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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神医弃妃 - 第1830—18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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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0帮忙,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是这明媚温柔的笑,不仅骗到了先皇,也骗到了当今皇上。
  端亲王看着长公主的笑靥,久久无法收回眼神,他就不明白了,这么虚伪的笑,他精明的父皇和皇兄,怎么会屡屡上当……
  端亲王也想笑,可他怕自己笑着笑着就哭出来。最后只能用冷笑,掩去心中的悲哀,一脸嘲讽地看着长公主:“下旨?哼……小三儿你真天真,你还当我是当年那个,无权无势任你欺负的小皇子?”
  端王附在长公主的耳边道:“小三儿,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呸……端亲王张嘴一吐,一口浓痰便落在长公主的脸上。
  “啊……”长公主尖叫,连忙拿帕子去擦:“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端亲王大笑,嚣张离去,留下气得全身颤抖的长公主,在原地大发脾气:“啊…啊…啊。小五儿,你给本宫站住,本宫要杀了你!”
  恶心的浓痰顺着脸颊往下流,长公主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
  ……
  “凤轻尘,你说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端亲王一回府,找到凤轻尘,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凤轻尘抬头看了端亲王一眼,端亲王面上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唯有那双眼,明显是流过泪。
  凤轻尘心下了然,若无其事地别开脸,捏了捏小团子的脸,对着小团子道:“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你说对不对,小团子?”
  小团子在凤谨和雪狼的调.教下,学会简单的回应,当下乖巧地点头,表示同意。
  “小团子真棒。回头让雪狼给你当马骑。”凤轻尘亲了亲小团子的脸,给小团子一个大大的奖赏,换来小团子机械的一吻。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小团子做出来,却生硬无比。端亲王刚刚隐下的泪水,又再次涌了出来。
  他的儿子,终于懂得回应外界,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学了数百遍……
  凤轻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端亲王一眼,趁对方父爱大发时,抱着小团子扬长而去。
  开玩笑,这位明显在宫里受了气,说不定皇上还下了什么不好办的命令,比如把凤谨送回去,把长公主府上的人送回去。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让对方压榨。
  凤轻尘溜得太是时候,端亲王从感动中缓神后,准备和凤轻尘提,皇上交待的事,结果一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还真是成精了。”端亲王不用想也明白,凤轻尘这是趁机溜了。
  “找一个这么聪明的女人,难怪九皇叔至今还没有把人娶进门,这么凶悍的婆娘,娶回去,男人都别想活了。”端亲王脑补了一下,九皇叔被凤轻尘虐待的画面,心里才稍稍平衡。
  皇上虽然说,他们是自家兄妹,可皇上的话就是圣旨,端亲王再不情愿意,明面上也不能抗旨。
  端亲王在宫里,已经决定和西陵天宇合作,助天宇早日登上皇位,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现出自己的善意:“去一趟太子府,就说我有事请他帮忙,不知太子殿下能否施以援手。”
  西陵天宇是太子,是他未来的主子。欠主子的情,比给主子施恩,更容易得到主子的重视,端亲王在这个度上,一向把握得极好。
  管家心中一怔,猛得看向端亲王,对上端亲王凌厉的视线,管家连忙低头,不需要端亲王多言,便亲自去了一趟太子府。
  作为端亲王的亲信,管家自然明白端亲王对皇上有多么忠心。此次,想必是皇上伤透了他家王爷的心。
  他家王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出了事,皇上不仅为他家王爷讨公道,还让王爷伤心,实在是让人心寒。
  想到至今未到的太医和国师,管家心中更是悲凉,同时亦庆幸,他家王爷做了决断。
  太子府内,西陵天宇听到端亲王府的管家求见,暗暗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地道:五皇叔,对不起。侄儿不是故意让父皇伤你,侄儿也是没有办法,你不对父皇失望,便永远不会站在侄儿这边。
  没错……皇上会那么相信长公主的话,西陵天宇功不可没。当然,西陵天宇并不是为了帮长公主,他只是想要借此机会,让端亲王彻底对皇上失望,然后不得不站在他这边。
  他原本没想到这个法子,这是凤轻尘让左岸给他送来的计策:内部瓦解,比外力猛攻强百倍。
  端亲王让管家来找西陵天宇,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让西陵天宇帮的忙,并不是多难的事。
  “八俱成年男子的尸体,一俱一两岁孩童的尸体,不拘什么时候死的,只要尸骨完整就行。”这是端亲王请西陵天宇帮得忙。
  皇上只让他,把从公主府带走的人送回去嘛,可并没有说是死的还是活的,至于长公主会不会就此罢休,与他何干?
  皇上不是说了嘛,事情已经发生了,做再多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人都被他弄死了,长公主还是面对现实的好。
  西陵天宇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把端亲王要的九倶尸体送来了,端亲王让人把衣服一换,敲锣打鼓的把尸体送到长公主府门口。
  为了吸引更多人围观,端亲王特意绕了几条大街,在太阳落山前,才抵达长公主府门外。
  一路了,围观的百姓特别多,等长公府的人出来时,门外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一些官员府上的家丁,混在人群打听消息。
  端亲王也不怕丢人,当着众人的面,高声给长公主赔罪,并说自己奉旨,把人给长公主送来,请长公主出来接。
  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却送来九俱尸体,长公主会出来接才有鬼。
  “混蛋……”长公主听到下人的汇报,把刚收拾好的梳妆台,全部砸了:“拿几俱尸体来混乱本宫,当本宫好欺负嘛。”
  “让他滚,让他给本宫滚回去。”长公主气得脸色发紫,可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长公主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是她小看西陵天宇,也高看端王的忠诚了。
  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就把端王逼到了西陵天宇那边,长公主后悔得快要死掉了。
  要是端王把凤谨和她的人放回来,她还能想着不会太亏,可偏偏端王给她送来一堆尸体,她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1831禁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端亲王这次是真得豁出去了,他要本不会,把长公主的怒火放在眼里,至于长公主去告状?
  哼……
  他会在乎吗?
  端亲王离去前,抬头看了一眼富丽堂皇,不亚于皇宫的长公主府,冷笑: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这座公主府给烧了。
  把一排尸体丢在长公主府,端亲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长公主得知后,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太医,太医,快请太医……”
  原本,准备派到端亲王府的太医,被长公主给截了去,端亲王回府,知道这个消息后,气得拍烂了一桌红木石桌:“欺人太甚!”
  心中对皇帝的失望,又加深了三分。
  “自作孽不可活。”凤轻尘相信,故意抢太医这种事长公主不会做,可她平时嚣张惯了,府上的下人一个个拿鼻孔看人,看到长公主晕倒,截端亲王的太医,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去告诉天宇一声,让他给端王请几个太医来。”凤轻尘说话做事,从不避讳小团子,她知道小团子听得明白,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左岸点了点头,走之前看了一一眼在床上打滚的凤谨,问道:“百鬼宫那人还未开口?”
  “嘴巴很硬,想要他开口恐怕很难。”凤轻尘秀眉微皱,心里也有几分着急。
  在别人的地盘就是不方便,想要问个口供,还要顾忌主人的存在。
  “我去试试。”左岸最在乎的就是凤谨的身体,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他那样的人,骨头很硬,心性极坚,重刑之下也不一定会说真话。”百鬼宫的人嘴马有多难撬开,凤轻尘是见识过,当初灰老也是用各种药物,迷了心性才勉强吐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治病用药这种事,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可不谨慎。”虽然她一直在学中医,也学得不错,可和这个时代的中医大拿相比,却是差得极远。
  鬼医要在药方动个小手脚,她不一定能看得出来。所以凤轻尘不敢轻易动刑,就怕问出一个有问题的药方,反倒害了凤谨。
  “江南那边的消息迟迟未到,就算郭神医收到消息赶来,也要一个月后。”左岸有些急躁,亦有些不安。
  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变数,为了凤谨的生命,他们只能任人摆布。
  这种感觉,该死的糟透了。
  “双管齐下,百鬼宫那人我们也不能放过,要尽力撬开他的嘴巴。”等郭保济来只是以防万一,能先套出法子,把凤谨体内的幼虫引出来,那是最好。
  “动刑?”左岸抬头问道,凤轻尘想了一下,摇头否定:“还是不要的好。这是端王府,我们做事不方便。”
  “你有法子?”左岸问道。
  凤轻尘点头:“找端王借个偏僻的小屋子,远离人群,在里面要一点声音也听不到,然后将小屋子封死,让人不管白天黑夜呆在里面,都只能是黑夜。”
  “关小黑屋?”这种惩罚的方式,左岸很了解,他小时候训练时,没少关禁闭。
  “算是吧。”凤轻尘说得是升级版:“在屋子里放一个大木桶,把百鬼宫那人绑住手脚,覆上双眼,丢进木桶里,让他不知时间流逝。每天只需要给他稀粥和清水,不要多,只要保证他不饿死、渴死就行。”
  刑讯逼供的第一步,就是先击垮对方的心里防线,然后再开始慢慢地问问题……
  “可以一试。”左岸起身,转身就要去办这件事,却被凤轻尘提醒了一句:“先去太子府,把端王的事办好。”
  端王的大腿,可得抱紧,在西陵他们还要靠端王来牵制长公主。
  左岸一顿,没有回头,背对着凤轻尘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凤轻尘在西陵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隐瞒九皇叔,九皇叔即使远在东陵,也对西陵的局势也是了如指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九皇叔原本还担心,凤轻尘在西陵会受制肘,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开了局面。
  “轻尘的过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随便救个小孩,居然就是端王的独子,有这个孩子在,端王还不得乖乖听话。”苏文清也啧啧啧称奇,没想到凤轻尘在西陵,不仅没有用到他们的人,反倒给西陵天宇帮了个大忙。
  有端王相助,长公主完全不是对手,哪怕长公主有皇上的支持。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样的运气到你面前,你也握不住。”要是不懂医术,即使遇到端王独子,也没法子。
  同样,凤轻尘要是没有医者仁心,也不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施以援手。要知道,那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为选择明哲保身,以免将自己卷入不知明的危险中。
  “呃……”苏文清满头黑线,将欲反驳的话咽回去。
  九皇叔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凤轻尘什么都是好的,他才不要学步惊云那个二贷,把自己整到连城去。
  “连城那里如何?”怕什么来什么,苏文清才刚吐槽步惊云和连城,这伙九皇叔就问了起来。
  苏文清吱吱唔唔,语焉不详,九皇叔立刻就明白了,步惊云肯定又出了乱子:“说。”
  “步,步惊云他和百鬼宫的混到一起。”苏文清说完这话,立马就低下头,不敢再看九皇叔。
  步惊云去连城前,九皇叔千交待万叮嘱,千万不要掺和百鬼宫与连场之间的事,他只需要在一旁观看,收集连城的信息,从连城这边套出那位神秘姑姑的身份,可不想……
  步惊云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居然冒险与百鬼宫的接洽,并成功混入百鬼宫那帮子人当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打入对手内部是好事,可百鬼宫的人岂是良善之辈,步惊云此举实在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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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2变数,这世间没有一成不变
  步惊云打入百鬼宫,是极冒险的行为,一旦暴露,就会成为百鬼宫和连城共同的敌人,受到两方同时攻击,到时候他想要从连城出来,可就难上再难……
  同样,凤轻尘在西陵所做的一切,无疑也是走钢丝,要不是有小团子这张护身符在,凭她有万般手段,在西陵也施展不开。
  要知道,凤轻尘还未到西陵,她的一举一动,就在西陵锦衣卫的监视下。不仅仅是西陵长公主,就是西陵皇上,对凤轻尘的到来也很重视。
  西陵皇上不认为,凤轻尘千里迢迢来西陵,就是为了给凤谨看病。政治家总是喜欢把事情复杂化、阴谋化,凤谨可是长公主的儿子,西陵皇上不认为,凤轻尘会有那么善良。
  善良的女人,无法独立支撑门户。
  想到北陵、东陵的局势,西陵皇上把凤轻尘的到来,看作是为东陵在西陵找盟友,或者分化西陵,让西陵抽不开身,无法参与这场大战,分一杯羹。
  不过西陵皇上如此想,实在是凤轻尘的身份太特殊了,西陵皇上无法把她当成普通女子对待,也无法把她的到来,当成普通的事件。
  所以,在得知端王世子被凤轻尘救下时,西陵皇上就不对端王抱任何希望。
  端王有多重视他那儿子,皇上无比清楚。事关睿儿,端亲王行事便没了章法,而事实证明皇上的推断是正确的,只是一个轻轻地试探,端王便倒向了西陵天宇。
  “国师,你不是说睿儿是早夭的命吗?为何现在还活着?”端王想要的太医,被长公主截走,他想要见的国师,则被皇上留了下来。
  满头银丝的老国师,在首席大弟子的搀扶下,颤颤抖抖上前,一脸凝重的道:“老臣糊涂,睿世子的命格,老臣已经看不懂了。”
  “看不懂?难不成他有真命天子之相?”皇上皱眉,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身为帝王,皇上实在不喜,这种超出掌控的事屡屡发生。
  老国师摇头:“不……睿世子和天宇皇子一样,身上从来没有真龙之气。”
  “国师说天宇没有真龙之气,依朕看,他的太子之位,倒是越坐越稳。”皇上压低声音,隐约透着几分怒气。
  西陵本就是外忧不断,现在又起内患,照这样下去,不知何年才能挤身强国之列,成为九州大陆一流的强国。
  “天宇皇子身上的龙气,只是借来的假龙气,久不了。”老国师自信满满,即使是被符氏抛弃的旁系,可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希望国师大人没有看错。”皇上稍稍收起威压,随即又一脸烦躁:“朕就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没有真龙之气。朕的江山,就没有人可以继承吗?”
  皇上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等国师的答案,可偏偏老国师这一次却没有看口,直到皇上问起,老国师才惶恐的开口:“皇上别急,那人只要出现了,老臣就一定能看出来。”
  他比皇上更想知道,这西陵具有真龙之气的人到底是谁,这样他的家族才能提早投资,才能长长久久的尊荣下去。
  “嗯。”皇上想到自己的身体,暗暗有分着急,可又不想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得装作不在意,挥了挥手:“端王想必等急了,去端王府看看,让他安心。”
  最主要,回来告诉皇上,让皇上安心。为何有早夭之相的睿儿,又活了下来,是命中还有一劫吗?
  这个问题,老国师也很想知道,他曾为端王演算过,端王命中无子,睿世子的面相也是早夭之相,两者结合起来,绝不可能有错。
  一出宫殿,老国师身旁的大弟子,也就是他的亲孙子,开口寻问:“爷爷,是不是有人,改了睿世子的命?”
  此人身着玄衣,面容宁静,双眼平静无波,像是无欲无求的高人,外表很俱有迷惑性。

  “自从磊太子出事,爷爷就猜测,应是有一个命格奇特的人出现。因此人,许多人的命都被改了。比如长公主,还有天宇太子。”老国师黯然的眸子,闪着精光:“一玄,你记住。命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命中充满变数,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可能。”
  就如同,他看到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选择往左走的路,而他接下来的一切,都和这个选择有关。
  可当这个人,因为某个原因,选择向右走,那么他的命就变了,和他相关的人,命运也会发生改变。
  “孙儿明白。”玄衣男子点头,走了几步男子又停了下来:“爷爷,东陵那位姓符的大人,会不会就是本家的后人?”
  “不可能。”老国师面色一沉,斩钉截铁的道:“本家的人,被赶出九州大路时,发过誓,除非蓝氏与凤离氏相求,否则他们绝不会踏入九州大陆半步。而且他们所有的书籍,和推演的罗盘都被毁了,本家的传承已断,就算是本家的人,也不会推演命理之法。”
  老国师说得又急又快,一口气没缓过来,歇了一下,平定了情绪,才继续道:“本家的人早就失了推算命理的传承,就算本家的人来了,也只是三流水平,远远比不上我们。在九州大陆,我们羲字这一支,才是真正能推算命人的相命师。”
  老国师看了一眼身旁的孙子,怕他不自信,郑重的说道:“一玄,你记住,符家的传奇已是过去式,现在,在九州大陆,唯一会演算天命的,只有我们这一支。日后,即使遇上符家后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失了我们这一支的骄傲。”
  “孙儿明白。”玄衣男子一玄嘴上应上,可心里却仍旧不安,他总感觉,东陵那位姓符的大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身为命理师,他的直觉总是比一般人准。
  祖孙二人一路无语,一个想着小团子的事,另一个则想着远在东陵的符临。殊途同归,祖孙二人同时再想,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为何这么多人的命,都和他们当年推算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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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33大误,你到底是什么人
  端亲王没想到,他没有等到太医来,反倒把那个说他杀孽太重,命中注定无子嗣,就算有子嗣,也留不住的老神棍等来了。
  “去,请凤姑娘把小团子抱来,本王今天就要打那神棍的脸。”端王是双手染血的杀神,这一生不知道,取了多少人的命,他从不相信什么天命,可偏偏所谓的命,却屡屡开他玩笑。
  如果这世间真有天命,那他投身在天家,本该享受人间富贵,为何他还要像普通人一样,用命去拼前程?
  如果这世间真有天命,他杀了那么多人,要真有恶报,为何不把那些恶果,报复在他身上,而是报复在他儿子身上。
  国师说他一身杀孽,西陵上下说他杀人如麻,可这些人有没有想过,这些是他愿意的吗?
  作为皇子,即使不受宠,他也是被人侍候着长大,在上战场之前,他最多捏死过蚂蚁,何曾杀过人,见过血。
  他不信命,也不想信,可老国师的话,却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些年他一直很不安,就怕老国师的话灵验了。
  所以,他低头了。在他儿子出事的第一时间,把老国师请来。
  “西陵的国师?”西陵还有这号人物,她怎么不知晓。
  凤轻尘一脸疑惑的看着端王府的管家,管家犹豫一下,缓缓开口:“回姑娘的话,国师大人一直在宗庙闭关,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人前露面。这些年,即使是皇室子弟,也只能偶尔见到国师大人。
  国师此次出宗庙,是受王爷所邀,为小世子而来,姑娘等伙见到国师大人,可以向国师大人请教一二,要能得国师大人一句指点,姑娘这辈子受用无穷。”
  潜台词,就是说凤轻尘命好,沾了小团子的光。
  “哦……”凤轻尘恍然大悟,一脸惊喜。
  汗……要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对凤轻尘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要知道,连神庙的后人,凤轻尘都见过了,她还会稀罕什么西陵国师吗?
  西陵国师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神庙后人吧。
  凤轻尘一点也没有把这什么国师放在眼里,抱着小团子往花厅走去。而满不在乎的结果,就是能把人吓死……
  西陵国师见到凤轻尘与小团子走进来,昏昏欲睡双眼猛得睁开,眼中一片惊惧:“你们,你们两个……都是已死之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是什么人?”
  老国师太过激动,一时没能克制住,直接站了起来,颤抖地指着凤轻尘和小团子,嘴里念叨着,凤轻尘和小团子都是该死之人,不该活着。
  老国师的动作太突然,凤轻尘一时没有防备,小团子被吓了一大跳,小身板虽然没有颤抖,脸色却发白,嘴唇直哆嗦,小脑袋拼命地往凤轻尘怀里钻。
  端亲王的脸,立刻就黑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凤轻尘一个眼神制止了。
  凤轻尘安抚好小团子,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新奇地指着自己和小团子:“这位大你,你说的死人,是说我们两人吗?”
  这种指证完全小儿科,凤轻尘一点也不惊讶,还玩心大起的,抱着小团子走到阳光下,一脸惊奇地问道:“咦……我们有影子耶,这位大人,你确定我们是死人吗?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吗?”
  凤轻尘抱着小团子沐浴在阳光里,笑语嫣然。怀中的小团子安静下来后,一脸呆萌。凤轻尘一个侧身,逆着光,光束打在两人的身上,将两人的表情模糊了,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国师和一玄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端亲王就故作严肃的呵斥:“不许胡说,我儿子是仙童下凡尘。”
  至于凤轻尘?
  端亲王表示,他不会承认,沐浴在阳光下的凤轻尘很美,尤其是那笑,能暖到人心坎里,难怪他儿子会赖在凤轻尘身上不动,他儿子果然有眼光。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老国师陷入自我怀疑中,不停地摇头:“我绝不可能看错,我绝不会看错,你们明明就是该死之人,你们的命……”
  “看样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外面太阳极大,凤轻尘可不乐意,一直在外面晒着,抱着小团子跨了进来,不需要端亲王招呼,便在国师对面坐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国师指着凤轻尘,语气异常严厉,他身旁的一玄也是眉头紧皱,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和东陵的符临一样,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的人物。
  他看不懂这个女人的命格,很奇怪。
  就像爷爷所说的,这个女人的面相应该是将死之人,可又不怪,她的面相似乎改了……
  “我说我是九天玄女,你信吗?”凤轻尘顺着端亲王的话道,随随即又觉得这话太尖锐了,淡淡地补了一句:“你肯定不会信,也许我说狐狸精,你反倒会信。”
  “噗嗤……”端亲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还当,只有我不将所谓的命放在眼里,看样子凤姑娘也是。”
  “不,我信命。”凤轻尘张开右手:“手心这条线叫命运线,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凤轻尘浅笑,将手握紧,收回,抬头看向老国师:“想必这位就是贵国的国师大人了,民女失礼了。”
  嘴上说得漂亮,凤轻尘却抱着小团子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行礼的打算。
  想想也是,任谁被人指着鼻子说:你是该死的人,不该活着,都高兴不起来。
  要知道,这世上也只有一个王锦凌,不是人人都有王锦凌的好风度、好修养。
  老国师毕竟是经历了大风浪的人,这伙也冷静了下来,道了一句失礼,便坐了下来。
  老国师这才没有随意开口,而是一脸审势地,将凤轻尘从头看到尾,半晌后,高深莫测的道:“姑娘是明白人,老夫的话是真是假,姑娘比旁人更清楚,姑娘不愿多谈此事,老夫不提便得。容老夫提醒姑娘一句,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姑娘还是谨守本分,别妄想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国师大人,你真当我是九天玄女下凡吗?我要有逆天改命的本事,我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凤轻尘面上一副无心无肺的样子,可心底却暗暗警醒。
  也不知这位国师大人,是真有本事还是瞎蒙。如果是有本事,那可真得要当心了,这种高人不管有多强的实力,手里都会有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本事,她还是离远一些,免得被人惦记上。
  如果是瞎蒙,那就更没什么好可怕,横竖对方不是道士,她也不是妖。
  而凤轻尘不知,凭她的合格,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凤轻尘的命格奇物,不仅仅是老国师,就是符临也颇为好奇。不过是符临比较聪明,他不会触犯某人禁地,以免引得某个小心眼的男人,醋性大发。
  老国师则没有这个顾忌,他闭关刚出来,对当今天下的局势,还不甚明了,自然不知,他刨根问底的做法,会引来凤轻尘身后男人的不满。
  老国师双眼犀利的盯着凤轻尘,说道:“姑娘,你心里应该明白,因人而改命的人不在少数,你的出现”
  老国师恢复正常后,处处都透着高人风范,一副本座洞悉一切,你所作所为,在本座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凤轻尘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位国师心中已经认定了,她说再多也没有用。
  如果对方真是高人,了不起她写信回东陵,把符临叫了和对方斗法,她就不信对方还能灭了她。
  如此一想,心中最后一点忌惮也没有了,凤轻尘转头看向端亲王,主动道:“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嗯。”端亲王没有阻拦,老国师的话让端亲王极度不高兴,原本还期盼着,这位国师大人,能说出两句好听的话,让他安安心,结果一张嘴就说他儿子是死人。
  早知道,会听到这样的话,他宁可不把人请来,结果不仅没有安心,反倒更糟心。
  老国师自知自己之前的表现,太不大气,此时也没有开口留凤轻尘,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尘和小团子一眼。
  小团子面无表情,凤轻尘毫不在意,倒是端亲王有几分不满。好在老国师不仅精于演算,还会看人脸色,不等端亲王开口,便起身向端亲王告辞。
  离去前,终于说了一句,让端亲王满意的话:“人皆有命数,然命数并不是一成不变,小世子的命数已改。王爷不必再为小世子忧心,小世子此时必将会平安顺遂。”
  “本王早就说过,本王的儿子,阎王也抢不走。”端亲王面上虽依旧强硬,可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嘴上不信命,可心里却一直受老国师的批命影响,生怕这个儿子是他强求来的,留不住……
  命中无嗣,他有了儿子;子嗣早夭,他的儿子活下来!
  他的命,终于不再是,由老国师一张嘴来定!
  给读者的话:
  先奉上两章,第三章可能会晚一点……有点小不舒服。
  1834害怕,失了端王的庇护
  经历重生一事,凤轻尘对国师这一类高人,多少有些忌惮,当天晚上便写信给九皇叔,向九皇叔求援。
  凤轻尘,不仅把老国师说的话写上,还让九皇叔找问问符临,如果符临在南陵办完事,能不能顺道来一趟西陵,和这位老国师斗斗法,把老国师收了……
  “把信送回去,另外,再派人去查查,那位老国师的来历。”凤轻尘将信交给左岸。
  没办法,他们借住在端亲王府,不可能和在家里一样自由,夏挽和春绘都是女眷恋,进出极不方便,而且他们在西陵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唯有左岸在外行走,不会让人查出端倪。
  “嗯。”左岸虽在西陵生活了数年,可他一向是技术宅,对这些事并不了解。
  走之前,左岸关心了一下凤谨的身体,得知凤谨一切安好,蛊虫没有成长的迹象,心里才稍安了几分。
  没办法,百鬼宫那个人的嘴,实在不好撬。
  凤轻尘独自坐了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抱着小团子去卧房:“去问一下端亲王,太医什么时候来,小团子的手要换药了。”
  凤轻尘承认,她就是故意的。皇上弄个国师来膈应她,她就提醒端亲王,皇上待他们父子多薄情。
  “是。”春绘秋绘垂眸,掩去眼中的笑意。
  不多时,两人来报,端亲王带着人打到公主府去了……
  “小团子,你有一个好爹,别再怪他了,他也怪可怜的。”凤轻尘抱起小团子,在他额头亲了亲。小团子依旧没有反应,只是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凤轻尘知道,这个小动作,便表明小团子听进去了,凤轻尘怜惜地揉了揉小团子的额头:“等太医来时,记得给你爹一点面子,让太医给你看看伤,宫里的太医都有几招不传的秘法,说不定能医好你的手。”
  天天抱在怀里,就是个木头也能抱出感情,更不用提一个大活人,凤轻尘是真心希望小团子能好。
  小团子低着头,小脑袋在凤轻尘怀里蹭了蹭,嘴角耷拉下去,一脸委屈。
  凤轻尘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一脸温柔的道:“乖,这世间不是每一个都是坏人。姐姐也不能护你一辈子,能保护你的只有你父亲,你父亲一直在为,没有保护好你而自责,别再怪他了。”
  她早晚有一天是要走的,小团子不能再这么依赖她,拐走一个公主的儿子不算什么,反正那公主娘也不在乎。可要拐走这个小团子,端亲王这个儿控肯定不干。
  “啊啊,不……走。”小团子一急,说出两个字,凤轻尘一怔,随即一脸狂喜:“小团子,你,你会说话了?再说两个字?”
  这么说,小团子的自闭是好转对不对?
  “不……走。”小团子艰难地吐着字,喉咙像是被人卡住一样,小脸憋得通红,不停地摇头:“不,走。”
  “太好,太好了……你真得能说话了。”凤轻尘一扫老国师带来的郁闷,抱着小团子在原地转了起来。
  小团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眼忽闪忽闪,呆萌的脸终于有了第二种表情,许是知道自己说话,能让凤轻尘高兴,小团子努力说出更多的字:“姐……姐抱。”
  “亲亲……”
  这些话,都是凤谨平时会说的,小团子自从受伤害后,就封闭了自己的耳朵,封闭了自己的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与外人接解,以免受伤害,只有凤轻尘和凤谨,才能走进他的内心。
  端亲王刚带着抢来的太医进门,就听到自己儿子会说话,一个激动把手上拎的太医丢开了,拔腿就朝凤轻尘住的院子走去。
  “我儿子,我儿子会说话了?”端亲王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怕自己扑上去,会吓到小团子,站在门口,一脸忐忑地看着小团子。
  “小团子,来……叫一句父王,让你爹高兴一下。”凤轻尘心情极好,抱着小团子对着端亲王。
  小团子一看到端亲王,又恢复成原来的呆样,嘴巴嘟起,明显不待见端亲王,不过为了让凤轻尘高兴,小团子还是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句:“父王。”
  “诶。”端亲王充份展现二货老爹的特质,重重地应了一声,鼻子一酸,眼泪就飙了出来:“我儿子终于肯叫我父王了。”
  小团子呆呆地看了端亲王一眼,然后淡漠地别过脸,小眼红红的,紧抿的嘴,无声说着他的委屈:他记得,他被坏人绑起来时,一直在叫父王救命,可父王却怎么也不来。
  坏人把他关在小屋子里,好多好多人死掉,一刀一刀割下来,血溅在他的脸上,坏人把他丢进冰冷的尸块里,他吓得大哭,一直在叫父王救命,叫了好久好久,父王都没有来救他。
  他好怕,好怕……
  小团子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大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无声落下……
  父王,你为什么不来救睿儿,睿儿好疼也好怕。
  啪嗒……啪嗒。
  泪珠滑落的声音,瞬间将凤轻尘从惊喜中拉回,她只顾着让小团子走出自己的世界,却忘了小团子能不能承受,他过往经历的一切。

  凤轻尘连忙将小团子抱起来,慌忙地给小团子擦泪:“对不起,对不起……小团子乖,别哭了。姐姐太坏了,姐姐不该逼小团子,小团子不乐意,我们就不想。”
  凤轻尘不希望,小团子刚愿意走出来,又被吓得退回去,连忙安抚着,端亲王也吓得面色发白,可他想上前又不敢,直到小团子哇的一声大哭,将心中的呐喊说了出来:“父王,父王……睿儿好怕,快来救睿儿。睿儿好疼,好疼呀……”
  “睿儿……”小团子的哭声,就像同针尖一样,扎在端亲王的心口,端王的心猛得揪痛,全身力气抽空,靠着门柱,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睿儿,原谅父王,父王知道错了。
  给读者的话:小团子要好了,凤轻尘没地方住了,九九表示好无聊,得放他出来了……
  给读者的话:我来得有点小晚。
  1835配合,九皇叔假公济私
  “父王,父王……睿儿好怕,快来救睿儿。睿儿好疼,好疼呀……”
  小团子的求救声,传入端王的耳朵,端王泪如雨下,自责、无力、痛恨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端王哭得不能自已:“睿儿,父王对不起你。”
  这个时候,端王也顾不得小团子愿不愿意,上前从凤轻尘手中,把小团子抱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要把小团子融进骨髓里一样。
  “睿儿不哭,父王来了,父王来救你了。父王以后再也不会把睿儿丢下了,再也不会了……”没有人知道,端王有多后悔,后悔把自己的儿子一人丢下,让他一个人面对非人的折磨。
  “睿儿,父王再也不会把你丢下,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父王再也不会了……”端王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当着凤轻尘的面抱着小团子大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对端王来说,小团子就是他的命,皇上拿小团子来试探端王,无疑是触了端王的逆麟。
  “父王,父王……”小团子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将心中的害怕,与委屈全部哭出来。
  凤轻尘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子二人,一脸欣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小团子愿意从自我封闭的世界走出来,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是这样一个契机,让小团子愿意走出自我封闭的世界,进而原谅他的父王。
  小团子已经能亲近他父王了,依端亲王的儿控的倾向,肯定不会再让小团子粘她。等到小团子不需要她时,也是她和凤谨离开端王府的时候了。
  凤轻尘抬头,看着明媚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端王顶在前面,她就要迎面对上皇上与长公主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和小团子的病情相比,她这点麻烦实在算不得什么,横竖她的身份过了名路,西陵皇上不敢要她的命。
  ……
  “西陵的国师,居然怀疑到轻尘的头上。”对西陵国师,九皇叔了解得不多。
  西陵皇室,把此人藏得极深,西陵天宇也只在小时候,见过国师一面,九皇叔只知有一这么一号人,却不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当然,从另一方面,也说明此人在西陵,并没有什么大名声,至少在民间知晓的人不多。
  “也许,该去西陵一趟。”九皇叔知道,西陵人对凤轻尘防备极深,即使凤轻尘单纯为救凤谨而去,西陵皇上也会认为凤轻尘别有用心。
  游走在西陵几大实权人物中,凤轻尘并不是轻松。
  “不行,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皇城。”苏文清一听,立马跳了起来:“九皇叔,楚城有调兵的迹象,不日就有出兵的可能。我的推断要没有错的话,秋收过后,北陵和楚城就会出兵。”
  之所以是秋收,是因为北陵攻打东陵,就是为了粮食。舟王能说动北陵帮他,除了割让城池外,还有就是许他们一季的粮食。
  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北陵怎么会和楚城同时出兵,替舟王拖住东陵大军。而对舟王来说,许这些好处给北陵,对他来说不痛不痒,能用几座城换报帝王之位,舟王相当乐意。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本王来回一趟。”九皇叔是铁了心要去,苏文清快哭了,苦着脸道:“九皇叔,符大人在南陵,一时半刻回不来,你这一走,不就是大公子独大嘛,这不好吧?”
  除了符临和大公子外,其他几位辅政大臣,都是摆着好看的,这两年已渐渐被九皇叔架空了,只管着一些不痛不痒,例如礼部这些部门。
  “嗯、”这是个问题,不过,这不是什么不能协调的事。
  第二天早朝后,九皇叔把王锦凌留下,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表明:“西陵贫困,然,仍有利可图。本王预备前往西陵,与西陵皇帝商谈,在两国边境互开集市,以便两国货物互通往来。”
  简单的说,本王要找着公干的名义去西陵办私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一个人撑着,本王不会让你吃亏。
  “摄政王此举利国利民,臣附意。”王锦凌佯装不懂九皇叔的真意,就两国商贸互通之事,与九皇叔详细地说了起来。
  开集市,让两国商品可以互相流通,对两国甚至百姓来说,都是好事。可同时也会带来弊端,那就是敌国探子,更容易潜进来。
  这几年,东陵可没少清理探子,要是在边境开通集市,无疑又是给敌国探子带来了机会。当然,东陵要安插探子也是极为方便。
  凡事都有利有弊。这些九皇叔当然想过,他虽是以此为名目,前往西陵帮凤轻尘,可九皇叔也是真得想要办成这事。
  商人地位低下,可九皇叔却清楚,想要国家、百姓富裕,商贸必须发达,四国互有往来,商贸流通发达起来后,东陵国库必丰。
  而且,日后四国一统,有这个基础,四国百姓之间的摩擦也能少些,治理起来更为有利。
  九皇叔和王锦凌商讨一番后,又将一些细节补充,使得整个计划十分可行。
  “南陵那边交由符大人去办,此事利国利民,我想南陵的皇帝一定会同意。至于北陵……宇文大人是个极好的人选,宇文大人常年与北陵打交道,北陵对宇文大人之名,如雷贯耳,有宇文大人出面,北陵的事会更顺利。”至于北陵在边境增兵,意图联合舟王攻打东陵的事,王锦凌聪明的没有提。
  国与国之间,从来不存在紧密的合作,也不会存在死敌。只要有利益就能合作,同样只要有利益,也能随时坑盟友一把,反插盟友两刀。
  只要北陵不是傻的,就会同意与东陵互开边境集市,拿他们的特产来和东陵百姓换粮。至于日后两国交战,那再停了集市便是。
  “嗯。”九皇叔对王锦凌的提议没有任何意见,唯有一点:“此事本王交由你全权负责。至于西陵,则由本王亲自去谈。”
  “不,不,不……”王锦凌早有预料,摇头否绝,不顾九皇叔的黑脸,眼带笑意的道:“摄政王此举不妥,臣请摄政王三思。”
  想要假公济私?
  哼……他这次偏不配合!
  1836决定,无人能更改九皇叔的决定
  不妥?
  九皇叔当然知道自己此举不妥,要妥当的话,他还需要和王锦凌说嘛,直接把事情丢给王锦凌,走人就成了。
  “啪。”九皇叔将笔放下,抬头看着王锦凌,不紧不慢地道:“本王说妥,便是妥当。王大人只需要按本王的命令办即可。”
  “王爷,臣身为帝师,有进谏的责任。北陵、南陵与西陵同属大国。北陵与南陵皆派大臣前往,如若西陵由王爷您亲至,北陵与南陵难免觉得我东陵轻慢了他们。为避免引起不必要误会,臣请王爷你三思。”王锦凌站起来,双手抱拳,低头劝说。
  “王大人认为,谁最合适?”王锦凌占理,九皇叔自然不会呵斥王锦凌,可同样不会让王锦凌满足自己的私心,不等王锦凌回答,九皇叔又补了一句:“毛遂自荐就不必了。本王知晓王大人是个好人选,可王大人乃是我东陵栋梁之才,朝廷大大小小的事,离不开王大人。”
  一顶高帽子,把王锦凌想要亲自去西陵的念头给打回去了,王锦凌也不生气,依旧浅笑回答:“王爷谬赞,臣愧不敢当。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请西陵派使臣前来如何?臣听闻西陵的端王英明神武,必是商谈的最好人选。”
  横竖大家都别想去,九皇叔堵了他的路,他也不会让九皇叔如愿。
  九皇叔毕竟不是一个人,要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放下国家大事,贸然前往西陵,别说王锦凌,就是满朝文武也不同意。毕竟,商谈两国贸易往来,并不是非九皇叔不可,九皇叔亲至,实在太抬举西陵了。
  “容本王再考虑一二。”王锦凌的提议,让九皇叔颇为心动。
  端亲王那人虽是有名的杀将,可恩怨分明,有他护送,凤轻尘和凤谨定能安全回东陵,不过,九皇叔还是想要亲自去一趟西陵,他知晓凤轻尘的来历,对那位国师颇为忌惮,他不希望凤轻尘在西陵出事。
  另外,今时不同往日后,有些事,他必须和天宇当面详谈,他要知晓天宇有没有变,他不希望在关键时刻,被盟友反插一刀。
  这些事,九皇叔没有必要和王锦凌说,只在心中盘算。
  王锦凌笑眯眯的退下,正想着去找宰相和太保大人聊聊,透露一下九皇叔又准备下国事,跑出去的事,结果才刚踏出大殿,就看到九皇叔身旁的太监追了上来。
  “王大人请留步。”太监气喘吁吁,追上王锦凌后,来不及换气,匆匆行了个礼便道:“九皇叔命奴才给大人传句话:王大人,本王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晓。”
  这是封口?
  王锦凌挑眉,轻轻点了点头:“本官知道了。”
  看样子,九皇叔还是想要亲自去,他恐怕阻止不了。
  果不其然,不过两日,九皇叔宣布要去西陵,理由是受西陵皇帝之邀,拜访西陵国师。
  西陵国师,那是哪一号人物?
  除了王锦凌外,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西陵有一个国师。不过,九皇叔既然拿了这个做借口,私下肯定会让人把西陵国师的身份暴出来。
  不仅如此,九皇叔还让人把国师,对西陵端王的批命,添油加醋说了出来,以显示这位国师的神通。
  如此一来,众人对九皇叔去西陵,倒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众人挤眉弄眼,看九皇叔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众人皆以为,九皇叔此次去西陵,肯定是找那位国师,寻问自己有没有当皇帝的可能。
  毕竟,九皇叔离帝位就差一步,要不要登基为帝,这是一个需要慎重选择的问题,一个不慎便会名声扫地,一无所有。
  “聪明人太多了。”王锦凌听到官员私下讨论,嘴角微抽,这些人脑补得太厉害了,恐怕这就是九皇叔想要看到的吧。
  “聪明过了,便是自作聪明。”宇文元化翻了个白眼,他虽不知九皇叔为何去西陵,但可以肯定,绝不是这些人所说的理由。
  以己度人,这些人太高看自己了,九皇叔怎么会和他们想的一样。
  九皇叔要不要登基,需要去问一个西陵的国师?实在是可笑至极。
  这事还闹到太上皇那里去了,太上皇怕九皇叔为了名正言顺登基,做出有损东陵利益的事,特意让九皇叔来见一面,当面寻问九皇叔亲自去西陵做什么。
  “联盟。”九皇叔面无表情地丢下这两个字,太上皇嘴角一歪,了然地点了点头。
  九皇叔虽抓稳了东陵的兵权与政权,可东陵仍有外患与内忧。为了避免,东陵在和北陵、楚城交战时,被南陵、西陵坑一把,拉拢一个盟国很重要。
  太上皇眼神微闪,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横竖他没有为难九皇叔,对九皇叔去西陵一事,不置一词。
  这倒让一些人看不明白了:太上皇这是默许九皇叔登基?
  甚至谢太后也很是不安,生怕九皇叔为了名正言顺登基,弄死小皇帝。可她又不敢私下动作,生怕被九皇叔发现,找到借口废了她和小皇帝。
  “要是轻尘在就好了。”谢太后愁眉苦脸,在心中默默地期盼,凤轻尘能快些回来。有凤轻尘在皇城,她至少还能找到一个问话的,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两眼一摸黑,只能等死。
  “有事便想到轻尘,让她多担心一段时间。”九皇叔明知谢太后。为此事焦虑不安,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让她安心。
  将手上的事务交待好,把朝政交于宰相与王锦凌之手,又将自己的心腹兵马,调驻皇城外,九皇叔打出摄政王的仪仗,浩浩荡荡地朝西陵走去。
  “九皇叔要来西陵?”凤轻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九皇叔没发烧吧,东陵现在这个局面,他能离开吗?”
  “东陵有内阁,皇上不早朝,朝政亦有人处理。”左岸默默望天,为九皇叔默哀。
  明理人一看就明白,九皇叔来西陵,绝对是给凤轻尘撑腰,不然九皇叔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选在凤轻尘在西陵时,光明正大的来西陵。
  当然,凤轻尘也知道九皇叔是为她而来,只是有点不可思议:“我在西陵,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九皇叔在东陵掌一天权,西陵就不敢动我。”
  她要是死在西陵,九皇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凭西陵现在的状况,再和东陵打一仗,估计会穷得当裤子。
  你确定,你在西陵没有麻烦?
  左岸默默地看着凤轻尘,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横竖凤轻尘懂得……
  1837挽留,这个时候可以嚣张
  凤轻尘在西陵没有麻烦?
  她麻烦大着呢,要不是端亲王给她挡着,要不是她背后有一个九皇叔做靠山,西陵国师肯定会把她抓回去,当成实验体切片研究了。
  端王也不可能一直帮凤轻尘挡着,小团子虽然还是最信任凤轻尘,可并不像之前那样,离了凤轻尘就不行,这几天端王一直亲自带着小团子,小团子和端王也亲近了许多,照这个节奏下去,凤轻尘很快就可以搬出端王府了。
  不需要端王明示、暗示,凤轻尘主动找到端王,等百鬼宫那个人撑不住,他们就会搬离端王府。
  他们和端王无亲无顾,之前为了小团子,端王没有选择,现在自然不会为了他们,独自承受皇上和长公主的压力。
  之前有个小团子的事,端王可以说自己爱子如命,为了小团子不得不给凤轻尘提供保护,皇上看到小团子的份上,多少能理解端王。
  可现在,小团子离了凤轻尘也能生活,端王就再也找不到理由了,凤轻尘自然也不会让端王为难。
  “去寻个小院子,等那位鬼医开了口,我们就搬出去。”凤轻尘原本还担心,会被长公主强行接回去,收到九皇叔要来西陵的消息后,凤轻尘表示她胆子又肥了。
  有人撑腰什么的,真得不要太好呀,这个时候不嚣张傲娇,什么时候嚣张傲娇呀。
  “那人快不行,他根本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精神萎靡的厉害。”左岸把鬼医关在木桶里,不移动他,也不让他见光,周围死一般漆黑与寂静,吃喝拉撒全在那个木桶里。
  为了不让鬼医知晓时间流逝,左岸有时候一天给鬼医喂七八趟,有时候一天喂十几趟,让鬼医完全不知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
  “再熬他两天,彻底打消他反抗的念头。”凤轻尘真要下狠手时,绝对会让人印象深刻,永生难忘,恨不得永远不要落到凤轻尘手里。
  “嗯。”对于害自己弟弟的人,左岸也不会手软:“对了,近日又有百鬼宫的人在西陵活动,他们似乎在寻找之前死的那两人,我暗中观察了他们许久,和他们接触的人,似乎是崔家的人。”
  “崔家?”凤轻尘这次是真得吓到了:“你说崔家和百鬼宫的人接触?”
  崔浩亭不会是,被那些叔伯给逼得二傻了吧?
  不对,崔家和百鬼宫的人接触,并不表示就是崔浩亭,也可以是别人。
  “你确定是崔家人?”凤轻尘一脸凝重,手指无意思地敲打桌面。
  如果真是崔家,那么……九皇叔这次来得太是时候,她在西陵还真没有能力,同时对上长公主和崔家。

  她可以借端王对付长公主,可崔家……在西陵可没有能与之抗衡的世家,至于皇上?恐怕很乐意崔家弄死她,到时候九皇叔一怒之下,把崔家连根拔起,西陵皇上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如果不是有了眉目,左岸也不会对凤轻尘说,他跟在凤轻尘身边这么久,自然清楚凤轻尘与崔浩亭合作的事。
  “轻尘……世家子弟一向以家族利益为重,崔浩亭不是大公子,他在上位之前会与你合作,可上位之后,为了家族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与你对立。”左岸这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劝说凤轻尘。
  凤轻尘苦笑一声,轻轻点头:“我懂。”
  在崔浩亭坐上崔家家主之位后,王锦凌就提醒她,必须尽快收手,撤掉对付崔家的人手与资金,不然崔浩亭上位第一件事,就是为保家族利益对她发起反击。
  凤轻尘不是受家族教养长大的孩子,她永远不懂一个世家子弟,为了家族利益,可以牺牲多少。
  “只是我不相信,崔浩亭会和百鬼宫的人合作,这太不可思议了。”崔家虽然一心想要扶蓝家人上位,可崔家绝不会扶百鬼宫那位。
  崔家要的是一个,由他们摆布的傀儡皇帝,而不是一个强悍的帝王。百鬼宫那位虽同样是蓝氏后人,可他要上位了,绝不会任由崔家做大。
  “我要见崔浩亭一面。”上次的事,凤轻尘及时抽身,没有给崔浩亭反攻的机会,两人面上依旧交好,凤轻尘相信崔浩亭还是愿意见她的。
  “由头?”凤轻尘要见崔浩亭,可瞒不过西陵皇上。
  “该死。”凤轻尘低咒一声,果然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什么都不方便。
  凤轻尘起身,在屋内转一圈,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去一趟太子府,让天宇安排我见太子妃一面。”
  崔浩亭的妹妹,绝不会是笨人。
  左岸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办凤轻尘交待的事……
  凤轻尘来西陵后,左岸就没有闲下来,所有对外的事务,全部都由左岸一个人处理,他之前极少接触这些,许多事做起来都毫无头绪,好在凤轻尘交待事情时,都会说得极详细,倒不需要左岸去猜凤轻尘的心思。
  当天下午,太子府就差人来请凤轻尘,说是太子妃听闻凤轻尘医术不错,想要见一见。
  来人言词闪烁,神情尴尬,隐有什么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有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太子妃估计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症,不方便召见太医,便请凤轻尘这个女大夫去看。
  “兄弟,我懂得……”这世间不缺自作聪明的人,也不缺传小道消息的人。
  很快,就连皇上也知晓,太子妃得了不好说的女人病,要请凤轻尘这个女大夫去看。
  至于真与假,这种事也没有敢向太子妃求证,太子妃也无法解释。只是事后,有人听说,皇上还特意和天宇太子提了一句,让他注意着太子妃的身体,还让天宇太子养几个医女在宫里,以备不时之须。
  明显,这黑锅太子妃背定,并且连解释得机会都没有,因为没人会在太子妃面前提起,她要主动去解释,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嘛……
  这事闹得……凤轻尘承认,这是她本来目的,只可怜了太子妃。
  九皇叔在路上,拿西陵的消息当打发时间的乐子,看到凤轻尘这手笔,九皇叔忍不住乐了……
  果然是心有灵犀!
  1838杀意,有办丧事的经验
  出嫁从妇,可太子妃也是崔家女,崔家是太子妃在西陵立足的本钱,娘家好太子妃才能尊贵无双,才能更加尊荣,对凤轻尘所说的事,太子妃万分重视。
  “请凤姑娘放心,此事我崔家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此言一出,足已证明太子妃在崔家的地位。
  想来也是,亲兄弟做了家主,太子妃自然底气足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凤轻尘没有在太子府久留,出去时是西陵天宇亲自送的:“这次,你可让本宫的太子妃,背了个大黑锅。”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凤轻尘似笑非笑的反击,如果西陵天宇不是故意的,那下人又何必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西陵天宇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西陵天宇走近,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需要一些,让妇人短时间内无法怀上身孕,又不伤身的药,当然找你拿药,自然是不希望太医查出来。”
  凤轻尘的药全是颗粒状,以前凤轻尘给他开的药,他悄悄留了几颗,找太医检查过,结果太医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想要不着痕迹,不让人抓住处,一定要找凤轻尘。
  “太子妃不是在守孝吗?”西陵天宇不想让崔家女,生出孩子完全可以理解。
  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的野心是不一样的。西陵天宇死了,崔家完全有可能,推幼主上位。到时候臣强主弱,西陵会落到什么人手里,还是一个未知数。
  “出嫁的孙女,守三个月孝足够了。”西陵天宇也没有瞒着凤轻尘,把他的担忧小声地提了一句。
  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了,大家都不是笨蛋,心里都明白。
  “回头,我让左岸给你送来。”凤轻尘垂眸,掩去眼中光芒。
  西陵天宇聪明又没有野心,这样的人真不应该生在皇家,白白浪费一身才华。
  “如此,本宫就多谢凤轻大夫了。”西陵天宇做戏做全套,把凤轻尘送到门口时,双手作揖,一逼受了凤轻尘大恩的样子。
  果然,人人都是影帝。
  崔家虽在西陵经营了许久,可毕竟是外来的力量。初到西陵,为了防止本土豪门大族过激反抗,崔家行事很低调,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争夺他人利益的事。
  崔家此举,就是怕西陵本王的豪门连成一声,打压崔家。
  崔家老太君的死,又给崔家争取了一段时间,崔家本家几房自打来西陵后,便深居简出,完全没有西陵,铺开局面的意思。
  崔家此举深得众人赞誉,甚至皇上也公开称赞,崔家不愧为士族名门,一言一行都与透着高门子弟的风采。
  至于崔家如此低调是真心还是假意,没有人会在意,横竖先夸了上去,将高帽子戴在崔家头上,给崔家头上加一道紧箍咒,让崔家日后不敢在西陵肆意扩张。
  崔家这么做,虽然堵了自己日后的一些路,可也让他们得已顺利在西陵扎根。是以,即使崔家仍有人,不满崔浩亭成为家主,可也没有表现太过,毕竟他们初到京城,还是要以团结为主。
  崔浩亭一直认为,作为崔家子弟,自然是要以崔家为重,所以当他从太子妃那里,得知崔家有人与百鬼宫接触时,整个人都懵了。
  崔浩亭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直保持着沉思的姿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崔家怎么会教出那么笨的子弟,别人不知百鬼宫,作为崔家子弟能不知百鬼宫吗?
  与虎谋反,最终下场绝对是落入虎口。就算没有落入虎口,要让人知道崔家与百鬼宫勾结,崔家如何立世?
  没有崔家,又哪来的崔氏子弟,哪来的天生富贵,哪来的一出生,就比旁人高一等?
  南陵锦凡的下场就在眼前,难道非得落到那个下场,才知道错吗?
  “十六弟,你找来。”崔三公子推门而入,不需要崔浩亭招呼,自己便在对面坐下,周身散发的强烈气势,将温和内敛的崔浩亭压得死死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才是家主。
  崔家骄傲的三公子,不会在自己曾经的敌人面前低头。
  “三哥……”崔浩亭丝毫不在意被崔三压了气势,依旧好脾气得叫着,崔三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倍感无趣,将身上的气势收敛了几分。
  “找我有事吗?”
  “三哥,听闻你近日时常外出。”将本家人排查一遍,查来查去便是这位三哥最可疑。
  “怎么?我连出门也要给家主报备?什么时候,我连出门的自由都没了。”崔三一脸讥讽,几近刻薄的说道。
  崔浩亭依旧好脾气:“三哥,我们崔家上下都在守孝,三哥还是少出去的好,以免结交不该结交的人。”
  “守孝不能外出?咱们家有这样的规矩吗?”崔浩亭的话说得很明白,偏偏崔三一直装傻。
  崔浩亭轻轻叹了口气,将话捅破:“三哥,你这么做损人不利己,何必呢?”
  “我高兴。”崔三再次挑衅崔浩亭身为家主的权威。
  泥人还有三分性,崔浩亭可不是什么泥人,当下便加重了语气:“三哥你不是小孩子,有些事不是由着你高兴来。我们都是崔家子弟,有崔家才有我们,希望三哥能谨记。”
  “十六弟放心,三哥从小就被当作家主陪养,这一点比你更明白。”崔三承认自己败在崔浩亭手里,可不承认他比崔浩亭差。
  “三哥明白就好。来日……”崔浩亭幽深的此眸子,定定地看着崔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绯色的唇吐着冰冷的话:“我定不会手软。”
  崔三喉咙一紧,瞳孔猛得一缩,身子微微往后仰,好半天才叫心中的惊惧压下,故作无事的道:“原来,这才是十六弟的真面目,平日果真半点看不出。”
  崔家哪里真会把嫡子养成小羊,温和的崔浩亭,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身为崔家的家主,自然要担起这份重任。”崔浩亭一脸平淡地反击。
  从小被当作家主培养又如何,现在坐在家主位置上的人是他,他才是崔家的实际掌权人。
  崔三当即变脸,猛得站了起来:“家主大人放心,我时刻谨记我是崔家子,不会做不利于崔家的事,我的事不需要家主你操心。”
  话落,崔三拂袖离去,崔浩亭也不生气,亦没有开口挽留,只是淡漠地收回眼神,对着空气道:“告诉轻尘,崔家有办丧事的经验。”
  1839娇弱,总要推个人挡在前面
  谁说崔家十六子温和良善?谁说崔家年轻的家主,太过温和,震不住崔家上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崔三推出来送死,这样的崔浩亭,绝对与良善沾不上边。
  隐在暗处的左岸只感觉周身一寒,远远地看了崔浩亭一眼,默默地离去,并且决定,以后离崔浩亭远一点。
  “够狠,幸亏没有与他对上。”凤轻尘也没有想到,当初费尽心机,从她手中保下崔三的崔浩亭,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崔三推出来。
  果然,是为了家族,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家主。
  “既然崔家不在乎他的生死,那就让他最后发光发热一把。”崔浩亭给了她面子,她自然也要给崔家一个面子:“在西陵,我和长公主相比,实在太弱小了,有能人挡在我前面,分担长公主的怒火,我求之不得。”
  崔浩亭如此果断地把崔三推出来,自然是想把崔家摘干净,她一定会如崔浩亭所愿:“鬼医既然无用了,就把他送给崔三公子好了。”
  敢给她弟弟下无解的蛊,她就敢把鬼医切成片,一块一块送到百鬼宫,让百鬼宫的人看明白,这不是属于百鬼宫的时代,九州大陆这个地方,也容不得百鬼宫张狂。
  崔家是想摘干净,不是想要与百鬼宫为敌。左岸默默地看了凤轻尘一眼,将劝说的话咽下。
  凤轻尘比他更清楚崔浩亭的想法,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深意,横竖他除了杀人别的也不会,他只需要按凤轻尘所说的办就好了,他相信凤轻尘不会害凤谨。
  鬼医被关了五天后,抬出来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短短五天就像过了悲惨的五年一般,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双眼如同死鱼珠子,麻木的没有一丝光泽。
  凤轻尘绝对想不到,面前如同一块抹布的鬼医,曾暗中发誓,要和凤轻尘在医术上一较高下,让凤轻尘以后,再无脸行医。
  鬼医擅长下蛊,对解蛊并不在行,凤谨身上的蛊已经变异了,鬼医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自然无法给凤轻尘提供帮助,当然也无法再害凤谨。
  对于无用之人,凤轻尘也不会随便丢了,节约社会,废物自然要再利用。
  长公主不是一直在找鬼医嘛,她给崔家和长公主一个机会,看看谁的本事更高一筹,能从对方手上抢到鬼医。
  你还能再坏一点吗?
  左岸默默地看着凤轻尘,在心里为崔三公子默哀,也为他那长公主娘默哀,惹上凤轻尘这么一个爱挑事的女人,想要独善其身都不行。
  “把人带走吧,我和佟珏准备下午就搬出去,你原来住的那个院子不错,回头就按你原来住的样子,布置我们占住的落院。”凤轻尘笑眯眯的又坑了左岸一把,不过左岸倒是心甘情愿,为了凤谨的安全,他辛苦一点又何妨。
  当然,辛苦也是有度的,左岸不想被凤轻尘压榨死,不等凤轻尘说没事了,人就先跑了,免得凤轻尘临时又想到什么,给他增加工作量,他已经好几天只睡一个时辰了。
  由此可见,左岸他这段时间,被凤轻尘奴役得有多惨
  “左岸是个奇才,可惜……”平时太懒了,除了给凤轻尘、凤谨当保镖外,左岸什么都不做。
  九皇叔收到凤轻尘传来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视线下移,看到崔家的事,九皇叔不在乎的跳过,心里虽为崔三此人可惜,可也仅仅是如此罢了。
  崔三是位雄主,他此举并不是为了私怨,一切都是为了崔家的利益。对崔家的野心来说,他比崔浩亭更适合做崔家家主。
  崔三明面上与百鬼宫合作,实则是借百鬼宫之手,挑起长公主与端王之争,好坐收渔翁之利。
  西陵就那么大,势力早就被几个老牌家族给瓜分了,崔家想要在西陵争一个好位置,就要从虎口夺食,太小的家族没有意思,崔家也看不上眼,长公主与端王是最好的选择。
  崔三借百鬼宫之手,虐杀端王世子,栽赃给长公主,让这两人厮杀,这两人旗鼓相当,就算不是鱼死网破,也必然会两败俱伤,崔家趁此机会接手两人的势力,不仅能一步进入西陵权利核心,还能帮西陵天宇一把。
  一举数得的妙招,如果成功了,西陵的权利格局将重新洗牌。可惜……
  凤轻尘是崔三命定的敌人,如此好的计谋,眼见就要成功,可偏偏在最后一步,被凤轻尘毁了。
  他要是崔三,恐怕也会气得杀人,崔三没对凤轻尘下狠手,已是不易。
  “让人盯着崔三。”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本就与凤轻尘有怨的崔三。
  九皇叔一个弹指,将手上的纸粉碎成片,暗卫冷汗淋漓,九皇叔没有起伏的语调,听在他们耳朵里,就如同一把冷刀子。
  暗卫知道,崔家这位尊贵的三公子,下场不会太好。
  凤轻尘在撬开鬼医的口后,立刻就搬离了端王府,让端王对凤轻尘又高看了一眼,小团子知道凤轻尘和凤谨要走,哭得撕心裂肺:“不走,凤谨不走,大狗狗不走,姐姐不走……”
  小团子被端王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用脚踹端王:“以后再也不理父王了,父王是坏人。呜呜呜……要姐姐,要凤谨,要大狗狗,不要父王。”
  凤轻尘就怕凤谨会因为分别而哭,特意挑凤谨睡着的时候走,不然两个小哭包凑在一起,可得要人命。
  至于雪狼……原本还挺伤感的,可被小团子左一个大狗狗,又一个大狗狗,还叫得没了脾气,狼耳耷拉,理都不理小团子。
  坏人,它哪里像狗了,它比大狗什么的高端多了。
  雪狼别过头,不理小团子,小团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凤轻尘实在看不过去,只得和小团子说:“小团子听话,凤谨不舒服,姐姐要带凤谨去治病,小睿儿要想凤谨了,可以让你父王,带你来看凤谨。”
  “不要,在家里也可以。”小团子完全不给面子,哭累了,也只是抽泣。
  “咳咳……小团子听话,凤谨身体不舒服,你凤姐姐要带凤谨去治病。父王向你保证,明天就带你看凤谨。”端王连忙开口,好讨儿子欢心,可不团子不是凤谨,他从小长就接受精英教育,自然知道凤轻尘和端王没有说真话,可更明白,依他现在的能力,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姐姐,等……等睿儿长大,睿儿会保护你和凤谨。”一张包子脸,满是泪痕,可这一句话,小团子却说得分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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