
  管家离去前,偷偷看了一眼九皇叔,见九皇叔面无表情,管家背脊一凉了,总觉得自己这步似乎走得不太对。
  汗……管家难做呀。夹在九皇叔母子间的管家更难做。
  下人退下后,屋内只有凤轻尘和九皇叔两人,凤轻尘上前,拿起朝服就给九皇叔换上,九皇叔自然的展开双臂,配合凤轻尘的动作,甚至略略弯腰,好方便凤轻尘替他整理领口。
  一应完毕,凤轻尘后退三步,上下打量一眼,然后十分满意地道:“我果然还是很贤惠的。”
  “谁说你不贤惠了。”九皇叔拍了拍凤轻尘的脑袋,以兹奖励。
  这动作,完全是奖励小狗,凤轻尘囧了一把,然后光明正大的告状:“要不是怕我饿着你,你娘怎么会特意让人送份早膳来,还只有一个人的份。”
  如果那敏夫人真是九皇叔的娘,凤轻尘用膝盖想也明白,这位敏夫人不喜欢她。
  想来也是,这个时代的母亲,恐怕没有一个,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当媳女。太强势的媳妇,是对婆婆威严的挑衅。
  “多心。”九皇叔继续蹂躏凤轻尘的头发,好好的发髻,就被九皇叔揉成了鸟巢,害得凤轻尘不得不重梳。
  两人一番折腾下来,九皇叔出门的时间就晚了,满朝文武大臣在大殿上,等九皇叔主持大朝会。
  “这就是传说中的,从此君王不早朝?”有消息灵通的人,自然知晓昨天凤轻尘回城了。
  凤轻尘一回城,九皇叔就迟了五天一次的大朝会,要说两者没有联系,旁人都不信。
  “小心祸从口出。”大公子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虽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旁人还是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拿凤轻尘开玩笑。
  谁不知道,大公子一向护着凤轻尘。
  等九皇叔进殿,殿内一片死寂,九皇叔不甚在意,在皇位下方的位置上坐下,至于皇位,则空缺。
  早朝上,能有坐位的只有皇上一人,而东陵的早朝,能做下来的只有九皇叔。
  待九皇叔坐下,太监才宣布大朝会开始。
  东陵最近的大朝会,讨论得全是与北陵和楚城的战役,不过今天他们要商讨的是江南的叛乱。
  江南战乱平息的消息,已传回京,官银和官粮比往年还加了一成,据说是剿灭叛军所得。不过即便如此,朝廷也要重新调整江南的官员,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至于山东那块,凤离族与邰城的战争,消息早已被九皇叔封锁了,除了几个核心人物,满朝的官员都不知山东发生了什么事。
  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凤轻尘的人在山东,都快把山东易主了,可皇城这些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凤轻尘一回来,留守在京城的秋画与晚晴,便抱了一大堆情报过来,正准备给凤轻尘汇报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这事晚一点再说,我要去一趟小木屋,任何人不得打扰。”虽说得知京城动向很重要,可给九皇叔做亲子鉴定更重要。
  这位敏夫人还未得到九皇叔的承认,就在皇城弄得声势浩大。在九皇叔还未回城时,这位敏夫人便由连城的人,直接送上皇城。
  连城的使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敏夫人推了出来,而敏夫人面对众人的寻问,也是对答如流,在几位老臣的确认下,在九皇叔还没有进城前,敏夫人的身份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要不是王锦凌极力反对,要等九皇叔回来再说,说不定太皇太后的名号,都要加在敏夫人头上了。
  不管敏夫人是不是给人利用了,确定敏夫人的身份都很重要。
  如果不是,九皇叔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甚至对连城开战的理由都有了。
  如果敏夫人真是九皇叔的亲娘,九皇叔就是再狠心,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娘下杀手,至少该孝顺的不会少,只要敏夫人不添乱,她的晚年一定不会凄凉。
  凤轻尘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会严肃对待。DNA亲子鉴定是目前亲子测试中最准确的,凤轻尘现在就在为九皇叔和敏夫人做DNA亲子鉴定。
  一般,做亲子鉴定的,都是鉴定与父亲那一系的关系,极少用来鉴定和母亲的关系。毕竟,爹可能不是亲爹,可要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做娘的肯定很清楚。
  凤轻尘是第一次做DNA亲子鉴定,为了保证准确性,凤轻尘一连做了三次,其结果都是……
  1896查,越来越闷骚了
  DNA亲子鉴定的错误率,是目前为止最低的,更不用提,凤轻尘为了保证准确性,一连做了三次。
  三次结果都一样,答案已毋庸置疑。
  “不用再想了,九皇叔抛不掉这个责任。”凤轻尘拿着结果,眼中闪过一丝苦笑:突然多出一个未来婆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麻烦事。不过,她相信九皇叔一定能处理好。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凤轻尘打开门,一看,发现外面已是繁星满天了。
  “这是忙了一整天?”凤轻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眼睛干得厉害,正想转身去找个眼药水滴一下,结果却被一直守候的下人拦住了:“姑娘,王爷等了你许久。”
  得,九皇叔来催了,凤轻尘只得放弃再回小木屋的事,大步朝书房走去,一进去就看到九皇叔坐在书桌前批折子。
  凤轻尘想开口,结果九皇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表示自己知道凤轻尘来了。
  凤轻尘愣在门口,默默地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越来越闷骚。明明一下朝,就赶着来凤府,现在结果出来了,却不肯主动问一下,真是的……
  凤轻尘翻了白眼,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九皇叔,然后坐在一旁,把桌上的点心一个一个往嘴里塞。
  横竖不是她娘,九皇叔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儿。
  凤轻尘打定主意,要等九皇叔开口,吃完点心,又喝了三杯水,结果……九皇叔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摸了摸还是瘪的肚子,凤轻尘放弃抗争,可怜兮兮的道:“我中午和晚饭都没有吃。”
  这话b比什么都有效,九皇叔啪的一声放下笔,黑着脸下令:“送饭菜过来。”
  “你要让我书房吃饭?”凤轻尘挑眉,四处打量了一眼,好像没有发现,这哪有吃饭地方。
  “不可以吗?”九皇叔冷声说道,凤轻尘正想说什么,屋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这声音,绝对脑袋和石头亲密接触,还是重重接触那种……
  可怜的暗卫。凤轻尘在心里,默默地为暗卫默哀。
  这绝对是受她牵连了,所以……在书房吃就在书房吃吧,她要再有异议,暗卫估计会更苦逼。
  饭菜送上来,书房一分为二,九皇叔占着书桌批阅奏折,凤轻尘则霸着一个小桌子吃饭。饭菜的香味与纸墨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那味道说不出来的怪。
  凤轻尘吃到一半,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九皇叔一脸嫌恶,像是在极力忍耐一般。
  就知道,这个对气味特别在意的男人,受不了这个味道。
  “我可以出去吃。”凤轻尘说道。
  九皇叔眉头皱了一下:“继续。”
  不领情算了……凤轻尘继续埋头苦吃,等到她吃完,下人把碗筷收下去,自己也觉得这味道怪怪的,让人端了一些水果,放在屋子里去异味,同时把窗子打开。
  凤轻尘磨叽了大半天,九皇叔的奏折早已批完,本以为九皇叔要问了,结果九皇叔只是起身问凤轻尘:“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呀。”凤轻尘愣了下,便被九皇叔拉了出去。
  踏着月色,两人绕着园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凤轻尘几次认为,九皇叔要寻问鉴定结果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九皇叔开口。
  这是和她较劲?
  凤轻尘停下,抬头看着九皇叔,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这男人,越来越不可爱了,至于事事都要压她一头才爽嘛。
  讨厌!
  “不走了?”九皇叔停下,依旧不曾寻问。
  凤轻尘被磨得没脾气了。
  好吧,她败了,她绝逼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九皇叔不主动寻问,她开口行了吧。
  “你就不想知道结果吗?”凤轻尘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扭曲,明显是被九皇叔郁闷狠了。
  九皇叔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很肯定的道:“想。”不想,他让凤轻尘鉴定什么。
  “既然想,那你为什么还不问。”亏得她,一路制造机会让九皇叔开口,结果媚眼全抛给瞎子看了。
  “不问,你就不说?”九皇叔反问了一句,凤轻尘点头:“当然了,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你不问我就当你不想知道,自然不会主动说出结果。”看看,她多善良呀。
  “那好吧,本王现在问你,结果如何?”九皇叔一脸平静,就好像在问,明天吃米饭还是吃稀饭一样,完全没有一丝期待与在意,让凤轻尘特别没有成就感。
  之前还特意写信催自己回来,现在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这算什么呀。
  凤轻尘嘟着嘴,不满的道:“为了你的事,我丢下所有的活,忙了一整天,你就不能稍稍表现得重视一点,让我有点成就感嘛。”
  “好……本王很在乎这个结果,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依旧是敷衍,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算了,你没救了。”凤轻尘翻了个白眼,看着九皇叔的双眼,一脸郑重地将结果报告给九皇叔听。
  “鉴定结果显示,敏夫人确实是你母亲。”说完后,凤轻尘一瞬不瞬地盯着九皇叔,期待九皇叔能稍稍变脸,结果九皇叔长长地应了一声“哦”后,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个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
  “你不意外?”凤轻尘上前,拉着九皇叔的衣袖,想要近距离确定一下,这个男人有多让人讨厌。
  九皇叔反手握住凤轻尘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只有两个结果,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最意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除非他死去的父皇,又跳出来说他是诈死,他也计会意外一把。
  “呃……”凤轻尘满头黑线,这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冷静,一点意思都没有,完全不像正常人。
  事实上,九皇叔远不如凤轻尘所想的那般平静,送凤轻尘回房后,九皇叔便离开了凤府,车架驶向九王府,可人却出现在苏府密室。
  “凤轻尘已经确定,她确实是本王的母亲。”母亲二字,咬得特别重,可见九皇叔对这个结果,还是不怎么满意的。
  如果是十年前,知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九皇叔也许会很高兴,现在……
  他更多的会想,他的母亲为什么出现,或者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
  1897设套,九皇叔和凤轻尘疲于应付
  苏文清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伙真确定敏夫人就是九皇叔的母亲,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别扭。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九皇叔会有一个母亲,这真得太奇怪,而且生九皇叔的女人,还一副温柔善良慈祥的样子,这和九皇叔完全是两个极端,母子二人一点也不像,站在一起,充满了违和感。
  苏文清努力控制自己扭曲的面部,小心翼翼地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九皇叔的母亲突然死后复生,还是由连城的人送来,要不查的话,他们都放心不下。可要查的话,这人毕竟是九皇叔的母亲,要没有九皇叔的命令,他们轻易也不敢往深里查。
  “查一查,她这些年在哪,本王不相信她说的话。”从未曾相见,即使是亲生母亲,九皇叔也没有太多的感情,他连凤轻尘都能利用,又怎么会盲目的相信刚见面的母亲。
  “之前我们也查过一些,一点痕迹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在敏夫人出现的第一刻,苏文清就查过她的来历,除了知道她突然出现在连城外,再也没有别的痕迹。
  “再查,本王不相信,她之前一直与世隔绝,只要她出现过,就一定有迹可寻,要是还没有,那只能说明她万分可疑。”敏夫人那双眼,像是不染世事的干净纯真。可九皇叔无法相信,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会如此纯真无邪,即使这个人是他母亲。
  “好。我通知步惊云,从连城下手。”苏文清可以肯定,敏夫人肯定和连城有关系。不管是连城利用敏夫人,还是敏夫人和连城联手,一起算计九皇叔,他们都不得不防。
  “可以。”对于要查自己的亲生母亲,九皇叔并没有太难过。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他现在和前朝彻底撕破脸,他们之间本就存着间隙。
  九皇叔已证实了敏夫人的身份,可依旧没有提高敏夫人在九王府的地位,也没有把她送进皇宫,给她太皇太后身份的意思。
  太皇太后,不单单是个身份,她还代表了权利,女人最高的权利。
  敏夫人也不着急,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每天只是伺弄一下花草,然后关心九皇叔的身体,天天亲自下厨给皇叔炖补品,即使九皇叔不吃,她也依旧坚持。
  用敏夫人的话说,九皇叔是她唯一的儿子,九皇叔从小就没有母亲,一个人受太多苦了,她要用行动,来弥补这二十几年来的缺失。
  即使九皇叔一直拒绝,凤轻尘家的雪狼肥了一圈,敏夫人也不难过、不伤心,一直默默地用行动表示,她对九皇叔的亏欠。
  敏夫人说,这是她欠九皇叔的,是她该承受的,她此生别无所求,只求九皇叔能原谅她这个失败的母亲。

  这些本来和凤轻尘没有关系,连九皇叔都防备自己的母亲,凤轻尘更不用上赶子讨好她,就算九皇叔非常尊重他母亲,凤轻尘也没有必要去讨好对方,她又没嫁给九皇叔,敏夫人又不是她什么人。
  可是……
  敏夫人却不肯放过她,一连数次表示出,要见凤轻尘。开始是私底下试探,被凤轻尘以忙为由婉拒数次后,敏夫人便化暗为明,直接上门求见。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长辈。人都到门口了,凤轻尘不可能不见,可第一次见面,两人就闹得很不愉快。
  敏夫人就是秦宝儿的升级宝,柔弱善良无辜的美人儿,凤轻尘对这种人最无力了。
  “凤姑娘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美丽高贵,大方端庄,难怪我儿如此爱慕你,看到我儿此生能找到心爱的女子,我这就放心了。”敏夫人笑得很温柔,眼中是柔柔的欢喜,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认为她很中意凤轻尘,可是……
  这一通赞美的话听在轻尘耳朵里,只觉得怪异致极,而下一秒凤轻尘就明白,这种怪异从哪里来了。
  敏夫人话音一转,带着一丝哭腔,一脸期盼地看着凤轻尘:“凤姑娘,你和我儿关系如此亲密,一定很了解他,你的话他也一定会听,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夫人,我想你……”
  敏夫人双眼氤氲着雾气,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似哀似怨地看了凤轻尘一眼,无视凤轻尘的话,继续道:“凤姑娘,你听我说。我知道他一直怨我,现在也不肯原谅我,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他原谅。但我求你,帮我劝劝他,让他能放下对我的怨恨,不要拒绝我靠近,至少给我一次机会。凤姑娘,你这么善良,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们母子一直疏离下去,对吗?”
  对,对,对你个头……
  面对比秦宝儿段数更高,更加纯洁无辜的敏夫人,凤轻尘真心把人赶出去,可偏偏她不能,因为这个人是九皇叔的母亲,该有的尊重她必须给。
  凤轻尘强扯出一抹笑,说道:“夫人,我想你一定误会了。我和九皇叔哪有什么亲密关系,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您别听那些人乱说。我的为人你不信,九皇叔的为人你总该相信。他是您的儿子,自然和你一样美好高贵,怎么会做出私相授受之事。”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凤轻尘也有,反正这种事没人敢验证,而和秦宝儿那个玻璃美人打过几次交道,凤轻尘就算不喜欢,但也能和这种柔弱纯真的美人打交道,至少不会吃暗亏。
  可凤轻尘低估了敏夫人的段数,敏夫人是比秦宝儿段数高的小白花。
  敏夫人完全无视凤轻尘的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自话自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怪我,你们都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他是我亲生儿子呀,我怀胎十月,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要是可以,我就是死也不会把他丢下。我时日已经不多了,我这一生已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他能原谅我这个母亲,原谅我这个失败的母亲。”
  敏夫人哭得很伤心,又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一般,凤轻尘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上前安慰一下,可刚起身,敏夫人也跟着起身,脸上带着泪,故作坚强的道:“是我唐突了,给凤姑娘添麻烦了,凤姑娘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敏夫人一脸泪水,双眼通红地走出凤府,在凤府外脚步更是踉踉跄跄,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凤府的下人发现端倪,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1898真假,软刀子杀人
  凤轻尘仗着九皇叔的喜爱,欺辱九皇叔母亲的流言,就像是长翅膀一样,迅速在皇城流传开来。
  流言最初从哪里开始很好查,那天在街上,正好看到敏夫人从凤府出来的人,就是第一波传流言者,这些人并不是受人指使,只是刚好看到,便当成趣事,与朋友说开。
  “现在的女人真是要不得,知道凤轻尘不,以前不过是个可怜虫,缩在角落里连话都不敢说,现在不得了了……连太皇太后都敢欺辱,逼得太皇太后放下身段去见她不说,还把太皇太后赶了出来。真正是祸水呀……”
  要在朋友面前显摆,自然要夸大其词,刚开始还算有点谱,到后面就完全不是这么一个事。
  “凤轻尘不准九皇叔认母。”
  “凤轻尘要太皇太后给她跪下,也不怕折寿。”
  “凤轻尘打了太皇太后。”
  “凤轻尘逼太皇太皇去死。”
  ……流言越传越剧,不过短短数天,朝野上下就人人尽知,某日小朝会,有一文官再次提出,要给敏夫人正名身份,迎敏夫人回宫。
  当九皇叔拒绝后,这位小官居然当朝问,是不是凤轻尘不准九皇叔认母。并斥责凤轻尘不忠不孝,品格卑劣,是妖媚惑主之人,要九皇叔处死凤轻尘,不能让凤轻尘破坏朝纲。
  凤轻尘妖媚惑主,是舟王讨伐檄文上,写得九皇叔罪状之一。说九皇叔宠幸妖女,破坏朝纲,为妖女数次违背祖宗律法。
  这个文官,此时拿舟王讨伐九皇叔的檄文说事,就是逼九皇叔不得不处死凤轻尘,要九皇叔以此来证明,舟王所谓的罪状,就是荒诞不经之言。
  朝廷、民间,不满九皇叔与凤轻尘的声音越来越多,同情敏夫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人总是同情弱者,即使这个弱者,只是表面上娇弱,可依旧能博得他人的好感。
  “她果然是你母亲。”一样的有手段,一样的心黑手辣,阴起人来眼也不眨。
  事情发展到今日,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敏夫人不就是想利用舆论优势,逼九皇叔承认她的身份,迎她入宫,给她太皇太皇该有的待遇。
  东陵的太皇太后,果然有野心。
  凤轻尘忍不住为敏夫人的手段点赞,生个好儿子就是好,只要做做戏,全天下人就会同情她,而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成为千夫所指的恶人。
  “本王会处理,很快。”九皇叔知晓凤轻尘受了委屈,这件事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要操控,至于是不是他母亲,九皇叔也无法断定,毕竟会利用此事的人太多了。
  怎么处理?
  凤轻尘一脸苦笑地看着九皇叔:“是以至此,你除了认之外还能如何?这只是第一步,你母亲不会甘愿呆在后宫,做一个光尊贵没有实权的女人。”
  “本王不会给他那个机会。”这是九皇叔对凤轻尘的保证,也是他的底线。
  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心中有几分无奈,此时却只能轻轻点头,在九皇叔走后,凤轻尘才暗自叹了口气。
  这也就是九皇叔的母亲,要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敢这么算计她,她肯定把对方的美人皮给拆了。可现在,她只能等,等九皇叔处理这件事。
  九皇叔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以后还会吗?
  就算九皇叔再冷血无情,可那个人终归是他母亲,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只要不害九皇叔,想必九皇叔接受她,也是早晚的事。
  凤轻尘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敏夫人不是一个会认命的女人。
  在外界一片腥风血雨,人人都站在道德至高点,讨伐凤轻尘这个势宠而娇的女人时,敏夫人一脸憔悴的在家里等九皇叔。
  等了数天,终于见到九皇叔后,敏夫人连忙收起脸上的失落,一脸慈爱的看着九皇叔,在九皇叔刚踏进门槛时,她便起身迎了上去,刚走两步便想到九皇叔不喜与女子靠近,连忙站在原地,看上去很不安。
  天下间,没有那位母亲,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会这么小心翼翼与忐忑不安。
  敏夫人努力扯出一抹笑,歉意的道:“外面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只是想请凤姑娘,帮我劝劝你。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知道给你带来麻烦了,你放心……在宫里我会安静地给你父皇祈福,不会给你添乱的。”
  敏夫人一脸忧伤地看着九皇叔,如秋水般的眸子,盈满了歉意与不安,见九皇叔一动不动,敏夫人又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毕竟我们母子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防备我是对的,娘明白你的处境。”
  敏夫人眼眶微红,努力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我知道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进宫后,我会自请去皇家寺庙,给你父皇抄写经书。以后……”敏夫人哽咽一声:“以后,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不会出现。”
  “你长大了,长得比娘想象中的还想要,娘为你骄傲。”敏夫人哭得不能自己,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动容,可九皇叔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这样的冷漠,这样的疏离,让敏夫人很心痛。敏夫人再也说不下去了,颤抖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一脸不舍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你姥姥、姥爷唯一留下来的,现在我把他给你,不管如何,都希望你能收下。娘……娘当年是不得已的,娘很爱很爱你,真得很爱你……”
  说到后面,敏夫人已是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敏夫人最后看了九皇叔一眼,满是泪痕的脸,绽放出一个美好的笑。
  “不管你长得多大,你在娘心中,永远都是娘的孩子。娘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到了寺院后,孩子每天都会为你祈福,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这句话,敏夫人抹了一把泪,便匆匆走了出去,九皇叔还能听到她出去后,压抑不住、失控的哭声……
  那声音,闻者心痛!
  1899拆了,最后两张
  九皇叔不是仁懦善良的人,即使听到敏夫人的哭声,也没有追出去,更没有上前打开那个锦盒,淡漠转身往外走,好似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
  只是在遇到管家时,淡然的开口,让管家把盒子送到书房。
  晚膳过后,九皇叔在书房处理公务,放下笔的时候,看到放在角落里的锦盒,伸手把盒子拿过来,盒子在指间转了一圈,九皇叔清冷一笑,啪的一声,将暗锁打开。
  里面……是两枚平安符。
  暗黄的布料,代表这两枚平安符出自皇家。
  暗淡的颜色,表示这两枚平安符,经历了时间的沉淀。
  边角的磨痕,说明这两枚平安符,经常被人拿在手中,而主人很爱惜它,因为它到现在,依旧保存得很完整,很干净。
  “平安符?”九皇叔取了出来,放在手心。
  针角细密,边角用特殊的技艺缝合,只有宫里的绣女才会,这种缝合的方法很特别,只要一拆开就无法恢复。
  现在,这针脚还在,就表明这两枚平安符,从来不曾拆开过。
  平安符下方隐秘的角落,一左一右分别秀着一龙一凤,想来是给皇子皇女用的。
  这东西,确实是前朝的手笔,只是这么多年后,还能保存下来?
  九皇叔有些怀疑,轻轻地握紧,有些硌手,也不知平安符里面装得是什么?、
  九皇叔伸开手,盯着手心的平安符看了半晌,笑了一声,拿起剪刀,将其中一枚沿着密封线剪开了。
  精致的平安符,瞬间变成了一块破布,九皇叔并不觉得可惜,因为他发现平安符里面,藏了一张迭成小块的牛皮纸。
  “果然……”九皇叔将牛皮纸展开,眼中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如法炮制,九皇叔又将另一枚平安符剪开,没有意外,在里面找到了另一张九州地图。
  九张地图,全都齐了。
  九皇叔看着桌上两块地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这就是连城的目的?连城就这么有把握,可以利用他来寻前朝的宝藏?
  连城可不知他手上有多少块九州地图,更不知他拿到天子剑,这个时候把地图送到他手上,就不怕他黑吃黑吗?
  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意外,是他想太多,他的母亲,那位善良无邪的妇人,根本不知,这两枚平安符里面,有九州地图。
  不过,是不是意外并不重要,九州地图到手了,九皇叔很满意。对敏夫人带来的麻烦,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个母亲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让他不用再等下去。
  九皇叔将平安符放回盒子里,拿着两张地图,换上衣行人走了出去。
  九皇叔前脚走,敏夫人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看样子,他知晓平安符里面是什么了。”与白日的温柔慈爱不同,此时的敏夫人,一扫白日的柔弱,就像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彼岸花,美丽却致命。
  “不愧为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果然冷血,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平安符里的东西。东陵九……你可别让为娘的失望,为了把这两张地图给你,你娘我可是做出了不少牺牲。你可一定要早日找齐九张地图,把前朝保藏找出来。”敏夫人右手成爪,在空中虚抓了一把,红唇轻启,即魅惑又危险……
  九皇叔拿到最后两张地图,自然是去找凤轻尘,把九张地图拼成一副,待战乱结束后,去寻找前朝的宝藏了。
  有了这笔东西,没有意外的话,他就可以联合西陵天宇手上的人马,同时朝南陵与北陵发兵,把这两国给灭了。
  至于剩下的六城,九皇叔可以肯定,玉城与云城会自动投降,根本不会战。到时候只要对付四城就足够,凭西陵和东陵的国力,再加上凤离族,朝这些人开战,并不会是太大的事。
  一统九州大陆,不需要等他白了头,他有生之年就能完成。
  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这是九州地图最后两张?”凤轻尘看到两张地图同时出现,惊呆了。一脸崇拜地看着九皇叔:“你太厉害了,居然同时找到两张,太强了,太强了。”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打听九州地图的消息,却连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就在凤轻尘以为,九州地图只能凭运气,不知何时能集齐时,九皇叔一出手就是两。
  太土豪了。
  “地图凑齐了,没有意外,我们把地图拼起来,就能找到前朝藏宝藏的地方了。”凤轻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凤离族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只要你君临天下,我的族人也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再躲在角落里。”这是凤离一族的心愿,至于凤离王的位置,他们有自信,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凭本事拿到。
  在战场上,凤离族的人是王者!
  “天下一统,九州大陆的百姓皆是一国,不存在区别,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天下一统,重现前朝盛世,这是九皇叔从一出生,就被强灌输的目标,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现在,眼见这个目标就要完成,九皇叔却有更多的想法。
  前朝皇室不认他,他自然不会巴上去改姓蓝,他就是东陵九,东陵皇室排行第九的皇子,九州大陆未来的王者。
  他要一统九州大陆,却不是重现前朝盛世,而是打造一个,比前朝更强大、更富饶的国家。要让天下百姓能吃饱,不卖儿卖女,要让四海来贺!
  这是他身边男人的野心,也是他身为王者的目标!
  “地图拼好了。”在九皇叔计划自己未来的路时,凤轻尘将九州地图全部拿了出来,一块一块拼了起来。
  九张地图,一块不少,只是……
  “这图我怎么看不懂,这都是哪和哪啊?”凤轻尘指着地图上,有宝藏标志的地方发愣。
  这图太抽象了,只有一条条线图,完全看不出方位,凤轻尘怎么也无法,将这副藏宝图,与脑子里见过九州大陆地图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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